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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tea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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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幻靈異] [凝眸七弦傷] 趕屍客棧(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無恥近乎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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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2-4-17 00:36:15 |只看該作者
第10章 天雷地火

    “靠,那還不趕緊弄死他。”張野叫道。

    魏求喜橫了他一眼,『露』出一種我能弄死他我早弄死了的神『色』。

    “現在怎麼辦?”

    “剛才他乘我們與三屍蟲和地狼纏鬥之時,已經啟動了天雷地火之劫,結果怎樣樣,我們也隻有聽天由命了。不過據我說之,應該還沒有人能夠養出旱魃。”

    “靠,說了等於沒說。”張野沒好氣的說道。

    魏求喜不與他爭辯,倒是魏寧氣不過,反駁道:“就你聰明。”

    “你這小屁孩還沒大沒小了不是。”張野指著魏寧罵道。

    魏寧胸脯一挺,道:“我就是小屁孩了,才不像某些人,問他要點童子『尿』都沒有。”

    張野徹底閉嘴了。

    張父的目光要殺人。

    魏求喜從懷麵掏出若幹符咒,貼在墳頭的石頭上,道:“已經到了12點了,我們現在走已經遲了,這是我身上最後一把辰州符了,賭一把吧。”

    “賭什麼啊?”張野丈二和尚『摸』不到頭。

    “賭命。”

    就在此時,一直垂目靜坐的怪人手中的幹屍棍往天上一指,喝道:“天命付吾,吾命付汝,汝若負吾,天命不許,命抵,解倫常,我自魂飛魄散,汝自天地同壽”

    怪人手中趕屍棍對著天空指指點點,站在墳堆上披頭散發的做法,雙目赤紅,一直之間,仿佛天地之間一陣蕭殺之前撲麵而來,怪人雙手一揮,撒落一地的符紙,迎風開始飄舞。

    “起”怪人喝道。

    “老頭,那人裝神弄鬼的,在幹嗎?”張野問道。

    魏求喜皺眉道:“不清楚,這種法術我也是第一次看見,以前也很少聽前輩們提過,不要說話,看。”

    忽然,狂風大作,符紙迎風開始獵獵作響,那人忽然用刀割斷了自己右手的動脈,鮮血噴湧而出,灑在空中飛舞符紙上。

    “那人不要命了啊”張野驚愕道。

    “大風,大風,來大風。”那人頭發已經散開,迎風飛舞,容貌淒厲恐怖。

    整個墳山都似乎開始有些振動了,無數的墳頭上開始冒起一絲一絲的白霧,越來越濃,開始向怪人『逼』近。

    “閉住呼吸。”魏求喜叫道,一把捂住魏寧的鼻子。

    白氣越來越濃,但是在大風中卻沒有一絲散『亂』,開始有如實質般圍住了紅煞,紅煞仿佛渾身籠罩了一層薄紗一般,看不真切,慢慢的,白氣被紅煞吸入鼻中,眾人才發現,紅煞居然又如蛻皮般,全身變得晶瑩剔透,五官也越來越清晰,一個美人胚子已經漸漸成形。

    “好,好。好”怪人連續說了三聲好,雙手一揮,手上的鮮血不在噴出,而被鮮血濕透的符咒由於重力的作用開始慢慢下沉,落到地上。

    “剛才那個人死去後產生的死氣,如果生人吸入的話,輕者神智『迷』糊,變成白癡,重者則直接見閻王了。”

    張野吞了吞舌頭,心一陣後怕。

    風越來越大,吹的眾人有些生疼,但是被魏求喜帖在墳山的那些符咒卻緊緊地貼在石頭上,紋絲不動。

    “哈哈。”那人喋喋怪笑道,“要雷。要雷。”

    怪人話音剛落,天空中開始烏雲密布,一道閃光劈下,直直劈在怪人頭上,怪人趕屍棍天空一指,不閃不避,迎上了這記天雷。

    天雷過後,那人身上的衣服已經被打得稀爛,掛在身上的幾塊破布迎風飛舞,身上多處被雷劈得焦黑,但是依然直直站立著,笑聲依然不斷。

    “好雷,好雷,再來,再來。”

    魏求喜腦中靈光一閃,忽然道:“原來如此,他是在替那旱魃受這天雷地火之刑!”

    “什麼意思。”

    “這麼說,就是他可能用一種類似於障眼法的法術,騙過了上天,讓上天以為自己是即將臨近天劫的旱魃,從而讓這天雷地火之劫降臨在自己的身上,而讓這旱魃毫發無損的安全渡劫。”

    “什麼。那他自己不是要死啊。”

    魏求喜歎了一口氣,道:“何止是死,修行千年的旱魃尚且不能渡過的天雷地火之刑,他一凡夫俗子,恐怕是魂飛魄散,永世不得超生了。”

    “他活膩了。”張野總結。

    此時縈繞在魏求喜心中眾多疑問開始慢慢的化解,他一直不明白,如果那人單單隻是為自己報當年之仇的話,隨便練出一具白凶或者黑凶便可以,何必大費周章的,窮幾十幾十年之力,練出這具旱魃,甚至甘願為她受這天雷地火之刑。

    想起當時他看紅煞的眼神,想起他叫它小柔。

    魏求喜可以斷定,他不僅僅是為了報仇,他是為了複活,把這個他叫做小柔的人複活。

    旱魃雖然不是人,但是有了人的身體,有了人的思想,也算是“複活”了吧。

    生老病死乃是自然的定律,要複活一個人就是逆天而行,談何容易!古往今來,又有幾人試過!

    魏求喜似乎想起了什麼,歎了口氣,眼神忽然變得複雜。

    也許曾經有人真的去做了。也真的有人離成功還僅僅之差一步。

    雖然魏求喜不知道這個人和他口中的小柔是何等關係,但是,他應該知道,他是很愛很愛這個小柔的人,愛到不惜花幾十年時間每天與屍體為伍,做著養屍的恐怖惡心的法術,愛到甘願為她受天雷地火,魂飛魄散。

    如果恨一個人的話,會讓對方魂飛魄散,永世不得超生,但是如果愛一個人的話,就會心甘情願為對方魂飛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魏求歎了一口氣,看著自己對男女情愛還懵懵懂懂,一無所知的孫子。

    “雷,再來雷”那人已經麵若風魔,天空的中的閃電一道接一道劈在他身上,他身體已經焦黑不堪,有的地方已經看到已經燒黑了的骨頭,但是他卻依然在狂笑著,趕屍棍直『插』天空,圍繞在身上的符咒開始無風自燃,圍繞在他身邊。

    魏求喜蒙住了孫子的眼睛,他不想讓這人間的酷刑在自己的孫子心留下陰影,心也不由暗暗感歎,若不是那根趕屍棍充當了避雷針的作用,恐怕他這是早就已經是一具焦屍了。

    連一向眼高於頂的張野也看的合不上口,隔了好久才吐了一口氣,說道:

    “牛B”。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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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2-4-18 00:41:54 |只看該作者
第11章 旱魃

    一共八道閃電劈在怪人身上,怪人已經再也站不起來,躺在地上,聲帶似乎都已經被雷劈壞了,再也叫不出任何,但是眼光處卻盯著那具紅煞,已經被燒焦的眼睛似乎還『露』出一絲溫柔。

    “小柔”怪人嘴唇蠕動,那具紅煞似乎也通了人『性』,還沒有完全成型的眼睛中似乎也有一種晶瑩的『液』體在閃動。

    “地火”怪人忽然回光返照般站了起來,用他已經被雷劈壞的嗓子用盡全身力氣怪叫。

    忽然,以怪人為中心,開始一片緋紅在蔓延,所到之處全部被它吞噬,變得緋紅,魏求喜一下神『色』開始緊張,手中畫著法訣,紅『色』綿延到他所在的墳頭,開始吞噬魏求喜所布下的符咒,魏求喜用手中的銅錢劍不斷地點著符咒,黃『色』的符咒和紅『色』開始如拔河般不斷地交替,過了好一會,紅『色』在符咒的中間開始停住了,魏求喜如釋重負,長舒了一口氣,眼角、鬢角處已是掛滿了汗珠。

    在看怪人處,怪人、紅煞還有那具可憐的楊書記,包括附近的幾個墳堆,都變成了紅『色』,僅僅他們所在的墳頭還保持原樣。

    “這是什麼玩意。”這所謂的地火根本沒有剛才那天雷轟轟轟轟的氣勢,張野本來還有所期待,現在不由大失所望。

    這個時候,一陣山風吹了過來,哄的一聲,那些被染紅的墳堆猶如風化的沙堡一般轟然塌陷,變成一堆紅『色』的粉末,而那一人二屍,紋絲不動,隻是全身變成了一粒粒的粉末一般,隨著山風開始慢慢飛舞,現場詭異異常。

    誰曾見過如此詭異的情況,眾人集體石化,一時間沒有一個人動一下。

    過了好久,張野才吞了吞舌頭,“這個,這個好像還是有點意思。”

    說完就要走出去,魏求喜連忙阻止,道:“不要動,這目前至少有幾千度,你一去保證和那些人一樣的下場。”

    張野嚇得連忙收回抬出去的腳,訕訕地道:“累了一宿,我覺得我現在還是先睡一覺比較好,反正現在也沒有啥活幹了。”

    一夜無話。

    第二天早上,魏求喜站了起來,用銅錢劍試了試外麵的紅砂,才道:“應該可以走了,應該涼了。”

    “旱魃呢?”

