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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蓮真 -【瀟灑流浪漢】《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無恥近乎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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拈花惹草勳章

狀態︰ 離線
發表於 2022-5-13 00:43:53 |顯示全部樓層
蓮真 - 瀟灑流浪漢

唉!知己啊知己,你到底是在“佗位”?
一場莫名其妙的相遇,竟害他鋃鐺入獄,
吃了三年的免費牢飯,身價直直跌到谷底,
無人瞭解浪子的心聲,一生落魄純粹是環境所逼,
未婚妻的無情背叛,讓他喪失愛人的勇氣,
只好抹去“目屎”,躲入“廚房”尋找生命的奇跡,
好不容易遇到靈魂相似的伴侶,找到一生最好的知己。
偏偏他的“舊情”還有追憶,而她的未婚夫還在尋尋覓覓
她的未婚夫和別的女人暗通款曲,新婚之日大爆三角關係,
還她背著“落跑新娘”的罪名,獨自在外吹風淋雨,
不甘心做個“英英美代子”,決心向“認真的女人最美麗”看齊,
原以為淪落“廚房”等待契機,兩個愛情傷兵同“粥”共濟,
漸漸走出“婚變”的陰霾,誰知無緣的未婚夫竟由紳士變成禽獸,
對她暴力出擊,他為了捍衛愛情再度入獄,誰也挽不回這場註定的分離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天使長(十級)

無恥近乎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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拈花惹草勳章

狀態︰ 離線
發表於 2022-5-13 00:44:39 |顯示全部樓層
第一章

凌晨時分,海面吹來的冷風夾帶些許寒意。

許姿潔佇立在參差不齊的岩石下方,凝視著深藍大海,心中滲著許多憂愁和恨意。她恨上天為何如此殘忍地捉弄她、戲弄她?!相信再也沒有人比她更淒慘、更狼狽了吧!

三天前,她披上白色婚紗,成為人人羨慕的新娘子;卻沒想到在踏進新郎休息室的刹那,全破滅了。

新郎不斷向她道歉,說著不能娶她的話,更不可思議的是,他居然背叛她,讓一名女子懷孕了;而那女子正是自己的好友、好姐妹、好知己啊!

天呀!太可怕了!一位是交往三年的未婚夫,一位是五年來掏心掏肺的好友,這……組合也未免太諷刺了吧!

許姿潔朝海面咧嘴一笑,那笑容充滿無奈與苦澀。她忘記當時的感受,只記得各甩了他們一巴掌後,就沖了出去,再也沒有回到會場,婚禮不用說,當然也散了!

沉思半晌,她發現胸口似乎被什麼鉗制住般,令她思緒紊亂、呼吸不順,愈是凝視那海面,愈感氣憤、痛恨。

終於,她再也受不了了,她知道自己再不好好發洩一番,必定會因窒息而死啊!

念頭一轉,她抬起頭就朝大海毫不保留地呐喊出來,

“啊——天呀——不公平——不公平——老天你不公平,為什麼?為什麼神要這樣對我?!可惡!該死的東西!啊——”

許姿潔將心中的怨氣與憤怒一件件地發洩出來,反正七早八早也沒人會在這兒,她用不著擔心什麼、顧忌什麼,最重要的是她需要將那積壓在胸口的種種不平全丟給上天。

一聲尖叫結束一切,許姿潔雖然氣喘如牛,心情卻已經轉換成功。果然這種發洩方式的效果最好。

此時她全身舒暢,整個人煥然一新,就連精神也振作不少。

“好啦!沒事了!從現在開始要重新安排生活,結婚算什麼?我才二十五歲,未來還長得很。現在我要以事業為重,沒成就絕不談戀愛。”語畢,燦爛一笑,轉身打算離去。

驀然,眼角瞥見一團黑影,心下一驚,猛回頭就瞧見海面上竟有個人正在掙扎著。不假思索,她立刻飛奔過去,直撲大海……


該死!真不知道這女人在想什麼?不會游泳還朝大海沖去?

馬裕博上氣不接下氣,深邃有神的雙眸直盯著被他救起的許姿潔。這莫名其妙的女人該不會想自殺吧?

咦?不對啊!剛剛他明明看見她一臉慌張、拼了命似的想朝他遊過來,口裏還直喊著:“不要怕、別緊張,我馬上來救你!”結果沒幾秒就見她整個人沉了下去。

救我?拜託,她該不會以為他溺水了吧?馬裕博摸不著頭緒,濃眉緊蹙了好一會兒,最後伸手輕拍她的臉頰,喊道:“喂!小姐,你醒醒呀!喂,小姐,你沒事吧!”

天呀!她可千萬別沒氣啊!

馬裕博叫喚許姿潔良久,依然未見她清醒,輕歎口氣,順手就掐住她的鼻子,深吸口氣後,傾身想為她做人工呼吸

這時,許姿潔猛地睜開明亮杏眼;沒想到映入眼簾的竟是—張打算輕薄她的特寫臉龐,左手毫不客氣地朝他前胸推去,右手則朝他臉頰掃去。

“啪!”清脆的巴掌聲正好為旭日東昇做了開場,刺眼奪目的光線將他們的身影照得更加清晰。

馬裕博驚醒過來。頃刻間怒火燃起,直竄全身無法克制,就連不知何時緊握的拳頭也顫動起來,額上的筋脈隱隱抽動。

“小姐,請你搞清楚,是你發神經跑去跳海自殺,我好心把你救上來,見你一直沒清醒才想幫你做急救呐!你居然還打人,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馬裕博氣憤地喊道。該死的臭女人,居然恩將仇報。

許姿潔好不容易將胸口的海水吐出,就聽見他喊出“自殺”兩字,整個人幾乎是跳起來。“喂!你才神經病呢!誰告訴你我要自殺?我是看見你在海面上不停掙扎,一副快溺死的模樣,想救你才會跳進海裏的耶!”她氣呼呼地瞪著他。

馬裕博倏然起身,直視她,“你眼睛有毛病啊!我是在拼命遊上岸,不是在掙扎。”他不甘示弱地反駁,雙眸中所帶的怒意與她不相上下。

“遊?!”她無法置信,雙手擦於腰際,不悅地嘲諷道:“我說這位先生,你未免也太無聊了吧?七早八早你沒事跑到海邊游泳,你變態啊!”

登時,馬裕博的後腦仿佛被人重重一擊,隨即反瞪她,破口大駡道:“你才變態,我只是心情不好跑到這裏想散散心;誰知道突然出現一個女人的尖叫聲,害我嚇到,從那邊的岩石上跌進海裏,所以才想遊上岸。接著就看見你跳海,我好心把你救上來,你不但不感激我,反倒甩了我一個耳光。你自己想想,到底是誰無聊、誰變態、淮發神經病?沒事七早八早跑到海邊來鬼吼鬼叫的啊!”一口氣劈哩啪啦地說完,他已經氣得頭上冒火、雙眸進出的怒火好似要燒死她一般。

許姿潔將話一字不漏地塞進腦中過濾著、思考著。半晌,她終於明白。

什麼,!他……不是溺水,而是被她的發洩叫聲嚇到跌進海裏,那……他也不是要輕薄她,而是想救她。

噢……她這笨蛋,她根本不會游泳,居然還想救人,所以真正溺水的人是她羅!

天呀!莫非老天在報復嗎?許姿潔萬萬沒想到會碰上如此尷尬的事件。

心頭一急,紅潮迅速染上雙頰,她真想找個洞鑽進去啊!

誰是誰非完全表現在許姿潔臉上,馬裕博見她臉頰羞紅,雙唇欲言又止的抖動,明白她拉不下臉來道歉,很快將濕淋淋的頭髮朝後一撥,語氣稍微緩和地開口,“以後別莫名其妙地冤枉人。”語畢,轉身就離去。

無語可說的許姿潔又氣又惱地咬緊下唇,眼眶裏的淚水直打轉著,心中好不容易發洩完的不平再度湧上,而且這股怨氣竟比先前的更加強烈。她無法相信被那陌生男子羞辱所引起的恨意竟深深掩蓋了未婚夫的背叛。

無法克制激動情緒,難過與憤怒直逼腦海,許姿潔轉身就朝那男子大喊道:“差勁!爛人!所有的男人全都是大爛人!”說完,淚水奪眶而出。

她朝自己的車子快速奔去,心中暗忖:她發誓,這輩子再也不談戀愛了!


三年後

歲月匆匆不饒人,三年了!

所有的事情全變了,唯一不變的是眼前這片波濤洶湧的海面吧!許姿潔佇立在一處岩石上,雙眸朝遠方眺望,身後的長髮隨風飄揚。

她成功了!回想這三年來她省吃儉用、四處打零工,終於有了自己的店面。雖然坪數不大,但裏頭的格局、擺設全是她親手完成,相信這份成就感是沒有任何事能取代的。

許姿潔心中充滿喜悅,不知不覺地露出滿足的笑靨。陡然,眼角感受到一道光芒,她低下頭,赫然發現腳下不遠處有樣東西。

她移動腳步,身子稍微向前傾,想仔細瞧清楚那一直閃爍的物品。

霎時,她無法置信地睜大雙眸。是戒指!嗯?怎麼這裏會有一枚戒指,而且……天呀!還是鑽石的耶!

許姿潔小心翼翼地繼續移動腳步,由於那鑽石戒指卡在岩石細縫處,一不小心就有可能失足跌進海裏,但她不在意,因為她相信自己的平衡感。

她迅速穩住雙腳,低身就將那鑽石戒指取出,正當她露出得意的笑容時,一陣怒吼聲不知從哪兒傳來。

“啊——”

許姿潔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到,一個重心不穩跌進海裏。

“啊——救命呀!”她驚駭地呐喊著,雙手拼命掙扎想攀住岩石,但無情海浪卻將她的身軀沖離。

天呀!誰來救救她?!她不會游泳啊!


