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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辰時,陽光普照,鳥兒在枝頭上鳴叫著,絲毫沒有南飛過冬的跡象,初秋時節,已然感到些許涼意,上官筠拎著裙擺,行色匆匆的疾步快走,額際淌著薄汗,她用衣袖隨意拭去,嬌顏有著焦急的神情。
今日是左思恆要護鏢去西域的日子,原本她不想來送行,但思念情濃,心底總是有著記掛,擔心他這一路上會遭遇什麼危險,或是會不會挨餓受凍,手裡還提著一籃她親手做的點心,準備要讓他在路上吃的。
走出白雲城,看著通往落雁城的官道上,停著一部馬車,身旁有數十名孔武有力的身子,全副武裝的站在一旁待命,一名穿著玄色衣袍的男子,此時正站在馬車旁,修身的面容上,明顯有著不耐煩。
一見到心愛的男人,她喜上眉梢,忍不住加快步伐,就在她即將穿越林間,抄小徑來到官道時,一名穿著異族服飾,絕麗動人的女子,驀地出現在他面前,讓她本能的停下腳步,躲在暗處裡偷看著。
「大小姐,妳到底要怎樣才肯上馬車?」左思恆沒好氣的催促著。
「哼!你那台是什麼馬車?看來破破爛爛,風一吹就會倒似的,要我坐那種車,不如給我一匹馬。」她寧可自己騎馬也不要搭破車。
身為蠻邦公主,伊諾娃倒是將驕縱蠻橫的性格發揮的淋漓盡致,若不是駱爺指定他得接下這個任務,打死他都不想服侍這種幼稚的小鬼!
還是他的小筠兒最可愛了,年紀看來和她不相上下,為人處世就圓滑多了,還燒得一手好菜,尤其那令人齒頰留香,回味再三的道地桂花釀,更是挑起了他的口腹之欲,不禁感到飢腸轆轆。
「那妳乾脆請皇城禁衛軍護送妳回西域就好啦!保證有三千兵馬,還有豪華馬車,不知妳意下如何?」他涼涼的開口,十分樂意。
「大膽狂徒,居然敢用這種口氣和本公主說話,你不要命了是嗎?」從小被人捧在掌心上呵護著,還沒見過有人像他這般狂傲自負,壓根沒將她放在眼裡。
「公主,妳沒忘了自己此時的身分吧?」他壓低音量,眼觀四面,耳聽八方,深怕隔牆有耳。
伊諾娃繃著嬌容,忿忿不平的瞪著他,從她踏進大龍皇朝的土地時,父王便耳提面命要她低調的離開,甚至不能乘坐皇家指派的馬車回西域,當時她欣然應允,以為是父王隨口說說,沒想到是真的!
「哼!姓左的,你少自以為是,當心本公……」看著他高挑的眉,她硬生生將話給吞了下去,高傲的抬起下顎,不屑地瞪著他。「本小姐回去將你治罪!」
「要殺要剮,悉聽尊便,只是大小姐,妳究竟要不要上車啊?」再讓她這麼拖下去,是要何年何月才能回到西域?他還急著趕回來見他的小筠兒呢!
「這輛破馬車若是半路散了,我定要剝了你的皮!」她沒好氣的哼了聲,而後身形輕巧的踏上馬車,一氣呵成,毫無破綻。
「除非妳惡意破壞,不然我敢打包票,它絕對比任何豪華馬車都還要堅固。」他懶懶的瞪著那個被寵壞的小公主。
「誰會惡意破壞了?你再胡說八道下去,我定會稟告你的主子,將你給革職。」這男人真是越看越討厭。
「歡迎,我巴不得他趕緊將我給革職。」好還他自由之身。
兩人間的對話,讓躲在後頭的上官筠聽不真切,只覺左思恆和那美麗女子極為登對,就連氣勢也如出一轍,尤其當那名女子翻身跳上馬車時,那俐落的身手,讓她明白她也是個練家子。
聽好,我得護送一趟鏢到西域去,可能要花上數個月才能回來。
這趟鏢非送不可,我很快就會回來,妳別擔心。
昨日的話,依稀在耳畔,但眼前所見的,卻是他和那名女子打情罵俏的畫面,一股椎心刺骨的痛楚,瞬間襲上了她的心,教她忍不住用力扯住胸前的衣襟,大口大口的呼吸。
她是如此全心全意的信任他,甚至還一大清早替他做了熱騰騰的點心,就怕他在路上餓著了,沒想到他口中說的要事,居然是陪一名女子去西域!
