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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血紅] 神魔書 (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懇辭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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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2-3-3 00:23:02 |只看該作者
第三百三十三章 送別和顧問

    薩利安注意到了喬眼角眉梢掩飾不住的笑意,他搖搖頭,指了指一臉爛笑的大伊凡,沉聲道:“喬,他是你的了……放心的用他,當牲口一樣往死裡用。有什麼臟活、爛活、見不得人的活,交給他去做。做臟活,他是行家!”

    喬又驚又喜的看著薩利安,一時間話都說不出來。

    大伊凡則是收起了笑容,眼睛瞪得溜圓,上上下下的打量著喬,然後重重的往地上吐了口吐沫,含糊其辭的嘟囔了一句:“小白臉……老子討厭小白臉… …無論是瘦的,還是胖的……嗯,胖的更討厭,你憑什麼吃這麼胖?”

    十一月十一日晚,喬帶著大伊万離開了海德拉宮。

    從今天起,大伊万,還有他的暴風雪戰團,全都成了喬的屬下。

    司耿斯先生、牙、蘭木槿、蘭桔梗、馬科斯等人,在海德拉宮門前和喬匯合,隨後大家返回了青松街一百五十八號。

    整整一個晚上,青松街一百五十八號,喬的辦公室內燈火通明,亮了一個晚上。

    梅德蘭榮耀歷一三七九年十一月十二日,清晨。

    帝都南站,一號月台。

    一身筆挺陸軍軍裝,披著一件陸軍冬季大衣,頗顯威武的喬站在月台上,一臉惆悵的看著面前一字兒排開的,一溜儿圓滾滾的,身穿黑色制服的警察。

    比利和其他同僚一樣,渾身裹著厚厚的熊皮大衣,戴著厚厚的熊皮帽,本來就圓潤的他們,此刻越發顯得像是一個注水的氣球。

    鼻頭凍得通紅,裹著熊皮大衣,依舊無法承受帝都的寒冷,渾身都在哆嗦的比利強忍著眼淚,可憐兮兮的看著喬:“頭兒,我們會在溫暖的、陽光燦爛的圖倫港想念您的。”

    “嗚嗚,我們真的很想一直追隨您,但是……阿嚏!”

    重重的打了個噴嚏,然後鼻涕迅速在鼻頭上凍成亮晶晶的冰塊的比利,身體劇烈的哆嗦著:“可是,我們實在是熬不下去了……嗚嗚,地獄也不過如此罷?”

    “您洗清了罪名,您就要飛黃騰達……我們……只能祝福您,未來一切順利。我們是真的,沒辦法再幫您做什麼了。”

    比利和一群胖子警察,一個個深情脈脈的看著喬。

    短暫的,幾個月的相處,他們是真的'愛上'了喬這個慷慨、大方、大度、一點兒也不苛刻的頭兒。

    可是,造化弄人啊!

    喬居然搖身一變,脫掉了黑警服,穿上了灰軍裝!

    更要命的是,他居然要長期留在帝都……

    比利他們已經深深的領教了帝都冬季的可怕,他們覺得,他們繼續呆在這裡,他們會被凍成冰雕的。尤其是,喬已經轉職陸軍系統,而他們依舊是警察,他們的編制,依舊在圖倫港警局啊!

    薩利安欣賞喬,想要栽培、重用喬。

    但薩利安可看不上比利這群死胖子……

    喬昨天向薩利安提起過,想要將比利他們轉入陸軍部,哪怕在陸軍部做個打雜的後勤小官呢?

    而薩利安……他只是皮笑肉不笑的朝著喬扯了扯嘴角,乾巴巴的'呵呵'了一聲!

    對此,喬也很無奈啊。

    喬輕輕的拍了拍比利的肩膀,他掏出了一個信封遞給了比利:“好好保管,回去後,分給兄弟們,這是我的一點點微不足道的心意,可以讓大家以後舒舒服服的養老。”

    喬剛剛發了一筆橫財,所以,他出手很大方,這信封裡的旅行支票,足以讓比利和一群下屬在圖倫港做一個悠閒度日的小富翁。

    喬很是深沉的盯著比利,然後挨個拍了拍這一群胖子警察的肩膀。

    “記住了,我不在圖倫港,你們……不要太積極的衝鋒陷陣,不要太無畏的打擊罪惡。我知道你們都是一群盡職盡責的好警察,但是,我希望你們能平安,平安,平安!嗯,總之,一句話,希望我回到圖倫港的時候,你們都能好好的!”

    喬有句話憋在心裡不好意思開口——如果沒有了喬帶著,就比利這群傢伙,他們連街頭的小無賴都打不過,連街頭的小扒手都追不上啊!

    所以,還是拿著錢,安安心心的準備養老吧。

    比利緊握著喬遞過去的信封,不斷的點著頭。

    一群胖子警察深情脈脈的看著喬,強忍著眼淚,強忍著噴嚏。

    他們不敢哭。

    哭了,眼淚水會在眼角凍成冰。

    他們不敢打噴嚏。

    看看倒霉的比利吧,鼻頭上凍了一層冰,半邊臉都被凍紅了。

    喬絮絮叨叨的和這群外人眼裡'庸碌無能'的警察說著話……大家的心裡,都很不好受。

    對比利他們來說,喬是一個好頭兒。

    對於喬來說,自從戈爾金參軍之後,比利這群傢伙,是他僅有的朋友。哪怕在很多人眼裡,比利他們完全只能歸屬於'狐朋狗友'的範疇,他們也是戈爾金參軍後,喬在如此龐大的圖倫港……僅有的朋友。

    “圖倫港多好,比利說得對,陽光燦爛,四季如春……還有,姑娘們都穿得清涼,謔謔。”喬大聲的調笑著,一群胖乎乎的警察,也都傻乎乎的笑了起來。

    馬科斯背著大斧頭,大伊凡背著一柄大砍刀,兩人猶如兩座鐵塔,一左一右的站在喬的身後。

    只不過,大伊凡鼻青臉腫,額頭上還有兩個淤血的肉疙瘩,看上去頗有點狼狽。

    昨天大伊凡嘴賤,用盧西亞土話衝著薩利安破口大罵了五分鐘……薩利安等他罵完後,將他按在地上狠狠的毒打了五分鐘。

    一頓好打……大伊凡現在身上的淤青,就是昨天那頓毒打最好的證據。

    馬科斯斜眼看著大伊凡,目光……很複雜。

    大伊凡同樣斜著眼看著比利等一群胖警察。

    看著,看著,大伊凡冷笑一聲,往地上吐了一口吐沫,低聲的自言自語:“當年我家的豬圈裡,那些大白花都沒這麼胖。”

    馬科斯眼神一橫,冷哼了一聲:“在少爺身邊做事,說話小心些……他們,是少爺的下屬,就不是你能評頭論足的。大伊凡,我很好奇,你這混蛋,怎麼就答應了跟著少爺?”

    大伊凡撇了撇嘴,腦袋扭過一旁,低聲咒罵:“關你屁事?”

    馬科斯的臉色陰沉了下來,他看看喬,再看看大伊凡,然後搖了搖頭:“好吧,不管你答應了帝國皇室什麼,也不管他們答應了你什麼……不管你是因為什麼原因,才跟在少爺的身邊。總之,不要給少爺添麻煩。”

    大伊凡歪了歪頭,他狠狠的瞪了馬科斯一眼,然後冷哼了一聲。

    他又往地上吐了口吐沫,厚底靴子狠狠的踩了上去,腳掌用力的扭了扭,硬生生將月台的一塊地磚磨成了粉碎,這才甕聲甕氣的低聲咕噥道:“他們答應幫我報仇,幹掉老子當年的老領主……老子就給你們賣命。”

    “至於,你們的那個該死的皇太孫,為什麼要我跟著你們的少爺……我怎麼知道?”

    大伊凡狠狠的兇了馬科斯一眼:“我被你們抓了活的,兄弟們被你們抓了不少,我要麼答應你們的條件,要麼就和兄弟們一起挨刀片!”

    撇撇嘴,大伊凡冷哼了一聲:“你看我蠢麼?我當然不想死……媽-的,我當然只能聽你們的!”

    大伊凡悻悻然的咕噥著:“倒霉透頂,我就不該接這一單活,要不然,我繼續帶著兄弟們逍遙快活。虧了,虧了,這一單活,虧血本了。”

    馬科斯沉默良久,然後他舉起右手,食指、中指朝著自己的兩個眼珠指了指,向大伊凡沉聲道:“小心,我會盯著你。你敢亂來,我就做了你。”

    大伊凡勾了勾嘴角,用挑釁的目光上下打量了馬科斯一陣,然後輕蔑的撇了撇嘴:“試試?嚇,我們以前不是沒交手過,你能把我怎樣?”

    馬科斯抿了抿嘴,冷哼了一聲,不再搭理他。

    大伊凡重重的吐了一口熱氣,轉過頭,目光炯炯的盯著百尺外月台上的一個送行的女人,'嘿嘿嘿'的怪笑了起來。

    停靠在一號月台上的列車拉響了高亢洪亮的汽笛。

    喬拍了拍比利的肩膀:“好了,上車吧,上車吧……一路平安,嗯,路上不要惹事。”

    比利等警察一步一回頭的,拖泥帶水的上了車,然後他們湊到了車窗口,用力的向月台上的喬揮著手。

    帝都南站候車大樓鐘樓上,大鐘'咣咣咣'敲了八響。

    '噗嗤'一聲,列車緩緩啟動,一路噴吐著乳白色的蒸汽,緩緩的離開了車站,然後不斷加速,徑直朝著帝國南方奔馳而去。

    喬背著手,站在月台上靜靜的看著遠去的列車。

    過了許久,他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鐵灰色陸軍制服,忍不住齜牙一笑:“戈爾金說得對,我也覺得,陸軍制服比警察制服好看!”

    兩個小時後,喬邁著輕快的步伐,也沒有敲門,更沒有打招呼,帶著一臉燦爛的笑容,一把推開了帝都司法大學行政樓,教務處長哈默主任的辦公室大門。

    喬張開雙臂,無比快活的朝著辦公桌後面的哈默主任大聲嚷嚷:“親愛的哈默主任,看到我,您開心麼?驚喜麼?哈哈,有興趣受聘做我威圖家族的法律顧問麼?嗯,一輩子的那種?”

    '嘭'!

    一個茶杯擦著喬的腦袋飛了過去,在牆壁上砸得粉碎。

    哈默主任中氣十足的怒罵聲驚動了整層辦公樓:“喬,你這個叛徒,給我滾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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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四章 老太太的隱憂

    “一把年紀,這麼大火氣?”

    坐在吃食街老祖母酒館靠窗的位置上,喬一臉漆黑的低聲嘟囔著。

    剛剛在司法大學教務處主任辦公室,喬被哈默主任劈頭蓋臉的罵了一頓,且被扣上了'叛徒'的大帽子!

    用哈默主任的話來說,他正和喬的'師兄們',嘔心瀝血的整理耳語森林俱樂部失竊案一應的資料,準備狠狠的教訓一下貝爾和威綸大法官,狠狠的抽一抽某些人的臉,順便狠狠的給喬出一口惡氣!

    結果,喬收了魯爾城超級容克們的'賄賂',他和那些'為富不仁'的傢伙和解了!

    結果,喬從帝都司法大學的學生,搖身一變成為了帝國軍事大學的新生!

    結果,喬脫下了警察的黑制服,換上了鐵灰色的陸軍軍裝!

    '叛徒'!

    無恥的'叛徒'!

    應該殺千刀的'叛徒'!

    哈默主任義正辭嚴的朝著喬咆哮——

    '他和喬的師兄們,被喬深深的傷害了'!

    '他們的真摯感情,受到最無情的傷害'!!

    '喬無恥的媾-和行為,極大的破壞了帝國的司法公正'!!!

    '因為喬向超級容克們的媾-和,以至於罪犯逃脫了懲罰,正義無法得到伸張'!!!!

    喬被哈默主任一通暴風驟雨般的襲擊打得幾乎崩潰,完全亂了陣腳……

    於是乎,在哈默主任以'維護帝國司法公正'為藉口,拒絕了出任威圖家族的法律顧問後,哈默主任熱情洋溢的,將十幾名畢業於司法大學的,'精通法律業務'的'喬的師兄們',介紹給了喬。

    被哈默主任一通亂拳打得昏頭轉向的喬,也就將這十幾位'師兄',全都簽了下來,按照帝都頂級大律師的行情,將十幾位'師兄'全都簽了下來。

    “感覺,我吃虧上當了。”喬齜牙咧嘴的坐在餐桌對面的馬科斯:“我找哈默主任,是為了感激他之前對我的維護,以及他對我的信任,所以,按照某些潛規則,給他每年一筆額外的福利津貼而已……可是,我要這麼多大律師師兄做什麼?”

