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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蔡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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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妍情 -【拈花】《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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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2-1-30 00:02:54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裴哥哥,你在做什麽?」一名紫衣少女用著漂亮的黑眸直勾勾的望著一名俊美少年。

「我?我在編花冠。」俊美少爺回頭看了她一眼。

「編花冠做什麽?」

「再過兩天你不就十五了嗎?這是給你的成年禮,希望你才貌雙全,可別辱沒了你爹娘的名聲。」男子朗聲大笑,手裏的花冠在他的巧手下逐漸成形。

少女氣呼呼的鼓起雙頰,心有不甘的反駁他的話。

「我哪有辱沒爹娘的名聲?在這漠北草原上,人家也是嬌滴滴的一朵花耶!你確定你不先將我訂下來,若是我讓人家給拐跑了,你可別後悔莫及喔!」她驕傲的抬起下巴,模樣看來可愛逗趣。

「真不知羞,這樣稱贊自己,不怕讓人笑話?」他失笑搖首,雙眸裏充滿著萬般寵溺。

「不怕不怕,只要裴哥哥記得把我看得牢牢的,我就什麽都不怕了!」她一本正經的叮嚀著。

聞言,他莞爾輕笑,看著她煞有介事的模樣,內心隱藏許久的情緒也逐漸明朗,再過兩天她就滿十五了,待她及笄之後,他就可以名正言順的上她家提親,也省得她三不五時的向他「逼婚」了。

「嫣兒,這話在這裏說說就好,可別讓外人聽去,否則看誰敢娶你。」

「嘻,沒人娶最好,這樣就沒人和你搶嫣兒了。」她燦爛的笑容,感染了他的心。

「果然還是個孩子。」他啞然失笑,沒將她的話放在心上。

「誰是孩子了?我都快滿十五了,已經不是孩子……」她跺著腳,不滿的嘟著唇,討厭他將她當成孩子看待。

「會做出如此幼稚的舉動,不是孩子是什麽?」她蠻橫的舉止,引來他的訕笑。

「你說什麽……」

零星的畫面在他腦海裏不斷的湧現,歷歷在目的情景,像是在他生命中曾經發生過,尤其那名紫衣少女,儼然就是縮小版的嫣然,而那名俊美朗目的少爺,分明就是他!

空白的記憶像是被填補上去,他想起他和她過去的種種,想起他們是如何墜入瀑布,如何落入人口販子的手裏,被囚禁在終無天日的地牢裏,還有被強喂蟲蠱那些痛苦不堪的回憶,讓他本能的抗拒,不願去回想。

「別離?你醒了嗎?」他不斷的發出夢囈,讓始終陪伴在他身旁寸步不離的嫣然感到心慌意亂。

「死不了的,瞧他身強體壯,丈夫也說他沒任何異狀,八成是體力透支才會昏迷吧!」闕嬋心涼涼的口吻,讓她驀地羞紅了臉。

發現他像死人般動也不動的在她懷裏昏厥過去,她嚇得六神無主,待她回過神來,已經來到弄花坊門前,當時闕嬋心還正爲了她的不告而別忿忿不平,一見她出現,不由分說的劈頭就是一頓駡,若不是她哭得梨花帶雨,一副肝腸寸斷的模樣,她也不會收起怒火,忙著差丈夫來救人了。

看嫣然對他那麽在意,再加上她白晰頸項上的青紫瘀痕,就算她再不解男女情事,也能瞧得出些許端倪,看來這兩人應該是已經重修舊好了吧?

只是蔣綺幽那女人會這麽輕易放過他嗎?她著實好奇。

「大當家,一個人如果好端端的,怎麽會突然痛到昏厥?我真的有點擔心。」她柳眉微蹙,一顆心始終懸宕著。

「別急,丈夫都說沒事了,你在這裏瞎操心也無濟於事,倒不如趁他在昏睡時,向我交代一下你們兩人之間的事吧?」她笑得曖昧,悠哉的坐在一旁的紫檀木椅上。

「大當家!」禁不起她的調侃,嫣然再次紅了臉。

「唉!我就不逗你了,我也樂見你們有情人終成眷屬,至於蔣大小姐那裏,我會想辦法。」不過是一名護衛嘛,大不了再找一個還給她不就得了。

「蔣小姐的態度那麽強硬,我真的不想看他們主僕起衝突。」她知道別離有多敬重他的主子,光是爲了她差點葬身在骷髏山,就足以證明蔣綺幽在他心中有多重要。

「起衝突就起衝突,不經一番寒徹骨,焉得梅花撲鼻香?如果他真的愛你,就會知道孰輕孰重。」闕嬋心挑著秀眉,冷冷的凝視著躺在床榻上的男人。

怎麽說嫣然都是她的好姐妹,她壓根捨不得讓她吃半點苦頭,如果這男人欺負了她,她說什麽也不會放過她。

「唔……」一聲低吟,讓正在交談的兩人倏地停止交談。

嫣然隨即坐在床沿,看著床上幽幽轉醒的男人,原本吊在半空中的心,此時才慢慢的放了下來。她一臉凝重,雙手緊緊握住他略顯冰涼的大掌,深怕他身子還有什麽不適。

「別離,你沒事吧?你昏倒,嚇死我了。」她眼眶一熱,淚水再度凝聚。

望著她楚楚可人的神情,他心生不舍,大掌回握著她纖細的柔荑他緩緩坐身,看著全然陌生的環境,渾沌的大腦還有些茫然,似乎察覺到他的疑問,坐在一旁品茗的闕嬋心,這才好心的替他解答。

