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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tea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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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折紙為戲] 我靠抽卡制霸娛樂圈 (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無恥近乎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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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2-4-16 01:34:18 |只看該作者
第九十章

  一時間,場上其他所有的聲音時初月都聽不進去了。

  她幾乎抑制不住地想要回頭看一眼是不是正如她想的那樣,但又顧及著周圍還有攝像頭在拍,勉強忍住了。

  然而文天祥卻自己來到了她的前面。

  他禮貌地拱手行了個禮:「謝謝你用這場表演把我叫醒。」

  時初月抬眼望過去,看到卡牌上的黑白線稿的文天祥和卡面上的SR標,剛剛就紅了的眼圈終於控制不住地掉下來眼淚。

  「怎麼回事啊?」

  曹操故意嚷嚷道,「剛來就把我們小姑娘弄哭了算怎麼回事?」

  文天祥立刻道歉說:「那確是我的錯了。」

  「沒有沒有。」

  時初月吸吸鼻子,輕聲說,「是我自己太激動了。」

  雖然之前也發生過相似的事情,但兩次的觸發點不一樣,心境自然也不太一樣。

  更何況,她剛剛還沉浸在文天祥的角色裡,這會兒就見到了本尊,當然一個忍不住就欲語淚先流了。

  「感謝時初月為我們帶來的表演。」

  幸好主持人適時上台,一邊鼓掌一邊笑著問觀眾,「初月演的非常好,是不是?」

  現場觀眾的歡呼聲無疑是最好的回復。

  館長也跟著上了台,拍了拍時初月的肩膀:「很好。」

  「其實一開始在選人前,我們也有過猶豫。」

  「她的年齡,她的閱歷,包括她的性別,到底適不適合來演文天祥這個人物。」

  館長目光落在她的身上,笑了笑,「但最後,我們還是選擇做出這個有點大膽的決定,不僅僅是因為相信時初月的演技,更是因為我們能夠從她身上,看出和文天祥先生同樣的風骨。」

  時初月連忙謙虛道:「沒有沒有,我哪兒能和文天祥先生相提並論。」

  她頓了一下,又笑著說,「如果我的演繹能讓大家更好地瞭解文天祥先生,我就已經很知足了。」

  時初月說完,朝著前面鞠了一躬,既是對觀眾,也是對面前的文天祥卡牌。

  然而在起身之前,她聽到文天祥說,「嗯,我也很知足。」

  ……

  時初月只負責演這個小故事,介紹則是館長和專業解說的事情了。

  她乖乖退到舞台一邊,坐上了自己的位置,才終於鬆了一口氣,叫道:「系統。」

  系統弱弱道:「誒。」

  時初月說:「這次又是什麼BUG?」

  上一次的諸葛亮至少還是從概率up的卡池裡自己抽出來的,而這一次文天祥則直接是從普通卡池裡覺醒的,可見範圍又變廣了。

  系統逐漸理直氣壯起來:「當一個BUG連續出現的時候,你就可以把它當成一個規律來看待了。」

  時初月:「……」

  算了,想開一點。

  證明是她演的好,才會把卡魂喚醒。

  再說了,白得一張SR,怎麼想都是她賺了。

  這麼想著,時初月抬頭看著文天祥。

  不料文天祥的目光卻望向前面,館長正在介紹的《謝昌元座右辭卷》書法文物。

  他語氣似有所感道:「我也沒有想到,你們展示的竟然會是這份書法。」

  對他來說,這份書法恐怕是他那麼多份墨跡中無足輕重的一個,甚至這份書法的主角也不是他。

  但這份文物之所以能被保存下來,也正是因為主角不是他。

  文天祥的大部分真跡在他被元軍俘獲之後早就不知所蹤,這一份書法因為謝昌元投元,謝家又是個大家族,才靠著謝家代代相傳,流傳至今。

  文天祥搖搖頭,似乎覺得有點可惜。

  「沒關係,我們紀念的也不是書法。」

  時初月說,「而是寫書法的您。」

  對於他這樣的偉人,能留下一點墨寶就是後人的寶藏了。

  「其實不用把我想的有多偉大,我只是做了一個臣子應該做的事情。」

  文天祥搖搖頭說,「而且,我也沒有做好。」

  時初月心頭微酸。

  「不過現在,我也釋懷了。」

  文天祥轉了一圈,看著場上場下那麼多人,笑裡帶著欣慰,「看到華夏民族依舊生生不息,這就已經夠了。」

  —

  不得不說,《文物寶藏》這個節目後勁兒有點大。

  時初月錄完之後,好幾天還沉浸在文天祥的角色中走不出來。

  幸好馬上就過年了,她其他的工作基本停了,等著收尾掉一些無足輕重的錄製拍攝,就可以回家了。

  在回家過年前,李靜千叮嚀萬囑咐她回去千萬要注意體重管理,生怕時初月出來狗仔哢嚓哢嚓兩張發給營銷號,接著#時初月胖了#的話題就得上熱搜。

  時初月:「……」

  提前先在卡包裡看看有沒有能幫忙減肥的卡。

  實在不行的話,她可能得問明喻白要一張【楚王好細腰】才行。

  一想到明喻白,時初月怔了片刻。

  半晌後她捏了下耳朵,又晃了晃腦袋,似乎想把什麼給晃出去。

  ……

  因為李時珍上次和她說,奶奶已經康復了,所以時初月這次回家確實稱得上有點歸心似箭。

  等站在家門前,她卻又有點近鄉情更怯的心情了。

  時初月深呼吸一口氣,打開門。

  「……」

  客廳內空空蕩蕩,壓根沒有人。

  時初月從奶奶房間轉了一圈,沒想到,又終於在後院找到了正在侍弄花草的時媽媽:「奶奶呢?」

  時媽媽:「哦,出去和她的老朋友打麻將了。放心,你爸陪著呢,沒事的。」

  時初月:「……」

  這也未免恢復得太好了吧!

  李時珍得意說:「我就和你說了什麼事兒都沒有。除了阿爾茨海默症,我和談允賢談姑娘還把你奶奶身上其他的病也一併都給治了,我看她現在的身體可能比老熬夜的你還健康。」

  時初月語塞兩秒,還是說:「……謝謝。」

  等到晚飯的時候,時奶奶終於回來了。

  時初月:「……」

  見到奶奶的那一剎,她不僅覺得奶奶健健康康,甚至恍惚間覺得她比之前還年輕了幾歲。

  時初月問李時珍,「你的卡牌技能裡還有返老還童的功效?」

  李時珍說:「……我是醫生,不是妖道。」

  時奶奶一見到時初月就笑了,過去拉她的手,「哎喲我的小囡囡拍戲回來啦?」

  「……」

  時初月糾正她,「奶奶,我都二十多了。」

  時奶奶摸摸她的頭:「但你就算再大也是我的小孫女呀。」

  時初月:「……」

  時初月吸了吸鼻子,又說,「您怎麼打麻將去了?不怕身體不行啊?」

  「放心吧,復查過幾次,狀況都很好。」

  時媽媽笑著看著時初月,說,「自從你回來之後,家裡什麼都是一天比一天好了。」

  時奶奶也笑眯眯看著她。

  時初月才注意到,她身邊還圍繞著一張卡,顯然是替李時珍值班的談允賢。

  時初月忽然就又想起明喻白來。

  明喻白,怎麼又是明喻白。

  她有點懊惱地抓了下自己的耳朵。

  彷彿現在只要靜下來,她總會時不時想起明喻白。

  而她生活的方方面面,似乎也都和明喻白有關。

  然而自從上一次運動會後,兩人就沒有再聯繫過。

  明喻白沒有繼續把話說明,時初月也沒有去問過,似乎都怕打破點什麼微妙的平衡。

  以至於時初月現在只能對著卡發了好一會兒的呆,最後輕輕嘆了口氣。

  ……

  大年三十,除夕夜。

  時家有個傳統,年夜飯一定得在家吃,且一定得由自家人親手做。

  時初月本來想去後廚幫忙,卻被時媽媽打著手拍開了,「不用,你去坐好,等著吃就行了。」

  時初月愣了一下,才想起來對於她來說這是一個普通的年,但對於父母來說,是迎回她之後的第一個年,當然意義特別。

  時初月笑起來,帶著一點點鼻酸,「好。」

  她回到飯桌上,在三種飲料中糾結了一小會要喝哪一種時,聽到了廚房裡時媽媽的問話,「小明沒和你一起回來嗎?」

  時初月:「……」

  一句我們的關係不是你想的那樣哽了一下,沒說出口,反而鬼使神差地換了一句,「人家也有父母呀。」

  「也對。」

  時媽媽又輕鬆道,「以後有機會再說。」

  時初月破天荒地沒有反駁。

  她拿了一瓶橙汁,接著很輕很輕地嗯了一小下。

  ……

  時家在吃年夜飯的時候,她的那疊卡也觸景生情了。

  蘇軾道:「好一個大年三十合家歡聚的日子,可惜弟弟不在我身邊。」

  他心酸地嘆了口氣,「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啊。」

  曹操說:「差不多得了,大年三十又沒有月亮。」

  蘇軾:「……」

  還不讓文人發發牢騷了。

  時初月吃完飯,陪著父母和奶奶看了會兒春晚,直到快凌晨的時候回了房間,準備休息了。

  沒想到剛躺上床,一個視頻電話忽然打了過來,把時初月給嚇了一跳。

  時初月本來想掛掉,然而看了一眼,是明喻白的。

  接著,她只稍稍猶豫一下,迅速起床,對著鏡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外表,最後正襟危坐在書桌前,鄭重其事地按下了接聽鍵。

  穿著白色羽絨服,戴著口罩的明喻白突然出現在鏡頭裡。

  他似乎不在家裡,而是一邊往前走,一邊道,「除夕快樂,吃年夜飯了嗎?」

  時初月:「……吃了。」

  他們倆誰也沒提之前的事情,在寒暄了半天後,時初月才問:「你要去哪兒?」

  明喻白說:「帶你去看煙花。」

  時初月想了一下,很不解風情說:「但市區內禁止燃放煙花。」

  正準備圍觀年輕人談戀愛的幾張卡:「……」

  明喻白卻笑了,說:「我知道啊。」

  「所以我這是去郊區的路上。」

  他看了一眼時間,說,「快到零點了,我馬上就到了。」

  時初月眨了眨眼,等著他說下去。

  果然,明喻白很快解釋道,「我在網上看到,零點的時候,郊區千景湖上會有一場很漂亮的煙花秀。」

  他頓了一下,語氣自然又輕鬆,「但我想你應該要和家人一起過年。這種難得的時刻,還是不把你拐出來了。」

  時初月微微一怔。

  上次那種心弦輕輕被扣響的感覺似乎又來了。

  他想帶她看煙花,但又考慮到這個年是這個世界的她第一次和父母過年,沒有打擾她,而是選擇了這樣的方式帶她來。

  溫柔又妥貼,是他一貫的風格。

  明喻白很快抵達了目的地。

  他捧著手機,稍稍皺了下眉,「這邊人太多了。」

  他噓了一聲,輕輕說,「我擔心會被拍,我們過去點好了。」

  語氣自然,就像是真的帶著時初月在身邊一樣。

  時初月也很下意識地接話,彷彿真的被他乖乖帶著,「嗯。」

  「看,來得早不如來得巧。馬上就倒計時了。」

  明喻白把鏡頭移到了前面,跟著周圍的人一起說,「五,四,三,二,一——」

  紅色的煙花沖上了天,把原本一片漆黑的天空染上了色。

  周圍人的歡呼聲響起。

  接二連三的煙花一起在空中不斷散開。

  「怎麼樣?」

  少年的眉眼在煙花光芒的映襯下顯得張揚又漂亮,「是不是東風夜放花千樹?」

  時初月想起了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舞台上的他漂亮得驚豔四座,帶來沒有人可以抵抗的強大吸引力與心動感。

  而今天,她又重溫了一遍這種感覺。

  在這刻,時初月看著他,連呼吸都靜了片刻。

  明喻白一回頭,手機鏡頭裡,是燈光下表情凝神到有點可愛的時初月。

  那是他的燈火闌珊處。

  明喻白看了她三秒後,輕聲笑著說:「新年快樂。」

  時初月專注地看著明喻白。

  那一瞬間,滿天的煙花全部成了明喻白的背景。

  而她的心跳聲合著煙花一起,劈裡啪啦響了個透徹。

  因為說要帶她看煙花,所以明喻白只出鏡了小半張臉。

  但在那一瞬間,時初月所有的感情和思念只凝結成了一句話,哽在她的喉嚨裡。

  可我不想看煙花了。

  我只想看看你。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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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2-4-16 01:34:31 |只看該作者
第九十一章

  時初月被自己冒出的想法給驚了一下。

  她迅速壓抑住自己飛快的心跳,注視著明喻白鏡頭裡的小半張臉,最後還是只輕輕回了一句:「……新年快樂。」

  「聽他們都說,看這個煙花要許願的。」

  明喻白說,「那我的新年願望是,希望在這一年裡我們都會越來越好。」

  他頓了一下,忽然又笑了,「啊,好像有點浪費了。」

  「因為這不應該是我的希望,而是我一定會達成的目標。」

  他像是隨口一說,只是表情溫柔到時初月心動得無以復加。

  在看完煙花後,明喻白和她說了晚安後,等著她先掛斷了視頻電話。

  時初月放下手機。

  她的社交軟件響個不停,都是圈內的好友給她送上的新年祝福,但時初月卻沒有心思看了。

  和明喻白的那句新年快樂比起來,其他祝福彷彿都黯然失色。

  時初月靜了好一會兒,摸了摸自己的心臟部位,還是覺得這感覺很奇妙。

  那一刻,她的胸腔像是有滾燙的情緒燃燒起來,無論是煙花還是其他什麼,和明喻白本人比起來似乎都不值一提。

  時初月依舊沒參透喜歡是什麼。

  但她知道,現在她想到喜歡這兩個字的時候,第一個映入腦子裡的人就是明喻白。

  如果這都不算喜歡,還有什麼是喜歡?