    “應該是沒有練出來吧,我也不知道,哎,可憐了這人幾十年心血付之東流了,哎”魏求喜看著原本那怪人所在的地方變成一堆紅粉,不由得唏噓道。

    “日,合計著咱這一晚是白忙活了?”張野罵道,“現在你的喜神也相應黨的號召火化了,你不會在這抓一把這玩意,然後回去對你老板說,我出去的是喜神,回來的骨灰,我們都要破除封建『迷』信,積極響應國家號召,支持火葬,哈哈。”

    “這個我自己會回去解釋的,不勞你們費心,今日你們相助之恩,我姓魏的會一輩子記得的,如果今後有事相幫,盡管來找我魏家,就算我不在了,隻要是我魏家的人,一定都會全力幫忙。”

    “算了,隻要你以後不再冤枉我們就行了,”張野大手一擺,“現在都計劃生育了,我估計你們魏家後人也就這小不點了,靠他我估計也是靠不住了的。”

    這時候,張老四忽然『插』嘴道:“我記得你昨天說的賭命是什麼意思,是不是當時如果當時你的符咒不能抵擋那地火的話,我們現在和他們是不是都一樣,變成一堆紅砂了?”

    “這個已不重要了不是麼?重要的是,我們現在都活著。”

    張老四點頭道:“我知道了,”不再說話。

    “如此,我們今日就此別過,青山綠水,來人再見。”魏求喜拱了拱手,道。

    “恩,張野,孩子他爸,我們走。”說完張老四帶頭下山。

    張野走到魏寧身邊笑嘻嘻地道:“小JJ,你那東西還挺那個的麼,以後可得給哥爭氣點,別他媽見個女的就上,挑有檔次點的,嘿嘿,要不要哥哥教你那東西怎麼用的啊。”

    說完手又不老實往魏寧下身處探去,嚇得魏寧連忙跑到魏求喜身後,滿臉緋紅,罵道:“流氓!”

    張野見魏寧的窘樣,齷齪心理得到了極大滿足,不由得哈哈大笑起來。

    可是當他迎上父親冷得快要出冰的眼神,就再也笑不出來了。

    “對了”魏求喜仿佛想起什麼來了般,道“我身上已經沒有符了,還有點辰砂,你們拿去,用它塗到身上——你們碰過喜神,已經中了屍毒,開始沒來得及給你們。塗上一兩次就沒事了。”

    張老四接過辰砂,用一種異樣的眼神看了魏求喜一眼,魏求喜幹咳了一聲,掩飾自己內心的尷尬。

    看著張氏三人遠走的背影,魏求喜對著魏寧道:“我們也走吧,先回趕屍客棧。”

    這時魏寧手中不知道拿著一塊什麼石頭在玩,這石頭通體緋紅,卻光滑異常,魏求喜奇道:“這時什麼東西,你哪來的。”

    “剛在地上撿到的,我看著挺好玩的,比玻璃彈子還要好玩,就撿起來了。”

    “哦”魏求喜將這紅球在手上把玩了一陣,還給魏寧道:“好好收著。”

    魏寧喜滋滋的將石頭收好了,一蹦一跳的走在前頭,後麵的魏求喜歎了一口氣,鼻中似乎有一道紅『色』的『液』體不知不覺流了出來,魏求喜用手一『摸』,然後長長地歎了口氣。此時得到新玩具的孫子又怎麼知道在爺爺心中此時正翻滾著滔天巨浪。

    魏求喜二人走後,張野有鬼鬼祟祟地『摸』了回來,拾起了地狼那巨碩的話兒,往刀後一挑,

    “有用沒用,試過才知道。”說完,雙手耷拉在刀上,晃晃悠悠地下山。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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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2-4-18 00:42:50 |只看該作者
第12章 洗人皮

    魏求喜帶著自己的孫子重新回到了趕屍客棧,從後屋救出一老一少兩人,原來張氏三人將他們綁在了後院,還沒有來得及給他們解綁。

    老人姓方,是這間趕屍客棧的真正主人,由於這些年根本不可能有趕屍先生過路,所以這間客棧已經慢慢的荒廢了,隻是當做尋常的房屋來住,小的那個是個女孩子,比魏寧似乎大上幾歲,『性』格內向,有半邊臉被長長的頭發遮住,似乎很怕生人,畏畏縮縮的躲在自己爺爺的身後。

    魏求喜對方老漢道明了來意,方老漢這才長長的歎了一口氣,搖了搖頭,說道沒有想到,在臨死之前還會見到走腳的先生。魏求喜告訴方老漢說自己還得借宿一宿,方老漢也是個熱心腸的人,也沒有拒絕,安排了一間客房給魏求喜爺孫。

    此時官莊鎮上已經人聲鼎沸,魏寧雖然一夜沒睡,但是精神卻依舊無比的好,嚷著叫爺爺帶他出門逛街,魏求喜拗他不過,爺孫倆在街上逛了半天,魏寧才抱著滿懷的玩具和零食心滿意足的回來。不一會睡意上來,倒在床上便睡著了。

    一覺醒來,魏寧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隻覺得窗外已經黑透了,大概也有十一二點了吧,魏寧一時『尿』急,可發現自己的爺爺已經不再身邊,便翻身起來出門隨便找了一個地方小解。

    回來的時候,似乎發現院子有個人影在閃動,魏寧好奇,心道,這麼晚了,是誰?等魏寧在牆角處蹲著,定睛一看,原來是方老漢的孫女,由於開始的時候,那個女孩子一直躲在爺爺身後,無論魏寧怎麼逗她,她卻始終一句話也不說,魏寧覺得她無趣得很,所以逛街的時候也沒有叫上她,這麼晚了,她怎麼還不睡?

    隻見她似乎墊著腳在曬衣杆上忙活,湘西這邊晾衣服都是在地上『插』兩根木棍,然後在上麵橫上一根竹竿,所以並不高,一般人晾衣服也根本不需要撐衣架,但是,女孩個子不高,下麵仍需要搭個小凳子。

    此時借著月光,似乎衣杆上密密麻麻的晾了好多東西,似乎濕噠噠的滴著水,但是看不真切。

    “這個姐姐也真是,白天洗好了衣服不晾,深更半夜的,也不怕吵到人家,算了,反正我也睡不著了,幹脆幫她把衣服晾完了,這樣她也好早點睡覺。”想到這魏寧走上前去,喊了聲:“姐姐”

    可是女孩似乎根本不搭理他,繼續晾自己的衣服,魏寧嘟嚷了一句,可是當他走到女孩身邊不遠處,看清眼前的一切的時候,“姐姐……”魏寧叫了一半,這個人便呆住了。

    原來竹杆上晾的並不是衣服,而是一副副人的內髒!有心肝、脾髒、肺、大腸、小腸等等,仿佛剛剛從身上切下來,一滴滴血水掉了一地,而更讓人感到恐怖的是,上麵居然還晾著似乎剛剛從身上剝下來的新鮮人皮!

    而這個女孩,此時才緩緩轉過身子來,看了魏寧一眼,她居然沒有皮膚!渾身泛著紅紅的肉絲,而腹腔內更是空空如野,原來她剛剛洗了自己的身體,然後在晾了出來。

    “你叫我?”女孩回頭對魏寧道。

    “不要看”。身後魏求喜一雙大手遮住了魏寧的眼睛,而魏寧悶哼一聲,倒在爺爺懷。

    …….