「這兒是弄花坊,也是嫣然的香閨。」

「大當家!」都什麽時候了,她還在開玩笑。

「好了,我就不打擾你們小倆口了,看有什麽話就快點說一說,省得蔣綺幽又上門來跟我討人,我好找個理由打發她呀!」一想到那討人厭的官家千金,她就沒來由的一肚子火。

一聽到蔣綺幽的名字,他神情丕變,看著她依舊溫婉的嬌顔,他大手一張,將她牢牢摟在懷裏,仿佛這麽做才能確切的感覺到她的存在,而不是存在於他的夢境之中。

他是裴軒,是她朝思暮想的裴軒,在這五年的歲月裏,她不曾遺忘他,而他不但將她忘得一乾二淨,還因爲她心裏有著別的男人而動怒,萬萬沒想到他是在跟自己吃醋,思及此,他頓時覺得可笑。

「別離?」他將她抱得死緊,教她有些呼吸困難,忍不住輕輕掙扎著。

發覺自己力道過猛,他放鬆了點力道,讓她不至於呼吸困難,卻也讓她無法逃離他的懷抱之中。

「嫣兒……」喚著記憶中的名字,他溫柔的嗓音,讓她身形一震,錯愕的望著他。

會這樣溫柔喚著她的,除了裴軒之外,再沒有別人,而她從來沒和他說過她的小名,爲何他會知道?

「你方才喚我什麽?」她激動的扯住他的衣襟,嬌顔上有著複雜的思緒。

「嫣兒,我喚你嫣兒。」他握住她的手,黑眸裏有著溫柔的笑意。

那眼神,就和她記憶中的裴哥哥一模一樣,可是別離和裴軒明明就是兩個人,爲何在他身上會看到裴軒的影子?心緒紊亂,她幾乎無法思考,更害怕是自己産生了錯覺,將他們兩人誤認爲同一人。

「爲什麽這麽喚?」她輕顫著菱唇,屏氣凝神的問道。

「從小到大,我不都是這麽喚你的嗎?」他莞爾,不願再逃避和她過去的美好回憶。

他們兩人是青梅竹馬,那深厚的情感,是怎麽樣也無法斬斷的,即便他失去了記憶,即便他和她分離了五年之久,但月老給的紅綫還是將他們緊緊系在一起,讓他們依舊爲彼此心動。

「那是裴哥哥才這麽喚我的……你……」她感到胸口一陣驚慌,深怕自己猜想的,幷不是她所以爲的那樣。

難道他是爲了討她歡心,才刻意去探聽有關裴軒的消息,在她面前喬裝他的身份,好讓她將他當成裴軒看待嗎?

她早說過他不在乎他是誰,裴軒也好,別離也罷,她愛的人是眼前的男人,壓根不需要他這麽做。

「別離,我愛的人是你,所以你真的不需要刻意去模仿裴哥哥……」語未盡,卻讓他以吻封緘,制止她的長篇大論。

他突如其來的吻,讓她杏眸圓睜,腦海裏一片空白,坐在一旁當觀衆的闕嬋心,索性別開眼,看他們你儂我儂的恩愛模樣,她突然有種想找個良人來愛的想法。

「我沒有模仿裴軒,況且你和裴軒之間的相處方式,只有當事人才清楚。」有些屬他們兩人之間的秘密,無法從旁人口中得知。

「那你的意思是……」他說的不無道理,況且當年那些漠北草原上的親友們,早已不知去向,他想刻意探聽,也不見得找得到門路。

他目光澄澈,望著她黑白分明的氤氳水眸,薄唇揚起一抹她熟悉的笑容,只見他輕輕拍著她的頭,就像個兄長對待妹妹般的親密。

「我就是裴軒。」他坦承自己的身份。

聞言,她倒抽了口氣,難以置信的瞠大美眸,看著他俊美的臉龐,熟悉的眼神,還有以往裴哥哥會對她做的舉動,這一切一切,都說明他就是裴軒。

從來就沒有別離這個人!他冒充身份接近她,把她的痛徹心扉當成笑話來看,甚至還指責她將他當成替身,在彥王府裏的百花園裏意圖染指她,如今他當著她的面承認他就是裴軒,這是否代表他從頭到尾都在戲弄她?

思及此,她深受打擊,用力推開他的身子,倉皇失措的逃離他的懷抱,看著她蒼白的面容,他眉心微攏,試圖下床走向她,卻見到她有如驚弓之鳥的往後退了一大步,差點被身後的桌子給絆倒。

「嫣然,當心點!」闕嬋心眼明手快的扶住她,不明白方才還濃情蜜意的兩個人,怎會出現這麽大的情緒轉變?

雖然她從不過問裴軒的身份,但也知道能讓嫣然惦記在心的,想必是她以前的情人,但他刻意隱瞞自己的身份,究竟是爲了什麽?

「嫣兒……」他擰著眉,看她差點跌倒,一顆心差點停住。

「不要叫我!」這人真的是她認識的裴哥哥嗎?亦或是他想報復她所以隨口扯出來的謊言?

