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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何舞 -【花道士的負心漢(烏龍鎮系列之四)】《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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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2-3-22 01:01:14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說走就走。

  花茶煙當天下午就打算動身了,她簡單收拾一下,將天仙道觀的門給掩了,下得山驀然瞠目,愕然地看著山腳下,那拎著包袱的幾個人,以及一堆送行的群眾。

  “你們……要幹嘛?”是上馬家鎮趕集嗎?

  “廢話,這都看不出來,陪你一塊兒去啊!”老闆娘首當其衝,一面跟福公公貴嬤嬤揮手告別,現面再三叮囑小二、牛小妹各項事情。

  “是啊,你一個人去我們不放心,再說要救老謝,你以為憑你一人之力就行了?”曲帳房伸長脖子也沒在送行隊伍裡看到自己想看到的那抹身影,萬分不甘心地撇撇唇:“少作美夢了。”

  蕭屠夫和月大夫,荊獵戶和小童養媳也正在依依不捨地告別中。

  “遇到麻煩趕緊飛鴿傳書回來通知我們,我們好接應。”除了他們四個,小翟等人奉命保護鎮子的安全。

  “好,你們也要小心謹慎。”花茶煙壓抑住心中的感動,目光望向遙遠的天際。

  老謝……大夥來救你了,一定要等著大夥去!

  一定!

  一行人連夜趕路,披星戴月,快馬加鞭地朝豫章方向前行。

  可是他們卻不知道,謝孤眠此時的處境,已經很難再堅持下去了。

  南唐,豫章。

  皇宮內院,澄心殿中,宮人們都退避三舍,獨剩後主李煜與皇弟李從善二人。

  “你在宋國真得見到謝將軍的府地了?”李煜半晌才開口,重複地問一句:“還有謝將軍的畫像?”

  “是,陛下,臣弟親眼所見,絕對不假。”李從善的話斬釘截鐵。

  “怎麼會這樣?”李煜重重地歎氣。

  他原本以為,有了謝中原,自己的半壁江山就能保全,不必落得象吳越、後蜀那些小國一樣國破君亡的下場。可是為什麼事情會發展到這種地步?

  “ 陛下,此事要儘快處理才是,萬一謝中原知道事發與宋國勾結,我南唐的形勢就岌岌可危了!”

  李煜仍成發怔,數月前大宋對南唐收兵,調轉頭將荊湘和南漢滅國,謝中原就曾派人從前線上表:江北宋軍,在滅南荊後,兵馬勞頓,糧草不多,臣願意帶兵從此地伺機擊宋,收復失地,扭轉局面。此舉如能得勝,繼續推進;一旦失手,你可治臣謀反之罪,滅臣九族,向趙匡胤謝罪。

  這條計策究竟是好還是壞,說實話,李煜心裡也沒譜。他從來沒打過仗,如果讓他七步成詩、寫幾篇風花雪月的詞,他絕對有把握,可提到打仗,他完全就慌了。

  可朝廷反對繼續打仗的聲音一浪高過一浪,太平日子過慣了,既然人家大宋都不打咱們了,哪有再追上去打的道理?趁勢就收好了。

  於是他趕緊派皇弟李從善出使大宋,入朝去見趙匡胤,向他表示願意取消國號、自貶為江南國主、向大宋稱臣,而趙匡胤很爽快地答應了這一要求。

  可是李從善回來卻說,那裡有個與自己曾是舊識,關係不錯的臣子悄悄領他到一處豪華宅院中,居然發現大堂上掛有謝將軍的肖像,而且宋臣還偷偷告訴他,說謝中原已經歸順了大宋,這肖像畫便是信物,這宅子是皇上賜給謝將軍的。

  真是晴天霹靂!李從善當即火速返回豫章,向李煜稟報了這件密事,然後李煜一紙調令,火速將前線的謝中原召回京城軟禁起來。

  如今李煜想來想去,都沒能想明白謝中原為什麼要歸順大宋,雖然先皇曾經動過殺他的念頭,可是自己待他不薄呀!

  “陛下。”李從善也軟著氣,催促道:“此事不能再拖下去,萬一謝中原被宋兵救走,那可是放虎歸山!”一句話說得李煜不寒而慄。

  滿朝上下,在戰場上誰能打得過謝中原?此時不殺,難道還等著他領兵來打自己嗎?

  他眼一閉,一揮手:“你去吧!”