“咳咳咳……咳……謝……謝……”許姿潔拼命吐出大量的海水,此時的她臉色蒼白、頭髮凌亂、全身濕淋淋。

“小姐……你……你沒事吧?”將她救起的男子不停喘氣問道。

她搖頭,“沒……沒事……謝謝你救我……啊——”原本抬頭想向對方道謝;沒想到一抬頭,卻見到滿臉鬍子的壯漢,嚇得她整個身子朝後方移動了幾下。

那男子似乎明白許姿潔臉上的驚愕何來,不願跟她多作解釋,起身就要離去。

“等一下!先生,剛剛……我不是故意的,你……”許姿潔發現了自己的失態,連忙喊住他。

那男子轉過身,正好對上她的杏眼。霎時,全身一僵,濃眉全糾結在一塊,深邃雙眸大刺刺地瞅住她。

許姿潔因為他那詭異的注視,背脊掃過一陣寒意。他……為什麼要用……那種充滿……恨意的眼神看她呢?

沒錯,那是一種充滿憎恨的雙眸。那男子上前,一手毫不客氣就扣住她的臂膀,硬將她整個人拉起。

“原來是你,可惡的女人!都是因為你,我才會坐牢!”馬裕博對著她大聲喝道。

什麼?!坐牢!許姿潔杏眼圓睜地喊道:“你是殺人犯!”我的媽呀!她怎麼會那麼倒楣遇到這種事情呢?

“我沒有殺人!我是冤枉的。”馬裕博激動大喊,緊扣她的力道猛然加重。

“啊……啁……好痛喔!”許姿潔痛得哀叫出來。

馬裕博驚覺,趕緊放開手。“對不起!我……我太激動了!”該死!他忘記對方是女孩子。

許姿潔不停地揉著發疼的手臂,眼角禁不住滑出淚水來。這笨蛋,他以為她的手沒知覺嗎?

許姿潔氣憤地望向馬裕博,準備將所有的不滿一次咆哮出來,陡然發現他的神情不再憤怒,而是充滿歉意,雖然無法看清楚他臉部的線條,但宜覺告訴她,他真的很有誠意道歉。

頃刻間,對於眼前這個陌生男子,許姿潔並不感到害怕,反而願意相信他說的話。

“哈啾!”兩人同時打了個噴嚏。

許姿潔終於意識到他們現在的處境。“我想……我們還是先離開這兒吧!我的車裏有毛巾,你跟我來。”她提議道。

馬裕博不發一語地點頭,許姿潔回到車裏,將大毛巾取出,直接丟給他。

這時,行動電話響起,她連忙接起,“喂!我是許姿潔。”

“許姐,不好了!張大叔走了!”電話另一頭傳來女孩著急的聲音。

“什麼?!小芳,你說張大叔走了?為什麼?發生什麼事了嗎?”她緊張地問道。張大叔可是她餐廳裏的大廚,他走了,那廚房怎麼辦?

“還不是又跟客人吵架;一氣之下就說不幹了!現在餐廳沒人煮東西,怎麼辦?”小芳緊張得眼淚快掉下來。

嗅……拜託,又來了!許姿潔對於這高薪聘請的張大叔最受不了,每回一有人批評他煮的東西,就氣得火冒三丈,接著甩頭走人。

“好啦!我知道了!小芳,你別著急,我馬上趕回去,距離中午還有一段時間,你就儘量幫我應付一下客人吧!”說完,人也上了車。

“好!我知道了,許姐,你要快點回來。”

“嗯!”回應後,她掛掉電話,發動引擎。

馬裕博見狀,立刻繞到另一邊,整個人坐進車裏。

“喂!你想幹什麼?這是我的車耶!”許姿潔嚇得大喊。

“你想一走了之嗎?我們之間的事情可還沒解決。”馬裕博一臉算帳的模樣。

“你……哎呀!好啦!好啦!算我倒楣!”著急萬分的她再也不管了,隨便他想怎麼樣都無所謂,總之現在她只想趕回比她生命還重要的餐廳。

油門一踩,車子呼嘯而去。

馬裕博整個人驚嚇到,臉色刷白。該死!這女人以為她在賽車嗎?


“品香園”位於一所大學附近,是一楝兩層樓高的房子,一摟為店面,二樓則是許姿潔的私人小天地,店面裝漢既清新又高雅,價格也合理,是非常適合年輕人聚會聊天的場所。

雖然現在是暑假期間,學生大量減少,但每到用餐時間,生意依舊好得不得了,因此店裏唯一的廚師離開,許姿潔只好親自下廚。

她一沖進店裏,小芳便驚愕地大叫:“許……許姐,你怎麼全身濕成這樣?外頭沒那麼熱吧!”

許姿潔不理會,環顧四周,見到只有兩桌客人時,松了口氣,看來還不到用餐時候。

“啊——許姐……這流浪漢是誰呀?!”小芳一見到馬裕博,驚訝地睜大雙眼。

馬裕博一聽到“流浪漢”這三個字,雖然感到不悅,但也不便開口反駁什麼,因為再找不到工作,他是真的要變成流浪漢了!

許姿潔意識到他的存在,轉身說道:“你跟我上樓吧!”語畢,朝轉角處而去。

馬裕博跟上去,只留下小芳一臉呆滯地望著他們上樓。

許姿潔一進房間,就從櫃子取出一套衣物交給馬裕博。“右邊那個門是浴室,這套衣服是我老弟的,穿不下我也投辦法,總之你換好衣服。在這房間待著,等我樓下忙完之後,再上來跟你好好談,可以嗎?”她一口氣說完,不等他回答就打算離去。

“等一下!”馬裕博猛然抓住她的手臂。“我叫馬裕博,你呢?”

“啊?”她一愣。

“我說我叫馬裕博,富裕的裕,博士的博。”他笑了笑,但濃密的鬍子讓人看不到他的笑容。

許姿潔會意,“我叫許姿潔,言午許,姿態的姿,潔淨的潔。好啦!馬先生,你在這裏休息一會兒吧!我真的沒空跟你說話。”掙脫他的手,她立刻沖進自己的房間,開始梳洗。

現在許姿潔滿腦子想的都是餐點的做法,對於剛剛在海邊發生的意外早忘得一乾二淨。

馬裕博聳聳肩,踏進了浴室。


“許姐,要一客紅燒牛肉飯、咖哩雞肉飯,還有一客豬排飯……”小芳朝廚房喊道。

“知道了!”一道餐點送上,隨即又是一道,接著再準備下一道。

許姿潔手忙腳亂地跑來跑去,雙手從未停過,額上因緊張而頻頻冒汗。

馬裕博佇立在廚房後方不遠處,望著她忙碌身影已經好久。最後,他下了個結論,她根本無法獨自應付這用餐時刻。

他無奈地搖搖頭,朝她走去,來到她身旁就戴上口罩與手套。“我也來幫忙吧!”

“啊引”許姿潔沒想到他會突然出現,錯愕地望著他。

“我說我來幫忙!把你缺的菜色告訴我吧!你只要負責‘分發’就行了!”說完,準備開始動手。

“喂!馬先生,你別鬧了!”她緊張地喊道。

“別吵了,再不快點,你店的名譽會受損的。”馬裕博大聲喝道。

許姿潔聽見“名譽受損”,全部神經緊繃在一塊,不再多話,立刻將需要的菜色全告訴他。

下一秒,就見馬裕博動作迅速地灑油、炒菜,就連調味料也毫不猶豫地加進去。

不到幾分鐘,一盤青菜完成,許姿潔無法置信地望著他。

“許姐,豬排飯好了嗎?”小芳探頭喊道。

許姿潔終於清醒,“喔!馬上好!”

就這樣兩人不再交談,相互配合地應付這用餐時刻。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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拈花惹草勳章

狀態︰ 離線
發表於 2022-5-13 00:45:04 |顯示全部樓層
第二章

“什麼?!你說你會坐牢全是我害的?”許姿潔不敢相信地看著馬裕博。

好不容易過了用餐時刻,許姿潔將樓下交給小芳後,帶著馬裕博來到二樓小客廳。

“其實也不完全是你的原因,應該是說我運氣不好吧!”他輕歎口氣,神情無奈。

許姿潔還是一頭霧水,“如果你願意……就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我吧!這麼一來……我也可以知道,為什麼三年前會是我害你……坐牢。”

奇怪,三年前她不過跟他在海邊大吵一架罷了!居然會害他被關,這……未免也太扯了吧!

當許姿潔知道馬裕博就是三年前救了她,而且還羞辱過她的人時,願想破口大駡一番,但想起今天又被他救起,接著聽到他坐了三年冤獄,令她完全罵不出口。

馬裕博望著她似乎在思考什麼。

許姿潔微蹙眉,不懂他為何不開口?

良久,馬裕博輕歎口氣,簡單道出:“三年前我會到海邊去,是因為我發現未婚妻背叛了我。”

什麼?!不會吧!怎麼跟她一樣?許姿潔怔了怔,隨即恢復冷靜。

馬裕博十指交握撐於下巴,雙眸飄向遠方,“原本我和她打算一個月後舉行婚禮,但是那天她卻來找我,說她無法跟我結婚,因為她……已經懷了別人的孩子。”他輕咬下唇好克制微顫的手。

懷了別人的孩子,這……太巧了吧!許姿潔發現自己心曉得好快。

“後來我太傷心、太激動,就沖出公寓,跑到海邊,希望能讓情緒冷靜下來。結果就遇到你,跟你大吵一架後便直接回家;沒想到一回家卻被員警抓住,硬是帶回警局審問,最後我才知道……”說到這裏,他搖搖頭,不願再繼續。

感受到他那難言的痛苦,許姿潔連忙走過去輕拍他的背。“發生……什麼事嗎?”她知道一定是壞事,於是做好心理準備等答案。

“我未婚妻她……她被人推下樓,變成植物人。我因為沒有不在場證明,所以被檢察官起訴。”他難過地道出真相,一則傷心未婚妻的遭遇,另則為自己。

許姿潔終於會意事件的始未,“怎……怎麼會這樣?難道你沒跟法官說你當時跟我在一起嗎?”

馬裕博緩和了情緒才開口,“說了!”

“既然說了,那為什麼……”她一頓,縮回置於他後背的手,困難地說:“因為……我們根本不認識,而且那天除了我,根本沒有人看到你在海邊,對不對?”