  時初月閉了下眼,卻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好。

  明喻白是個很好的人,喜歡上他也是件很理所當然會發生的事情。

  在想清楚自己的心情後,接下來要考慮的,就是明喻白的感情了。

  時初月托著下巴,思考起他上次說的那句話。

  如果是表白的話,是不是也太隱晦了點?

  所以時初月覺得不是。

  對他很重要,大概應該或許可能……是重要的朋友也說不定?

  畢竟讓時初月來說,她也會說,在這個世界裡,明喻白對她來說是非常重要的人。

  但這個重要到底是不是愛情相關的重要,她不知道。

  時初月覺得自己這輩子做閱讀理解和材料分析題加起來都沒這麼辛苦過。

  她正準備死馬當活馬醫,抓一張幸運的卡來陪她聊一聊苦悶的戀愛心情,一抬頭卻發現這會兒根本沒人理她。

  所有人在隔空慶祝過年。

  季漢東吳的君臣組互相祝禱就不多說了。

  文天祥和諸葛亮因為理念相同,惺惺相惜,彼此也有不少話能說。

  李時珍和朱元璋作為同個朝代的四捨五入也算一家親了。

  就算是項羽,這會兒也在思念他天各一方的老婆。

  曹操:「……」

  他說,「真沒想到大半年過去了,我這邊竟然還是孤家寡人。」

  劉備冷笑說:「這就是多行不義必自斃的下場。」

  諸葛亮:「主公說得對。」

  孫權:「同意。」

  周瑜:「確實。」

  蘇軾:「沒錯。」

  朱元璋:「是這個道理。」

  曹操:「……喂,你們還組建起受害者聯盟來了,不至於吧?」

  時初月笑個不停,最後主動說:「好了,我來說,曹公,新年快樂。」

  曹操一愣,接著立刻神氣起來,「誰要你們的祝福,看到沒?小姑娘祝我的,獨一份兒!」

  「其實也不止曹公,大家都新年快樂。」

  時初月下一秒卻道,「感謝大家過去一年對我開掛的幫助,如果沒有你們,我肯定不能這麼順利地完成任務。」

  她說著,還將她卡包打開,對著還沒覺醒的卡也道,「同樣謝謝你們。」

  「還有,717。」

  被叫到的系統忽然愣了一下。

  此前時初月叫它一直都是系統系統的,它從來也沒想到時初月還能記得它最開始告訴她的,它的專屬編號。

  時初月撐著下巴,說,「雖然你這個系統存在感很低,也解決不了什麼問題,甚至一而再再而三的發生BUG——」

  系統:「……」

  「——不過,還是謝謝你。」

  「如果沒有你給我開金手指,我都沒有遇到這些卡的機會。」

  時初月說,「我願意相信,一直幫助我的你們,確實是很良心的穿書系統。」

  她輕輕笑著說,「新年快樂。」

  系統感動得稀裡嘩啦。

  然而下下來,時初月又說,「不過新年了,你們難道就沒有什麼新年福利嗎?別的游戲都有啊。」

  她後知後覺道,「說起來,我上次生日也沒有生日禮包?不是吧,你們這游戲怎麼這麼摳門,還想不想做了。」

  系統:「……」

  合著是來敲詐的!

  把它剛才的感動還給它可以嗎?

  「就是。」

  曹操跟著起鬨,「大年初一,建議馬上上線一個魏國概率up卡池慶祝慶祝。」

  孫權說:「憑什麼?」

  劉備也呵呵兩聲:「上線魏國卡池,那是慶祝嗎?那是添堵吧。」

  曹操立刻回嗆:「你倆什麼意思?」

  蘇軾心平氣和地開始勸架:「新年第一天吵架,接下來一整年都得吵架,做人——不對,做卡嘛,最重要的就是開心……」

  曹操說:「說得好像我們平時哪天不吵了?」

  蘇軾:「……」

  李時珍也跟著勸架:「俗話說,動怒傷肝……」

  曹操說:「都是紙片了還傷什麼傷,你來傷個給我看看?」

  李時珍:「……」

  曹操短短兩句話成功又開罪兩個人,蘇軾和李時珍加入了鬥嘴戰鬥,一時之間十分熱鬧。

  時初月:「……」

  她卻難得沒有勸解,反而笑了一聲。

  這是一種她在原世界從來沒有,也不可能有的新奇體驗,仔細想想還挺好玩的。

  也就是這一剎那,她忽然意識到一件事情。

  如果等她回去的時候,這個所謂的抽卡系統會去哪兒?而被她喚醒的這些卡,又會去哪兒呢?

  —

  不管怎麼樣,這個年至少還是平平安安地過完了。

  然而距離時初月正式返工還有點時間的時候,時初月收到了陳珺發來的消息,問她最近有沒有接新戲的打算。

  一般來說工作都是聯繫經紀人比較多,不過陳珺和她關係不一般,在《演員考核》中一直對她青眼有加不說,節目結束後她們也一直保持著聯繫。

  時初月想了想,回復她問,什麼本子?

  陳珺立刻給她發了份大綱文件。

  時初月接收,順便看了一眼名字。

  《清風滿乾坤》。

  還沒來得及看,陳珺一個電話先過來了。

  時初月接了起來,忍不住笑:「陳老師,好歹等我先看看再說。」

  「好好好,你先看。我就是想和你說,這個劇真的特別適合你!」

  「你上次去《文物寶藏》那期我看了,絕了,和我要的感覺一模一樣。」

  陳珺在電話那頭情緒顯得有點興奮,「我這個劇,就是關於女官的大女主劇。而女主的人設就是忠君愛國,憂國憂民。」

  時初月微微一怔,又笑了。

  不愧是陳珺,很準確地把握了她的偏好取向。

  陳珺說,「其實我想拍大女主劇很久了,當然,不是那種掛著大女主名頭和幾個人和談戀愛的,是正兒八經拍一個女主一心搞事業的。」

  她輕輕嘆口氣,「只不過這劇的設定不一定討喜,我也問過幾個女演員,人家沒興趣,說這種現在沒人愛看。」

  時初月卻立刻說:「我可以試試。」

  即使只看了一眼大綱部分,也感覺到這一定是個會讓她喜歡的故事。

  況且,陳珺執導電視劇的水平她還是相當放心的,就算在冷門的題材被她拍出來也一定好看,十部劇裡面有八部能火,能搭上她的順風車就離進一步打開市場,成為家喻戶曉的女演員不遠了。

  陳珺和她一拍即合:「我就知道你會喜歡!」

  時初月看不到後面劇情,想了想問道,「男主定了嗎?」

  「男主?」

  陳珺說,「沒有男主。」

  時初月:「?」

  「哦。如果非要說戲份多的男性角色的話,皇帝大概算一個,但他和你沒有感情線。」

  陳珺反問說,「我一個大女主事業電視劇,非得有男主才行嗎?」

  時初月更加滿意了:「很好,我就要這樣的。」

  畢竟她也不願意拍感情戲多的。

  但是以她現在的咖位和演技,演配角是不可能了。

  如果要演女主,除非和顧寧的電影一樣是雙女主,大部分還是要談戀愛甚至拍吻戲的,時初月有點接受不了。

  現在陳珺給了她一個很好的選擇。

  等這部劇拍完,她的進度條應該差不多了。

  至於接下來的事情,那等到以後再說也不遲。

  ……

  時初月的角色是最早定下來的,陳珺信任她,幾乎在時初月同意了之後就可以直接走流程了。

  不過其他人的角色就沒這麼簡單,要靠試戲再定。

  試戲當天,陳珺導演把她也叫了過去。

  時初月才剛拿到劇本還沒怎麼看,在電話裡苦著臉問陳珺,「我就一定得來嗎?」

  陳珺說,「畢竟都是要給你做配的人,你看不順眼怎麼行?」

  時初月想了想,有道理。

  然而她當天過來路過候場間,卻看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時初月的腳步都頓了一下。

  在想清楚自己感情,卻沒想清楚明喻白感情的這段時間裡,她一直很糾結,就也一直壓抑著自己的心情,避免和他聯繫。

  這會兒猝不及防地看到他,時初月完全沒有準備,一時懵了一下。

  然而明喻白卻已經看到了她。

  他揚了下眉,很坦然說,「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

  時初月又聽到了自己一聲一聲的心跳扣響,下意識看看四周後迅速換了個話題,「你來試什麼角色?皇帝?」

  「不是。」

  明喻白說,「試你的夫君。」

  時初月:「?」

  時初月被嚇了一跳,連忙說,「陳導和我說了,這部劇沒有男主。」

  「我確實不是男主啊。」

  明喻白也很自然說,「畢竟我的戲份又不多,只負責專心喜歡你而已。」

  時初月:「……哦。」

  片刻後,時初月反應過來:「嗯???」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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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2-4-16 01:34:50 |只看該作者
第九十二章

  明喻白這話是看著她眼睛說的,語氣還挺認真。

  尤其最後幾個字,時初月在某一剎那甚至沒分清,他是在說劇情,又或是借著劇情說別的什麼。

  時初月只能感覺到那種手指和心尖發麻的感覺又來了。

  她沒再敢多說兩句,而是立刻進到試戲間。

  陳珺正在等她來,抬手剛想打個招呼,就聽到時初月開口第一句卻是:「陳老師,怎麼沒告訴我在這劇裡我還有CP?」

  陳珺:「……什麼CP?」

  「就、就是感情線啊。」

  時初月沒好意思說明喻白說的那兩個字,委婉說,「不是說沒有感情線嗎?」

  「我可沒說。」

  陳珺笑著說,「我只說了沒有男主,但不代表沒有感情線。」

  她把一份完整劇本遞給時初月,「重新看看。」

  時初月往後嘩啦嘩啦地翻。

  這部劇是架空朝代,男女皆可考取功名,同朝為官,但因為觀念問題,甚少有人送家裡的女孩子去讀書。

  只不過溫家是個特例。

  溫家只有溫念這一個獨生女,當然要傾盡所有的教育資源給她。

  而明喻白來試戲的這個角色叫祝穆,女主溫念的青梅竹馬,從小兩人就是鄰居,在同個私塾中讀書,學習,長大,約定了要一起入仕,匡扶社稷。

  他們在一起的時光,也是溫念生命中短暫的溫情時光。

  可惜後來祝穆為人所害,被貶去了邊關守城,連帶著溫念也差點受牽連,是她的父親勉強保住了她的位置,並勒令她和祝穆少往來。

  時初月一邊看,一邊聽陳珺給她分析。

  「祝穆這個角色很重要,他某種程度上代表了溫念的引路人,也代表了過於頑固剛強的人在朝中到底會面對什麼。」

  「在他被貶後,溫念從此的行為處事的觀念也做出了一定改變。」

  「同時,在感情方面,溫念需要一個意象化的支撐。」

  「你想想,在你嘔心瀝血的時候,在你徬徨無措的時候,在你幾乎要走不下去的時候,有這麼一個會永遠站在你身後的人,是不是很重要?」

  時初月點一點頭,承認陳珺說的確實有道理。

  然而下一秒,陳珺的語氣變得更興奮了一點:「然後再想想,這麼一個唯一支撐你的人某天不在了,是不是對你的人生會造成重大打擊?」

  時初月:「???」

  時初月恍惚道:「不、不在了?」

  陳珺說,「嗯,在劇情三十多集的時候邊關戰亂,祝穆作為守城官員,會死在戰場上。」

  時初月:「……」

  終於知道明喻白說的戲份不多是什麼意思了。

  一想到明喻白要演一個悲劇性的角色,她似乎又有點於心不忍,說,「就非死不可嗎?」

  陳珺看她一眼,忽然笑了:「怎麼,還沒演呢,這就捨不得了?」

  時初月:「……」

  陳珺沒有直接回答這個問題,只說:「在考中進士進入朝廷的時候,誰不是懷抱一腔熱情?但最初的想法,最後真的能做到嗎?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屠龍少年終成惡龍的故事。」