說什麼要她等他回來,全是謊言,而她卻蠢到相信他,明明知道他是個浪子,總是漂浮不定,她卻不曾質疑他的話,不惜在上官龍面前捍衛他,她不在乎他的家世背景,她只在乎他愛她的那顆心。
如今那些山盟海誓就像是一縷輕煙,風一吹來便消散無蹤,他的承諾,他的深情,全都是假的。
如果他的心不在她身上,就不該來招惹她,不該在她打算對他死心時,又來攪亂她的心,讓她越陷越深,無法自拔,現在卻要眼睜睜的看著他和別的女人雙宿雙飛,這口氣,要她怎麼吞得下?
不成,說什麼她都非得問個明白不可。
「出發!」他一聲令下,隨即翻身上馬,英姿颯颯的駕著棕色駿馬,帶頭往前奔走。
上官筠提著竹籃,狼狽的在車隊後頭追著,只見駿馬奔馳,馬車「喀達喀達」的漸行漸遠,轉眼間,塵煙四起,遮蔽了她的視線,也跟著遮蔽了她的心。
他走了,不會再回頭了,那她滿腹相思又要向誰傾訴?手中的竹籃瞬間落了地,灑了一地的美味料理,淚水早已模糊了她的視線,一顆心早已碎成了千萬片。
「小姑娘,怎麼一個人在這裡掉眼淚呢?」一名豔冠群芳的絕麗女子霧地出現在她面前。
她抬起淚眸,看著眼前身著淡青色流金繡花衣裳的美人兒,只見她揚起傾城笑容,如花似玉的臉蛋,彷彿是上天精心雕琢而成的,上官筠斷定自己從未見過眼前的女子,否則她絕對不會忘記這張沉魚落雁的臉孔。
「我……只是讓風沙進了眼,不礙事的。」她胡亂抹去臉上的淚水,唇角微勾,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元容若有所思的看著她失落的表情,尤其她剛才目送左思恆離去,那哀慟欲絕的神情,令人動容,就連始終在一旁看戲的她,也忍不住要出面安慰她了。
「咦?這些點心全給打翻了,好可惜。」她盯著地上散落的甜點,柳眉微微挑起,真心惋惜。
「沒關係,點心再做就有了,但人心卻是無法挽回。」她悵然若失的低喃,蹲下身撿拾著糕點。
「有人傷了妳的心?」她試探性的問道。
上官筠身形一震,脆弱的心已然禁不起打擊,腦海裡不斷浮現著左思恆和那名女了揚長而去的畫面,胸口那難以言喻的痛楚,教她不願再嚐,她動作敏捷的拎著竹籃,頭也不回的轉身就跑,連在她身旁的元容也讓她硬生生的拋下。
「喂,妳別跑呀,我話還沒問完呢!」她跺著腳,不悅地嘟嘴嬌斥。
「妳是唯恐天下不亂吧?沒事插手管人家的閒事,當心惹禍上身。」關耀涼涼的從樹上一躍而下,給自己的娘子一個忠告。
「我這哪叫管閒事?思恆那小子先前還擺明對女人沒興趣,沒想到這麼快就有對象了,看那丫頭不過十五歲,原來他喜歡『幼齒』的?」莫怪他對她們這票「熟女」沒興趣。
「妳可別小看她,那丫頭已經十八歲了,筠桂坊的好名聲幾乎是由她一手打下的。」他好心的提點她。
「啥?她有十八歲了?還真是看不出來呀!不過這回駱爺派思恆護送那個蠻公主回西域,這一來一回少說也得耗上二、三個月,現下又讓上官筠瞧見自己的男人和別的女人雙宿雙飛……不,是偕同離開,心裡的打擊可想而知。」她皺著眉,對於駱敬寒老是愛拆散人家小倆口一事頗有微詞。
「看來思恆並沒告訴她有關萬靈居的事,才會讓她誤會。」依左思恆那大剌剌的性子,肯定不會猜想到女人的猜忌心有多重。
特別是他保的這趟鏢,可不是物品,而是個活色生香的女人哪!
「哼!你們男人老是這樣自以為是,我非得給他一個教訓不可。」她嗤之以鼻,美眸狠狠的瞪著一臉無辜的關耀。
「喂!妳要罵思恆就專心罵,沒事扯到我這裡來做啥?」他何其無辜?
「天下烏鴉一般黑啦!總之,假蜜的事情就交給你去查個水落石出,而我就負責好好的安慰筠兒妹子,不讓她想不開,為了個臭男人黯然神傷。」迅速交代完事情之後,元容輕哼著曲調,轉身往白雲城的方向走去,而被拋在身後的關權,則是一臉錯愕。
這可奇了,別人家的情事,關她這個外人什麼事?上官筠又不是含月閣裡的姑娘,她沒事這麼關心做什麼?