    喬用力的抓撓著腦袋:“我向來安分守己,從不惹是生非,我不需要和人打官司… …我聘用這麼多頂級大律師,到底是為什麼?”

    喬說自己'向來安分守己'、'從不惹是生非'的時候,馬科斯飛快的和司耿斯先生、蘭木槿、蘭桔梗交換了一個眼神,然後用力的撇了撇嘴。

    “少爺,有備無患,哈默教授也是一番好意。”司耿斯先生溫和的笑道:“您不惹是生非,但是架不住,有時候,有些人,他們會主動來陷害您!”

    喬瞇起了眼睛,他緩緩點頭:“說起來,也是……嗯,好吧,似乎有道理……不過,司耿斯先生,記住了,這次我們欠了哈默主任很多、很多,你記一下,以後逢年過節,記得給哈默主任一份符合他的身份,同時符合威圖家族身份的禮物。”

    司耿斯先生站了起來,他微笑著向喬點了點頭,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小小的筆記本,將喬的這番話記在了上面。

    喬微微皺了皺眉。

    自從昨天離開海德拉宮,和司耿斯先生他們匯合,返回青松街一百五十八號後,喬就莫名的察覺,司耿斯先生,還有蘭木槿、蘭桔梗、馬科斯他們,對自己的態度,有了一點點極其微妙的變化。

    因為'緋紅'的本能,喬察覺出,他們對自己,更多了一點'敬重'!

    不是'尊敬',而是比'尊敬'更加嚴肅一點,更加沉重點的'敬重'!

    這種感覺,如果不是喬如今智商飆升,不是他的本能過於強大,他幾乎察覺不出現在的他們和之前的區別。

    只不過是分開十幾天時間而已,喬也弄不清這種變化從何而來。

    但是從司耿斯先生剛剛的做派來看……這種變化讓喬有點彆扭。

    以前喬讓司耿斯先生幫忙做什麼,他會微笑著應諾一聲,然後將事情辦得妥妥噹噹。但是現在,司耿斯先生鄭重其事的掏出筆記本,將喬的吩咐記在筆記本上?

    司耿斯先生,只是在莉雅面前,有過這樣的舉動。

    喬認真的想了想,沒錯,司耿斯先生是威圖家族的老人,甚至在喬出生之前,他就已經為威圖家族服務……司耿斯先生,只是習慣性的,在莉雅發號施令的時候記錄她的命令,就算是對黑森,他都沒有這麼做過。

    可是眼下……

    喬輕輕的嘆了一口氣,他有點惆悵的看著窗外的雪景。

    莫名的,喬想起了戈爾金。

    那一年,喬還小……那一年的某個晚上,喬在戈爾金的臥房裡,堵住了帶著一身香水味,脖子上帶著四五個紅色的瘢痕,偷偷摸摸翻露台爬回臥房的戈爾金。

    也就是在那一天晚上,戈爾金看著天空的月亮,很惆悵的對喬說了一句意味深長的話:“喬,這就是成長的煩惱。”

    '這就是成長的煩惱'!

    喬下意識的,莫名的,將這句話套在了此時此刻的場景中。

    隨後,喬莫名的心痛如絞——昨天晚上,司耿斯先生向他匯報了一切。梅爾夫人地下室的贓物,是他們偷偷摸摸放進去的!

    他們用以牙還牙的方式,狠狠的報復了貝爾和威綸大法官,直接一棍子打蒙了他們,用最粗暴的手段,洗刷了喬身上的罪名。

    喬心痛啊!

    早知道司耿斯先生他們有這樣的手段,他為什麼要將那些圖紙獻給薩利安?

    如果不是那些圖紙換來了威圖家族的爵位和封地,超級容克們又給了喬足夠的賠償的話,喬現在肯定連說話的精神都沒有了!

    耳語森林俱樂部的那些財富,那可是一大筆錢!

    “我要好好的吃一頓。”喬嘆了一口氣,他決定丟下心頭所有的痛苦、不安和迷惑,將一切負面的情緒轉化為食慾,酣暢淋漓的大吃一頓!

    說實話,海德拉宮的伙食只能用一般般形容。

    薩利安並不是一個喜歡口腹之欲的人,喬在海德拉宮呆了幾天,他可是受夠了薩利安那一成不變的簡單食物。

    “我要好好的大吃一頓……大伊凡,我必須向你隆重的介紹,老祖母酒館的拿手好菜,老祖母的愛心土豆牛腩煲,以及她親手烹製的小羊排……那是無上的美味!”

    喬得意洋洋的打了個響指:“嘿,親愛的姑娘們,給我們上啤酒,然後……老祖母呢?”

    一個面容俏麗、胸-大-長-腿的金發女郎搖曳著身姿走了過來,她雙手抱胸,歪著腦袋向喬點了點頭:“好久不見,喬……老祖母家來親戚了,她這幾天都不在呢。哦,要不,試試我們的愛心烤火雞?呵呵呵!”

    女郎眨巴著眼睛,目光帶著帝都居民特有的鑑賞力,狠狠的掃過了喬領口的皇家海德拉徽章,掃過了他左胸的黑森林捍衛者勳章,以及捍衛者勳章下面的,那一排亮晶晶的勳章。

    大伊凡咧開嘴,瞪大眼睛,上上下下打量著女郎:“哈哈哈,我喜歡這姑娘……哈哈哈,烤火雞?嘿嘿,我喜歡……餵,姑娘,一晚上你收多少錢?”

    大伊凡搖頭晃腦的站起身,伸手就朝著金發女郎的手臂抓了過去:“我現在沒錢,但是這位肥的流油的喬少爺,可是我的新老闆……陪我一晚上,你要多少錢,找他開口!”

    喬的臉一黑。

    '肥的流油'?

    你這個該死的傢伙,你什麼意思?你是說喬的口袋'肥的流油'?還是說喬本身'肥的流油'?

    馬科斯站起身來,右手'嘭'的一聲扣在了大伊凡的胳膊上。

    “大伊凡,你要是敢胡來……”

    馬科斯的話沒有說完,喬在一旁陰沉著臉,狠狠的補了一句:“你敢胡來,就滾蛋吧……我不明白殿下為什麼讓你跟著我,但是如果你敢給我惹麻煩,你就給我滾蛋。由此引發的一切後果,你就自己扛著吧!”

    大伊凡呆了呆,他瞪大眼睛,惡狠狠、兇巴巴的瞪著喬。

    喬瞇著眼,冷笑看著大伊凡。

    通過對比馬科斯和大伊凡的數據,喬清楚的明白,馬科斯一隻手就能拾掇了大伊凡。所以喬底氣十足,根本就沒把大伊凡凶狠的目光當一回事。

    金發女郎向後退了兩步,瞇了瞇眼,迅速掃過大伊凡魁梧強壯的身體,最後目光在大伊凡棱角分明的臉蛋上停留了一會兒,她微微搖了搖頭,嘆了一口氣: “噢,我們可不喜歡盧西亞大凍原上渾身是毛、臭烘烘的野蠻人!”

    大伊凡直翻白眼。

    喬'呵呵呵'的笑了起來。

    緊接著,馬科斯、司耿斯先生,還有蘭木槿、蘭桔梗,以及跟著喬進入酒館的一群家族護衛,也都'哈哈哈'的笑了起來。

    老祖母酒館櫃檯後面,通往後廚的彈簧門被重重的推開。

    穿著大衣,裹著頭巾,渾身帶著一股濃濃寒氣的瑪麗老太太陰沉著臉,邁著快步從後門走了進來。她解下頭巾,重重的將頭巾拍在了櫃檯上,然後大聲的嚷嚷了起來。

    “啊,讓我看看,這個換了一張皮的小胖子是誰?”

    “喬,喬,你可是有段時間沒來了!”

    “你是忘記可憐的瑪麗老祖母了麼?”

    “嗯,你們在笑什麼?什麼事情讓你們這麼開心?”

    “還有,這個凶神惡煞的傢伙是誰?他可……完全不像是一個好東西!”

    瑪麗老太太,惡狠狠的盯了大伊凡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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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五章 老太太的隱憂(2)

    老祖母酒館,牆角的一張餐桌旁,大伊凡悻悻然的坐在那裡,大口大口的灌著啤酒。

    一邊喝酒,他一邊絮絮叨叨的向坐在一旁的馬科斯抱怨著。

    “我長得不像是一個好人?”

    “當然,我幹嘛要長得像一個好人?”

    “在盧西亞,你長得俊俏,有一張小白臉,看上去像一個好人……就意味著你會被毆打,被盤剝,被劫掠,甚至被……嘿嘿,你懂的!”

    “我這樣的長相,堅硬,堅強,粗獷,威猛,就好像凍土地上的玄武岩一樣硬朗,這才是盧西亞好漢子真正應該有的模樣……姑娘們,媳婦們,寡婦們,還有……很大一部分貴族婆娘,她們就喜歡我這樣的。”

    大伊凡撇了撇嘴,狠狠的掃了一眼坐在喬對面的瑪麗老太太:“老女人,不懂得欣賞純爺們的美!”

    喬帶著滿臉幸福的笑容,左手抱著一個碩大的陶土湯罐,右手拿著一個湯勺,正不斷從湯罐裡舀出一勺一勺的土豆牛腩,無比陶醉的大快朵頤。

    所以,他沒聽到大伊凡在說什麼。

    所以,他更沒有註意到,瑪麗老太太滿是皺紋的臉抽了抽,耳朵微微挑了挑,不動聲色的朝著大伊凡拋了個極其凶狠的眼神。

    這一眼快若閃電,大伊凡,馬科斯,還有在一旁靜靜觀察四周的蘭木槿、蘭桔梗兄弟們,都沒能注意到瑪麗老太太的目光變化。

    “喬,多吃點……可憐的孩子,這麼說,你現在身上的麻煩都解決了?”瑪麗老太太慈和的目光籠罩著喬,她帶著慈祥的笑容,細聲細氣的叮囑喬不要客氣、儘管放開肚量。

    喬吞下了嘴裡濃香的牛腩,滿足的哈出一口熱氣。他抬起頭來,看著瑪麗老太太點了點頭:“都解決了,而且,我運氣很好,碰到了薩利安殿下……嘖,他是個好人,他幫我解決了這些麻煩……唔,還有個叫做馬塔十三世的老殿下,他也是個好人!”

    剛剛喬一邊大吃大喝,一邊含含糊糊的,將自己這些天的遭遇說了一遍。

    唯恐老太太擔心,喬又舀出了一大勺土豆牛腩塞進嘴裡,一邊大口咀嚼,一邊含糊的咕噥道:“您請放心,我不僅沒麻煩,還賺了一大筆錢……哪,哪,我還從警察,變成了帝國軍人……我從小就想要做帝國軍人,我可從沒想過要做一個警察。”

    喬搖搖頭,嘟囔了幾句'凶狠的糟老頭子' 、'倒霉的訟棍'之類的抱怨。

    瑪麗老太太笑呵呵的看著喬:“你剛才說你用功勳洗刷罪名……你的那些功勳,是因為你給薩利安殿下獻上了……很多好東西?”

    “喬,我真好奇,能夠對這麼大一個帝國都有極大幫助的好東西,你……很難才弄到手吧?”

    瑪麗老太太溫柔的看著喬。

    喬呆了呆,他放下手中湯勺,重重的嘆了一口氣,白淨圓潤的面皮劇烈的抽搐著:“可不是麼……那可,花了我一大筆錢,該死的,那可是我花了一大筆錢才弄到的好東西。”

    搖了搖頭,再次深沉的嘆了一口氣,喬喃喃道:“不過,我也沒虧本,那些該死的容克,他們還是給了我足夠的補償……這些東西,獻給帝國也是應該的。”

    喬透過窗子,朝著彤云密布的西北方向看了一眼:“有了那些好東西,戈爾金在前線,也會安全很多吧?而且,他一定能將那些狗崽子揍得嗷嗷慘叫……”

    瑪麗老太太的目光就越發的溫柔,越發的溫暖。

    喬搖搖頭,抓起湯勺,又給自己舀了一大勺肉。

    他一邊放肆的咀嚼著美味,一邊擔憂的看著瑪麗老太太:“可是您,似乎心情不是很好?剛才您衝進來的時候,那模樣可真有點嚇人。您碰到麻煩了麼?”

    左手用力的拍了拍胸膛,喬朝著坐在酒館角落裡的大伊凡指了指:“看到這個傢伙沒有?大伊凡,他是盧西亞人,你知道的,盧西亞人,都是一群天生的暴徒!”