  「但我需要一個主角,她要在復雜的環境中保持初心走到最後。可如果這個角色一上來就是這樣,角色沒有起伏成長與變化,就太單薄了。」

  「但她在這過程中一定會經歷很多,她也會迷茫過,痛苦過,懷疑我自己是不是該走下去。」

  「但最終是祝穆的死,成了她堅定信念的來源之一。對於她來說,她愛的人以身殉國,她是一定要帶著他的份一起活著的。」

  「不僅要為他報仇,鏟除奸佞,更要完成兩人在書院的時候一起許下的誓言,才算功德圓滿,這麼說,你能理解嗎?」

  時初月還沒說完,聽到身後有人開口。

  周瑜嘆了口氣:「我能懂。」

  諸葛亮也跟著說:「我也理解。」

  時初月:「……」

  時初月倒是細品了一下,忽然明白了這段感情線的意義。

  你走之後,江山社稷的每一處都帶著你曾經的影子。

  從此之後,愛國也是愛你。

  陳珺點頭說:「這段感情線總體不算多,但是對於塑造溫念這個人物來說很重要。」

  時初月繼續往下翻,翻到了祝穆的結局。

  其實他們並沒有成親,在談婚論嫁的時候祝穆就遭到了貶斥,為了保住溫念,他很自覺地斷了和她的往來。

  然而最後,給他立墓的時候,是溫念以她夫君的名義下葬的。

  生時無法同衾,死後自當同穴。

  時初月一時有點怔然。

  剛才聽明喻白的口吻,還以為是甜味感情線,沒想到是一把比青龍偃月刀更刀人的虐戀情深。

  至於專心喜歡你這一句,更像是他隨口一說哄她玩兒的了。

  「你別說,可能是因為知道你要演女主,來試這個角色的還挺多。」

  陳珺像是不經意地一提,又像是說給她似的,「明喻白也要來。」

  時初月翻劇本的手頓了頓,假裝才知道似的,「他也來啊?」

  陳珺開玩笑說:「怎麼,想用私人關係直接定角色嗎?」

  「……」

  時初月說,「當然不是。」

  想了一下,她又小聲說,「但我相信明喻白的實力。」

  以他的水平,就算自己試戲,應該也能拿下這個角色。

  「這倒也說不準。這次來試戲的好幾個我看著履歷都還不錯。」

  陳珺說著拍拍時初月,「來,你也準備準備?」

  時初月眨了下眼:「準備什麼?」

  陳珺笑:「你以為我把你叫來就光看熱鬧的?當然是準備幫忙搭個戲。這可是你的感情線。」

  時初月:「……」

  她就知道陳珺特意叫她來準沒好事。

  ……

  「這是一場表面上很平靜的戲。」

  「溫念在寫書法,想讓一會兒祝穆幫她看看。但祝穆卻知道,沒幾天之後他很有可能因為朝中黨派問題離開京城了。」

  「為了不讓溫念擔心,他要盡量壓抑自己感情。」

  陳珺給她講完戲後,說:「所以你不用負責太多劇情,就在旁邊寫字就行了,主要考驗的是對方的演技。」

「懂了。」

  時初月立刻清楚了她的定位,「我就是個工具人。」

  陳珺:「……」

  陳珺是比較和顏悅色的那種導演。

  試祝穆這個角色的演員依次進來,一連試了五六個,有好的也有差的,就算有人演的實在不行她都沒有開口批評,只是讓他們回去等消息。

  而等到下一個人推門進來的時候,時初月往他的方向看了一眼,稍稍緊張了一點。

  這一點緊張當然沒有被陳珺所錯過。

  她拍了這麼多年電視劇,眼光非常毒。

  只是她卻並不覺得這是時初月狀態不對,反而,她覺得時初月狀態比剛才更好了。

  那一點緊張的情緒正應該是溫念看到自己喜歡的人時應有的。

  兩人還沒挑明感情,在少男少女的曖昧期時,那一點緊張其實是欣喜的代名詞。

  明喻白說:「我可以開始了嗎?」

  陳珺:「當然。」

  時初月聞言,拿筆的手都緊了一點。

  她當然希望明喻白能拿到這個角色,但卻也不得不承認,在前面試戲的許多人中,有的是比明喻白更富有經驗的人。

  她不確定明喻白能不能做好。

  這一段重要的是眼神戲和情緒。

  時初月偷偷看了一眼明喻白,又不確定他找沒找對感覺。

  為了不影響他,她又迅速收回那點目光。

  時初月在這邊緊張,陳珺卻幾乎想拍案而起。

  那麼多人裡,只有明喻白一個人演出了祝穆應有的感覺。

  前面所有的人對這場戲的處理,有面上就掛著擔憂的,有不確定自己該不該告訴溫念十分糾結的,也有盯著溫念看似乎想貪戀多看她兩眼的。

  但祝穆這個人其實看是個起來溫柔,骨子卻很剛硬的人。

  他不會為自己所做的決定而後悔,他只會擔心他離開之後,溫念過的好不好,會不會受到他牽連。

  他的情緒應該是收著的,希望她不會被影響,希望她未來之路光明璀璨,也不要再牽掛自己。

  明喻白雖然年輕,經驗不多,但那種希望喜歡的人好的感覺被他拿捏的非常好。

  陳珺在心裡笑了一聲,果然自己當時問他是沒錯的。

  ……

  試祝穆這個角色的所有人試戲完畢,時初月也可以暫時休息一會兒。

  她出去的時候,候場間人走了七七八八,只有明喻白還拿著一份薄薄的試戲劇本,似乎還在腦中復盤自己剛剛的表現。

  看到時初月的時候,他卻眉頭驟然一鬆,「找我?」

  「……沒有。」

  時初月有點心虛說,「我就出來透口氣。」

  明喻白笑了下:「是嗎?」

  時初月迅速找話題岔開:「你怎麼想到來試這個角色的?我記得你之前好像有一部戲要拍。」

  「嗯,拍完了。」

  明喻白說,「剛好有空,就來試試新的角色。」

  時初月歪了下頭,有點奇怪說:「不去別的戲演個男主嗎?」

  明喻白笑了,說:「那也得有男主戲的機會啊。」

  他這話說得半真半假。

  機會其實是有的,只是大多數他都看不上。

  原因很簡單,不怎麼想和其他人演感情戲。

  加上時不時還有一些零散的男團活動需要他參加。

  雖然現在團活永遠湊不齊人,不過明喻白行事妥貼,從來不是會落下話柄被人嘲的性格,所以幾乎從未缺席。

  那麼,相比演一個耗時長還不一定有價值的男主戲,當然還不如來給時初月演配角。

  況且還是和她有感情線的配角。

  明喻白沒提這些,只簡單說:「而且,是陳老師親自問我的,我怎麼好意思推辭?」

  陳珺老師當時問他,我這裡有個和時初月搭戲的機會,你要不要考慮一下。

  沒有告訴他人設是什麼,也沒有告訴他劇情是什麼,只說這一句話,她就知道明喻白會來的。

  明喻白也確實這麼做了。

  他想著,轉頭看了一眼時初月。

  彷彿全世界的人都能看出來他的心情,只有一個人意識不到。

  又或許,她那麼聰明的人,早就知道了,只是怕說開了連朋友都不能做,所以才一直維持著這樣的關係。

  所以明喻白在這一步停了停。

  如果只是喜歡的程度,他當然會直接說出來,成功了就能得償所願,失敗了也不過是少一個朋友而已,他又不缺朋友,無所謂。

  但如果是太喜歡了,就另當別論了。

  他是不缺朋友。

  但他不能缺少時初月。

  ……

  等時初月休息完回去,陳珺問她對於定角的意見。

  畢竟這部戲她的想法也很重要,尤其祝穆這個角色,還是她唯一有感情戲的對手角色。

  時初月沒想到還有她的事,回想了半天也只說:「我光努力當工具人了,沒怎麼注意。」

  「……」

  陳珺說,「那就不管其他的,單純說說你感覺和誰搭最好。」

  「……」

  時初月猶豫半天,最後故作自然地說,「不加個人感情的話,明喻白。」

  陳珺露出一個果然如此的表情,說:「我就知道。」

  「不加感情是明喻白。不過我想,就算加了個人感情,也是他吧?」

  時初月一愣。

  陳珺笑著挑眉:「否則你陪他搭戲這麼認真幹嘛?」

  這一場戲,陳珺之所以要特地讓時初月來搭戲,不僅僅考驗祝穆的扮演者的水平。

  她更要看的是,誰和時初月在一起能擦出火花,有感情張力的碰撞感。

  在前面搭戲的時候,時初月一直很好地維持著自己工具人的角色。

  直到明喻白進來,她整個人完全變了。

  明明該專心致志地寫書法,她卻時不時想往明喻白的方向望。

  只是每次幅度都很小,壓得也很好,以為沒人會發現。

  那種左顧右盼,方寸小亂的少女感,正是涉世還不深的溫念,和自己最喜歡的人待在一起的狀態。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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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2-4-16 01:35:07 |只看該作者
第九十三章

  明喻白最後很順利地拿到了祝穆這個角色。

  其實就算是沒有時初月自以為不顯眼其實相當明目張膽的偏心,陳珺也會選擇他。

  她是《演技考核》的導師,觀看過他倆霸王別姬那一場表演,也親自執導過交換人生那一場的演出,能感覺到他們倆搭在一起的化學反應非常好。

  更關鍵的一點,娛樂圈最重要的是什麼!

  當然是炒作啊!

  《清氣滿乾坤》是一部題材不算討喜的大女主劇,那麼前期營銷的時候除了突出題材本身的有趣點,還可以拿什麼作為賣點?

  顯然是時下炙手可熱的明月CP了。

  明喻白和時初月又要合作的消息傳出去,肯定會有人為了這個賞光來看。

  況且。

  陳珺想,這也算是成全他們了。

  她觀察能力非常強,看得出來明喻白的心思,也看得出來時初月的。

  她有點高興地想,雖然這會兒八字還沒一撇,但如果哪天這對真成了,到時候婚禮上,還得給她包個紅包才是。

  —

  時初月當天回去後,花了兩天之後,把劇本從頭到尾看了一遍後,再次感嘆自己當時的選擇沒錯。

  她實在太喜歡溫念這個角色了。

  這個劇圍繞著溫念的一生展開。

  從她剛上學開始,就在書院中遭到一點明裡暗裡的排擠。

  後來進入朝堂亦然。

  即使男女可以同朝為官,但因為朝中性別比例不均衡,女官多少還是受到了一些限制。

  別人結黨營私,她連結黨的機會都沒有,因為人家根本不帶她玩。

  就這樣,溫念還是靠著自己的能力走出了一片天,最終坐上了萬人之上丞相的位置,實施改革,掃清弊病,最終社會穩定,百姓安樂。

  那個在書院中仰著頭,背「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的小女孩,最終實現了她的人生理想。

  在這過程中,溫念也曾對現實妥協過。

  正所謂過剛易折,實在太強硬的人在朝中不一定能活下去,會落到祝穆的下場。

  但即便她有所妥協,也從來沒有一刻忘記過自己要做什麼,該有的底線和原則,她恪守了一生。

  時初月認為,溫念是一個高尚的理想主義者。

  雖然正如陳珺而言,這個故事不一定討人喜歡。

  從感情方面看,這部劇感情線很少。不僅少,還是一條令人意難平的虐線。

  而從劇情方面看,溫念的事業線也並不很順利,理想主義者很少能走出爽文的路線,她們總是在艱苦中不斷往前走。

  不過時初月卻很高興,她能有機會飾演這樣的角色。

  溫念的人設也受到了她好幾張卡的歡迎。

  他們一致覺得,這樣的人才是國之棟樑,拍這樣的電視劇,比拍什麼情情愛愛的要靠譜多了。

  曹操甚至給自己臉上貼金:「溫念這個角色可真像我啊。」

  時初月:「……」

  所有人:「?」

  曹操不服氣說:「怎麼了,不行嗎?我可也給大漢當了一輩子的漢臣。要是沒有我,東漢末年還不知道什麼樣呢。」

  他指指點點旁邊的劉備,「不像有的人標榜自己是漢臣,還不是說稱帝就稱帝了?」

  劉備:「……」

  時初月禮貌反問:「那你為什麼沒有稱帝,是因為不喜歡嗎?」

  曹操:「……」

  時初月還在不斷揣摩劇本角色的時候,再次接到了陳珺的消息。

  劇中的另一個重要人物,皇帝的角色也定了。

  居然是嚴恆。

  時初月有點好奇:「為什麼?」

  陳珺說:「帶點傲氣,想要做出一番事業的少年皇帝,他挺合適。」

  時初月重新翻了一下劇本裡關於這位年輕皇帝的人設。

  故事剛開始的時候,這位皇帝還只是太子,溫念在這個時候站隊正確,也為她後續積蓄自己朝中力量奠定了很大。

  而對於這位太子,時初月讀完劇本後,大致可以用八個字概括。

  老謀深算,城府極深。

  時初月又想了一下嚴恆。

  這算哪兒門子的老謀深算。

  這分明是地主家的傻兒子。

  ……

  剛開始時初月要演電視劇的消息傳出去,大部分人表示期待,但免不了有人陰陽怪氣一下。

  【哎喲電影咖又下凡演電視劇啦?】

  【粉絲不是說進電影圈了嗎,這麼快又接電視劇了?檔次掉的有夠快的啊。】

  【scy粉絲也別瞎貸款自家正主飛升了,小心吃的是毒餅。】

  但等進一步消息傳出,說她演的是陳珺的大女主新作的時候,陰陽怪氣的聲音瞬間跑了個精光。

  所有人的心裡只剩下了一個念頭,臥槽!

  那可是陳珺啊。

  國內電視劇的知名女導演,一手將好多寂寂無名的十八線女演員靠一部劇直接捧成了一二線的導演。

  這部劇要真給她拍成了,至少將來五年內的娛樂圈地位,都必將有時初月一席。

  而粉絲的心情比過年還要開心。

  本來年前時初月剛收尾了一部重量級的電影,接下來粉絲都做好她半年不開工,接點綜藝的準備了。

  沒想到一接又是一個好餅。

  【本鐵血事業粉都沒想到還有躺平放心搞的一天。】

  【正主事業心比粉絲可重多了!!】

  【開始美美暢想一些女兒同時包攬當年影后和視后的可能了。】

  與此同時,還有一群人要高興瘋了。

  那就是明月CP粉。

  【臥槽臥槽臥槽明月真的要一起演戲了嗎!】

  【姐妹們這都不嗑嗎!我先炸成個煙花給大家慶祝慶祝!!】

  【雖然但是,現在還不知道劇本是啥樣的,大女主劇應該沒啥感情線?】

  【管他有沒有感情線先嗑了再說!在演員考核後我終於又能見到他倆演戲了,[喇叭表情]真情侶就要二搭!真情侶就要二搭!】

  【感謝陳珺導演賜我CP合作機會!陳導您就是我的救命恩人!!】

  作為內娛BGrps的天花板,這對CP的發糖頻率簡直吊打其他BGCP,且正主永不避嫌甚至還有舞到粉絲面前的操作,所以人氣一天天水漲船高。

  哪怕兩邊唯粉氣得咬牙切齒,但不得不承認CP粉簡直究極能打。

  於是開機當天,在開機儀式過後,時初月看到了劇組外面一大片圍著的站姐。

  還沒怎麼見過這種場面的時初月:「……」

  她拍上部電影的時候可沒有這個待遇。

  是來拍明喻白的嗎?