  “臣,領旨。”

  夜,側宮,寂靜的暗室內,燈如豆。

  高大的男人著一身輕便的長衫,大手縛在身後,正抬頭,臨窗靜靜賞月。

  此時的天空中,一輪滿月當空,映得室內一片皎潔。

  一年了,他的小花兒,過得可還好?那日,天還未亮,他小心翼翼地起身,穿好衣裳,站在床榻凝視退了燒,擁著被子沉睡的小女人,良久才輕步離去。

  他沒有跟她告別。

  她在生氣,氣自己欺騙她,他知道,對於這他沒有什麼好辯解的。

  他也沒有留下隻言片語。

  要說什麼?要她乖乖地留在烏龍鎮等自己?戰場上任何事情都能發生,他不知道自己這一去,還能不能有活著回去的一天。

  自小在戰場上,他早就看慣了各種各樣的殘酷,生與死,也是淡如清水。因為他做好了最壞的打算,所以他不敢奢求她的原諒,更不敢開口讓她等自己回來,那太自私了。

  可是為何一想起她或許有一天會真的不再等自己,心裡的最深處,就會有一個寺主像被一隻手狠狠揪住,令他疼,讓他歎。

  仗打到現在,無數將士的性命換來的卻是朝廷對大宋的妥協,皇上對趙匡胤府首稱臣,而且火速召他入京。

  為達目的,不惜手段的趙匡胤使下離間計,而多疑的皇上居然信了!

  罷了!事已至此,他能如何呢?身為臣子,只要踏入官場,便得受制于君主,這是恒古不變的結局,他是可以像多年前一走了之,但如今太后逝去,誰能保謝氏族人,他能輕易離開嗎?

  人世的折磨,原本是于易舍處舍,於難舍處,亦得舍,如果他一人的性命能換取千百族人的性命,那也值了。

  只是他的小花兒,他心心念念、魂牽夢縈的那抹嬌顏,會不會因此而原諒他之前的所作所為?偶爾還會想起他?

  一陣風吹來,燭火隨之搖曳,室內的光線變得昏暗不明,門外已傳來腳步聲。

  官員推門而入,他回首看到宦官手捧著皇帝的聖旨。

  原來該來的始終會來,即使是八年後,亦如八年前一樣。

  笑緩慢地在男人的嘴角邊勾勒,眸光深沉。

  握緊宦官小心奉上的白玉酒杯,他抑頭,一欽而盡。

  鳩毒,見血封喉,無人能活。

  遲了嗎?他已經……不在了?

  花茶煙面如白紙,不住地顫抖,盯著豫章城門那張告示。

  “罪臣謝中原謀反,證據確鑿,罪大惡極,賜死……”

  “怎麼可能,難道我們來遲了?”曲帳房死瞪著告示上的屈屈數語,逐字逐句,生怕自己看漏了一個字。

  “喂,別衝動!”老闆娘小聲警告著已經氣得頭頂冒煙的蕭屠夫,並示意小荊看住他。

  “先別管這個,咱們進了城再說。”她位住花茶煙進城,後者宛如一抹遊魂,精神恍惚。

  不會的、不會的,他沒有被李煜害死,他一定還活著。

  不,他一定得活著!這個負心漢,他都還沒有得到她的原諒,怎麼可以就這麼死了?怎麼可以?

  “活要見人、死要見屍,我沒看到,所以我不信他死了。”懷著這個信念,花茶煙猛然甩頭,交緊牙關,堅決不信謝中原已經不在人世了。

  一行人來城裡的一間客棧落腳,剛一住下,馬上就有人找上門來了。

  來者是個僧不僧、道不道、丐不丐的糟老頭子。

  再仔細一看,這不就是當年那個俗名陶秀財,如今法號一休的烏龍鎮前任鎮第麼?

  “你們可來了,再晚一步,就危險了。”一進門,他也不說廢話,好像早知道他們要來似的。

  老闆娘等人就將他團團圍住,七嘴八舌地詢問:

  “老謝怎麼樣?”

  “城門那張告示是什麼意思?”

  “到底怎麼回事?萬一老謝有個三長二短,老子就跟姓李的沒完沒了!”

  只有小荊和花茶煙一語不發,前者冷冷地注視著一休大師,後者則緊抿著唇,死死地盯著一休大師的嘴,生怕他說出任何足以令她崩潰的消息來。

  “人沒死,不過情況不太好。”一休大師歎著氣,“我遲了一步,到的時候他已經把毒酒喝下去了,那鳩毒好厲害,見血封喉,人還沒死掉,已經算是造化大了……”

  人還沒死,老謝還活著,這個消息對眾人來講無疑松了一口氣,臉上都露出了久違的笑意。

  “現在他人在哪裡?”老闆娘問。

  “我把他藏了起來,雖然他現在已經是個死人了,但是要弄出城去並不容易,所以就等著你們來。”

  花茶煙一字不漏地聽著,拼命將眼淚全部吞進肚子裡。她走到一休大師面前,雙膝跪下。

  此舉嚇了老頭子一大跳,“這是幹什麼?對了,你不是張天師的外孫女,中原的小媳婦嗎?”

  “大師,謝謝你救了他,你的大恩大德,今生若還不了,來世結草衛報答你老人家……”

  花茶煙‘咚咚咚’,連磕好幾個響頭,把老頭子嚇得趕緊拉她起來。

  “我能救他,也是因為你外公早算到他有此一劫,要不然我哪有這麼大本事呀!”