她的心亂了,一向清明的思緒早已成爲一團糾結的綫,怎麽解也解不開,事不關己,關己則亂,她最深愛的人,爲何要用這樣的方式來對待她?看著她痛苦,讓他很得意是嗎?

「嫣兒,你不相信我嗎?」他抿著唇,從她的反應中,他看出了些許不對勁。

「如果你是裴軒,爲何一開始不對我表明身份?從頭到尾,你都在戲弄我嗎吧?」

滾燙的淚水一顆顆的滑落,她不相信從小信任的裴哥哥,居然會這樣欺騙她!

難不成時間真的會改變一個人,記憶中溫和善良的裴軒早已死去,此時站在她面前的,只不過是有著相同皮相的男人,他的心和當年的裴軒截然不同,她心亂如麻,搞不清楚自己究竟愛的是誰?

「我沒有戲弄你?我只是失去了記憶,壓根不記得我自己是誰。」他試圖解釋,卻惹來她的嗤笑。

「那也未免太湊巧了吧?等你得到我之後,才跟我表明你的身份,還是你根本不是裴軒,只是利用他來報復我?」她嘶吼著,身子忍不住顫抖,她多麽害怕自己只是他報復的對象,其實他愛的人根本不是她。

想起兩人耳鬢厮磨時的溫柔愛語,她頓時覺得可笑至極,以往她從不過問他的過去,此刻才明白自己對這個全然不解,她不知道他的來歷,也不知道他是否還有親人,只是全心全意的爲他付出,如今換來什麽樣的回應?

欺騙,一連串的欺騙!

「嫣兒,我說的句句屬實,你一定要相信我!」她崩潰的情緒,教他心頭一擰,難道他不該坦承他的身份嗎?

「相信你?我沒辦法相信你,我想自己一個人靜一靜。」她胡亂抹去臉上的淚,踉踉蹌蹌的沖出房門。

「嫣兒!」看她奪門而出,他隨即想追出去,卻讓闕嬋心給制止了。

「別離,不,我想我該喚你裴軒才是。」她一臉嚴肅,爲了自己心愛的丫環兼好姐妹,有些話她必須要和他說清楚。

「連你也懷疑我?」他濃眉緊蹙,這輩子頭一回如此在意別人的看法。

「我是否懷疑你一點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欺瞞已經徹底的傷害了她,爲了你,她獨自承受多少痛苦?寧可讓你誤解,也不讓你成了忘恩負義的人,裴軒,你欠嫣然的可多了。」她慨然一嘆,將這些日子的種種,一五一十全盤托出。

即便她對他的欺瞞感到憤怒,但她也明白他們兩人是真心相愛,若是爲了誤會而分開,那又會是多大的遺憾?

真心難求,她相信無論有再大的誤解,精誠所至,金石爲開,就不知道得耗費多久的時間才能解開他們兩人之間的結了。

「我不會放棄她的。」五年的分離已經夠久了,這次他會挽回她,不讓她再次從他身邊逃開!

「感情的事,只有靠你們自己解決了。」她擺了擺手,決定不膛渾水,反正百花宴也結束了,她就放嫣然幾天假,讓她好好去處理自己的情事吧!

「我以爲你和那女人雙宿雙飛去了,沒想到你還有臉回來?」一見到大廳裏昂藏身影,蔣綺幽漂亮的臉蛋上,有著一抹嘲諷。

裴軒冷眼望著眼前的絕色女子,一想到她漂亮的皮相下,有著一顆蛇蠍心腸,而他還將她當成誓死效忠的主子,甚至害嫣兒爲了她而選擇離開他,如今一想,他恨得將眼前的女人千刀萬剮。

「我只是想弄清楚一些事。」他淡然的口吻,顯得雲淡風清。

「哦?有什麽事你還弄不清楚的?」他鮮少會對她提出疑問,想必是爲了嫣然的事情吧!

他舉步上前,看她優雅的一手端起剛泡好的花茶,裊裊霧氣冉冉升空,她輕啜一口,千金小姐的端莊賢淑,在她身上顯得恰到好處,若不是深知她的歹毒心思,他或許會被她的外表所矇騙。

「你控制我的行動,修改我的記憶,究竟是爲了什麽?」他冷然的開口,一雙厲眸緊盯著她臉上的變化。

聞言,她動作一頓,抬眸凝視著他異常炯亮的黑眸,原來帶笑的麗容,此時笑意不再,取而代之的,是一副陰沉的表情。

「是哪個多嘴的人說的?」回頭她肯定要將那人給除掉。

「沒有人對我說這件事,而是我已經想起一切。」他眯著眼,黑眸裏跳動著一抹殺氣。

當年他墜落瀑布,落入一名人口販子手中,對方用藥物控制他的行動,防止他脫逃。接著,他被轉手賣給一名巫蠱師,成爲他的人體實驗品,被迫吞下蟲蠱,痛苦的折磨讓他一心求死,最後一句絕麗女子出現,向那名巫蠱師討了他。

「我可以將他讓你,不過……你能駕馭得了他嗎?」蔣綺幽曾經有恩於他,如今她看上這個男人,他當然願意割愛,只是這個男人可不是能輕易征服的。

「我知道你會有辦法的。」她嫣然一笑,完全不擔心無法駕馭眼前的男人。

「哈哈哈哈,你真的很聰明。好,我就成全你,只要他服下這只忘情蠱,我保證他不但會將過去忘得一乾二淨,甚至連他心愛的女人都會摒除在他的記憶裏,然後將你當成救命恩人,爲你赴湯蹈火,任你予取予求……」他猙獰的笑容,令人感到毛骨悚然。