    “您如果有任何麻煩,他絕對可以幫您解決掉……如果他不能幫您解決麻煩,那麼他起碼可以幫您解決掉帶來麻煩的人!”喬齜牙咧嘴的朝著瑪麗老太太笑著:“您看,我如今在帝都,也算是小有力量,您如果再給我來兩條烤羊腿……”

    瑪麗老太太笑罵了一句,然後搖了搖頭。

    她斜睨了大伊凡一樣,然後冷哼了一聲:“喬,你是一個好孩子,可不要跟著這個壞傢伙學壞了。你要記住,你可以豢養一頭或者一群惡狗幫你咬人,可是你自己……千萬別被惡狗帶壞了,讓自己也變成一頭惡狗。”

    喬驚訝的看著瑪麗老太太:“您的話……非常有哲理,簡直……等一下,讓我記下來。我可以豢養惡狗幫我咬人,但是我自己不能變成惡狗……這話,太有道理了!”

    喬翻來覆去的念叨著這句話。

    大伊凡則是狠狠一拍桌子,將一張厚重的原木方桌拍得粉碎,他一下子站了起來,指著瑪麗老太太就要破口大罵……他居然被比喻為一頭惡狗?混蛋,世界上有他這麼大塊頭的狗麼?

    可是他剛剛站起來,馬科斯就猛地一巴掌拍在了他肩膀上。

    一股不容抗拒的巨力襲來,大伊凡剛剛站直了身體,就被馬科斯一巴掌按在了凳子上。'嘭',大伊凡屁股下的原木方凳整個炸成了粉碎,他身體一晃,很是狼狽的在原地蹲起了馬步。

    “謝謝,一張餐桌,二十金馬克,一張凳子,十金馬克!”瑪麗老太太朝著櫃檯方向揮了揮手:“給這位惡犬先生記賬,親愛的!”

    大伊凡氣得眼角直哆嗦,這是訛詐,這絕對是赤-裸-裸的訛詐,這樣的方桌,這樣的凳子,成本費絕對不超過一個銀芬尼。

    瑪麗老太太開口三十金馬克,這是無恥的訛詐!

    但是大伊凡不敢發作。

    馬科斯雙手抱胸,正惡狠狠的盯著他。而剛才馬科斯的那一掌,讓大伊凡隱約明白了一個事實——一直以來,在魯爾城大區和他鬥了好幾場的血斧馬科斯,他的實力,似乎遠遠超過了自己?

    這傢伙,一直在藏拙!

    “媽-的!”好漢不吃眼前虧,大伊凡準備以後再報復馬科斯……但是,他依舊是忍不住,輸人不輸陣的朝著馬科斯輕聲罵了一句。

    “大伊凡,別鬧事,否則我扣你下個月的薪水。”喬回頭朝著大伊凡嚷嚷了起來:“我答應了薩利安,給你和你的屬下的待遇,對比馬科斯和他的兄弟。”

    “但是別忘記,我才是出錢的老闆,你敢給我惹麻煩,我就讓你和你的手下喝西北風!”喬咧了咧嘴:“帝都的冬天,西北風管夠!”

    大伊凡齜牙咧嘴的一笑,挺直了身體,再深深的向喬鞠躬行禮:“少爺,您說得對,您是出錢的老闆,大伊凡絕對服從您的命令! ”

    瑪麗老太太深深的看了一眼大伊凡,撇了撇嘴,然後輕輕搖了搖頭:“喬,謝謝你的關心,不過,這次的事情,你還真沒辦法幫我。”

    嘆了一口氣,瑪麗老太太看了看窗外的天空,喃喃自語道:“說起來,有點頭疼,我家的老頭子,不小心得了一筆意外之財……嗯,一位遠房的親戚,他們留下了一筆遺產,我家老頭子運氣不錯,這筆遺產不出意外,應該是我們家的了。”

    喬瞪大了眼睛:“哦喲?這是好事啊?”

    瑪麗老太太的臉耷拉了下來:“問題在於……我家的另外一家遠房的親戚,他們知道了這筆遺產……他們堅持說,這筆錢,是他們的。”

    喬皺起了眉頭,用力的摩挲著下巴:“哦?這家務事,可就難辦了。”

    瑪麗老太太嘆了一口氣:“可不是麼?家務事,最難辦了……那一家子,他們家如今當家的那位,算起來還是我的表妹……可是,哎!”

    瑪麗老太太痛心疾首的搖頭道:“算了,不說她了……為了這筆錢,好幾個親戚都眼紅……哎,不說他們了。”

    重重的吐出一口氣,老太太端起自己面前的大酒杯,'咕咚'喝了一口。

    她皺著眉說道:“那筆錢的事情,另說吧……還有一個麻煩,嗯,我家有幾套出租的房子,前些年,租客都非常的安分,他們……從來不給我添麻煩。”

    喬好奇的看著瑪麗老太太。

    真看不出來,衣衫簡樸,大冬天也就穿著一套粗布長裙的瑪麗老太太,居然在帝都能有幾套房子出租?啊,這應該算是一個隱形的小富婆嘍?

    看不出來呀!

    “您,換租客了?”喬好奇的問老太太。

    “換租客了……一個住了十幾年的老租客,要回家奔喪。”瑪麗老太太狠狠的抿了抿嘴:“新來的租客……不是個好人……真不是個好人。他的名聲很惡劣,非常的惡劣;而且,他似乎有殺人的嫌疑……”

    喬的眼神就變得很是冷厲。

    他站起身來,一邊咀嚼嘴裡的牛腩,一般含糊的嘟囔道:“那麼,應該逮捕他!”

    瑪麗老太太沒好氣的看了喬一眼:“噢啦,夠啦,夠啦,喬,你現在已經不是警察了……看看你身上的軍服!”

    '呃'?

    喬呆了呆,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鐵灰色軍服。

    他皺起了眉頭,沉聲道:“那麼,起碼,我能幫您去警告一下他,讓他安分守己!”

    瑪麗老太太歪著腦袋,上下打量了一下喬,然後嘆了一口氣:“恐怕,不行……人家雖然名聲不好,但是現在還沒做任何壞事,你去警告他……豈不是顯得,我們太無禮了麼?”

    搖了搖頭,瑪麗老太太嘆息道:“喬,這件事情,你就不用操心了。嗯,這裡畢竟是德倫帝國,帝國……是有規矩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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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六章 認真學習的喬

    接下來的日子,風平浪靜,水波不興。

    背後算計喬的超級容克們挨了當頭一棒,被狠狠的宰了一刀,他們剛剛伸出來的爪子,就好像貪吃又膽怯的貓兒一樣,飛快的縮了回去。

    喬按照薩利安的安排,進入了帝國軍事大學。

    這是一個紀律嚴格,純軍事化管理,直屬帝國軍務大臣統轄的機構。

    原本德倫帝國軍務大臣,是帝國軍的最高統帥機構。但是隨著海軍的崛起,德倫帝國的軍隊體系逐漸演變成了陸軍和海軍兩大塊,而且是相互競爭的兩大塊,並且是作戰目標、作戰方式迥異的兩大塊。

    軍務大臣的權力逐漸分割,削弱,如今德倫帝國軍的軍隊,實際掌握在從軍務大臣一職分化出的陸軍大臣和海軍大臣手中。

    軍務大臣一職依舊保留,但是他如今負責的這一塊,更像是一個巨大的後勤部門,專門伸手向首相哈姆登討要軍費,時常調和陸軍和海軍的矛盾,以及負責後備軍事人才培養,乃至統計軍功、管理軍官檔案資料等。

    帝國軍事大學,已經是軍務大臣手中僅有的,可以維持對帝國軍影響力的機構。所以德倫帝國軍務大臣艾登·馮·梅策因,對軍事大學看得極緊,各方面都保持了極高的標準。

    平日裡軍事大學的學生嚴禁隨意外出,外人嚴禁隨意靠近。純實戰化的城牆、壕溝和鐵絲網,將學校和外界社會徹底隔絕。

    位於海德拉堡北郊,在血木棉丘北方山腳下的帝國軍事大學佔地巨大,校園完全就是一座實戰化的戰場,大型稜堡、小型碉堡、箭塔哨樓、坑道壕溝、陷阱拒馬鐵絲網等等一應俱全。

    校園內甚至有一座大型湖泊,碼頭上停靠了數十條小型的海軍艦船。

    這些艦船可以順著水道直達帝都南方的蘭茵河,軍事大學海軍學院的學生們,可以駕駛艦船去蘭茵河上操演陣型,甚至稽查走私、剿滅水匪以增加實戰經驗。

    軍事大學分為陸軍學院、海軍學院兩個主要分部,每個學院下面,都有大大小小的分支學科。

    喬就被送進了軍事大學陸軍學院,綜合指揮科。

    這是課程最繁複,要掌握的東西最多,對學生的綜合素質要求最高。這個學科的學生一旦畢業加入軍隊,直接就從少尉軍官起步,且在軍隊系統內得到的提拔最快。

    作為軍事大學的一年級新生,喬無疑是特殊的。

    人家都已經上了兩個月的課,喬才半途插班加入。

    軍事大學的學生,將近一半出身軍事貴族家庭,另一半出身帝國平民家庭。無論是軍事貴族出身,還是來自平民家庭,他們進入軍事大學的時候,除了掌握的軍事相關的知識、技巧和能力不同,基本都沒有從軍經歷。

    用大白話說,軍事大學一年級到四年級的學生,基本上都是白身。

    只有軍事大學的高級研究生當中,有軍隊出身的高級學員,他們的身份就會複雜一些,他們很可能是立下了軍功後,帶著尉級甚至是校級軍銜,來軍事大學進修學習。

    而喬……他以少校軍銜加入軍事大學,而且他還是薩利安的機要秘書,更是大海德拉騎士團的百夫長身份。尤其是他的那些功勳獎章,更讓他在一年級生的眼裡,多了一層莫名敬畏的光環。

    呼嘯的寒風中,高亢的口號聲響徹雲霄。

    軍事大學佔地數千畝的大校場上,將近一萬名一年級新生正光著膀子,穿著短褲和靴子,在冰雪覆蓋的跑道上晨練。

    每一百名學生分成一個大的班級,渾身大汗淋漓,頭頂熱氣騰騰的新生們大聲喊著號子,排著整齊的隊伍,步伐聲震得山搖地動,猶如一群餓狼在操場上撒腿狂奔。

    喬跑在一年級綜合指揮科一班的最前方,他同樣光著膀子,只穿著一條短褲和短靴,雙手緊握一面軍旗,大踏步的帶著身後的隊伍向前狂奔。

    現在的喬,是綜合指揮科一年一班的旗手!

    當綜合指揮科一年一班集體行動,需要打出軍旗的時候,喬都會義無反顧的衝在最前方!

    旗手,這是軍事大學各個班級最榮耀的活計,只有各班表現最突出、成績最好的學員,才有資格代表班級、扛著軍旗出現在眾人面前。

    按理說,剛剛插班進來的喬,根本沒資格擔任旗手。

    但是喬的情況太特殊了……

    且不說他的軍銜和他的勳章,單單他的體型,就決定了,他只能充當這個旗手!

    喬如今的身高將近八尺,比班上同學平均高出了一尺六七寸。

    他的肩寬將近有超過了兩尺三四寸,這個寬度,同樣遠遠超過正常人。

    他的腰圍,更是達到了讓人震驚和無奈的四尺半,他高高隆起的大肚子,讓他站在班級隊伍的哪一個角落,都是那樣的鮮明和突出。

    一句話,喬無法融入班級的隊列中。

    在那些身軀高大、健壯,渾身肌肉線條堪稱完美的同學當中,渾身白皙、肉浪翻滾的喬,是如此的格格不入……

    就好像一頭大白象站在了一群精悍的惡狼當中,喬完全破壞了班級隊列給人的那種威武、嚴肅、殺氣騰騰的感覺。

    所以,喬只能當班級的旗手,由他扛著軍旗跑在班級隊伍的最前方。

    不得不說,身軀比正常人龐大了好幾圈的喬,他扛著獵獵作響的軍旗,衝鋒在班級的最前面的時候,那股子氣勢就出來了。

    「你們發現了麼,喬·容·威圖擔任旗手後,這兩天的晨練,他前面的軍事情報科的那些學生,跑步的速度比以前快了許多。」操場旁,一群身穿制服的教官低聲的談笑著。

    「我能理解他們的心情,無論是誰,身後有這麼一個大傢伙緊追著自己跑,都會害怕吧?」一名獨眼少將——綜合指揮科一年級新生的年級主任,兼一班班主任的奧斯龍歎了一口氣,很毒舌的吐槽道:「是我,我也會害怕,我怕他摔倒後,把自己壓死。」

    一群無良的教官越發快活的低聲笑著。

    有人假惺惺的說道:「奧斯龍,這樣說自己的學生,可不好……哈,我很好奇,你知道這胖子是什麼來路麼?開學兩個月了,居然還能插班進來?」

    奧斯龍的眉頭用力的蹙了蹙。

    搖搖頭,他沉聲道:「你們有多久沒回家看看了?嘖,這小子,可是個刺頭中的刺頭,他的事情,在外面可是上了好幾天的報紙頭條……前些天,因為他惹出來的麻煩,帝都可是鬧騰了好一陣子。」

