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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什麼?要我護送蠻邦公主回去?」左思恆詫異的瞪著手執摺扇的駱敬寒。
「有問題嗎?現在萬靈居裡就你最閒,這任務不由你來接,還真找不到其他人了。」俊眸閃過一抹精光,駱敬寒看著一臉錯愕的下屬,臉上笑意不禁加深。
這種工作交給皇城禁衛軍來做就行了,沒事委託他們做啥呀?況且堂堂一個蠻邦公主,交由他一個人負責豈不是太兒戲了?再說這蠻邦天高皇帝遠的,他這一去,不知何時才會回來。
一想到要和上官筠分開那麼久,他肯定會捱不住。
「我拒絕。」他果斷回絕。
「你沒有拒絕的權利。」他一向說了算,不允許聽到拒絕的字眼。
「這一去可得耗上個把月,我沒有辦法離開那麼久。」他不想離開上官筠。
他焦慮的表情,反倒吸引了駱敬寒的注意,平時接任務時,這傢伙總是迭聲應好,就算要他上天山,他都二話不說欣然應允,曾幾何時開始懂得和他討價還價了?
會讓這個浪子想留在這裡的原因,恐怕也是和女人有關吧?心思縝密的他,光是這麼一推敲,便能猜出幾分真實。
「以往你出個任務耗上大半年的都有,這次不過是花你個把月的時間,何以你反應如此劇烈?」他莫測高深的睨著他。
左思恆俊臉微赧,先前還信誓旦旦說不會愛上任何女人的他,眼下居然為了女人而抗拒主子的命令,這事別說駱敬寒會覺得意外,就連他自己也很意外。
「我只是還有事情要處理。」他粗嘎的嗓音,有些草率的帶過。
這傢伙的眼神飄忽不定,動作也極度的不自然,這一看便知道有問題,他也不想打破砂鍋問到底,只是這位蠻邦公主的護送任務,可是皇帝親自下的指令,就算他再神通廣大,也只能聽命行事,不想拿自己的項上人頭開玩笑。
「這項委託是由皇帝親自開口的,如果你嫌命太長,我不介意你拍拍屁股去忙你的事。」反正到時他也無法置身事外。
該死!皇帝老爺沒事湊什麼熱鬧?也不想想他擁有多少人馬,幹嘛非委託萬靈居不可呢?
「護送蠻邦公主的事應該是由皇城禁衛軍出面,為何要委託咱們?」他皺著眉,說什麼也要問個原因。
看著他板著一張臭臉,怏怏不快的倚靠在樑柱上,雙手環胸極度不耐煩的樣子,駱敬寒莞爾輕笑,難得見他如此,他頓時對那位影響他極深的女子感到好奇起來了。
「因為有一股勢力想推翻朝廷,為了確保兩國的邦交,公主絕對不能有任何閃失,唯今之計,便是裝扮成平民百姓,由咱們護送公主回國,不動用皇城禁衛軍,以免引人注意。」這件事真的馬虎不得。
「嘖!真是麻煩,什麼時候動身?」既然知道勢在必行,他也只能認命的接下任務。
「二日後。」他不疾不徐的說道。
「這麼快!」左思恆難掩錯愕的瞠大眼,他以為至少還有一段時間。
「不快了,公主多在我國停留一天,皇上便得多負責她一天的安危,為免夜長夢多,只能盡早動身。」皇上的考量也是情有可原。
二日之後,他就得告別上官筠,和那連長得是圓是扁都不知道的番邦公主一塊去西域,等他歸來,不知又是多久,她會等他嗎?
似乎看出他的遲疑,駱敬寒揚唇一笑,明白他心裡還惦記著某人,他決定不再浪費他的時間,讓他好好的跟佳人話別。
「別躊躇了,去和她告別吧!」他催促著。
聞言,左思恆略顯錯愕的望著他,方才他什麼也沒說,駱爺是憑哪點看出他心裡惦記著上官筠的?