「不……你休……」看著巫蠱師朝他一步步走來,即便他心裏是百般不願,卻也礙於自己全身穴脈被封,而無法用武力抗衡,只能任由他將那只大蟲塞進他的嘴裏,讓他吞了下去。

一陣椎心刺骨般的疼痛自他腦海裏炸了開來,他用力捧著頭,不停的發出咆哮聲,看著那兩人得意的笑容,尤其是蔣綺幽美眸裏散發出的邪氣,他想也不想的拾起桌上的短刀,往自己的右臉狠狠劃去。

只見蔣綺幽驀然一驚,飛快的沖上前去,奪下他的短刀,制止他自殘的行爲,看著他左臉上深淺不一的傷痕,她眸底的嫌惡讓他感到得意,就算他失去記憶,就算他必須臣服於她,他也絕不作賤自己,成爲她的男寵。

「可惡!我就是看上你這張俊俏的臉龐,如今我要一個破相的男人做什麽?」他居然敢毀了自己?

「有什麽關係?反正多個對你忠貞不二的下人也不錯呀!至於你想要的……我也可以滿足你的……」巫蠱師摟住她纖細的腰身,在她臉上偷了個香。

「也是,就是可惜了他那張臉。」罷了,反正男人多的是,她不怕找不到更好的。

看著兩人毫不忌諱的在他面前上演活春宮,裴軒痛苦的喘著氣,感覺意識漸漸模糊,腦海中那張燦爛甜美的絕色麗容,也隨著他被封閉的記憶,永遠沉睡在他的內心深處。

蔣綺幽擰著秀眉,難以相信他居然會恢復記憶,當年那名苗疆巫師還親口向她保證他的忘情蠱可是抹去過去的記憶,再也不會回想起來,如今他卻想起一切,甚至還和她當面對質!

「你是怎麽恢復記憶的?」她保持冷靜,陰沉的瞪著他。

「我也不知道我是怎麽恢復記憶的,不過是你害我變成這樣,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他揮劍相向,劍尖直取她的咽喉。

「裴軒,我勸你最好別輕舉妄動!別忘了,我可是兵部侍郎的獨生女,你若殺了我,就休想和你的嫣然雙宿雙飛了!」看著那把亮閃閃的劍在她眼前晃動,她吞了口口水,但仍不改平時囂張跋扈的態度。

「無所謂,只要殺了你,不讓你繼續危害世人,也算是功德一件。」他用力一揮,在她雪頸上留下一條淡淡的血痕。

「啊——救命啊!」銳利的痛楚逼得她不得不揚聲呼救,只見一群黑衣人自暗處竄出,手執兵刃,和他兵戎相向。

武功修爲極高的他,也不得不訝異在蔣府裏居然藏有這些武林高手,想必是蔣綺幽平時爲非作歹,深怕仇家上門報復,才會在府裏養了這些人來保護她的安危。

「快,快殺了他,別讓他活著出去!」這男人是個禍害,既然他選擇背叛她,她也不容許他活下去。

聞言,衆人毫不留情的朝他揮劍而來,他雖然可以抵擋他們淩厲的攻勢,卻也因爲體力不支而漸露疲態,驀地,胸口一陣翻騰,一股腥鹹味竄出喉間,吐出一地的黑血,一隻肥大的蟲在血泊裏緩緩蠕動著。

「那是什麽?」黑衣人甲瞠目結舌的看著那條蟲。

「好像是一條蟲。」另一人下了結論。

「天啊!那條蟲居然還活著,這男人肯定不是人啊!」太噁心了,回去他們肯定會做惡夢。

「少囉嗦,快點殺了他!」

氣血翻騰,他無法凝聚真氣,就連手執刀劍也顯得吃力,這些年來,他靠著那只忘情蠱才能存活下來,如今蠱既已離開他的體內,也代表著他的生命也該到了盡頭。

只是在臨終前,他還想見到他心心念念的人兒,不求她的諒解,至少他想當面向她說句他愛她。

強撐著衰弱的身子,他破窗而出,狼狽的在暗巷裏奔走著,身後的追兵仍馬不停蹄的追了上來,他步伐一頓,不穩的往前撲跌,卻跌入一副軟馥的嬌軀裏。

「裴哥哥,你怎麽了?爲什麽全身是血?」嫣然瞠大美眸,看著懷中蒼白的男人,一顆心瞬間沉入穀底。

「嫣兒,嫣兒,是你嗎?」沒想到上天真的聽到他的呼喚,在他臨終前,還能見到她最後一面。

「爲什麽……你不是回去蔣綺幽的身邊了嗎?爲什麽會這樣?」淚水撲簌簌的落了下來,這幾天她想了很久,心情才漸漸平復,想和他促膝長談這些年來發生的事情,卻沒想到會見到這一幕。

「嫣兒,對不住,裴哥哥終究無法陪你到最後,往後的日子你一定要更堅強的走下去,這輩子我最愛的人就是你,請你一定要相信我……」他莞爾輕笑,感覺胸口猛然一窒,他身子一軟,全身的重量全壓在她身上。