    歎了一口氣,奧斯龍抬頭看著灰沉沉不斷飄雪的天空:「希望他不要給我添亂……否則,有夠我頭疼的。」

    在場的教官們,全都好奇的看向了奧斯龍。

    誰不知道,綜合指揮科的獨眼少將奧斯龍戰功卓越,是因傷致殘,喪失了絕大部分的戰鬥力後,這才從一線軍隊轉入軍事大學任教。

    奧斯龍在軍隊內人脈寬廣,很有影響力,身後更站著幾個軍方的大人物,能夠讓他頭疼的學生,可就太有意思了。

    奧斯龍撇了撇嘴,搖了搖頭,將他打聽來的,喬的豐功偉業詳細的描述了一遍:「這樣的學生,換成你們,會頭疼麼?財大氣粗,膽大妄為……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背後站著薩利安殿下。」

    「黑森林捍衛者勳章……嘖,嘖!」奧斯龍和一眾同僚,無不羨慕嫉妒的吧嗒了一下嘴。

    喬就這樣,用一種怪異的方式,融入了帝國軍事大學,開始了他的學習生涯。

    或許是開闢了精神海,腦袋開竅了的關係,又或者是『緋紅』對於戰爭的本能的關係,喬發現,他在軍事大學的學習如魚得水,真的是爽快得不得了。

    以前無論在圖倫港司法學院,或者是更早一些的初級教育、啟蒙教育時,喬看到書本就頭疼,無論那些學院的老師,或者威圖家聘用的私人教師教什麼,他根本就學不進去。

    但是在軍事大學。

    無論是枯燥乏味的《梅德蘭戰爭史》,又或者《德倫帝國名將傳記》,乃至《影響梅德蘭大陸局勢的十三場戰爭》、《德倫帝國血木棉丘保衛戰全紀》等等……

    又或者偏理論性質的《戰場地理分析》、《戰線佈置設計》、《軍隊編制探討》、《軍事後勤論》等等……

    乃至是實操性質的《小型野-戰指揮》、《軍事偵察淺論》、《壕溝鐵絲網體系與散兵線》等等……

    軍事大學是一個神奇的地方。

    每天早上的晨練,近萬新兵操演時,都有猩紅色的煞氣不斷滋生。

    這令得喬的精神海開闢的速度越來越快,他的腦子越來越靈活,記憶力和領悟力都在快速的提升,他的綜合智商,已經超過了同期的新生老大一截。

    他只用了一周的時間,就趕上了同期的新生兩個月的學習進度。

    等到梅德蘭榮耀歷一三七九年十一月三十日,綜合指揮科的月考時,喬在這個學期的九門主修的理論課程上拿了滿分。

    在輔修的個人戰鬥課程中,喬更是以一身怪力,擊倒了綜合指揮科一年級的所有新生。

    短短十幾天的學習,喬悍然成為了綜合指揮科一年級新生這次月考的頭名,他和另外九位排名前十的同學一併,得到了無比寶貴的兩天假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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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六章 認真學習的喬

    接下來的日子,風平浪靜,水波不興。

    背後算計喬的超級容克們挨了當頭一棒,被狠狠的宰了一刀,他們剛剛伸出來的爪子,就好像貪吃又膽怯的貓兒一樣,飛快的縮了回去。

    喬按照薩利安的安排,進入了帝**事大學。

    這是一個紀律嚴格,純軍事化管理,直屬帝**務大臣統轄的機構。

    原本德倫帝**務大臣,是帝**的最高統帥機構。但是隨著海軍的崛起,德倫帝國的軍隊體系逐漸演變成了陸軍和海軍兩大塊,而且是相互競爭的兩大塊,並且是作戰目標、作戰方式迥異的兩大塊。

    軍務大臣的權力逐漸分割,削弱,如今德倫帝**的軍隊,實際掌握在從軍務大臣一職分化出的陸軍大臣和海軍大臣手中。

    軍務大臣一職依舊保留,但是他如今負責的這一塊,更像是一個巨大的後勤部門,專門伸手向首相哈姆登討要軍費,時常調和陸軍和海軍的矛盾,以及負責後備軍事人才培養,乃至統計軍功、管理軍官檔案資料等。

    帝**事大學,已經是軍務大臣手中僅有的,可以維持對帝**影響力的機構。所以德倫帝**務大臣艾登·馮·梅策因,對軍事大學看得極緊,各方面都保持了極高的標準。

    平日里軍事大學的學生嚴禁隨意外出,外人嚴禁隨意靠近。純實戰化的城牆、壕溝和鐵絲網,將學校和外界社會徹底隔絕。

    位於海德拉堡北郊,在血木棉丘北方山腳下的帝**事大學佔地巨大,校園完全就是一座實戰化的戰場,大型棱堡、小型碉堡、箭塔哨樓、坑道壕溝、陷阱拒馬鐵絲網等等一應俱全。

    校園內甚至有一座大型湖泊,碼頭上停靠了數十條小型的海軍艦船。

    這些艦船可以順著水道直達帝都南方的蘭茵河,軍事大學海軍學院的學生們,可以駕駛艦船去蘭茵河上操演陣型,甚至稽查走私、剿滅水匪以增加實戰經驗。

    軍事大學分為陸軍學院、海軍學院兩個主要分部,每個學院下面,都有大大小小的分支學科。

    喬就被送進了軍事大學陸軍學院,綜合指揮科。

    這是課程最繁複,要掌握的東西最多,對學生的綜合素質要求最高。這個學科的學生一旦畢業加入軍隊,直接就從少尉軍官起步,且在軍隊系統內得到的提拔最快。

    作為軍事大學的一年級新生,喬無疑是特殊的。

    人家都已經上了兩個月的課,喬才半途插班加入。

    軍事大學的學生,將近一半出身軍事貴族家庭,另一半出身帝國平民家庭。無論是軍事貴族出身,還是來自平民家庭,他們進入軍事大學的時候,除了掌握的軍事相關的知識、技巧和能力不同,基本都沒有從軍經歷。

    用大白話說,軍事大學一年級到四年級的學生,基本上都是白身。

    只有軍事大學的高級研究生當中,有軍隊出身的高級學員,他們的身份就會復雜一些,他們很可能是立下了軍功後,帶著尉級甚至是校級軍銜,來軍事大學進修學習。

    而喬……他以少校軍銜加入軍事大學,而且他還是薩利安的機要秘書,更是大海德拉騎士團的百夫長身份。尤其是他的那些功勳獎章,更讓他在一年級生的眼裡,多了一層莫名敬畏的光環。

    呼嘯的寒風中,高亢的口號聲響徹雲霄。

    軍事大學佔地數千畝的大校場上,將近一萬名一年級新生正光著膀子,穿著短褲和靴子,在冰雪覆蓋的跑道上晨練。

    每一百名學生分成一個大的班級,渾身大汗淋漓,頭頂熱氣騰騰的新生們大聲喊著號子,排著整齊的隊伍,步伐聲震得山搖地動,猶如一群餓狼在操場上撒腿狂奔。

    喬跑在一年級綜合指揮科一班的最前方,他同樣光著膀子,只穿著一條短褲和短靴,雙手緊握一面軍旗,大踏步的帶著身後的隊伍向前狂奔。

    現在的喬,是綜合指揮科一年一班的旗手!

    當綜合指揮科一年一班集體行動,需要打出軍旗的時候,喬都會義無反顧的沖在最前方!

    旗手,這是軍事大學各個班級最榮耀的活計,只有各班表現最突出、成績最好的學員,才有資格代表班級、扛著軍旗出現在眾人面前。

    按理說,剛剛插班進來的喬,根本沒資格擔任旗手。

    但是喬的情況太特殊了……

    且不說他的軍銜和他的勳章,單單他的體型,就決定了,他只能充當這個旗手!

    喬如今的身高將近八尺,比班上同學平均高出了一尺六七寸。

    他的肩寬將近有超過了兩尺三四寸,這個寬度,同樣遠遠超過正常人。

    他的腰圍,更是達到了讓人震驚和無奈的四尺半,他高高隆起的大肚子,讓他站在班級隊伍的哪一個角落,都是那樣的鮮明和突出。

    一句話,喬無法融入班級的隊列中。

    在那些身軀高大、健壯,渾身肌肉線條堪稱完美的同學當中,渾身白皙、肉浪翻滾的喬,是如此的格格不入……

    就好像一頭大白象站在了一群精悍的惡狼當中,喬完全破壞了班級隊列給人的那種威武、嚴肅、殺氣騰騰的感覺。

    所以,喬只能當班級的旗手,由他扛著軍旗跑在班級隊伍的最前方。

    不得不說,身軀比正常人龐大了好幾圈的喬,他扛著獵獵作響的軍旗,衝鋒在班級的最前面的時候,那股子氣勢就出來了。

    “你們發現了麼,喬·容·威圖擔任旗手後,這兩天的晨練,他前面的軍事情報科的那些學生,跑步的速度比以前快了許多。”操場旁,一群身穿制服的教官低聲的談笑著。

    “我能理解他們的心情,無論是誰,身後有這麼一個大傢伙緊追著自己跑,都會害怕吧?”一名獨眼少將——綜合指揮科一年級新生的年級主任,兼一班班主任的奧斯龍嘆了一口氣,很毒舌的吐槽道:“是我,我也會害怕,我怕他摔倒後,把自己壓死。”

    一群無良的教官越發快活的低聲笑著。

    有人假惺惺的說道:“奧斯龍,這樣說自己的學生,可不好……哈,我很好奇,你知道這胖子是什麼來路麼?開學兩個月了,居然還能插班進來?”

    奧斯龍的眉頭用力的蹙了蹙。

    搖搖頭,他沉聲道:“你們有多久沒回家看看了?嘖,這小子,可是個刺頭中的刺頭,他的事情,在外面可是上了好幾天的報紙頭條……前些天,因為他惹出來的麻煩,帝都可是鬧騰了好一陣子。”

    嘆了一口氣,奧斯龍抬頭看著灰沉沉不斷飄雪的天空:“希望他不要給我添亂……否則,有夠我頭疼的。”

    在場的教官們,全都好奇的看向了奧斯龍。

    誰不知道,綜合指揮科的獨眼少將奧斯龍戰功卓越,是因傷致殘,喪失了絕大部分的戰鬥力後,這才從一線軍隊轉入軍事大學任教。

    奧斯龍在軍隊內人脈寬廣,很有影響力,身後更站著幾個軍方的大人物,能夠讓他頭疼的學生,可就太有意思了。

    奧斯龍撇了撇嘴,搖了搖頭,將他打聽來的,喬的豐功偉業詳細的描述了一遍:“這樣的學生,換成你們,會頭疼麼?財大氣粗,膽大妄為……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背後站著薩利安殿下。”

    “黑森林捍衛者勳章……嘖,嘖!”奧斯龍和一眾同僚,無不羨慕嫉妒的吧嗒了一下嘴。

    喬就這樣,用一種怪異的方式,融入了帝**事大學,開始了他的學習生涯。

    或許是開闢了精神海,腦袋開竅了的關係,又或者是'緋紅'對於戰爭的本能的關係,喬發現,他在軍事大學的學習如魚得水,真的是爽快得不得了。

    以前無論在圖倫港司法學院,或者是更早一些的初級教育、啟蒙教育時,喬看到書本就頭疼,無論那些學院的老師,或者威圖家聘用的私人教師教什麼,他根本就學不進去。

    但是在軍事大學。

    無論是枯燥乏味的《梅德蘭戰爭史》,又或者《德倫帝國名將傳記》,乃至《影響梅德蘭大陸局勢的十三場戰爭》、《德倫帝國血木棉丘保衛戰全紀》等等……

    又或者偏理論性質的《戰場地理分析》、《戰線佈置設計》、《軍隊編制探討》、《軍事後勤論》等等……

    乃至是實操性質的《小型野-戰指揮》 、《軍事偵察淺論》、《壕溝鐵絲網體係與散兵線》等等……

    軍事大學是一個神奇的地方。

    每天早上的晨練,近萬新兵操演時,都有猩紅色的煞氣不斷滋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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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只用了一周的時間,就趕上了同期的新生兩個月的學習進度。

    等到梅德蘭榮耀歷一三七九年十一月三十日,綜合指揮科的月考時,喬在這個學期的九門主修的理論課程上拿了滿分。

    在輔修的個人戰鬥課程中,喬更是以一身怪力,擊倒了綜合指揮科一年級的所有新生。

    短短十幾天的學習,喬悍然成為了綜合指揮科一年級新生這次月考的頭名,他和另外九位排名前十的同學一併,得到了無比寶貴的兩天假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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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七章 喬的懺悔

    梅德蘭榮耀歷一三七九年十二月一日。

    清晨。

    雪花打著旋儿不斷落下。

    軍事大學大操場,近萬名光著膀子的新兵喊著號子,在大步狂奔。

    打扮得光鮮整齊,身上製服筆挺整潔的喬騎著小白,站在操場旁,笑呵呵的看著汗流浹背的同學們。

    看了一會兒,喬吹了一聲口哨,向著面前跑過的綜合指揮科的同學們揮了揮手:“美好的假期,雖然只有兩天,但是你們,羨慕吧……謔謔謔,海德拉堡的美酒,美食,還有美人……我來了!”

