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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藍灕 -【借種新娘】《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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拈花惹草勳章 玉石玩家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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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2-2-3 23:59:53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借種新娘 作者︰藍灕



楔子

不一定憂郁

或美麗

藍色

是透明心情交織而成的——

琉璃網

Dear霆宇︰

好久、好久了!

從你離開的那時候起,到現在為止已經快五年了。

不知道為什麼,最近過得怪怪的,總有一些很莫名的感覺不經意地浮上心頭。覺得似乎自己周圍的空氣太稀薄,覺得這世界上,根本不可能會有王子和公主那般幸福、美麗的愛情,總有一種感覺,好像已經走到盡頭了,卻覓不到永恆。

真的不了解,難道是我太想不開了嗎?

心里總對那種永恆的感情望而卻步。

可能是我對愛情沒有把握吧!畢竟現實上的變數那麼多,我真的不相信有哪段愛情可以禁得起試煉。好吧!或許在這世上那麼多的情侶里,總會有一對是如此相愛的,但我總覺得,自己不可能到那個境界。

好啦!這些只是我近幾年來的一次有感而發罷了!

不跟你發太多牢騷啦!

版訴你,我最近把童軍歌里的「找一個朋友」的歌詞改得有些白爛,寫給你看看吧!

找找找,找到一個種馬,

摟個腰啊香個吻,

性格佳啊基困優,

啊炳!福氣啦!

啦、啦、啦、啦、啦——

乍听之下,你可能會覺得這首歌似乎有些無聊,但卻是我現在內心所向往。

你或許會很訝異,以往純純的我,怎麼可能會有這種想法?

總而言之,就因為這世界上沒有完美的愛情,所以我只好求有個小Baby來陪我,順便給我疼疼!

哎!我想你大概會罵定的認為這是個胡謅出來的藉口吧!

但是,你也知道,我很喜歡小孩子的嘛!

雖然人家說,若要生孩子的話,最好是「愛的結晶」,但是本小姐現在沒有良緣,況且既然不相信真愛,我當然也不會呆呆地去找真命天子,反正都不會有結果。

嗯,不多說廢話了,我得快去尋找孩子的爸嘍!

拜拜!

易京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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拈花惹草勳章 玉石玩家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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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2-2-4 00:00:53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情人節前的某一天,街上的小書報攤、便利商店的報紙架上一如往常地擺放著一疊疊剛出的新報紙,乍然一瞧,其中一份影劇報的標題聳動地寫著——

拌壇金童司——「性」趣不一樣!?

(八卦星社訊/記者蕭敏/台北訊)

流行歌壇新寵兒武——司,自上一波唱片宣傳期結束後,即將在本月十四日情人節讓個人第三張國語大碟正式問世,開心之余,也打算「交個女友好過年」!

昨日將近凌晨時分,一間位于台北市東區的維娃CoffeeShop里,金童「玉女」出現了!

日前才對各大媒體宣稱感情世界一片空白的司,昨日凌晨竟然在維娃攜帶「女伴」相與進出,兩人好不親昵,牽手、摟腰、靠肩、耳旁呢喃、輕吻,一副陷入熱戀的小情侶模樣。其間,司修長的雙手更是不安分地向那女孩的胸前襲去,溫柔的撫觸,似乎輕易撥動了女孩的心弦,兩人相擁起舞,羅曼蒂克的小倆口世界,當場羨煞所有在場休憩的男男女女。

那位「佳人」身形修長,與身高一百八十公分的司相當,堪稱絕配。小倆口相談甚歡,欲罷不能,除了、慢舞,司還再接再厲地往女孩的耳邊輕吐熱氣,兩人頭偎著頭,調笑之余,司趁著女孩不注意,想偷個香吻……這位長發佳人及時識破司的偷香之舉,以致這夜的火熱沒有繼續蔓延下去,兩人只甜蜜地打打鬧鬧兼調情,為這個不可思議的夜晚畫上句點。

但是,經過深入了解,勁爆內幕更不止于此。

據維娃CoffeeShop的負責人表示,本報導中所指的佳人竟是友報附屬、正企劃發行的新型時尚雜志平面男模特兒——方仲辰。

與司火辣一夜的,竟是個男人?

莫非「她」真的是司的親密愛人嗎?亦或是如意「郎君」?一切有待司親自開口為這位長發閃閃動人的「好朋友」驗明正身了。(詳情請見本報後續報導)

##################

一反如常的早晨,武踩著難得的輕松步伐一腳踏入了維娃,偷閑給自己放一天假的他,拋開繁重的工作量不談,優閑的好心情也順便幫他趕走了昨日和方仲辰好聚一晚的疲勞。

「一大清早就這麼有勁地來這兒遛達啊?看過今天的報紙沒?很精彩哩!」葉心拿著報紙賊笑著,很想看看武見到這則八卦時的表情變化。

「有什麼精彩大事嗎?」

「喏!有則天大的‘好’消息,你自己瞧瞧吧!」

他順手接過那份報紙,隨即瞧見報上偌大的聳動標題,直覺地說︰「這回又玩什麼新花樣?」但沒一會兒,他已全然了解。

「嗄?我是Cay?」

看完這則令他感到錯愕的報導,武??只能尷尬的笑笑。

在他還來不及多想的時候,維娃的電話鈴聲就已經清亮地響起。

葉心隨手接起了電話,臉上露出訕訕的好笑,朝武??作個「你完蛋了」的表情。

「司,香港老板打來的。」

看葉心笑得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正表示著離台灣不遠也不太近的香港已經有人因為資訊傳播的發達而得知了這個可悲的八卦。

「喂,我是??。」

武接過電話,改說粵語,便于和香港的老板溝通。

「司呀!又給我看到你的緋聞啦!」

「不好意思呀!不過,上報紙是好事嘛!」身在圈內,對于此類莫名其妙的無厘頭渲染方式,他已經快要視為平常了,大不了一個不爽就把報紙扔在一邊,覺得好笑、有趣便當作笑話來看。總而言之,還是以多曝光有益締造知名度為藉口,讓自己好過些。

「自你前年出道以來,你的緋聞風波一直沒斷過,Fans容易被傳媒的話影響,如果給Fans不好的想法或看到什麼,我們怎麼知道會有什麼結果?」

「我知道呀,但是你也明白,他只是我的朋友,一個很普通的朋友!」

「唔……我知道呀!不過,你必須小心、多多保重,要發新片了,努力加油!」

「謝謝老板的關心。」

「打個電話問問而已,你還好吧?」

「普普通通啦,沒事的,難得你打電話訓我……」

一陣閑話家常過後,武安心地掛上電話,慶幸香港老板的貼心,沒像其他歌手的經紀人一樣,有事沒事愛把自創的那套「星訓」掛在別人耳根子上繞。

「唷!你這廂可聊得樂了,知道嗎?當你的助理可累人了,花邊新聞滿天飛,是呀,見報率高,只不過負面總多過正面而已。」葉心咕噥地碎碎念著。

听著葉心喋喋不休的終于停頓了一下,搶著先機,他說︰「仲辰今……」

講沒幾個字,發言權又給葉心搶了去。「哼!誰教你有事沒事去招惹那個人妖,活該!現在搞出那麼多爛攤子,你要叫誰去收拾啊?」听到「方仲辰」這三個字,她反射性地爆出這堆話。

「仲辰那邊才難搞吧!」

「對呀,如果他知道自己被人看作‘女孩’,而且還被說得如此明媚動人,不知他作何感想哩?而且,還是個半男不女的角色,呵!」

看她每次只要提到方仲辰立刻臉部表情變化多多,武不由得想,這其中一定有問題。

「那,你今天就好心一點,幫我安慰安慰他吧!」

「嗯?」

「今天仲辰要拿他的新Demo帶給我,不巧的是,我下午有約。」武順勢伸出手指點了她的頭一下。「而你,今天幫你妹顧店,對吧?」他肯定的說。

「呃?」他怎麼會知道?不會吧!真的要她和那家伙踫頭?天知道!每次她和方仲辰踫頭後的結果幾乎沒有一次不是不歡而散。

看著葉心愣在那兒一副錯愕的模樣,武??根本無法掩飾住自己的笑意,索性準備離開。至于他們兩個人的曖昧關系,就留給他們自己去處理吧!

打個呵欠、伸個懶腰,他抽起剛剛進門時隨手掛在椅肩上的運動外套,腳踩Adidas球鞋,走向門口。

「總而言之,仲辰今天會來維娃,幫我多擔待,謝啦!」武邪邪地笑著,回頭向著還一臉呆愣的葉心說。

##################

待葉心回過神來,也只能隔著落地玻璃窗,無奈地看著他漸行漸遠的身影,自知已經來不及找機會反駁的她,也只有倒霉認栽的份。

唉!葉心嘆了口氣,很認命地低下頭去整理武自出道以來所有的資料和檔案。

真是的,今天走了什麼霉運?一會兒要幫維娃這間店的女主人——她老妹葉扉顧店,還得幫武去接洽方仲辰那家伙!拜托,方仲辰的Demo帶是武自己的事,何必要叫她這個讓武媽媽給請來當管家的私人小助理幫忙?真搞不懂他是怎麼想的!

葉心不解,但雙手也很利落地把資料整理得差不多,正要將它們安置到新的資料袋里時,一張有點泛黃的紙出其不意地從桌上飄落下來。

這是武二年前剛出道的時候,公司為他發的新聞稿——

姓名︰武

英文名字︰Turre

邊用代稱︰司

由來︰唱片公司刻意塑造與公司的同期新人——汛司,形成互相對立良性競爭之勢。兩人才藝平分秋色,期望未來能不斷切磋較量,使素質更加精進。

年齡︰十八歲

專長︰音樂

語言︰英語、國語、粵語

蚌性︰自言平凡,但外界看來不做作、開朗

近況︰第一張國語大碟即將發行

雖然葉心自己並不是從司初出道時便和他合作的助理,但是,相處近兩年的時間里,從他第一張專輯的宣傳期接近尾聲之際開始接手做他的私人助理之後,便陪著他一路走來,現在已經第三張專輯,時間過得真快啊!

##################

中國舊歷的大年初一才過沒多久,一向天候涇冷的春節,難得今天卻天氣晴朗,和煦的春暉四照,在這不常有的暖和時刻,顯出一派優閑度日的快樂氛圍。

一個女孩的甜美嗓音應景地響起,卻以「找一個朋友」的輕快旋律,變調地唱著︰「找找,找到一個種馬,摟個腰啊香個吻,性格佳啊基因優,啊炳!埃氣啦!啦、啦、啦、啦!」

在維娃里悶了老半天的葉心,一听到從不遠處傳來此款月兌離正道的歌詞,便立刻直覺地聯想到,正要推門而入的人百分之百一定是老妹葉扉的手帕交——易京。

「咦,心姊?午安呀!你今天代班哦?扉扉人到哪兒去了?」「她被派到香港采訪去了。」唉!要不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葉心心想自己才沒那種好心情,來這里形同被關禁閉一般。

「這樣哦?好吧!心姊,給我一杯泡沫紅茶。」易京的眼神里閃著幾絲失落。

葉心一邊料理著易京的泡沫紅茶,嘴巴也沒閑下來,閑話家常般的問︰「小京,你找葉扉有什麼事嗎?」

「哦,找扉扉商討我的‘尋種大計’啊!」

「還沒找到啊?不是從你剛上大一的時候就開始付諸行動去找了嗎?」

「是啊!都大三了,要拉警報,傷腦筋。」

「那你說說你的理想種馬典型必須具備哪些條件?或許我這兒有些人選可供你參考喔。」葉心一時興起,便也和易京玩起這種游戲。

「呵,實不相瞞,我個人認為這個嘛……」她伸手掐了掐下顎,若有所思的說。「呃……呵!其實是還沒想到啦!」

「Oh!MyGod!你不是找好久了嗎?怎麼到現在連個草案都還沒打好底?」

「這個我也不知道啦!找到現在一直渾渾噩噩地,反正只要遇到感覺對味的就OK!」

那就不好玩了,啊!有了!「嘿嘿嘿!」葉心極賊相地笑了幾聲,便抽出早上剛整理出來的幾疊資料,小心掏出一張司的最新宣傳照。

「喏,你覺得這家伙如何?」

看著照片上那個令人感到有些眼熟的面孔,易京先不說出自己的想法,只是朝著照片中人指了一下。「這誰啊?有些眼熟,明星是吧?」她狐疑地問著,同時心里也在想︰這男的那麼有明星氣質,不是老鳥就是新人,沒有別的可能了!平日對明星的長相總是過目即忘的她,卻能嗅出一個人身上的明星味,這可能是互補作用吧!

「哎!原本想耍耍你的,沒想到……嘿!不過你還是不知道他是誰哦。」

「呵,他是誰對我來說並不重要。時間差不多了,我媽吩咐過我今天早一點回家的,就這樣啦!心姊,Bye。」易京道了聲再見,便一溜煙地從維娃沖出,直奔她舒服的窩。

啊?葉心又錯愕了!

怎麼今天大家都來得那麼突然,又走得那麼匆忙?怪了!##################

嘟——

自早上從維娃出來後,武??又回到住處,打了個盹,沒多久,這屋內便響起急促的電話鈴聲。

他刻意沒去搭理那通電話,只想好好地睡上一覺。

嗶!

「,結婚手續我們已經幫你辦好了,記得今天去易家把新娘正式迎娶回家,我們會在約定時間之前就先去易家,拜拜。」

嘟——

答錄機在床頭櫃上,大姊的聲音就像響在耳際一般。

答錄機里傳來的電話掛斷聲,震了他的心頭一下,還沒休息到飽足的他,已經準備起身梳洗,順便給自己提提神。

結婚?這個字眼對武??來說,其實一點也不陌生。但,他連新娘的一面都沒見過呢!

唉!這樁胡鬧的婚姻,大概全天下只有那兩對胡來的父母親大人們才想得出來吧!他無奈的想著。

但,那又如何?畢竟不是出于自願的,他們別想他會在婚姻生活上就範。

##################

易家別墅

易京從葉心那兒匆匆忙忙地告返之後,一回到家,發現四處無人,便閑閑地往客廳里的沙發一坐,開了電視,拿起遙控器隨便亂轉後停在某一個頻道上。

又是台灣本上連續劇最流行的世紀大悲劇風格,一部才播映沒多久的肥皂劇,正上演著情變的戲碼。

唉!受不了。愛情,就這麼不可靠嗎?易京在心底輕嘆著。哇哩咧!真懷疑那女主角的價值觀是不是偏差得太過度了?竟然寧可為了那種不值得信賴的愛情而丟下原本大好的事業江山,難道愛情就一定比面包重要嗎?

如果是她,呵,選面包不是比較劃得來嗎?想得正得意時,易京突然感到自己的肩頭被人一拍。回頭一看,原來是姊姊易婷。

「京呀!你覺得這件衣服怎麼樣?好不好看?合不合身?有沒有很合你的意啊?你喜不喜歡?要不要試穿看看?還是要我再幫你配配另外一件?你覺得如何?好不好呀?」易婷一連串不停地提出問號,語氣中摻著些異常的興奮和激動。

「什麼事情讓你快樂地像快升天的神仙似的?」易京覺得莫名其妙地問著。

「你結婚啊!」易婷答得很順口,所有心思全放在要為易京置裝上面。

易京睜大雙眼眨啊眨的,用一種很無辜的眼神看著一頭熱的易婷。

「婷,你又在排戲了是嗎?」身為一個演員的妹妹可不是件好事,吃飽閑閑沒事干,就被她利用來排戲,一下子砸蛋糕、一下子潑醬油、一下子又要摔古董的;這次竟然還搬出婚嫁這套戲碼,想必快要演到壓軸了。不過,易京還真懷疑,到底是哪位大編劇寫易婷的劇本?真服了他的想象力!

「戲早就已經殺青了,我剛剛所說可是句句屬實喔!」看著妹妹易京又更加懷疑的眼神,她連忙加一句話,以作為補強的證據。「不信?你可以去問老媽,向老媽求證。」

「嗟,自己要敬業就算了,你居然還把無辜的老媽拖下水,還有沒有一點良心?他們當初不應該讓你走這行的。」

「還不相信是吧?待我娓娓道來。就在夜黑風高、雷雨交加的那一天……」

「你別鬧了。」易京輕輕地拍了易婷的額頭一下,轉身走向房間,準備在這不可多得的好天氣里沖個澡,讓自己舒服一下。

「好啦,現在跟你講正經的,你真的‘已婚’了!記不記得一個多月以前你不是重感冒嗎?我們那時候拿了一份文件給你簽名,結果你什麼都沒問,就……」

「就簽了下去!啊!真的假的?」易京緊張的接了易婷的話,現在的她只覺得半信半疑,卻感到好像事態嚴重。

「騙你干嘛?你以為我真的那麼無聊,吃飽閑閑就拿你開玩笑?喏,結婚證書的影印本在這兒,別說我沒給你看證據。至于正本,在老媽那兒,以免你情急之下把它銷毀。」

「為什麼?總要有個理由吧!」易京瞧著那張所謂她結婚的證據,怎麼也模不出個頭緒來。

「這個你去問老媽,還不是她干的好事,指月復為婚啦!」

「指月復為婚?」她有沒有听錯?

「沒錯,就是古人常玩的那套把戲。」

「哼!有沒有搞錯?憑什麼你們懷孕無聊起來就隨便挺起才幾個月大的肚子來指一指,還糊里糊涂地把我的婚事定案?」易京惱憤不已。

「不是‘你們’,是‘她們’!」易婷訕訕的笑著,用手指指剛進門的老媽和武媽媽。

「武媽媽?怎麼會是你?」易京不由得奇怪起來,武家兄弟不是比她大個一、二歲,就是小蚌幾歲,哪來的婚可指?

「不是我,你要嫁的可不是我,是我家的武??。」

「武?是哪一個?」從沒听過武家有這個人,易京越想越不對。「好啊!你們聯合串通起來耍我!」

「耍你?你自己看,喏,武??三個大字就在結婚證書上,沒錯啦!」

「可是,你們誰來說說那個武是武家的哪一號兒子啊?我根本沒听過。」

「你當然沒听過。這些年來,我們藏他可藏得苦哩,為的就是不想讓你知道,等著看這爆炸性的一幕。讓武媽媽慢慢告訴你,我家……」武媽媽滔滔不絕地說著。

在一旁看著易京臉部表情夸張變化的易婷,听著武媽媽一展三寸不爛之舌在介紹自己的寶貝兒子,不時還爆出一些武小時候的糗事。看樣子易京已經漸漸相信了這個無厘頭的喜訊,其他的爛攤子,就扔給兩位身為人母者自己去收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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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武、易兩家人馬今日齊聚一堂,為易京和武這對未謀面的夫妻相遇會作見證,現場包是熱鬧非凡,等著好戲上場。「來,小京,這就是你的準老公?。」也準備著要看好戲的武家大姊武絹綾正源源不絕地對和自己情同姊妹的易京介紹自己的弟弟——武。

武絹綾是招呼得熱情,但易京的腦袋瓜里卻一直都布滿問號。

敝了?易京想。這人怎麼愈看愈像今天葉心遞給她的照片里的那一個人?