他點頭,“我的律師曾試著找過你,不過你一直沒再到那海邊,所以……”

“所以你被判刑了!”她接下結果,隨即低下頭,內心充滿罪惡感。原來他會坐牢,還真有一半是她的錯。

但……那是意外阿!誰能想到一場莫名其妙的相遇,竟會影響到他的將來呢?許姿潔百般無奈地絞扭起手指,雙眸染上對不起他的色彩。

馬裕博詫異地凝視她那抱歉的神情,無法置信於她的態度轉變。

記憶中,他總認為她是位超級潑辣的女人,原以為他道出真相後,不但得不到她的認同,說不定還會遭來她一頓責駡話語呢!沒想到她聽完,竟是一臉歉意地面對他。

心中悄然劃過淡淡暖意,馬裕博的心情開朗許多,苦笑了一下,“算了!事情都過了,而且現在我也假釋出獄!只是。。。。。。有前科的人,根本找不到工作。”這就是社會的現實面,儘管他大學畢業、工作經驗豐富,吃了免費牢飯後,身價直跌穀底,就連以前的公司也不願再雇用他。

許姿潔抬起頭望著他,“伽…—該不會是因為找不到工作,才到海邊去大叫的吧?”她猜測著。

他聳聳肩,坦白回道:“沒辦法,我假釋都滿兩個月了,結果一個工作也找不到,不知不覺走到那海邊,忍不住想起你的‘發洩’方式,就有模有樣的照做羅!”結尾還不忘糗她。

聞言,許姿潔瞪了他一眼,“喂!你知不知道就是你那一聲吼叫,才害我跌進海裏?”唉!什麼都變了,就她是旱鴨子這點沒變,真倒楣!

“原來你也是因為被嚇到才跌進海裏,怎麼?終於明白我當時的心情了吧?”馬裕博大笑出來。

許姿潔臉一紅,三年前的糗事湧上腦海。“你……還笑……”她用力推了他一下,自己也忍不住笑出來。

氣氛一下子改變,空氣裏飄散著特殊的暖意,將原本對峙的氣氛化開了!

短短的時間裏,許姿潔對馬裕博產生好感,忽地一個主意閃過腦海,她止住笑意,“好啦!我已經明白一切真相了,我想我們真的有緣分吧!不如……對了!我剛剛瞧你對炒菜還滿有一手,你——”

“父親在我出世不久就過世,母親帶著我到一家餐廳打工,那裏的大廚不但疼我,還教了我許多本領,所以我的廚藝……應該比你強多了。”瞧見她在廚房那慌張的模樣,他充滿自信地笑道。

許姿潔輕蹙一下細眉,瞪著他,“就是知道你‘身手不凡’,所以才想請你擔任這間餐廳的大廚,不知道這樣會不會太委屈你呀?”她道出決定。

其實她的廚藝並不好,尤其見到馬裕博剛才那冷靜沈著的炒菜功夫,令她深深明白,他的手藝絕對能媲美那些高級餐廳的大廚。

馬裕博震驚地喊道:“你說什麼?你……你要我?”

“喂!你別說那種會引人誤會的話好嗎?是‘我的餐廳’需要你,而‘我’要雇用你。”許姿潔被他的說辭嚇得面頰羞紅。

“對不起,我太高興了,一時說錯話。”他不好意思地搔頭,情緒有些激動。嘗過被許多人拒絕的滋味,突然有人開口要雇用他,馬裕博發現眼前好像出現一道曙光般,讓他整個精神全蘇醒過來。

望著他充滿生氣的模樣,許姿潔也感染到了,笑了笑,“沒關係啦!對了!三個月的試用期,時間早上十點半到下午兩點半、晚上五點半到九點半,底薪兩萬二,全勤一千,表現良好就不用等三個月,我會自動幫你調到二萬五,怎麼樣?夠好了吧!”她將時間與價碼說清楚。

“夠了!夠了!謝謝你!”馬裕博不在乎地點頭,薪水多少無所謂,最重要他只想有份穩定的工作,然後重新過生活。忽然,他憶起還有件更重要的事情未解決,“嗯……不過……”他一臉為難。

“有問題嗎?”許姿潔不明白地問道。他該不會想討價還價吧?

馬裕博思考了一會兒,對著她乾笑道:“呃……其實我現在根本沒地方住,所以……”他攤了攤手,暗示她自己目前的困境。

“什麼?!”許姿潔震驚大喊。天呀!他該不會真是流浪漢吧!


唉!幫人幫到底吧!許姿潔在櫃檯後無奈地搖頭。

尤其當她聽見馬裕博的母親因病去世後,根本不忍心開口拒絕,最後不得不將二樓的另一個房間租給他。

就當做好事吧!反正那房間空著也沒用,只希望別出什麼狀況就行了!

“唉!”許姿潔歎氣。

“許姐,你怎麼了?從剛才就一直在發呆、歎氣。”小芳將收回的飲料杯交給她。

許姿潔接過後,開始清洗。“沒有啦!只是突然覺得命運好奇妙。”原以為自己的悲慘遭遇無人能比;沒想到竟有人比她更可憐。

頓時,小芳揚起笑容,語氣暖昧地說”許姐,是不是因為上天突然送了位男人給你,所以感動不已呀!”說完還不忘眨了幾下眼睛。

許姿潔瞪了小芳一眼,“你別胡說,什麼送了男人給我,真難聽。今天要不是因為張大叔突然離職,我才不會趕鴨子上架,雇用他呢!”這餐廳的名譽可是她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

想起張大叔三番兩次的離職、複職,她還真是受夠了!

“嘿!那可不一定!”小芳晃了晃食指。

“什麼意思?”

小芳轉了轉眼珠子,傾身向前,低聲回道:“許姐,你知道嗎?今天來用午餐的客人都吃得讚不絕口,還一宜問我大廚的名字呢!”

許姿潔一驚,“什麼?!真的假的?”

“當然是真的啊!以前張大叔在的時候,也沒聽過有人讚美他,所以我才說上天送了個好男人給你呀!許姐,這回你是撿到寶羅!”小芳笑嘻嘻地。雖然她對於那滿臉鬍子、看似中年人的男子沒興趣,但根據今天中午客人的話語,相信他的手藝絕對會備受肯定。

許姿潔還是半信半疑地思索著小芳的話,難道他真那麼厲害?

“許小姐,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嗎?”馬裕博突然出現。

她們兩人回過神,同時望向他,下一秒全怔住了。

許姿潔更是無法責信地張大眼。這……會是剛剛那位流浪漢嗎?

馬裕博已經將留了一個多月的鬍子全刮乾淨,露出他剛毅有形的面孔。濃密劍眉、深邃雙眸、挺直鼻樑、性感薄唇,原本凌亂的髮絲服貼於腦後,換上輕便下恤與牛仔褲,將他那壯碩挺拔的身軀完全展現出來,整個人散發出男性獨特的魅力,那是一種成熟男人的味道。

驀地,許姿潔面頰發熱,一顆心悸動不已,連忙移開視線,“現在……沒事,你休息一下,等會兒再準備晚上的東西就好了。”說完,繼續整理櫃檯。

”你……真是中午那位流浪漢嗎?想不到你長得這麼帥呀!”小芳興奮地笑道。天呀!她以後就要跟這位大帥哥一起工作了耶!真是太幸運了。

馬裕博展露笑容,“以後叫我馬大哥,我叫你小芳,如何?”

不小心瞥見他那性感的笑容,許姿潔的思緒霎時陷入一片混亂。該死”她是怎麼了?又不是沒見過男人,幹嘛慌張成這樣?

“當然投問題羅!馬大哥!”小芳完全一副崇拜樣。

“那……許小姐,我想大家以後就是夥伴了,如果你不介意,我可以叫你姿潔,你也喊我裕博,好嗎?”馬裕博朝她微笑,完全展現出瀟灑自然的個性。

許姿潔抬頭笑道“呃……當然可以羅,裕……裕博,以後廚房就麻煩你了。”

“應該的,那我先去準備好了。”說完,轉身朝廚房而去。

頓時,許姿潔發覺空氣變得流通許多,令她大口大口地呼吸起來。

小芳見狀,斜睨著她,揶揄道:“許姐,我就說嘛!你撿到寶羅!而且還是無價之寶啦!瞧你都忘了呼吸!”

許姿潔瞪了她一眼,沒好氣地斥道:“去去去!你少耍嘴皮子,二號桌的客人都走了,還不快去收拾?”

“是!遵命!”知道她瞼皮薄,小芳行了個禮,趕緊溜之大吉。

許姿潔朝廚房望了一眼,心頭亂七八槽的。從今天開始,她就要跟他同住一個屋簷下了,她……會不會決定得太草率了呢?


直到餐廳打烊,許姿潔不得不承認馬裕博的實力,整晚餐廳幾乎滿座,有的客人甚至是中午來過晚上又來捧場,而他的動作可真是迅速、確實。

她光張羅客人點的飲料,就已經忙得昏頭轉向;沒想到他居然還有空親自出來招呼客人,一下子幫她送餐、一下子幫她收拾,為她減輕好多工作量,就連小芳也更崇拜他。

更不可思議的是馬裕博的模樣似乎吸引了不少年輕女孩的興趣,動不動就有人指名他送餐點,有的還拉著她詢問有關他的個人資料。

拜託!她跟他認識不到一天耶!哪里知道他的事啊!

許姿潔笑了笑帶過客人的問話;沒想到更加為馬裕博增添神秘感,最後她只有投降地任由客人胡亂猜想了!

天呀!莫非真如小芳說的,她撿到寶了?

許姿潔洗好澡,為自己泡了壺烏龍茶才來到客廳,馬裕博也已梳洗完畢步出房間。

突然一個面對面,她連忙掛上笑容,“辛苦了!要……喝茶嗎?”

馬裕博微笑點頭,“也好,麻煩你了!”

許姿潔微愣,又來了!怎麼每次他一笑,她就渾身不對勁呢,“那一塊兒到客廳坐坐吧!”

說完,她舉步先來到客廳的沙發,很快就為他和自己倒了杯茶。

“不好意思,你今天才剛上班,就讓你忙成那樣,一定很累吧?”她坐下來喝著茶。其實今晚的情況根本超乎她的意料,平常日子晚上的客人才不會多成那樣,有的客人居然在外頭等候,碰到這情形還是頭一遭呢!看來她對他要另眼相待了!

馬裕博接過茶喝下後,聳聳肩,“還好,兩個月沒工作,體力很充沛,倒是你,一個女人要應付這家餐廳,一定很辛苦吧?”