  “我……我外公?”花茶煙難以置信自己所聽到的。

  “是哦,半年前我在君州碰到他了,他跟我講這事,要我來豫章看到時候能不能幫忙,果然你外公才是活神仙,要謝得謝他啦!”

  花茶煙捂住嘴,激動地說不出話來,謝大哥沒死,外公也還活著!天啊,是大羅神仙顯靈嗎?給她這麼多的好消息?

  可是當她看到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男人時,難以相信他會是謝孤眠。

  什麼叫情況不太好?他簡直是糟透了,她從來沒有見過他這麼慘的模樣。

  因為中毒太深,他已經完全沒有了知覺,四肢完全動彈不得,臉色是一種中毒症狀才有的鐵青色。

  她的腿僵住了,驚慌的大眼一眨不眨地瞪著雙目緊閉的男人,彷佛又聽到了那個低醇的嗓音在自己耳邊輕喃道:“她對我有點誤會,不知道會不會承認這門親事。”

  “如果她是你,我喜歡。”

  “沒錯,我喜歡你。”

  “……你有自己的思想,而且與眾不同。”

  “你不麻煩,麻煩精是老闆娘。”

  “你是磨人精……但,我喜歡。”

  “你遲早會長大的。”

  語音猶在,可他卻了無聲息……她握緊他垂落在床側的粗糙大手,晶瑩的淚水,默默地自頰邊滑落。

  老闆娘伸手輕拍著她脆弱的雙肩,回過頭交待:“此地不能長留,事不宜遲。今晚就準備好一切,咱們明早起早出城。”

  “好,你去雇馬車。”小荊走了。

  “我去買一些路上需要的東西。”曲帳房也走了。

  “老蕭,一休大師,你們負責這裡的安全。”老闆娘話音剛落,床邊的花茶煙猛地站起,咬緊牙關,將未曾流出的淚全部吞進肚裡。

  “你們……要去哪裡?”蕭屠夫狐疑地問。

  這兩個女人,渾身是殺氣!是想要找誰拼命去嗎?

  “有些帳,是一定要算的。”

  瑤光殿,內室。

  一國之君李煜睡眼惺忪,他剛被人從溫香軟玉的美人懷裡揪起來時,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李從嘉!”一聲嬌斥。

  “啊?”有人居然敢喊皇帝的名諱,真是反了反!

  “昏君!”又是一聲嬌斥。

  “大……大膽。”還有人敢辱駡皇帝,把李煜氣得一下子清醒過來。

  咦,眼前站著兩個女人,一個身著紅衣,一個身著杏衫,手上並沒有武器,只是紅衣女人的腰上纏著一條黃金鏈子。

  紅衣女子二十來歲的年紀,生得美豔絕倫,光彩照人,眉目間透著一股凜然的英氣,看上去好生面熟。

  而杏衫女子年紀略小,相貌甚是秀麗,一雙大大的眼睛如只瞳剪水,頰邊微微一對梨渦十分甜美。

  “你們……你們是何人,居然夜闖皇宮,不怕死嗎?”李煜壯著膽子喝令,眼睛四下看怎麼沒有一個太監宮人?這些人都到何處去了?

  “閉嘴!李從嘉。”老闆娘從懷裡摸出一樣東西,“你認得這麼嗎?”

  “咦?”李煜定睛一看,倒抽一口氣,“鐵……鐵券丹書?”

  “你認得就好,老娘今兒來,就是替列祖列宗來教訓你的,你跪下,好好聽著。”

  雖然不能確定這位拿著鐵券丹書的女人究竟是誰,但皇室宗親全知道,能手執鐵券丹書的人在皇族出的身份不同尋常,哪怕他是當今皇帝,也只有乖乖跪下挨駡的份兒。

  “朕、朕……”李煜還想解釋。

  “人家謝中原明明就是個忠臣,你中了趙匡胤的離間計,他借你的刀殺你的臣子,這種賠本的買賣你居然還做得不亦樂乎,你這個敗家子,依你的這種智商,也只能把國家都賠上了,將來亡國一點也不稀奇!”老闆娘完全不給他機會,劈頭蓋臉就是一頓臭駡。

  “離……離間計?”李煜震驚地瞪眼。

  “沒錯!你以為姓趙的將來會放過你?想都別想,大白天作美夢吧你,他顧忌謝將軍才沒把你連根挖起,你倒好自己先把自己埋了,省得人家動手,你到底有沒有腦子呀!”老闆娘越罵越火大。

  “那怎麼辦?”李煜這下似乎明白過來,慌裡慌張地問:“謝將軍我已經賜死了……”

  不提也罷了,一提‘謝將軍’三個字,花茶煙就火大了,她深吸一口氣,‘啪哩劈啦’地痛斥道:“像你這種人,天文不曉、地利不識、人和不明、執迷不悟,殺忠臣親奸臣,真是辱沒了你家祖宗,還活著幹嘛?白白浪費糧食,不如趁早死了!”