    “鬼鬼鬼…..”魏寧醒來想起昨晚的恐怖經曆,頓時大叫起來。

    魏求喜連忙將孫子攬入懷中,輕輕拍著他的後背,安慰他:“沒事,沒事,爺爺在。”

    哎,也就是魏寧,天生的大膽子,加上又是趕屍世家出身,如果換成平常的小孩子,看到昨晚的一幕,恐怕已經嚇得神智失常。

    “爺爺,爺爺,昨天,那個女的…..女的”魏寧想對爺爺重複昨晚自己看到的,但是卻發現自己舌頭口吃了一般,說不清楚。

    “我知道,”魏求喜安慰孫子。此時方老漢端著一碗稀飯推門而入。

    魏寧頓時嚇得直往爺爺懷鑽。

    方老漢將稀飯放在魏寧的床頭,歎了一口氣:“我們也不是有意的,沒有想到,昨晚那東西又出來…..讓這個小朋友…..受驚了。”

    “鬼鬼鬼”魏寧昨晚嚇得不輕,指著方老漢嚷道。

    魏求喜皺了皺眉頭,道:“我昨晚也覺得不對勁,所以才出去看看,沒有想到,魏寧也在,你們這是不是…..”

    “哎。是蠱…哎,我那可憐的七七。”

    “蠱?”魏求喜皺眉道,“難道你們得罪了什麼人不成。”

    “哎,”方老漢搖了搖頭,道:“也不能怪別人,隻怪我家七七命不好。她,她是無常。”

    “無常?”

    “我們開始也不知道,後來,發現她有的時候會莫名其妙的暈厥,然後忽然醒來後,會說出某時某刻某地死人,並會叫出他們的名字來,我就覺得很奇怪,後來問村的老者,才知道,這是她這是無常,專門收魂的。”

    “無常不是鬼麼,活在陰間的,那黑白無常,牛頭馬麵的,”魏寧膽子漸漸大了起來,想起自己以前看的鬼片,不由得詫異地問道。

    “這個,”方老漢搓手道,“別的地方我不知道,但是我們湘西,老一輩都是這樣說的,一般“請”人的,都是兩個無常,一個是陰間的,一個則在陽間,隻是當有人死的時候,就會脫離身體勾魂,平常和常人無異。但是陽間的無常一般都隻管自己這個地方,所以每個地方都會有一個無常——以前我也是聽說,但是直到七七……”

    “這個和下蠱又有什麼關係?”魏求喜截口道。

    “這個,大概是三年前,一個中年人找到我們七七,好像說要我們七七放過他母親,願意以自己的陽壽換自己母親十年陽壽,後來好像是七七沒有同意,他便懷恨在心,給七七下了蠱,於是七七便成了…..成了現在這個模樣?”

    “為啥不去找那個人。”

    “天大地大的哪去找,”方老漢苦笑道:“再說,會下蠱的都是老司一輩的,找到了又有什麼用,我們這些凡夫俗子。”

    “難道想過辦法?”魏寧道。

    “哎,能想的都想過了,可是,哎….”

    忽然,方老漢往地上一跪,道:“求老人家一定要救救我那可憐的孫女,她才十三歲,真不知道是前世遭了什麼孽,要今生這般償還。”

    魏求喜連忙將方老漢扶起來,皺眉道“這苗疆蠱術博大精深,又什麼神秘,我也隻知道一些皮『毛』,恐怕心有餘而力不足,再說…..哎。”

    方老漢道:“我知道辰州魏家那是我湘西道法最精深的一門,如果連你們也沒有辦法,那我可憐的孫女。”方老漢不知不覺悲從心來,一時間老淚縱橫。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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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借殼養蠱

  魏求喜連忙道:“老人家,這,這,”

    魏寧也看不下去了,搖著爺爺的手道:“爺爺,我們幫幫人家好嗎,那個姐姐,”魏寧想起昨晚看見的一幕,心又不禁打了一個冷戰。

    “不是我不幫,的確是,哎,魏求喜長歎了一口氣,道,也罷,先叫你們家七七過了,我給看看,但是不保證….”

    話音未落,方老漢連忙出門叫進了屋外的孫女,魏求喜道微眯著眼睛,幫七七『摸』骨,沉『吟』了半晌,忽然盯著七七的頭發道:“你是什麼時候發現自己…..”魏求喜不想刺痛七七的痛楚,就沒有把後麵的話說出來。

    七七低著頭依然不說話,躲在爺爺後麵,方老漢開始回憶起來:“那個男人見求不動七七,於是便撂下狠話,走之前說了一句,讓他不好過,也不會咱七七好過。第二天七七的身上便開始起紅『色』的斑點,癢的厲害,後來越來越癢,全身的皮膚都抓得稀爛,”方老漢想起當年的情形,心疼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孫女,接著道:“幾個月後,上門一個瞎眼老頭,說有辦法幫助七七減輕痛苦,但是七七必須得拜他為師,我一聽七七有救了,自然是滿口答應。後來那個瞎眼老頭在我這住了七天,也傳了一些道法給我孫女,走之前,留了一瓶東西給七七,說每天用拿東西兌水洗澡,然後在每天陰氣最盛的時候拿出去,恩拿出去,就可以,恩,恩,不過自從那個以後,七七就真的沒有再癢過,不過這種方法實在是太邪乎了,而且,也是治標不治本——而且”,說道這,方老漢說完用手一撂七七遮住右邊臉的長發,這個時候,魏家爺孫才看清七七一直被長發遮住的右邊臉,隻見這半張臉上居然全部是用針線縫起來的,就仿佛在臉上打著好幾個補丁,紅紅的線像一條條蜈蚣般盤在七七的臉『色』,真是恐怖莫名。

    此時,七七渾身開始顫抖,頭也埋得更深了。

    方老漢不禁雙目泛紅,輕輕抽泣起來。

    魏求喜冷笑道:“以蠱治蠱,放一手,留一手,果然好手段。”

    方老漢聽魏求喜話中有話,似乎有門,連忙道:“請老人家救救我家七七。我這我這給你跪下了。”說完就跪了下去。

    老人家,你這是,這是何苦,魏求喜連忙攔住道:“其實我也不知道,但是我可以肯定的說,這個兩個人都是用蠱的高手,並且那個瞎眼老頭更厲害,隻是,他似乎並不是誠心幫助你們,而是……”

    說完,魏求喜話鋒一轉,盯著七七看了半天,緩緩的道:“你多久沒有剪頭發了。”

    七七被看得有些發『毛』,往爺爺的背後擠了擠,方老漢想了一會,忽然道:“對哦。好像有很久很久沒有剪過了,”方老漢忽然一拍大腿,喃喃道:“對,三年了,自從出事以後,就沒有剪過了,我以前怎麼沒有注意到這點呢?”

    “你過來”。魏求喜向七七招了招手,七七看了爺爺一眼,才緩緩地走了過去。

    魏求喜用手在七七的有臉和長發上來回『摸』了好一會,忽然用力一扯,七七一聲尖叫,整個頭發居然被魏求喜連根一起扯了下來,眼前的一切,卻是讓方老漢和魏寧看的目瞪口呆。

    原來七七的頭皮上居然的盤旋著無數的紅『色』的小蟲,在不停得蠕動,看的方老漢和魏寧頭皮發麻,魏寧甚至別過頭去,開始作嘔。

    “果然不出我所料,是在借殼養蠱!好陰險的手段!好狠的心!”

    方老漢嚇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道:“求老人家務必救救我家七七啊”

    “把那人留給你的『藥』水拿來。”

    方老漢連忙出去拿來一個白『色』的瓷瓶,魏求喜從懷中掏出一根長長的透明長針刺進瓶中,然後拿出來仔細看了看,又聞了聞,點頭道:“果然是屍油!”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我估計,那個你所謂的師傅並不是什麼好人,他隻是在利用七七,因為七七乃是陽間無常,本身便是至陰至純之體,乃是這個世間最適合養蠱的所在,所以,你那個師傅可能看中了七七的身體,想借七七的身體養蠱,所以傳了七七一些“道術”,其實都是一些養蠱的邪術,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也許他們原本就是一夥的,串通起來隻是為了讓你們相信七七的那個所謂師傅。”

    方老漢嚇得魂不附體,道:“求師傅務必顯神通救救我家可憐的七七。”

    魏求喜搖了搖頭說道:“這些蠱並沒有成形,所以如果要消滅他們的話,會很容易,單是這一來,七七作為蠱的宿主,肯定也要死,所以我無能為力。”

    方老漢連忙跪下來,磕頭道:“求師傅指點『迷』津,”方老漢活了大半輩子,精明著呢,他知道,魏求喜既然能夠識破,便定然有破解之法,可能是自己的“誠意”不夠,“隻要能夠救七七一命,我願意傾家『蕩』產,大師盡管開口,就是砸鍋賣鐵,我也願意。”

    魏求喜歎了一口氣道:“老人家,並不是我不想幫你們。隻是。哎。這樣吧,我給你指條路,能不能走就要看你的造化了。”

    方老漢頓時叩頭入搗蒜,道:“求大師指點。”

    “去那。”魏求喜往西方一指。

    “哪?”