“你可別小看我,其實平常我也是很厲害的,是今天碰到太多事,才害我無法專心做事。”許姿潔不悅地反駁,她最恨被人瞧不起,尤其是男人。

“因為碰到我的關係嗎?”他疑惑。

她輕撇唇角,“也不完全是啦!不過幸好我今天碰到你。”而且還雇用了他這個“絕對”不會離職的員工。

想到這點,許姿潔忍不住偷笑。

“我也是!如果今天沒到海邊,說不定就遇不到你,也找不到這份工作了!謝謝你,姿潔。沒想到你人雖凶,心腸卻很好。”馬裕博將自己的想法坦白道出。

“咳咳咳……你……”許姿潔被剮喝下的茶嗆到,隨即瞪了他一眼,“你居然說我凶?!我哪有很凶?要比凶,你比我還凶耶!”

“我會很凶嗎?”馬裕博詫異不已,微蹙起眉頭,表示不承認她的話。

許姿潔重重地點頭,狠狠地說:“當然凶羅!你在海邊就對我凶得要命。”她可是從不和人大聲吵架的;沒想到兩次碰見他,居然都無法克制地對他大吼大叫起來,就連她自己也大感吃驚。

馬裕博想了想,不好意思地笑道:“當時是因為心情不好,又被你罵,才會忍不住對你凶,其實平常我不隨便凶人的。”認識他的人都說他是好好先生。

想想也滿奇怪的,他明明脾氣很好,為什麼一碰上她就無法壓抑呢?記得就連知道未婚妻背叛自己時,想罵都罵不出口,忍著氣便沖離住處啊!

“什麼?那……你的意思就是說我活該倒楣羅?”她悻悻然地問道。什麼嘛!他根本就是將壓抑已久的憤怒一次發洩到她身上來,還強辭奪理。

馬裕博一怔,頓了會兒,然後哈哈大笑出來,“好啦!好啦!算我不對,我是不該對你凶,畢竟你現在是我的衣食父母啊!先前對你不敬,你大人有大量,就原諒我吧!姿潔!”他恢復一貫的笑容。

聽見自己的名字被他感性地喊出來,她心臟猛然一跳,頓時所有的怒氣全部退去。該死!又來了!什麼時候她對他那富磁性的嗓音起了反應?

“你……哎呀!算了!算了!反正事情都過了!”她連忙喝起茶來,好掩飾自己泛紅的雙頰,一顆心是怎麼安憮也冷靜不下來。

馬裕博這才仔細地端詳起她來,瞧她五官清秀,不上妝依舊動人,尤其那頭烏黑長髮,使她整個人看起來特別俏麗嬌小,忍不住升起一股想保護她的欲望。

忽然,他好想知道三年前她為何會到海邊。“姿潔,你三年前為什麼會到那海邊呢?”思索之際,他忍不住脫口問出。

許姿潔一怔,丟裏的茶杯差點拿不穩,她趕緊放下杯子。“為……什麼突然問這個?”

見她緊張得心神不寧,馬裕博才發現自己的魯莽。“對不起,我好像問到你的私事了,如果你不想說,沒關係。”真是的,他是怎麼了?居然問起她的私事來,一點都不像他了!

但是……不知為什麼,他……就是想多瞭解有關她的事。馬裕博眼眸染著真誠地凝視她。

許姿潔一接觸到他那深邃、誠懇的雙眸時,原本緊張、害怕的心情竟一掃而空,一種信任他的感覺油然而生,而且十分強烈,那是從來沒有過的。

三年前她被冠上“逃婚新娘”的罪名,成了親戚們眼中的笑話,而未婚夫與好友的背叛讓她再也不願意放下真心去交朋友。雖然小芳跟她感情好,但對於她的過去卻一無所知。

現在,不知道是什麼力量驅使著她,讓她深深感受到眼前這男人是個可以信任的人,難道是因為他跟她的遭遇相似,所以在同病相憐之下,令她產生想傾訴的渴望嗎?

良久,許姿潔輕歎口氣,苦澀地笑道:“跟你一樣,被未來的另一半騙了!”

話聲一落,馬裕博立刻會意,一臉詫異地看著她,心中震撼不已。難道她……

許姿潔被他那神情逗笑了,“拜託!你別一副誇張的表情嘛!事情都過了三年,我早就不在意了,難道你不是嗎?”她反問,心情完全平靜下來。

馬裕博注視她的杏眼許久,最後相信她的話並非虛假,也不是故作清高、好面子,而是出於真心。

刹那間,他對她產生一種好感,那是他卑已遺忘的感覺。

許姿潔見他不語,笑了笑,開始將三年前的事娓娓道來…

客廳的氣氛十分特別,只見他們輕鬆地交談著,好似許久未見的好友一般。

窗外的星星似乎無意入眠,依舊不停閃爍、照耀著。


許姿潔躺在床上翻來覆去,所有思緒全混亂了。她是怎麼了?居然跟他聊了那麼多自己的事情,她跟他認識不到一天耶!

記得這三年來,無論她在哪兒上班、打工,對於自己的事情是隻字不提的。可是今天她不知是吃錯什麼藥,竟然情不自禁就將自己的事脫口說出。她是否應該後悔呢?

許姿潔發現自己一點也不後悔,反而心情變得好舒暢,難道這三年來她一直在壓抑自己的心情嗎?

唉!她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許姿潔無法解釋自己的行為,睡不著的她乾脆起來,走進浴室,打算將今天泡了海水的衣物洗乾淨。

順手拿起褲子,陡然見到口袋裏的小東西。咦!這……這不是那一枚卡在岩石縫裏的鑽石戒指嗎?她還以為沉落大海了呢,想不到是卡在她的褲袋裏。

許姿潔取出那枚燦爛奪目的鑽石戒指,順手將它套進右手食指上。

望著戒指,她露出無奈的笑容。不知道為什麼,當她將三年前的事情全都說給馬裕博聽之後,她發現自己好像真的一點也不在乎當年那場婚禮了。

想想……如果當時她真的結婚,就不可能擁有這家餐廳了吧?那……當時她是真的愛著她的未婚夫嗎?

許姿潔迷惑的同時,另一個房間裏,馬裕博坐在床沿,似乎也沒有想睡覺的念頭。

今天下午,他將自己唯一的行李從好友那兒取走。其實他並不是沒有地方可去,三年前的官司讓他認識了一名律師,那律師對他很好,如今他能假釋出獄,也全靠好友的幫忙,否則殺人未遂這罪名,夠關到他頭髮泛白了吧!

馬裕博自行李袋取出一個盒子,裏面只躺著一枚鑽石戒指。

那原本是一對訂婚戒指,是他花了不少積蓄買下的,三年前他的未婚妻將戒指交還給他,他便帶著那枚戒指跑到海邊;沒想到一個不小心掉到岩石細縫裏,想想早就被沖進大海了吧?

馬裕博將盒子閹上,放到床頭,起身來到落地窗前,望著只有星星沒有月亮的天空,他迷惑了!

三年來,每到深夜,他的腦海裏總會出現未婚妻的影像,但是今晚他卻發現自己無法將未婚妻的身影清楚地描繪出來;反倒是另一個女人的身影佔據了心頭。

馬裕博輕歎口氣,情緒的混亂與思緒的複雜令他感到萬分無奈。

同樣的夜、同一個屋簷下,停留了兩顆同樣疑惑的心。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天使長(十級)

無恥近乎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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拈花惹草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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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優閑的下午茶時間,品香園裏除了兩桌的客人,還聽到另外兩人的爭執聲。

“馬裕博,你為什麼把最右邊那窗戶的盆栽拿掉?”許姿潔氣衝衝地瞪著馬裕博。

他雙手環胸,理所當然地回道:“因為那個窗戶不適合放盆栽,會擋到光線的。”

她仔細看了看,蹙了眉,再度指向門口,“那門口的那幅畫你為什麼也拿掉?”

“那是因為門口又擺花又擺招牌,你不覺得多了那幅畫顯得很擁擠嗎?”他繼續解釋。

她再度仔細觀察。嗯,好像真有那麼回事。“還有,為什麼…”

一問一答引起兩桌客人的注意,大家似乎對他們的對話產生了興趣。

“這是水果茶跟桔茶,還有一份鮪魚鬆餅,請慢用。”小芳將餐點擺到一對情侶的桌上。

情侶道謝後,其中一位女子感興趣地問道:“小姐,老闆跟老闆娘是不是經常吵架呀?”

“我們來了好多次,每次都見到他們為一些事情在爭吵,他們感情不好嗎?”另一名男子也提出疑惑。

“啊!這……”小芳用莫可奈何的表情望瞭望馬裕博與許姿潔,隨即掛上笑意向那對情侶說道:“夫妻嘛!難免會吵架,很正常的,你們別在意。”說完,笑嘻嘻地離開。

“噢……原來是歡喜冤家。”女子明白地點頭。

男子附和道:“愈吵愈相愛!”語畢,兩人笑著繼續看熱鬧。

“馬裕博,你故意跟我唱反調,對不對?”許姿潔氣得面紅耳赤。該死!到底誰才是老闆啊?他不過才上了一個月的班,居然任意“改造”她的店。

馬裕博望著她,“我沒有故意跟你唱反調,我全是為了這家店好,你不覺得現在的佈置讓讓人感覺更舒適了嗎?”他真稿不懂這女人在氣什麼?他只不過針對店裏的“一些”缺點,做了“一點”改變,用不著氣成那樣吧?!

“但是你要動,也要先經過我的同意啊!”她心中很是不悅。沒錯,被他稍微改變一下,店裏的氣氛是變了不少,但是…她就是無法接受他的“擅作主張”。

馬裕博擰了眉,“我有問過你呀!是你說隨便我的,你忘了嗎?”

”什麼?!我……我什麼時候答應讓你任意變動店裏的東西了?”她一頭霧水。

他輕歎口氣,“上個禮拜,你說如果我無聊,就把店稍微整理一下,所以我才動了一些佈置啊!”