    喬大笑了幾聲,然後撥轉馬頭,'滴滴噠噠'的向著軍事大學的大門方向跑去。一邊跑,他的面皮一邊泛紅——該死的奧斯龍,昨天晚上找到他,要他今天早上來操場上喊這麼一出……

    羞恥,實在是太羞恥了!

    快跑,趕緊跑得遠遠的!

    將近三千名綜合指揮科的新生又是羨慕,又是嫉妒的盯著喬。

    該死的混蛋,兩天的假期,你滾蛋就是,還跑來這裡炫耀……真是該死的混蛋。

    好幾個鼻青臉腫,在昨天的個人格鬥輔修課上,被喬打成豬頭的新生,則是直勾勾的盯著喬的背影發著狠。他們都是軍事貴族出身,自幼接受了呼吸法和序列藥劑的培養,都擁有超乎尋常的戰力。

    他們發誓……下個月的個人格鬥輔修課上,他們一定要給喬一點顏色看看。

    喬騎著馬走了。

    奧斯龍站在操場旁,朝著面前跑過的綜合指揮科的新生們大聲訓斥:“羨慕麼?嫉妒麼?哈,我當然知道,你們這群小崽子,羨慕、嫉妒,也想去帝都逍遙兩天!”

    “可是,你們沒這個資格!”

    “這裡是帝**事大學,這裡允許一定的特權存在……但是只有最優秀的,才有資格享受特權!”

    “你們,不夠優秀,所以,你們,沒資格享受特權!”

    “兩天的假期,哦,哦,真寶貴,不是麼?你們這群廢物,你們這群蠢貨,你們讓一個半路插班進來的新人拿到了第一!”

    “今早的晨練,加十里地!給我跑起來,跑起來,跑起來!”

    奧斯龍大聲的嘶吼著,憑空給晨練的新生們加大了訓練量。

    新生們齊齊哀嚎了一聲,一個個咬著牙,氣喘吁籲的撒開了大步。突然間,有人在隊伍中大吼了起來:“幹掉那個死胖子!”

    “喲呼……幹掉那個死胖子!”綜合指揮科的一年級新生們,爆發出了整齊的咆哮聲。

    奧斯龍背著手,站在操場旁,和一群教官一樣,極其無良的笑著。

    “年輕人,就應該有這樣的精氣神……嘖,還得和喬那混蛋商量一下,要他好好配合我們,多刺激刺激這群混小子。”奧斯龍和身邊的幾個年級副主任低聲笑著,鬼鬼祟祟的討論著如何極致的壓榨喬的剩餘價值的問題。

    喬騎著小白,向值班的軍事憲兵出示了奧斯龍簽發的假條,一番登記備案後,一人一馬穿過了軍事大學正門長長的城門洞,順著吊橋越過一條寬達三十尺的壕溝,東轉西繞的穿過了寬達兩百尺的蛇形鐵絲網陣地,終於來到了正常的道路上。

    馬科斯、大伊凡、蘭木槿、蘭桔梗帶著一群家族護衛,已經等在了道邊。

    喬吹了一聲呼哨,蘭木槿等人騎上坐騎,身軀魁梧的馬科斯、大伊凡鑽進了特製的載重馬車,一行人浩浩蕩蕩的穿過血木棉丘,向海德拉堡核心區域行去。

    在路上,大伊凡得意洋洋的向喬報告他這些天的成績。

    因為襲擊皇家專列,被帝**重創的暴風雪戰團,殘餘的戰團成員經過帝國警務部的鑑別之後,有一千一百多名罪名較輕的幸運兒被釋放。

    大伊凡帶著一群心腹下屬,專門跑去了魯爾城大區,又去周邊的一些地域晃了一圈,拿著司耿斯先生撥給他的金馬克大肆揮霍、招兵買馬,折騰了十幾天,如今的暴風雪戰團,又擁有了將近六千人。

    這些人,都是盧西亞帝國人。

    他們當中,有大伊凡這樣的叛將,也有戰鬥失敗,畏懼軍法處置而逃跑的軍官,還有因為各種原因逃跑的盧西亞軍人,其中不乏打自家長官黑槍,事發後畏罪潛逃的逃兵。

    除了這些軍隊出身的盧西亞人,大伊凡還招攬了一大群來歷複雜,身世不可考證的盧西亞人。

    這些盧西亞人,個個凶狠悍勇,彪悍好鬥。

    他們當中,有劫匪、有綁匪、有強盜、有殺手……他們在魯爾城大區和周邊區域參加幫派,或者私設賭場,或者放高利貸,或者包容流-娼……總之,除了好事,他們什麼事情都做。

    因為盧西亞帝國的特殊國情,這些人基本上都大字不識,而且愚鈍顢頇。除了敢玩命拼命,他們基本上別無所長。

    他們加入幫派,那些幫派的頭目,也多為德倫帝國本地人,或者來自其他的族群,比如說波圖塞人等等……這些盧西亞人,他們只是在幫派中充當最廉價的打手、保鏢,經常被丟出去當炮灰替罪羊。

    大伊凡在這些盧西亞人當中很有威信。

    當大伊凡登高一呼,大把的金馬克砸了下去,這些位於社會最低等的盧西亞人當即云聚而來,悍然加入了暴風雪戰團。

    喬騎在馬背上,兩眼發亮的看著大伊凡:“幹得不錯,但是,要管好他們,不要給我惹麻煩!”

    喬很認真的對大伊凡說道:“我保證他們衣食無憂,每個人的口袋裡,都可以有叮叮作響的金馬克和銀芬尼,但是,除非我下命令,否則他們不許給我惹麻煩!”

    大伊凡舔了舔嘴唇,滿不在乎的點了點頭:“您放心,您出錢,您就是老闆,您就是大爺……我們跟您混飯吃,拿您的錢,為您賣命,誰敢不聽話,我們按照盧西亞的規矩辦。”

    喬深深的看了大伊凡一眼:“很好……混蛋,我不知道你為什麼聽薩利安殿下的話,為什麼會乖乖的留在我身邊……但是只要你老老實實的,我虧待不了你。”

    大伊凡碩大的腦袋從車窗裡鑽了出來,他用力的彈了一下舌頭,發出'啪'的一聲脆響,心滿意足的朝著喬笑著:“您放心,有我在,那群混蛋不敢亂來……嘿嘿。”

    大伊凡說完了他這些天的成績,馬科斯也甕聲甕氣的,將他這些天所做的事情述說了一遍。

    和大伊凡一樣,馬科斯也在招兵買馬。

    和大伊凡召集的那群無賴混蛋不同,馬科斯專門找他在魯萊大平原前線認識的退役精英。他招攬的人不多,也就四五百人。

    之前貝爾和威綸**官強行栽贓喬,他們調動北區支局的警察襲擊青松街一百五十八號。馬科斯的血斧戰團和警察們悍然衝突,損失很有點慘重。

    新招攬的退役軍人,補全了血斧戰團的戰損,因為馬科斯刻意精挑細選的緣故,新招攬的戰士,平均實力比之前的要高出了一截。

    “就這兩天,我給你們一批新的軍械。”喬向馬科斯點了點頭:“一批威力巨大,和現在的燧發步槍完全是兩碼事的好東西……”

    “喬少爺,你可不能厚此薄彼。”大伊凡的腦袋又從車窗裡鑽了出來,他滿臉是笑的朝著喬不斷點頭:“您看,我現在手下有這麼多人,有好東西,您也得……”

    喬朝著大伊凡指了指:“好東西,有,但是起碼,你得先給我辦點事,讓我'真正'的信任你才行……瑪麗老祖母說得對,大伊凡,你一看就不像是個好人……”

    馬科斯嘴角微微一勾。

    大伊凡冷哼了一聲,他用力的拍打著自己的胸膛:“我會讓您看到的,我大伊凡答應的事情,就一定會做到。”

    撇撇嘴,大伊凡裝模作樣的昂起了頭:“哈,話說,有什麼東西,比燧發步槍還好?嘖,盧西亞帝**,還在用最老式的火繩槍,不一樣能打仗麼?”

    喬沒搭理這傢伙。

    蘭木槿依舊是冷颼颼的不吭聲,蘭桔梗湊了上來,將青松街一百五十八號這些天的變化說了一遍。

    喬被送入軍事大學後,司耿斯先生和牙就大動土木,對青松街一百五十八號的地下建築做了大規模的改造。那些四通八達的地下通道,大部分都已經被堵死,一些暗門機括之類的,也做了巨大的變動。

    現在的青松街一百五十八號,已經算是一座堅固的據點,再也不會發生被人莫名侵入,丟下大量栽贓物品的事情。

    “現在最大的問題就是,大伊凡招攬的那些人,在帝都的居住問題。”蘭桔梗嘆了一口氣:“警務部的人,現在整天盯著我們……那些盧西亞人,個個都有案底,這麼幾千號'好人'湊在一塊,警務部沒有調人包圍青松街一百五十八號,已經很給我們面子了。”

    “這不是問題,很快就能解決……這該死的雪。”喬抬頭看了看灰濛蒙的天空,搖了搖頭:“先去一個地方,銀桂教會在帝都的大教堂。”

    “等我忙完了正經事,這些小事很好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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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八章 喬的懺悔(2)

    聖瑪雅大教堂,銀桂教會在帝都的大本營。

    和色調沉重、造型保守的帝都建築群相比,通體用白色大理石鑄成,到處都是大水晶玻璃拱頂落地窗的聖瑪雅大教堂,就好像混在黑鴨子裡面的一頭白天鵝,炫目、華麗、充滿攝人的光彩。

    這座大教堂位於海德拉宮的東北面,距離海德拉宮有三里地,佔地近千畝,四周種滿了異種銀桂樹。

    寒冬飄雪,地上的積雪厚達數尺,聖瑪雅大教堂周邊的銀桂樹依舊枝繁葉茂,點點銀色桂花點綴在綠葉之間,在滿天風雪中散發出馥郁的芬芳。

    一大早,一群一群身穿白色長袍的修女,就拿著掃帚、簸箕等工具,清掃聖瑪雅大教堂周邊的積雪。掃帚摩擦著大教堂門口廣場上的大理石地磚,發出清脆的'沙沙'聲響。

    喬帶著大隊人馬來到聖瑪雅大教堂的時候,一隊年齡大概只有十二三歲的小修女,正手持馬口鐵製成的零錢罐,在寒風中站成了一排,站在大教堂門口的路邊。

    寒風蕭瑟,稀稀拉拉的行人走過的時候,小修女們就輕輕的晃動手中的零錢罐。

    一些行人就會走到她們面前,丟下一兩個銀芬尼或者銅板蘇,這些小修女就會向他們虔誠的鞠躬行禮,念叨一些'仁慈的女神會賜福給你'之類的吉祥話兒。

    喬來到大教堂門口,跳下了馬背,緊了緊身上裹著的深灰色大衣,用力的跺了跺腳,打了個噴嚏:“這該死的天氣……餵,你們這幫小傢伙… …”

    喬很不以為然的看了一眼這些被凍得鼻頭、面龐通紅的小修女。

    她們的年紀比薇瑪還要小一點,一大早的在這裡挨風吹,在喬看來,這有點過分了。

    他掏出了一疊鈔票,在這些小修女的零錢罐裡,分別投入了一張一百金馬克的鈔票,然後用力的拍了拍一個小修女的腦袋:“餵,去房間裡待著,不要在這裡吹得凍傷了……唔,誰能帶我去懺悔室?然後,幫我找一個……地位足夠高的大修女?”