  “沒錯!身為一國之君,你要不軟到底,要不硬起來,吃曹操的飯,做劉備的事,你倒是想得美,可全天下的便宜都能讓你占嗎?你當世人是傻子嗎?”老闆娘還不解氣。

  “兩……兩位女俠,是要殺聯嗎?”李煜心如死灰,江山遲早是姓趙的,這條命,她們若要,拿去罷!

  花茶煙冷笑道:“我何須殺你!你對謝將軍做的事,就是你日後的下場。”

  “當真?”老闆娘詫異地問。

  “嗯。”兩人不再說話,老闆娘歎了口氣,兩人轉身離去,只剩下李煜無力地癱坐於地。

  此時別巷寂寥人散後,望殘煙草低迷,爐香閑嫋鳳凰兒。空持羅帶,回首恨依依,真是別有一般滋味在心頭啊!

  他們一行人快馬趕路很快地回到了烏龍鎮。

  由於謝孤眠中毒太深,需要靜養,鄉親們見不到他,就接二連三的上西山道觀拜拜,希望各路神仙能保佑謝掌櫃,讓他儘快好起來。

  而月氏醫館內,安靜如昔。

  在月大夫的治療下,謝孤眠終於醒了,可是他再也無法像以前那樣,無論是說話、站立還是走動都很吃力,甚至連想活動一下四肢,想笑一笑,也顯得那麼困難。

  往日如山一般鐵骨錚錚的硬漢子,倒了。

  在回到鎮子後,當他第一次睜開眼睛時,很顯然已經知道自己身處何方,立即虛弱地移動視線,四處尋找著什麼。

  他在找人呢!在找誰?是她嗎?是嗎?花花煙捂住嘴,不讓自己發出啜泣聲。

  “……花……”他終於看到她了,努力地發出一個單音。

  只聽到這一個似曾相識的字音,花茶煙的淚水便狂奔不止,她奔過去,將數日來的擔憂、驚慌、恐懼和惶悚不安全部傾巢而泄。

  “謝大哥……我在這裡……”顫抖的小手輕輕地撫摸著憔悴而毫無意識的俊顏,天知道她有多怕,多怕他就這樣拋下她離她而去。

  她不哭,因為她還活著,即使她整個人因為心疼他而肝腸寸斷,她也不哭。

  他能活著,她笑都來不及,怎麼會讓他看到自己的傷心模樣?所以她不哭。

  “……不”他還在張著嘴,努力發出聲音。

  “我明白,你要我不要生氣,是嗎?”他喘著氣,極簡單的發聲就讓他消耗了太多體力。

  “我不生氣了,一點也不生氣,我就在這裡,會一直陪著你……”她注視著他,柔情似水。

  他疲倦地又閉上眼睛,可唇角卻露出了極淡的笑痕,安心地靜靜睡去。

  從那日起,他的床榻前,總會守護著一個嬌小的人影。

  她仔細又耐心地替他梳頭、洗臉,為他按摩四肢、喂他吃飯喝水服藥,擦洗身體……

  她按照月大夫教過的指法按摩他的穴位,每當月大夫親自來替他扎針時,她會緊緊地握住他的手,生怕他會覺得痛。

  長時間的臥床休養,他漸漸消瘦下來,肌肉糾結的身軀呈現出一種無力的病態感,可她卻會因為他左手的小拇指能微微動作而欣喜若狂。

  “謝大哥,你看,我們現在可以打勾勾嘍!”纖細的小指纏繞住黝黑的粗糙的指,證下了一個屬於今生今世的的緣份。

  接著是食指、中指……最後,他的一隻手終於可以活動自如,這是在一個月之後的某個清晨。

  “謝大哥,這樣你就可以抱我了。”她笑顏如花,獎賞般地嘟起粉嫩的唇,‘啾’地親吻著他的臉,他的唇,最後窩在他懷中發出心滿意意足的讚歎:“真好真好……”

  “呵……”他抱著她柔軟的嬌軀,緊緊的,不鬆手,隨著時間的推動,驚喜越來越多。

  兩個月後,他的腿開始有了知覺,偶爾能坐起身來;原來泛黑青的臉色因為毒素漸漸消去開始變得正常起來。

  “謝大哥,你好帥……”伴著撒嬌般嗓音的是‘啾啾啾’的親吻聲。

  他臉上的笑容也越來越多,哪怕再難受,對著她,他也不會發出一聲痛苦的呻吟。

  他對她說話,從一個音到一個字,一個詞,三個字,最後,變成整個句子……

  又過了一個月,棺材鋪小小的內室裡,總能聽到甜密動人的引誘聲。

  “謝大哥,說你愛我啦……嘻,不要急,慢慢說……我聽到了哦,呵呵,能不能再說一次……”

  久病床前無情人,這句話,其實是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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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2-3-22 01:01:33 |只看該作者
  第十章

  一晃,半年過去了。

  桃花盛放的三月,處處已是春意盎然。

  如歸棺材鋪的門是大開著的,門框兩旁貼著的對聯,經過日曬雨淋,已經顯得稍稍有些舊了。

  高大的身影如今能安穩的坐在輪椅上了,被嬌小的人兒推著在田埂林間四處散步。

  一路走著,田裡插秧的鄉親在田裡直起身,紛紛向他們打招呼。

  “謝掌櫃,花大師,今兒天氣可真好,你們說是不是?”