    “那。”

    “你是說那?”

    魏求喜點了點頭,道:“這天下能夠解此蠱的人,恐怕也就隻有他一個人了。”

    “但是…..”

    “你覺得你現在還有選擇麼?”

    “去那,去那”方老漢站了起來,喃喃道:“真的要去那麼?為什麼我七七的命這麼苦,”說完抱住七七,一時間老淚縱橫。

    “哎。”魏求喜歎了口氣,“並不是我不想幫你,實在是慚愧,再說了,我自己現在也是…..”

    方老漢似乎丟了魂魄般,沒有聽進去魏求喜的話,“真的必須去那麼?可不可以不去…….”

    魏寧雖然不知道自己爺爺和方老漢口中的那是哪,但是聽方老漢的語氣和臉上恐懼的神『色』。心也想得到,那不是什麼好地方,說不定還異常凶險,否則,方老漢明明知道有那麼一個地方,但是仍然遲遲不肯帶孫女前去了。

    “多謝老人家指點。我在回去想想,”方老漢木然道,帶著孫女走了出去。

    方老漢走後,魏求喜對魏寧道:“明天你自己一個人回去,我還有點事,可能過幾天再回來。”

    “為什麼。”

    魏求喜苦笑道:“把人家的喜神弄丟了,我總要給人家一個交代。”

    “我也要去”

    魏求喜『摸』了『摸』魏寧的頭道:“這次你就不要去了,回去以後,要好好孝敬你媽媽,好好讀書。以後考個像樣的大學。”

    “不要,我要學趕屍,帶著一串喜神招搖過市,那才帥。”

    “。聽話,睡了,明天早點起來,做早班車回去。”

    “不要,我要去趕屍,捉鬼。”魏寧跳了起來,學者魏求喜畫符的動作手舞足蹈。

    月光從窗外透了進來,照在魏寧紅撲撲的臉『色』,他的神『色』如此安詳,不知道在做著一個怎樣的美夢,睡在一旁的魏求喜靜靜地看著自己唯一的孫子,用手輕輕撫『摸』著他烏黑的頭發,過了好久,忽然一滴清淚滴在了魏寧的臉上,魏寧胖嘟嘟的小手以為是一隻蚊子,順手一擦,然後嘟囔著一句夢話,轉過身子,繼續他的美夢。

    可是他永遠都不知道,這對爺孫,今日一別,卻不知道,是否還有再見的時候。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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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草鬼婆

   第二天,魏求喜交代了魏寧一些路上小心的話,給了他路費,便送魏寧上了回家的班車,魏求喜和方老漢告別後便也匆匆啟程,看見方老漢雙目通紅,顯然一夜未睡,還在思考著魏求喜昨晚的提議。

    魏求喜歎了一口氣,匆匆上路。

    從官莊到沅陵一路都是九曲十八彎,魏寧第一次獨自坐車,不免心中有些忐忑,車開的不快,到了中午班車施施然進站,魏寧的家在郊區,大約要轉兩站公車,魏寧以前來過縣城幾次,知道在哪乘車,上了公車後,魏寧由於連續幾天精神都高度緊張,結果涼風一吹,午後暖暖的陽光照進來,魏寧不知不覺的睡著了。

    “小朋友,到站了,還不起來。”售票員把魏寧叫起來。魏寧起身往四麵一望,完蛋了,這自己從來沒有來過,心開始緊張,問道:“這是哪?”

    售票員的大媽仔細打量了魏寧一番,知道他肯定是因為睡著了所以錯過了站,道:“這是張家灣了,已經是終點站了,你要去哪啊?”

    “完了,坐過站了,”魏寧心想,忙問道,“我要到陸家坡下的,怎麼…..”

    “陸家坡已經過了好幾站了,你怎麼就睡著了呢?”售票員大媽道:“我們這是收班車,不往會走的,你要去陸家灣的話,得自己走三站,去十字坡子前麵達15路車,你家住哪兒的?要不要打電話給你媽媽要她來接你?”

    “不用,我自己能行,我要去袁家坳,請問到哪搭車比較好?”

    “哦,袁家坳啊,這還巧了,你往那走,翻過去就是了,不用去十字坡了。”

    “真的?這麼巧?”魏寧沒有想到自己誤打誤撞還省了好幾塊車費,連忙道了聲謝,沿著售票員大**路走了去。

    魏寧走後,一直沒有說話的司機有些開口了道:“劉姐,你怎麼指那條路給那小孩子走啊。”

    “他去袁家坳,那條路不是最近麼,翻過去就是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你也知道,那條路黑,一般人都不往那走的…..”

    “嘿,小張,看你年紀不大,還挺『迷』信的哦,大白天的,怕啥,放心,我看那小朋友機靈著呢,沒事。”

    小張歎了口氣,若有所思地看著魏寧離開的地方。

    “**,早知道就坐車了,多幾塊錢也好,這都是什麼路。”魏寧一邊走一邊抱怨,也難怪,這路似乎很久沒有人走了,已經有些看不出道了,布滿了荊棘,魏寧隨手揮著一根長棍,深一腳淺一腳的前進,午後太陽很大,魏寧身上又忘了帶水,喉嚨麵開始冒煙,隻想盡快走回去,抱著屋前麵那口涼井喝個痛快。

    魏寧看見前麵有個涼棚,可能是『政府』修來給趕路人休息的,魏寧加快腳步,想進去休息一下,涼棚麵有三個人,一名中年人背著包袱,看來也是趕路人,手中拿著一個茶杯喝得正爽,一名『婦』女搭著小板凳坐著,前麵放了好幾個茶杯用玻璃罩著,身邊放著一個大茶壺,旁邊還架著一個小火爐,上麵煮著幾個茶葉蛋,看來是做生意的,還有一個睡在地上的老人家,衣衫襤褸,手中一根竹竿不停地點著地麵,眯著兩隻眼睛養神。

    在湘西,以前這種賣茶的小攤是隨處可見的,但是近幾年來隨著礦泉水的普及,這種賣茶小攤便慢慢退出了曆史舞台,沒有想到在這能夠遇到,魏寧心頓時有種久旱逢甘『露』的感覺,三步並作兩步上前。可是沒有等他走到小攤旁,那個乞丐般的老人便伸來竹竿,有意無意地使了魏寧一個跘子,魏寧瞪了他一眼,懶得跟他計較,對賣茶老板說:“給我一杯茶,多少錢。”

    “一塊錢,”老板遞給魏寧一杯茶,魏寧連忙一口氣喝了下去,雖然味道有些怪,但是隻要能夠解渴就行。魏寧又叫了一個茶葉蛋,準備在路上邊走邊吃。

    “就走了?”那個老年乞丐忽然道,“現在的小孩子,看見老人倒在地上也不知道扶一把,真沒有同情心。”

    魏寧臉『色』一紅,暗暗叫了聲慚愧,走到乞丐身邊,伸手就要把他扶起來,沒想到這乞丐看起來滿輕的,可是卻奇重無比,魏寧連使了幾下勁才勉強將他拉了起來。

    將乞丐拉到涼亭中坐好後,魏寧想了想,又把身上的那個茶葉蛋遞給了老人家道:“爺爺,這個留給你吃吧,我還不餓,再說也快到家了。”

    老乞丐頓時眉開眼笑,道:“嘿嘿,不錯不錯,小夥子不錯,還知道尊老愛幼,有出息有出息,不過這個茶葉蛋,我雖然年紀不小了,但是還不想死,草鬼婆的東西,我膽子小,不敢吃。”

    此時,那個中年人,買水的老板和魏寧三人同時臉『色』大變,魏寧大叫道:“爺爺,爺爺你說什麼,她,她….是草鬼婆?”

    那中年人更是誇張,連忙將手伸進喉嚨麵扣挖,不一會,吐出一大堆水草一般的東西,上麵一個蠶豆大小的綠『色』小蟲,在草堆中不停地扭動。

    魏寧連忙有樣學樣,也學著那人往喉間扣挖,不一會也吐出一大堆水草和那個綠『色』的小蟲。

    那『婦』女狠狠地瞪了乞丐一眼,惡聲道:“王駝子,我和你前世無怨今日無仇,你為何壞我好事!”