「裴哥哥,你別嚇我,別嚇我呀!」他沒了鼻息,就連身子也逐漸冰冷,失去他的痛苦再度朝她席捲而來。

「我果然來遲一步了嗎?」一名男子揚眉望著早已斷了氣的裴軒,一向氣定神閒的俊容,難得有著嚴肅的表情。

「有我在呢!擔心什麽?」在他身後步出一名清麗女子,只見她巧笑倩兮,黑眸裏閃爍著晶燦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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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2-1-30 00:03:10 |只看該作者
第十章

「你是說,裴哥哥中了忘情蠱,所以才會忘了一切,甚至忘了我?」嫣然驚詫的望著坐在上位的顔樂,麗容上布滿淚痕。

「是,我始終不相信除了孿生子之外,這世上有兩名長得一模一樣的人,所以我派人去調查,果然這一查下去,發現了不少有趣的事實啦!」顔樂撫額沉思,將自己的調查成果,一五一十的告訴眼前的淚人兒。

中了蠱毒之人,只要體內的蟲蠱沒有衰敗而亡,抑或是離開宿主的體內,宿主便不會有生命安危,但裴軒卻在不經意間,破了忘情蠱,不再受蠱毒所牽制,所以體內的蟲蠱便會選擇離開宿主,這也代表宿主的生命即將結束。

「我真該死,我還以爲是他故意不認我,欺騙我的感情,還對他說那麽多過分的話,如果裴哥哥有什麽萬一,嫣兒也絕不獨活!」噙著淚,爲自己的愚蠢感到自責不已。

「你忘了裴軒臨終前對你說的話了嗎?」見她如此失志,顔樂忍不住皺眉,認爲自己有必要導正她的觀念。

嫣兒,對不住,裴哥哥終究無法陪你到最後,往後的日子你一定要更堅強的走下去,這輩子我最愛的人就是你,請你一定要相信我……

腦中回想起他最後對她說的話,她淚盈於睫,就連在他生命即將結束時,他的心裏還是惦記著她,如果失去他,她不可能堅強的走下去,五年前她可以自欺欺人他還活著,五年後親眼目睹他倒在她懷中,她如何能欺騙自己他還活著的事實?

「不要!我不要他死,好不容易再見到他,我還來不及說我相信他,告訴他我有多愛他,他怎麽可以丟下我就走?」她痛哭失聲,纖弱的身子幾度因爲激動而癱軟。

見她情緒受到極大的打擊,顔樂重嘆了口氣,扶著她搖搖欲墜的身子,爲了找出蔣綺幽和苗疆巫師勾結的證據,他著實耗了不少人力,沒想到他這一個追查,居然發現兵部侍郎蔣若雲通國叛敵的事證,算來也是陰錯陽差的成果吧!

只是他還來不及和他的救命恩人敘舊,就得面臨他很有可能一命歸西的結果,看著那扇緊閉的房門,他不禁懷疑他找來的救兵,究竟有沒有那個能力?可別把好好的一個人醫成死人了!

「嫣然,你冷靜點,裴軒不會這麽輕易就死去的,五年前他在那樣惡劣的環境下都能活下來了,五年後他不會丟下你一個人不管的。」

就連像忘情蠱那樣厲害的蠱他都能破解了,可想而知他對嫣然的愛意有多堅強,看著這兩人爲彼此犧牲的傻勁,他也不由得被他們感動,身爲皇室子弟,他成天得面對不少虛僞的臉孔,而愛情,更是他這輩子想都不敢想的事。

或許哪天他也會遇到一個甘願爲他付出一切的女人,讓他能體會到何謂愛情吧?

「可是他沒氣了,我親眼看到他在我懷裏斷了氣,我真的沒辦法再次承受這樣的痛苦,如果他真的走了,我也不想讓他稱心如意,黃泉路上,我定一路相隨!」她不要再孤零零的一個人了。

「你這又是何苦呢?」知道她執拗的脾氣,他也不想多勸她什麽。

「是啊!你這又是何苦呢?黃泉路就留給別人去走吧!你們兩個就乖乖的活下去,在芙蓉鎮上重新開始不是更好的選擇嗎?」房門輕推,一名女子笑意燦燦,促狹的說道。

聞言,嫣然顧不得自己涕淚縱橫的模樣有多嚇人,拎著裙擺便沖了上前。裴軒與眼前的姑娘已經待在房間一天一夜了,有幾次她想破門而入,卻都讓顔樂給擋了下來,如今好不容易盼到房門開啓,她迫不及街想知道結果。

無論是生是死,她都不離不棄,生死相隨。

「姑娘,裴哥哥的狀況怎麽樣?他沒事吧?」她看著眼前的清麗女子,心慌意亂的盤問她。

「王爺不惜紆尊降貴的請我來幫忙,我豈能漏氣呢?」

「這麽說來,他沒死?」嫣然破涕爲笑,心中的大石這才落了地。

女子施施然的走回桌前,替自己倒了杯水,忙了一天一夜,這些人也沒慰問她好不好,全心全意都惦記著房裏那個差點去見閻王的男人,她真是悲哀呀!