「駱爺,你是怎麼……」他張口欲言,卻讓駱敬寒給打斷了。
「你的心情全寫在臉上,教我不想知道都不行,快去找她吧!記得二日後辰時,在京城外的官道等候公主。」他不忘交代著。
「我會盡早完成任務回來的。」
「這話你該對她說。」駱敬寒淡然一笑,動作優雅的轉身離開,任務交代完畢,剩下的就沒他的事了,昨夜進宮忙了一天,他得好好補個眠才是。
※※※※
上官筠甫一踏進釀製房,便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低迷氣氛,她柳眉微挑,張眼望著周遭神情有異的眾人,就連和她感情深厚的釀製師傅李玉實,此時也是用著複雜的神情看著她。
今日她一如往常,穿著輕便的水藍色衣衫,工作時,她一向打扮輕便,好方便活動,儘管上官紫耳提面命要她放棄釀製的工作,但她卻堅持自己的理念,況且父親要她全權負責,她自然責無旁貸。
「發生什麼事了?」她忍不住問出心中的疑惑,一臉狐疑的巡視著眾人。
只見眾人你看我呀我看你的,就是沒人出面和她說明事情的始末。最後,年資最長,也是和她感情最好的李玉實,忍不住打破沉靜,跨出了一大步,站定在她面前。
「二小姐,有件事我們不知道該如何啟齒,但這事非同小可,我非說不可。」李玉實鼓起勇氣,誠實的說著。
「李叔請說。」看他們凝重的表情,心中的不安漸漸擴散開來。
「我們發現……前些日子……二小姐訂的那些蜂蜜的品質……不是很好……」他結結巴巴的說著,似乎是在思考比較溫和的字眼。
「你說蜂蜜的品質不好?這怎麼可能!」她難掩詫異,那批蜂蜜她可是親自到落雁城確認過的,再加上陳伯的信譽一向良好,應該不會出問題啊!
「唉呀!老李,你這支支吾吾的,二小姐怎麼知道出了什麼亂子?讓開讓開,我來說!」也算是資深釀製師傅的藍寶,粗魯的推開瘦弱的李玉實,決定一股作氣將事情的始末全盤托出。
「那天咱們將桂花蒸煮好,準備開始進行釀製工作時,才發現那些蜂蜜似乎摻了東西,不僅味道不對,就連色澤也不對勁了。」
「每一罐都是如此嗎?」她臉色一沉,冷靜的問道。
「我們全都看過了,每罐摻了水,二小姐,這蜜摻了水是絕對不能再用的,只是現下要上哪兒調這百來的蜜呀?」眼見期限緊迫,他們不能再拖延下去。
聞言,上官筠神情凝重,基於雙方互信原則,她沒有當場驗貨是她的疏失,但憑她和陳伯生意往來多年的經驗,陳伯是個老實人,絕對不可能在蜜裡動手腳,思及此,她衝向後頭放置蜂蜜的地窖。
隨手打開身旁離她最近的一罐蜜,她嗅聞著裡頭的味道,除了水之外,似乎還摻雜了一些什麼……
顧不得黏膩的蜜,她伸手一沾輕嚐,驀地,一陣刺鼻噁心的味道,讓她不由自主的蹲倒在地乾嘔著,額際還沁出薄汗,讓跟在她身後的釀製師傅們看得膽頭心驚。
「二小姐,妳怎麼了?可別嚇唬咱們呀!」林玉實拉開了嗓門,一步併作兩步的衝上前去扶起她。
上官筠深吸了幾口氣,平復身體的不適,自小她的味覺和嗅覺就比一般人來的靈敏,只要味道有一丁點不對,她馬上嚐得出來,剛才那陣刺鼻味,若是她沒猜錯的話,應該是落松果。
落松果味道刺鼻難聞,平時是用來驅趕蚊蟲,現下居然在這罐蜜裡發現這樣東西,儘管只添加了一點點,但落松果是不能食用的,若是將這些蜜製成了桂花釀,她無法想像會造成多嚴重的後果。
「這些蜜全都不能用了。」身子雖然還有些虛軟,但她仍力持鎮定。
「那可怎麼辦呀?咱們會趕不及交貨的!」若是一般商家或許還能緩一緩,但對方可是皇室哪!他們有十條命也不夠賠。
「二小姐,這裡頭是不是還加了什麼?」一向沉默寡言的柳信敏銳的察覺出事情的嚴重性。
眸光淡淡一掃,柳信進筠桂坊不到兩年,釀製技術卻日臻成熟,除了他年輕好學之外,沉穩內斂也是他的優點,但沒想到連敏銳度也如此驚人,或許未來他也能成為獨當一面的釀製師。
「不錯,這裡頭含有落松果,所以這些蜜絕對不能使用。」她緩緩開口,說出驚人的真相。
眾人聞之色變,那種驅蟲用的玩意兒怎麼會加在蜂蜜裡呀?吃了該不會一命嗚呼吧?剛才他們還嚐了好幾口,需不需要找大夫來瞧瞧?