    王駝子懶洋洋地道:“你和誰有仇要害誰和我無關,但是這個小朋友我喜歡,我收他做弟子了,你害不的。”

    『婦』女跺了跺腳,恨聲道:“好你個黃皮老不死的東西,你壞老娘的好事,老娘與你沒完,走著瞧。”說完也顧不上自己的攤子,徑直走了。

    王駝子懶洋洋地捉著自己身上的虱子,對那草蟲婆丟下的狠話熟視無睹。

    此時那中年人走上前去,深深地做了一揖道:“小生進京趕考途中路過此地,沒想到差點葬身在此,多謝老人家和小兄弟施以援手,才的保小生周全,小生這廂有理了。”

    暈,進京趕考!這是什麼年代了,魏寧看了看這中年人,模樣也算周正,但是腦子就……莫非剛才一下嚇傻了?

    “敢問小兄弟高姓大名,為兄回家定為小兄弟立上長生排位,日日香燭相供,以報小兄弟今日之恩典。”

    “我叫……”魏寧還沒有說完,王駝子的竹竿狠命地打在了他臉上,把他下麵半句話給打進肚子了。

    “幹嗎!”雖然剛才王駝子救了他一命,但是這一下子,也讓魏寧有些惱怒。

    王駝子翻著那雙白多黑少的眼睛,怪聲怪氣地道:“你這叫屍鬼,我剛才說的話你沒有聽見麼?我都說了這是我徒弟了,你幹嘛還敢打他注意,是沒有死透還是怎麼,想在進去蹲個五百年還是怎麼?”

    魏寧渾身一激靈,暗道:難道這個中年人也是…..

    中年人雖然被識破了身份,但是仍然風度翩翩,含笑道:“既然如此,那小生告辭了,老先生得此高徒,真是可喜可賀,小生來的匆忙,未備齊大禮,來日定然補上,小兄弟,愚兄就此告辭。”說完一拱手,拂袖離去。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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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神秘老人

   王駝子一轉那雙白多黑少的眼睛,對著魏寧道:“小魏子,過來,背我一程。”

    “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聽見王駝子喊出了自己的名字,魏寧大感詫異。

    難道這個人也是…..魏寧頓時覺得掌心冒汗。

    王駝子不好氣地瞪了他一眼,道:“說你笨你還真笨,這個世界上,除了你們魏家,誰有207塊骨頭!”

    魏寧小時候聽爺爺說過,說他們魏家曆代都有一個與其他人不同的地方,正常人的骨頭都隻有206塊,而他們魏家傳人,卻多出一塊,但是——他怎麼知道!

    王駝子橫了魏寧一眼道:“剛才你扶我起來的時候,我順手在你身上『摸』了一圈”

    剛才魏寧與他身體接觸也不過數秒的時間,沒有想到,他居然能『摸』出自己身上有多少骨頭,這這也太不可思議了吧,這還是人嗎?魏寧姑且用“人”來代替這個古怪的老頭。

    草蟲婆,叫屍鬼,還有這個神秘莫測的老頭,魏寧今天遇到的怪事真的是一樁接著一樁,魏寧自己都覺得頭皮發麻。

    “對,趕緊回家,等爺爺回來再告訴他今天的事情,他一定知道的。”魏寧打定主意,也不和王駝子告辭,連忙準備下山。

    王駝子用竹竿顫巍巍地點著地麵,『摸』索著前進,歎道:“現在的人啊,救了他一命也不知道感恩,反而將一個孤寡老頭扔在這荒山野嶺的,真是,哎真是。”說完擺了擺頭。

    原來他是一個瞎子,魏寧不由得同情心泛濫,想起剛才別人救過自己,自己反而把他一個人扔下,說什麼也說不過去,魏寧看了看天『色』,心想:“反正現在天『色』尚早,不如先送他回去,然後再回家。”

    想到這,魏寧走到王駝子身邊,“爺爺,這樣吧,你住哪兒的,如果不遠的話,我送你回去吧。”

    王駝子頓時眉開眼笑,道:“近的很,近的很。不遠不遠。”

    魏寧蹲了下去,背起王駝子,說來也奇怪,魏寧扶他起來的時候,覺得他奇重無比,但是現在背在身上,卻如同背著一張紙一般輕巧。

    “好好背,乖徒兒。”

    魏寧把頭搖的像撥浪鼓一般,嘟嘴道:“我才不是你徒弟。我爺爺比你厲害多了。”

    “嘿,你知道有多少人想得到老夫指點一二,你,嘿,不過,那老不死的確實也有點本事,很久沒見了,也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想到年,”王駝子一是不再說話,唏噓不已。

    “你認識我爺爺?”魏寧問道。

    “算認識吧。你們魏家都是些古怪的人,我還是少認識幾個為好”。

    魏寧心道:“你才是古怪的人,我爺爺不知道對我多好。”

    忽然王駝子笑道:“徒兒,你心剛才一定再在罵我把。”

    “沒有。”魏寧心中一緊,心道,我才想想,他怎麼就知道我在罵他。

    “真沒有。”王駝子似笑非笑,“那就好,在我們這行,尊師重道很重要的哦。”

    “娃兒,你長大了準備幹什麼。”王駝子在魏寧背上和魏寧聊上了。

    “趕屍,像爺爺一樣,拿著一串招魂幡,攝魂鈴一搖,陰人借到,活人閃避。”魏寧興奮得居然學起爺爺的樣子抑揚頓挫的叫了起來。

    “我就說說你們魏家都是些怪人,人家小孩子都是要考大學,當科學家,你居然,嘿嘿。有誌氣啊。”

    “我才不要讀書,我長大了要當最出名的趕屍先生,那些喜神身前在異鄉,如果死了還不能歸鄉,心一定很傷心很傷心,我不想看到他們連死了還不開心。”

    “咦,”王駝子沒有想到魏寧小小年紀居然有著這等悲天憫人的精神,不由對他有些刮目相看,過了良久,歎了口氣,道:“但願你能活到那天吧。”

    “什麼意思。”

    王駝子似乎說漏了嘴,連忙道:“沒什麼,沒什麼。”但是似乎又有些不甘心,問道:“難道你爺爺就沒有跟你提起過?”

    “提起過什麼。”

    王駝子試探地道:“比如,比如你爹,或者你叔叔之類的。”

    魏寧想了想,“我聽我娘提起過,我一歲的時候,我爹就死了,好像我還有2個叔叔和一個姑姑,好像叔叔也在我很小的時候死了。”

    王駝子接口道:“他們死的時候是不是都是二十七歲?”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怎麼了?”

    “哦,沒什麼,”王駝子眼神閃爍,輕輕地『摸』了『摸』魏寧的頭。心道:“可憐的孩子,不知道你是不是鬥得過宿命。唉……”

    兩人不知不覺得走過了一個山頭,此時天『色』也不知不覺的暗了下來,前麵已經看到農家炊煙升起。

    前麵就是袁家坳了。

    “那個售票的阿姨不是說翻過山就是了嗎,怎麼走了這麼久,都走了3個小時了。”魏寧心中不由開始埋怨那個給他售票的阿姨。其實他真的冤枉那個熱心的阿姨了,她說的的確沒有錯,但是隻是有些不想魏寧這麼早回家,在魏寧不知不覺中用了些類似障眼法的道術罷了。

    看著日漸西沉的太陽,王駝子眯著眼睛道:“徒兒,恐怕今天你是回去不咯,我們不如就在這過一個晚上,明天再回去。”

    “不行,我媽說過,好孩子不能在外麵過夜,如果我今天不回去,我媽肯定會急死的。”

    “你看看太陽,都什麼時候了,你覺得你今天晚上一個人走上路不怕嗎,萬一遇到些不幹淨的東西,到時候你哭都沒有地方哭去。”

    “這,”魏寧畢竟還是個孩子,想到一個人要在這荒山野嶺,特別是離開了爺爺,心不由地開始有些發『毛』。

    “聽我的,去那家,我認識。”王駝子手中的棍子往前一指。

    “你。不是瞎子?”

    王駝子翻了那雙白多黑少的眼睛,“你哪隻眼睛看見我是瞎子了。”

    “那你拿著棍子幹嘛,還有開始,你幹嘛裝瞎子,拿著棍子在地上瞎點。騙我背你。”

    “我願意拿棍子你管得著嗎?”

    魏寧知道自己被王駝子騙了,白白地背了他一個下午,小臉氣的通紅,把雙手一鬆,氣道:“你給我下來。給我下來!”

    誰知道,王駝子仿佛在魏寧身上生根了一般,動也不動,

    “你……騙子,壞人!烏龜王八蛋!”