  但鏡頭好像也對著她啊。

  時初月稍微用錦衣衛探查瞭解了一下,知道來的大部分是代拍,不為別的,要是能拍到明月CP同框甚至發糖,能賺好大一筆錢。

  時初月:「……」

  他們倆的CP已經火到這種程度了嗎?

  那是不是說明,如果有一天他們真的在一起了,也許人氣值也會跟著上升?

  時初月又被自己的想法驚了一下。

  打住打住。

  在想什麼!

  時初月正努力按住自己念頭的時候,瞄到明喻白從另一邊走過來,非常心虛的她立刻下意識繞了一下路,從另一邊走了。

  明喻白:「?」

  ……他又做錯什麼了嗎?

  「不是吧?!」

  代拍群體中有人說,「他倆怎麼看著好像不熟的樣子?」

  「怎麼辦?這還能拍嗎?CP粉不會覺得他們BE了吧?」

  「BE什麼BE?這種一律按避嫌賣!」

  另一個人教她,「問心有愧就是有鬼,好嗑絕了你懂不懂!!!」

  於是當天,這組時初月繞著明喻白走的圖也在微博轉了好幾千。

  配字:「不敢回看,左顧右盼不自然地暗自喜歡。」

  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初月:「……」

  惶恐,非常惶恐。

  現在當粉絲都要會讀心術了嗎?

  ……

  《清氣滿乾坤》的拍攝期有三個月,從二月底拍到五月份。

  畢竟劇情多,年齡跨度也長,除了七八歲時期的的小溫念不是她演,十六歲之後的溫念和中年溫念都是時初月一個人扮演,戲份非常重。

  相比起來,明喻白的戲就要少很多,恐怕一個月都不到就能收工了,且大部分還是和她的對手戲。

  盡管如此,在沒有戲的時候他還是常常過來看時初月。

  時初月再次納悶:「今天不是沒有你的戲嗎?」

  明喻白搬出那個熟悉的藉口:「我來觀摩學習。」

  反正粉絲又不知道他今天有沒有通告,就算他正兒八經在這裡坐一天也沒人覺得不對勁。

  時初月:「……」

  她想了想說,「我覺得你演技已經很好了。」

  明喻白搖了搖頭,說:「不行。」

  「昨天沒正式拍,稍微試戲了兩場個人戲,副導指出了我的一點問題,大概是我對於角色的把握,可能還沒有那麼準確。」

  時初月覺得可以理解。

  畢竟明喻白在演技方面基本沒開掛,是靠著自己慢慢摸索上來的。

  不料明喻白下一句又說,「可能是因為沒能和你對戲,所以沒有感覺。」

  時初月差點被嗆到了。

  她下意識搓了下鼻尖,壓住心跳,盡量冷靜道:「那我把王莽借給你試試?不一定是拍戲的時候用,對於提煉人設,模仿來提升演技也很有用。」

  「……」

  雖然明喻白本身不是這個用意,但想了一下,還是說,「好。」

  時初月剛打開卡包,取出王莽的時候,這張卡忽然從她指尖飛了起來。

  「不是吧?」

  王莽抱怨道,「怎麼還有我的事?你不都學會我的技能了嗎?」

  時初月被嚇了一跳,半天後才問,「你什麼時候醒的?我最近不是都沒用過嗎?」

  「是啊。」

  王莽說,「在你用孫權讓我加班加點的時候就醒了,只是懶得承認而已。」

  時初月:「……那你也太會裝了。」

  繼而想了想,王莽的技能就是偽裝,自覺地閉了嘴。

  曹操好奇道:「你都醒了你還不出來?」

  「沒興趣。」

  王莽說,「我一閉眼,就想起我的新朝亡了!我不甘心!我不甘心!!我還有那麼多事情沒做!那些亂軍就毀了我的大業!」

  時初月安撫道:「都過去了,都過去了。」

  曹操也說:「是啊,都兩千多年了,還惦記這點事幹嘛,小氣量。」

  項羽跟著道:「況且這裡大業被毀的又不止你一個,我說什麼了嗎?」

  他說,「當然,兄弟,還是要感謝你,把老劉家幹掉了。」

  劉備:「……」

  幹掉了,但沒完全幹掉。

  王莽:「……」

  王莽:「當然還有一個原因,就是我不知道你什麼時候會抽到劉秀,我不想見他。」

  時初月:「……」

  也可以理解。

  「何況我以為結束了就可以徹底休息了。」

  王莽轉頭說,「誰能想到你現在為了個男人,還會把我再叫出來工作,你好狠的心!」

  明喻白:「……」

  時初月:「……」

  時初月想了一想道,安慰說:「你要理解,現在不是新朝了,而在我們社會主義國家,就算是退休了也會有返聘制度的。」

  王莽:「……」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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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

  被強制退休返聘了的王莽最終還是去開啟他的卡生第二春了。

  時初月也準備演自己的戲。

  她這部戲中,有不少對手戲是和現在的太子,未來的年輕皇帝的。

  她抬頭看了一眼,這位傳說陰狠毒辣,城府極深,滿肚子算計的小太子,馬上要上戲了,還在和他的女朋友打電話。

  時初月:「……」

  不得不說,嚴恆形象深入人心,實在有些出戲。

  等嚴恆過來了,時初月才問:「怎麼想的?」

  「什麼怎麼想的?」

  「接這個角色啊。」

  以他的咖位,來演大女主劇裡的一個配角其實是不太合理的,不過嚴小少爺向來我行我素慣了,也沒人覺得他的做法奇怪。

  嚴恆理直氣壯說,「那當然是因為演皇帝爽啊!!」

  時初月:「……」

  確實像他的想法。

  不過也託了他的緣故,陳珺原來很擔心的資金問題解決了一大半。

  之前這部劇開拍前,她幾乎拉不到太多的投資,即便有她和時初月兩塊金字招牌在,還是有很多人看到題材就搖頭了。

  嚴恆的到來也算是解了燃眉之困,這也就是陳珺選擇他來演這個重要角色的原因之一。

  但開拍之後,問題就出來了。

  嚴恆的演技其實是夠的,如果要扮演一個普通的角色沒什麼問題。

  然而偏偏太子梁泊的人設非常復雜,嚴恆雖然把貴氣拿捏住了,但狠氣上還有點不足。

  陳珺又是精益求精的性格,喊了好幾次暫停,最後雖然沒說重話,但還是讓嚴恆自己先整理整理情緒再來。

  嚴恆的心態一下子就崩了。

  他這段時間其實也在一直上演技課,只是見效似乎並不怎麼明顯,在下戲之後還穿著戲服就鬱悶地把自己關到休息的房車裡去繼續想了。

  但戲肯定是要繼續拍的。

  時初月坐在場邊,一邊休息,一邊給他思考方法。

  朱元璋給時初月出主意:「要不把王莽叫回來給嚴家小子,讓他打第三份工。」

  正在明喻白身邊競競業業打工的王莽:「……」

  不帶這麼壓榨勞動力的!!

  他看了一眼明喻白,沒想到明喻白卻也說:「需要的話,我可以隨時還回來。」

  王莽:「……」

  你也是個沒良心的!!

  好在時初月搖了下頭:「不用。」

  王莽心裡頓時一陣感動。

  果然還是時初月靠譜。

  時初月說:「王莽要靠自己訂制人設,嚴恆看不到王莽,對他來說不一定有效。」

  王莽:「……」

  白感動了。

  時初月問:「有什麼能短時間快速提升能力的卡?」

  曹操隨口說:「揠苗助長。」

  時初月:「……」

  那還是算了,這張卡副作用一看就很大,誰知道會有什麼後果。

  時初月在自己卡包裡翻了下,似乎還真一時半會兒沒有這樣的卡。

  她下意識地看了一眼明喻白,他也早就心領神會地翻完卡包,回她說,「我這裡也沒有。」

  時初月只得調出抽卡頁面,準備碰碰運氣。

  不止是為了幫嚴恆,也是為了她自己。

  陳珺導演和她都對這部劇期望很大,不止是她不能出問題,其他,包括配角在內的每個人都要發揮到最好才行,才能成就這部劇。

  在抽卡前,時初月問明喻白:「你運氣好嗎?」

  明喻白回想了自己的抽卡概率:「……一般?」

  時初月放棄了吸他歐氣的打算,只能默默祝禱:「星星,分點好運給你男朋友吧。」

  明喻白:「……」

  時初月祝禱完畢後,迅速按下一次單抽。

  大概是這種憑空借運還真的有點效果,一道銀光一閃,一張SR慢慢浮現出來。

  【恭喜您獲得SR[呂蒙]!】

  周瑜:「嗯?」

  孫權:「謔!」

  曹操拎出系統問:「你們的卡池是不是作弊,刻意調高了東吳概率降低了我們曹魏的人,嗯?」

  系統:「……QAQ」

  「開技能先來賭一下。」

  時初月轉著手裡的這張卡,猜道,「白衣渡江?手不釋卷?」

  她一頓,又說,「……總不會是吳下阿蒙吧?」

  孫權對她的推測略有不滿:「……好歹也是被我勸學過的人了,應該不至於。」

  時初月說:「那就要看這個系統隨機出來的技能是不是那麼陰間了。」

  她開技能前還嘀咕一句,「這麼說來,我還差兩張卡就集齊江東四大都督了,到時候你們四位的組合技不會是江東縱火團吧?」

  劉備:「……」

  曹操:「……」

  一些刻在DNA裡的恐懼忽然復甦。

  時初月啟動了技能,呂蒙的卡面上浮現了一行小字。

  【技能: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

  【技能簡介:在經過三天的學習後,能力將會提升,周圍人對你能力的評價也會相應上升。】

  「……」

  時初月皺眉,「這個技能怎麼還帶這麼長的前搖的?」

  三天。

  嚴恆現在這個情況等得了三天嗎?

  時初月想了想,只得打算再抽個十連。

  還好她最近不缺人氣值,家底相當殷實,夠她揮霍的。

  在抽卡前,她繼續唸唸叨叨,「星星,好事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就給你男朋友一張SR不夠吧?」

  明喻白就在旁邊,撐著臉看著她唸唸有詞,忍不住勾了下嘴角。

  時初月說完後,按下十連鍵。

  這一次給她的驚喜就大了。

  在一群白卡中,一道金光閃了出來。

  【恭喜您獲得SSR[孔子]!】

  【人物簡介:別對我有誤解,身高兩米的山東大漢不請自來。】

  【技能:萬世之師】

  【技能簡介:傳道,授業,解惑,能將自己的知識和技能教給其他人。】

  時初月睜大眼睛:「我c——」

  系統迅速提醒道:「不要說髒話。」

  時初月迅速改口:「曹公請幫我看一看,我是不是看錯了,這是SSR的金標嗎?」

  曹操:「……」

  時初月是真的有點沒想到。

  距離她上一次抽到SSR,彷彿都久遠到是上個世紀的事情了。

  ……似乎還是用曹劉的組合技抽出來的孫仲謀。

  孔子之所以是SSR的原因也很好理解。

  雖然他一生沒有怎麼實現他的理想抱負,但畢竟是影響了中國幾千年思想體系的人,乃至今日,儒家文化依舊影響著每一個中國人。

  不過對於現在的時初月來說,最重要的還是由孔子他開出來的這個技能。

  她捏著這張卡,看了一眼把自己關在房車裡的嚴恆,心裡瞬間有了主意。

  明喻白也懂了:「你要用這張卡去教他演戲?讓他的演技快速提升?」

  他看了一眼時間,想了想後還是提醒說,「這麼短時間,可能不夠。」

  「而且嚴恆的脾氣……恐怕受了挫之後要頹廢好一會兒,這個時候去勸他,可能聽不進去。」

  「沒關係。」

  忽然有聲音響起,參與了他們的教育討論計劃,「有我在,沒有我教不好的學生。」

  時初月看了過去,忽然就笑了。

  「好啊,那就拜託孔老師了。」

  ……

  嚴恆是真的有點自閉。

  這段時間內,他心裡壓力也不小,粉絲都舞四角流量,舞恆星繞明月,但是要是論實績來說,他幾乎像是被捆綁進去的。

  大家嗑明月嗑星月嗑到飛起,等嗑他的身上,就是摘不去的喜劇人標籤。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嚴恆的家世造就了他天生性格驕傲,不甘居人之下,一時遇到這樣的落差,有點適應不過來。

  偏偏這幾位還是他很重要的人,他不可能對她們生氣,只能對著自己生氣。

  嚴恆太希望自己能快速拿出一個能拿得出手的作品了。

  甚至不用是主角,只要被提起的時候不再是嚴家的小少爺,時初月他弟,鹿星星他緋聞男友。

  可惜好像還是失敗了。

  嚴恆嘆了口氣,又煩躁又鬱悶。

  房車的門敲了敲。

  嚴恆以為是他的助理,很自然罵道,「別來管我!」

  門卻直接被打開了。

  他聽到時初月的聲音響起,帶著調侃:「這麼嗆是和誰說話呢?」

  嚴恆立刻坐了起來:「姐!」

  「陳導的休息時間還有半個小時。」

  時初月看了一眼時間說,「該消化的情緒也該消化的差不多了,抓緊時間,我來教你演戲,來得及。」

  嚴恆一聽到這句話,又鬱悶了起來:「沒用的,我自己的能力我清楚,那麼多天的課上下來也就……就這樣了。」

  他抓了下頭,喪喪道,「是我讓陳導和你們都失望了。」

  孔子說:「別怕。面對這樣的學生,我們應該因材施教——」

  嚴恆又說:「是我的問題,我現在就去和陳導說,還是換一個人演吧,我不能耽誤你們這部戲。」

  「……」

  孔子默了片刻,說,「孩子鬧脾氣老不好,多半是廢了,揍一頓就好了。」

  項羽忽然起勁:「要揍人嗎?這個我熟,讓我來讓我來!!」

  時初月:「……」

  算了,關鍵時刻還得她自己來。

  她敲了敲桌子,讓嚴恆抬頭看她。

  時初月問:「相不相信你姐?」

  嚴恆不知道為什麼,被這個氣場震得哆嗦了一下,「當然相、相信了。」

  「這不就得了。」

  時初月說,「那我說我能教會你,就一定能教會你。」

  她眼神凜冽,話放得比他還狠,「就一次機會,如果還不行,不用你開口,我會親自和陳導建議換角。但如果你做得到,為什麼不試試?」

  嚴恆:「……」

  不知道為什麼,他忽然覺得時初月這會兒的氣質,似乎更像陰狠太子。

  然而他憋了這麼久的悶氣也被刺激出來了,一點頭,「好……好!我試試!!」

  ……

  半個小時後。

  嚴恆從房車裡走出來,繼續剛才沒拍完的戲。

  然而他的狀態卻像是完全換了一個人,對細節向來很挑剔的陳珺在看完他的表演後都有點驚了,「很好啊嚴恆,就這樣,保持住,這個狀態很好啊。」

  嚴恆沒問題,時初月當然更沒問題了。

  兩個人幾場戲都是一遍過,等到結束的時候,嚴恆似乎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能力提升得這麼快。