  “謝掌櫃,等我弄完了咱們下盤棋吧?好久沒跟您較量了,手癢啊!”

  “花大師,我家老婆子昨天做了個奇怪的夢,一會就找你去解夢哦。”

  花茶煙笑顏逐開的對他們揮著手,再小心的將輪椅停下,轉到前面蹲下,體貼的握住那只大手,摩挲著試探掌心的溫度。

  “冷嗎?”嬌顏上的笑意不曾退去,她抬起頭,笑眯眯的仰視他:“雖然有太陽,可是風吹來還是有點冷,別著涼了。”

  “不冷。”粗糙的大掌輕輕撫住巴掌大的小臉蛋,愛極那粉嫩的頰上滑膩的觸感,健康的紅暈,精緻漂亮的五官……她消瘦了。

  “辛苦你了,小花兒。”他低下頭,與光滑的圓額相貼。

  眉宇間,昔日的小女兒嬌態尚存,又新添了一份小婦人的嫵媚,眉梢眼角處都漾著千種風情,她笑靨如花:“你知道我最滿意你什麼嗎?”

  他微笑揚眉,卻不答。

  “就算你什麼都做不了,可仍然會叫我的名字,仍然想著我,仍然努力的抱緊我……這就是我對你最滿意的地方。”是的,他沒有輕易的放棄自己,也沒有放棄她。

  他並未因為自己的窘境和慘狀,要她去尋找自己的幸福,不必守著他……那不叫犧牲,不叫愛,而是令她最不齒的橋段。

  真正深愛的人,是不會因為一些苦難挫折而分開,“大難臨頭各自飛”,說得明明是一對愛得不深的鳥兒,怎麼會是指他們。

  他懂她,一如她,他開心,她便開心;他難過,她會比他更不好受;沒了他,她活不下去;沒了她,他又何嘗能獨活?

  因此他們從來沒有放開彼此的念頭,同樣也一直在為了兩個人的未來,在盡自己最大的努力。

  他曾問過她,爐中火和石榴木,一語成真的註定姻緣,究竟代表什麼?

  火賴木生,木多火熾;木能生火,火多木焚;強木得火,方化其頑,這是命書上的解釋。

  木生火,他是她的依靠,若他燒盡,火才會自動熄滅,所以她不會離開他,她要讓他永遠燃燒,這是她的解釋。

  他心如明鏡,她洞若觀火,只要一息尚存,兩顆心便不離不棄。

  這樣的他,或她,怎能不愛?

  “謝大哥,從你的掌紋上看,情路到我這為止了呢!”她會執著他的大掌,霸道的宣告。

  呵呵……謝孤眠開懷大笑,伸手將她撈進自己懷中,貪婪的汲取屬於她獨有的芬芳氣息。

  是呢,對於她,他一直好貪心。

  “謝大哥,你要快點好起來哦……”

  近來的好幾個夜晚,她都會紅著小臉,與漸漸好轉的他赤裸相對,肌膚相貼,交頸而眠。

  她會在他耳邊嬌聲誘惑:“告訴你,我要和你生小娃娃,你要是再不好起來,小娃娃可就生不了!”羞暈彩霞,媚眼如絲。

  對他而言,她是天下間最迷人的誘惑。

  他想抱她、想愛她,想用嘴唇膜拜每一寸肌膚,每一處凹凸,想以大掌愛撫過那櫻花般粉嫩嬌美的雪白胴體,想將亢奮深深埋進她緊窒的熱源,用力折騰一番後,將灼熱的種子播散進溫暖的花田……

  啊……他和她生的小娃娃,會是什麼樣兒?是調皮搗蛋的臭小子還是可愛嬌嫩小丫頭?想起來就令他激動不已。

  所以,他要趕快好起來!雖然難,但他絕不會放棄。

  他捨不得讓她等得太久。

  光線柔和的燈燭,正嘶嘶的燃燒著,溫暖舒適的床榻之上,嬌小的身子正攀附著寬大的身軀酣睡。

  她累了。

  今天和老闆娘去了一趟馬家鎮,來回的奔波讓她有些疲倦,頭一沾枕頭就恍恍惚惚的睡著了。

  即使睡沉了,紅咚咚的小臉也依著他,如玉般的小手也緊緊的抱著他的腰,睡夢中都不曾鬆開。

  謝孤眠仰躺於枕上,側過臉去吻著她光潔的額,粗糙的大掌沿著光滑如絲的雪白脊背上下來回滑動,就像在安撫一隻乖巧的貓咪。

  花茶煙嚶嚀一聲,在他耳畔吐氣如蘭,嬌小的身子更加朝他依偎過去。

  “唔……”赤裸的小腳丫有意無意的蹭著他佈滿腿毛的小腿肚子,靈巧的小手漸漸滑落,探進他微微敞開的衣襟內,去撫摸那片厚實的胸膛,指尖也頑皮的纏繞起那柔軟的胸毛。

  這小丫頭,就算睡著了,也不忘勾引自己嗎?