    王駝子見魏寧生氣了,樂看著魏寧,嘴居然還哼起小曲來。

    甩又甩不掉,放又放不了。罵又罵不聽,魏寧第一次遇到這樣的人,心又氣又急,幹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不走了。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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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他鄉

    “嘿小娃兒還脾氣還挺大的,這樣吧,我也不讓你白白吃虧,你把我背到那兒,我便把這個送給你。”

    王駝子手中一番,魏寧看見王駝子手中的東西,頓時一躍而起,道:“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變了就是小花狗。”說完做出跟王駝子要拉鉤的姿勢。

    王駝子不由得氣結,“說給你就給你了,還不拿去。”

    魏寧似乎怕王駝子反悔,連忙將王駝子手中的東西放進了手中。

    你猜王駝子給了魏寧什麼,原來是幾顆透明的玻璃彈珠。彈彈珠是魏寧幾乎唯一的愛好,但是當時的彈珠大多數是跳棋中的拿來的,中間都有一個像貓眼般的彩『色』彩帶,很少有透明的,所以物以稀為貴,像這種透明玻璃彈珠在魏寧的朋友圈子中是很珍貴的,如果能弄一兩顆在玩遊戲的時候拿出來,對於魏寧來說,那將是一件非常拉風的事情。

    有了物質激勵,魏寧開始格外賣力,很快背著王駝子就來到了村頭。

    這是正好幾個小孩子在村頭玩著彈珠,魏寧剛好得到幾顆透明彈珠,頓時手癢,也想和他們馬上“開戰”。

    王駝子知道魏寧的心思笑著說道:“去,別太久了。”

    “哎”。魏寧答應了一聲,找了一塊光滑的石頭讓王駝子坐下,跑過去,跟那群小孩說:“招我一個,我也玩。”

    其中一個小胖子年紀看上去似乎比其他幾個小孩大,似乎是頭:“不招,我們不認識你。”

    “看,我有這個,我拿這個給你玩。”魏寧掏出透明玻璃球。

    小胖子們顯然是“識貨”的,雙眼頓時放光,幾個人在一起合計了一番,“先說好,你輸了就給我們透明彈子,不許耍賴。”

    “小狗才耍賴。”

    “好,那好,”小胖子點頭,幾個人又重新開始。

    魏寧可是他們那一帶的彈子王,玩了一小會,便贏了一口袋,小胖子幾個都輸光了,小胖子顯然不解氣,但是有沒本了,急的抓耳撓腮。

    這是在旁邊一直看著,卻沒有參戰的瘦弱的小孩怯怯地走了過來,道:“李傑,我借給你,”

    說完從口袋麵掏出一把彈子,“可是可不可以,讓我也玩玩。”

    李傑搶過了那小孩的彈子,擺擺手道:“滾滾滾,一邊呆著去,贏了還你。”

    小孩一把拉住了李傑,帶著哭腔說道“你答應讓我也玩的,你不能說胡不算話。”

    李傑急著翻本,手上一用力,將那小孩推了一個踉蹌,小孩順勢坐在地上,兩行眼淚刷刷下來。

    魏寧看不下去了,說:“讓他也玩玩吧,”

    李傑道:“你不知道,周凱他玩不了,他是個殘廢。”

    這時魏寧才發現,原來周凱的右手隻有四個指頭,右手大拇指斷了。

    彈珠主要是靠大拇指用力將彈珠推出,沒有大拇指的人,自然也玩不了,這樣也不能怪李傑。

    這時候,王駝子說話了:“娃子,天太晚了,不玩了。走了。”

    魏寧贏了挺多,加上這幾個人的水平實在是太差,也不怎麼想玩了,應了一聲,準備走,李傑一把拉住了他,急道:“你怎麼贏了就跑。”

    魏寧懶得和他糾纏,將贏來的彈子往空中一拋,李傑顧不上魏寧了,和小孩子們一起去哄搶彈子。

    王駝子往魏寧身上一趴:“走了,乖徒弟,師傅帶你去找地方睡覺。”

    像這樣的偏遠農村,是沒有酒店的,王駝子來到村中的一戶農家,和農家的主人說了半天,起先那人是不同意王駝子借宿的,但是王駝子似乎給了那家人一些錢,看在錢的份上,勉強答應他二人借宿。

    此時正是這家人吃完飯的時間,主人王駝子和魏寧也搭上了兩副碗筷。

    這家人姓周,飯桌上一共三人,年紀大的,看上去有些駝背,魏寧叫他周爺爺,還有一個三十歲上下的莊稼漢,看上去十分憨厚,是這一家之主,魏寧叫他周叔叔,另外一個『婦』女,大腹便便的,看上去要生了,但是依然不減農村『婦』女能幹本『色』,一直忙上忙下,是這家的女主人,還空著一副碗筷,顯然這家的小祖宗還沒有回來。

    “什麼時候了,這孩子怎麼還沒有放學?”周阿姨埋怨道。

    “說不定又到哪兒野去了,不管他,我們吃。”周叔叔敲了敲碗筷,忙活了一天,他顯然餓了。

    “還是等等吧,”周爺爺心疼自己孫子。

    這時,門外看門狗叫了幾聲,有人來了,周阿姨走了出去,罵到:“你玩忘魂了啊,什麼時候,還在外麵野。”

    這位小祖宗顯然已經習慣了母親的責罵,笑嘻嘻地進來,跑到桌上,抓起一塊臘肉就往嘴塞。

    “洗手,洗手,”周阿姨急忙叫道,“快去洗手,看你這手髒的。”

    魏寧認出他,這不就是剛才給李傑借彈珠的那個殘廢小孩嗎。沒有想到這是他家。

    周凱也認出了魏寧,做了個鬼臉,算是打了招呼,一陣風地又跑到後麵去洗手了。

    飯後,周凱與魏寧都是孩子,很快便成為了好朋友,最後魏寧還把透明玻璃彈子送給周凱幾顆,周凱頓時對魏寧感恩戴德。

    湘西農村晚上一般很少有娛樂活動,看了一會電視,大家便各自洗嗽睡覺去了,魏寧和王駝子顯然被認為是一對祖孫,兩人被安排到一間簡陋的客房,女主人顯然對這對客人還是很好,給他們換上了新棉絮。

    魏寧第一次獨自在外『露』宿,心顯然很緊張,但是白天實在太累了,很快睡著了,王駝子見魏寧睡著了,本想還和他說點什麼的,自討沒趣,也就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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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撞子

   忽然外麵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亂』成一團,屋內燈光大作,全屋人都起來了,似乎家成了什麼急事。

    “哎呦,疼死我了。”

    “怎麼這個時候生啊,不是算日子還差1個月嘛?”

    “早產啊,快去送醫院啊。”

    “爹,你老糊塗了啊,郭翠生的可是二胎,被『政府』知道了還不得罰死咱們啊。”

    “那怎麼辦,”兩個大老爺麼顯然沒有遇到過這種狀況,2人如熱鍋上的螞蟻轉個不停。

    “媽啊,快去,快去叫張大媽啊。叫她給我在這接生啊。”這時候,反而郭翠成了最清醒的人了。

    “對,對,找張媽,可是都快一點了,人家肯定睡了,合適嗎?”

    “都在時候了,翠的人命重要還是張媽睡覺重要,你快去,就是綁也給我把人綁來了。”

    “是是是。我這就去。”周凱的爸爸一疊聲,連忙跑了出去。

    不一小會。周凱他爹帶著一個四十上下,長的特肥的『婦』女的『婦』女,跑了回來。

    “喲,怎麼這樣啊。你們怎麼不早點叫人,聽我的,翠兒,吸氣,用力。周凱,你給你媽把洗臉的盆子拿來,周欣,給你媳『婦』燒水,要用大火燒,快去,周爹,你去拿點稻草和周欣平時用的幹淨衣裳去,對,把翠兒平時用的那把大剪刀給我找來,早產可是不是鬧著玩的,搞不好一屍兩命。呸呸呸,我這臭嘴,家還有人沒有,這陣仗…..”

    “阿姨,需要幫忙嗎?”魏寧走了過來。

    “你是誰,怎麼平常沒有見過你啊,快快快,過來搭把手,給我扶著翠兒,……對這樣,翠兒,用力,用力……”

    除了王駝子,這個家頓時忙開了,王駝子冷冷看著眼前的一切,袖子雙手不停掐算,不知不覺嘴角『露』出一絲冷笑。

    “遭了,屁股出來了,是難產,小子你先出去,別在這添『亂』,翠,用力,用力。”

    “遭了,“胞衣”(農村是指胎盤與胎膜的總稱)脫了,怎麼辦。難產,周欣,要小要大?”