聞言,許姿潔腦袋迅速倒帶,猛然想起,他休息時間沒事在店裏晃來晃去,她受不了,就隨口叫他把店整理一下。

“我……可是……”她欲言又止,完全無法接話。

小芳見狀,連忙上前打圓場:“好啦!許姐,你就別跟馬大哥吵了嘛!其實我覺得馬大哥把店整理過後,的確是舒適了不少,不信你可以問問客人呀!看他們覺得怎麼樣?”

“是呀!老闆娘,你就別跟老闆吵了,現在店裏的感覺真的很不錯,我們很喜歡呢廠情侶中的女子朝他們喊道。

“對呀:別吵了!不滿意,下次兩人再一起討論就好了嘛!別傷了夫妻的感情!”另一桌的兩男兩女也附和起來。

霎時,許姿潔臉紅到耳根,她朝小芳瞪了一眼,“小芳,你又亂說話了!”

小芳趕緊躲到馬裕博身後吐著舌頭。槽了!被發現了!

馬裕博面對她,感到有些尷尬,“我想……我們還是別吵了吧!”

“誰喜歡跟你吵?我沒那麼無聊,哼!”許姿潔狠狠瞪了他一眼,轉身上樓。

馬裕博朝身後的小芳蹙眉,“你又來了!老是跟客人亂說話。”

每當客人問起馬裕博和許姿潔的關係,小芳總是以“夫妻”回答對方,害他們兩人經常陷入尷尬的氣氛中。

小芳毫無反省之意,聳聳肩,撞了他手肘一下,“人家是為你好嘛!許姐可是不錯的女人耶!錯過就可惜羅!”

馬裕博無奈地搖頭,“我跟姿潔除了工作關係什麼也設有,你別亂攪和,也別亂點鴛鴦譜,好嗎?”

“是嗎?沒關係,那你為什麼跟許姐同居呢?”

“這……你別誤會了,樓上可是有兩個房間,我們只是房東跟房客。”馬裕博向她說清楚。

相處了一個多月,小芳當然知道馬裕博是位忠厚老實的男人,但還是一臉懷疑地望著他,“馬大哥,你……真的對許姐一點感覺也沒有嗎?”不會吧!他們好歹也相處了一個多月耶!

小芳突如其來的問話令馬裕博的心猛然一悸,“我想……我還是上樓看看姿潔好了!”說完,轉身朝樓上而去。

“喂!馬大哥!”小芳喊道,隨即噗味一聲笑出采。沒感覺,誰信呀?!


“可惡!可惡!氣死人了!真搞不懂到底誰才是老闆?!”許姿潔坐在沙發上,雙手捶打著抱枕發洩。

馬裕博走進客廳,望著像小孩子似的她,笑了笑,“好啦!姿潔,別氣了,算我不對,好嗎?”

“本來就是你不對,還說得那麼委屈。”許姿潔氣憤地瞪著他。

馬裕博瞭解她的脾氣,笑道:“好好好,我不對,我錯了,以後沒有你在場,我絕不動店裏的東西。”

見他充滿歉意,許姿潔突然覺得自己似乎太孩子氣了。只不過改丁一下店裏的佈置,又不是什麼大本了的事;想想他所做的一切也是為她的店著想,而她還……

“怎麼了?姿潔,不原諒我嗎?”見她一直未出聲,馬裕博緊張了。不知從何時開始,他竟在乎起她的喜怒哀樂。

許姿潔輕歎口氣,“算了!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下次要再做什麼改變,得跟我商量,然後跟我一起行劫,記住了嗎?”她認真地望著他。

馬裕博笑著點頭,“沒問題,以後我們一起行動吧!”聽見她的話,今他心情放鬆下來。

許姿潔也跟著微笑。

“對了!明天是休假日,不如我們一塊兒出去走走,如何?”馬裕博提議。

許姿潔詫異,“出去?!就……我倆個?”她的心猛然一震。

“是呀!算是我報答你,因為你不但給我工作機會,又讓我住在這兒,你對我那麼好,我卻沒機會謝謝你,所以明天我帶你到一個特別的地方走走、散散心,好嗎?”馬裕博真誠地邀請。

驀然,許姿潔因為他那瀟灑的笑意而失神,思緒差點陷入混亂。她連忙移開視線,假裝冷靜,“聽起來好像滿不錯的,那……好吧!正好我也想放鬆一下心情。”

“真的?那太好了!明天早上我們九點出發,至於吃的全由我負責吧!”馬裕博因為她的答應而感到興奮。

看他開心的模樣,許姿潔不知不覺也被感染到了,心頭一陣雀躍。這……算是約會嗎?

接著她想到樓下那些客人的話,胸口一熱,整個人慌張起來。“好了!如果沒事,就快點下去準備東西吧!”她壓下緊張情緒,鎮定地吩咐。

“嗯!那我先下去了!”馬裕博帶著笑意朝樓下而去。

因為他的離開,許姿潔才大大吸了口氣。怎麼她又不對勁了呢?每次只要跟馬裕博獨處,她的心情就會起變化.而且那莫名的改變一次比一次強烈,到底……她是怎麼了?難道……她對他……


拜託!原來他說的特別地方,居然是某所高中的校區啊!許姿潔思緒複雜的斜睨身旁的馬裕博。

馬裕博明白地大笑,“別這樣嘛!這所高中有許多地方很漂亮的,尤其暑假投什麼人,正好可以享受寧靜、祥和的氣氛喔!”他邊說邊朝一片灌木走去。

許姿潔跟了上去。“喂!你真是令我佩服,從來沒有人出來玩,居然跑到高中校園來。”還以為他會帶她上山或到海邊欣賞風景呢!害她期待了老半天。

“逛校區有什麼不好?今天風和日麗,配上這兒的鳥語花香,你不覺得比那些人多嘈雜的風景區好上許多倍嗎?”馬裕博閉起眼,一副享受模樣。

許姿潔翻了個白眼,搖頭歎氣,“算了!隨便你啦!”

”嘿,別愁眉苦臉的,待會兒我保證你一定會愛上這所高中。對了!我們走快點,再往前更漂亮。”說完,逕自拉起她的手就往前快步而去。

碰觸到他的手,許姿潔全身忽地發熱,心頭一陣騷動,她不想掙開那溫暖結實的手掌,於是加快腳步跟隨上去。

通過小灌木區,一個轉彎,美麗景象瞬間映入他們眼裏。

翠綠草坪上散佈著五顏六色的鮮豔花朵,兩排整齊的大樹形成一條林蔭大道,多采多姿的蝴蝶愉快地飛舞著,微風吹拂而過,幾片葉子緊跟著飄落,陣陣花香撲鼻而來。

許姿潔被眼前的美景撼住了!她放緩腳步踏進那林蔭大道,心情的起伏變化無法形容。第一次,她真正撼受到安逸與舒服的滋味,一波波的激動逐漸化為平靜與祥和。

馬裕博欣賞她陶醉的神情,還有瞼上不知覺浮現的幸福笑靨。笑了笑,他迅速來到一棵大樹下,拿出布中鋪在地上,動手將小冰箱裏的東西拿出來。

許姿潔發現,來到他面前,望著地上的食物,有果汁、可樂、三明治、壽司、蛋糕與餅乾,忍不住笑道:“你還真是能省則省嘛!這地方不用門票,就連吃的也一手包辦。”邊說邊坐了下來。

馬裕博將果汁交給她。“這裏可是我花了許多時間‘特別’為你做的,這麼用心的‘特別法’,你不感動嗎?”

許姿潔接過果汁,無奈地大笑起來,“是,感動、感動,小女子我好感動!你的‘精心設計’不但讓我吃驚,更令我好好感動。所以這杯敬你,馬大廚!”她將杯子舉到他面前。

聽她揶揄的話語,他開懷大笑地舉起杯子,“好,你的誠意我接收了,乾杯!”

兩人一口飲盡杯中的果汁,然後齊聲笑出來。

“真沒想到這所高中竟有如此漂亮的地方。”許姿潔再度環顧四周的美景。

陽光自濃密的樹葉細縫傾洩而下,灑落在他們身上,舒服得令她閉起眼感受著陽光的洗禮。

馬裕博瀟灑地躺下,雙手置於腦後,雙眸凝視著湛藍的天空,“因為是放暑假,幾乎沒人會來,等到開學,學生多了,就很難享受到這份寧靜的氣氛了。”

“嗯!說得也是。我現在才發現,其實在我們周遭就有很美的地方,只不過因為人多嘈雜,才讓我們失去那份欣賞的能力!你說對不對?”許姿潔深深體會地說。

他笑著點頭,完全同意她的說法。太多人事物的介入的確很容易讓人迷失方向和判斷力。

“對了!裕博,你怎麼會發現這地方的?”許姿潔一時興起地問道。

霎時,馬裕博臉上的笑容退去,整個人仿佛陷進悠長的思憶之中。

許姿潔真恨不得咬斷自己的舌頭,看他如此憂傷模樣,想也知道,她勾起了他的傷心事。“對不起!”她誠懇地道歉。

馬裕博望向她,淡然笑道:“沒關係,不關你的事。其實這所高中是我未婚妻的母校,她很喜歡這個地方,每到放假日,就經常帶我往這兒跑;不過自從她出了社會以後,就再也沒來過。我想,她早就忘了這一片曾經讓她喜愛的地方吧!”

聞言,許姿潔弓起雙腿,將雙手置於膝上。“原來如此!不過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人一旦出了社會,就要背負許多壓力,經濟的壓力、工作的壓力,有時候就連親人也會帶給自己壓力,久而久之,就忘了曾經喜愛過的東西和夢想!”所以三年前,當她毅然決然離開婚姻與親人之後,就抱著獨自生活的目標,也因為如此,她才能找回小時候的夢想。

馬裕博同意地點頭,“嗯!你說得沒錯!”當初或許是因為他放了太多心思去面對那些無形的壓力,以至於忽略了未婚妻的感受與想法吧!

許姿潔朝他一笑,“呵!沒想到我們兩人的想法如此一致耶!還真不簡單喔!”

馬裕博眉一挑,“是嗎?我們兩個真的會經常意見不合嗎?”

“沒錯!非常不合,打從第一次見面就開始吵架。”她微蹙起眉頭。雖然他們的開始並不愉快,但現在她卻喜歡上這種朋友關係。

朋友?應該算是吧!