見她保持沉默,只是一股勁的喝水,顔樂俊眉微攏,一把扣住她的皓腕,不讓她繼續將他們當成猴子耍。

「我是請你來救人的,不是請你來喝茶的。」

被他握疼了手,女子秀眉微擰,虧這男人長得俊俏斯文,沒想到性子也是這般陰晴不定,用那麽大的力道抓著她,一點也不懂得憐香惜玉。

「王爺,我在裏頭忙了一天一夜,你也好心些讓我先喝口水,潤潤喉吧!」

「若你真的將人給救活,別說一口水,要本王設宴款待也無妨。」他厲眸一掃,要她罩子放亮點。

「哎呀!真是一點耐性也沒有。再怎麽說我也是苗疆巫女之首,這種蠱對我來說根本是牛刀小試,只要吞了我特製的解藥,保證可以死而復生……」不待她吹噓完畢,嫣然早已按捺不住,沖進房裏看人去了。

「苗姑娘,你辛苦了一天一夜,就好好休息吧!」打了個呵欠,顔樂一個轉身也大步往房裏走去。

苗施施皺了皺眉頭,她承認那個三流的巫蠱師功力確實不到家,才會養了只半調子的忘情蠱,隨著歲月流逝,效果也就大打折扣,難怪會讓裴軒給破了蠱咒,她也才能及時救回他。不過,這兩人未免也太不給面子了吧!好歹她也將人救活了,花一點點時間聽她吹噓一下有那麽難嗎?

一年後。

自從兵部侍郎通敵叛國和蔣綺幽私通外族,以喂食蠱毒控制人的殘忍行徑被揭發後,全國老百姓皆齊聲撻伐,爲了平息衆怒,皇上下令抄了蔣氏一族,而綠幽坊也跟著關門大吉,自此之後,弄花坊依舊是芙蓉鎮上最大間的花坊。

「嫣然姐,今年的蘭花開得極好,我從來沒見過這麽漂亮的粉色蘭花呢!」一名婢女掩唇輕笑,捧著一盆盛開的蘭花說道。

「這可不是我的功勞,能培育出這麽漂亮的蘭花,也只有裴哥哥了。」她所有的花卉培育知識,其實全來自於裴軒。

弄花坊有一個嫣然已經聲名大噪,如今再加上一個裴軒,相信不久的將來,弄花坊肯定能成爲全國最大的花坊。

「嘻,沒想到裴大哥的手藝這麽好,不過你和裴大哥的婚事要等到什麽時候才辦呀」她好奇的問道。

全芙蓉鎮上的人都知道,裴軒和嫣然是一對的,看著他們鸛鰈情深的恩愛模樣,他們的婚事也備受矚目,不過當事人卻一點也不急,反倒一旁的人急得有如熱鍋上的螞蟻。

聞言,嫣然俏臉微紅,她也希望能早日成爲裴哥哥的妻子,不過去年他才從鬼門關走了一遭回來,一直在調養身子,好不容易一年過去,他的身體狀況才漸漸好轉,就算他們真要成親,也得等他恢復健康再說。

「你急什麽?別忘了鎮長要的花。」她輕笑,隨即轉身離去。

沿著迂回的長廊一路走下,只見一抹白色身影獨自站立在湖畔,她停下腳步,唇角揚起一抹笑靨,腳跟一旋,緩緩走向湖畔,白衣男子沒有轉頭,目光幽遠的望著在湖上悠游自在的一對鴛鴦。

「那對鴛鴦看來極爲恩愛,真令人欽羨。」醇厚溫和的嗓音揚起,聽來格外悅耳。

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嫣然輕笑出聲,平時總見他待在花房裏照顧那些花卉,要不然就是在書房裏和書堆作伴,幾時有這種閒情雅致,站在湖邊賞起景來了?

「你今兒個比較清閒,還有時間來這兒賞景呀?」她忍不住調侃著他。

她銀鈴般的笑聲,讓他忍不住首凝視著她,見她巧笑倩兮,美目盼兮,一身淡藍色的衣裙,任由春風輕拂著,看來就像個仙子,美麗不可方物。

「我怕我再不出來活動活動筋骨,都快被養成胖子了。」這一年來她天天不辭辛勞的爲他進補,不僅讓了養壯了身子,也跟著心寬體胖了起來。

「胡說,你的身子還是一樣結實呀!哪裏變胖了?」她蹙著眉,不信邪的環住他勁瘦的腰桿。

嗅聞著她身上的清香味,他樂於她的軟玉溫香,雙手跟著環住她的身子,看著湖面上交頸恩愛的鴛鴦,他的心也有著想安定下來的打算。

「怎麽沒有?你沒見著我這張臉都圓了一大圈了嗎?」他戲謔笑道。

聞言,她抬眸仔細盯著他的臉龐,俊美的五官依舊,就連他右頰上的傷疤也談到幾乎看不見,除了氣色紅潤了點,哪裏有發福的跡象?

「哪有啊?你是不是眼睛有問題,需要我喚丈夫來看看嗎?」他是眼花了吧?

「我眼睛的確有問題,否則怎麽會愛上你這個乳臭未乾的小丫頭?」他清了清喉嚨,煞有介事的說著。

「你說什麽?我哪裏是乳臭未乾了?」居然敢說她是小丫頭,論年紀,她都已經快變成老姑婆了!