    周欣臉『色』大變,他知道張媽是在他選擇,要小孩還是要母親,急忙道:“兩個都平安不可以嗎。”

    “不可以,”張媽急道:“快做決定,晚了就當心一屍兩命!”

    “大的,孩子沒有可以再生,翠不能有事,”周爹拍板了。

    “好,”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了,屋麵周翠叫聲越來越微弱,周爹在外麵急的滿頭大汗,不一會兒,屋內傳來一聲嬰兒的啼哭,周爹臉『色』一喜,但是隻是一聲,屋內很快便沒有了聲息。

    不一會,張媽神『色』黯然地走了出來:“我已經盡力了…….找個風水好的地方給這孩子葬了吧,子奔生,娘奔死,兩命都是閻王手捏著的紙,這都是命,翠折騰了一晚上,周欣你進去看看吧。”

    周爹拿出準備好的紅包,遞了過去,張媽看了一眼,又看了看主人為她準備好的一碗紅糖水和一碗長壽麵,麵還放有兩個雞蛋,顯然是剛剛煎好的,上麵還冒著熱騰騰的熱氣,歎道:“算了,孩子都沒有了,喜事變喪事,這個也就算了,唉。可憐的翠兒,可憐的孩子。”說完不由唏噓感慨一陣。

    一屋人頓時陷入奇怪的沉默中,張媽默默地走了出去,“喲,下雨了,來的時候沒有下雨啊,你家有雨傘沒,給我借把,明天送過來。”

    魏寧知趣地和王駝子返回客房,兩人似乎也被這家的人悲傷感染,彼此都不說話,夜靜靜地過去,窗外小雨淅淅瀝瀝地下了一晚上。

    莊稼人大多勤快,第二天一早,天蒙蒙亮,雖然家發生了巨大的變故,但是生活還是得繼續,周爹和往常一樣,起來打豬草,可走到了廳上,卻被眼前的一切的一切嚇壞了,手中的鐮刀當一下掉到了地上,撕心裂肺地喊道:“翠兒!”

    隻見梁上係著一根白絹,翠兒雙腳離地,整個身體仿佛一片紙一般在空中晃動,雙目突出,手中還抱著那個還沒有來得及看人間一眼便已經死了的可憐的嬰孩。顯然已經死去多時了。

    郭翠上吊『自殺』了!

    一天之內連續失去2條生命。對於任何一家來說都是一個無法承受的打擊,周爹一時之間頓時蒼老了很多,當將周翠從梁上解救下來的時候,周翠全身都已經僵硬了,就是有大羅神仙恐怕也難以還陽了。

    看來是喪子之痛徹底刺激到了她,她才做出了這樣極端的選擇。

    周氏父子二人緊緊抱著郭翠已經冷透了的屍體,哭聲令人側麵。

    此時魏寧和王駝子早已起來,魏寧看見眼前發生的一切,眼圈紅了不由也跟著哭了起來,王駝子拉了他一把,這個時候顯然不是和主人道別的時候,王駝子拉著魏寧,打算不辭而別。

    當魏寧走出大門的時候,屋傳來周欣冷冷地聲音:“你們就打算這麼走了嗎?”

    “哦,對,”王駝子帶著魏寧在郭翠女子二人墳前拜了三拜,從懷麵掏出三十塊錢,遞給周欣,黯然道:“人死不能複生,老鄉還是節哀順變。”

    周欣看也沒有看王駝子遞過來的錢,冷冷地道:“你們就這麼打算走了?”

    “還能怎麼樣,香也上了,跪也跪了,難不成還要我二人給你們扶靈守孝不成?”

    “正是如此,”

    “,搞笑,”王駝子不怒反笑,“老頭子活了這麼多年,還沒有聽過這樣的要求,有趣,有趣,但是真不好意思,我還有點急事,先走了,你們慢慢忙。”

    “師傅,”周老爹攔住了王駝子,“我知道這樣的要求對於你們有些過分,但是我們是有原因的,因為,你們來了,我們家便連死了2人,實在是,所以,如果你們走了…..就不好了,所以,請你們多留幾日,等過了頭七,我們便送你們走。”

    “不行,我媽肯定還急著等我回去呢,”魏寧連忙抗議。

    可是魏寧忽然發現周圍來了很多人,每個人看著他們的眼神都非常冷淡,甚至帶著些仇恨。湘西人『性』格非常好爽,民風也甚為彪悍,和你好,那什麼都可以幫忙,打架的時候隻認親不認理,但是如果你要在他們麵前“拔份”,那他們下手一般是又黑又狠的,所以從古至今,湘西便盛產“土匪”。湘西人排外甚為嚴重,昨日魏寧2人投宿之時,若不是郭翠看到錢的份上,勉強答應,他們還真不能找到睡覺的地方。

    “他媽的,都說不要留他們過夜了,他們是撞子!”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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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2-4-18 00:44:11 |只看該作者
第18章 紅衣裹魂

    王駝子其實心早就明白了,感情周欣把他們當成了撞子了,難怪周老爹要他們留宿七天才走。

    一般的人都有三魂七魄,人三魂一般在麵三尺以上,也就是我們常說的“舉頭三尺有神明”,人死之後,三魂一般不會立刻離開,因為此時屍體中尚有一口生氣,前文中魏求喜也曾經說過,他們就是靠著這口生氣用於趕屍做法。所以魂魄一旦發現“自己”的肉身還有陽氣,就不會走,要在“肉身”上盤旋七日之後,才會確信自己已經死了,才肯跟著勾魂使者輪回,這也就是我們常說的“頭七”。

    而湘西撞子這種人很奇怪,就是兩人八字相衝之人,或者是有某種命理聯係的人,一般是命硬的那個克死另外一個,由於他們在命理之中有某種聯係,會讓克死的人的魂魄誤以為是自己的肉身,從而魂魄會附身撞子身上七天,所以如果撞子在七日之中離開死者肉身很遠的話,七日之後,勾魂使者便會找不到死者的靈魂。死者從此變成孤魂野鬼。無法超生回。

    所以,撞子這種人在湘西是很受人忌諱的,難怪這屋子的人沒有一個對魏寧他們有好臉『色』,感情是把他們當成撞子了。

    王駝子意味深長的看了周圍人一圈,喋喋怪笑道:“本來這趟渾水我老人家是懶得趟的,結果你們偏偏要關公麵前耍大刀,也罷也罷,那我老人家就陪你們玩玩。說我老人家是撞子。我看是你們撞邪了吧。”

    “不,我要回去,我媽在家肯定等急了。”魏寧搖頭。

    王駝子把魏寧拉到一邊,神秘地說道:“徒兒,想看好戲不?”

    “什麼好戲。”

    王駝子做高深莫測狀:“很好玩的一個遊戲,玩不玩。”

    魏寧一聽說有遊戲玩,頓時來了興趣:“好啊,什麼遊戲”。

    “捉小鬼的遊戲。”

    “去,去看看那個死嬰兒,看看他繈褓麵有什麼。”

    “哦。”魏寧應了一聲,乘著沒人注意,偷偷的走到郭翠的屍身旁邊,飛快地撩起那個死嬰的衣服,回來的時候魏寧吐了吐舌頭,“麵是塊大紅布呢,好像裹得好緊。”

    “哼,果然不出我所料,紅衣裹魂,茅山的下作手段。我來的時候就覺得此地有古怪,開始隻當是巧合,現在看了是有人有意為之了。”

    “師傅,什麼是紅衣裹魂啊?”

    “等等再給你解釋,跟我來。”王駝子拉著魏寧在屋內四處走了走,到了堂屋正中間停了下來,王駝子俯身用手在地上扒了扒,地麵仿佛有一根細得連肉眼都看不清的針,王駝子拔了出來,此針似乎是用某種動物骨頭製成,王駝子放到鼻尖聞了聞,低聲道“果然是用屍油浸過,我道這屋內怎麼陰氣這麼重,原來有人在屋中布了煞局,孤陽不生,這家人不死人才怪了——也不知道這家人得罪了什麼小人,有人會如此害他們。”

    “煞局?”

    王駝子將這個骨針收了起來,拉著魏寧來到一個人少的地方,低聲解釋道:“既然你已經拜我為師了,我現在教你些手段也是合情合理的。”

    “誰拜你為師了,老不羞,我爺爺那麼厲害….”