許姿潔不知為何居然懷疑起自己的想法,到底她對他抱持著什麼感情呢?真是夥伴、朋友那般簡單嗎?

馬裕博被她多變的神情惹笑了,“看來我們前世八成是冤家,所以這世才會相遇。”

許姿潔愣了.一下,隨即笑道:“嗯!有道理!”對呀!她怎麼忘了?不是冤家不聚頭嘛!但是……冤家也可能成為情人啊!

“喔,既然你也同意,那我想以後我們就別跟對方計較太多了,你說好不好?”他建議道。

“啊?!”許姿潔稍微失了神,未思考他的話,直接回答,“好呀!”

馬裕博興奮得眼睛一亮,傾身笑道:“那……不如別計較我那兩個月的試用期,直接調薪好嗎?”

聞言,許姿潔又是一怔,終於會意他話中的意思,猛然起身對著他喊:“馬裕博,你居然敢得寸進尺,你別忘了,我可是你的‘頂頭上司’耶!”

“是你自己說別太計較的嘛!”他用著無辜的神情面對她。

“你…馬裕博,可惡!不教訓你幾下,你根本不把我這老闆放在眼裏!”許姿潔掄起拳頭,朝他而去。

馬裕博見狀,連忙起身,拔腿就跑。“喂!你可別忘了,今天是放假日耶!哪有老闆、員工的關係?”

許姿潔追了上去。“誰理你?你別跑,給我站住!”

馬裕博帶著笑意奔跑起來,許姿潔不認輸地追著,寬大草坪上與花叢處隨時見得到他們兩人追逐的身影。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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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自從那次約會後,馬裕博與許姿潔兩人的感情增進許多,店裏忙碌時,就見他們相輔相成的默契;閒暇時,就聽見他們爭執的逗趣對話;休假時,兩人便相邀出遊。

面對他們如此特殊的相處方式,小芳完全無法理解,但也不便多說什麼,相信時間能證明一切的。

兩個月後的休假日,馬裕博與許姿潔在二樓客廳休息。

“姿潔,我們增加西式餐點好嗎?”馬裕博突然提議道。

許姿潔計算帳簿數字的手停了下來,抬起頭,訝異地問道:“西式餐點……你是指牛排那類的嗎?”

他點點頭。

許姿潔乾脆地搖頭。“不好!”低頭繼續算帳。

“為什麼?用餐多樣化不好嗎?這樣客人才有更多的選擇啁!”馬裕博不明白地問道。

許姿潔頓了一會兒,輕歎口氣面對他,“排餐很麻煩的,又是餐前酒、沙拉、湯、主餐、點心……哎呀!累死人了。”

馬裕博有些失望,“說得也是,餐廳就我們三人,要是推出排餐,這東跑西跑是滿累人的。”說完,將手中本子闔起。

許姿潔注意到他的舉動,好奇他為何從剛剛就一直拿著那本子,好像在畫什麼?“裕博,你在畫什麼嗎?讓我看看。”一把搶過他的本子。

“喂……別看啊!”他想阻止。

許姿潔側身一躲,開始翻閱,頃刻間愣住了,本子裏設計了各式各樣西式餐點,有圖樣、材料和相關資料。“裕博,這些都是你設計……不會吧!難道你都會做嗎?”她驚訝萬分。

“那是我無聊,隨便畫畫而已。”他有點不好意思。

許姿潔投了不可思議的目光給他,“你…真那麼喜歡煮東西?”她還以為他只是被環境所逼,不得不入廚房。

馬裕博笑了笑,陷入回憶之中。“小學時候,老師問我們長大以後要做什麼?我到現在還記得,我當著全班同學的面拍胸脯大聲說,將來我要當一名偉大的廚師,因為我喜歡看到別人吃東西時那一副陶醉、開心的模樣。”

說到這裏,許姿潔發現馬裕博的雙眸好似閃爍著迷人的光芒,忍不住凝視他,“然後呢?”

“然後同學就笑我,說我是傻子。”

“為什麼?”

“因為當廚子要待在沒有冷氣的地方炒東西,不但全身會弄得油膩膩,還會流得滿身大汗,所以才說我是傻子啊!要是他們,寧可待在有冷氣的辦公室。”馬裕博莫可奈何地笑道。

“那……為什麼你後來不朝廚師這方向走呢?”許姿潔不解。

馬裕博輕歎口氣,“因為我媽認為當廚子沒出息,她說她辛苦把我養大,是希望我能從商,所以大學畢業後我就進了證券行,每天忙得都忘了自己的夢想。”

“嗯?那為什麼你的廚藝還是那麼好呢?”事隔多年,他居然還能炒出一手好料理。

馬裕博苦澀一笑,“坐牢沒事時就翻翻食譜、研究料理,後來還被派到廚房幫忙一陣子,所以才能找回過去的自己啊!想想……這一切好似命中註定,要不是我還有這項才能,說不定就算碰到你,也一樣沒工作。”

刹那間,許姿潔好慶倖他有這項才能,也好慶倖自己能遇見他。

目光回到本子上,她不停思索馬裕博的話。半晌,她展露笑靨面對他,“我決定,我們增加西式餐點吧!”

馬裕博一驚,“真的?!可是你不是說很麻煩?”

“我相信你的能力啊!”許姿潔充滿信任地注視他,“只要你能做出讓客人吃得心滿意足的料理,打響餐廳名聲,那就行啦!況且這麼一來,也能替我賺錢,何樂而不為呢?”

她愈想愈覺得這個主意棒極了。

“我的夢想是開餐廳,而你的夢想是當名偉大的廚師,現在我的夢想實現了,所以該你羅!”情不自禁,她撫上他的手,認真說道:“裕博,先從我的餐廳起步吧!你放手去做,一切設計由你決定,我則從旁協助,如何?”

馬裕博不敢相信地望著她。她願意幫他,那……他的夢想……他的夢想真可以如願了?

天呀!從來沒有人如此對他。馬裕博欣喜若狂,全身細胞好似都要衝出來向她道謝一般,“姿潔,你……真的願意支持我?”

“嗯!你的夢想我買下了!”她肯定地點頭。

馬裕博感動的反握住她的手,“我答應你,絕對不讓你失望。”

手心漸漸發熱,慢慢感染上每個細胞,許姿潔的心怦怦直跳,教她呼吸困難,臉頰也微微泛紅。

馬裕博凝視她,透過她純真自然的雙眸,逐漸瞭解內心真正的感受與心情。

許姿潔不好意思地抽回手,馬裕博這才驚醒,連忙道歉,“對不起。啊!對了!我跟你說明一下我的設計吧!”拿起本子,他興奮地為她解釋內容。

許姿潔在一旁靜靜聆聽,有意無意地望著他認真的神情,心頭暖烘烘的感覺告訴自己,或許……她真的喜歡上他了吧!


馬裕博推出五樣迷你西式排餐,分別針對學生與上班族的經濟能力而設計,材料與烹調全一手包辦,並且採取限量供應方式。

設想到推出不到一星期便吸引許多客人上門,甚至許多人打電話事先預訂,讓許姿潔與小芳忙得暈頭轉向,幾乎要招架不住。最後許姿潔雇用了一名男工讀生,一方面協助馬裕博,另一方面幫忙應付客人。

一個月時間,品香園的名聲迅速傳開來,讓餐廳賺了不少錢。

“啊——好棒喔!裕博,我們成功了!”月底結算時,許姿潔開心地抱住馬裕博。

馬裕博也高興地抱住她。“哈哈哈!我就知道我們一定能成功。”

小芳與工讀生小林端著飲料走向他們。

“喂!小芳姐,許姐和馬大哥是情侶嗎?”小林好奇地問道。

小芳眼神曖昧,笑呵呵地回道:“現在不是,不過就快了!”

“那他們會結婚嗎?”

“噓……小聲點,你想討打啊!咱們只能靜觀其變,千萬別加油添醋,明白嗎?”小芳提出警告。

小林愣了愣,望著還抱在一起的兩人,好似有些明白地點頭。

小芳輕撞他的手肘,“放心啦!他們的喜酒咱們一定吃得到!呵呵呵……”

小林也會意地笑出來。

聽見他們的笑聲,許姿潔與馬裕博終於發現彼此“特別”的姿勢,連忙分開,不好意思起來。

小芳見狀,趕緊將果汁遞給他們。“許姐,馬大哥,恭喜你們的餐點成功,咱們乾杯。”

“是呀!乾杯!”小林附和。

尷尬氣氛—下子散去,許姿潔與馬裕博有默契地端起果汁,齊聲喊道:“恭喜,乾杯!”

四個人飲盡杯中果汁,隨即大笑出來,坐回位子後,開始聊天。

許姿潔發覺自己的心情逐漸轉換,與馬裕博朝夕相處,愈來愈在乎他、愈來愈喜歡他。

她從未跟任何人如此坦然相處在一起,每次面對他,她總是能自然而然的表現出最真實的一面,甚至心情低落時,也能毫無顧忌地向他傾訴一切。

曾幾何時,她對馬裕博已經產生了信任和依賴,每當和他在一起,內心的驚喜就不斷增加,增加到令她無法喘息、思考。

愉快氣氛裏,馬裕博的視線經常停留在許姿潔身上。為什麼他會愈來愈在意她呢?雖然與她同住一個屋簷下,白天相處、晚上也在一塊,但他還是每天期盼清晨的到來。

不明白為什麼只要見到她的笑容,自己的心情也跟著好起來;若是見著她憂愁的神情,他更想為她分擔、解決。

思索之際,馬裕博終於明白一件事,那就是許姿潔的一舉一動總是不斷牽引著他,無時無刻不將那壓抑情緒的自己逼出來,面對這前所未有的轉換,他並不知道自己受過傷的心已逐漸癒合。

小芳注意到他們兩人內心的變化,打從心裏支持。不過……他們兩人好似都沒有勇氣採取下一步舉動。

唉!天呀!這點……倒是有點麻煩。


上天仿佛聽見小芳的歎息,一對夫妻的到來改變了兩人目前的關係。

想想……感情這回事兒若不受點刺激是很難發覺的,不是嗎?