不對啊?怎麼可能?天底下不會有人長得如此相像。

但是,照片里的那個人是藝人吧!普通的藝人會這麼無聊到答應這種胡鬧的婚約?維護形象都來不及了,怎麼可能來玩這一套?易京狐疑地想著。

武絹綾在旁不停地解說,看易京一直都只站在那邊,一句話也沒說,以為她在發呆,正想探出手去詢問她神游到哪去的時候……

猛然,易京的手仿似不听使喚般地捉住武??的襯衫衣領,讓他的臉孔更為靠近自己的。

當易京湊近一看。他們兩人的四目相接,在旁人看來,兩張表情皆是錯愕的臉好像就快要貼在一塊兒一樣。

易京靠近他的臉仔細地研究片刻,好奇怎麼有人長得那麼相像,不,應該說她已篤定這是同一個人,但是卻又不解,好好一個明星不當,跑來這里湊熱鬧干嘛?

突然問,易京一副想通了的樣子,在心里頭暗叫,小心有詐!哼!這種東西在武俠片里看多了,「易容」是吧?呵!就知道這次他們是在耍她!什麼結婚?還亮出明星牌?

想耍她?沒那麼容易!

易京心里這麼想著,捉著他衣領的手勁也不免加大了些,結果是易京把武??愈拉愈靠近自己。

她再度仔仔細細的審視他的五官。

懊死的!易容成這種地步?就算是整型,也不會相像到這種無懈可擊的地步啊!易京苦惱地思索。

咦!有辦法了!

沒有任何征兆,拳頭已經迅速地掄上武的臉頰。

砰!

武??從思索易京的下一步想做什麼到現在已經挨了一拳後,看情況不太對勁,不多作他想,先出手擋住她即將揮出的第二拳。

以易京不算小的力量卻還是被武防守住了,她感到有點挫敗。

自知斗不過他男孩子的力道,易京停止攻擊,開始查驗她認為應該會有的「戰果」。

咦?沒有?易京納悶著。她剛剛明明那麼用力,照理來說,那道具面皮應該會像武俠片里演的一樣掉下來;如果沒有掉,至少也應該被搓下來一點點吧?

但是易京意外的發現,所有她想的都沒有發生而且那張臉上面居然出現瘀青?

完了,事態嚴重啦!她心里自認糟糕地想。

正當易京還在悲嘆自己擺了一個超級大烏龍的時候,武的手又伸了出來。

不會吧?武沒有暴力傾向呀!

眾人皆倒抽一口氣兼心里冒出疑惑。

他並沒有特別去理會身旁一干人等的驚訝,迅速地伸出右手往易京腰間摟去,左手橫過她修長的雙腿,雙手並用地將她懸空抱起。

易京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給嚇了一跳,但為了避免因重心不穩而跌個四腳朝天,她只好一股勁兒地將雙手環繞在他的頸後,動作看來極為親昵。

但他似乎不為周遭的親人和易京突來的舉動所影響,徑自抱著她往樓頂的陽台走去。

##################

易京就這樣一路被他抱上陽台,沒有作任何的掙扎。

嗯,真好,在這麼一個難得的好天氣里,在這陽台上享受著陣陣暖風。呵,最重要的是,她根本不費半點力氣,就舒舒服服的來到這里。易京天真的想。

不過,他究竟帶她來這兒要干嘛呀?

易京還沒開口詢問,武的聲音便自耳邊響起。

「指月復為婚這件事,你也不是自願的吧?」武的口氣很淡,但摻著篤定。

「自願?我哪來得及贊成或反對?你嘛幫幫忙,我是今天才知道這檔子事的哩!」易京噘起嘴。

「既然這樣子,你、我都不是出于自願,對這個胡鬧的婚約,我想就別當一回事吧!我們以後還是各過各的,除了住同一棟房子、同一間房之外,我是絕對不會侵犯你和你的自由……」

在武??正忙著和她撇清關系的同時,易京正以一種好奇的眼光盯著他瞧。

嗯,看來應該是同一個人,憑著打破砂鍋問到底的精神,她開了口︰「你是公眾人物嗎?」

話正說到一半的武??,注意力被她突來的疑問成功的引開。

「是,我是公眾人物。」他直接自然地回答,絲毫不見猶疑。

「我很好奇,一個公眾人物居然會答應家人這種胡鬧的要求,形象對一個藝人不是很重要嗎?婚姻大事這樣胡來,給外界的感覺不是很草率、隨便嗎?」易京一口氣提出了自己從一見到他就浮上心頭的疑問。

「這是已定的事實,只能說父母之命難違。我想再過不久,等他們覺得這樣子不好玩、沒趣味的時候,我們再平靜的離婚,不就和沒結婚沒兩樣,藝人也是人,如果處處都只顧形象,不是像身處牢枷之中一樣,永遠無法月兌身嗎?」他反問。

「也對,反正結了婚,以後還是可以離婚。先讓他們爽一陣子,等風頭過了,我們再另作打算吧!咦?等等,我還有個要求。」易京像是想到了什麼一樣。

「什麼要求?」

「先跟你打個迷糊仗,過陣子再告訴你吧,反正我們要共處的日子還長得很,今天天氣不錯,我們一起出去走走吧!」易京熱情地提出邀請。

##################

一連幾個小時下來,易京和武兩個人在住家附近東晃晃西晃晃順便抬杠,兩人聊得很快樂。

在武完全沒有戒心的情況下,殊不知易京早已在心里頭打好如意算盤,準備好要「算計」他,展開自己的優良基因計劃。

唉!

其實之前易京想提但卻沒說出口的要求就是「尋種大計」。

一路下來,觀察武的容貌和一舉一動,易京發現,自己要的「種」真是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啦。雖然不知道他會不會答應,但還是值得一試,她對這個「種」可是「一見鐘情」哩!

嘿嘿嘿!

今天洞房花燭夜,小惡魔要如何誘拐種先生入洞房咧?易京賊賊地笑。

##################

武、易兩家經歷了今天那令人為之驚奇、訝異的兩人相遇情形,見他們時而火爆、時而親昵的模樣,為今天「觀禮」的人制造了不少刺激的效果。

見他們兩個聊得投緣、相處融洽,原來還在想先別讓他們住在一起的武、易家長們,便索性主張「擇日不如撞日」,將他們就此送入洞房,好讓他們能繼續好好的「聯誼」。

所以,現在他們二人正式以夫妻的身份,一起住在武的別墅中。

「找找,找一個種馬,摟個腰啊香個吻,性格佳啊基因優,啊炳!福氣啦!啦、啦、啦、啦!」易京順理成章地被塞進武的住處之後,嘴邊一直沒停地哼著歌。

「小京。」武像喚著自己兄弟姊妹的口氣一樣。「你要不要泡個澡,水我已經放好了。」

「好啊,謝啦。」

易京從打包來的行李中抽出自己的純白色浴袍,走進浴室。

呵!她的嘴角勾出甜蜜的微笑。

其實婚嫁似乎也不是件壞事,嫁到這種老公也算是賺到了啦!

雖然心里這麼想,但她還是很明白,武之所以對她好,只是單純地當她是朋友,一個情同手足的朋友,心里不禁有點佩服他凡事自然的處事態度。

泡在溫度適中的水里,回想他們當初的相遇和一下午的談笑風生,她便感到快樂。

唉!如果他不是自己種馬計劃的目標就好了,或許他們可以成為無所不談的好朋友。矛盾的是,她並不打算取消自己的計劃。

算了,既然找都找到了,就別再提放棄。她繼續哼著慣用的曲調,洗香噴噴的澡。

##################

武在易京之後也沖了個舒服的熱水澡,一從浴室里走出來,就看見她抱著一疊報紙大笑,尤其在看見他之後,更是笑到欲罷不能,沒辦法停止。

他覺得奇怪,便湊近一看,原來就是今天早上的那份影劇報紙。

「說真的,你不會真的‘性’趣不一樣吧?呵!」易京笑得夸張。

「那是個可悲的烏龍。」他露出苦笑,給了她一個很簡單的解釋。

武正苦笑的同時,被腰際間出其不意襲上的觸感引開注意力。

易京縴細的雙手冷不防地自武的背後向前環抱住他的腰部。剛趁著他沖澡時,她喝了些酒藉以壯膽,決定要主動展開計劃,就這麼「賴」上他。

踮起自己的腳跟,易京在他耳畔細聲呢喃︰「反正今晚都到了,春宵一刻值千金,我們何不……」她嫣紅的唇便如風般攫獲武的。

在這種非常時刻,任誰也听得懂、看得明白她今晚準備要干啥好事。

只可惜武可不作易京如此想。

當被易京柔軟的雙唇吻上的那一剎那,他只直覺地感到頭皮一陣發麻。

「你在干嘛?」一下子又摟、又抱、又親的,打招呼也用不著如此熱情吧?

易京不打算因為他暫時性的木頭癥狀冷場,所以沒去理睬他的反應,徑自將他才剛換上的浴袍系帶緩緩抽開。

如此一來,之前還搞不清楚狀況的武??在這一刻完全了解她這些失常舉止的動機為何。

「MyGod!」他先是一震,呼出這簡短的一句話,顯示他對她會有這種想法和舉動感到非常的莫名其妙。

在這種時候要是回應他的話,那一切不就全部前功盡棄了嗎?易京心里頭這樣想著,繼續將自己的唇貼住他的,並展開更深入的攻勢,探出自己小巧的粉舌挑逗他。

但卻沒想到,武的雙唇仍是緊緊閉著,絲毫不為所動。

他伸手解開她原本環抱在腰上的手,像是抗拒般地推開她。

「你喝醉了,臉紅成這樣。」武把她的親昵動作解釋為酒後亂性。

「沒有,我沒醉!你看我這個樣子像喝醉的人嗎?」易京用食指點了一下自己的臉。

「醉酒的人都不會承認自己喝醉,而你看起來就是像喝醉酒的人一樣,喝那麼多干嘛?」他篤定地認為她喝醉了。

「沒有啦!我真的沒有……」

「你醉了,先去床上休息一下好不好?」他在詢問的同時,已經一把抱起了易京,準備要把她放到床上,壓根兒不給她有申訴和反對的機會。

已經整個人懸空的易京,今天是第二次這樣子突然被抱起,顯得有點……

唉!不會吧!她已經使出渾身解數來引誘他,為什麼他硬是沒感覺呢?

唉唉!難道是自己技不如人,沒有所謂的那種魅力?

想著想著,她又試驗性質地送上一個熱情的吻。

武回應她一個輕吻,卻是印在額頭上。

「晚安。」他把她安置在床上,貼心地幫她蓋上被子,順便還她一記晚安吻。

「呃,晚安。」易京心里對他的絲毫無動于衷感到非常之挫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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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娃CoffeeShop

「找找,找一個種馬,摟個腰啊香個吻,拐不到啊傷腦筋!」

「干嘛?心情很好的樣子,歌詞也改了,雖然改得有點怪。但,唷呵!見你一副容光煥發的樣子,怎麼?是不是覓得良人啦?」葉扉嘻嘻哈哈的和姊妹淘閑話家常。

「嘿嘿!這個良人嘛,先讓我賣個關子吧!事情成不成還是一個未知數。」

「呵,給點提示吧!」葉扉開始好奇她從哪里覓得佳馬的。「他,呃,好吧,看來關子是賣不成了,誰教我沒法子對你藏秘密呢?」她有些傷腦筋地說。

「說!我好幫你分析、分析,給些評語。」

「武,他是藝人,我想你這個做記者的人,多多少少會听過他的消息吧。」易京很坦白地從實招來。

「什麼?司?他是我姊帶的耶!」

「啊?心姊管的那位藝人就是?不會這麼巧吧?」

「別說管啦,把我姊形容得像媽媽桑一樣,我姊只是他的私人助理啦!」

「喔,這樣啊,那你們都認識嘍?」她若有所思地問,那就不用再多作介紹了。

「你倒是說說,你何時變成一個追星族啦?前幾天看你還好好的,演藝圈的事物完全充耳不聞。」

「追星?哪里追星?」易京覺得這個問題問得她有些莫名奇妙。

「司啊,你不是中意他嗎?」

「你誤會了啦!」易京恍然大悟地答道。「他是我老公啦!」「老公?」葉扉顯然對這個易京給司的稱號感到震驚。「是啊,沒錯。」易京用一種很無辜的眼神看著葉扉。

「你病了,京。」葉扉很直接地伸手模模她的額頭。

「我是說真的。扉扉,剛才忘了先告訴你這件那麼突然的事,你一定不可能會馬上相信,但我是真的和他結婚啦!不過我也是昨天才知道的。」她笑得有些不好意思。

「怎麼可能會相信?天底下哪有這麼奇怪的事?」

「指月復為婚!他們老人家決定的事,而我們則是照辦就對了。」

「胡來。算了,姑且相信你一次,要是給我知道你耍我,小心我扒了你的皮哦!」雖然很胡鬧,但易京應不至于拿這種事來開玩笑,就暫且相信她吧!葉扉無奈地想。

「好啦、好啦!反正就是這麼一回事,下次再向你多加解釋吧,我現在說得好累,很久沒被人家拷問了,賞一杯水給我喝吧,扉扉。」

「拷問?冤枉喲!是你講的事情真的是太不可思議了嘛。」葉扉倒了一杯水,放在她面前。

「那先不提這件事。咦?你今天還要作專訪啊?你不是才剛從香港采訪回來嗎?」她疑惑地瞧著擺放在桌上的一疊新聞資料、照片和一台照相機、V8。「是采訪誰啊?那麼大費周章?」

「嗯,是啊,今天要訪問的可是……呵!他人來了。」一直沒說話的葉心一臉期待此次訪問的樣子。

易京往窗外看去,從落地窗外映進一副修長標準的身材,擁有者是位長發美女;服裝偏向中性,白色襯衫外面套了件藍色西裝,腳蹬著一雙矮子樂,如果換下那雙鞋子的話,大概也只矮武兩、三公分吧!不過這位大姊倒是長得不錯,眉清目秀的,只是胸部有點不太明顯而已。可是她給人的感覺相當舒服,尤其是她在一舉手一投足之間所散發出的氣質,簡直讓凡人無法擋!

「扉扉,她是誰呀?好動人的大姊喲!」易京向葉扉說出了她的觀後感。

「大姊?他是男的,也就是最近被傳是司親密愛人的可悲男子啦!敖帶一提,他是我們雜志剛簽下沒多久的新秀,公司想捧他為我們雜志的代言人,所以才會有這一次的專訪。」想到那天晚上的那群同業們,她不禁感到非常地好氣又好笑,早就已經說他們是普通朋友、男跟男更不可能,但還是被八卦地報導出來,真是標準的「八卦緋聞」啦!葉扉不禁開始同情起方仲辰。

「男的親密愛人?」易京問著,又像想到了什麼一樣。

不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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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的,怎麼可能發生這種事呢?不會、不會、不會的啦!坐在客廳里的沙發上,易京心里愈想,心頭冒出的否定聲就愈來愈小聲。

唉!易京喟然一嘆。想自己騙自己似乎已不太可能,多多少少都應該心知肚明的吧!

回想那則緋聞,似乎真的有那麼些真實性。

首先,關于昨天色誘他卻被拒絕的事,她終于可以得出一個合理的解釋——他是Gay。

因為只要是男人,面對誘惑多多少少會有些感覺,除了性向不同的人例外。

接著,對他和女性可以相處得很「自然」這件事,她也有了結論——他是個Gay。

為什麼呢?因為他和女孩子間的相處之道分明就和同性之間的友好關系一樣,所以這個結論又有一個更深一屑的意義——他是零號。

再來,今天遇到的那個漂亮「姊姊」非常具有魅力,如果他的性向有一點點的偏差,那就——一定是Gay!

那個漂亮的「大姊」身上所散發出的誘人風采,何止用氣質二字就足夠形容?他身上充滿著一種至少能吸引一卡車男人、女人的極端魅力啊!

Oh!No!

看!這就是證據。易京的雙眼如銅鈴般直瞪住昨天報紙影劇版照片里兩個互動、親昵、還抱得緊緊在一塊兒的——兩個大男人耶!

一個是今天在維娃看見的那位「美女」,而另一個則是——昨天雀屏中選的武。

難怪昨天她使盡所有攻勢,卻還是不見他有任何的感覺;對他來說,他和她才是同性啊!哦!上帝啊!你何時變得如此之絕了呢?讓她在如此特別的際遇里,好不容易覓得的良馬竟然會是——Gay!

易京以一副吃不到糖的小孩模樣,略顯稚氣地抱住沙發上的抱枕,並一口氣把自己的頭往里頭鑽去。

不行。她念頭一轉,覺得自己不能再這樣只窩在這里自憐了。怎麼可以讓那基因優良、有才華的武成為「玻璃公會」的一員呢?據說性向這種東西都是基因在作祟,要是影響到她的借種計劃,或者遺傳給她想望已久的下一代,那可真是糟糕了!

不,不可以!無論如何,她勢必都得要保住這得來不易的優良基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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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2-2-4 00:01:34 |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

自從結了婚以後,才過沒幾天,武、易兩家的大家長們已替他們打包好行李,把他們兩個新婚的小夫妻踢出國外,稱之為「蜜月度假」。

天知道,易京原以為可以利用這個機會把方仲辰和武隔離,自己便可以乘虛而入,搞不好還可以完成她的借種大計。沒想到卻出現意外的旅客方仲辰,看到眼前光景,她之前想的一切大概都得幻化成泡沫了。

由于在坐上飛機前,連續幾天忙碌的工作,原本還精力充沛的武早已經在班機的椅子上瞌睡連連。但,卻怎麼也無法入睡。

不累嗎?不,是很累,累到極點,但是每當瞌睡蟲襲擊得他就快要進入夢鄉之時,一下不是被方仲辰的噴嚏聲給喚醒、一下子就是擤鼻涕、咳嗽的音響……

看著坐在隔壁、病得好像奄奄一息的方仲辰,他也只好撐著疲憊的身體,一邊按著頭的兩側太陽穴、一邊關心著正患重感冒的方仲辰。

想到這里,他便覺得比起身患重病卻還是死命地要趕在第一時間里遠赴泰國見葉心的方仲辰,他的勞累似乎壓根兒不算什麼。

「你還好吧?」武同情地詢問坐在自己左邊的方仲辰。

「還……還好,只……只是有……有點冷……」方仲辰的頭暈腦脹,使得他說話有些模糊不清且斷斷續續,原本蓋在身上保暖的小毛毯在此刻已不知不覺地滑落下去。

武注意到了,便以最快速度,細心地幫他把毛毯重蓋在身上,生怕他不夠暖,又將自己蓋的毯子移到他身上。

不料,易京的怨婦型視線就是在此刻瞄準到兩人的友好互動,在心里暗暗投下了幾記飛彈。

她簡直難以相信,現在只是在前往泰國的飛機上而已,他就那麼迫不及待想要一親芳澤了?易京愈想愈悲哀。

但是,武並沒有注意到她異常的表情變化。

看見方仲辰似乎還不是很暖的樣子,于是他便把身上的外套也一並月兌下蓋在他身上。

易京見武自己這下子沒了毯子,身上又少了外套來保暖,便趕緊抓住時機,準備來個「投懷送抱」,把自己的毯于貼心地遞給他。

「。」她喚了他一聲。

「京,你等等。」眼見方仲辰的下一個噴嚏又要來了,而他兩手上都沒衛生紙,翻了翻身上,只掏出一張既薄又小的衛生紙,那麼小張鐵定不夠,逼不得已,武只好親自伸手去掏出仲辰的口袋,殊不知這個動作又將造成曖昧的誤解。

眼看他照顧方仲辰這個病人正熱心得不得了,易京在心里暗暗大叫。老天啊!他居然還對病重的方仲辰如此上下其手,這是什麼世界呀?