    王駝子不以為意,笑道:“這麼跟你解釋吧,此物為“陰陽頂”有陰陽兩根,金器聚陽、骨器聚陰——如果我沒有猜錯,在此屋的梁上還有一根陽頂。這是茅山常見的一種布煞的方法。”

    “這天地之間,凡事皆有陰陽形成,陽氣三十六循環,成為三十六天罡。陰氣七十二循環,稱為七十二地煞。所謂孤陽不生,孤陰不長,陰陽循環,才能夠保家宅平安。”

    “那這個陰陽頂有什麼用呢?”魏寧來了興趣,『插』口道。

    “在風水中,講究‘陰眼’與‘陽眼’。我剛才帶你看見的便是這座家宅的陰眼之所在。有人在那下了陰頂,阻止了這屋子中的陰陽循環,也就是對這屋子麵的人布了煞局。這屋子不出事才怪呢?”

    “那照你這麼說來,這母子是被人害死的?”

    “當然這也不能完全這麼說,陰陽頂雖然厲害,但並不能致人於死,但是,如果是用屍油練過的,又另當別論了。”

    “這郭翠是被人害死的不假,但是,陰陽頂雖能害人,但是隻能慢慢吸收這屋中的陽氣,使人慢慢生病,慢慢地拖死人,郭翠是上吊死的,顯然不是陰陽頂害死的。——但是卻是的確是死於他人之手!”

    “怎麼說。”

    “你剛才看見郭翠那雙鞋了嗎?”

    “嗯。”

    “有什麼不同?”

    魏寧仔細看了看,但是沒有看出任何端倪,搖了搖頭。

    “仔細看看她的鞋帶有什麼不同。”

    魏寧又仔細看了看,還是搖了搖頭。

    王駝子不賣關子了:“一般人如果是自己綁鞋帶的話,最後必然是左邊的那根繩子在最上麵,而郭翠確實右邊的那根繩子在上麵。”

    “是真的耶”魏寧仔細看看了,奇道:“這也是茅山術嗎?”

    王駝子沒好氣的看了魏寧一眼,“這是常識。”

    王駝子接著道:“所以,我剛才特別注意了,從郭翠死後,沒有人動過郭翠的鞋子,所以,我可以判定,郭翠的鞋帶是別人幫她係的。甚至可以推測,郭翠是被人殺死,然後在幫她穿上鞋,再掛在梁上造成『自殺』的假象。”

    魏寧點了點頭,開始對這個其貌不揚的王駝子刮目相看。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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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2-4-18 00:44:23 |只看該作者
第19章 陰陽頂

   “當然光憑這點,也無法說郭翠一定是被人殺死的。——嘿,茅山那群小賊陰了幾十年,現在終於忍不住跳了出來,他們與我祝由向來勢不兩立,今日如果不破了他們這伎倆,還道我祝由無人了。”

    王駝子一指還在哭著,兩隻眼睛腫成桃子的周凱,對魏寧道“你把他叫來,我有些事情想問問他。”

    周凱與魏寧此時已經玩的非常鐵了,魏寧走過去,悄悄地把他拉了過來。王駝子問道:“娃兒,你這大拇指是怎麼斷的?”

    “不知道。反正我一出生,就這樣了,”王駝子拉著周凱的手反複看了看,對周凱說:“你先去吧。好好給你媽戴孝。”

    周凱走後,王駝子道:“昨天你和他玩彈子的時候,我就發現,這個小孩身上陰氣特別重,看來也被人下了咒,剛才我看了看他的手,他的大拇指顯然是被下咒的人用邪術搞斷的。”

    “所謂十指連心,人的右手拇指乃是全身陽眼之所在,是聚陽的根本,周凱那小子的右手拇指看樣子像是被茅山法器天篷尺斷掉的,用來做布煞的陰引。”

    王駝子歎了口氣,道:“為了布這養鬼煞陣,這個可謂是煞費苦心啊。”

    “養鬼煞陣?”

    “我昨天趁他們睡著的時候,查了他們的族譜,你知道嗎,原來這個郭翠的八字乃是四柱全陰——而更為蹊蹺的是,如果昨日郭翠生產順利的話,那那個孩子的八字也是四柱全陰!”

    注:在命格中,陰年陰月陰日陰時出生的,叫做四柱全陰

    “當然沒有這麼碰巧的事情,顯然是有人在為郭翠催產,故意讓郭翠在昨日分娩,目的隻有一個,那就是郭翠肚子的孩子。”

    “用哥哥做陰引,用母親做陰器,再布下這至陰煞陣,選在四柱全陰之日誕下這孩兒。好毒的心腸,好狠的手段。”

    說完,王駝子有自顧自笑了笑:“陣布的的確是大也狠,但是在某些手法的處理上顯然沒有做到爐火純青,看來不像是老手的手筆——徒兒,想不想會會此人。”

    “想”魏寧被王駝子勾起了興趣,勾起了好奇之心。

    “那你就在這呆上七天,七天之內,為師保證幫你抓到這個人。”

    “七天?”魏寧踟躇了,如果他在這呆七天,她媽媽非要急死不可,可是魏寧又不想錯過這台好戲。

    “這樣吧,你跟你媽打個電話,就說在這要呆七天,看你媽媽同意嗎。”

    “我媽肯定不會同意的。”魏寧雖然知道把握不大,但是很敵不過知道真相的誘『惑』,還是壯著膽子給家打了個電話,沒想到魏寧媽媽居然出人意料的同意了。

    “師傅,我們現在怎麼辦”。魏寧現在被王駝子算是徹底折服了,不由自主地叫起師傅來。

    王駝子顯然對這句“師傅”十分受用,笑地『摸』『摸』了沒有胡須的下巴,“等。乖徒兒咱等著他親自送上門。紅衣鎖魂、陰陽頂,這事兒越來越有趣了,嘿嘿”王駝子自顧自笑了起來,可是麵上沒有二兩肉,給人一種皮笑肉不笑的感覺。

    接下幾天,周家忙著治喪,也沒有空管他們,其實王駝子心清楚,其實郭家對他們是外緊內鬆,他們是撞子的事情已經傳遍了整個村,村子的人都幫郭家看著他們呢,這村子的人平常抬頭不見低頭見的,誰不認識誰,所以忽然出現了2個生人顯得十分打眼,如果王駝子前腳出村,後腳肯定有人告訴郭家,所以要逃的話的確比較難。

    何況,王駝子師徒並沒有想逃,特別是魏寧,興奮地幾天幾晚纏著王駝子問這問那,但是王駝子總是高深莫測,總是要魏寧到時候看他的手段。

    靠,要是這西洋鏡都說穿了還有什麼意思,不弄得神秘點,吊吊你小兔崽子的胃口,怎麼才能顯示你師傅我高深的道術。以後還怎鎮得住你這小兔崽子。

    在周家請道士做了兩天道場之後,郭翠母子在第三日終於下葬了。王駝子和魏寧也跟這去了,王駝子一副果然葬這的模樣,看得魏寧心癢癢的,但是追問的話,又被王駝子一句到時候準備看好戲的模樣給擋了回來,弄得魏寧十分不爽。

    到了第七天,魏寧看見王駝子還沒有絲毫動靜,再也按耐不住,開始圍著王駝子不停地吵,王駝子笑道:“你早點睡,晚上咱兩還有得忙的呢。”

    到了晚上十點多,王駝子終於叫起了魏寧,魏寧興奮地不停地在屋『亂』跑,王駝子輕聲道:“小聲點,小聲點。”帶著魏寧悄悄從後門出去,直奔郭翠下葬的地方。

    郭翠就葬在村頭的墳山上,農村人大多數沒錢,提倡薄葬,有的家境貧寒的,甚至就用石頭磊了個墳頭,連塊像樣的墓碑都沒有,郭翠是猝死,當然周家沒有預備好的墓碑,但是王駝子是親自來陪郭翠下葬的,當然不會找不到郭翠的埋骨之地,王駝子帶著魏寧在離郭翠墳頭不遠不近的地方藏好了身形,王駝子依然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要魏寧乖乖呆著,等魚上鉤。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了,魏寧時不時看表,眼看時間快到十一點了,郭翠的頭七就要過去了,耐心越來越差,正要吵著王駝子,王駝子將魏寧嘴一蒙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低聲道:“來了”

    果然,一個黑影朝著郭翠墳頭飛快的跑來,這個人顯然很謹慎,不時四周望望,怕有人跟蹤,在郭翠的墳頭徘徊了一小會,從身後拿出一個鋤頭,開始刨墳,一會兒打開棺木,從中取出一個包裹,遠遠望去,像是郭翠的小孩,黑衣人冷笑了一聲,又急忙將棺木蓋上,胡『亂』地將土蓋好,有順手添了幾塊石頭,帶著小孩的屍體跑了。

    “追!”王駝子和魏寧緊緊跟在黑衣人身後,跟蹤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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