  「我做到了?!」

  嚴恆茫然了片刻後一陣狂喜,接著對時初月更是感激涕,「姐,你教我的真的太有用了,我感覺我一下子就想通了這些戲該怎麼演!你真是我的救命恩師!」

  時初月擺擺手:「大恩不必謝,好好演接下來的戲吧。」

  然而另一邊,她卻感嘆道,「感謝外掛。也許這就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的感覺吧。」

  所有卡:「……」

  好嘛,獨屬於一個人的金手指被她玩兒成家庭分享裝了。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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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

  時初月連續教了嚴恆三天。

  等到三天之後,她再次給嚴恆開了呂蒙的技能。

  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的技能是個蓄力型大招,只要前面略做鋪墊,就能換來非常顯著的效果。

  果然,在第四天拍戲的時候,所有人都覺得嚴恆簡直脫胎換骨了。

  其實前幾天他狀態已經找對了,但現在的表演簡直比之前還要好,只要他自己一入戲,就和活脫脫的皇帝梁泊站在那裡似的。

  所有人再也不會因為想起從前那個嚴恆,從而對劇中角色產生割裂感了。

  而這種效果,正和時初月的演法給人的感覺非常相似。

  當然,明喻白這裡時初月也沒落下。

  那邊嚴恆掛著呂蒙,這邊她就給明喻白開了孫權。

  一邊讓明喻白提升學習buff,一邊她這邊再輸出技能。

  不得不說,因為孔子作為SSR,技能非常逆天,所以即便時初月站樁不動開了技能,被她選擇的學生也能夠自動到她的技能。

  時初月試了一下和明喻白對坐傳輸後說,「我覺得我這樣像在給你傳授修為和內功心法。」

  明喻白:「……」

  ……

  嚴恆這人有個小毛病,不能藏事。

  尤其對於炫耀時初月這一點上,他更不藏事了,恨不得敲鑼打鼓拿喇叭給全世界宣傳時初月教人演技教的非常好,不僅帶出了他,還帶出了明喻白。

  結果現在全劇組上下但凡是個有點戲份的人,都明著暗著來問時初月,能不能也指點他們兩句。

  時初月:「……」

  她是來演戲的,又不是來支教的!

  幸好SSR的能力沒有時間和次數限制,她閒著休息的時候,開個技能指點兩句就指點兩句了。

  對於她來說是隨口一句,但對於其他人來說卻是受益匪淺。

  於是除了主演,配角的演技也跟著往上飆升,以至於劇的質量也一天比一天更好。

  ……

  時初月今天要拍的,是溫念和祝穆的對手戲。

  他們的大部分對手戲主要集中在書院的時候,都是相當溫情的感情線,也應該是最容易拍,最舒緩的劇情。

  叩叩。

  祝穆敲了兩下桌子,無奈把睡著的小姑娘叫醒。

  「又睡了一個時辰,先生今天說什麼你聽了嗎?」

  「沒有。」

  溫念撐著臉,無所謂說,「但我會啊。」

  十六歲的她話裡還帶著少年人的傲勁。

  她是整個學院裡成績拔尖的天才少女,平時當然也會認真聽課,只不過前一天先生拿她當例子,開玩笑說溫念現在快第一了,這麼厲害,在座能有幾個敢娶她的。

  她因此不開心了好一陣,用自己的方式懟了回去。

  祝穆說她:「幼不幼稚。」

  語氣裡卻沒有罵的意思,反而倒是帶著笑意。

  「我知道你能力夠,但也別太自信了。」

  祝穆溫和叮囑說,「再過兩年你該去考科舉了,還是注意一點。」

  這個架空世界觀中,科舉是一年一期制,到十八歲的時候男女皆可報名參考。

  「反正有你先考。」

  溫念彎起眼,像開玩笑,又像是認真地說,「有你走在我前面,給我探路。我當然能放心了。不好嗎?」

  全世界的人裡,她能這樣肆意撒嬌的,也就只有祝穆一個了。

  祝穆很溫柔地看著她,說,「好。」

  誰也沒想到,溫念一語成讖。

  無論是科考路,為官路,最後就連黃泉路,也是他先走一步。

  時初月想到這裡,眼神波動一瞬。

  「卡。」

  陳珺很敏銳地發現了她這個問題,「初月,你的情緒有點不對。」

  這還是時初月第一次被陳珺指出問題來。

  她自己也察覺到了,點了下頭沒吭聲。

  「你有點分神,顯得有點猶豫。但這裡你不應該有一點愁緒,你必須是開開心心的,因為你很確信你們會有一個很美好的未來。」

  陳珺一針見血說,「現在的你不夠確定。」

  陳珺是個很推崇缺憾性的導演。

  她所有作品,似乎都有意難平的線在裡面。

  對她來說,起先越美好,最後捅刀才越痛,給予觀眾的記憶點才越深刻,畢竟一個優秀的作品是不能從頭到尾一帆風順的。

  所以她要讓這裡的溫念是百分百的美好狀態,最後祝穆死的時候才會全部爆發出來。

  時初月點了點頭說,「我盡量調整。」

  陳珺又說:「小明感覺不錯,你給她找找情緒,我們先休息一會兒。」

  拍攝現場的人暫時休息。

  明喻白和時初月還留在片場內。

  王莽探頭探腦說:「難道是離開我之後不行了?」

  「不應該啊。」

  孫權皺眉說,「我的學習技能應該是百分之百複製了才對,是不是狀態不好?」

  明喻白看向她。

  他並沒有覺得時初月是演技不到位,只問,「想到什麼了嗎?」

  時初月開了個不痛不癢的玩笑準備糊弄過去,「這可能就是教會徒弟餓死師父吧,現在也到你幫我找狀態的時候了。」

  明喻白沒接話,盯著她看兩秒後,時初月還是沒撐住,交待了:「陳導說得對,我就是不夠確定,不太能在知道結局的情況下,把前面的感覺演出來。」

  她太過入戲,太共情角色,不免覺得這個結局對溫念來說太殘忍了。

  一旦太投入溫念這個角色,她就不可避免地聯想到自己。

  她在這個世界裡和明喻白待在一起的時間,似乎也像是鏡花水月中的一場幻夢。

  那以後呢?

  他們會一起回去嗎?

  如果現實裡他們的關係和現在想的不一樣怎麼辦?

  如果完成任務了還沒有能夠回去又怎麼辦?

  那一點點猶豫就這樣被她不小心流露了出來,表現在了溫念的身上。

  明喻白卻說:「但我認為,無論之後會發生什麼,和喜歡的人待在一起的溫念,是開心的。」

  「至少這一刻,她很喜歡他,喜歡到會願意想他們的未來一定是好的,不去考慮別的可能。」

  時初月歪了下頭:「她會嗎?」

  明喻白溫和反問說:「你是溫念,你會嗎?」

  時初月沉默了一下。

  她覺得她似乎不能給出這個問題的答案。

  「好吧,我們休息會再想。」

  明喻白輕輕笑了下,把話題揭過,順手翻開片場戲桌上的一本書,「來看看這個。蒹葭蒼蒼,白露為霜——」

  他的聲音很好聽,念《詩經》的時候就更有感覺了。

  所以時初月稍愣了一下,才問,「怎麼突然念這個?」

  「陳導讓我們找找感覺。」

  明喻白很認真說,「這是我能想到的祝穆哄溫念的方式。」

  「真的嗎?」

  時初月下意識順口開玩笑說,「這是你明喻白哄時初月的方式吧?」

  她說完這句話,才覺得這句話裡帶著的氛圍感有點曖昧。

  周圍彷彿突然安靜了下來。

  時初月有點緊張地抬起眼,正撞上明喻白的視線。

  他修長的手指扣著書,垂目平和望過來,大大方方地笑了,說,「也確實是。」

  那一刻,溫念和祝穆,時初月和明喻白似乎分得沒那麼清楚了。

  他們同樣是在學院裡並過肩的同學,是有過同樣的理想的隊友,是有過只有彼此才懂秘密的夥伴。

  時初月也就想通了明喻白剛剛那句話。

  那一刻的溫念那麼安心堅定能說出你替我探路,是因為那時候的她,她非常相信,無論未來會變得怎麼樣,一定會有人和她站在一起。

  就像現在的她一樣。

  時初月心情好了點,撐著臉,說,「念吧。」

  不知道為什麼,她總覺得,她以前也被這麼溫柔地哄過。

  在她煩悶的時候,在她焦慮的時候,有人明明沒有伸手,卻能靠用語言的力量呼嚕呼嚕她的毛,把那點不安替她吹走。

  可能是詩經,可能是楚辭,甚至可能是史記,反正只要是那個人念的,就有同樣奇妙的效力。

  時初月費了勁尋找起她的回憶裡缺少的那片。

  所以她也就沒有聽清,有人悄悄篡改了《蒹葭》的詞,念了一句所謂伊人,在手一方。

  他左手的那方。

  ……

  時初月想通了溫念的信念感,等再次入戲,就拍的很好了。

  等之後再休息的時候,時初月會和明喻白去看小演員拍戲,原因是想從小演員身上找找對手戲的感覺。

  小演員的戲份不多,也就兩集左右的樣子。

  但找小演員的時候陳珺卻費了不少勁,特地留了心,找來的兩個小演員裡,小溫念的眉眼還真的和她很像,至於小祝穆的氣質,則有點明喻白的影子。

  因為劇組裡同齡人就他們倆,七八歲的小溫念演員和小祝穆演員成天黏在一起,真有點像是劇情中青梅竹馬的設定。

  時初月非常喜歡這個小溫念的演員,在她休息的時候順手送了她一把糖。

  小溫念開開心心拿著那把糖走了,過去還分給了小祝穆一把,顯然是已經明白了好朋友就要一起分享的道理。

  太可愛了。

  時初月覺得自己媽粉心情簡直泛濫。

  副導演敲了敲:「準備拍戲了。」

  小祝穆立刻把糖收起來,嚴肅地拉著小溫念進片場了。

  時初月坐著看了一會兒。

  小溫念的演員很有靈氣,演出了溫念小時候那種明亮又張揚的感覺。

  而小祝穆的演員也很沉得住氣,有祝穆身上那種如竹般溫和剛勁的氣質。

  雖然是小演員,但他倆演的很好,互動的時候CP感極強。

  時初月忍不住悄悄嗑了一口,又暗戳戳給身邊的人賣起安利:「你看,小溫念和小祝穆形象很搭,演的很好,看起來就很般配。」

  時初月非常滿意自己新搞到的CP,卻覺得明喻白看了她一眼。

  她還以為他要教育自己不要嗑未成年人CP,沒想到他帶著笑,輕輕問了一句:「難道大溫念和大祝穆看起來不配嗎?」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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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2-4-16 01:36:14 |只看該作者
第九十六章

  劇組的環境吵吵嚷嚷。

  有機器運轉的聲音,小演員對戲的聲音,還有旁邊人小聲交談的聲音。

  然而在明喻白說完這句話後,這些雜音像是被屏蔽得一乾二淨,彷彿全世界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砰砰、砰砰。

  時初月看著他的眼睛,恍然間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她手指蜷了下,沒說話,聽到明喻白自己接話說:「我覺得還挺配的。」

  語氣平靜,像是玩笑話,也像是借著玩笑說真心話。

  時初月稍稍靜了一會兒,才小聲說:「我也覺得。」

  明喻白微微側頭,低下去,聽她的聲音:「什麼?」

  時初月很認真說:「當然是因為配,陳珺導演才會選我們來飾演溫念和祝穆的角色,否則不就容易出戲了。」

  明喻白:「……」

  他無奈地彎了下嘴角,一點點落空的遺憾被他很好地蓋住。

  每次直球打到時初月這裡,她都能持球拍一個完美扣殺給你彈回來,給人一種接了,好像又沒完全接住的感覺。

  陳珺導演也對小演員的表演很滿意。

  她一邊看,一邊對時初月和明喻白開玩笑說,「你們倆來看看,這感覺多好。到時候你們倆演的感情戲可不能比人家小演員差,否則多丟臉。」

  時初月和明喻白幾乎是同時開口。

  「那我盡量。」

  「我們一定。」

  時初月抬眼看明喻白:「哇,對自己這麼有自信?」

  「不是對自己自信,是對你自信。」

  明喻白笑著說,「畢竟,時老師,我可是你親自帶出來的關門弟子。」

  這聲時老師叫得她心頭又是一跳。

  時初月咳了一聲:「好吧,那為師和你都要加油,不能輸給小溫念和小祝穆。」

  明喻白:「嗯。」

  圍觀的孔子:「……」

  懂了,我就是你們感情裡的工具人。

  —

  明喻白和時初月之後的對手戲拍的也還不錯,一場比一場配合默契。

  陳珺很滿意,順便對攝像囑咐下去,「多拍點花絮,等以後用得上。」

  有這對CP在,流量密碼順利get√。

  今天明喻白拍攝結束後,和片場旁等著他的人說了兩句話。

  那人似乎交待了點什麼事,明喻白擰了下眉,最後說,知道了。

  等他走了之後時初月才問明喻白:「這是哪位?」

  明喻白說:「我的經紀人。」

  時初月還是第一次見到明喻白的經紀人,也是這才發現明喻白很少帶經紀人或是助理,比較獨來獨往。

  以至於她下意識覺得經紀人造訪一定是有大事要發生:「怎麼了嗎?」

  「沒什麼。」

  明喻白說,「就是生日快到了,他來通知一聲,那天不能排通告,得提前請個假。」

  時初月怔了下:「生日?」

  她這會兒才想起來,她上次還特地搜過,明喻白的生日是三月十四,白色情人節。

  ……不得不說,這一點倒是和她的生日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這幾天在劇組拍戲忙得連軸轉,她都快忘了這回事。