在武好不容易把方仲辰的感冒癥狀解決後,才轉頭過去回應了易京︰「什麼事?」

武見易京的臉都已經快要發青,心覺不妙,他開始回想自己剛才是不是有做錯了什麼。

「沒、沒什麼,喏,毯子你拿去蓋吧!」易京按捺住脾氣,心想這招投懷送抱應該至少可以讓他們減些熱情、降降溫吧!

「謝了,京。」沒想到易京的心思挺細的,他迎面送上笑臉,接過她遞來的毯子。

不錯,這階段大概已經成功轉移他的注意力了吧!她得意的笑笑。

看他將小毯子拿起來抖了抖,易京以為他會往自己身上蓋,沒料到……

「仲辰,你還會不會冷?要不要我再幫你加一件毯子?」武關心的說。

喂、喂!怎麼蓋到方仲辰的身上去了?易京心里挫敗的想。很顯然的,武的性向壓倒性的贏了自己厚臉皮的投懷送抱。

唉!又失敗了!真是狼狽,她今天居然得和一個男人搶男人!她模模自己的頭,挫敗感愈來愈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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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國普吉島

易京坐在由度假村所安排接機的車子里,別開之前投射在武和方仲辰的視線,望著窗外。

從台灣飛到泰國,再專機飛往泰國境內的普吉島,接著從普吉島的機場到拉古拿約需二十多分鐘的車程,然後到其中分支的一個度假村,所耗的時間雩零總總加起來,少說也有五、六個小時以上。這一路上,易京注意著武一直「全程」對患了重感冒的方仲辰呵護備至,照顧有加……

天啊!五、六個小時!武一共和方仲辰甜甜蜜蜜、相親相愛、黏黏膩膩、卿卿我我、如膠似漆、男歡男愛般親昵地相處度過這麼長的一段時間,一點她能插進去把他們兩個暫時撥開的縫隙都沒有。

看武一路上對方仲辰的動作頻頻,易京不由得想,這下子得要快馬加鞭實踐計劃了!否則,他們兩個的感情在這次度假中不減反增,這反而對她的計劃相當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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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就這間。」武一邊看著門牌號碼、一邊確認。他堅持不讓她提這麼重的行李,自願一個人扛起雙人份的行李踏進度假別墅。

「住這間?就我和你?那方仲辰呢?」

「仲辰他和葉心住對面啊。」

「和葉心?為什麼?」易京不解,照理來說,他們兩個男人應該迫不及待地想要黏在一塊兒的啊!

「嘿!不可說、不可說。」他要把葉心和方仲辰送作堆的苦心現在可還不能公開。

「這麼神秘?」莫非他想和方仲辰私下幽會?易京懷疑的想。

「事關終身嘍!」他看著她,決定過幾天再和她明說,免得她若興奮地跑去告訴葉心,那他所安排好的一切全都泡湯了。

事關終身?呸!虧他還說得出口!才不讓他們有機會獨處一塊,易京心底暗下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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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吉島的二月天仍是屬于當地的干季,平均溫度約在攝氏二十八度上下,雖說這樣的天氣還算溫和,但易京初來乍到搞不清楚狀況加上旅途勞累,隨便套了件長袖家居服糊里糊涂地就上床睡覺,不只熱得香汗淋灕,尚未睡到足飽,便已受不了悶熱而醒來。

她打了個呵欠,不經意地用手撲了撲雙人床的左邊。

咦?空的?該不會是他老兄才剛休憩完就迫不及待地要去會會他的紅粉知己吧!

反正今天有葉心在身旁,諒他們也玩不出什麼花樣。

她拖著懶洋洋的身軀,正準備倒頭就睡,偏頭一想,她還是感到不放心,奮力從床上爬起,換了件衣服就火速沖到對面葉心和方仲辰住的別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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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樣,你現在好點了沒?」武一進房門便見到好友的病情已經恢復了許多。

「好些了。」

「搞定葉心了嗎?」武有些期待,畢竟方仲辰和葉心會住同一棟別墅、還一起共事,都是自己特別安排、刻意撮合的。

「老樣子。反倒是你,放著好好的新婚蜜月不享受,卻溜來這里瞎混,你老婆呢?」

「她今天大概累壞了吧,現在好夢正酣,不睡到自然醒恐怕不會罷休。」

「真是可悲,沒想到新娘子那麼快就厭倦你了。」

「還敢糗我,這樁婚事又不是我所決定的。反倒是你,跟葉心一點進展都沒有。呵!算了,反正你來日方長嘛!」

「不談這個也罷,你不覺得最近我們的話題總月兌不了葉心嗎?暫時別讓我想她,走,去海灘走走、散散心。」

##################

在十分鐘內換了衣服、梳洗完畢,易京便搶在第一時間沖往葉心他們住的地方。

站在門前,易京先讓自己喘喘氣,伸手拉了拉門前的環扣。

不一會兒,葉心開了門。

「京,你醒啦?剛才來的時候,我正想去找你,但是他說你還在睡。」

「他來了?」果然就如她所料想一樣。

「是呀,你來找他的嗎?他和方仲辰剛走耶。」

「走了?」

「嗯,你先進來坐坐吧,我有事想和你說。」

進了屋內,找了張椅子坐,葉心倒了杯水給她。

「什麼事要和我說?」

「京啊,我想問問你,你的借種計劃暫不暫停?」

「為什麼要喊停?」易京不解為什麼葉心會這麼說。

「你也知道,我帶有一段時間了,對他多多少少有些感情,啊,你別誤會,我把他當作是自己的弟弟一樣……」

「我明白了,你不想讓他被我‘折磨’是吧?」

「說折磨好像有點怪,其實這個人不太喜歡被人利用的感覺。」葉心是這樣想的。

「心姊,我明白了,我知道你很愛護他,但是,再讓我考慮考慮吧!」

「其實,你可以試著和交往看看啊,不僅可以達到你所想要的,也能兼顧感情生活呀!我想,你對他一定有些感覺的,不然你不會選上他。」葉心篤定地說。

「是嗎?謝謝你的提議。感覺,這種事我也說不上來。心姊,干脆我們也順便去海灘走走吧!」

##################

安達曼海灘

夜涼如水,銀白色的月光照在已經有些冷卻的沙灘上,柔和的光與景恰到好處的交錯,為此刻的景致映出了些許神秘和浪漫。

他們兩對人馬在海灘上相遇之後,閑聊了一會兒,便回到度假別墅開始四人的聚餐。聚餐完畢之後,他們和方仲辰、葉心分開活動,武和易京兩人又回到了這片海灘。

「呼!好久沒這麼徹底的優閑了。」易京伸了伸懶腰。

「是呀!」自從投身演藝圈之後,他就鮮少再有機會看到海了。

「其實……」易京自己愣了一會兒,想著心里的話,笑逐顏開的輕聲說︰「很高興,能夠和你在一起很快樂!」

接著她一個轉身蹲下,將雙手盛起的海水全往他身上潑。「嘿!別呆了,多久沒仔細聞聞大海的味道了?」

武回敬似地灑了些水絲在她身上。「那你又有多久沒有這樣戲水了呢?」

想讓因思索葉心提出來的事而煩惱的自己稍微喘口氣,她月兌下只沾染上一點濕意的小外套放在海灘上,隨即走下淺水處,毫不客氣地使勁兒全力打水,心里融人了些快樂情緒,也惡作劇般地仿佛要把跟前的海水全部都往武身上潑。「呵,別那麼不過癮嘛,來玩,就野一點啊,才幾滴水潑過來而已啊?喔哦,你未免也太瞧不起我嘍!」易京重力一推,把水都彈潑到了他身上。

武也不甘示弱地丟給她一記水彈。

用海水作武器,把不時襲來的小浪潮當作強力後援,他們順勢打起一場水仗。

趁著剛好及膝的一次猛潮,易京使出最猛烈的一記攻勢,把武用力一推,害他沒站穩腳而跌了下去。

他先是被易京這出其不意、突然的一招給唬住了,接下來他馬上反射性的回攻過去。沒想到,他的一個起立不穩,居然將蹲在他身旁看好戲的易京給壓在身下。

他一手撐著海面上的沙灘,一只手卻壓在易京縴細的手腕上。雖然跌了一下,但快樂的心情仍是未減,武低著頭,俯視著易京,視線正好對著易京漾著笑容的眼神。他凝視著她,心弦一陣莫名的悸動……

小心端視著她雙眼中所包含的熱情,注意她嬌俏的鼻尖、注意她甜美誘人的笑靨和深深的酒渦;注意她幾絲散落的濕潤長發不安分地停在她的臉頰、唇邊、頸側、胸前……

餅多的注意讓他的呼吸和心跳月兌離常軌,他伸手撥開她頰上的發絲。

他輕輕地吻上她,舌忝吻她柔軟的唇瓣,手撫在她縴細的腰間,身體的溫度逐漸熾熱,他的吻隨之而愈來愈深,靈巧地在唇間舌際逗弄著她……

她陷入他吻中的深情,緊緊地依偎著他結實的身軀,手指、掌心輕撫他的肩胛,回吻住方才深情款款流連在自己唇畔的他。

不知不覺中,武和易京兩人的身軀又更加貼近。

她的雙手環扣在他的頸後,柔軟結實的雙峰在此刻緊密地貼在他結實的胸膛。

武微微抬起頭,讓月光流瀉在他們之間,他凝視著安然躺在他身下的她,淡雅的月光漾出她肌膚的柔美光暈,出落清秀的瓜子臉上,隱約透著美麗的嫣紅色。

他的吻再度輕柔地點落在她的粉腮上,緩緩往下游移,溫柔地啃吻她優美的頸項;接著,他細細品嘗她粉女敕的香肩……熱情正在沸騰,兩人忘我地絲毫沒有察覺不速之客將要來臨……

唰——

唰啦——

偏偏就在這個時候,那一波海潮湊熱鬧般地朝他們襲來……

襲來的海水雖帶了點微微的白日溫度,但在此刻卻顯得異常沁涼,清涼得把他們兩個人的熱情指數飛快地下降。

武緩緩地起了身。

「該死的。」他低聲咒罵,有些受不了這種正投入卻被干擾的感覺。

他無奈地搖搖頭,海水在他發梢上漸漸滴落。

抱起原先躺臥在自己身下的易京,拖著早濕了的全身,緩緩走上干燥的沙灘。

癌視著她,米白色的裙擺早被海水給打濕,透著皎潔的月光,使得她身上的外衣幾乎接近透明,縴瘦卻有致的身軀、修長的雙腿,在朦朧光線的籠罩下,隱約就透在他眼前。

炳啾!武打了一個寒噤,這才感覺到冷。

他抱著她,互相取暖般地走回暫時的住處,全身都濕透了的兩人,依偎著走過回去的路,但卻都各有所思般地不發一言。

##################

易京的睡意襲上,意識逐漸朦朧……

風和日麗的午後,易京輕松地窩在維娃,一派優閑地選著歌,充當葉扉的店員泡起咖啡來。

維娃的玻璃門緩緩開啟,門上掛著的風鈴,隨著門的擺動而清脆地響起來。

易京抬起頭,觀望著那好似熟悉的背影,一個年齡和她相仿的女孩,瘦弱卻肩負著一把吉他,綠迷彩的吉他袋,是易京得以認出她的根據;那是五年前的暑假,她和霆宇兩人一同去挑的。

眼簾前的女孩所帶給易京那熟稔的感覺,教易京認定她一定就是自己多年不見的好友——白霆宇。

「你回來了?這些年你去哪里了?自從你懷孕以後,就不再和我聯絡,有事為什麼不找我呢?」易京見到她,難掩心中激動的情緒,眼眶紅紅的含著眼淚。

霆宇只是笑笑,什麼話也沒說,只側著身子要離開。

看見她欲轉身就走,易京匆忙地飛奔過去,抱著她的身軀。

「霆字!這些年你究竟去哪兒了?四年了,四年沒有你的消息了,我好想你!」易京緊緊抱住摯友,淚水已奪眶而出。

怕她隨時隨地都可能不聲不響離開的樣子,易京將她抱得更緊。

「你怎麼了?」原本坐在床邊閉目養神的武被睡夢中的易京當作是白霆宇緊緊抱住。

武見她還在睡夢之中,像是說夢話一般,他輕輕地伸手撥開易京的手,準備要轉身離開去梳洗,沒想到才剛松開她的手,反被她抱得更緊。

「霆宇,你不要走啊!不要又一聲不響地離開……」易京夢囈著,手不知不覺中,抓他抓得更緊,眼楮緊閉著,像是想在霆宇的身上找尋什麼一樣。

武又被易京抱住,疑惑著她在睡夢中叫喚的男孩名字,但也小心地安撫她有些激動的情緒,此時方驚覺她臉上有著未干的淚痕。

「霆宇。」她的意識逐漸清楚,嘴里還輕吐好友的名字。

睜開眼楮,易京一點都不訝異自己眼前的景物和之前大不相同,因為她已經夢到霆宇好多次了,只是,她現在抱住的又是誰?

易京感覺得出從他身上傳來的體溫和淡淡的香味,是武。

「謝謝。」她輕柔的推開武,握住他正安撫自己而在背上輕拍的手。

「你夢到了什麼?」他好奇的詢問她究竟夢到什麼,何以那麼激動。

「沒什麼,一個好朋友。」她輕描淡寫地說,並不打算在別人面前談及此事。

「喔,你好好睡吧!我出去吹吹風。」他見她不願多說,便打了個圓場,順便讓自己好好靜靜,沉澱復雜良久的心情。

安頓好易京,武徑自往外走去,在小別墅前附設的庭院里吹著海風。

不曉得為什麼,他居然很在意方才易京在睡夢中所喊的那個男人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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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2-2-4 00:01:51 |只看該作者
第四章

易京望著在沙灘上,拿著V8在互拍的方仲辰和武,心里感到納悶。

不了解武心里到底在想些什麼?一會兒跟方仲辰兩人親昵得要命、一會兒又……易京想到了昨晚在海邊發生的事,或許他也是男女皆宜的類型吧!那就沒關系啦,這樣就不會影響到自己的索種大計啦!

易京心里雖是這麼想,但臉上浮現的卻是明顯的不愉快神情。

葉心不了解易京為何坐在一邊,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

沒過多久,方仲辰和武兩人完成了預定的度假內容V8拍攝,便打算收工各尋樂子。

武拎著還在發呆狀態的易京,往較繁華的街道上走去。

易京一路隨他走著,穿過了一條又一條的街道,就在快要抵達度假村時,她的視線不由自主地停駐在一個衣著襤褸的孩子身上。

她松開武的手,緩步上前,想要說話,卻驚覺自己不通泰文而無助地立在那兒。

易京想了想,覺得這樣不是辦法,伸手掏了自己的口袋,準備要將自己身上所有的錢全數拿給這個孩子。

她不發一語,突然抱住這個孩子,壓根兒不擔心自己身上的洋裝會因此而沾染上難清洗的污垢,輕松地握住那孩子的手,把自己身上的錢安然放實在孩子顫抖的掌心上。

接著,她听見那孩子說了一長串的泰文,但她卻一個字也听不懂,知道他在表示自己的感激,易京回了他一個燦爛的微笑。

在一旁看著易京如此的舉動,武著實感到訝異,沒想到看似輕浮、隨性的她居然有著一副慈悲心腸。他看在眼里,心里不免有些感動,索性將自己身上的休閑外套月兌下來給那個孩子。

易京看著他突然的舉動,愣了一下。

「怎麼了?看他穿的衣服破舊,想幫他換件新的,不好嗎?」

「沒有,謝啦!」易京深深感到一股暖意涌上心頭,畢竟這年頭肯熱心助人的人已經不多了,尤其是現在還身處在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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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皎潔,夜空明。

易京一個人窮極無趣地半躺半臥在竹藤編制的涼椅上頭。抬頭仰望夜晚的天空月明星燦,易京隨口哼著小調,心里掛念著咋晚又出現在夢中的好友白霆宇。

不了解為什麼她能一聲不響、不告而別地就離開,不管受了多少苦頭,總是緊咬牙根、硬撐著度過,只字不提她的難過和苦楚。

現今,今自己擔心的她,仿佛是化作泡沫消失了一般,半個人影也尋不著。或許,自己只有為她窮擔心的份吧!

她幽幽地想著,心上浮起一抹淡淡的憂郁。

突然, 啷一聲響起。

易京听見在離自己現在身處的小陽台不遠之處傳來的雜音,她先是驚得一愣,接著側身一瞧。

「天哪!,你在干什麼?」她轉頭一瞧,看到的竟是武正用著一只手撐住地面,另一只手握住望遠鏡,而他身旁竟還有個半倒的架子。

「喔,沒什麼,晚上……晚上風景好,眺望遠方,視野不錯。」他心虛的說。

易京看他說話時的神情態度有異樣,而且還講話結巴,便立刻察覺——他心中有鬼。

「真可愛的藉口,你知不知道你這個模樣看起來分明就像偷窺狂。」

「呵,瞞不過你,我在看仲辰和葉心住的那棟別墅。」反正他剛開始也不打算一直瞞著她的。

她就知道其中一定有問題。想必他老兄大概打算觀察敵情,怕方仲辰的魂給可愛的心姊給吸引去了。哼!她就知道會有這種事情發生。

她正欲開口的時候,卻已失去發言的先機,武拉著她就走。

「走,帶你去看看好戲。」剛剛透過望遠鏡看見方仲辰和葉心正共處一室的時候,他便知道有好事要發生了,雖說在他們打得火熱之際去干擾兼當電燈泡是很殺風景的,但,去幫他們「公證」一下不是也不錯?順便還能把這好消息讓易京親眼看到。

易京對他突然的舉動,感到十分訝異。

就算是要捉奸在床,他也大可不必興奮成這種模樣吧?她狐疑地想。

她本能地有些抗拒去湊這種熱鬧,原想將手一抽便掉頭回去睡大頭覺的,但自己的力道似乎對他一點效用都沒有,沒兩下子,人就給他拉到方仲辰和葉心住的別墅前。

「喂……」易京話才剛起了頭,自己半張的口便給武的手給捂住。

「小聲點,別打草驚蛇!」他輕聲地說,沒有多解釋些什麼,毫無預警地,就把易京整個人抱起,準備往圍牆里頭送。

「哇咧,你到底想干嘛?」有門不走,爬牆干嘛?易京雖覺得奇怪但還是配合地輕聲細語,縱使自她口中迸出的話語並不文雅。

「走正門太明顯了,我現在先把你送進去再說。」

一個越牆、一個翻牆,沒一會兒工夫,他們兩人便以利落的身腳潛進方仲辰和葉心所住別墅的附設庭園。

他們兩個悄悄地往別墅走近,易京抱著既然來了,就要給他干一場轟轟烈烈的心態,張著好奇的眼楮,她走在武的前頭。

搶著當先鋒的易京走沒幾步,轉過一個牆角,一盞光源便在眼前。

「嘿!,你看,就在那兒啦,看了可別心碎喔。」易京打算先安慰他一聲,給他一些心理準備。

她一時興奮地轉身,一不小心,柔軟的唇瓣就貼上了緊隨在後的他的……

易京有神的雙眼圓睜,連忙使力把自己推離武的身軀。

「呃,對不起,我們繼續向前進吧。」易京的臉頰泛上洶涌的紅潮。

Oh!MyGod!