這天休假日,馬裕博出去採購材料,許姿潔則在二樓整理房間。

突然,門鈐急促地響起,她匆匆下樓去應門。“哪位……爸,媽!你們……你們怎麼會來了?!”她震驚地面對久久未聯絡的雙親。

許父不理她,逕自朝裏面走去,許母則抱住女兒,眼眶含淚,哽咽道:“小潔,你還好。巴?媽好想你啊!”

“媽……”被母親溫柔地抱著,許姿潔眼眶霎時濕潤起來。

“來,讓媽好好看看你,三年了,媽整整三年沒見到你了啊!”許母憐惜地輕撫她的臉,淚水直落。

見到母親依然慈祥的面容,她心頭一酸,淚水忍不住奪眶而出,“媽……對不起!對不起!我——”

“好了!別說了,來,我們先進去吧!今天我跟你爸來是有事跟你談談的。”許母打斷她的話,輕拍她的背表示明白。

兩人踏進店裏後,許姿潔將門關上。

“那個人在哪兒?叫他給我滾出來!”許父突然大聲喝道。

許姿潔被驚嚇到,不明白地望著父親,“他?爸,你在說什麼?”以為父親會破口大駡她不孝;沒想到他卻喊著要見其他人,令她無法理解。

許父氣憤地緊握拳頭,“你少跟我裝蒜,當然是跟你一塊兒私奔的男人。”

她抽了口氣,“爸,你在說什麼?”

“你還裝?三年前你不就是為了他,才不願意跟阿名結婚的嗎?”許父斥責道。

猛然,許姿潔身子一僵,聽見未婚夫的名字,思緒複雜,難以開口。

許父歎了口氣,“我真搞不懂,阿名到底哪裹不好?人家不但家境好、人品好,就連個性也好得不得了,這麼好的人要娶你,你居然不要,一句話也不留就逃婚。你知不知道全村的人都在笑我們?你……你真是丟盡了我們許家的臉了!”

望著父親失望的神情,許姿潔握緊雙拳,偏過頭,咬著下唇。

許母見丈夫愈說愈激動,連忙安撫道:“好了!別氣,冷靜點,我們好不容易才找到女兒,你別把她嚇著了!”

“我嚇她?你搞清楚,是你這糊裡糊塗的女兒嚇到我才對!不但私奔,還跟男人同居,這像話嗎?”許父無法冷靜地大喊。

“哎呀,你怎麼這麼說?女兒你也有份呀,更何況現在的夫妻很多都是同居之後才結婚,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許母不悅地反駁道。

“別人的女兒可以,我許家的孩子就是不行!”

“喂!你怎麼——”

“好了!媽、爸,你們別吵了廠許姿潔難過地喊道,身子忍不住微顫起來。

許母見狀,瞪了許父一眼,“都是你,咱們好不容易才找到女兒,一進門你就對她凶,難道你就不能好好的跟女兒坐下來談談嗎?”

許父哼了一聲,甩頭便找個位子坐下。

許母無奈地搖頭,面對女兒,輕聲問道:“小潔,自從那次婚禮之後,你就音訊全無。今天爸跟媽會來找你,並不是要責備你什麼,只是想瞭解當時你逃婚的理由罷了廠

靜默片刻,許姿潔低下頭,“因為……我還年輕,不想那麼早就嫁人。”

“你混蛋!不想嫁人居然還要辦婚事,你根本就是在玩弄人家。”許父大聲斥責。萬萬沒想到自己的女兒竟會做出這種糊塗事。

“我——”

“小潔,媽知道你不是一個不負責任的人,記得結婚的前天晚上,你還興高采烈地跟媽談論你跟阿名的將來,不是嗎?你當時那幸福的模樣,媽現在還記得,而你居然說是因為不想結婚,這謊……未免也太離譜了吧?”許母銳利的雙眸直瞅著她-

被母親礁得有些心虛.許姿潔緊張了起來。從小母親的觀察力就很強,無論她如何撒謊,母親總是有辦法查出事實,所以她才不敢回去。

“小潔!”許母喊了她一聲。

許姿潔心頭一急,大聲說道:“好了!媽,你別再問了!其實……其實爸說得一點也沒錯,是我玩弄人家的感情,我根本就不愛陳義名,也不想跟他結婚,因為我心裏愛的是別的男人,所以我才逃婚跟他私奔到這裏來,我——”

“啪!”許父氣憤地上前打了她一巴掌。

許姿潔重心不穩地跌倒在地,她撫著發燙的臉頰,淚如雨下。她知道傷了雙親的心,但她真的無法道出真相啊!

“你不要臉、不知羞恥!”許父破口大駡,一手正想再揮過去。

馬裕博沖了進來,大喊道:“住手!你想對姿潔做什麼?”他氣憤地抓住許父的手,用力將他推開,接著低下身子將許姿潔扶起來。“姿潔,你沒事吧?”他急切地關心道,望著她發紅的面頰,整顆心全糾結在一塊兒。

許父被突如其來地一推,整個人撞向身後的桌椅,來不及反應,許父與桌椅一同倒向地面,模樣十分狼狽。

許母見狀,趕緊過去扶他起來。“老公,你沒事吧?”

許姿潔慌張地問道:“爸,你有沒有怎麼樣?”

“爸?姿潔,這對你動粗的老頭子是你父親?!”馬裕博無法置信地指著許父喊道。

聽見“老頭子”三個字,許父怒不可遏地將許母推開,吼道:“你就是騙我女兒的臭男人,居然還敢罵我老頭子,你不想活了是不是?”看見馬裕博關心女兒的模樣,他劈頭就開罵。氣死人了!從來沒人敢將他摔在地上。

“什麼引騙你女兒?我沒有啊!”馬裕博因為這莫名其妙的指控而疑惑地看向許姿潔。

許姿潔心慌意亂,將他拉到身後,面對父親,“爸,不是他,不關他的事,你別生氣!”糟了!她沒想到馬裕博會在這時候回來,而且還把一向自尊心極強的父親推倒在地。

“你別想騙我,他就是跟你同居的人,對不對?”許父指著馬裕博喊道。

馬裕博不悅地瞪著他,“喂!伯父,你別胡說,我們沒同居,只是同住在一個屋簷下,房間可是分開來的。”真搞不懂,為何大家總要誤會他們?難道同進同出就代表同居嗎?

“是呀!爸,你誤會了!我跟他只是房束跟房客的關係!”許姿潔緊張地解釋,身子依然護著馬裕博。

“小潔,原來你是跟兩個男人住在一起,你到底還有沒有羞恥心呀?拋棄陳義名也就算了,居然還不知廉恥地跟兩個男人住,你——”許父氣得道不出話來。

“伯父,你胡說些什麼啊!”馬裕博不明白地望著許姿潔。

許姿潔沒想到情況會變得如此複雜,不知該怎麼解釋,只能著急地搖頭。

“我胡說?事實擺在眼前,小潔當年會逃婚、拋棄陳義名,就是因為要跟你私奔!”許父氣得失去判斷力,指著馬裕博罵道。

許姿潔臉色刷白地猛搖頭,“爸,不是啦!不是他,真的不是他!”天呀!她該怎麼辦?都怪她胡亂扯謊,這下子不但誤會加深,還連累了裕博。

這回馬裕博總算聽清楚了。陳義名……不就是當年背叛姿潔的男人嗎?“姿潔,怎麼回事?難道你父母不知道你當年逃婚的原因嗎?你沒跟他們說清楚嗎?”兩人相處在一塊,馬裕博當然知道三年前背叛許姿潔的臭男人就叫陳義名,但他萬萬設想到她雙親居然不知事實真相。這麼說……姿潔一直扮演毀婚的壞女人羅!

許姿潔避開他質問的眼神。

霎時,無法壓抑的怒意與不平湧上胸口,他猛然將她的身子扳向自己,瞅住她的眼問道:“姿潔,為什麼?為什麼你不跟你父母說清楚呢?三年前真正背叛你的人是陳義名啊!是他——”

“好啦!不要說了!”許姿潔迅速掩住他的口,阻止他道出真相。

馬裕博怔住了!他無法責信地望著她,接著將她的手拉開.緊張地問道:“為什麼?難道……你還愛著他!”這是第一個閃進他腦海的念頭。刹那間,他全身不對勁起來,思緒混亂、心頭煩躁,怒意與嫉妒交織地在他體內翻滾。

“沒有!不是的,我沒有!”許姿潔緊張地否認。

天呀!她不要他誤會啊!這強烈的想法直貫穿她的心頭。

“我只是……只是覺得事情都已經過去了,就讓它……算了吧!”她慌張解釋。是啊!過去了!三年前那荒誕不經的感情早就過去了,對於陳義名的背叛遠比不上馬裕博的誤解來得重要。

見許姿潔還是不願道出真相,馬裕博當然不相信她那否認的說辭,當下喊道:“好!你不說,我說!”語畢,一個轉身就朝許父、許母全盤托出,“伯父,伯母,你們聽好,當初不想結婚的是那混蛋陳義名,是他先背叛姿潔,讓姿潔的好朋友懷孕了。”

“裕博!”許姿潔大聲阻止。

他不理會,繼續說道:“姿潔的好朋友叫王娟,相信你們也認識吧?姿潔就是為了成全他們才逃婚的!”

如此驚人的真相震撼了許姿潔的雙親,只見他們臉色蒼白地面面相覷。怎麼回事?到底三年前發生了什麼?真相又是什麼?


“媽,你瞧我漂不漂亮?”許姿潔披著一襲白色婚紗,開心地在母親面前轉著圈圈,幸福的笑靨讓她更加嬌豔迷人。

許母忍著淚,望著她,“漂亮,小潔,你好漂亮!”

見到母親流淚,她趕緊來到母親面前,握住她的手。“媽,別哭啦!今天可是人家最特別的日子耶!”她捨不得地撒嬌著。

母親明白地點頭,“嗯,媽知道,今天是我女兒的大喜之日,也是媽最高興的日子!”

許姿潔笑意更深。

這時,一名伴娘來到休息室。“伯母,伯父緊張得昏倒在門口,你快過去看看。”

許母一驚,“不會吧!”