看著眾人一臉擔憂,有些人甚至已經奪門而出,跑到外頭吐了。看來這件事她非查個水落石出不可,不過當務之急,是必須先找到新的蜂蜜,否則可能來不及查明真相,就先被滿門抄斬了。
「各位,今日所發生的事暫時別洩露出去,你們先回去歇息,不足的蜜由我來想辦法。」
「二小姐,這麼龐大的數量,妳要上哪兒找啊?」李玉實憂心忡忡的問。
一般而言,他們都是先向蜂農預定所需的蜂蜜數量,等到蜂蜜產期到來時才能交貨,這時間少說也要三個月以上,臨時要這麼大的量,就算用高出一倍的價格採買,也不見得買得到。
上官筠自然是明白這個道理,但眼下她只能先安撫人心。
「我會想出辦法的。」,她抬起水眸,信誓旦旦的宣示,臉上沒有絲毫膽怯的神情。
「我倒是挺好奇,妳會想出什麼方法?」一道戲謔的嗓音揚起,教眾人一驚。
上官龍好整以暇的走了進來,看著眾人詫異的目光,俊容揚起一抹冷笑,少了蜜的桂花釀,可不再是桂花釀了,他倒要看看這個上官泉眼中的寶貝女兒,究竟能想出什麼方法。
「大哥?!」她在心裡暗自叫糟,這件事若是讓他發現,他肯定會拿來大作文章。
「當初老陳送蜜來時,妳沒開封檢查嗎?距離交貨時間不到二個月了,妳認為現在再重新找蜂農採蜜來得及嗎?」他咄咄逼人的口吻,教她忍不住倒退了一大步。
「我……」她頓時心亂如麻,他說的沒錯,這麼緊急,她的確沒有把握調到足夠的蜂蜜。
「要妳辦點小事都辦不好,這樣的妳竟然還妄想入主筠桂坊,成為筠桂坊的當家,未免太可笑了!」他冷然一笑,黑眸裡有著深沉的怒意。
她明白上官龍對她要入主筠桂坊一事始終耿耿於懷,但她壓根沒有這種想法,她只是想盡一份心力,守護筠桂坊這塊百年招牌呀!
「對不住,我會查出事情的始末的……」她低眉斂目,自知理虧的不敢多吭一聲。
看她低聲下氣的模樣,上官龍眸底閃過一抹精光,唇角弧度微微上揚,要除去上官筠最好的方法,就是讓她知難而退。
「罷了,這事我自有定奪,先前我向鳳華城的賈老闆多訂了些蜜,正巧可以用來補足這不足的部分,至於妳,還是乖乖待在家裡當妳的千金大小姐,少插手管店裡的事。」他毫不留情的說。
「我相信陳伯絕對不會賣給咱們假蜜的。」她不願相信老實的陳伯,居然會在蜜裡動手腳。
她的天真,換來上官龍的訕笑。若是每個人都如同她這般做生意,這世上也不會有那麼多的奸商了,丫頭就是丫頭,果然還是欠缺歷練哪!