她在干嘛呀?易京拍拍自己溫度驟升的臉頰。有沒有搞錯?自己臉紅個啥勁?她問著自己,卻總是不解。

武看她似乎就這麼愣在那里,便先繞過她,走到她身前。他緩緩地伸出手,示意要她握住。

易京一時之間反應不過來,但眼眶里卻莫名其妙涌上濕暖的薄霧。

她清楚地明白了。明白自己因為的溫柔和體貼,心頭一陣悸動。

這代表著什麼呢?是愛情吧。易京給了自己這麼一個答案。不!她馬上否定剛剛的想法。

愛情?不過是個膚淺的名詞。不是嗎?她不能相信、也不該相信!但是,如果就這麼愛上他的話……

不行。她猛搖著頭,阻止自己再有那些想法。最後,她下了一個結論,認為自己不該步上白霆宇的後塵。

她一陣心思過後,才察覺自己似乎已經跟著武走到這棟別墅唯一有點光線的房間前面。

「嘿!京,就是這里啦,待一會兒便會有好戲上演,你等著瞧吧!」武一副已經準備就緒的模樣,把易京安置到方位最宜觀看內部動靜的位置。

「看里面?里面有啥好看的?」易京轉頭,視線沿著光源方向細看。

天啊!她一看之下,險些沒現場昏倒。

不就是方仲辰和心姊嗎?他們兩個會有啥好看的?他們啥事也沒發生呀!

既不能捉奸、又沒有火辣辣的鏡頭可看,他們兩個坐的感覺好疏離,距離大概有二、三公尺吧!這有啥好看哪?

她再轉身,回頭看了一下武那臉迫不及待的表情,她納悶的問︰「你到底在看什麼啊?」

「呃……」武有些答不出來,心里正懷疑著里面那對怎麼一點動靜也沒有。

「喔,答不出來喔!沒什麼事的話,我就先回房間睡我的大頭覺了。」她語畢,便往另一個方向移動,準備起身要離開。「啊!」

就在易京正要轉身的同時,房子內傳來了一聲女孩子的尖叫。

「發生了什麼事?」易京听見了那聲尖叫,悚然一驚,即刻轉過身去問武,語氣中含著激動。

「啊!有鬼啦!」那個女孩子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天啊!有鬼?哪里有……」最後一個鬼字尚未出口,易京那因為大驚小敝而不自覺提高音量的口,馬上給武半路攔遮。

武成功的把易京的聲音止住了之後,左手便很自然的往屋內的方仲辰和葉心指去。

易京乖乖的把自己的眼光再度對焦到屋內的兩個人身上。

屋內的兩個人正和他們做著一樣的動作,只是位置對調了一下。

指著她和他的是葉心,被抱著的,就是方仲辰。等等,心姊抱著方仲辰?到底這是怎麼一回事?

##################

沁涼如水的夜晚,夜間出沒的蟲兒鳴奏著屬于它們的最美樂章。

在葉心和方仲辰所住別墅內的一處小小會客室里,有二男二女分別排排坐著。

葉心有些惱怒的把銳利的視線投注在武身上,懷疑他這次未告知一聲的造訪有何目的。

方仲辰訕訕地揚起嘴角,知道武遲早有一天會使出這麼一招,好讓葉心不得不承認他們之間的關系。接著,他就先擦亮眼楮,看葉心會怎麼做了!

易京仍在痴呆的狀態,尚未能馬上接受原來方仲辰和葉心之間有著這種微妙的關系,他們倆抱得那麼扎實的一幕,現在還在她眼前似的。往武那兒一看,只瞧見他露出了一臉覺得這結果令他滿意的笑容,天啊?難道他們不是Gay?

武心里想著剛才方仲辰和葉心抱在一起的模樣,他臉上便浮現了賊賊的笑容。呵,這下子葉心想賴也賴不掉了,準備接受兩家長輩的逼婚吧!

罷才那一幕也還真湊巧,原以為他們早就已經親熱得不像話了,沒想到他們兩人只是佇在兩旁,一副各不相干的樣子,好險有易京的打草驚蛇作為催化劑,呵!看來他們的逼婚計劃已經成功了一半。

小小房間里的四個人,心里各有所思,似乎還沒有人打算發言。

登時,屋內仍是一片寂靜。

「咦?你不是和方仲辰情投意合的嗎?現在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易京首先把自己早已散得七零八落的心思撿了起來,索性直接對著武把心里的疑問說出來,不打算悶在心里。

一秒鐘。

二秒鐘。

三秒鐘。還是沒有人回應易京。

屋內的其他三個人險些沒被她這無厘頭的疑問給嚇昏。「呵……呵呵……呵呵呵。」葉心、方仲辰和武三個人不約而同的發出這種遲鈍的笑聲,顯示著他們都對這個問題感到不可思議。

「我的問題會很奇怪嗎?」易京見他們的反應夸張,才開始反省自己剛問的問題。

「我的天!」葉心先是高聲一呼,便奮力靠往身後的沙發。「何止是奇怪?」方仲辰接著像答腔似地,將葉心未完的話補上一句。

「這真是太不可思議了!」武因為她的問題而感到震驚。

她怎麼會有這種想法?他不禁失笑。

「我說錯了?」易京懷疑起這個問題到底是哪個環節出了錯。

「哦!天!」葉心再度發出不可置信的聲音。

「錯到極點了你。」方仲辰順勢又再接了一句,對易京在心里想的東西,他可是感到一次次的毛骨悚然不停的襲來。

「我和仲辰什麼時候……發生了什麼事?」武更是有股沖動,想立刻沖上前去檢查她的基本思考邏輯有沒有問題。

「錯了?」易京不由得陷入思考呆滯狀態。

天!難道她一直以來所認定的事實根本完全不存在?

武拍了拍她,想把她的三魂七魄全拉回現實當中。

他伸出雙手,一只手指著坐在對面的方仲辰,一只手則指向坐在方仲辰身旁的葉心。

「喏,京,他們兩個才是一對。」武清楚地向易京解說。

「喔。」易京擺出一臉明白的樣子。

她這一臉明白的模樣也讓在場的三位關系人士終于輕松地放下了心。

「這樣了解了吧!」武再次地向易京確認。

「嗯,意思就是說,,你失戀了,是不是?沒關系,天涯何處無名花,何必獨愛一枝草?別太傷心難過啦。」

「我……」武頭一次深刻的體認,他是第一次看到如果有人可以執著到這種點不通的地步,眼前這必是唯一的一個!

「不然怎樣?」易京一臉無辜的看著他。

「小京,你誤會了啦!真懷疑你是怎麼想的,和仲辰怎麼可能會有什麼?哎呀,你怎麼會想到那里去嘛?真是的!」葉心在一旁解釋著,卻怎麼也理不出頭緒,畢竟這種事在她的眼里看來,根本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情。

這夜,仍是一樣的涼爽,棲息在草叢樹林間的昆蟲們仍是持續的鳴奏。

只是今天的夜晚似乎和往常不太一樣。

異于平常小別墅里的靜寂,屋內傳出了此起彼落、沒完沒了的交談聲,像是還有好多事情尚未交代清楚、解釋明白的樣子。

##################

武和方仲辰之間的關系完全不符合她原來所想的!

他不是Gay。天啊!

這種感覺真是太棒了!

易京在昨晚听了他們毫不耐煩的詳細解說之後,才恍然大悟,原來自己以前都一直錯怪了他們,方仲辰只是他的好朋友、兼情同手足的拜把兄弟而已,哎呀呀!她以前怎麼會錯把好友當敵人呢?

她一時之間,心情豁然開朗。嘴角更不經意的勾出愉悅的笑意,順口哼著最近流行的英文歌曲。

大步跨進度假村里為游客所設置的會館,易京隨意揀了一個座位坐了下來。

天啊!她到底干嘛高興成這副模樣?易京怎麼也理不出個頭緒,剛剛到底自己究竟在想些什麼,又高興個什麼勁?她完全搞不清楚。

易京靜靜地閉上自己的雙眼,想讓此刻的心煩稍微平息下來。沒想到,此刻浮上腦海的,竟是武帥氣的臉龐。易京連忙搖搖自己的頭,懷疑是否自己尚未從睡夢中清醒過來。

沉靜了一段時間,她決定要讓這雙眼重見光明,緩緩張開了眼楮。

她雙眼的視線往前,大廳里流動的人群,正是她注視的焦點,隱隱約約中,她瞧見眼前人群中的一個令她感到熟悉的身影。

那不是草剪光?

她不可能會將他認錯的,那種不經意就流露出的迷人風采和灑月兌的氣質,她絕不可能會認錯!

但是他又怎麼會在這兒出現?

她原以為他們之間不會再有任何交集,就算有,也應該會是在台灣,怎麼樣也不可能會在這個人生地不熟的陌生國度里踫面才對。

奈何,老天爺竟是如此安排,讓她在這里重逢這個今她心寒的負心漢。

易京強迫自己要冷靜,要處之泰然的從他的身旁擦身而過,冷漠的仿佛從不熟識眼前這位身形英挺頎長的男子。

她倒抽了一口氣,緩步自他身旁走過。

一步。

兩步。

三步。

她竟然心里急切地希望他會發現她出現在他的眼前,甚至連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也能被他清楚的看見。

草剪光,一個多令她不希望認識過的名字。白霆宇,就是因為他的始亂終棄才這麼不聲不響地就離開的吧!她心里這麼想著。

憶及多年不見的好友,想到她獨自一人擔受委屈,卻悶著對誰都不吭一聲,易京不覺眼眶蒙起了一層薄霧。

是的,她的確有種渴求,渴求那個她在心中一直認定是負心男子的草剪光,能夠轉身看她一眼,甚至激動的問她關于霆宇這幾年來的去處。

至少,這還能代表他尚關心著白霆宇,而霆宇對他所付出的愛便也沒有完全白費。

易京因為陷入一波波洶涌而來的思緒當中,平靜地佇立在原地一、兩秒鐘。

很顯然的,他似乎沒有發現她的存在。

她一臉茫然的往他走去的方向看著。她感到有些心傷,為霆宇直嘆不值得。

她一方面心疼好友被他當作是玩玩就扔的玩具;一方面,她怒視著正和一個外表亮麗的女孩摟著手的他。

縱使,她之前是多麼又多麼的信任他,甚至到了那種她認為可以不負霆宇母親所托,放心地把霆宇交給他的程度。

她一時之間沖動的無法自己。

一古腦兒的奮力向前沖去,用力拉開眼前兩人互相攬著彼此的手。

她恨恨地瞪住他,心中的怒意就要無法止住而將即刻爆發。

她的雙眼布滿憤恨,和他祥和平靜的神態相較之下,是個極強烈的對比。

她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盯著他,強烈的氣勢,像是想把眼前冷淡的他給震住一般。

他沉默下來,終止和身旁女伴的對話,看著易京的眼神里,不帶絲毫感情。

「白、霆、宇,你還記得嗎?」易京刻意把原本應該會尖聲出口的音調壓住,告訴自己要冷靜。

草剪光的眼神里閃過一絲哀傷,只是此刻早已氣急敗壞的易京並沒有發現。

看他沒有回應,她認為那是因為他對霆宇無情,所以才會有的表現;她心寒了一半,為霆宇感到十分不值!

「霆宇失蹤好多年了,這些年來一直無聲無息,毫無音訊。」她不知道自己為何要告訴他這些事,但是她仍是毫不思索的說了出口。

「是嗎?那又關我何事?」草剪光決心做絕一點,要讓她們對他徹底的失望。

「你到底怎麼了?這不是你!」易京不懂為什麼他要表現得這麼冷酷,仿似早已忘了白霆宇這個人一般。

他沒有答腔。

「我只想知道,你究竟有沒有對霆宇付出過真心?」這句話,易京是幫霆宇問的,就當是要給霆宇這麼長久以來對他付出的真心做個交代。

「玩物。」

啪!她生氣地在他臉頰上甩上一巴掌,淡紅色的掌印,就在她揮去的手離開他臉頰的同一刻浮上他帥氣的臉龐,用力之重,足以顯見。

「我不懂霆宇究竟是為何要對你這個人用情如此之深,執著不放,我只替她感到不值,不值呀!」眼眶里的淚珠早已滴灑滿臉,但她卻渾然不覺。

「沒事了吧,我趕時間。」

「我真後悔當初幫忙撮合你和霆宇,這個錦囊是霆宇離開之前唯一留下的東西,說是要給你的。你收不收,我覺得已經不重要了,就當這是我唯一有能力幫霆宇做的最後一件事。」這個錦囊,她一直帶在身邊,現在該是物歸原主的時候了,縱使她根本不知道這個小袋子究竟對他有何用。

「我不要。」他一臉漠然的拒絕。

「我只要你記住這個人——白霆宇!」

易京把錦囊塞進他的手里,然後轉過身離去,不再回頭。她不想再听到任何出自霆宇最愛的人口中、卻是傷害霆宇的言語。

##################

罷步進會館大廳的武,隱隱約約的看到人群中鶴立著一男一女,氣氛緊張。那女孩的背影還真今他感到熟悉。他愈走就靠他們愈近。

那女孩——不正是易京嗎?他不自覺再靠近了一些。

啪!

易京居然甩了那名陌生男子一巴掌,最後,他只依稀的听見易京對那個男人喊了一個名字——白霆宇。

他也只能把自己所听的拼拼湊湊成差不多的樣子,因為會館的人口流量很大,人聲嘈雜。

白霆宇?就是眼前的這位仁兄嗎?

他敢打包票,眼前這名男子身上所散發出來的明星氣質,絕對比他更強烈。

就在他以同是男人的眼光打量他的時候,竟然發現這個男人的眼神里流露出無法抑止的哀傷。

眼前這位仁兄的手竟然很用力的握著剛才易京拿給他的小東西,他垂下自己的視線,深情的目光絲毫不露的投注在他手中的小錦囊。

完全異于之前冷酷態度的深情,把在一旁觀察的武看傻了。

他就是白霆宇嗎?那個讓易京日有所思、夜有所夢,甚至為了他數度嘆氣落淚的好朋友?這代表什麼?這個男人就是她一直念念不忘的舊情人吧!

他不禁茫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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拈花惹草勳章 玉石玩家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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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2-2-4 00:02:08 |只看該作者
第五章

易京自從早上在度假村的會館里遇到草剪光之後,在心情極為不佳的狀態下,往她和武所住的度假小別墅,一個人就這麼窩著。

正午時分,武在方仲辰那兒泡了一下,便回到了這間別墅。

回到臥室,看見易京一個人坐在床上發呆,說實在的,他一點也不訝異。他緩步向前拍了一拍她的肩頭,溫柔的撫觸,像是在告訴她︰希望她別再那麼難過。

易京轉過頭來,幽幽地凝視著他。

他俯去,用手輕輕拭去她未干的淚痕,心疼地看著她略顯紅腫的眼楮。

易京冷不防地向前抱住他,原本就止不住的淚水更恣情地沾濕他胸前的襯衫。

武靜靜地沒有說話,只是抱著她。心知肚明,她是為了另一個男人而傷心,但他也想不出其他更好的方式來安撫她,只好就這樣子抱住她,讓她有一個慰藉。

淚珠兒不停地往下掉,易京不明白今日為何哭得如此模樣。

是為了替霆宇不值而感到委屈嗎?亦或只是因為此刻自己不能幫上霆宇的忙而感到無力?

她實在是不願意看到今日草剪光這副冷酷無情的模樣,縱使他並不是有意針對她,但卻傷了她為霆宇期待的心呀!

看著淚眼楚楚的易京,武眼中所流露出的淨是憐憫不舍。

她從紛亂的思緒里月兌離出來,直覺地抬頭仰望他。

他凝視著她,發現她略顯蒼白的唇似乎就要干涸,他伸出手,用自己的食指在她失去血色的唇上來回撫觸。

一剎那間,他的吻毫不自制地落在她的唇瓣,輕柔地含住她,像是要把自己的活力全數灌輸給她似的。

易京當場怔愣住,他的吻,竟是如此的溫柔……

她不知自己該對他做出什麼回應,只能無助地任自己原本蒼白的臉色逐漸恢復血色,直到泛著幾朵紅雲逐漸散開。

看見她的臉頰漸漸泛紅,他知道此刻的她正感到手足無措。

「我……」

易京嘴里才吐出一個字,便教武止住。

她安靜下來,看著他表情溫和的臉。

武垂下眼瞼,示意著要自己冷靜一點。他在做什麼呀?武的內心正微怒地質問著自己。吻住了她,那又如何呢?畢竟她心里想的是另外一個人呀!

他不該在安慰她之余還起了私心吻她,甚至還有想更進一步的想法,他不該!他緊閉起雙眼,打算轉身離開。

緩緩地別過身去,在他就要起身的時候,卻發現身後有股微弱的力量扯著他尚未離去的身軀,示意希望他留下不走。

此刻的她,需要的只是一個人溫柔的安慰罷了!武在心底告訴自己。

他猶豫著自己該不該留下。

一方面,他不願留下易京一人獨自在這里傷心落淚;但是另一方面,他更不希望自己在她最感到無助的時候乘虛而入。

就在他還沒想出個所以然來的對策之際,易京縴細的雙手已悄然環抱住他。

「不要走,不要離開,好嗎?」她的聲音微微顫抖著。

此刻的易京,只覺得自己有些虛弱,換一個角度來講,是空虛。不知道為什麼,她就是有股無力感,想要……才想到一半,易京沖動地給了武一個吻。

對了,就是這種感覺,這種被心愛的人溫柔呵護的感覺。心愛?這個字眼讓易京感到矛盾,但她沒有多想。因為此刻的她,就像是站在戈壁大沙漠上一樣,往前走是綠洲,退後則是一片遙望無際的大漠。而若停留在原地,只能等著干枯的一刻到來。

她,只想往前走。

武對她突然而來的一切舉動,只有訝然以待。他不想要做別人的替代品。

因為內心的掙扎,他決定要松闢她緊抱住自己的雙手,然後若無其事的離去。

「我現在只想要你陪我!」她像個爭著要糖吃的任性孩子一般,這句話沖動地月兌口而出。

天啊,她到底在說什麼?易京幾乎以為自己瘋了。

「你是要我嗎?」而不是白霆宇?他刻意把我這個第一人稱的字音調加重,像是在要她確認。

「我,就是要你。」她的語氣乍听之下有些嬌羞,但卻含著肯定的表示。

她明白自己在做些什麼,她是個沖動的人,既然說了想要,她便不會輕易放手。

「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你剛才說的話,還有另一個意思讓人引申。」

「我就是那個意思!」她不管了,反正,就是這麼豁出去了吧。

她開始伸出手去解開他的襯衫衣扣。

一顆扣子、二顆扣子……她緩緩地解下。將他的上衣鈕扣逐一解開之後,她便緊緊地抱住武。

他胸膛結實的肌理和她胸前的柔軟緊貼,易京原本略微冰冷的身軀漸漸地被武身上傳輸來的熱能暖了起來。

這種親密的肌膚相近使得武身體的溫度逐漸升高,他深吸了一口氣,想讓這令人難耐的燥熱感透一下風。

「不要後悔。」武的聲音因為自身的壓抑而略微低沉。

易京閉起雙眼,不打算用言語來回應他,輕輕吸了一口氣,為自己做個心理準備後,她的雙手便極親昵地抱住了他,使得他倆之間不剩一絲空隙。

這便是她給他的答復。

他極盡溫柔地吻上她嫣紅的唇,為他們兩人更進一步的親密接觸作一個甜蜜的開場白。

身底下的她竟然有些不穩的顫抖,他注視在他的身下顯得荏弱的嬌軀,眼底的熾然目光,忘情地在她身上流連忘返。緩緩地拉開她身著的亞麻連身長裙後的拉鏈,他原本沉重的鼻息開始顯得粗重。

他那平時忙于彈奏樂器的修長手指,此刻正經撫著她縴細的腰際,然後再游移至她優雅的美背。靈活的指節在她背上解開了她身上僅存的貼身衣物,褪去她的衣裳之後,接著,他便月兌下自己的外衣和牛仔褲。

身上一絲不掛的他們,相對坐著,果裎相見。

他凝視她,那細致誘人的身軀,美好得今他屏息。

她巴掌大的俏臉蛋輕輕地窩在他的偉岸胸膛,微微輕顫的柔荑緩緩依偎著他。

即使再粗心大意,也可以很明顯地察覺倚靠在他胸前的她抖動的頻率愈來愈高。

她在笑?