  明喻白倒是笑了下,像是沒發現她忘記自己生日一樣:「畢竟我好歹還算個男團偶像,按照慣例,生日是要給粉絲開生日會的。」

  時初月心裡一動,問:「那就是說你生日那天不在劇組了?」

  明喻白嗯了一下,說:「前一天晚上應該就會出發,等生日會結束了再回來。」

  他頓了一下,問,「怎麼了嗎?」

  時初月有個想法在心裡轉了一下,然後面上卻很平靜說:「沒什麼,隨便問問。」

  ……

  明喻白果然在生日前一天就提前走了。

  第二天時初月拍戲的時候,都沒人在片場等她下戲,給她遞水遞毛巾做這種助理做的事情了。

  曹操趁機說:「怎麼樣,有沒有覺得缺少了個人很空虛的感覺?有沒有覺得明喻白走的第一天,想他,想他,想他——」

  時初月:「……可以了,我又不是望夫石。」

  說完後又覺得哪裡不對,連忙改口,「我也不是這個意思!」

  曹操:「嘖嘖。」

  項羽:「嘖嘖嘖。」

  蘇軾一臉過來人的表情:「我懂,無限事,許多情,四弦絲竹苦丁寧,饒君撥盡相思調——」

  時初月打斷他:「……差不多可以了啊。」

  怎麼還帶趁機安利自己詩的。

  其實沒有什麼太大的感覺。

  非要說的話,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今天外面的代拍好像少了一點。

  她查看了一下自己的人氣值,也並沒有倒退的跡象。

  孔子剛來這,還有很多事情不明白,見她頓住腳步,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問:「那外面的是誰?」

  時初月很難去解釋代拍、站姐和散粉之間的關係,一律概括成:「粉絲。」

  孔子說,「粉絲是什麼?」

  他結合這幾天的經歷,稍微理解了一下,「你的追隨者?」

  時初月:「……也可以這麼認為。」

  孔子想了想說:「那好像和我的弟子也差不多嘛。」

  時初月說:「那還是有點區別的。」

  她結合孔子和弟子周遊列國的經歷,說,「畢竟粉絲和我還是要保持距離,不會心甘情願跟隨我天涯海角。」

  曹操插話說:「誰說不會,嚴恆和星星不就會嗎?」

  時初月:「……」

  這麼說起來好像也有點道理。

  時初月又說:「粉絲很容易跑路爬牆。」

  孔子說:「弟子也可能隨時離我而去。」

  時初月說:「但我不用教粉絲什麼,好像也不對——畢竟作為明星,我得給他們樹立榜樣。」

  孔子說:「看吧,一模一樣!」

  時初月:「……」

  簡直是無可辯駁的邏輯。

  這麼代換一下就是,當年的孔子有三千活粉,其中還有七十二個大粉。

  不要說在總人口只有一兩千萬的春秋時期了,就算放在現在,有三千願意給你花錢給你做數據跟著你到處跑追線下的活粉也算是個小流量了。

  時初月:「失敬失敬。」

  原來您也是流量界的。

  孔子見她沒繼續反駁,很順利地把粉絲替換成了弟子,道:「那今天的弟子怎麼少了一點?」

  時初月推測說:「可能,給明喻白過生日去了吧。」

  孔子明白了:「哦,那就是他的弟子要為他慶祝他的生辰。」

  他滿意說,「看來幾千年後的人也還是很懂尊師重道這套的。」

  時初月:「……」

  怎麼一個本來快樂的生日會被說成了這麼剛正嚴肅的氛圍。

  ……

  不過其實對於明喻白來說,舉辦生日會絕對不是什麼能稱得上快樂的事情,畢竟這是他工作任務的一部分。

  生日會的安排一早就落實下去,綵排還要走兩遍,等正式上場的時候原有的喜悅也被磨平了許多。

  開場先和粉絲說說話,表演幾個舞台,中間還要穿插著觀看隊友給他的錄製的生日祝福——當然了,明喻白覺得他好幾個隊友就差把不熟和不情願給寫臉上了。

  但沒辦法,這是他們的任務。

  就像他現在面帶微笑看完這些虛情假意的祝福,然後再一一回應粉絲的,因為這也是他的任務。

  一天生日會結束,明喻白比上了班還累。

  但偶像是不能流露出累的情緒的,就算生日會在機場候機,還得時刻保持最完美的狀態。

  到飛機上也不行,因為會有粉絲跟機。

  甚至手機都不能多看,因為不能保證會不會有人拍。

  等到下了飛機後也不能放鬆警惕,因為就算坐上了回劇組的車,還要警惕會不會有人跟車。

  到酒店下車的時候,明喻白又一眼就瞄到了在酒店門口探頭探腦的私生粉,他在心裡嘆口氣,裹緊外套低著頭迅速往裡走,隱隱聽到了被保安攔住的私生也在大聲祝他生日快樂。

  生日快樂。

  被私生祝福的明喻白一邊往裡跑,一邊有點起雞皮疙瘩地想,我真的能快樂起來嗎?

  一天聽了無數遍生日快樂,真情或假意,他都有點分不出來。

  只不過最想聽到的那個人,她卻始終沒有給他發過一條消息。

  明喻白垂了下眼,掩掉眼底那一點遺憾情緒。

  助理和保安只送他到門口,確認沒事了後就離開了。

  明喻白用房卡刷開了門。

  然而他在踏進去一刻就覺得有點不對,想插房卡的時候發現卡槽內已經有卡了,心中更是一驚。

  被私生圍追堵截了一天的明喻白幾乎下意識就要退出去叫酒店保安。

  然而沒等他按開燈,在黑暗裡,客廳內突然有微弱的光依次亮了起來。

  是牆壁上零星點點的光源,像是黑暗裡的螢火蟲,溫柔又輕盈。

  而面前,時初月捧著蛋糕,小心翼翼往他這走。

  明喻白一天所有緊繃著的壓力和情緒,在看到搖曳燭光下她的臉後,頓時煙消雲散。

  「還好等到了。」

  時初月小聲說,「我還以為你不回來了。」

  她問自己身邊的卡,「還沒過零點吧?」

  「還沒有。」

  「那就好。」

  時初月舉著蛋糕,往上抬了抬,笑眯眯說,「我想過了,既然不能當最早給你祝福的人,那我就當最晚的一個吧。」

  「生日快樂,明喻白。」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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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

  明喻白忽然想起了第一次見到時初月的心情。

  剛來這個世界的時候,他以為自己是個被發配來這本書中,孤獨的異鄉旅行者。

  這個世界的一切都與他無關,人氣可以是被量化的數據,隊友是故事裡可有可無的路人NPC,就連唯一知道他境遇的系統,也總是不回答他的問題。

  直到看到時初月的時候,他才尋找到真正可以說話的人。

  那一刻的心情,就和現在一樣。

  幸好有你在,這個世界還不至於太無趣。

  時初月眨了下眼,嘀咕說:「怎麼看著不太驚喜的樣子啊?」

  曹操給她出餿主意:「那可能是做的程度還不夠吧。你如果再主動一點,比如直接表個白什麼的,我保證他會很驚喜。」

  所有卡:「……」

  周瑜都看不下去了:「哪兒有讓女孩子主動的。」

  曹操說:「反正卡池都抽反了,表白這種事情反過來也沒什麼問題嘛。」

  他想一想,又覺得不對,「但要真讓你先開口,明家這小子也太不行了,建議踹掉。」

  時初月:「……」

  曹公日益增長的嗑CP的需要同下意識維護她的心情之間產生了矛盾。

  她正準備偷偷讓李時珍去給明喻白把脈探探他的心跳,卻看見明喻白忽然笑了。

  他笑起來很好看,時初月被他的笑晃神了兩秒,才聽見他說,「謝謝,很驚喜,所以卡機了兩秒才剛剛重啟好。」

  時初月驟然噤聲。

  她剛剛說話聲有這麼大嗎?

  明喻白又看了一眼房間牆壁:「這是什麼?」

  時初月讓明喻白拿好蛋糕,從手中轉出來一張卡給他看。

  【R[匡衡]】

  【人物簡介:我不是窮,是節約!】

  【技能:鑿壁偷光】

  【技能簡介:可以獲取任何形式所需要的光源。】

  時初月說:「我抽到了好幾張,就順手用了一張。漂亮吧?」

  明喻白點一下頭,又說:「但為我專門用一張卡,有點浪費。」

  時初月很自然地回道:「用在你身上不算浪費。」

  明喻白覺得這話有點耳熟。

  片刻後想起來,是他上次給時初月過生日時和她說的。

  他幾乎能感覺到自己心跳和血液都加快了,有一聲期待在他喉頭跳動,彷彿下一秒就能說出口。

  時初月卻又說:「況且現在家底厚實了,隨便揮霍兩張不算什麼,這還能調節亮度呢,你看。」

  她話音剛落,周圍的燈光亮度又上升了兩度,幾乎可以達到普通台燈第一檔的亮度。

  「最重要的是,省電。」

  時初月揚了下眉說,「我是不是新時代節能大使?」

  明喻白:「……」

  所有卡:「……」

  也是氣氛破壞大使。

  明喻白把原本要說的話嚥了下去,只彎了下嘴角說,「確實。」

  卡牌持續效果是兩個小時。

  時初月又切換了一種光源,變成了和蠟燭光一樣的暖黃色,帶著明喻白來到桌前。

  她看著他,眼睛亮晶晶道,「來許願吧。」

  明喻白在那一刻究極心動。

  他想了一想。

  說起來他的願望也不少,但看著蛋糕對面的那個人,心裡的願望就只剩下了一個。

  無論是這個世界,還是原來的世界,他都希望和她在一起。

  這幾天,他有思考過兩個世界之間的聯繫,甚至有個不太妙的推測。

  但不管時初月最後選擇哪個世界,他都願意陪她去。

  ……

  由於拍戲的順序不是按照播出的順序,很有可能之前拍了反目成仇的戲,下一場就要拍親密無間的戲了。

  時初月這次拍的戲中又涉及了不少類似官場權謀的戲,幾場連著下來,覺得自己都要精分了。

  她恍惚說,「等拍完這部戲我覺得我要好好歇上一段時間來養養精神。」

  時初月說完後,已經養成條件反射地覺得下一秒就能聽到朱元璋的叨叨,準備捂耳朵,沒想到倒是孔子先開口了。

  他不讚同地搖頭:「人而無恆,不可以作巫醫。」

  時初月:「……」

  孔子繼續說:「譬如為山……」

  時初月立刻用行動阻止他的教育:「好好好,我馬上起來拍下一場。」

  不得不說,老師的力量真是比老闆還要強大,聽著就讓她彷彿回到了高中課堂的時候,肌肉記憶都能催著她立刻爬起來。

  時初月幽怨說:「你和老朱聯合起來絕對可以成為我們學習人和打工人的噩夢。」

  孔子:「……」

  朱元璋:「……」

  時初月一邊翻通告一邊問自己的助理:「今天我還有什麼戲?」

  明喻白倒先回答了:「我們還有一場對手戲。」

  時初月問:「我倆的感情戲?」

  她思考一秒,「不對啊,昨天看劇本的時候好像沒看到這段……」

  「不太準確。」

  明喻白說,「具體來說,是我的屍體和你的感情戲。」

  時初月:「……」

  哦,想起來了。

  今天要演的是溫念給祝穆哭喪的劇情。

  她嚴肅說,「那我得現在就開始醞釀眼淚了。」

明喻白想了下,在用來休息的躺椅上躺下,說,「好,那現在你假裝我已經躺進棺材裡了,可以開始培養情緒了。」

  時初月:「……」

  時初月:「噗。」

  明喻白無奈道:「笑什麼?想一想你夫君現在都死了。」

  「是嗎?」

  時初月歪頭,故意問,「那你怎麼還會說話呢?」

  明喻白:「……」

  明喻白想了一下,認真說,「因為祝穆對溫念思念極深,所以詐屍了。」

  時初月笑得喘不上氣來:「行啊,你去和陳導說,我們權謀劇就能改成靈異劇了。」

  明喻白只得坐起來,揉揉她腦袋,又說:「你一會兒看到我不會笑場吧。」

  時初月立刻表示:「我是受過專業訓練的,一般不會笑,除非實在忍不住。」

  明喻白:「……」

  時初月又給自己上保險:「當然,如果真的笑場NG了,那就讓玄德兄出來替我哭好了。」

  「……」

  明喻白想了一下,莞爾道,「那但願我不會看到劉備為祝穆哭喪的場景。」

  劉備:「……」

  ……

  過了幾個小時,明喻白做完造型,正式開拍這一段劇情。

  溫念前幾日下朝時,收到了消息,邊關城破,祝穆以身殉國了。

  剛強如祝穆,即使是生命的最後一刻,都沒有想過要低頭,也沒有想過要自盡。

  他是在城破的那刻衝出去和亂軍拚力一戰而死的。

  今天他屍首回京,準備落葬的日子。

  溫念已經穿上了一身白色孝服。

  當時他是受人陷害被貶過去的,溫家也連帶受了牽連,如今陷害他的人還在朝中,所以即便他以身殉國聖上也沒有給他加封,草草安撫了他家裡就算完了。

  以至於他今天回來都沒人去接他。

  溫念是個例外。

  所有人都覺得她會崩潰,但她沒有,相反,表情甚至還很平靜。

  她說,「讓我最後見一眼他。」

  但等棺材開蓋的時候,溫念還是發抖了。

  她才發覺,她們這些所謂讀聖賢書的人和真實的民間戰場離得太遠了,根本不知道那會是怎麼樣的人間慘劇。

  這是她從來沒見過的祝穆。

  他頭髮一團糟,渾身是傷地躺在棺材裡,連盔甲裡浸滿了血。

  溫念的表情稍稍掙扎了一下,接著眼淚在一瞬間就湧了出來。

  她什麼話都說不出來,在那一刻,像是徹底喪失了語言能力,連聲帶都只能發出嗚咽的聲音。

  她全劇哭過不止一次,知道他隻身赴邊關的時候哭過,後來想他的時候偷偷哭過,再後來看到百姓流離失所的時候也哭過。

  但這一場是她哭得最悲慟的,最無助的,陳珺說了,要哭出撕心裂肺,天崩地裂的感覺。

  祝穆不僅僅是她喜歡的人,也是她之前的信念支撐。

  他的死,是她信念崩塌重組的重要一環。

  溫念之前還一直盤算著,積攢自己在朝力量,遲早有一天能把祝穆撈回京官來。

  而他們兩個在一起,遲早會實現昔日誓言,共創一個太平盛世。

  你還沒有等我把你撈回來呢,你怎麼能走呢?