看她氣急敗壞的忙著澄清,他忍俊不禁,低低笑出聲來。能這樣抱著她,和她天南地北的聊著,是他這輩子最大的幸福,原本以爲他此生再也無法和她厮守,沒想到顔樂居然找來苗族蠱王之女,輕易的爲他解了蠱毒,就連他右頰上那些沭目驚心的傷痕,也因爲她的獨門妙方而淡化不少,如今他再也毋須害怕衆人的異樣眼光,自在的做回他的裴軒。

這一切全都是她給他的,爲了他,她已然犧牲太多,包括她的青春年華,若是他再不采取行動,未免太辜負她的心意,最重要的,是他想和她白頭偕老,讓她成爲名正言順的裴夫人。

「乳臭未乾有什麽不好?我就喜歡當年那個在漠北草原上成天找我賽馬的嫣然。」

他輕拍著她的頭,回憶起當年的光景。

「裴哥哥,我好想再回漠北草原。」她輕靠在他的懷裏,遙想起他們從小到大生長的故鄉。

大漠之狼橫行於大漠草原,成爲朝廷圍剿的目標,去年顔樂向皇上提出建言,幷提出良好的作戰計劃,經過一段時日的布局,好不容易將那批奸淫擄掠的盜匪一舉擒下,幷派軍隊駐扎,預防餘黨捲土重來,從此大漠恢復往昔的安寧,不少游牧民族再度凝聚,或許他們失散許久的家人也會一塊重返故鄉。

「你不怕觸傷情?」他明白她心思細膩,擔心她會想起那些不愉快的回憶。

「不怕,至少我還有你啊!」她不是孤單一人,就算她失去一切,但她最愛的人還是陪在她身邊。

她動容的話,讓他鼻頭微酸,摟著她的雙臂微微加重了力道,這幾年她受的苦比他還來得多,失去了記憶的枷鎖,他這五年來雖過得平淡,卻也無須背負著那些血海深仇,但她咬牙一路走了過來,難以想像她如此纖細的身子,如何能承載這些呢?

「嫣兒,你會不會怨我這幾年沒陪在你身邊?」他內疚自責的皺著眉,即便在心裏發誓會保護她一輩子,但他卻失約了。

嫣然從他懷裏抬起頭,看著他凝重的表情,明白他仍然對自己的失憶自責,她抬手捧住他的臉,嬌容上漾起一抹甜美的笑意。

「怎麽會?你又不是故意的,再說我好不容易才從鬼門關前把你救了回來,往後你的命就是我的,我不許你再丟下我不管。」她可不許他再次離開她。

「我答應你,絕對不會再留下你一個人。」就算她開口趕他走,他也打定主意不會離開她。

她是他唯一認定的新娘,在她十五歲那年,他早已用親手編的花冠訂下她的一生,只是這迷糊的丫頭肯定不知道他的用意,他拉下她覆在他臉上的雙手,輕握著她往另一處走去。

「裴哥哥,你要帶我上哪去?」他突如其來的舉動,讓她感到納悶。

「跟我來你就知道了。」他莞爾輕笑,故作神秘的說道。

看他賣弄玄機的模樣,她柳眉微挑,平時他鮮少會這樣神神秘秘的,還是他新培育出了什麽花種,故意藏在這裏要給她一個驚喜?

跟著他走進了一處幽徑,四周的桃花樹盛開,隨著微風輕拂,落英繽紛,漂亮的桃花瓣像雪花似的全落在他們身上,鋪滿了整條石板小徑,即便她在弄花坊裏生活了六年,每回都不由自主的爲這幅美景贊嘆不已。

「好漂亮,就像雪似的。」她咯咯輕笑,輕掬起落在身上的一枚花瓣,晶燦的瞳眸裏散發出耀眼光芒。

「記不記得在你即將滿十五歲那年時,我曾經親手編了個花冠給你?」他溫柔笑問,依戀著她此時臉上的燦爛笑容。

「記得啊!我還很憐惜呢!因爲那是你第一次親手做東西送我,可惜家毀了,那頂花冠應該也不在了吧……」她難以隱藏失落的情緒,對她來說,只要是他送的東西,都是她最珍貴的寶藏。

「你知道那頂花冠所代表的意義嗎?」他沒忽略她眸中的失落,語氣溫和的望著她。

「不就是送給我的成年禮物嗎?」難道還有別的涵意?

「當然不只,你幾時見我親手做花冠送部落的姑娘了?」真是天真的丫頭。

聞言,她柳眉緊蹙,原本以爲裴軒會送她花冠,只是單純想恭賀她步入人生中的另一段里程碑,如今細想,他還真的沒送過任何東西給部落的姑娘,即便他桃花運極佳,卻也不曾對任何女子動過心。

莫非……那頂花冠,是代表了他對她的心意?

見她頰畔生暈,似乎明白了他的暗示,他溫柔的挑去她發上殘留的花瓣,輕柔的說出那頂花冠所代表的意義。

「當男方親手做花冠給女方時,代表男方對女方有意思,只要女方一收下,就代表她接受男方的心意。」這是他們部落不成文的規定,也只有她會不記得這項規矩了。

「你說什麽?你早在那個時候就向我表白了?」她瞠大美眸,虧她還一直癡癡的等待他對她示好,原來他早在她成年禮前就給了她回應了。

「你不曉得這是咱們部落的規矩嗎?」他啞然失笑,調侃的望著她。

她驀地漲紅了臉,對自己的迷糊感到懊惱,裴哥哥送給她的定情禮物,她卻沒留在身邊,讓她不禁懊惱不已。

「如果我沒那麽迷糊,我一定會將那頂花冠帶在身邊。」

「那日咱們是遭到突襲,你怎麽知道要將花冠帶在身上?況且花冠只是個象徵,你只要知道我的心意就好了。」她懊惱的神情,讓他止不住輕笑。

「不,那不一樣,那是你送給我的定情信物,就這樣弄丟了我不甘心啦!」她嘟著嘴,決定回漠北草原去找找,運氣好的話,或許還會找到呢!