    小修女們眼睛冒著光,萬分欣喜的看著喬。

    被喬拍了腦袋的小修女將零錢罐遞給了身邊的同伴,很主動的舉起了手:“這位……少校先生,請跟我來。聖瑪雅大教堂,負責懺悔室的是伊莉莎大修女。”

    馬科斯和大伊凡鑽出了馬車,兩人帶著人,站在外面等候。

    蘭木槿、蘭桔梗兄弟兩個,則是跟著喬,在小修女的帶領下進了大教堂。或許是超額完成了今天的'善款募捐'工作,名為'喬麗'的小修女很是活潑雀躍,一路向喬介紹著各處殿堂的名字和功效。

    聖瑪雅大教堂,是銀桂教會在德倫帝國建造的第一座大教堂,也是銀桂教會德倫帝國大教區的中樞所在。這座大教堂佔地面積巨大,除了正中的主樓正殿,東南西北還有大量的附屬建築。

    比如說,銀桂教會的教會醫院,教會學校,教會的孤兒院、收容所,甚至是一塊佔地面積能有數百畝的教會墓地等等。

    喬麗就屬於銀桂教會孤兒院從小收養的孤兒,在教會學校讀書識字,學習銀桂教會的經典教義……等她年紀再大一點,如果她的成績足夠好,就會留在聖瑪雅大教堂擔任神職;如果成績不夠理想,她就會下放到周邊的行省、城鎮、鄉村擔任傳教修女。

    當然,如果她表現出了超脫凡俗的天賦,那麼她就有可能被送去聖地達缽岴,接受更高水準的培養,有機會成長為銀桂教會核心中樞的大人物。

    穿過大廣場,穿過正殿華麗神聖的大走廊,穿過正殿後方的半圓形禮拜廣場,在這個半圓形廣場的西邊,在一條冰封的小河道旁,一座被迴廊圍繞的一層樓長條建築,就是聖瑪雅大教堂的懺悔禮堂。

    長長的迴廊圍繞著整個懺悔禮堂,一扇扇厚重的木門後面,就是一間間單獨的懺悔室。

    懺悔禮堂的懺悔室有數百間之多……可見這裡的'生意'有多麼的紅火。

    喬麗看了看喬身上的製服,又看了看他領口的皇家海德拉徽章,左胸掛著的一排勳章,很用力的點了點頭,帶著喬穿過了懺悔禮堂,穿過了一個小巧的花園,來到了一棟精巧的三層樓小殿堂門口。

    “少校先生,外面的懺悔禮堂,是給海德拉堡的普通市民使用的……您這樣身份尊貴的先生,有專門的、私密性更好的懺悔室為您服務。”

    喬麗一本正經的向喬介紹面前三層小殿堂的功用。

    喬驚訝的吹了一聲口哨:“哇哦,真是特殊的設計,我來自圖倫港,那邊的大教堂,可沒有這樣的……”

    一個柔和卻充滿力量的聲音傳來:“親愛的孩子,這裡是帝都,總有一些特殊之處。在我主的眼裡,所有信徒都是平等的,我們當一視同仁。”

    一名身穿銀色法袍,頭戴純銀打造的銀桂葉法冠,外表看起來只有四十幾歲,但是目光中充滿了歲月的滄桑感,睿智中透著一股子'精明'之色的大修女,緩步從三層小殿堂走了出來。

    她目光溫和的看著喬,輕聲的說道:“我們絕不會刻意的優待某些信徒……但是,我們對於信徒的特殊要求,我們從善如流。”

    “有一部分身份特殊的信徒,他們要求有更加私密的懺悔空間,我們就為他們提供更加私密的懺悔空間。”大修女輕聲道:“我們只是為了更好的服務信徒,讓他們更容易感受我主的榮光,僅此而已。”

    喬深深的看了一眼這位大修女。

    他將這位大修女,和圖倫港銀桂教會大教堂的羅莎大修女比較了一下。

    羅莎大修女讓人感到溫和、親切。

    而眼前的這位,按照喬麗的介紹,應該是聖瑪雅大教堂懺悔室總管的伊莉莎大修女……危險,很危險。她的實力很強大,強大到她沒有故作聲勢,喬就能感受到極大的危險。

    “您說得很對……所有的信徒都是平等的。但是,我們總是有一些特別的要求,比如說,我就直接要求面見一名地位足夠高的大修女。”喬重重的嘆了一口氣:“我,感到自己罪孽深重,所以,我必須向您懺悔,同時祈求得到仁慈的穆忒絲忒的原諒。”

    伊莉莎大修女滿意的點了點頭,她向喬麗深深的看了一眼:“喬麗,你做得很好,現在,去完成你的早課……這位少校先生,請隨我來。”

    伊莉莎大修女很是愉快的笑著。

    一名帝**少校,不稀罕,在海德拉堡,各級將軍滿地走,上校中校不如狗……更不要說區區一個少校了。

    但是,喬身上的徽章、勳章,代表了他背景雄厚。

    這樣的信徒……哪怕銀桂教會一直宣稱所有的信徒都是平等的……實際上,信徒也是分等級的,喬這樣的信徒,才是銀桂教會的優質資源啊!

    沒有喬這樣的背景雄厚、財大氣粗的信徒,聖瑪雅大教堂三十萬金馬克一支的神力藥劑,她們賣給鬼哦!

    一小會後,在小殿堂的三樓,一間長三十尺,寬二十尺的懺悔室內,喬跪在銀色錦緞製成的蒲團上,雙手放在胸前,閉著眼朝著牆壁上掛著的純銀製成的銀桂樹聖像喃喃的嘮叨著。

    “仁慈的穆忒絲忒啊,願您能原諒我的罪。”

    “我追隨我的母親莉雅,成為您的信徒……我的罪,和我的母親無關,全都是我自己的錯。”

    “我應該早就來到您的面前,向您懺悔我過去的錯,和未來的錯。都是薩利安殿下的錯,他把我塞進了軍事大學,我沒空來您這裡。”

    伊莉莎大修女靜靜的站在喬的身邊,當她聽到'薩利安殿下'的時候,她的耳朵微微抖了抖,她臉上的笑容就越發的溫柔、越發的親切、越發的溫暖。

    “原諒我……我違背了我的誓言。”

    接下來的話,喬就沒有開口,而是在心裡翻來覆去的念叨著。

    接受伯格曼家族為首的魯爾城超級容克們的賠禮,當著薩利安的面,許諾和解之前一切矛盾糾紛的時候,喬向穆忒絲忒發誓,他一定信守承諾,再不對貝爾、威綸**官做任何追究。

    放在以前,當喬還沒有開闢精神海,依舊顢頇、憨厚的時候,他會信守諾言。

    但是現在喬變得聰明了……

    “仁慈的穆忒絲忒,我要違背我的誓言,我必須向他們做出回應……他們威脅我的家人,威脅我在世間僅有的親人。”

    “鬼臉大叔說得對,最好的敵人,是死掉的敵人,只有乾掉所有的敵人,我和我的親人,我和我的朋友,我們才會安全,我們才能安寧祥和的生活下去。”

    “我勢必違背我的誓言,這是對您的不敬……所以,我特來懺悔,提前向您表示我的悔過之意,同時贖清我的罪孽。”

    “願您保佑我的父親黑森,保佑我的母親莉雅,保佑我的哥哥戈爾金,保佑我的姐姐蒂法,保佑我的妹妹薇瑪……保佑司耿斯先生,保佑牙叔叔……保佑蘭木槿,保佑蘭桔梗……保佑馬科斯……保佑……呃,您如果有空,心情好,就照看大伊凡一下……”

    “如果心情不好,沒空的話,他死了就死了吧……他來得莫名其妙,我對他並不放心!”

    “嗯,還請保佑威圖家族,保佑薔薇商會,保佑薔薇商會的遠洋貨船……保佑威圖家族的所有水手……所有護衛……保佑威圖家的那些可愛的大狗子……”

    喬絮絮叨叨的,翻來覆去的念叨了足足半個小時。

    最後,他站起身來,將一張旅行支票遞給了伊莉莎大修女:“尊貴的伊莉莎大修女,請為我和我的家族,在穆忒絲忒的聖像前,加一點祈福的燈油!”

    伊莉莎大修女飛快的瞥了一眼支票上的數字。

    隨後她笑顏如花的大聲讚頌起來:“喬·容·威圖先生,您是我主最虔誠的信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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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九章 去而復返歇洛克

    十二月一日,一大早。

    帝都海德拉宮區,距離海德拉宮只有一里地的核心區域,一架老式的四輪馬車從冰海王國駐德倫帝國大使館的後門駛出,輕快的穿過一條條街巷。

    帝都的市政部門很是勤勉,一大早的,就組織了大量的工人、義工上街鏟雪。

    厚厚的積雪被貨車運走,新清理出來的大街上撒上了薄薄的一層海鹽顆粒,木鏟和大街路面摩擦著,發出'嚓嚓'的脆響。

    四輪馬車一路疾行,從海德拉宮的東面,一路行到了正南方。

    寒風呼嘯中,一塊鐵質的盾形招牌在風中左右搖擺,數尺大小的招牌上,一隻羽毛絢爛的紅色鸚鵡也蒙上了一層薄薄的冰霜,越發顯得蔫頭蔫腦。

    紅鸚鵡劇場,這是帝都最近十年來名氣極大的一家民間劇場。

    馬車繞過劇場的正門,順著一條小巷來到了後門口。一名頭戴圓頂禮帽,裹著短斗篷,手持手杖的男子跳出馬車,推開後門徑直走了進去。

    外面天寒地凍,劇場內卻溫暖如春,一根根金屬水管連通了鍋爐,高溫蒸汽輕鬆的溫暖著巨大的,足以容納數千觀眾的劇場。

    劇場的舞台上,身穿單薄長裙的維倫亞,正和一名金發男子引吭高歌,排演一部新劇。

    十幾名編劇、導演、服裝師、道具師等人物,他們一臉嚴肅的站在舞台邊緣,認真的觀察著維倫亞和金發男子的演繹。

    數十名配舞演員以及配角等,他們同樣身穿單薄的衣衫,氣喘吁籲的散佈在舞台上。他們剛剛結束了一場劇烈的群舞,好些人大汗淋漓,眼裡透著一絲疲憊。

    已然是十二月,隨著新年越來越近,帝都的各大劇院即將進入激烈的火併期。每一家劇院都在精心準備,每一家劇團都在編演新戲,無數演員都在暗自拼命。

    新年慶典期間,一出爆款的新劇,足以讓一個寂寂無名的小演員一日成名,變成人人追捧的大明星,甚至躋身上流社會。隨之而來的,劇團的導演、編劇等等,也都能名利雙收,從此鯉魚躍龍門,變成帝都演藝界的風雲人物。

    維倫亞氣質頗佳,容貌絕美,她的嗓音如草原上的雲雀一般婉轉清脆,唱功更是雄厚,優美的歌聲宛如甘甜的泉水,點點滴滴注入人的心坎,讓人莫名的感覺到幸福和甜美。

    相比維倫亞,和她搭檔的金發男子,在唱腔上就弱了一截。

    不是他的唱功不好,而是維倫亞的唱功太出色,以至於兩人唱和之時,維倫亞明顯比他強出了一大截。

    這感覺就好像一幅完美的畫卷中,突然多了幾片枯枝敗葉,讓人打心底里感覺到彆扭。

    '嘭嘭嘭',劇團的原創作曲狠狠的用歌譜拍打著自己的大腿,他向維倫亞伸出了一根大拇指:“維倫亞,完美,太完美了……就是我想要的,正是我想要的……你是完美的,不能比你更好了。”

    瘋狂的誇獎了維倫亞一通,頭髮凌亂的作曲家目光凶狠的看向了那位金發男子:“可是你,傑克遜,你唱的是什麼鬼東西?你糟踐了我的作品,你玷辱了它……混蛋……”

    作曲家衝著金發男子就是一通瘋狂的指責訓斥。

    金發男子可憐兮兮的雙手合在胸前,低聲的向作曲家解釋著什麼。一旁的劇團導演、編劇等人,也都湊在一起,低聲的商量著什麼。

    維倫亞喘了一口氣,走到舞台邊緣,抓起一個水杯喝了兩口清水。

    “維倫亞。”舞台一旁的帷幕後面,傳來了低沉的呼喊聲。維倫亞微微一愣,目光迅速掃過那處帷幕,然後她的眼睛驟然一亮。

    輕快猶如一頭小鹿,維倫亞跑到了帷幕後面,然後她張開雙臂,熱情的擁抱了站在帷幕陰影中的男子:“導師,您不是離開德倫帝國,回去冰海王國了麼?為什麼您會來這裡?”

    維倫亞和喬的導師,艾爾組織的執劍人,冰海王國的王室特別顧問歇洛克搖了搖頭,聳了聳肩膀:“噢,忙不完的煩心事……倒霉!”

    搖搖頭,歇洛克看了看舞台:“你有空麼?或許這次,我需要你的幫助。”

    維倫亞皺起了眉頭,回頭看了一眼舞台上正在挨訓的金發男子,以及面色嚴肅討論著什麼的一群劇團高層。

    紅潤的小嘴微微一撇,維倫亞無所謂的說道:“啊,他們或許會很忙,但是說實在的,我其實沒什麼事……如果不是這個金發蠢貨的拖累,這一部新劇對我而言,根本沒有任何難度。”

    狡黠的瞇了瞇眼睛,維倫亞嬉笑道:“雖然是這麼說,可是這部新劇關係重大……您說呢?您需要我的幫助?呃,您知道的,我最近……手頭很緊……這部新劇準備在新年檔期上演,如果演砸了,哎,西北風可不好吃。”

    歇洛克掏出厚厚一卷鈔票遞給了維倫亞,他沉聲道:“不用擔心費用和事後報酬的問題,這一次,是為冰海王國王室服務,經費從優,報酬優厚。”

    抿了抿嘴,歇洛克沉聲道:“如果你能走得開,就跟我一起走……這一次,我或許,還要藉助我的另外一個學徒,你應該稱之為'師弟'的那個混小子的力量。”

    維倫亞剛剛麻利的接過鈔票,正樂滋滋的準備清點一遍,猛不丁的聽到歇洛克的話,她不由得驚訝道:“您的另外一個學徒?我的師弟?他在帝都麼?”