  你怎麼就不等等我呢?

  祝穆寄回來的信,從來是報喜不報憂,沒提過自己在邊關一句不好,只天天記掛她在朝中情況如何。

  而她這次給他寫的回信甚至都還沒有寄出去。

  她在信裡開玩笑和祝穆說,我們倆現在像不像「人事多錯迕,與君永相望。」的樣子。

  這是《新婚別》的句子。

  她偷偷夾帶這一筆,看他能不能懂她意思。

  可惜祝穆再也看不到了。

  可憐無定河邊骨,猶是春閨夢裡人。

  溫念哭得傷心,時初月將這份傷心演了個十成十。

  以前用王莽演戲的時候,時初月採取的是沉浸式演法。

  後來她自己學會了,但技能還是王莽的技能,所以她的演戲方式沒有變過,只不過需要更進一步地共情角色。

  這種演法有一個缺點,非常容易收不住。

  她光是看著在那裡躺著的明喻白就開始忍不住,想起她來到這個世界系統說是因為她死了,那明喻白和她的原因應該也一樣。

  那如果沒有這個世界的復活系統,她是不是也見不到明喻白了。

  時初月哭得幾乎扶不住棺材邊。

  「卡。」

  陳珺叫了停,「可以了,表現很好。」

  她喊完後各路人馬收工,才發現,時初月還沉浸在自己的情緒裡,哭得出不來。

  全世界都覺得時初月的哭戲是一絕。

  因為她向來戲裡哭得動情,但抽離情緒也只要一秒。

  那當然是劉備技能的效果。

  而現在的時初月是自己演,才明白,哭泣和動情這種事情都不是說踩剎車就能停下來的。

  她甚至連陳珺喊卡的聲音都沒聽見。

  直到她感覺自己的臉被人用指尖輕輕擦了擦,溫柔到怕弄疼她,才茫然睜開眼。

  「哭什麼。」

  滿臉是血的明喻白坐在她面前,語氣裡帶著笑,輕聲哄她說,「我還活著呢。」

  然而下一秒,他的聲音也僵住了。

  因為滿臉是淚的時初月撲過來,一把抱住了他。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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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2-4-16 01:36:40 |只看該作者
第九十八章

  明喻白的身體僵硬了一瞬間。

  他懷裡的小姑娘柔軟溫暖,抽泣時的溫熱呼吸吹在他的脖頸處,燙得他心弦顫動。

  不過因為他還在棺材裡,所以這個姿勢不是太舒服。

  明喻白稍微動了一下,沒想到時初月卻將他抱得更緊了。

  本來想說的話在那瞬間被清得一乾二淨,明喻白覺得自己智商和坐跳樓機似地垂直下跌,最後腦子裡只剩下了一個念頭,讓她抱,願意抱多久就多久。

  他下意識伸出手,也慢慢回抱住了她。

  語言在這一刻顯得非常匱乏,只有擁抱帶來的溫度最能傳遞安慰。

  因為是當天的最後一場戲,陳珺讓其他人噤聲,不要過去打擾他們,順便讓攝像機繼續懟著他們拍。

  多好的素材。

  等開播時就指著這個營業了。

  周圍的工作人員也見怪不怪。

  演戲嘛,常常就有演員會沉浸在戲裡出不來,更何況時初月剛剛完成的是難度那麼高的一場哭戲。

  在他們看來,這反而是時初月演技好的一種體現。

  時間在這剎那彷彿為他們所停止。

  不知道在過了多久之後,時初月終於不哭了,鬆了抱著明喻白的手,下意識想退後的時候被他扣住手腕,帶了回來。

  他輕聲問:「哭完了?」

  時初月之前哭得缺氧,這會兒腦子還有點懵,只下意識點了下頭。

  片刻後,她眨了下眼,像是才反應過來自己剛才做了什麼,剛想開口說想說抱歉的時候,被明喻白制止了。

  「不用道歉。」

  明喻白給她擦擦眼淚,又輕笑著說,「你哭到我還以為我真死了。」

  他頓了一下,又問,「怎麼了嗎?」

  時初月愣了下,迅速顧左右而言他:「我眼淚蹭到你衣服上了。」

  「劇組的衣服,一會兒讓他們洗了就行。」

  明喻白又問了她一遍,「怎麼了?」

  他是擔心時初月演戲時產生了什麼問題,才會有這麼激烈的情緒爆發。

  時初月也不知道她是怎麼了。

  那一瞬間她的心情和溫念的情緒似乎混在了一起,翻江倒海,浩浩湯湯,以至於聽到明喻白那句話,就想抓住他,不讓他離開。

  等現在醒過來了,才覺得有點不好意思。

  不過時初月向來是個就算心跳在坐過山車,臉上情緒也不會流露太多的人。

  她盡量言簡意賅說,「我就是有點沒出戲,把你當成祝穆了。」

  「……」

  明喻白看了她一會兒,大概相信了她這個說辭,鬆口氣說,「那現在好了?」

  時初月忙不迭點點頭:「好了。」

  明喻白揉揉她的頭:「那就好。」

  他從棺材裡跨出來,語氣輕鬆玩笑道,「否則我還以為我今天出不來了。」

  他說完後,去換衣服了。

  時初月又用手背擦了下眼淚,才像是緩過神來。

  她剛剛哭得實在太入戲了,把她的一眾卡都給嚇壞了,連曹操都不開玩笑了:「怎麼了啊?」

  時初月依舊說:「沒什麼。」

  「沒什麼你哭成這樣?」

  曹操立刻發號施令,「李時珍呢?快去給她看看,別整出什麼病來。」

  李時珍:「得嘞!!」

  「停。」

  時初月無奈道,「真沒事。」

  就是她剛剛說謊了。

  她才不是把明喻白當成祝穆了,而是把死了的祝穆給當成明喻白了。

  時初月以前從來沒有害怕過什麼。

  直到剛才那一刻,她才發現,她可太怕失去明喻白了。

  ……

  時初月整理完情緒後,也去換了衣服,卸了妝,結束了這天的拍攝。

  她出來的時候,才發現明喻白在外面靠著樹等她。

  他側頭看到她,忽然笑了,然後拍拍手,做了個伸開雙臂的動作。

  時初月心頭一跳:「幹嘛?」

  明喻白說:「不想抱了嗎?」

  時初月:「……」

  明喻白笑著收回手:「可惜。早知道我剛才應該多抱一會兒,以後說不定就沒機會了。」

  借著他這個玩笑,剛才兩人之間的尷尬被漸漸拂去。

  他說,「走吧,吃飯去。」

  時初月跟上他的腳步,沉默一會兒,忽然說了一句:「以後哭的話,還是有機會的。」

  她說完後有點緊張,壓住自己的心跳,豎起耳朵聽明喻白的回答。

  沒想到他卻說:「那還是算了。」

  時初月有點沒想到:「嗯?」

  「畢竟,我可不想你再哭了。」

  —

  過幾天後,明喻白殺青了。

  他的戲份本來就不多,所以結束的也很快,殺青戲就是他戰死在邊關的那場戲,也是他個人的高光場景。

  祝穆作為一介文官,第一次身穿盔甲,握著腰間的劍,一字一頓說:「今日最終決戰,不是九死一生,是十死無生。盡管如此,你們也願意跟隨我嗎?」

  周圍戰士應答之聲響徹雲霄:「願意!」

  「好!」

  「捐軀赴國難,視死忽如歸,今天也到了我們該報效國家的時候。」

  祝穆一把抽出劍,目光凜冽,「記住,我們爭取多一點的時間,就能讓我們的家人多安全兩分。」

  「他們想進城,就得先從我們的屍體上踏過去才行!!」

  ……

  時初月在場邊看完了這場戲。

  文天祥似乎非常動容,似乎有從明喻白身上找到他昔日影子的樣子。

  等到明喻白殺青,周圍的人終於鼓起掌來。

  陳珺也為他叫他:「恭喜小明!演的很好,圓滿收工了!」

  明喻白則從片場快步踏出來,走向時初月:「怎麼樣?」

  「什麼怎麼樣?」

  明喻白說:「我的殺青戲,你就沒有觀後感嗎?」

  時初月想了一下,說,「之前拍過溫念哭祝穆了,以至於現在感覺像是看到了你死而復生——」

  「然後又在我面前死了一次。」

  明喻白:「……」

  「開玩笑。」

  時初月彎起眼,說,「恭喜殺青,這場表現很不錯,到時候播出效果肯定更好。」

  她頓了一下,裝作隨口問道,「那你殺青了就該走了吧?」

  時初月其實是希望聽到他說不啊,我還要留下來學習演戲。

  但這次的回答卻是:「嗯,還有別的工作等著我。」

  時初月:「……」

  也對。

  托孔子的福,明喻白的演技進步飛快,再用這個藉口誰都會覺得不合適。

  只是時初月在心裡嘆了口氣。

  她只是希望多和明喻白待一會兒而已。

  明喻白又說:「而且再過兩周就是我出道一週年的日子了,還有很多需要忙的。」

  時初月眨了下眼:「誒。」

  明喻白問:「怎麼了?」

  「差點忘了你還有個男團在。」

  時初月又問,「一週年紀念日有很多活動嗎?」

  「理論上,應該是。」

  明喻白道,「雖然這個團名存實亡,但無論如何出道一週年都是粉絲心中非常重要的日子。只不過——」

  他沒說完,頓了一下。

  時初月追問:「只不過什麼?」

  明喻白沒回答,只忽然說:「方便的話,能問你借張卡嗎?」

  ……

  明喻白果然第二天就從劇組離開了。

  畢竟據說一週年還有舞台要表演,他肯定得趕回去排練。

  嚴恆聽說這個消息後,語氣充滿遺憾:「明哥這就走了啊,本來還想和他吃頓殺青飯的。」

  時初月想了一下:「等全劇殺青的時候,他應該會回來吧。」

  「那也太久了!」

  嚴恆算了算時間,又問,「他中間就不回來了嗎,比如給你探個班什麼的?」

  時初月看他一眼。

  嚴恆迅速改口:「那就給我探班。」

  時初月:「……」

  時初月忍不住笑了,「行啊,我也希望他能回來給你探班,你發揮一下你無敵的魅力,把你明哥叫回來試試。」

  雖然是玩笑話,她卻希望能成真。

  那樣她就能多見明喻白一面了。

  不過時初月自己還有一個多月的戲要拍,只來得及為離別感慨那麼一小下,還得全情投入到自己的拍攝中。

  又過了兩周,時初月醒來的時候,忽然發現自己進度條前進了一段。

  她有點納悶地上網搜了搜,沒搜到她的消息,倒是看到熱搜有話題爆了。

  去年出道的限定團Promise在今天宣佈解散。

  時初月對著這個名字愣神了一會兒,才想起來這就是明喻白那個團。

  她立刻緊張起來,點進熱搜看。

  官博的措辭倒是顯得很客氣很官方,表示雖然當初約定的是兩年的時間,但現實發展不盡如人意,所以還是決定在出道一週年當天解散。

  然而下面評論區十條裡面九條都是讓他滾的,還夾雜著一條兢兢業業在這個時候仍在控評的唯粉。

  時初月又翻了翻話題廣場。

  這次解散太突然,原本定好的見面會轉眼變成瞭解散演唱會,所以粉絲都懵了。

  不過盡管如此,團內還有幾個人缺席這個活動。

  連解散都不參加,可見心裡是根本沒有團。

  粉絲又生氣又難過,又對遵守規矩的那幾個團員表示憐愛。

  時初月看到話題熱搜裡有一條轉發過萬,是明喻白對著觀眾席九十度鞠躬,而他身邊空空蕩蕩的圖片。

  這張圖一出來,虐粉效果奇佳,唯粉團粉全都哭作一團,讓公司和其他隊友把夢想還給明喻白。

  時初月猶豫片刻,給明喻白發了條消息,讓他有空的話回個電話。

  沒想到她消息剛發出去,明喻白的電話就打過來了。

  時初月帶著一點小心和擔憂說:「我看到熱搜了,沒事吧?」

  「放心,沒事。」

  明喻白輕輕笑了一下,打趣她說,「你總不會以為我也是剛剛才得知消息吧?」

  時初月看熱搜裡他的粉絲確實是這麼想的。

  「我之前就知道了。」

  明喻白說,「甚至在去年的時候,我就知道了會有這一天。」

  時初月也有所耳聞,頓了一下說:「但我還以為你之前參加團活,還是想救這個團。」

  「那不是。」

  明喻白說,「一個要解散的團就像一個即將崩壞的王朝,以一個人的力量是救不回來的。」

  「何況,就算能救,我也沒必要救。」

  時初月:「嗯?」

  「其實解散的原因也很簡單,幾個隊員的原生公司從出道開始就對團不滿意,雙方一直在針對這個談判。現在他們終於討論出結果了而已。」

  「不想給團分成,不想耽誤時間,與其這樣不如提前解散,於是兩邊公司談出了個雙方的滿意的價結束了這場笑話。」

  「最後受傷的只有粉絲。但反正,這點團粉數量他們也不在乎。」

  他輕笑了一聲,「但是我在乎啊。」

  這句話一出來,時初月忽然就明白了他每一次團活都不缺席的原因。

  明喻白從一開始就知道這個團持續不了多久,因為根本沒人想專心搞團。

  盡管這樣,每一次團隊活動他都還全力以赴,就是為了保證在團解散的時候,會把所有盛怒之下的團粉提純成他的粉絲。

  對於大公司來說,這點粉絲量或許杯水車薪。

  對於他來說,卻是他游戲進度條的重要一環。

  時初月也理解了另一點:「所以你才問我借走了塞翁。」

  她那張塞翁的R卡,技能是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可以幫他們在受到損失的情況下,百分百得到其他的意外好處。