「那摻在蜜裡的落松果妳又如何解釋?」他慢條斯理的說。
「總之,我會將事情查個水落石出,在那之前,就麻煩大哥先調用你訂的那批蜜來救急了。」事有輕重緩急,即便她和上官龍再不對盤,也只能請他伸出援手。
聞言,他笑得開懷,彷彿老早就盤算好似的。「我當然會讓筠桂坊如期交貨,不過我要妳允我一件事。」
「大哥請說。」她早該知道他不會這麼好心,肯定會向她索取報酬,而那報酬,她用膝蓋想也知道是什麼。
「夠爽快!不愧是我上官龍的好妹子。」他明褒暗貶,冷嘲熱諷的口吻,聽得在場人士一陣不快。
「我要妳發誓,往後不再插手管筠桂坊的事,就算爹將鋪子交給妳,妳也得拒絕,如果妳辦不到,休怪我無情。」他俊眸微瞇,森冷的嗓音宛若地獄惡鬼。
果然如此!
傾刻間,她像是悟透了什麼,陳伯的蜜送來多日,大哥卻遲遲不肯動工;等到她動工後,發現蜂蜜裡加了水和落松果;上官龍適時出現,要她允諾自此不再涉足筠桂坊,包括不准接下筠桂坊的當家一位。
這一切的一切,壓根不是陳伯的蜜有問題,而是上官龍搞的鬼!
她杏眸圓睜,嬌顏上有著複雜的神情,眼前這個男人,可是她嫡嫡親親的大哥呀,居然用這種下流手段來對付她!
十八年來的兄妹情竟然比不過權位重要!她慨然一嘆,斂去痛苦的表情,隨之換上的,是她一貫的淡漠。
「我明白了,等這批桂花釀製好後,我會離開筠桂坊,不會和你爭奪當家的位置。」她放棄了,放棄她多年來的堅持。
她的保證,讓他放聲大笑,策劃多日,就為了這一刻!自此以後,筠桂坊就是他一個人的,再也沒人和他搶。
「很好!但願妳信守承諾。」
「也希望大哥信守承諾,確認賈老闆送來的蜜純淨無雜質,否則就算我有通天本領,也無法如期完成宮裡要的桂花釀。」屆時若是影音交貨期限,倒楣的人不會只有她,而是整個筠桂坊。
原本唇角上揚的上官龍,一聽到她的話,笑意微斂,看來這丫頭顯然已經猜出兇手是誰了,不過無妨,只要她手中沒證據,她也對他莫可奈何。
「妳放心,我會讓妳順順利利的釀製出那五百罐桂花釀的。」只要她安分,他就不會對她動手腳。
「多謝大哥。」她淡然開口。
看著上官龍得意的笑容,她頓時迷惘了,不懂一個虛名,何以讓小時候疼愛她的兄長,變得如此面目可憎呢?心裡受到極大的創傷,她神情黯然,不想在這裡多逗留,隨即旋身離開。
「大少爺,你這樣逼走二小姐,未免太過分了。」藍寶是個粗人,有事藏不住,一股腦兒的全說了出來。
「你想替她說項?」他挑眉,斜睨著他。
「二小姐對筠桂坊的付出,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來,如果二小姐要離開,那麼我也不幹了。」他有義氣的拍著胸脯。
「哦?這麼重情義,看來上官筠給了你不少好處,看在她的份上,我會多給你些遣散費。」走了一個讓製師,對他來說不痛不癢。
「藍寶,你是腦子壞了嗎?」另一個讓製師忍不住低斥道。
「我腦子清楚得很!當年如果不是二小姐看重我,我也不會有今天,倘若她不在筠桂坊,我還留在這兒做什麼?我藍寶是條鐵錚錚的漢子,和二小姐共進退!」他豪氣萬千的說著感人肺腑的話語。
眾人皆低頭不語,就算他們知道上官筠是無辜的,卻也不敢出面替她說項,深怕上官龍一個不悅,將怒火發洩在他們身上,他們可是還有一家老小要養,這工作丟不得呀!