    歇洛克聳聳肩膀,嘆了一口氣:“沒錯,他在帝都……呃,在圖倫港的時候,我忘記對你說了……威圖家族的喬,你記得麼?他是我的另外一個門徒。”

    “我也沒想到,他居然也跑到了帝都來,而且似乎最近,他還惹出了很大的亂子。真是個不安分的混蛋,不過,也正好,既然他在帝都,你也在,那麼……”

    維倫亞瞪大眼睛,一臉驚喜的看著歇洛克:“喬·容·威圖是您的門徒?是我的師弟?仁慈的穆忒絲忒啊,謔謔,您怎麼不早說?”

    維倫亞舉起手中的鈔票,輕輕的吻了一口,無比陶醉的喃喃自語:“哦,這真是最近幾個月,我聽到的唯一的好消息了……啊,他知道我是您的門徒麼?”

    歇洛克用力點頭:“我忘了對你說他是我的門徒,但是我的確對他說過,你是我的門徒,而且我還讓他在圖倫港多多關照你!”

    維倫亞的笑容頓時僵硬:“這個該死的,混蛋!上次他見我,可沒說起這件事情……不過,承他的情,他也算是,幫了我。”

    伊莉莎大修女帶著幾個修女,很是熱情的將喬送到了聖瑪雅大教堂的大門外。

    伊莉莎大修女很慈愛的看著喬,熱情的說道:“喬,聖瑪雅大教堂,就是你的家……如果你遇到任何麻煩,或者有任何的煩惱,大教堂的大門隨時向你開啟。”

    喬肅然向伊莉莎大修女行了一禮:“仁慈的穆忒絲忒在上,這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此刻的喬渾身輕鬆,心情愉悅到了極點。

    他從小受到莉雅、蒂法和薇瑪的影響,他身邊最重要的三個女人,都是銀桂教會的信徒。難免的,喬要作出一些違背誓言的勾當時,要先到教堂向穆忒絲忒懺悔一番,換取心理上的安慰。

    懺悔過,更捐獻了一大筆香火錢,得到了'穆忒絲忒的允許',喬自然就可以大干一場。

    不能說喬是多虔誠的信徒,他只是求一個心安罷了。

    喬和伊莉莎大修女熱情道別,然後在一群修女的目送中,帶著大隊人馬揚長而去。直到喬和下屬們拐過街角,徹底看不到他們的背影了,伊莉莎大修女才由衷的感慨了一聲。

    “像喬·容·威圖這樣年輕,卻如此虔誠的信徒,如今已經不多見了。”

    “所以,通知教區的姐妹們,記住喬·容·威圖這個名字,當有機會的時候,我們要讓我主的榮光,更多的傾斜在他的身上。”

    “信徒都是平等的,我主對信徒一視同仁……但是虔誠的信徒,勢必得到我主更多的關注,更大的寵信,沐浴更多的榮光。”

    喬騎著馬,剛剛拐過街角,一架四輪馬車就從馬路對面駛來,隨著車夫一聲呼喊,馬車打橫,攔在了喬的面前。

    喬下意識的握住了腰間左輪手槍,馬科斯、大伊凡推開馬車車門竄了出來,一左一右擋在了喬的前面,蘭木槿、蘭桔梗等人,則是無聲的做好了戰鬥準備。

    攔路的馬車車窗一動,露出了歇洛克半張面龐:“喬,是我,有一陣子沒見了……唔,我需要你的幫助!”

    維倫亞從車窗裡露出了半張俏麗的面龐,她瞇著眼,很是熱情的向喬打著招呼:“喬少爺,謝謝您上次在耳語森林俱樂部幫了我……真沒想到,您居然也認識歇洛克先生。”

    “啊,哈……維倫亞!”喬直接翻了個白眼。

    他知道維倫亞是歇洛克的另外一個門徒,但是上次在耳語森林俱樂部碰到她的時候,他根本沒想過要提起這個事情。

    維倫亞在圖倫港的小窩裡,那個保險櫃的暗格中,那枚帶給喬極大危險氣息的水晶球,喬還記憶猶新呢。

    他本能的不想和維倫亞有太多的牽扯。

    但是歇洛克當面……喬猶豫了一下,跳下馬,拉開車門,搖擺著龐大的身軀鑽進了車廂:“去老祖母酒館……餵,你知道那地方麼?”

    駕車的車夫應了一聲,抖了一下馬鞭,駕車朝著大學城區吃食街的方向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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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章 歇洛克的棘手任務

    從聖瑪雅大教堂到老祖母酒館,一路上喬和維倫亞大眼瞪小眼的相互盯著,馬車里安安靜靜,沒人吭聲。

    歇洛克一路上叼著小煙斗,只顧吞吐雲霧,也懶得搭理兩個暗中較勁的門徒。

    真正是一路無話,直到一行人來到了老祖母酒館,大伊凡用拳頭敲開了酒館的大門,一行人在還沒營業的酒館中坐定了,喬和維倫亞還是一聲不吭。

    喬對這個俏麗的小個子女人,還是有點忌憚。

    而維倫亞,則是一肚皮的火氣——她看出來了,喬對自己有點敬而遠之的意思。這讓維倫亞,心中充滿了不忿。

    她就是一朵兒嬌豔的花朵,多少狂蜂浪蝶往她身上扑騰她都懶得搭理。

    她還是第一次碰到有喬這樣的人,居然對自己不理不睬,恨不得退避三舍……這讓她充滿了挫折感,同時又暗自發狠,恨不得在喬身上片幾片大白肉下來!

    一名老祖母酒館的酒保打著呵欠,用力的揉搓著酸麻幹脹的雙眼,有氣無力的朝著喬哼哼著:“喬,你來得太早了,啊,吃食街的館子,哪一家不是下午才開始營業?”

    嘆了一口氣,酒保放下雙手,有氣無力的看著喬:“後廚的大師傅都回家了,還沒過來,只有幾個打雜的工人,他們做的東西,你肯定不要吃……只有酒水管夠……呃……”

    喬拍了拍肚子,看了看空蕩蕩的酒館:“那就,來點烈酒吧,我也不是來吃東西的,只是找個地方聊聊天……我在海德拉堡,可沒什麼熟悉的地方,所以,就來這裡了。”

    酒保聳聳肩膀,打著呵欠,搖搖擺擺的走向了後面的酒庫。

    大伊凡則是眨巴著大眼睛,絲毫不見外的在酒館里東翻西找。沒一會兒,他就在一個小倉庫裡找到了一片洗扒乾淨的山羊。他興奮得招呼了一聲,幾個跟著他的盧西亞大漢'哢哢'怪笑著,一夥人湧進了後廚,不多時就傳來了鍋碗瓢盆的響動。

    酒保扛著一桶金標朗姆酒走了過來,重重的將酒桶拍在了喬面前的桌子上。他伸手指了指後廚的方向,向喬擠了擠眼睛:“喬,老祖母的脾氣你知道,弄壞了什麼東西,'原價'賠償!”

    喬挑了挑眉頭,抓起酒桶上的小龍頭,'嗤嗤嗤'的將它鑽進了酒桶。

    抓起幾個酒杯放在龍頭下,喬一邊給酒杯裡放酒,一邊刻意的提高了嗓音:“放心,弄壞了東西,絕對'原價'賠償……大伊凡,我每年給他幾萬金馬克的薪水,他有錢,賠償得起!”

    後廚的響動立刻變輕了許多。

    大伊凡的嘟囔聲隱隱傳來:“混蛋們,手腳輕一點,給我鹽,那罐子香料也給我……這家酒館是一家黑店,我給你們說,這是一家黑店……誰弄壞了東西,自己賠錢,別想我為你們花一個子兒!”

    酒保咧咧嘴笑了,搖頭轉身離開。

    喬將裝滿了烈酒的酒杯放在了歇洛克和維倫亞面前,然後舉起了酒杯:“為我們在帝都的重逢,乾一杯……啊,歇洛克先生,這位維倫亞小姐,真讓我驚喜,真沒想到,我和她居然師出同門……謔謔謔!”

    喬乾巴巴的笑著,笑聲頗有羅斯公爵的風韻。

    維倫亞的臉色驟然一黑,她舉起酒杯,狠狠的撞了一下喬手中的杯子:“導師,你知道的,我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歌劇演員,而這位喬少爺,看看他……哇哦,德倫帝國的皇室海德拉徽章,還有這麼多亮晶晶的好玩意……”

    “人家身份尊貴,有權有勢,對我不屑一顧,揣著明白裝糊塗……我這樣的小人物,可攀附不上。”維倫亞狠狠的剜了喬一眼:“”

    喬喝了一口酒,他瞪了維倫亞一眼,沉聲道:“沒錯,我揣著明白裝糊塗……維倫亞小姐,我可不敢和你走得太近了。上次為了你,我得罪了蘭茵河總督家族的成員,更得罪一名帝國皇室成員,我甚至還被一個無恥的老傢伙當做了目標,引來了我後面多少麻煩?”

    威綸大法官和喬結怨,就是因為喬在耳語森林俱樂部幫了維倫亞一把。

    正因為這一次的結怨,導致了喬對耳語森林俱樂部出手,導致了走投無路的威綸大法官和貝爾·容·伯格曼聯手,下黑手栽贓陷害喬。

    喬絮絮叨叨的,將自己最近遭遇的事情一一說了出來,除了的確是他下手搬空了耳語森林俱樂部的寶庫,以及那些圖紙的來源之外,他將自己遭遇的事情,詳細的述說了一遍。

    維倫亞不由得有點傻眼。

    喬指著維倫亞,很認真的對歇洛克說道:“這個女人,絕對是個天大的麻煩……如果有可能,我並不希望再和她有任何的牽連。”

    歇洛克用力的揉了揉眉心,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將酒杯重重的放在桌上,歇洛克看看喬,又看看維倫亞,然後搖了搖頭:“我想,這是誤會。這些麻煩並非維倫亞的本意,她也是受害者……喬,你的確為她承擔了很多事情,這也足以凸顯,你是一個重情義的人。”

    “所以,以後你們需要相互扶持。”歇洛克聳聳肩膀,看看翻白眼的喬,和同樣翻白眼的維倫亞,他搖頭道:“一如喬所言,你們師出同門,你們哪怕不能成為最堅定的盟友,但是也不要成為敵人……你們,起碼可以成為相互合作的伙伴。”

    喬看看維倫亞。

    維倫亞看看喬。

    兩人同時看向了歇洛克,異口同聲的問道:“您來帝都,是為了什麼?”

    歇洛克看了看四周。

    酒館裡,只有喬帶來的人分散坐在四周,而且距離這張靠窗的桌子都很有點距離,四周空了一大片。酒館外的大街上,除了一群市政工人正在鏟雪,整條大街空蕩蕩的,只有十幾隻耐寒的麻雀蹲在街角。

    “喬,這是你引發的事情。”歇洛克壓低了聲音:“你抓了盧西亞帝國公主洛夫娜,這是小事,不值一提……但是你從她手上,拿下了苦難騎士團寶藏的線索。”

    喬挑了挑眉頭:“啊?您衝著那所謂的寶藏來的?”

    歇洛克搖了搖頭:“不是我,我對這寶藏沒什麼興趣,我不缺錢,相反,我在冰海王國、聖希亞王國、尼斯聯合王國的一些投資和固定產,足以讓我無憂無慮的,像一個富足的國王一樣過一輩子。”

    喬輕輕的吹了聲口哨… …對寶藏沒興趣,不缺錢……哦,哦,歇洛克有底氣說出這樣的話,喬突然對他究竟有多少身家產生了很大的興趣。

    將酒杯放在酒桶的小龍頭下,給自己滿上了一杯酒,歇洛克抿了一口酒水。

    “冰海王國王室,尤其是現在王座上的那位老太太,她和她身邊的人,堅定的認為,她們才是這個寶藏最正統的繼承人……我作為王室的特別顧問,作為擁有一點點王室血脈的倒霉蛋,我奉命,配合王太孫喬治王子,索回這筆寶藏。”

    歇洛克無奈的聳聳肩膀:“真是個倒霉的任務,不是麼?在貪婪、兇殘的海德拉的老巢,謀取他們已經吃進嘴的獵物……我已經做好了任務失敗的心理準備。”

    “洛夫娜的丈夫,喬治王子?”喬隱隱想起了這個茬儿:“他在德倫帝國了?”