  明喻白說:「沒錯。」

  盡管團隊解散了,但他之後不用拖飛機,他之前對團的貢獻明眼人也都看在眼裡。

  加上他的團隊下了一波營銷下去,反而會再次幫他拉一波人氣。

  這就是會帶來的好處。

  「當然,除了這些以外,還有另一個很特別的好處。」

  明喻白靠在後台的門上,語氣裡帶著笑,「既然團解散了,我還有戲在拍,以後的我就不是偶像明喻白了,是演員明喻白了。」

  時初月有點沒懂這有什麼好處:「所以?」

  「偶像不能談戀愛。」

  明喻白說,「可是演員能啊。」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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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

  他說完這句話,時初月拿手機的手都顫了一瞬。

  這句話的暗示性很強,甚至讓她忍不住聯想到了等我打完仗就回去結婚這類經典FLAG。

  但這句話是對她說的嗎?

  時初月的指甲扣在手機殼上,有點期待又有點不確定。

  明喻白頓了一下,繼續道:「我……」

  「——明喻白!」

  電話那頭忽然傳來別人叫他的聲音。

  時初月懸著的心落回去,有點像是找到救命稻草似的:「你是不是還有事?」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下後,她聽到明喻白似是輕輕嘆了口氣,不知道是為不能繼續這個話題遺憾還是為時初月依舊沒有接他話而遺憾。

  不管是什麼,他都沒說,只是嗯了一聲道:「那我先掛了,一會兒再說。」

  明喻白那邊掛了電話。

  時初月聽著被切斷的電話音,幾乎能聽到自己的心跳和電話的嘟嘟聲一起跳動,一聲一聲,震得她耳膜疼。

  時初月忽然又懊悔起來。

  她為什麼要慫啊。

  她難道就不想聽聽明喻白接下來想說什麼嗎?

  時初月甚至覺得,如果再給她一次機會,又或者明喻白那句話是,偶像不能談戀愛,可是演員能和你談戀愛的話,她會毫不猶豫說,好啊。

  ……

  前團解散了,明喻白卻似乎比以前更忙了。

  自上次電話被打斷後,他並沒有繼續那個話題,偶爾給她發的消息也都和平時說的差不多。

  時初月倒是這幾天一直能在熱搜看到他的採訪。

  比如很多記者問到他團隊提前解散他是什麼樣的心情時,鏡頭裡的他眼神波動,睫毛微微一顫,表情不怎麼變,只是從細節顯出了非常難過的樣子,惹得無數人憐愛。

  而時初月則點評說:「奧斯卡下屆沒他我不看。」

  孔子滿意道:「我教的。」

  孫權立刻說:「我幫他學的!」

  王莽也不服氣說:「我給他指導的!」

  時初月:「……」

  怎麼還搶起功來了?

  記者又問到他接下來的打算。

  「接下來可能會嘗試轉型吧。」

  明喻白說,「最近也有在接觸演戲,可能會是我未來主要發展方向。」

  「至於舞台的話。」

  他頓了一下,垂了下眼,很快又抬起來,像是調整好了情緒,輕輕笑了一下,「如果有機會,如果大家想看,我會努力再次站上去的。」

  時初月:「……」

  她簡直想給他鼓掌了。

  她甚至懷疑這一通操作很可能和演技無關,而是明喻白做人的天賦。

  在這種時刻她才忍不住慶幸,像明喻白這樣的人精,果然還是和他當朋友比較好,當敵人的話,會被吃到連骨頭都不剩。

  偏偏是這樣的明喻白,在第一次和她見面的時候幾乎毫不掩蓋地和盤托出了所有信息,沒有半點掩蓋。

  為什麼呢?

  是因為從一開始,他就把自己劃分到了可以信任的陣營嗎?

  時初月想到這點,又忍不住心動了一次。

  ……

  那邊明喻白在忙自己解散後的事宜,這邊時初月的拍戲進展也不錯,轉眼就到了她最後一場殺青戲。

  這場戲並不激烈,主要是語言和對話,兩邊卻都隱藏著很濃的情緒。

  劇情是梁泊打算給溫念賜婚,想問問她的意見。

  梁泊開口開得非常體面,說是以她在朝中的地位,任何一位大臣都可以,就算要挑個親王和她成親也配得起,讓她隨便挑。

  聖上賜婚,給足她面子,換其他人來看都是天大的福氣。

  但其實梁泊開這個口,並不是為了溫念好。

  這個時候他已經從太子當上了皇帝,對於溫念這位從一開始扶持他上位的臣子,心裡也是有一點忌憚的。

  她能為他做事,自然也能為其他人做事。

  對於這樣聰明有手段,且還沒有什麼軟肋的人,他得想個辦法拴住她。

  他第一想到的就是把她賜婚給自己的親信,讓溫念挑只不過是一種說辭,料想溫念也不敢真的隨便挑。

  溫念當然也知道梁泊的用意。

  所以她很平靜地回答:「臣已經成過親了。」

  這下輪到梁泊吃驚了。

  他皺了眉說:「什麼?」

  溫念說:「十年前,臣就已經婚配過,只是辦得比較低調,所以很少有人知道。」

  「是嗎?」

  梁泊笑了聲,來掩飾自己的不自然,「朕怎麼沒見過他?是朝中的人嗎?」

  溫念垂下眼,沒回答是還是不是,只輕輕說:「因為他去了很遠的地方。」

  「現在的臣別無他想,只希望幫陛下實現抱負,等陛下皇位穩固,天下太平,臣會自請回鄉,與他團聚。」

  「畢竟,他已經等了臣很多年了。」

  她的語氣始終很平淡,只是知道劇情的人卻能從她的聲音中品出無限難過。

  等劇正式播出的時候,鏡頭會從溫念的臉慢慢移到窗外,銜接上祝穆的墓碑,再放上一段回憶殺。

  這段劇情距離祝穆的死已經過了很久了,只是每每溫念提到他,還是有無盡的心痛會慢慢漫出來,像根刺紮得所有觀眾一疼。

  ……

  「卡。」

  陳珺帶頭為她鼓掌,「很棒!恭喜初月殺青!!」

  全劇組工作人員也跟著歡呼起來。

  時初月從劇情裡出來,還有一剎那的恍惚。

  劇拍完了,她也像陪溫念走過了她的一輩子。

  只是這一會兒,她還有點陷在情緒裡,是溫念在想去了很遠地方的祝穆,也是時初月在想遠方的明喻白。

  直到嚴恆在她眼前招了招手,時初月才回神過來,笑起來說:「謝謝。」

  嚴恆擺擺手:「和我還客氣什麼!恭喜殺青!」

  時初月笑著拍拍他,「也恭喜你殺青,辛苦了。」

  嚴恆將梁泊這個角色詮釋得很好,等到播出的時候,他一定能洗刷自己在眾人心裡的印象,有一個能證明自己的代表作了。

  等時初月感謝完一圈工作人員,踏出片場的時候,頓時愣住了。

  明喻白站在不遠處,對她露出一個笑來。

  沒人知道他什麼時候來的,也沒人知道他來了多久了。

  時初月隔著十幾米望他,能感覺到自己心裡有什麼東西在鋪天蓋地往外漫。

  彷彿已經很久沒見了。

  但其實也才一個多月。

  之前他不在的時候,時初月一直控制住對他的想念,但在這會兒真的見到他之後,她一直壓抑的情緒簡直在往外爆發。

  時初月下意識加快腳步過去,朝著他張了下手,又立刻把手放了下來。

  這個動作實在太像要抱抱了,她有點不好意思。

  然而下一秒,明喻白卻像是發現了她動作,笑著張開雙臂,先一步抱住了還在猶豫不前的她。

  「殺青快樂。」

  他溫柔說。

  ……

  明喻白回來的時間也很合適,時初月這場戲拍完,全劇組剛好一塊兒去吃殺青飯。

  嚴恆露出一個恍然大悟的表情:「我懂了明哥,你就是回來蹭飯的!!」

  明喻白:「……」

  他笑了一下:「那不是,我是特地回來和某個人說一句殺青快樂的。」

  遲鈍如嚴恆,都在愣了一秒後挑眉說了句:「哇哦。」

  時初月抬頭看了一眼明喻白,和他對上一個曖昧期心照不宣的眼神後悄悄把目光又轉了回來,帶著一點不可言說的開心。

  此時時初月這邊的隊內語音。

  諸葛亮:「萬事俱備——」

  周瑜:「只欠東風。」

  兩人默契地互望了一眼,點了點頭。

  曹操說:「這不是你倆最擅長的嗎,此時不刮還待何時?」

  周瑜搖頭:「東風不是你想刮,想刮就能刮。」

  諸葛亮搖搖扇子:「是也。」

  曹操翻了個白眼:「懂了,合著你倆的東風只能刮我是吧?」

  蘇軾樂呵呵說:「算了算了,咱們少插手年輕人的事,讓他們自己發展我看就挺好。哎呀,我真是很久沒看到過這麼純情的故事了,真是想作詞一首送給他們啊……」

  時初月:「……咳。」

  而明喻白那邊的隊內語音。

  趙飛燕搖搖頭,表示實在看不下去:「太磨嘰了,就沒見過這麼磨嘰的。」

  武則天一臉嫌棄:「就是,我要像他這麼磨嘰還能在六十七歲當上皇帝嗎?你當自己姜太公釣魚能等到七十二歲是吧?」

  明喻白:「……咳。」

  等殺青宴結束後,時初月沒有直接回去,而是又悄悄回了一趟片場。

  拍戲時間已經結束,這片外景區是開放的,只是現在沒有什麼人在。

  她對這個劇投入感情太多了,現在看到每一個熟悉的景,心裡都有些許的觸動,連樹都要忍不住摸一摸,像是對它做最後的告別。

  明喻白就跟在她身後,彎起嘴角看著她東晃西晃。

  時初月邊看邊說:「我覺得我們這個劇一定會火的。」

  明喻白也就跟著附和她:「一定會。」

  時初月突然停了腳步,說,「就是……還是覺得好遺憾啊。」

  明喻白:「嗯?」

  「祝穆和溫念的這條線,太遺憾了。」

  時初月微微俯身,看著面前的空地。

  這是祝穆墓碑本來在的地方。

  只不過拍攝結束,墓碑也跟著拆掉了。

  這條感情線的後勁簡直太強了。

  即便已經拍完應該出戲了,時初月現在回想起來,還是覺得心口一疼。

  自祝穆死後,溫念努力成長起來,從天真熱血的年輕女官一下子長成一個權謀家。

  她慢慢佈局,替他平反,替他除掉當年陷害他的人,替他實現曾經一起許下的願望,但她等待的那個人,再也不會回來了。

  她最後能做的,是在他墓前為他放一壺酒,和他說說話,連哭都不能大聲,生怕驚擾了他。

  他是溫念的白月光,硃砂痣,是她這輩子忘不掉也回不來的意難平。

  而這恰恰可能就是陳珺導演想要的效果。

  但時初月還是無法和解:「真的好遺憾啊。」

  如果他們是兩個人該多好。

  如果祝穆沒有死在邊關,和溫念成為了旗鼓相當的政治家,聯手治國該多好。

  「甚至直到最後,溫念那份寫了新婚別的信都沒有寄出去,即便他們都知道彼此的心思,但也再也沒有正式訴說愛意的機會了。」

  時初月輕輕嘆了口氣。

  「這就是故事的缺憾美。」

  明喻白說,「不過,雖然放在故事裡很美,但我不希望在現實裡也上演。」

  時初月:「嗯?」

  「溫念和祝穆的故事的確有遺憾。」

  「那,時初月和明喻白的故事可以不要有遺憾嗎?」

  時初月愣了一下,怔怔回過頭看他。

  今晚夜色正濃。

  月光傾瀉下來,合著遠處的燈光一併籠罩著他們。

  時初月看著他的臉,覺得自己的心跳又不受控制地跳起來。

  明喻白靠近她一步,輕聲問:「你記得我有問過你,或許我們在原來的世界是戀人關係嗎?」

  突然又被提起這個猜想,時初月脊背都繃住了。

  她握緊手指,小聲說:「記得。」

  「後來我想過了,如果不是也沒關係。」

  明喻白低頭注視著她,目光比今晚的月色還要溫柔,「因為這樣我就可以問你,不管我們在原世界是什麼關係,在這個世界裡,可以是戀人嗎?」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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