看來為了好兄弟的幸福著想,他得看緊親親娘子,免得她來攪局。
※※※※
秋去冬來,氣溫驟降,今年的第一場雪來得又急又猛,寒冷的氣候讓窩在屋裡的上官筠仍忍不住全身發顫。
五百罐桂花釀好不容易在最後期限交了貨,原以為會因此受到父親誇獎的上官龍,沒想到有人掌握他在蜜裡動手腳的證據,讓他不但被父親狠狠教訓了一頓,還被下令禁止再踏進筠桂坊一步,而筠桂坊的主事權,又再度落在上官筠身上。
只是這回她沒有欣然接受,反而堅決的搖頭婉拒,對她來說,筠桂坊已經不是她的全部,早在她目送左思恆離去的那一刻,她的心就不再完整,清白與否,也不再那麼重要。
她總是將自己鎖在屋裡,鎮日靜默不語,上官夫妻為此可是急白了頭,以為女兒受了太大的刺激,才會導致封閉的傾向,對兒子的殘忍更是無法諒解,若不是礙於他是上官家唯一的獨子,他鐵定會打斷他的手腳,給他一個教訓。
「筠兒,妳瞧瞧誰來看妳了?」上官紫敲了敲房門,一臉神秘的笑道。
「誰來了?」她聞聲望去,美目光采盡失,只是被動的問著。
一隻橘紅色繡花鞋踩了進來,披著雪白色狐裘的元容,此時燦笑如花,身上顯眼的橘紅色羅衫,掩蓋在狐裝底下,她髮上還沾著幾片殘雪,媽紅的臉蛋看來格外美麗。
「筠兒,是我來看妳了,今兒個雪大的驚人,我還不辭千里而來,妳不該歡迎我嗎?」雪不但大,還冷得要命,回頭她得找左思恆討人情去。
上官筠站起身子,冷淡的面容上,難得浮現一抹笑容。自從二個多月前,在落雁城外的官道上遇見元容,她溫柔爽朗的個性,讓她們異常談得來,不知不覺,兩人也成了莫逆之交,無話不談。
「妳不該冒雪前來,萬一路上發生意外怎麼辦?」落雁城和白雲城雖然不遠,但在風雪交加的天候裡,還是有一定的危險性。
「放心吧!我又不是弱女子,再說我可不是一個人走來的,外頭還有我雇的車伕在等我呢。」她可不是個呆子。
「這麼冷妳還跑來找我,是有什麼重要事要同我說嗎?」她走向桌前,替她倒了一杯熱茶。
元容滴溜溜的水眸裡有著掩不住的興奮,會在這大雪天裡出門,當然是有要事,尤其昨晚她見到那位傷痕累累又歷盡滄桑的當事人安然抵達時,恨不得馬上來跟上官筠報告這件天大的消息,不過她可沒忘了上官筠壓根不知道左思恆和萬靈居的關係。
這種事當然得由當事人來解釋,只是現在上官筠早就哀莫大於心死,絕口不提左思恆,害她想替他說話都苦無機會。
「咳,是這樣的,我家的院落裡,有一株梅花開得極美,我想找妳一塊過去觀賞呢!」她巧笑倩兮,端著熱呼呼的茶輕啜著。
「梅花?」這梅花到處都有,為何非得上她家不可?
「是呀!我忘了告訴妳,我家前院種的那棵梅花,從栽種至今約有十年,卻從未開過一次花,難得今年頭一回盛開,我開心得不得了,當然想馬上和妳分享。」只要能讓上官筠答應她,要她下地獄割舌頭都無妨。
十年不開的梅花,卻在今年盛開,是否代表喜事將臨,她的心也會跟著豁然開朗了呢?
她以為她可以忘掉一切,重新開始,卻沒想到時光流逝,他的身影卻更加清晰,她甚至替他畫了一幅圖,想起他眉目清朗,清俊有神的目光,一副瀟灑不羈的坐在大石上,那發自內心最深沉的想念,讓她將他的容貌用筆墨給勾勒了出來。
二個多月了,他連個消息也沒有,是不是和那名女子在西域安定下來,再也不回來了呢?明知如此,她還是滿心期盼他有朝一日會回來看她,信守兩人之間的約定。
「元容,謝謝妳。」有個這麼關心她的好姊妹,她真的衷心感謝她。
被人這麼真誠的道謝,一向見多識廣的元容,此時也不由得窘迫了起來。一開始接近上官筠純粹只是想湊熱鬧,卻沒想到越和她相處,越能明白為何左思恆會選擇她,像這樣堅強認真又善良的好女人,壓根是打著燈籠都找不到的呀!