「當時你又不明白花冠代表的意義,又怎能算定情信物?」語落,他從一旁的樹上拿下一頂藍色花冠,動作輕柔的放在她手上。

她怔楞的看著手中的花冠,沒料到他居然會再次編了頂花冠送她,而上頭的藍色花瓣,和她先前在骷髏山看到的藍聆花是一樣的……

「你絕對想不到在弄花坊的後山裏,居然會長出藍聆花,所以我就重編了一頂花冠,送給你當咱們的定情信物,如果你願意嫁給我,成爲我的妻,就請你收下它,倘若你不願意,那就……」語未盡,只見她將手中的花冠戴在頭上,漂亮的瞳眸裏,閃爍著晶瑩的淚光。

「我願意,我願意,我等這一天已經等很久了!」她從小到大最大的心願,就是成爲他的妻子。

藍色花冠戴在她的頭上,更添增了她的清靈氣質,就像個花中仙子,在林間翩然起舞,只是這個花仙子他會抓得牢牢的,不讓她從他指縫間溜走。

「嫣兒,雖然我無法給你過好日子,但我會用一輩子的時間來愛你,謝謝你願意給我這個機會。」

「胡說,你胡說,明明是我愛你比較多,你別想來和我搶功勞。」她噙著淚,又哭又笑的輕捶著他。

他握住她的雙手,將她輕輕攬進懷裏,看著她嬌艶欲滴的臉龐,他情不自禁的低頭吻住她微啓的紅唇,決定用行動來證明他的愛有多深。

風起,拂起一地的花瓣,只見粉色花瓣隨風飄揚著,包圍著這對有情人,仿佛見證他們之間堅定不移的愛情。

「嫣兒,等咱們拜堂完婚之後,再啓程回漠北草原吧!」他離開她誘人的紅唇,輕喃。

「你真的要陪我回去?」她眨著水眸,以爲他不願回去那塊傷心地。

「當然,那裏是我們的故鄉,睽違多年,是該回去看看了。」他笑覷著她,喜歡看她臉上流露出甜美幸福的笑容。

「裴哥哥,謝謝你。」她滿足的抱住他,不忘在他臉上落了個吻。

漠北草原啊……想起那遼闊的天地,想起他們奔馳在那片一望無垠的草原裏,無論那裏變得再荒涼、再頽圮,她都想回到那塊故居,以他妻子的身份。

她相信這輩子他們兩人會攜手共度一生,再也不會分開。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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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2-1-30 00:03:26 |只看該作者
後記 妍小情

妍小情的古代稿又跟大家見面羅!

這次的《拈花》,算是有點悲裴的故事,相信大家都看到後記了,應該會知道男女主角有多麽的可憐。如果你是直接跳到後記看,麻煩先回去看故事,小情就不破梗了,呵呵!

一直很喜歡寫分開又重逢的故事,男女朋友分手又破鏡重圓,一向是小情的菜,只是分開的理由於奇百種,嫣然和裴軒算是最悲情的一對了,最後小情還是很好心的讓他們有情人終成眷屬,沒讓裴軒就這麽掛了,不過講到蠱毒這玩意兒,感覺和降頭很像,如果小情會下蠱,肯定要下在某個討厭鬼身上,以消衆人的怨氣,哼哼!

最近小寶已經到了「超番期」了,每天晚上都要哄很久才肯睡,常常我們都睡了,他還在那裏玩了,也不知道在開心什麽,不過養小孩真的很花錢,請保姆要錢,奶粉尿布都要錢,雖然他很可愛,不過叫我再生一個,我可能要考慮很久,畢竟從懷孕到卸貨,痛得要命不說,坐月子時小孩還要亂個不停,根本沒得休息啊!誰要生啊?(怒)說到這個,最近懷孕的人真多,結婚的更多,尤其是我們公司兩位剛生不久的産婦差一點卸貨,油飯在同一星期發,重點是還同一家咧!真是吃到都要吐啦!不過還是恭喜兩位媽咪啦!

今年過年六天的年假小情幾乎都在別人家,除夕回屏東,初三中午上臺南,晚上又殺回桃園,到家都淩晨一點半左右了,初四一早又回娘家去,到初五才回家,隔天又要上班了,一整個好忙碌的感覺,不過小情倒是騙了不少紅包,果然嬰兒紅包騙很大口。

接下來的寫作計劃,應該會著重在現代稿上,小情其實也比較擅長現代稿,雖然也很喜歡當古人……不不,是寫古代稿才對啦!不過要查的資料也比較多,相較之下,現代稿就比較貼近生活了,所以也請大家多多支持啦!

還有還有,如果有什麽想和小情哈啦的,可以上小情的部落格,裏頭最近雜草很高,需要人幫忙除點草,歡迎大家光臨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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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5-8-15 08: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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