「你在笑什麼?」他好奇的問。

易京抬起頭,眼底仍是漾著笑意。

「你剛才的表情好可愛。」她喜歡看他為她專注的模樣。「可愛?從沒有人這樣形容過我。」他眉頭微皺,有些納悶。

「我現在說了呀。」

見她在這種通常女方都會嬌羞得不能自己的時刻,還能一副輕松應對的自在模樣,他也笑了。

「那你又在笑什麼?」她聆听他早已失序的心跳聲,反問著。

武的手並沒有因為此刻的談話而停止在易京身上的探索。

「我也覺得你可愛。」語畢他迅速地輕啄去她原本的緊張感,氣氛逐漸放開。

他細細地啃吻著她看似吹彈可破的雪白肌膚,品嘗她細致的粉女敕玉頸和優美的香肩。手掌自然地貼近她柔軟的胸前,時而柔情地愛憐撫弄,時而頑皮地逗弄著她豐滿粉胸上的一點美麗嫣紅。

她的手輕倚在他的肩頭,溫柔的視線凝看著他埋首在下的熱情。

他性感的唇輕含住她嫣紅色的蓓蕾,以靈巧的舌撫弄著。

「會痛,但我會盡量溫柔。」他轉而在她的耳邊呢喃。

「嗯。」她給了他一個微笑,示意他不用擔心。

他刻意放緩速度地挺進,下半身的悸動混合著他們的和愛念而律動。

起初,易京因為第一次的痛楚,眼角泛上楚楚的淚光,她擁抱著他;不久,疼痛便轉化為他們之間親昵中的甜蜜。

他們親密地互動,沒有任何阻隔。此刻的他們,沒有多余的心思想其他的事情,來自她的嬌喘和出自他的粗重呼吸聲告示著他們的投入,恣意的任彼此的流露。

令人眩然的激情過後,武深情地凝望著以他胸膛為枕的小妮子,他心疼地吻下她眼角未干的淚水,摟著她,然後安然入眠。

窗外,午後陽光燦爛依舊。

##################

第二天,武要為新專輯拍攝用于宣傳的MTV正式進入開拍階段,一切相關的宣傳作業準備就序,武忙得馬不停蹄。

第三天,由方仲辰掌鏡的三支MTV以最快的速度正在趕拍中,一時之間,武完完全全地拋開之前的玩樂心情,專心于行程滿檔的工作。

第四天,方仲辰和武以一天一支MTV的驚人速度,拍完三支原本他們預計要耗時上十天的進度。

第五天,方仲辰把母帶送回台灣作剪接及其他的後制動作,而武也沒閑著,忙著打包回程的行李,返回台灣拼命趕通告去了。

而易京,當然也是他打包回台灣的行李中的一部分啦。

此刻的她正閑閑地幫武數算他近幾日來的工作行程。

看著他自泰國至台灣一路上的忙碌不休,所謂藝人的生活,她只有一句不過三個字的感言,也就是——忙忙忙!她覺得這就足以代言一切。

想著、想著,她特地為近來沒日沒夜工作的他熬煮的雞湯已在不知不覺中滾了許久,她猛然驚覺,才把它調為文火,繼續熬煮。

看見他如此忙碌,她覺得自己會有一股罪惡感,本想馬上找件事做讓自己忙一下,但此刻正已文火煮著的湯又還未好,所以,她也只好提起筆,開始填起她原本一片空白的記事本。對了!她一副事不宜遲的模樣,從文件夾中抽出了幾張淡藍色的信紙和一個相襯得宜的信封。

一個月又過去了。

她開始振筆寫起她每個月都會寫給白霆宇的一封信。通常信里面寫著她對霆宇的思念和她近來生活景況。這次,更不可能會少的,便是她前幾日在泰國遇到草剪光的事。

她很快的寫完信,貼上封口和郵票,信封上,寫著霆宇老家的地址。縱使,那個所謂的家自從霆宇走了之後已經空無一人,霆宇極沒有可能再回那棟空屋子和想到會有信件,但是,她總是抱著霆宇總有一天會回來的希望,持續不斷地,將這些她所听所聞和她心里所想的東西化為文字寄給她。

不知怎的,她的第六感告訴她,霆宇快回來了。她不知道該不該相信這個直覺,但她會一直等,因為她相信這位好友遲早有一天會回來的。

##################

維娃CoffeeShop

棒了好一陣子沒上維娃的易京,這次的造訪異于以往地,身上多了幾分新婚的喜悅。

葉扉打量著多日不見的好友,從她進門的那一剎那起,耳邊並沒有傳來她一向朗朗上口的變調尋種歌曲時,葉扉便感覺到——這小妮子恐怕開竅了。

這個武還真有兩下子哩!

基于舊事不重提、也不多提的原則下,她葉扉也就不多作感想。

「哇!你手上提的是什麼?那麼大一鍋。」想必是有啥好康的料在里頭吧!葉扉如是想。

「雞湯喔,我特地熬來慰勞你們的哩!」易京把手上的一鍋湯安置在近處的桌上。

「呵,有福了!」葉扉望著桌上的湯,想必是易京特別為她新婚老公精心烹調的吧。嘿嘿!才這麼一轉眼的工夫,這小妮子就已經沉醉在新婚大喜的愉悅氣氛中啦!

「听說他每次只要一天的通告結束後,便會和心姊他們來這里抬杠或是商討過後幾天的工作計劃,不是嗎?所以你該知道我的湯用意何在了吧,可不是要拿來我們兩個人獨享的喔。」易京不慌不忙地解釋。

「喔,我知道啦,我這就拿去保溫,免得等他們忙完收工之後,這美味的湯早已在一旁放到結凍了。」葉扉打趣地說著。葉扉才剛要把雞湯放進保溫箱,便發覺有幾個人影跨進了她管的地盤——維娃。

幾個看似地痞流氓的小混混來勢洶洶,毫不客氣地,先隨手拿了一張四腳椅,使勁一摔,便把她今天早上才擦得亮晶晶的玻璃門給砸碎了。

見來者不善,葉扉趕緊把易京護在身後。

葉扉雖對這些人的鹵莽舉動感到莫名其妙而且氣惱,但是此刻敵眾我寡,尤其易京也在這兒;若是她一個人與那些敗類逞凶斗狠,那倒是無所謂,但此刻易京在此,她也不好輕舉妄動,免得他們針對不懂半點防身術的易京下手。

「干,你們給我用力砸,這店鋪里的任何東西都不要放過!」帶人的頭頭,首先發布施令。

「等等,憑什麼在我的地方鬧事?」葉扉伸手擋住那頭頭欲前進的身軀。

「憑什麼?嗟!」他隨口一吐,令人作嘔的紅色檳榔汁便吐至地板上。

「你倒說說,出來混,總得要有個規矩,我這個小鋪,豈是你要砸就能砸的?」

易京在一旁,定定地看著葉扉的大姐大風采,這是自學校畢業後的首度露臉。

「葉扉,有人要我和你說,別和汛司走得太近!」那男人伸手一揮,其他在身邊的跟班便開始破壞維娃里的任何精心布置。

「住手!有什麼事直接沖著我們來就好了,何必如此窩囊地對這些沒有生命的東西下手。」易京開了口,心疼葉扉費盡心血經營的維娃被人如此糟蹋。

易京語畢,葉扉便開始為她緊張了起來,擔心待會兒出什麼差錯。

那些小混混們見她們兩個弱質女子好欺負,對易京的話鳥都沒鳥一下。

易京見狀,咽不下辛苦建立的小園地被人如此破壞的這口氣,她伸出手,便賞了那頭頭一拳。

天啊!她在干嘛?葉扉為身旁好友的沖動開始感到頭痛,天知道,只憑她們兩個,絕對敵不過這群個個高壯的男人啊!

就在葉扉正欲阻攔易京對那人的攻擊時,不料,他惱怒的一拳就快扎實地掄到易京身上了。

完了!和易京距離超出三公尺的葉扉,即使身手再敏捷,也無法在那拳要掄在易京身上之前及時幫她擋住,何況其中的一個小苞班還攔住了她。

就在葉扉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情況下,她也只能怔在一旁,眼看著好友即將挨上那看似力道不小的一拳。葉扉有些不忍看,便無力地別開了視線。

砰!

葉扉的心正在為好友此刻所受的苦難而抽痛。老天!易京一定傷得不輕。

她轉回視線,竟然看見好友安然無事,對她俏皮地一笑的模樣。再移開視線看看其他的跟班怎麼都呆了?

這是怎麼一回事?

原來,就在他們老大的那一拳快要掄上易京的臉時,他們居然看見這個看似弱質的女子以從容不迫之姿攔下他那威力不小的一拳。

順勢捉起他的手,她迅速的一個轉身,便輕易地送給他一個華麗過肩摔。

天!她不是不會武術的嗎?葉扉被她這麼個突然的舉動給搞得滿頭霧水。

易京俯視著躺在地上姿勢很狼狽的所謂的老大。

嘿嘿!這可是她極少使出自己柔道底子的一次完美演出咧。

成果不錯,至少那些小苞班給唬呆了,看他們還敢不敢來這里撤野。

正當她打算和扉扉打個招呼、順便要請這群眼不見為淨的家伙滾出她們的地盤的時候,卻發現剛才還差點被摔得不成人樣的頭頭正架住了葉扉。

這個老大身手怎麼那麼快?她納悶地想。

以葉扉的功夫底子,還怕敵不過那個卒仔?

在易京覺得自己可以放心的下一刻,卻發現那老大把葉扉原本隨便扎起的長發松開,而他的另一只手上拿著的居然是……刀?

他亮出了那把鋒利的短刀,毫不留情地把葉扉留了多年的長發截下。

「老子這次算便宜你了,啐,下次別再給我踫到!這束頭發剛好帶回去交差,哼哼!」

怎麼可以?眼睜睜地看見好友多年來一直悉心照顧的秀發,竟如此輕易地被惡徒截下,易京感到生氣。

正欲起身為葉扉討一個公道的時候,卻沒留意身後一記重擊……

她眼前一黑,漸漸失去知覺。

##################

當武一下了通告之後,聞訊,便飛速沖往易京此刻的安身處——維娃。

他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快步走進維娃,環顧四周,傳來消息時應該還處處毀損的CoffeeShop在葉扉冷靜的整頓之下,逐漸恢復成以往的模樣。

而他最關心的,無非就是在最後關頭被惡意打昏的易京。

隨行的人一個個地圍近葉扉,慰問她是否安好,順便看看有什麼地方是自己可以幫得上忙的。

而武趁著此時沒人有閑情來注意他的時候,索性抽身,徑自往葉扉暫時安置著易京的包廂前進。

走進包廂里,他刻意把聲響放輕,拉起門簾,關起特制的小門。

他才欲轉身探探易京,剛剛才被他合上的小門外便傳來了敲門聲。

納悶著此時還會有誰有時間招呼他們,他開了門,門外站著的竟是剛剛被人群包圍著的葉扉。

「很抱歉!是我連累了易京。」葉扉的眼神中漾著誠懇和對好友的疼惜。

「不是你的錯。」若要怪,那就怪下午來維娃惹是生非的那群混混吧!他始終不認為葉扉有錯,也沒有要怪她的念頭;而且,這次她也損失慘重。

葉扉會心一笑,對于武處事的明理感到佩服,心里的自責也稍稍減輕。

「你去忙你的吧,應該還有很多事沒做完吧!」

「我去忙了,喏,有空幫她熱敷一下背後的瘀青。我剛才已經幫她冰敷過了,記得現在換熱敷,瘀青才會消哦!」她碎碎地叮嚀著。

「好。」他一個回應,便發覺葉扉以極快的速度幫他把門合上。

他沒有多想,伸手便把門扣上。緩慢地放輕聲響的轉身,深恐一個不小心便把需要多療養的佳人給吵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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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2-2-4 00:02:27 |只看該作者
第六章

扣上房門之後,武便靠近易京,想就近照顧她。

為了幫小妮子熱敷瘀青的美背,遂動手解開她的襯衫鈕扣。

面對她令他迷眩的曼妙身段,他不想多作遐思,只專心地為她背上的一些擦傷和一大塊瘀青分別擦上藥和熱敷。

懊死的下手真重!他邊為她上藥,原本就為她的傷擔心不已的心就更加抽痛。

易京也在這不小的痛楚刺激下,意識逐漸由恍惚轉為清醒。

「唔……」易京因痛而低聲沉吟。

「你醒了?」

「我睡了很久嗎?瞧你一副看見奇跡的模樣。」

「幾個小時有了吧。」

「咦?你是誰呀?」她帶著滿臉疑問看著武。

「呃?」她怎麼會問他這種問題?

「這是哪里?」易京環顧四周後,一臉無知地提出問題。

「這里是維娃。」

「維娃?我不知道……」易京在此刻顯得有些無助和失落。

「你怎麼了?」見她這般模樣,他不禁為她擔心了起來。

「啊!」她出其不意的大叫一聲,驚慌失措地把偎在身旁的衣物往自己半果的身子遮掩蓋住,眼神中流露出無盡的驚恐。

「你還好吧?」發生了什麼事?見到易京從一舉手、一投足之間所表現出來的驚慌模樣,令他感到不解。

「不要踫我!」她嫌惡地拍開他欲輕撫她果背的手。

失憶癥?武腦子里冒出了這個問號,他雖然對自己給易京異常的狀況所下的結論感到震撼,但此刻的情況,教他不相信也不行。

「你別這樣,冷靜一下,你會好的。」他想要讓易京的激動情緒轉為平穩,一直不死心地安撫著她,希望她不再感到那麼的無助。

「走開!你到底是誰?不要踫我、不要踫我!你听到沒有!」她一味地抗拒著他的安慰。

一時之間,開始不再觸踫她,不發一語地一人走至包廂的角落。

易京見他這副無力的沉靜模樣,也靜了下來,不出一聲。到底應該怎麼做?他無奈的靠著牆邊,難過的思索著自己該怎麼帶著易京度過這個難關。

易京卻在此時奮力起身,想趁著武一個不注意,離開這個包廂。

他察覺到了她欲出門的動機,心里想著,在她這種完全不了解狀況的情形下,無論如何都不能讓她擅自行動,離開自己的視線。否則,以她一向大而化之的個性,一定會出亂子的。他想著,馬上火速阻止她開包廂的門。

她使勁地掙扎,想要掙月兌他扎實的阻攔。

他緊緊地由後環抱住她,接著,將她轉過身面對他,小臉貼近他的胸膛。

凝視著懷中的易京,他不覺茫然了。

易京被他抱著後並沒有再多作反抗,像是睡著了一般窩在他溫暖的胸膛。

他一直視線不移地看著她,原本用力抱緊的雙臂也漸漸放松,一如他溫柔的目光。

幾分鐘過去了,他們仍是維持著這個姿勢沒有變動。

武以為在一陣掙扎後的她已經疲累地睡去,攬起她的身軀,準備把她安置回包廂的沙發上。

一時間,她原本閉得安穩的雙眼一睜,不由分說,一鼓作氣地吻住他的唇。

她極為主動的用自己粉女敕的巧舌挑開他的唇瓣,熱情地和他交纏著。

他怔住,直到她離開他的唇。

她喘著氣,為自己吻得忘情而來不及補充氣氧的大腦舒緩一下。

神靈活現的目光注視著他,活潑的表情漾著俏皮和惡作劇的頑皮。

這是怎麼回事?武猛然一回神,在她捉模不定的舉動里啞然以對。

她賊賊地笑笑,左眼對他一眨。

這小妮子……他總算了解她剛剛所玩的把戲為何。

「你耍我!」

「呵呵。」

「哼!看我怎麼處罰你!」他的話還未說完,便開始哈她癢。

「嘻……呵呵……哈!」她癢得實在受不了,只能拼命狂笑。

為了阻止他再這樣繼續逗弄自己,她撥開了他正朝自己襲來的手,抱住他。

止住了他的攻勢,她也順理成章地偎在他胸膛,不說一句話地聆听他的心跳,由猛然急遽的跳動漸漸轉而平緩有規律。靠著他,她一副小鳥依人的可人模樣。

一陣歡鬧後,他們兩人相擁得像對熱戀中的情侶,周圍漾著浪漫的氣氛。

他熾熱的眼光在她身上、臉龐停駐,不曾離去。

「听說你今天可英勇了。毫不客氣地給了那混蛋一個漂亮的過肩摔。」

「嗯。」她笑笑的。

「你背上的傷還痛不痛?」雖然滿意易京的出擊,但看她身上所受的傷,他是絕對不會放過那幫無賴的。

「不會了。」就算痛,但是在有了他的溫柔呵護後,一切都會化作雲煙的。

她甜蜜地鑽進他懷里,輕輕地閉上眼感受此刻的溫馨氣氛,然後淡淡睡去。

##################

一天。

兩天。

三天……

自受傷事件至今已半個月了。日子一天天地過,易京卻足不出戶。

雖然她的傷早已沒啥大礙,但武卻以寒流來襲為由「勸」她不要常出門,而她雖然不一定會听,但是也因為凍得受不了而癱在家中,從沒想過要出門,怎麼?她就是這麼懶得出門。

學校尚未開學,而武也因為宣傳期的忙碌,兩天沒回家過夜了。

她為了避免自己因為閑得發慌,而終致心靈上愈來愈感到空虛,索性挑了些小手工藝來做,準備在兒童節的時候,把它們送給最近幾年常去的育幼院里的小朋友,讓他們多開心些,也準備在下次拜訪的時候,把自己新婚的喜悅分享給他們。