  飽滿雪嫩的酥胸抵在他的胸前,密不可分;纖細的腰肢如細柳般仿佛不盈一握;修長的兩腿緊緊地貼住他的大腿,小腳仍有一下沒一下的蹭著他……驀地,他的身子整個緊繃,欲望輕易的就被喚醒了。

  這些日子,他們同床共枕,卻並未享受過一次真正的魚水之歡,他的傷太重了,就算心有餘,也是力不能及。

  親吻、撫摸……小丫頭總是有分寸的點到即止。

  他的腿,還沒完全好,無法站立行走,她不願意他因此而消耗太多體能,所以從不曾撩撥他到欲火焚身的地步。

  可今晚,過度灼燙的勃發欲望,似乎與往常有些不一樣,一向均勻綿緩的吐納氣息因為情欲猛然變得焦躁起來,亢奮的男性甚至變得疼痛。

  他要她!就是現在!

  大掌探進單薄的肚兜內,牢牢握住一隻高聳綿軟的雪乳,粗糙的拇指逗弄著那顆粉嫩的山櫻。

  櫻花似的乳尖經不起挑逗,很快變得硬實、堅挺,他張開大手,讓它一下又一下的擦過自己的掌心。

  “呃……”花茶煙發出舒服的嬌吟,下意識的挺起胸脯,迎合他的動作。

  “小花兒,”他以鬢角在她烏溜溜的秀髮間磨蹭,薄唇在她光潔如玉的耳垂邊低語。

  “嗯……”她輕歎著,伸長一隻雪白的藕臂,勾住他的頸項,抬起頭,無聲的發出邀請。

  他如她所願,低頭覆住如花般的唇瓣,舌尖深深探進,猶如沙漠中饑渴的旅人,吸吮著好不容易才找到的水源。

  她睜開了惺忪的眼,迷糊的模樣惹人憐愛,兩人視線相對,她莞爾一笑,更加嫵媚的回吻他,雪白小手捉住他的大掌直往自己高聳白嫩的酥胸上放,另一隻手也不停,柔軟的纖指滑過他僵硬的身軀……

  “小花,我要你……”滑膩的觸感使他愛不釋手,內心原本就燃燒的欲火被她撩撥得更加徹底。

  大掌深深的沒入秀髮間,扣住小巧的頭顱,他含著她的唇瓣,急切的吞咽著她口中的蜜津,因她的美好而喜悅讚歎。

  “可以嗎?你的傷……”她好不容易才有了喘息的機會說話,小手熱情的捧著他的俊臉,他的吻讓她戰慄不已。

  他低笑,以行動表示了自己的意念。

  厚實的大掌像著火一樣燙,熨上嬌嫩的雪胸,力道適中的搓揉,迫使堅挺粉嫩的蓓蕾綻放得更加嬌豔。

  “唔,好……”她嬌喘,星眸璀璨,櫻唇如花,吐出愛意:“我也……要你。”

  她翻身跨騎在他腰腹上,俐落的將長髮攏到一側,小手解開他的衣衫,當兩人都宛如初生嬰兒般赤裸裸後,才俯身熱情的親吻著他薄薄的唇,剛毅的下巴,線條粗獷的頸脖,來到隨著康復而漸漸恢復結實的胸膛。

  紅唇微張,一口含住他硬如小石子的乳頭,柔軟的舌靈巧的掃過,引來他一陣興奮。

  “哦,小花兒……”他低歎,舒服的發出喘息。

  她的手順著結實的肌理向下撫去,在硬實的小腹間停留。

  他呻吟,喉間發出無比歡愉的喟歎,難耐的揚起頭,等待她更甜蜜的給予。

  很快,她的唇滑過胸膛,腰腹,最後來到他灼熱的勃發處,張唇、輕含、吸吮,毫不猶豫。

  謝孤眠猛地一僵,被她的舉動逼到瀕臨失控,他閉上眼睛,享受著她的熱情和因她而引發的強烈快意。

  小嘴忙碌著,小手也在靈活的上下撫摸、套弄著他的欲望,決定小心翼翼,全心全意的要給他最大的快樂。

  “小花……”幾乎是一瞬間,一陣快感便自他下腹猛地竄起,他睜開眼,發出野獸一樣激情的低吼,聲音因為欲望而低沉:“停下來,小花,來……”