滿意的看著眾人畏縮的反應,上官龍噙著笑意,懶懶的睇向一臉憤慨的藍寶,既然他這麼想走,他就成全他,也好讓上官筠知道,她還有個這麼忠誠的擁護者。
「等這批桂花釀交貨後,你和上官筠一塊離開。」對於叛徒,他絕不會手下留情。
筠桂坊是他的,任何人也搶不走。
※※※※
一路上拔足狂奔,她不知道跑了多久,只知道當她回過神來,已然來到郊區的無名山,她喘著氣,看著平靜無波的湖面,心裡卻波濤洶湧,所有不堪的情緒全湧了上來,教她一時承載不住,掩面痛哭。
許久不曾這樣掉淚了,她發了瘋似的將所有情緒全都宣洩出來,先前上官紫的叮嚀言猶在耳,她卻一意孤行,才會落得這樣的下場,如果爹知道這件事,不知道會對她多失望,而她卻又無法將真相說出口。
為什麼她只是單純想要做自己想做的事卻無法如願以償,強烈的無力感教她步伐不穩的跌坐在地,看著藍天白雲,心情再也無法回復到從前。
驀地想起左思恆那張爽朗的俊顏,她好想好想見他一面,可是她卻不知道他住在哪裡。
一個強而有力的擁抱將她緊緊的擁住,上官筠猛然一驚,還來不及反應之際,一道熟悉的嗓音伴隨著溫暖的胸膛,讓她紊亂的情緒,奇蹟似的平靜下來。
「我就知道妳在這裡。」左思恆吻著她凌亂的髮絲,心疼地開口。
當他匆忙的趕去筠桂坊時,碰巧遇到甫從釀製房出來又怒氣沖沖的藍寶,聽完他簡述事情的來龍去脈,他顧不得生氣,只是猜想著她所有可能會去的地方,腦中直覺的浮現出這裡,所以他來了,而她也真的在這裡。
「思恆,我好想你。」她閉上雙眼,誠實的說出心中的想法。
「我也是,只是幾天沒見,恍若隔世。」沒想到他也能說出這麼噁心的情話來。
原本還沉浸在傷痛裡的上官筠,一聽到他的甜言蜜語,忍俊不禁嗤笑出聲,而眼角未乾的淚痕,沿著頰畔滑落下來,滴落在他的手背上。
冰涼的淚水像是會灼人般的燙手,一向堅強如她,居然會躲在這裡痛哭失聲,當她孤單的身影跌坐在地時,一種無法形容的窒息感狠狠的侵襲著他,心痛的滋味,遠比他痛失親人時有過之而無不及。
他不想見她傷心,更痛恨那個讓她掉淚的罪魁禍首,只是在他為她感到心疼之餘,她這仰天長笑又是怎麼回事?
「妳笑什麼?」眉頭一皺,他伸手揩去她頰上的淚痕。
看著他一臉狐疑的瞅著她,她揚唇低笑,將小臉埋進他寬厚的胸膛裡,顧不得道德禮教,她現在只想汲取他身上的溫暖。
「我在笑你怎麼可以說出那麼肉麻的話。」她嬌喃著,低低的笑聲從他懷裡不斷傳出。
嘖!這妮子,也不想想他對她是一片真心,居然還敢這樣恥笑他,多少人想得到他的青睞,只有她身在福中不知福。
「拜託,有人想聽,我還不屑說,妳可別得了便宜還賣乖。」他輕哼,暗示他還是很多人喜歡的。
「別這樣,我喜歡聽你說。」她抬眸,那雙水靈般的黑瞳中,閃爍著晶燦的光芒,教人迷惑。
「喜歡聽就別笑,否則往後想聽就沒得聽了。」他的情話可是彌足珍貴。
「是嗎?這麼珍貴?那用千金換你一句情話可以嗎?」她似笑非笑的問道。
盯著她俏麗的面容,紅腫的雙眼看得出她哭過的痕跡,他明白她遭遇多大的委屈,卻痛恨自己當時沒有即時在她身邊陪伴著她。
「用不著散盡千金,只要妳想聽,我就說給妳聽。」對她,他一向大方。
被人如此寵愛,縱使心裡有多大的委屈,此時也早已煙消雲散,她不想追究事實的真相,只因為她知道,真相會有多麼的不堪,如果她的離開,可以換來家裡的平和,那她也甘之如飴。
「思恆,你真好,如果沒有你,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
聞言,他看著她哀傷的表情,忍不住低咒著,上官龍那渾蛋居然敢用這種下三濫的招數來對付她,逼她退出筠桂坊,還將一切的過錯全推到她身上,笨蛋都知道那些蜜肯定是他派人動的手腳,他不相信這妮子什麼都不知道。
「為什麼不辯解?」
她微怔,眸中有著複雜的神情,她也想揭穿一切,可是她不能,一來她沒有明確的證據,二來她不想毀了兄妹情份,更不想為此傷了老父親的心。
「我不能辯解,沒有徹底檢查每蜜是我的疏失,總之現在由我大哥出面擺平,沒事了。」她雲淡風清的說著,彷彿事不關已。
他俊眉微攏,不敢相信堅持己見的她,居然會如此輕易的放棄自己的理想,當初她對筠桂坊的熱忱跑到哪裡去了?