    歇洛克輕咳了一聲:“他昨天抵達的海德拉堡,他屬於秘密潛入,以一個普通商人的身份進入這裡,還沒有正式知會德倫帝國官方。”

    喬眨巴著眼睛看著歇洛克: “這件事情,我能幫您什麼呢?”

    歇洛克指了指喬領口上別著的皇家海德拉徽章,又指了指他左胸口掛著的黑森林捍衛者勳章:“或許,當面臨某種困局的時候,你可以成為一條備用的,讓我們和德倫帝國高層進行溝通的渠道……當然,這並不是我找你的主要原因。”

    “您,還有別的任務?”坐在一旁小口小口抿著酒的維倫亞輕聲問道。

    “啊,這個任務,才是我找你們幫忙的主要原因。”歇洛克嘆了一口氣:“來自艾爾的命令,我必須獲取寶藏中的一件東西,如果它存在的話,我必須得到它。這不是一次普通的任務,而是一次晉升的考驗。”

    “我是艾爾二十二級執劍人,我站在黃金之門內側,我已經看到了更高處的真理之光。”歇洛克瘦削的面龐微微泛紅,深陷的眼眶裡閃爍著精光:“我想沐浴真正的真理之光……不僅僅是看到,而是要身處其中。”

    “踏入黃金之門,每一階的提升,只有三次機會。”歇洛克沉聲道:“有能力進入黃金之門,證明你的智慧、你的能力、你掌握的力量,遠超世俗,超脫凡人……黃金之門,代表了無比強大,代表了趨近完美……所以,身處黃金之門者,若要晉升,需要接受真理的考驗。”

    “每一階,只有三次機會。”

    “若是三次都失敗了,就證明……你是有缺陷的,你就只能,一生一世囿於這個階位,再也無法提升。”

    “十年前,我失敗過一次。這是我的第二次機會,我必須抓住它。”歇洛克看了看喬,又看了看維倫亞:“我希望,你們能動用你們所有的力量,幫我完成這次的考驗。”

    喬皺了皺眉頭:“您這次的考驗,是什麼?您要獲取的那件東西,究竟是什麼?”

    歇洛克再次壓低了聲音。

    喬有點頭大的撓了撓腦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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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使長(十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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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2-3-3 00:58:51 |只看該作者
第三百四十一章 群魔亂舞

    十二月一日,中午。

    瑪麗老太太打著呵欠,從後門走進了老祖母酒館。

    大伊凡和他的幾個手下,為了烤一片羊肉,將後廚弄得一片糟。瑪麗老太太雙手叉腰,站在酒館的櫃檯後面朝著大伊凡破口大罵了五分鐘,給他記上了三百金馬克的賬單。

    吃得滿嘴油光的大伊凡很無辜的向喬抱怨著:“我就弄碎了幾個碟子,弄撒了一些鹽和胡椒粉,那些玩意……好吧,胡椒粉貴一點,就算一個金馬克……但是三百金馬克,太過分了!”

    喬不以為然的揮了揮手:“噢啦,你有錢,大伊凡,你可以盡情的在這裡刷賬單……親愛的瑪麗,給我來足夠的愛心土豆牛腩煲……哦,哦,這是冰海王國的歇洛克伯爵,讓他領教一下我們德倫帝國的風味美食,尤其是出自您這樣的廚藝大師的美食!”

    瑪麗老太太瞇了瞇眼,深深的看了一眼歇洛克,然後狠狠撇了撇嘴。

    “冰海王國的人?那個可怕的美食荒漠……呵呵,好吧,看在你的面子上,喬……冰海王國的倭瓜們,他們只配吃狗糧……”

    歇洛克的臉一抽一抽的。

    看著個子矮小,滿臉皺紋的瑪麗老太太,歇洛克想要吐槽幾句,卻礙於貴族的休養,他完全無法開口……無奈的攤開雙手,歇洛克低聲囔囔:“這是地域歧視……我們冰海王國,還是有幾道不錯的菜餚的。”

    “炸土豆條配芥末章魚腿!”瑪麗老太太捲起袖子,很不客氣的懟了歇洛克一句:“這種狗糧,也只有你們冰海王國的這群倭瓜,才有臉讓它們出現在國宴上!”

    歇洛克的臉漲得通紅。

    這一次,他就是想要狡辯幾句,卻實在是無言以對。

    喬'咯咯咯'的笑著,維倫亞則是微微拉動嘴角,一對兒明亮的眼睛彎的和月牙一樣。

    艾爾組織的二十二級執劍人,位高權重、掌握無數資源、掌控龐大力量的執劍人……呵呵,被一個老太太懟成這樣!

    兩人不由得很好奇,冰海王國的'國宴',到底是什麼模樣?他們的飲食文化要糟糕到了何等程度,才能讓歇洛克這樣的人都說不出一句辯駁之詞?

    瑪麗老太太手腳麻利,又有幾個大廚打下手,沒多久功夫,一份熱騰騰的開胃魚絨奶酪濃湯就送了上來。

    喬抓起同時送上來的蒜蓉黃油麵包,沾著濃湯大口的吞嚥著,不時從喉嚨裡發出貓兒一樣滿足的'呼嚕'聲。

    歇洛克學著喬的模樣吃了兩口,他的眼睛也驟然一亮。

    維倫亞更是吃得眉開眼笑,猶如一隻護食的寵物狗一樣,半邊身子都差點趴在了湯碗上。

    就在喬一行人在老祖母酒館享受美食的時候,被家族禁足了半個多月的安德魯,正裹著厚厚的水貂皮大衣,哆哆嗦嗦的站在蘭茵河北岸的一個荒僻小碼頭上。

    安德魯和喬在耳語森林俱樂部發生過衝突,隨後就有了耳語森林俱樂部的寶庫失竊,貝爾和威綸大法官栽贓喬,卻被人以牙還牙的反坑了一把的各種的事端。

    萊茵河總督維爾納家族在帝國盤根錯節、根深蒂固,屬於絕對的帝都地頭蛇家族。知曉安德魯牽扯到了這件案子裡,安德魯當即被他的父親,當代維爾納公爵杜柏林下令禁足,被生生關了大半個月。

    直到耳語森林俱樂部的引發的風波逐漸平靜,貝爾身後的超級容克們付出了巨大的代價,平息了皇室的怒火,各方面的明爭暗鬥逐漸平息後,十一月的月底那兩天,安德魯才剛剛被解除了禁足,有了自由活動的權力。

    “啊,該死的天氣……你們都在看我的笑話……該死的,遲早有一天……”安德魯重重的跺了跺腳,低聲的咒罵著維爾納家族內,那幾個在這些天瘋狂嘲笑他的本家兄弟。

    其中,他怨念最大的,自然是他的兩位同父同母的兄長。

    安德魯的祖父杜弗瑞,是現任的德倫帝國蘭茵河總督,他掌握了蘭茵河沿岸的水警部隊,影響力波及蘭茵河流域內的數十個省份。

    在蘭茵河上,一切航運、倉儲、緝私、緝盜、稅務、漁獵等,甚至沿岸農田抽取河水灌溉,流域內的水利系統的修建和維修等,全都歸屬蘭茵河總督掌控。這是一個極有實權,而且油水豐厚無比的職司,也是維爾納家族世代傳襲的職司。

    數年前,安德魯的祖父已經將自己的公爵爵位承襲給了杜柏林,明眼人一看就明白,這是在為杜柏林接掌蘭茵河總督之位做準備。

    數年來,杜柏林已經開始負責蘭茵河總督的一些具體事務。

    安德魯兩個同父同母的兄長,他們都是帝國軍事大學畢業的精英,他們已經在杜柏林的安排下,進入蘭茵河總督府,擔任了具體的職司,掌握了一定的實權,聚攏了一部分的人手。

    而安德魯呢……他嫌軍事大學太苦太累,於是跑去了帝都第四大學,整日里和一群玩弄藝術的俊男美女廝混在一起。

    '紈絝'之名牢牢的扣在了安德魯頭上,無論杜弗瑞和杜柏林,對安德魯都聽之任之,對他也不做任何指望……未來安德魯最大的用處,或許就是成為家族聯姻的工具吧?

    安德魯很不忿,所以他充滿了怨念。

    “遲早有一天,維爾納家族是我的,維爾納公爵的爵位,是我的,蘭茵河總督的職位,也是我的……啊,還有那兩個混蛋的未婚妻,也一定會屬於我!”

    安德魯的大哥安德森,他的未婚妻,是德倫帝國一個附屬公國的公主。

    安德魯的二哥安德爾,他的未婚妻,是德倫帝國警務部長柯瑞爾的小女兒。

    安德魯見過兩位兄長的未婚妻,全都是天香國色的大美人兒,而且出身尊貴,家教極好,是真正的名門貴女,可不是第四大學那些整天想著攀龍附鳳,又或者玩藝術玩得走火入魔的瘋癲女人能相提並論的。

    對兩個未來的嫂子,安德魯早就垂涎三尺。

    如果不是怕被兩個武力高超的哥哥打斷腿,安德魯早就糾結一群狐朋狗友,整天纏著兩個未來嫂子,找機會下手佔便宜去了。

    “遲早都是我的!”安德魯低聲的咒罵著。

    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外界溫度已經是零下十幾度,蘭茵河依舊水量充沛,浩浩蕩蕩的自西向東日夜流淌。無論是河邊還是河道中心,都不見絲毫冰片,反而水面上不斷有淡淡的熱氣升騰。

    不要說氣溫並沒有降到最低的十二月份,就算到了天氣最寒冷的一月,氣溫能到零下三四十度的時候,蘭茵河也是從不冰封。

    淡淡的熱氣在河面上升騰,高空大片的雪花不斷落下。

    雪花打著旋,擊碎了升騰起來的熱氣,然後墜入河面,頃刻間就消失不見。

    一點黑影從南岸向北面快速飄了過來。

    那是一條雙桅杆的快船,長有百尺左右,是蘭茵河上最常見的航運貨船。只是這條船顯然和普通的貨船不同,它的船體中部有一個煙囪,正不斷的向外噴出淡淡的黑煙。

    '轟轟轟'的轟鳴聲中,船尾有水花激盪,推動著貨船頂著北面呼嘯的寒風,快速向北岸行來。

    這是一條用蒸汽機推動的新式貨船,這種小型蒸汽機只能手工打造,工藝複雜,成品率低,故而造價高昂,在整個蘭茵河上,也只有蘭茵河總督府,才給水警隊和緝私隊裝備了百來條。

    桅杆上船帆收起,只有第一根桅杆上方,一面代表了蘭茵河總督府的龍蟒破浪旗在迎風舞動,隔著岸邊還有老遠,安德魯就聽到了旗幟舞動發出的'啪啪'聲響。

    安德魯立刻挺直了腰身,他抓起身邊的一根小木桿,挑起一面小紅旗,朝著河面上的貨船不斷揮動。

    貨船稍微調整了一下航向,朝著安德魯所在的荒僻小碼頭的方向駛來。

    大概過了一刻鐘的功夫,貨船的蒸汽機發出'嗤嗤'聲響,蒸汽不斷流瀉,鍋爐的壓力不斷降低,在幾個面色發黑的水手的操控下,貨船緩緩的,準確的靠在了碼頭的棧橋上。

    一名身穿蘭茵河總督府水警隊制服的中年男子走出船艙,跳下棧橋,湊到安德魯面前,嬉笑著向他行了一禮:“安德魯少爺……您的客人安全送到。”

    安德魯點了點頭,帶著一絲心痛,他從口袋裡掏出了一疊鈔票遞給了中年男子。

    “記住了,不該說的不說。”安德魯狠狠的盯著中年男子:“我,不會虧待兄弟們的。”

    中年男子忙不迭的接過鈔票,向安德魯深深的鞠躬行了一禮:“不該問的不問,不該看的不看,不該說的不說……安德魯少爺,規矩,我們懂!”

    中年男子笑著退回了貨船上,幾個水手將一塊跳板搭上了棧橋,一群二十幾位身穿黑色斗篷,全身都裹在斗篷裡,連面孔都沒露出來的人走出船艙,順著跳板上了棧橋。

    貨船的鍋爐開始加壓,水手們操控著貨船,用最快的速度離開了棧橋。

    貨船向南邊行了幾里地,就來到了一條水警隊日常巡邏的航道上,他們調轉船頭,一路'轟轟轟'的向西面駛去。

    順著船駛去的方向朝著西面張望,隱隱可以看到橫貫萊茵河的蘭茵河大鐵橋。

    一群人來到了安德魯面前。

    安德魯向他們深深的鞠躬行禮:“諸位貴賓,我奉命來接應你們……我已經為你們準備好了住所,一切都是帝都最頂級的。”

    十幾架四輪馬車從後方行了過來,安德魯畢恭畢敬的,將這群黑衣人請上了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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