  他朝她伸開雙臂。

  她氣喘吁吁的停下動作,鬆開他過大的亢奮,小臉紅通通的,額頭也沁著香汗,身子柔順的重新回到他的胸膛,與他緊緊相抱,唇與唇,舌與舌的緊緊相互糾纏。

  一縷曖昧的銀絲,牽扯在兩人難分難舍的唇齒間,閃發出銀色的微光。

  謝孤眠一手摟抱著纖細的腰肢,在她光潔的玉背上不住的遊移;另一隻手分開修長的兩條美腿,溫柔的撩撥著她細緻的腿心。

  顯然之前已讓她動情,花瓣處有著粘膩濕意,指尖一探,不費吹灰之力就順利鑽進柔嫩的水穴。

  “啊……”花茶煙揚起線條優美的雪頸,挺身,主動將豐滿的雙乳送入男人嘴邊,他毫不遲疑的納入唇齒中。

  他輕咬著她細嫩的乳尖,用力吸吮……

  “啊……”她忍不住嬌啼,扭動著身子,想要更多。

  再也無法忍受下去!謝孤眠舉起她的腰,輕輕放下,陰柔一寸一寸將陽剛吞噬,最後整個亢奮沒入窄小的幽徑之中。

  許久未歡愛過的水穴既濕熱又緊窒,因炙熱硬挺的異物充塞,花茶煙倏地繃緊身子,蹙著秀氣的眉,晶亮的眼泛著薄霧,紅嫩的小嘴發出嬌媚的嗚咽。

  見狀,他沒有躁動,大手鑽進兩人密不可分的私處,溫柔的搓揉著她敏感的珍珠,耐心的等她適應。

  “嗯,哦……”嬌美的身軀漸漸放鬆下來,嗚咽聲變幻為淺吟,開始甜美的給予回應。

  “小花兒,你好緊。”謝孤眠察覺到她迷人的反應,他深深地埋進她體內,濕滑的水穴緊緊地束縛著他的堅挺,交歡的滋味,如此銷魂,讓他將理智一下子拋到九霄雲外。

  他立即挺動腰身,朝上猛鷙的頂去。

  “啊……”花茶煙迎合著他狂烈的需索,主動扭著臀瓣承歡,熱情的迎合他的灼熱。

  因為等待太久,所以他們毫無保留的貪歡放縱;因為愛得太深,所以他們都想給彼此最大的快樂。

  下身被不停的種種撞擊著,薄唇也在用力吸吮著充血的粉紅蓓蕾,一陣又一陣的潮水向她湧來,席捲著她,淹沒了她,花茶煙發出一聲尖叫,不由自主的夾緊雪臀。

  “啊……好深……”她無法完全的將話語說明白,整個人因為他的掠奪似乎也快要破碎掉,花穴顫抖得再也經不起任何刺激。

  “別怕,抱緊我。”謝孤眠同樣置身於激情的潮流中,濕嫩的水穴,每一次律動,插入抽出,都有如戀戀不捨般,不放他離開,使他舒服得不想再離開。

  “啊……”她遏制不住的尖叫一聲,如同被拋到高高的浪尖,強烈的刺激使得她眼前一片模糊……

  高潮襲來,花徑裡沁出一股濡濕香液,順著他的男根抽插的動作緩緩滴落下來。

  可是他並未因此而放過她,望著她陷入高潮的嬌媚模樣,他更加用力的頂弄進窄小濕滑的水穴深處。

  “唔……”她再也撐不住了,全身無力的癱軟在他胸膛上,任他為所欲為。

  “小花兒……我的小花兒……”他攬住她的身子,嘴唇舔咬啃噬著雪白的頸部肌膚,烙下一個又一個屬於他的印記。

  一股酥麻感自脖子處傳開來,她咬著紅唇,兩手用力的抓牢他粗壯的臂膀,雙腿也緊緊的夾住他的腰身,隨著他的動作晃動腰肢。

  晃動的乳,柔軟飽滿,磨蹭著硬實的胸膛,他發出興奮的粗喘,更加激烈狂野的抽撤著,她被他折騰的沒力氣了,他便握住她挺翹的臀,輕輕抬起,重重放下,讓她將自己全部包容。

  不知過了多久,她在經歷了一次又一次驚濤駭浪般的高潮後,當緊縮的幽徑再一次強烈的戰慄時,謝孤眠才打算結束這狂野的歡愛,給她最後的撞擊。

  尾椎處一陣酥麻,他已經蓄勢待發。

  他抬起她疲憊不堪的小臉蛋,密密的封住,將因極致快感而引發的狂吼全部隱沒於兩人的唇齒間。

  “唔……”灼熱的種子灑進溫暖的水穴中,花茶煙弓起身子,再也支撐不住的昏厥過去。

  饜足的漂亮小臉上,有著心滿意足的笑顏。

  她的男人,好猛哦!說不定他們的小娃娃,已經落戶在她的肚子裡了呢!

  花茶煙的預料沒有錯,她真的懷孕了!

  “你,確定嗎?”