##################

已經是春末了,天氣愈來愈暖和,原本只是枝的樹頭也逐漸葉茂,微風輕輕拂來,和煦的暖意襲上心頭,對所有人來說,這都帶來一種美好的感覺。

易京感受了今天的好天氣之後,深深的呼吸了幾口新鮮的清晨氣息,便輕輕地把玻璃窗合上,從陽台上退了下來。

這是他們新婚三個月之後,武正式由唱片宣傳期中圓滿告退,他終于有了整天都屬于他的時間,假期的第一天,他正想好好享受。

易京自小陽台往小客廳步去,一陣香味傳來。

「嗯,真香呀!」她一聞到誘人的咖啡香味,便徑自在一旁滿足起來。

見她一副陶醉的表情,他打趣地問︰「嘿!我的手藝不賴吧!」

「嗯。」她同意地點點頭。

好!何止是好?但是易京總覺得有種感覺似曾相識,仔細觀看他沖泡咖啡的手法。

「喔哦!你有偷學的嫌疑喔!」易京噘著小嘴。難怪他所用的技巧都今她感到如此熟悉,原來是這麼一回事。

「被你發現了。」他毫不矯飾地,露出了一個略顯俏皮的笑容。

「真是的,受不了吶!你應該只是在旁觀看過我們維娃台柱葉扉小姐沖咖啡,而沒下海真正去學過那些功夫?」

這問題其實可以不用問的,因為不管易京怎麼去思考,想來想去,除了這個答案,她就再也找不到任何解答了。但他沖的咖啡里,似乎還隱隱透了一種很非凡的滋味,和葉扉沖的不太一樣,一種很特別的風味,如此的隱約,但又芳馨。

「你認為呢?」他覺得她應該早就猜到這個問題的解答了。

「你很有天分喔,我向扉扉學了那麼久,最後還是普普通通,沒啥成就。看來,以後扉扉忙不過來的時候,找你代打就沒問題了。」她男孩子氣般地拍拍他的肩膀。

雖然明知道可能性極低,但是頗值得一試。她心里打著小小的主意。可以幫維娃打打知名度,多招攬一些顧客。

「維娃的知名度已經很高了,不需要我去錦上添花吧。」武一眼就看穿易京心里打的如意算盤。想她大概對維娃的現況也心知肚明,所以也就沒多加思索地,一語點破了她的心思。

「好吧,不過,我愛上你沖泡的咖啡了,」她很誠懇地對這杯可口的咖啡發出美好的贊嘆。

陶醉在咖啡的香氣中,她徑自往柔軟的沙發上躺去。

武撕下昨日的日歷。「今天是兒童節啊?」

雖然記憶中自己和這個節日的關系似乎愈來愈疏遠,但看到這個日子的來臨,他還是不免地嘆了一聲。

「兒童節?」易京驚叫出聲。前一陣子開學後一忙,她做起事情總是丟東落西的,她差點忘了這個節日,真是傷腦筋。

「怎麼了?」他听她這麼驚呼一聲,想她大概是忘了什麼事還沒做吧。

「,你今天有空嗎?」

「嗯!什麼事?」

「呃,載我去育幼院,好不好?」有求于人的事,她實在很難開口,但若是不拜托他的話,她做的那麼多兒童節禮物,恐怕她無法靠自己一個人搬運過去的。

「好啊,這有什麼問題?」

##################

武和易京兩人相偕走進回廊,盡頭處是一個小便場,那兒的嬉笑和玩鬧聲不時朝著他們這個方向無間斷地傳來,他們循著這些清亮的聲響,一邊散著步、一邊瞧著四周圍的環境走去。

「園長,好久不見,我是易京啦,帶了一個大朋友來喲!」易京先瞧見老園長,興奮地和她老人家打招呼,上前和她聊聊天。

李園長,一位年約七十歲的老太太,慈祥和藹,總保持著一顆充滿年輕活力的心,和易京是忘年之交,幾乎無所不談。在易京來講,李園長不管是在她的眼里、心上,都是一個極為令人尊敬的長輩,雖然她常常沒大沒小的向園長開一些無厘頭的小玩笑,但她始終都很敬愛這一位老人家的。

這次前來的目的,她並不單單是為了要來看看園中一群許久不見、時常掛念的小朋友們;此外,她還想介紹一個大朋友給李園長認識。呵!沒辦法,丑媳婦總得要見公婆嘛!她微微地笑著。李園長視她為己出,她又何嘗不視李園長如母?

既然這次要來探望小朋友們,當然不能免俗的,就是要把和自己關系匪淺的武介紹給這個大家庭。

她轉身把自己手上提的禮物放下,也順便取下武手上的,把他一個人丟在園長的面前,自己便先混進孩子堆里玩樂去了。因為她認為,就是應該讓他面對李園長,自己去模索了解,才會容易混得熟。

留在原地的園長和武兩人索性就在小便場旁各揀了椅子坐下,開始抬杠。

「呵呵,你可是她除了霆宇以外,第一次帶來的人呢。」李園長和煦的笑容,令人感覺十分親切。

霆宇?

又是白霆宇?難道他和易京之間的關系真的如此密不可分?

武一邊和李園長聊著,心里卻若有所思,各種想法不斷從腦海里浮現。

才坐下來沒聊一會兒,園長就為了要幫小朋友們打飯而先行離開。

他一個人坐著,默然不語。眼前的嬉鬧聲,仿佛充耳未聞。

他注視著在那群孩子中唯一的焦點——易京。心頭糾結著,既酸楚也苦澀;他張開口,卻說不出這是種什麼樣的感覺。

溫暖的微風摻著燦美的陽光輕輕親吻著易京的臉龐,她一派慵懶優閑的模樣,伸了一個不小的懶腰,舒服的感覺令她通體舒暢。

「嘩!我真是老了。才玩了一個多鐘頭,我就覺得好疲累呢!」嘴里雖是這麼說著,她卻一臉興奮地往秋千架走過去,臉上笑意盈盈,一副興致高昂的模樣,想要玩玩這些她許久沒有踫過的玩意兒。

她輕盈地蕩起秋千來,重溫著過去的童年美好時光。輕輕地閉上眼楮,友善的風兒不斷撲向她的臉上,涼爽的感覺自在地沁入心扉。

不知道為什麼,在此刻如此愉悅的情境下,她心頭浮上的不再是什麼快樂的場景,而是一闕詞——木蘭花,她以前很喜愛的一闕,縱使現在情景不似詩中境意,但,她還是忍不住要吟詠出聲︰

「綠陽芳草長亭路,年少拋人容易去。樓頭殘夢五更鐘,花府離愁三月雨。」她隨著秋千擺動的韻律,將心頭上動人的詞句,一句一句地緩聲念出,念完上半闕,就傳來有磁性的男聲把下半闕接了下去。

「無情不似多情苦,一寸還成千萬縷,天涯地角有窮時,只有相思無盡處。」武邊接念下半闕詞,心里正疑惑著她為何會吟出這闕詞。

「無情不似多情苦,一寸還成千萬縷。天涯地角有窮時,只有相思無盡處。」她喃喃著這闕詞後半段,腦海里,武剛才念詩時的那種表情和他反應出來的情緒不斷浮現,心靈也陶醉在這闕詞的思愁氣氛里,細細地咀嚼這闕詞的意境。

她仍是蕩著秋千,任清風拂上她的面頰……

但,她這廂平靜無波、優閑自得,武那廂可不作這廂想,心頭的糾結白早上和李園長聊過之後就再也沒有停過。不!應該是自從听過從易京口中道出的「白霆宇」這三個字之後,解不開的結就一直持續到現在。

這首易京似有意又像無心一般吟誦出口的詞句,不會又是因為想到白霆宇吧?

雖然他上次在度假的時候看見易京和白霆宇似乎在爭吵的模樣,但只一面之緣,並沒有深交;他無從得知白霆宇的為人,也不知道,她究竟是為什麼樣的白霆宇而日夜牽掛?

這回,他眉頭更加深鎖,心頭像是打了一個死結一般,怎麼也化解不了。

但,現在心情大好的易京並沒有注意到他此刻的異常模樣。

「,你怎麼會知道這關詞的呀?」易京好奇一個外國回來的ABC,要學中文已經有些困難了,居然還會有興趣去看更深奧的東西。

「嗯。」他有一搭沒一搭地,應了一聲,又沉思起來。

「其實,老實說這詞的下半闕似乎常常可以听到,但是,看你吟誦時的表情和無意間泄露出的心緒,你好像很懂這闕詞的內容喔。」她像是喃喃自語般,說了一段話。

「喔。」

「外國會教這種深奧的東西嗎?」她徑自問個沒停,一直沒發覺他的漫不經心。

「唉!」

這聲不算短也不算長的嘆氣聲,終于讓易京驚覺原來剛才自己其實一直在自言自語,坐在秋千旁的那位先生根本除了幾聲虛應自己的嘆詞之外,就再也沒有搭理她了。

她停下秋千,手在他的眼前揮了一揮,果不期然,他真的沒有反應。

怎麼會有這種事嘛?易京見他想事情竟可以想得如此出神,雖然心里想著別去打擾他,但是難得看見有人可以想一件事想到別人在他眼前晃了幾下手之後,連個最基本的眨眼這種反射性的生理反應都沒有。

這真是太神奇了耶!好奇心使然,她決定就地試驗,看他可以失神到什麼程度。

「嘿!」她叫了一聲。

他沒反應。

「嘿!嘿!嘿!」她的聲音漸大。

他仍是沒有反應。

「嘿!」她極盡全力嘶吼出聲,認定他應該會有所反應。

她湊近瞧了一瞧,他居然還是沒有反應。

哇哩咧!她失敗地在心里暗叫。

唉!听覺似乎不可行,那麼,換個口味好了,嗯,視線。

第二次的行動,她伸出手,一副好像很用力的樣子,作勢要往武的臉頰拍上一記,想說這次總該有反應了吧?

她確定一下他的反應?仍是沒有。

天啊!他究竟在想什麼呀?抱著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求知精神,她仍是不打算放棄,想再多試幾次。

眼看她已經把虛擬視覺攻擊發揮到了她所能達成的最高境界了,但是他居然還佇在那兒,真的一點反應都沒有。

這次她一定會成功的。她伸開雙手,扳著他厚實的肩膀,猛力地給他毫不客氣的搖了幾下。

呵呵!這次是不該沒有反應了喔!

她得意之余,不忘往他的臉龐瞧去,想看看他驚訝錯愕的表情有多可笑……

但是——他真的一、點、反、應、都、沒、有!噢!她簡直快立地昏倒了啦!

哼!

這回可要使出殺手 了!

她不再多說二話,毫不考慮地,獻上自己的芳唇——吻他。

「喔!大哥哥親大姐姐,男、女、授、受、不親喲,羞、羞、臉喔!」一個淘氣的小表刻意把尾音拉得很長,一副覺得很有趣的樣子。

她只輕輕地吻了一下,便听見不遠處傳來了一個總是表現得很調皮的孩子童稚的聲音。

完了!剛剛對他做出的那些可笑動作全給那孩子看光了。

她捂住臉,想到自己的糗樣就這樣被人瞧見,困窘的臉蛋兒都紅了。

「自己吻我還臉紅?」武一臉壞壞地糗她。

其實,他是在她搖晃自己肩膀的時候回神的,看到她猛搖著自己,嘴里又不斷地碎碎念著,不知她之前究竟對他做了多少蠢事。

為了看好戲,也好奇她下一步會想怎麼做,所以他不動聲色地仍是佇在那兒。最後的,就是她迅雷不及掩耳的點水一吻。

「你什麼時候清醒的?」

「在你吻我之前。」

「呵呵呵。」她別過頭去,尷尬的發出幾聲干笑。

「哼哼,你剛才的拙樣,全部都被我紀錄下來,想洗也洗不掉。」

「紀錄?在哪?」

「我的腦海里呀。」他的語氣漸慢,還摻著淡淡的溫柔。

他們兩人愈靠愈近,似乎已經完全忘了身旁還有個小孩子,直到那兒童專屬的稚女敕童音再度響起,形成十足破壞浪漫的電燈泡閃過他們的中間,易京和武才好不容易想起這種鏡頭,兒童不宜。

易京雖舒服地依偎在武的懷里,但一看見那童稚孩子的可人模樣,便不自覺地走向前想和那孩子鬧上一鬧。

她目光漸漸和煦,溫柔的目光停駐在孩子的身上,她輕撫著他的頭。

「弟弟,你叫什麼名字呀?」

「大姊姊,我叫小智喔,你不可以忘記喔!要記得哦!」

「小智,嗯,我會記得的,還有你幾歲呀?」她的口氣輕柔。「大姊姊,園長婆婆說,我今年三歲快四歲了,好棒喔!」

「嗯,三歲快四歲了呀,長大了喔,要乖乖的喔。」

「大姊姊,我要去睡午覺了喔,拜拜。」

「嗯,拜拜。」她柔聲說道。

易京望著那孩子的背影,心中突然浮現一陣感慨,她不自覺地嘆出聲來。

「唉!當時霆宇若是留下來,孩子也該這麼大了吧?」她悶悶地嘆著,沒有再說一句話,只是一個人呆呆地佇在原地,動也不動似的。

罷好,武正是听到了那句……

說者無意、听者有心!這種心愛的人一直在為了另外一個男人牽掛的痛,教他怎能釋懷?他怎能不介意那白霆宇在她心目中的極重分量呢?

霆宇……她又是在想白霆宇……

「不準你想著他。」他低沉的聲音,稀薄地讓易京听不清楚。

在她還未反應過來之前,他早已經深深地吻住了她,激烈的向她索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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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2-2-4 00:02:43 |只看該作者
第七章

(八卦星社訊/記者蕭敏/台北訊)

新年剛過,好事傳來,樂壇金童——司,當真打定主意娶個老婆好過年?

繼上次司傳出「性趣」不一樣的勁爆消息後,不久便傳出了司已婚的喜訊,但是新娘竟是另一個她?

日前本報特派記者在結束某藝人的專訪後,竟在返家途中,無意間看見當紅藝人司和一名面貌姣好、身形窈窕修長的美女在台北市郊區的某家育幼院里熱情擁吻……

經本報記者向司本人親自求證後,司信誓旦旦、親口證實該名女子就是他的新婚妻子,兩人交往至今還不到三個月。

究竟是什麼樣的愛情魔力,使得樂壇金童司在短短三個月內,就決定結束黃金的單身生活?

究竟是何方美女,使得樂壇金童為她神魂顛倒、深陷情網?……

易京一大早起來,竟發現一份影劇報的頭版竟是一幅前天她和武在育幼院擁吻的彩照,她一時驚愕得說不出話來。

她費勁兒地吞了一口口水,繼續往下看。

丙真!上面正是寫著自己和武閃電結婚的消息。

什麼?他親口證實?她有沒有看錯呀?

她揉揉原本惺忪的睡眼,狐疑地看著這份報紙。

幾乎是和易京同時睡醒的武,梳洗完畢,正從浴室里清爽地走了出來,看見坐在客廳看報的易京一臉不相信和懷疑的表情,直覺性地問︰「你怎麼了?一大清早的,有什麼大消息嗎?」

「你,你自己拿去看啦!」她一臉不可責信的把那份報紙塞給了他。

他接過那份報紙,瞄了一下它的報頭。

嗯,這不就是昨天把他從錄音室攔下來的那位記者所屬的報社嗎?不責可否的,他迅速地閱讀完那篇報導,想找出那些會令易京感到懷疑的幾句文字。

嗯,寫得還不錯呀!那個記者果然沒有失信,他所說過的話、該說的,她都寫出來了,而且也沒有太多廢話,里面描述的都是一些事實,這有什麼好訝異的?他抬起頭看著一臉疑問的易京,感到有些不解。

「怎麼了?她沒寫錯啊。」

「,這怎麼可能是真的嘛?」

「真的啊,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嗎?」

「,你是不是漏看了幾句話呀?這報紙上寫說你親口和他們證實我們兩個結婚的事耶!」易京有些懷疑他是不是睡昏頭了。

「沒有啊,我都看仔細啦,沒錯,這件事的確是我本人親口和她說的。」

「你親口和她說?」她驚叫出聲。

「嗯。」

「你干嘛有事沒事吃飽閑閑跑去跟人家講你已經結婚的事?」她幾乎咆哮出聲。

「不能講嗎?」這種事情又不是見不得光,怕人知道,為什麼不能講?看見她的反應如此激動,他感到十分不解。

「當然不能啦!」

「為什麼?」他理所當然的提出疑問。

「為什麼?你居然問我為什麼?好,我問你。」

「你問吧,我盡量答。」

「我們之間的事情一曝光,你的唱片公司會不會怪罪下來?我們結婚的事情一曝光,會不會使你以前的超人氣下降?而且連帶使你以後發行的新專輯銷售成績直直落?我們結婚的事現在曝光了,會不會造成一堆收拾不完的反效果影響你的演藝事業?還有……」她話匣子一開就說個沒停,直到武出聲阻止。

「不會、不會、不會。」他吻住她欲開口說話的嘴,待她不再出聲,他緩緩地伸出手,輕搭在她的肩膀上。

「別操心了,這事情不會發生的。」他口氣柔和地安撫著她。

「若是真的發生……」

「若是真的發生了,我也會有足夠的能力去應變,別胡思亂想了,傻瓜,我們結婚是件天經地義的事情,何必為了在意別人的眼光而躲躲藏藏,見不得光?不會發生什麼事的,別擔心。」

「真的嗎?」她的臉鑽進他溫柔的胸膛,縴細的雙手緊緊地抱住他,深恐他會受到半點挫折。

「一定。」他輕撫她的背,安慰著她為他擔心而焦急的那一顆縴細敏感的心。

##################

每一件事都會有它的過渡時期,等那個時期漸漸過去之後,一切也會慢慢地趨于平淡。

武和易京閃電結婚的消息也是依循著這個模式,或許是因為他們正大光明處理這件事,以致傳媒們只跟了半個多月的時間,便還他們自由之身了。

這一日,向來鮮少下廚的易京竟破天荒地準備了一桌好菜,等著武錄完音回家吃飯。

武一回到家,便在中國式的飯菜香誘引下進了廚房。

「糖醋丸子、五香燻魚、白灼鮮魷、宮寶雞丁、酸辣湯,哇!今天是什麼日子呀?有史以來第一次看到你下廚,而且還煮得那麼豐盛,四菜一湯,都是很棒的菜色哩。」

「今天是什麼特別的日子,你猜猜看呀!」

「嗯。」

「嗯?什麼?」

「嗯,現在幾月?」

「四月快五月。」

「快五月……」

「嗯,有沒有想到什麼對你來說意義比較深刻一點的日子呢?」

「嗯……」他認真的思索著。

「想到了沒有?」她一臉期待的看著他,認為這個問題應該不難才對。

「呃,怪了,兒童節不是已經過了嗎?清明節也過啦,還有什麼比較特別的日子嗎?」他怎麼想就是想不通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喔,敗給你了,忙到都忘記今天是你生日啦?」

「嗯,也對,差不多是到了。」他幾乎是被點醒的,不然平常以他的想法來說,他是不會刻意把生日當作是一回事的。

「嗯,坐下來吧,我特地為你準備的喔!來,幫我嘗嘗好不好吃。」她伸手把碗筷遞給他。

「你的手怎麼了?」看見易京左手食指上的小傷口,他再笨也想得到這是為了準備這頓豐盛的晚餐而一不小心被刀割傷的。

「沒,沒什麼啦,一點小傷而已嘛,待一會兒擦擦藥就沒事了。」

正當她欲把受傷的手藏在身後的瞬間,武握起了她的手。

「怎麼那麼不小心?」他心疼地含著她左手的食指,渴望能夠彌補她的傷口一些。

「受個小傷,不會有事的。」她被他突來的舉動和包含著的無限溫柔震了一下。

雖然吃的是中式的菜肴,但他們之間的浪漫氣氛仍是不減……

晚餐甜蜜地吃完後,武先行去梳洗,而易京在書房將自己塵封已久的電腦擦了一擦,準備在近期之內,要將它重新啟用。

##################

听著旋律優美的音樂,她安靜地整理書房,一副清閑模樣。

平靜無波的心里,同時正在哼著周圍彌漫著的旋律。此刻,她感到心靈無限地舒暢。

惡!一陣惡心的感覺突然浮上,她連忙捂住自己的嘴。

呼,好在這種欲嘔的情況已經漸漸地舒緩下來,

這種情況對于從小胃就不好的她,已經是見怪不怪了。只是,前一陣子癥狀似乎有些好轉,怎麼如今又復發了呢?