「妳就這麼輕易的放棄,連一點掙扎也沒有?」他不認同她這樣的作法。
「我別無選擇。」家和萬事興,她不想讓父親和兄長對立。
「妳這個呆子,這件事我會派人查個水落石出,還妳一個清白,上官龍的卑劣行為我無法容忍,若妳要再姑息養奸下去,我不排除插手這件事。」若是輪到他出手,上官龍絕對無法在商場存活下去。
此刻他冷酷的神情,和平時嘻皮笑臉的模樣截然不同,那冷冽的氣息,懾人的氣勢都教人膽顫心驚,這樣的他,突然變得好陌生,連她都感到害怕。
「不,不要,這件事你別插手,我……我會解決的。」她一把拉住他,不想讓他介入。
「妳確定?不是敷衍我?」他狐疑的望著她,顯然很質疑她的保證。
「我保證我會將事情查個清楚,還自己一個清白,這樣可以嗎?」為避免他插手,她用力點著頭,大力保證。
她澄澈的眸中,看不出有任何敷衍的神情,思忖許久,他這才扯唇輕笑,恢復了平時爽朗的笑容。
「這才對,妳放心,這件事我會派人去追查,妳只要在家裡靜候佳音,順便等我回來。」想起離別在即,他的心仍感到一絲泛疼。
「等你回來?」她不解。
只見左思恆輕嘆了口氣,低頭攫住她微啟的朱唇,濃烈的吻狂猛的有如浪潮,將她團團包圍住,沉溺在他炙熱的熱流中。
他用力的汲取她口中的芳香,像是要將她的氣味狠狠烙在心中,這一別不知要多久,他恨不得將她帶在身邊,讓他時時刻刻都能見到她。
「聽好,我得護送一趟鏢到西域去,可能要花上數個月才能回來。」離開她粉嫩的朱唇,他在她唇瓣前低語。
尚未從情慾中回過神來的上官筠,一聽到他口中的消息,霎時呆立在原地,雙眸中寫滿了錯愕。
「你說什麼?你要離開?」在她現在極需要他的時候,他說他要離開,而且還是這麼久的時間!
「沒錯,這趟鏢非送不可,我很快就會回來,妳別擔心。」
她知道這是他的職責所在,況且身為長工的他,能擢升為鏢師,親自護鏢到西域去,也算是他的福氣,她不該感到傷心的,只不過分離一陣子,又不是再也見不到,她又有什麼好掛心的?
「什麼時候出發?」深吸一口氣,她故作鎮定的問道。
「明日辰時。」
「這麼趕?」她以為至少還有一些時間,讓她為他餞別。
握住她的柔荑,他輕柔的在上頭印上一吻,只要將那個蠻邦公主送回去,他就要向駱敬寒告假,準備好好的帶她雲遊四海,然後要她答應成為他的妻子,成為萬靈居的一員。
「是有點趕,我會早去早回,等我回來之後,我會跟妳說明有關於我所有的事,包括我視同家人的夥伴。」他不會對她有所隱瞞。
他全然信任的眼神,撼動了她的心,她知道要這個浪子交心不是件輕易的事,而他卻對她做了承諾,甚至要將所有的一切全部告訴她,思及此,她淚盈於睫,笑容漸漸擴大。
「等你回來,我會做一桌子好菜讓你品嚐。」她笑道。
「那就說定了,等我回來。」他低嘆,將她帶進懷裡,緊緊的嗅聞著屬於她的馨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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