  當她聽到這個消息時,是在端午節那天,他們一群人聚集在如意客棧,邊喝著菖蒲酒,邊談天說地。

  當時正偎依在謝孤眠身邊說悄悄話兒的花茶煙,不解的望著月大夫,看她伸手扣住自己的手腕聽脈,接著又得知自己懷孕已經兩個多月時,一臉的難以置信。

  “喂,不要質疑我媳婦兒的專業水準好吧?”對於她的質疑,肖屠夫很是不爽,小心的把自己的心肝老婆護到自己羽翼下。

  “謝大哥,我有小娃娃了哦!”花茶煙喜笑顏開的投入旁邊的男人懷裡,顯然後者也震驚於這個消息,還未反應過來。

  “恭喜恭喜,我看兩位就把兩件事一道辦了,咱們也好省一次禮金啊。”老闆娘心裡打著如意算盤。

  “說的也是,同意。”其餘眾人一面搶著給兩人道賀,一面連連點頭表示贊成。

  “強哦,這樣都能懷上孩子。”只有曲帳房滿臉不是滋味。

  他真是想不通,自己也是日以繼夜的操勞,怎麼就是沒能讓自己的女人早早懷上他的骨肉,只有這樣,他才能將一心想逃開的她牢牢地綁在身邊,叫她再也不能抗拒自己。

  “顯然是酸葡萄心理。”皇甫先生正忙著一杯接一杯的喂自家娘子喝酒,明擺著心懷不軌。

  “哼。”曲帳房冷哼一聲,埋頭喝悶酒。

  “小花兒……”回過神的謝孤眠欣喜若狂的緊緊摟住心愛的小女人。他們有孩子了,這個認知使他全身上下都湧動著不可思議的活力。

  “謝大哥,我好高興。”花茶煙喜極而泣。

  “我也是。”

  “那,你喜歡女兒還是兒子?”她邊歡喜的掉淚邊詢問。

  “都喜歡。”

  “真的嗎?那……以後咱們的小娃娃誰管?”

  “你決定就行。”他笑,伸手溫柔的替她抹去粉頰上的淚珠。

  “你管?”

  “行。”

  “我跟你說,我不會打小娃娃的,就算他們做錯事,我也不會懲罰他們的。”她喜歡孩子,尤其是跟他生的。

  “那,我來懲罰好了。”他寵溺的捏捏她的小鼻頭。

  “你敢懲罰我們的小娃娃?”下一秒,圓眼一瞪,可人的小媳婦一下子變身為兇惡母老虎,“你敢這樣對他們,我就不理你!”

  “……”這是不是叫慈母多敗兒?

  眾人啼笑皆非的看著這一幕,忽然外頭傳來大叫聲:“中原的小媳婦兒,花家丫頭,你看誰來了?”

  聽聲音,似乎是那位神出鬼沒的前任鎮長一休大師,果然他很快出現在客棧門口,笑咪咪的對花茶煙道:“花家丫頭,你外公和你家那個洪嬤嬤來咯,還不快去迎接?”

  外公?和洪嬤嬤?

  花茶煙“騰”的站起身來,因為太不可置信,兩腿都虛弱的微微發軟,幾乎無法抬腳朝外走去。

  “外公……洪嬤嬤……”鼻子一酸,小臉已被淚水濡濕,是她的親人,他們來找她了!無論是真是假,她都要出去看看!

  她慌慌張張的朝外跑去,此時謝孤眠已經看出她的心浮氣躁,正要出聲叮囑,突然瞧見在她在跨過門檻時,一時不慎,腳給裙擺絆了一下……

  “當心!”謝孤眠大吼一聲,下意識的就要衝過去……

  不,不是“就要”,他是真的如箭一般的沖過去了,提心吊膽的將那嬌小的身子安全的納入懷中,才驚魂未定的松了一口氣。

  他得看緊她,這麼莽莽撞撞的,嚇得他頭髮又白了好幾根。

  只顧著將注意放在心愛的人兒身上,就連自己都沒察覺,他的雙腿,痊癒了……

  “謝大哥,你的腿好了?”花茶煙驚喜交集的抱著他的腰,低頭瞧著他的雙腿,一臉的驚奇。

  今天到底是什麼好日子,她晚上得好好看看天象,怎麼好運都降臨在自己頭上了?

  “……”就連謝孤眠也震驚的低下頭,怔中的盯著自己的雙腿,一時還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見狀,月大夫微微一笑,站在她身邊的蕭屠夫傻了眼,小翟張著嘴直發愣,剩下的眾人都還沒能反應過來。

  “老謝這是什麼運?”曲帳房撇唇,繼續喝悶酒。

  “老天爺,這就是所謂的奇跡吧?”皇甫先生驚呼。

  “不是,這叫……”老闆娘嘻嘻一笑,吐出四個字:“愛的力量。”

  客棧門外,傳來熟悉的聲音。

  “煙兒?是你嗎?”是……外公的聲音!

  “嗚嗚,孫小姐……”那時洪嬤嬤的聲音!她不可能聽錯。

  喜悅的淚水淌下,花茶煙來不及抹去,她挽著仍在震撼中的夫婿,笑顏逐開的朝著久違的親人們迎去……

  她知道,從今往後,幸運之神會一直眷顧著自己,她將和自己所愛的人們,永遠的生活在一起,不再分離……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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