到底是吃錯了什麼東西?天啊!不會是她今天煮的菜出的毛病吧?

她匆忙奔至浴室前,敲一敲門,想知道他是不是也有和她一樣的不適感。

身著白色浴袍的武應了門,一臉輕松地,像是什麼事也沒發生過一樣。

沒事就好!她松了一口氣,之前的擔心也煙消雲散去了。「京,我洗好了,你去洗吧!」

「嗯。」

她緩步走進浴室,也應了他的話,但那惡心的感覺似乎到現在還滯留在她的身上……

唉!要怪只能怪她沒把自己的胃好好的調養好,所以現在才要受這種折磨。

##################

清晨,陽光刺眼地照射入落地窗內,武因這日的艷陽高照而從睡眠中困難地睜開眼,覺得似乎時間還早,便打算閉目養神一下再起來。

他轉了一個身,背向著強烈的陽光,面對著睡在自己身旁的易京……

易京?他立刻驚覺她並不在身側,在還沒睜開眼之前,他的手就已經反射性地往旁邊確認,不錯,撲了個空。

他睜開雙眼,看了一下床頭擺放著的鬧鐘。

六點半。平常這個時候,易京就算早起,也不會那麼早,況且今天是個假日耶!

他覺得奇怪,便起了身。

自從結婚之後,他已經很久沒有那種一個人起床,身邊沒有易京的感覺了,在陽光燦爛的今天,他頓時感到屋中有種空蕩蕩的冷清。

一個人走出了他們兩人的房間,穿越小走廊,在接近客廳時,武赫然听見客廳旁的浴室里傳出奇怪的聲響。

湊近一看,原來她在這兒,但她正在吐?

他連忙走進客廳倒了杯水,回到剛剛的浴室前,先把水放在一邊,便進去拍拍她的背。

「你還好吧?」看她似乎已經在這兒折騰了很久,想必不可能馬上會好起來。

「嗯,沒什麼,可能昨天……嘔……」她話還未說畢,又忍不住吐起來,看來情形不太樂觀。

「走,我帶你去醫院。」他拉著才剛又吐完的她走出浴室,先遞一杯水給她,便上樓要拿車鑰匙。

「不,不用了,這是老毛病,我的胃本來就不是很好。喏,那不是我的胃藥嗎?既然有了藥,那就別去看醫生了吧,反正去了也只是拿幾包藥回來而已,我這兒不就有現成的藥了?何必多跑一趟?我在家里好好休息調養,過幾天就會沒事的。」她掰了理由要他別拖她去醫院,因為她已經厭煩這種為了自己的爛胃,有事沒事就上醫院看病的感覺。

「這樣嗎?」被她拖住的他,看出她實在不想去醫院,便只好打住這個念頭,畢竟,他也不想勉強她做她不想做的事。

看見他打消了主意,她便松了一口氣。

真是怪事!剛剛吐得死去活來的她,心里覺得毛毛的,好像有什麼地方不對勁的。因為她平時就算胃再不舒服,也不曾到了第二天還是吐得那麼厲害的呀?

昨天她到底是吃了什麼鬼東西,搞得她渾身不對勁?

武看她放在桌上的水已近杯底,便又再幫她倒了杯。

「謝謝。」

她向他道了謝,喝完了那杯水,自己也因為剛才吐得過分厲害,而半臥在沙發上休息一下。

這個老毛病,管他的,反正遲早會好的,順其自然吧!

唉……

她連續嘆了幾口氣,便不打算再搭理這個老是出問題的胃,沉沉的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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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再過了幾天,易京那種欲嘔又想吐的情形並沒有如她所期望的漸漸退去,反而今她更為難受,看來,這回身體可能是在發出警訊了。

一個下午,易京好不容易飽餐了一頓,又很可悲地把剛裝滿食物的胃重新大掃除一番,才剛落肚的東西,又全給吐了出來。

唉!受不了,搞不好是胃炎,這真是走了啥霉運?

她難過的拍拍自己的胸口,想將這種惡心的感覺全給拍散了去。

一邊抱怨著近日來令她著實不大爽快的胃,另一邊,客廳里的電話鈴聲正好打斷這些連她自己也受不了的怨婦狀。

接過電話,傳來是姊妹淘葉扉的聲音,易京不禁好奇她想和自己說些什麼,畢竟她一向不愛打電話,且對著冷冰冰的電話說話這碼子事兒,她更是能推就盡量推,免得自己受不了這種空虛的感覺。想來她們手帕交一場少說也有好幾年,但最多也只通過一次電話,沒別的,就是這一次。

「喂,是易京嗎?」葉扉的聲音听來鬼鬼祟祟,好像有什麼秘密不可告人似的。

「嗯,是呀,嘿嘿,扉扉,這次破天荒打了第一通電話給我,是為了什麼天大的事情呀?還不快說來給我听听?」

「是霆宇。」

「霆、宇?」她大聲地向電話那頭說著多年不見的好友的名字,深恐自己只是一時糊涂听錯,因為她太想念她了。

「嗯,是霆宇她回來了,現在在我的店里。」

「好,那我馬上趕去。」

「你趕快些哦,我也不知道我可以把她拖在維娃多久。」

「好。」

她急著掛上電話,來不及將服裝儀容給整理好,便火速直奔維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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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見易京出門,武一個人失魂落魄地走下樓來,坐在客廳的沙發上,顯得有些失意,剛才的話他全听見了。

這個屬于他們兩人的客廳里,仿佛還回蕩著易京剛剛叫喊的那個人的名字——霆宇。那兩個字一直惡作劇般地在他耳邊繚繞,揮之不去。

易京又為了那個名喚白霆宇的男人心神不定、愉快興奮。

唉!他沉重地閉上眼,腦海浮上眼前的事物,他故作沒有看見,那一直在他耳邊出現的聲音,他就當作充耳未聞。

他無法理解自己為何會如此難過。

但這種怪異的感覺,似乎是在听見白霆宇那一個男人的名字之後,出現的頻率愈來愈高。

唉!他不敢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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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走不到數分鐘的路,她便已經氣喘吁吁,但是她並沒有減緩速度,只是一味地往前,生怕自己還尚未抵達維娃,白霆宇就已經一聲不響地、又沒留下任何聯絡方式的走了,就像上次一樣……

只是怪就怪在,她居然累得沉重的像頭牛,怎麼會這樣?她心里想著這回絕不能再出差錯,便更使勁兒地向前跑。

片刻之後——

呼,終于到了。她跑進熟悉的街道,維娃鮮明的招牌就在自己的眼前,她依舊速度不減地往前跑……

因為她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維娃的玻璃落地窗內,視線的焦點一路上都沒分散,以至于她忽略了前方有個路人。

側著臉的她,向前跑的速度並不低,而她對面的路人似乎正想著心事,並沒有發現她正沖著過來,所以根本沒來得及閃避。

就這樣,心不在焉的兩人就這樣撞成一團、趺在一塊兒。「對不起,對不起!」

易京知道自己撞到了人,連忙道歉。

「沒關系的,倒是你,小姐你還好吧?」那路人攙扶著她與自己一同起身。

「嗯,沒什麼的。」這路人的聲音怎麼听起來那麼熟悉?「霆宇,是你嗎?」她還沒看見那路人的臉,心想恐怕又是自己太過想念好友,所以才誤把人家當作是霆宇。

「呃。」

覺得那位路人似乎一時怔住,她心里想著,恐怕是認錯人了。

「對不起,我一時不小心把你看成一個我多年不見的好朋友。」她道完歉便打算奔向維娃。搞不好霆宇還待在里面呢!才跨出幾步的同時,背後傳來那個路人的聲音和前來的腳步聲。

「京。」那路人開了口。

她听見這聲叫喚,急急轉過身去。

噢!就是這個熟悉的臉孔!她不假思索地沖過去,給那路人一個著實的擁抱,以解她多年的思念之痛。

沒錯!眼前這個女孩不是別人,正是她想念了好久的好友——白霆宇。

「霆宇!我……」易京想念的話語未完全月兌口,腦袋瓜便一陣暈眩。

「京,你怎麼了?」察覺易京似乎有些異樣,她急切地問道。

「霆宇。」

她的頭更暈了,一個腦袋瓜里又暈又脹地,似乎再也容不下任何東西,任何思考。她抓著白霆宇的肩膀,眼前卻一片漆黑。

白霆宇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該怎麼做才好,只好一個勁兒地抱起易京,往維娃沖。

葉扉一見到白霆宇抱著易京,便覺不妙。

「霆宇,發生了什麼事?」

「我也不知道呀,我和她一見到面,話還沒聊到半句,她就成了現在這副模樣,不多說了,我先把她抱到私人包廂去。」

看著好友現在這副模樣,白霆宇不禁懷疑在自己離開的這段時間里,易京究竟是發生了哪些事情。

##################

「小京在哪兒?」武才把門開到一半,便急著詢問。

「她在包廂里。」

他二話不說,便往包廂走了去。

打開包廂,他竟然看見她正安好無事地坐在包廂里安靜地喝茶。

「你不是昏倒了嗎?」

「是呀!罷剛,哦,不是啦!我醒來很久了,只可惜,只可惜我和霆宇才剛重逢而已,就遇到了這種狀況。」

「霆宇,又是霆宇!他究竟是你的誰,值得你為他日思夜夢,連自身安危都不顧了?」他幾近咆哮地向她大吼。

「你干嘛那麼大聲,我關心我的好朋友不行啊?」她只覺得他此刻的舉動令她感到莫名其妙。

「就是不行。」

「為什麼不行?你無理取鬧!」易京生氣地別過頭,不想看到他的臉。

「除了我以外,不準你想著別人!」他粗魯地將她的正面扳向他,不帶半點柔情地吻了下去。

她掙月兌開他的懷抱,惱怒地甩了他一巴掌。被他如此強迫地一吻,她深感屈辱,她不了解,為了她想念的一個好朋友,他的態度竟然會如此強硬。

「你為什麼要這樣?我想念一個朋友不對嗎?不好嗎?你憑什麼這樣霸道?」她難過地掉下眼淚。

「我……」

「你走開,我需要暫時冷靜一下,你走!」

##################

一向溫柔、疼惜易京的武,今天居然會失控成這樣,真是奇怪!葉扉在經過他們兩人所處的包廂時,竟意外地听見這段火爆的對話。

而且,更怪的是,導火線竟是白霆宇?

是個大醋桶,大到連一個女孩子的醋他都要吃?

真是奇怪。不過他們小倆口自己的事,她這個外人,還是暫時先不要插手管比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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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2-2-4 00:03:04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受不了!他這個人未免也太莫名其妙,她想念一個朋友都有罪嗎?

易京一邊氣忿地想著,一邊把自己剛沖好的咖啡放到武的桌上。

「喏,給你。」

咖啡杯以不輕的力量和玻璃的桌面踫撞,制造出不小的聲響。

知道她有些生氣,武也很明白下午發生的那件事,自己的態度似乎太過沖動,再怎麼生氣,也不該對她那樣粗魯的。

「對不起。」他心中有些過意不去。

易京賭氣地別開頭,沒有理會他的道歉。

「我……」武開了口,但卻因為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而止住了口。

她還是不打算理他,要讓他吃吃閉門羹。

易京轉身開了許久未踫的電腦,連一聲都沒哼。

老實說,她的氣自下午到現在,大概已經消了一半,但是,她真的不明白,他何必為了她想念一個朋友而發這麼大的脾氣?暫時還是別理他。

她隨手把才剛開啟的電腦關了起來,又一句話也不吭的走回房間。

就這樣,他們兩人第一次冷戰。

##################

一個平靜的早晨,陽光仍是刺眼地透過落地玻璃窗照進房間。

他眯著眼,仍是習慣性地把右手往床的另一邊一放。

但是哪里有床的另一邊呀?他現在睡的是沙發呀。

昨天因為易京堅持不要和他同床,說寧願睡地板也不想和他睡在一塊,但他又不舍得讓她睡在地板上著涼,所以他只好退守客廳,睡到沙發上來了。

坐在靠窗的沙發上,感覺到陽光自外頭透過玻璃窗傳遞來的溫度。

好安靜。這個早上或許是他這幾個月來,第一次這麼安靜地度過的。

梳洗一番之後,知道今天易京沒有開伙,而他自己今天也沒啥心情去打理那些。積了好久的郁卒心情,無處排解,他向外走去,打算到附近的7-ELEVEN覓食。

必上門,他還沒走幾步,便听見身後有人在叫喚著他的名字。

「,喂!,等等呀!我有東西要拿給你。喔,不,是要你轉交給小京啦!」

看了後方的來人一下,原來是易京的姊姊——易婷。

她邊說著話,邊朝著走過來。

「什麼東西?」

「是易京寫給霆宇的信。」

「霆宇?」怎麼又是他?

武的眉頭蹙了一下,易婷以為他是因不知道霆宇是誰,所以才皺眉。

「喔,霆宇是易京以前的好朋友啦,但她們似乎已經很久沒聯絡上了。」易婷熱心的解說著,絲毫沒有察覺到武眼神里一閃即逝的傷痛。

「東西呢?」他看易婷的手上並沒有拿著任何東西,而身邊也沒帶著包包。

「喔,因為太多了,至少有兩大箱吧!在我車上,我等一會兒把車開過來,你等等喲!」易婷二話不說轉身去開車。

兩大箱?里面可能裝著易京對白霆宇的滿滿情意吧!

武自嘲地笑了起來。

笑了不一會兒,又緊閉著自己的雙眼,他想罵自己是傻瓜、是白痴、是笨蛋。

因為,不知何時開始,他投注在她身上的感情似乎愈來愈深,已經到了沒有轉圜的余地了。

他愛著她,看著一顰一笑,想著她;是不是她也以一樣的心情,正愛著白霆宇,在惦念著白霆宇呢?

他不敢肯定,但,沒有十分的可能,也會有八分是吧!他殘酷地誠實回答內心的疑問。

他定定地看著眼前這棟別墅,這個屬于他們兩人的地方,它似乎已沒有存在的價值。這個家對易京來說,或許是個包袱吧。

易婷的招呼聲,打斷了他郁郁冥思。

「嘿!OK啦!」她打開後車廂,指著里面的兩個紙箱。「這些就全交給你啦!對了,趁易京還沒看到我用這種破爛的箱子裝她寫給霆宇的信之前,你幫我換個較完好的箱子吧!免得她看到後會心疼,記得喔。」

「全是京寫給那個人的?」為數不少,而且一時之間突然涌進那麼多信實在有些奇怪,畢竟上面有蓋郵戮,若是易京寫的,那應該會全部都寄到白霆宇的手上,怎麼會在易婷那兒?看穿了他的心思,易婷細心地向他解釋︰

「嗯,是啦!不知道為什麼,這些信從白霆宇的住處全給退了回來,郵差先生一時之間看到有那麼多查無此人的信件時,險些沒昏倒呢!反正說來話長,我還有事得趕著去完成,記得要幫我換個箱子喲。」

易婷把兩個紙箱搬出車廂,便急急地打算離開,一副有要事纏身的樣子。

「拜托了,你一定要記得換箱子呀!」易婷臨走前還不忘向他叮嚀,畢竟易京以前和白霆宇的感情那麼好,她們的書信當然要好好的幫她保存。

易婷駕車離去,留下武一人在原地,他原本有些呆滯,但也慢慢調適回來。

一個人把兩個箱子全搬進房子里,他不願意自己胡思亂想,所以還是照原定計劃,打算先填飽肚子,再回頭處理這些東西。

其實有些想逃避的他,卻找不出其他的理由搪塞。

天知道,他天殺地不想去沾惹這些不屬于他的情意。

拜訪了7-ELEVEN之後,武戴著墨鏡掩飾自己的身份,一個人漫無目的地在街道上游走。

在這個毫無心情可言的時候,在街道上亂晃,那種感覺渾然不似以往的豁達,而是一點一滴的空虛刺傷著他的心。

懊面對的,遲早都要面對,既然看與不看同樣都是心痛,那何必躲呢?他孤單的身影佇立在街頭,終于為此刻的傷神下了結論。

##################

早上十點的維娃才剛開店,葉扉一個人模模弄弄的,把今天可能會用到的家伙全給準備好,接下來,便是迎接今天的第一位客人來光顧啦!

葉扉坐在吧台的一角,擬著下午要專訪一個新人所要用的稿子。

邊打著稿子,她所有的思緒陷入了這次專訪應該需要的內容。

空調的微風不時向她吹來,她抬起頭,便瞧見了那欲進門的身影,掛在玻璃門上的風鈴也因為門的開啟,而發出清脆的聲響。

見來人是易京,她壓根兒都不覺得驚奇;反而沒什麼反應的她,令易京有些失望。

「怎麼了?我這幾個月來第一次那麼早來這兒泡,你居然一點兒驚喜之情都沒有?」她張著一只無辜的明眸,訝異著葉扉的反應竟如此平淡。

「呵,是嗎?我想要不是你和小倆口鬧得不可開交,可能今年往後幾個月,早晨開店的時候,我是都見不到你的喲。」

「別挖苦我了,既然知道,就別提了吧!」

葉扉轉身,倒了杯檸檬水給易京,並順勢對她邪邪地一笑。

「你笑成這樣干嘛呀?呵,亂詭異一把的,你這樣子,我晚上會做惡夢喲!」易京打趣地說。

在易京的直覺是葉扉有話要講,而且一定是什麼重大的事情,要不然她不會露出那種邪邪的笑容,又逸出一副賊樣的表情。

「呵!呵!易京听了,我可是有一樣很勁爆的消息透露給你知喔。」

「是,小的知道,大小姐葉扉,請你開金口呢!」禁不住好奇心作祟,她一雙水靈靈的明眸直盯著葉扉瞧。

「要本大小姐開口,可以呀,先報報你的近況給我听吧!」

「嗄,那麼麻煩喔?你想知道什麼?」怪異,有事沒事提到她的近況作啥?她平常的作息和生活習慣,葉扉應該是最了解的呀。

「你最近是不是經常反胃想吐,而且沒食欲呀?」她投以一臉嬉皮的笑給易京。

「是呀!最近可能胃又出毛病了吧!你也知道嘛,慢性胃炎不就是這樣?」易京不覺得有什麼奇怪,一副很理所當然的態度回應她。

「嗯,最近月事順嗎?」葉扉單刀直入地以最坦白的方式問易京。

「喔,你不說,我倒忘了呢!苞你說,我覺得它可能是忘了我吧,起碼兩、三個月沒來折磨我了。」她輕松地啜飲著檸檬水。

易京一直覺得月事是個大麻煩,因為她每個月只要到了這個時候,生理痛便會令她疼得哭天喊地,叫媽媽咪呀喊祖宗的,所以對于這種痛苦若是能拋到九霄雲外,便自然是痛快的和它說再見啦!