「哎,道什麼謝?咱們是好姊妹,當然是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呀!只是有件事我得先向妳坦承,不然我怕妳不會原諒我。」她一本正經的望著她,先乞求她的諒解。
「什麼事這麼嚴重?」見她正襟危坐的模樣,上官筠柳眉微挑,也感覺到事情的嚴肅性。
「如果以後我有欺騙妳的地方,請妳一定要相信我是有苦衷的,這一切全都不是我的本意。」她先自清。
「妳怎麼突然說這些?」
「這就說來話長了……」她還來不及說明,就見到一道昂藏身影,佇立在窗邊。
「元容,妳怎麼會在這裡?」左思恆俊眸裡閃過一抹詫異的神情。
說曹操,曹操到,這傢伙不是應該待在萬靈居裡好好療傷嗎?怎麼她都還沒將人騙回去,他就跑來會情人了?看他衣衫單薄,可想而知是心裡惦記著上官筠,才會匆匆忙忙的趕來,外頭大雪紛飛,他不冷她看得都冷了。
聽到魂縈夢牽的熟悉嗓音,上官筠渾身一震,一顆心強烈的悸動著,是她產生幻聽了嗎?才會以為左思恆回到她身邊。
她遲疑的轉身,當那張略顯憔悴的俊顏再度出現在她面前時,她如遭雷殛般的僵立不動,只能定定的望著他。
左思恆看著眼前心心念念的人兒,她清瘦的身子,比起二個多月前還來得纖細,濃眉微蹙,他踏上窗台,下一瞬便來到她眼前,頭上、肩上全沾滿了雪花,濡濕了他的衣袍。
「我想你們應該有很多話要說,我先離開了。」元容識趣的轉身離開,不忘替他們掩上門。
上官筠難掩激動的握緊雙手,她以為自己可以放得下,但當他活生生的出現在她眼前時,她卻發覺自己早已愛他入骨,和他骨血相融,再也割捨不下,只是他若是下定決心要離開她,又為什麼要回來?
「筠兒,抱歉讓妳久等了。」他揚唇,滿懷歉意的望著她。
「你既然要走,為什麼又要回來?」她逼自己靜下心,冷言相對。
以為她會眉開眼笑的迎接他回來,給他一個火辣辣的熱吻,或是一個擁抱,但怎麼想都不會是冷眼相待,就連語氣也淡漠的像是面對陌生人。
他眉心微攏,不明白她的轉變,明明二個多月前她還對他情深意重,說要等他回來替他接風洗塵,為什麼只是經過二個多月的時間,她的態度卻截然不同?
握住她纖細的手腕,他非得問個清楚不可。
「發生什麼事了?為什麼妳的態度如此冷漠?」
他的觸碰,像是烙鐵般的灼人,她下意識的甩開他的手,一臉戒備的向後退了一大步,和他保持一定的距離。
「你心知肚明。」她抿著唇,一雙大眼有著指控。
「我心知肚明什麼鬼了?」她的反應,驀地惹惱了他。
在他歷盡千辛萬苦,差點賠上一條命時,心裡想的全是她的倩影,她是支持他活著回來的唯一信念,只是當他馬不停蹄,趕回來見她一面時,她卻是這種冷淡的態度,讓一向好脾氣的他,也不由得惱火。
原本不想和他打開天窗說亮話的上官筠,見他窮追不捨,非要問個原因來的固執態度,她也惱了,被傷了心的人是她,他憑什麼對她大小聲,甚至還敢指責她的態度不佳!
「你還敢說你沒有?你騙我說你要護鏢去西域,結果卻是跟一個活色生香的大美人一塊出去,既然你早已有了對象,又為什麼要來招惹我,甚至還來欺騙我的感情?你以為玩弄我很有趣嗎?」她積壓許久的情緒瞬間爆發水奪眶而出,梨花帶雨的指控他的不忠。
她知道了?
護送公主回西域是極為機密的事,尤其她不知道他真正的身分,若是貿然和她說明,她肯定會不明所以,硬是纏著他要問明白,只是出發在即,他沒有多餘的時間和她解釋。
只是沒想到他的疏忽,卻造成她這麼大的誤解,算來也是他咎由自取。
「筠兒,妳誤會了,我只是護送她去西域,並不是和她有什麼不可告人的關係。」他握住她的雙臂,苦口婆心的解釋。
「我不聽,我不聽,反正我都要嫁人了,你說再多也都不關我的事!」她捂著耳,不想聽他的解釋。
她只相信自己的眼睛,如果那位姑娘真的只是他要護送的「商品」,他又為什麼要對她有所隱瞞?分明是有問題。
嫁人?她要嫁人了?她的話有如當頭棒喝,讓他震驚萬分,看著她堅決的表情,他寒著臉,扣住她的下顎,逼她抬眸看著他。
「妳說什麼?」他瞇著眼,俊容有著森冷的表情。
從未見過他如此陰鷙的表情,她身子微微一顫,明明他就是那個負心漢,居然還想用武力來脅迫她,以為她好欺負,不懂得反擊嗎?
「我說我要嫁人了,請你不要再來騷擾我……唔……」火熱的吻封緘住她的唇,吻去她令人氣惱的言詞。
他絕對不會放任她去嫁別人,她要嫁的人,只能是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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