葉扉听見了易京的回答,心里自是打好了譜,只差沒有公諸于世罷了。

「你不覺得奇怪嗎?」葉扉語中隱帶其他涵義地詢問著她。

「呃?有什麼好奇怪的?」

深知易京脾氣的她,自是早已作好心理準備地接下這個答案。

沒辦法,誰教易京的神經總愛在這種關鍵時刻變大條,反正時間還多的是,她就不相信不能令她恍然大悟。

「嗯,這樣呀,好像是懷孕的人才會好幾個月月事沒來哩……」

「唔……」易京一時之間並未會意,只是徑自地又啜了一口飲料。

「還不明白喲?好像懷孕的時候會害喜吶,你會不會呀?」「嗯?」她終究是有了反應。

「嗯,你好像也有這些癥狀喲,惡心、想吐、月事好幾個月沒來,總合起這些癥狀,你好像已經有了小Baby喲!為免有意外,你還是驗驗看吧,喏,拿去。」葉扉伸手拿了驗孕棒給她,示意她用。

##################

易京接到扉扉遞來的驗孕棒的那一刻,心里便有預感。

看著驗孕棒,易京的心七上八下、想東想西,她猛搖了搖頭,拋開自己的不專心。

好吧,豁出去了!她開始緊張地用著那驗孕棒。

順著方法,好,程序已經OK了!但是,還得再等一會兒才看得到結果。

一秒鐘。

兩秒鐘。

三秒鐘。

時間一秒一秒地過去。

哇咧!她瞪大了雙眼,看著那個呈陽性反應的小東西。

丙然沒錯!她要當媽咪了!

##################

天殺的!

這是怎麼一回事?武臉色慘白地看著手中的明信片——

Dear霆宇︰

易京我終于覓得順眼的「種馬」嘍!

呵呵!真是歪打正著呢!(因為我和他是奉父母之命而成婚的)

嘿!我孩子他爹爹人可不錯呢!

雖然現在還不知道這項借種計劃有沒有機會成功,但是……

祝我成功吧!

易京筆

呼!深吐了一口氣。他不相信,他不相信這是真的!

但低頭再看看這筆跡,的確是易京的,和她奉父母之命成婚的人,不就是他武嗎?

他難過的呼吸每一口氣,低沉的氣壓,今他險些喘不過氣來。

哼哼!原來他在她的心目中,只是一介「種馬」、她孩子的爹、一個對她的借種計劃既「實用」又「方便」的基因優良男人罷了,只是這樣子而已!

他慘澹地冷笑著,覺得自己的感情付出得可笑。

明信片上標示的日期,正是他們相遇的頭一天。

天殺的!武在心里頭又恨恨地咒罵了一聲。

無限的心痛在他心頭蔓延,已經無法抑止。

原來,在他們第一次踫頭之後,易京便對自己下了一個定位——她孩子的爸。

呵!他不知該喜還是該悲呀。

##################

得知懷孕,易京欣喜若狂地飛奔回家,想告訴武這個天大的喜訊,卻在還沒開口之前,他即轉身離開她,對她視若無睹,他對她的態度只能用兩個字來形容——冷淡。

是的,他一句話都沒說!易京咬著牙,動怒地想著他這幾天對她如此不屑的態度。

同事打電話來給他,叫他接電話,他也不回應;就算真的接了,也是悶著頭躲進書房請,還房門深鎖,生怕她隨時會沖進去一樣。

從那天晚上開始,他便徑自搬到書房去睡,喚他一聲,他也置若罔聞;拍他一下,他仍不為所動;就連她一不小心被滾燙熱水燙到手,還起了水泡,他也視若無睹!

最近的他,根本就視她為無物!她惱怒地想著,心里也是一陣無法言喻的難受。

已經一個多禮拜了,他究竟還想和她冷戰多久?

有沒有搞錯?原本應該生氣的人是她才對吧!怎麼現在反應激烈的人卻是他?

她皺著眉頭,暗自埋怨著。

不管了,現在不管是誰對誰錯,她今天絕對要向他問個清楚、弄個明白,他到底是在生哪門子的氣!

易京站在武的書房外,右手正要往房門敲第一下。

她要敲下去的同時,卻給一個聲音喊住了。

「你站在這里干嘛?」他站在她的旁邊,正要進門。

他的聲音比平時略微低沉了些,很顯然地,他壓抑著情緒。

雖然情況如此,但易京仍是難掩內心的高興,這是他這十天以來,第一次這麼正面地和她說話。

「我……」腦袋里之前裝的東西全給剛沖上頭的喜悅給沖得一干二淨,她開了口,卻忘了原本此行的目的,和她原本積在內心已久的話。

「我說,你在這里要干什麼?沒事的話,你早點去睡好不好?」他的口氣明顯表示著他的不耐煩。

他打開書房的門,徑自走了進去,完全沒有理會她臉上淨是訝異的表情,準備把門關上。

「你干嘛這樣?」拉住了武握著門把的手,她生氣地看著他。

「沒有怎樣,你出去,我不想看到你。」

此刻的他,只想要一個人好好的靜靜,想要理清那些為了她而紛亂糾結的心思、想要找回以往的平靜心靈。

「你說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她受不了他這種沒來由的情緒。

她使勁兒地把他推向牆壁,壓迫著他。

「唔。」他因為訝異她這種沖動的行為,而突然發出了聲。「你何時變得如此婆婆媽媽的了?什麼叫做你在這里要干什麼?又什麼叫做你出去,我不想再看見你?你到底在嘔什麼氣,為什麼不干脆一點地全說出來?發生了什麼事你也不吭一聲,你到底是在嘔什麼氣嘛?好歹你也交代個幾句,為什麼要這樣對我?為什麼對我不聞不問、視若無睹?有什麼情緒你就坦白一點,為什麼要如此壓抑自己?你曉不曉得我看了你現在這副模樣,心里好難過!」她在最後幾個字,幾乎是大喊出聲的。

嘶吼聲加上滿面的淚珠兒道盡了她近日來心里所受的煎熬和委屈。

「原來你也會為了我難過呀?」他的苦笑摻著嘲弄。

「我為什麼不能為了你難過?,為什麼你最近所說的話都令人感到那麼奇怪?」

「也對,因為我是孩子的爸爸是吧?所以你才為我傷神又難過。」他的笑容還是很苦澀,絲毫不帶半點朝氣。

「呃,你怎麼會知道孩子的事?」

易京雖然覺得他的問法實在令人感到奇怪,但若是為了自己沒告訴他這件事而和她嘔氣的話,那不是更令人感到怪異嗎?平常時候的他是不會這樣的。

「呵。」他悶哼般地苦笑。「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你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嘛?光是我沒告訴你孩子的事,你也不必那麼生氣呀!」

「我不該氣嗎?」

「這種事情,有什麼好氣的!」

「算了,我不想理你。」看來她是根本不認為要他當她「孩子的爸」的這件事會多傷害他。簡單的說,便是她從未在乎過他的感覺,根本就視他為一個沒有思考的「借種工具」罷了!

「你到底又是怎麼了?你最近真的根反常!」她一時沖動,伸手又搖了他幾下,他只是開了口沒多作反應。

「你還敢問我?」

「為什麼不……」話肖未說完,她便發覺在武的書桌桌角下,有樣眼熟的東西,咦?那不正是她上回特地自制要送給霆宇的明信片嗎?這東西應該在霆宇手上才是,又怎會在此出現?她不得不先停止他和她之間的談話,彎下腰去撿起那張眼熟的明信片。

易京將明信片撿了起來,便翻了面瞧瞧。

「我寄給霆宇的明信片怎會在這兒?」她大叫。

「那是被退件回來的,理由是‘查無此人’。」

「怎麼會?」

「你仔細看看,怎麼會?那上面的字句、每一道筆畫,都像利劍一般傷了我!」

「傷了你?」她低頭看了看那些自己寫下的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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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2-2-4 00:03:21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她完全明白了。

這幾天來,他在面對她時總露出的受傷表情、失落的情緒表達,還有異常的一舉一動,她一直不了解他為何會突然轉變,原來問題就出在那張明信片。

噢!老天!天知道,她在葉心提出要她忘記這計劃的不情之請後,她就再也沒想過這件事了!

天呀!她怎麼會那麼糊涂?就這樣順其自然地和他生活、愛上親吻他的感覺,甚至情不自禁地和他發生了肌膚之親。

最後的唯一結論,竟是她愛上了他,忘了一切煩惱地愛上他!

她怎麼那麼傻,終于還是趟進感情這渾水里頭?

##################

易京一大清早便被一股勢力龐大的噪音給驚醒。

她連忙起身,往這個聲音的根源處走去。

是樂器室。

通常只有武一個人使用,當然,今天會在里面胡亂敲打爵士鼓的人自是不必作其他人想,除了他,還會有別人嗎?好吧!他的氣都已經積那麼久了,就任由他發泄一下好了。

易京無奈的想著,便回房去梳洗。

昨晚,她想了很久,畢竟她和武是不適合的,尤其是像她這種對感情沒有責任感的人,一定沒有辦法和他相愛至久。或許遲早有一天,這段感情沒有辦法持續下去;或許遲早有一天,他或她變心了,那必定會傷害到另一方;或許有一天,他們之間的感情出了差錯;或許有一天……

這世界上的感情,是很難真正圓滿的,很多相愛廝守終老的人,最後的感情不是淡了、就是遺忘了;不是遺忘、就是變質了。

靶情這種事情有的變數實在太多,她不願因為這種變數而傷了她所愛的人,亦不願因為對方而無謂的勞神傷心。

唉!她心事重重地梳洗好,換了件麻質的連身裙,隨手把散亂的長發綁了起來,便坐在床上發呆。

電話鈴聲響起,良久,她方才回神接了電話,赫然發現來電的人正是上次因緣際會錯過了的好友白霆宇。她拿起話筒,高興地和白霆宇聊了起來。

「霆宇,你怎麼會有這里的電話?」

「喔,是扉告訴我的。」

「你可知道我很想你?」

「嗯……」

「你這幾年究竟去了哪里?」

「嗯,這件事情說來話長,你今天有空嗎?我想當面直接和你說。」

「好呀!你說約哪好呢?」

易京拿了紙筆,抄下相約的地點和時間,便和她結束了通話。

一掃幾日來的陰霾心情,哼著歌掃著房間外邊的小陽台。易京已經決定了,不管如何的不舍,不管多麼的心痛,她決定要離開他。

##################

到了中午的時候,易京走出房門,打算去找些食物填飽肚子。

經過了樂器室,里面已經沒有再傳出吵鬧的敲擊聲響。在吵鬧之後,這不再發生任何聲音的房間顯得分外寧靜。

她在房門口發了一下呆,過沒多久,便抽身要走。

豈知,她才跨出幾步而已,便听見房內傳出了玻璃碎裂的聲響。

天哪!發生了什麼事情?她因為一時擔心房里的武發生意外,險些撞門而入,但後來發現房門沒鎖,便即刻開門沖進房里,一探究竟。

他不會想不開吧?不可能的,他不是那種恣言輕生的人。這個想法在此際浮上易京的腦海。

進了房門,她沒瞧見什麼觸目驚心的景象,若說醉漢,倒有一個。

桌上擺放著的不是什麼叫不出名字來的名貴烈酒,而是標示淺顯易懂的平民啤酒。雖說啤酒的酒精濃度並不高,但喝多了還是會傷身呀!她蹙緊眉頭,看著已經趴在桌上的武,想必他是醉了。

她扶起他的肩頭,打算憑著自己從前練柔道時所訓練出來的一身好氣力,將看似已經醉得昏天暗地的武給搬回房間。

正當她貼近他時,趴著的他竟開口說了話。

「不要踫我!」他抗拒著,像個任性的孩子一般。

「你醉了,我扶你回房間呀,來。」原本還以為他大概已經醉到沒知覺,沒想到他竟開口說了話。

「我沒醉。」他的聲音沙啞低沉。

「你真的是醉了,快,我扶你回房間休息。」她低頭看了看這個小房間,這里除了樂器之外,就是散了滿地的空啤酒罐。喝了那麼多,他大概是想醉吧!她心里頭有些不忍,畢竟,是自己傷了他。那不忍中還摻了心疼,她猶豫了一下,便火速地別過頭。

不行!如果在這時候對他解釋清楚,他們兩個一定會馬上重修舊好。現在的痛,對他來說,可能只有一點點;拿相戀已久有人變心時的那種疼煞人的感覺來比,不過是微不足道的痛!

他們還是趁早分開比較好!她在心里再度嚴聲提醒自己。

武緩緩地抬起頭,看著她反應出思緒復雜的眸子。

他真的沒有醉!易京看見了他仍是痛苦且清醒的眼神之後,更驚訝地發覺,若說能一口氣喝下兩打啤酒叫作酒量好的話,那他可是令人感到十分不可思議的海量呀!

「我真的沒醉!」

她沒回應他,只是徑自地在想,這麼多的啤酒罐,他是從何時喝到現在的呢?

她的眉頭這回是糾結在一起了,她實在討厭看到他如此折磨自己。

「唔。」他又開了一瓶,準備要將里頭的黃湯落肚之時,握著酒罐的手竟被她猛力地拍了一下,手中的酒罐也應聲而落,和地板敲撞出聲。

室內在這過後,便沉靜了半晌。

當易京好不容易在滿是怒氣的腦袋里找到思緒後,她開了口,打破了冷沉的氣氛︰「為什麼要這樣傷害自己?」

「你何必管?反正對你來說,我的死活一點意義也沒有。若我真的醉死,呵,好,你還是可以再找一個比我更好的呀!」字字句句里頭,淨是他苦楚的笑。

「我就是要管!我就是看不過去你一直不停地灌自己酒!」忍住想和他解釋的沖動,基于關心,她只好揀些不帶感情的話來說。

真的不可以解釋,現實的愛情是不允許她這麼做的!易京一而再、再而三的提醒著自己別忘了自己的計劃,但心里頭卻……唉!此刻的萬分掙扎只是暫時的吧,她不是很肯定地安慰著自己。

「你以為我真的那麼喜歡喝酒嗎?我告訴你,我只是單純的想喝醉,因為這樣或許能讓我忘了你,忘了你的親昵中其實不帶感情、忘了你和我在一起的時候卻想著另外一個男人、忘了我只是你借種的工具、孩子的爹;忘了你從不曾打算重視過我的心傷、忘了你的一言一語,忘了你的一顰一笑、忘了你的一舉手一投足、忘了所有我印象中的你!我要忘了你!忘記我曾經如此深愛過你!忘了我付出的感情、忘了你的一切。」他難過地別過頭,不願意讓自己心傷的軟弱被她瞧見,接著又說︰「可是我沒有辦法!不管我再怎麼灌自己喝酒,再怎麼想遺忘我自己的自尊、我的思考和你的身影,都沒有辦法!我居然對不想你而感到無能為力!哼哼!我就是再怎麼喝,也沒有辦法醉!因為心里頭的痛苦勝過于酒精的麻醉呀!你到底知不知道!」他從來不知道他的酒量好到這種程度,但這樣卻今他擺月兌不了痛苦,反而更陷入痛苦的深淵。

一下子像說完了這十幾天來要說的話,他釋出了近日來的心傷,便開始沉默起來。

听完他的一番真情告白之後,易京心疼的淚水已經將近決堤。此刻,他的心和她的心都在煎熬著、痛苦著。

她傷他甚深哪!閉上眼楮,她開始動搖,畢竟她是愛他的呀!她怎麼可能會狠得下心去傷害他呢?

不知道自己反覆思索的決定是否正確,但她現在卻選擇離開他。

她一定要先抽身結束這段感情才行!

她真的不願看到這段感情在那種貌合神離的情況下結束。

易京正想到一半,愁雲都糾在一團化解不開的時候,武開了口。

「我們離婚吧!」他不想束縛她那並不是停駐在他身邊而在白霆宇身上的心,這張離婚協議書,正表示著他的決心。

看著他手上拿著的那張紙,她原本煎熬的心益發揪得生疼,白淨的素臉更加蒼白。

離婚,她怎麼沒想到呢?她想要離開他,卻連離婚這檔子事都沒想過?

但是現在,她不再多想,俯身在紙上簽了名。

「我簽了,有什麼其他要辦理的事,等我去見了霆宇後,回來再談。」她說得有氣無力。

他也沒說話,只是心里的思考不斷打轉。

霆宇?還是白霆宇。

算了!既然已經簽下離婚協議書,那她和他自是不再有任何關系,他也沒有權利去介意她老是惦念著白霆宇的事情。

「就當我們之間的關系,從指月復為婚開始就只是個鬧劇吧!」她為這段婚姻下了這種結論,無非就是希望武能就此死心。

「夠了,既然……」

他的話,尚未完全出口便被她吻住。

為什麼?她為什麼要吻……他無法領會個中道理,一時便怔住了。

易京放下為了吻高她一個頭的武而踮起的腳,並給他一抹微笑。

「這個吻,就當作是我們之間,唯一最純最美的結束吧!」她仍是自私地在一切就要結束之前,吻了她最留戀的唇瓣,並找了個最適合他現在心境的理由給他一個交代。

話一說完,她便掉頭就走,沒有再回頭。

她以為這樣和他結束感情之後,她仍然會和往常一樣的快樂,因為武可以重新再覓得一個真愛;而她,可以再繼續平靜的做一個不相信愛情的人兒。

她顯然想錯了,因為她並沒有因此而感到如釋重負的快樂。

但她不希望自己後悔,因為她要自己走得灑月兌,畢竟,這段感情是她親手結束的。

她應該覺得快樂,應該會為了放棄不可能永遠的愛情而暗自感到慶幸的,但是,她沒有。

她此刻的心情苦澀得像方才在他口中嘗到的味道一樣,那啤酒留在他齒間的余味,正是苦而且澀呀!

易京伸手拭去不知不覺流了滿面的淚,深深地呼吸,這或許正是結束一段感情上的過渡時期吧!每個人都一定會有,心痛,在所難免。

這些難過,用不了多久就會過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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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生了什麼事?你怎麼了?」剛到約定地點的白霆宇,才走近幾步,便發現失神落魄的易京坐在一邊,雙眼早已經哭得紅腫。

她一見來人是白霆宇,便沖上前抱住了她,立刻大哭一場。

白霆宇見她哭成這樣,白是像個大姊姊一般地任她依賴,靜靜地陪著她。

易京看似傷心落淚,心里卻不停地大罵自己……

你這個大白痴!大笨蛋!

你憑什麼,又有什麼權利哭呀?

現在受委屈的人是,不是她!傷害他的自己根本沒資格!

何況,這是她自找的呀!

她淚水泛濫的時候,心里頭的矛盾一直不停地在心中糾纏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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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5-27 10: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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