許姿潔噗哧一聲笑出來,“爸又來了!每次一緊張就這樣。”

“唉!真是丟臉。小潔,媽先過去看看。”

“嗯。”許姿潔點頭,目送搖著頭的母親和伴娘出去。

無人的休息室頓時安靜下來,許姿潔感到有點悶,忽然念頭一轉。對了!不如去看看義名吧!嚇嚇他去。

許姿潔溜出新娘休息室,朝新郎休息室而去。

來到門口,悄悄打開門時,一名女子的哭聲讓她停下動作。

“阿名,你真的要跟姿潔結婚嗎?那我肚子裏的孩子怎麼辦啊?”王娟拉著一身白色新郎禮服的陳義名哭泣道。

陳義名一臉為難,“小娟,我——”

“阿名,我愛你啊!而且你也說過最愛的人是我,那為什麼你又要娶姿潔呢?你明明跟我說你會解除婚約的,現在婚禮都要開始了,你教我怎麼辦啊?!”王娟傷心難過地喊著。

陳義名望著淚流滿面的她,心疼地安撫道:“小娟,別哭了!我是愛你,可是我們不能對不起姿潔啁!你也知道我爸媽很愛面子,我要是不娶姿潔,會被人罵忘恩負義的。”

“你怕被人罵忘恩負義,那我呢?我早就對不起姿潔,而且還懷了你的孩子,難不成你要我拿掉孩子?”王娟抱住肚子,神情痛苦萬分,“孩子是無辜的啊!我不要拿掉……我不要……阿名,我真的很愛你啊!”

“我……”陳義名不知如何是好,整個人著急地來回踱步起來。

許姿潔臉色蒼白地佇立於門口,無法置信地望著他們,血液好似凍結,手心早巳發冷,雙腳也僵住。

王娟發覺有人,抬起頭,正好與她面對面,“姿潔——”

陳義名一驚,回頭時也嚇了一跳,“姿潔,你怎麼在這兒……我……”他慌了手腳。

許姿潔依舊動也不動地注視著他們。

王娟知道隱瞞不住,整個人跪了下去,哭泣著哀求道:“姿潔,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背叛你的,我真的好愛阿名啊!我知道我對不起你,可是……我求求你成全我們好不好?求求你……”

許姿潔稍微回過神來,她望向陳義名,希望他能給她一個合理的解釋。

陳義名緩緩扶起王娟,愧疚地垂下頭,“對不起,姿潔,我……”事到如今,他無話可說。

聽見陳義名微顫的聲音,許姿潔終於明白一切,陡然緊握拳頭,淚水在眼眶直打轉,霧氣讓她無法看清他們,就像長久以來無法認清眼前這兩位背叛她的人一樣。

她忍著氣、咬緊下唇上前,毫不客氣各甩了他們一個耳光,隨即不發一語地沖出休息室。

回到新娘休息室,脫去結婚禮服,換上套裝,拿起皮包,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飯店。

結束了!她渴望的幸福生活不過數秒全崩塌了,沒有解釋、沒有吵鬧,只有新娘無故失蹤的流言。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天使長(十級)

無恥近乎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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拈花惹草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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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2-5-13 00:45:59 |顯示全部樓層
第五章

“可惡的混蛋!那殺千刀的陳義名,居然敢欺騙你,我現在就回去找他算帳。”終於知道真相,許父怒氣衝天地喊道。

許母拉住他欲沖出去的身子。“老公,冷靜點,坐下!”

“你教我怎麼冷靜?三年了,我們小潔被陳家和親朋好友冤枉了整整三年啊!”許父激動不已,一想到女兒背著“逃婚新娘”的罪名獨身在外吃苦,就心疼到極點。想想若不是前幾天兒子回去,無意間脫口說出女兒的落腳地,說不定他就永遠誤會和失去這寶貝女兒了啊!

“總之你給我坐下!”許母受不了地蹙起眉。冷靜一向是許母處事的態度,誰教她嫁給了動不動就激動的老公呢?

許父最怕見到她那神情,趕緊壓下怒氣,哼一聲坐回位子。

許母看了看馬裕博,再望向女兒,“小潔,這麼嚴重的事情,當時你為什麼不跟我們說清楚呢?難道爸媽就那麼不值得你信任嗎?”

許母語氣裏摻雜失望與難過的成分,好歹也是生她、養她的人,碰上如此嚴重的事情,女兒寧願吃苦受罪、承受那不白之冤也不願告訴他們真相。唉!難道是她教育失敗嗎?得不到女兒的信任嗎?

母女連心,許姿潔當然明白母親的想法,她慌張地猛搖頭,“不是的,媽,沒有那回事,我……只是不願意你們再為我煩惱了。”明亮雙眸染上了迷霧。“你們疼我、愛我、為我著想、希望我幸福快樂,這我都知道啊!但是選擇與陳義名結婚是我自己的決定,如今遭到背叛,就表示我當初選擇錯誤,面對這錯誤是我的責任,我怎麼還能讓你們為我煩惱呢?”

聽到這裏,許父與許母心都酸了!

馬裕博沒想到許姿潔竟如此懂事、孝順,聽她句句真心,內心感動不已,一股勇氣逐漸成形,他在心中下了一項決定。

許母忍著淚,“傻孩子,你這麼說不就是把我跟你父親當成外人了嗎?所謂‘親人’就是在你遭遇挫折、碰上困難時能幫助你的人啊!你這麼做不就——”

“媽,我知道你的意思。”許姿潔打斷母親的話,“我當時沒告訴你們真相就離家出走是我不對,但是我會這麼做其實還有其他因素,就是——”

“為了要成全陳義名跟王娟是吧?”許母接下她的話。唉!她這女兒從小就只會替別人著想,寧願自己受傷也不願傷害他人,尤其一個是自己的未婚夫,另一個是自己的好朋友。

許姿潔移開視線默認。馬裕博望著她,不知為何內心還存著一抹擔憂。

許母並沒有遺漏馬裕博的存在,她一直觀察著、思索著,將他的情緒變化全看在眼裏,此時見他擔憂的神情,心裏多少有些明瞭。

許母輕歎口氣,“真沒想到陳義名愛的會是王娟,怪不得你離開不到一個月,他們就結婚了!”

許姿潔怔了怔,最後輕輕點頭。真不可思議,原以為自己無法接受他們的婚姻;想不到她的心竟超乎意外的平靜。

“自你不告而別之後,王娟就經常去找陳義名,所以當他們兩人結婚時,我們也不覺得那不對;沒想到他們的關係早就非比尋常了!”許母無奈地搖頭。

許姿潔望著父母苦笑道:“媽、爸,事情都已經過去了,如果你們真的為我著想,就別再去找他們也別跟任何人說,好嗎?”她依然堅持當初的想法,想想陳義名與王娟算是情投意合吧!現在說不定幸福美滿的生活著,那何苦再去破壞人家的家庭呢?

“那怎麼行?我女兒被人冤枉地1這口氣我哪忍得住?”許父不甘心地拍桌反對。

“爸,別這樣,別人要說就隨他們去說,反正時間久了,他們就會忘了,你別去破壞人家的婚姻啊!”許姿潔阻止父親。

“小潔,都這時候了,你還幫他們,難道你都不會不甘心嗎?”許父喊道。有時候他真不瞭解這傻女兒的想法。

許姿潔翻了個白眼,她最受不了父親的愛面子。“有什麼好不甘心的?都已經過了三年,我對他們的事早就沒感覺了,現在還翻舊帳有什麼意義呢?”她將自己的真心話坦然道出。

“小潔,你是說你已經忘記陳義名了嗎?”許母抓住機會探問她的想法。

她搖頭,令馬裕博緊張起來,屏息以待她的回答。

“要我忘了他那是絕對不可能,畢竟他曾經是我的未婚夫,不過我卻可以清楚的告訴你們,我對陳義名的感情早就沒了,有的也許只是平淡的友情吧!”許姿潔充滿自信地說道。想想每當憶起和陳義名的那段感情,她總覺得似有若無,甚至無法瞭解當初為何與陳義名相愛,或者她真愛過他嗎?

聞言,馬裕博不自覺地勾起一抹笑意,那是一抹放心的笑。

許父與許母望著女兒片刻,直到見著女兒眼眸裏閃爍堅強的光芒,才明白地點頭。

“姿潔,你真的肯定對陳義名已經沒有男女之情了嗎?”馬裕博忍不住想再確定。

許姿潔望著他,毫無保留地回道:“嗯!以前的我可能還不確定,但現在的我卻十分肯定。”

“真的,那你——”已經不愛陳義名羅?

“喂!臭小子,你幹嘛那麼關心我女兒?你跟她到底是什麼關係,居然還跟她住在一起?說,你有沒有對我女兒怎麼樣?”許父轉移目標,將矛頭指向馬裕博。對於馬裕博的存在他早感到懷疑,尤其見他如此關心女兒,更引起他的不滿。

許姿潔被父親一喊,才驚覺自己的大意,連忙解釋:

“爸,你別生氣!媽,我差點忘了跟你們介紹,他是馬裕博,是我餐廳裏的大廚,因為他找不到地方住,所以我才將二樓的其中一間房租給他。你們千萬別誤會,我們真的沒什麼的。”就算有,也只是她一相情願的想法罷了!

“沒什麼?那為什麼他知道那麼多你的事情?你連爸媽都不願意說的事,為什麼他全知道?”許父一想到眼前這男人居然比自己還瞭解女兒,心中充滿了不甘心與不舒服,因此愈瞧他愈感到不順眼。

“是呀!小潔,媽也覺得挺奇怪的,馬先生似乎對你的事情瞭解得滿多的呢!”許母以著疑惑的眼神望住他們。

許姿潔啞口無言,整顆心七上八下。其實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會將心中的所有秘密向他傾訴。

她只知道,每當與馬裕博相處談天時,總是忍不住想將內心的一切全告訴他,因為直覺告訴自己,他不會笑她,反而會溫柔地、默默地陪著她、安慰她。

“伯父、伯母,你們千萬別亂想,其實我會瞭解那麼多姿潔的事情,是因為平時我們在一塊聊天時,總會聊到一些自己的事情,所以——”馬裕博為她解圍。

“喔?那馬先生的意思是說小潔對於你的事情也十分瞭解羅!”許母心思一轉,將目光停留在女兒身上。

為了不引起雙親誤會,許姿潔連忙點頭,“呃…知道,知道,因為我們是……朋友嘛!”她有些心虛地道出

“朋友”兩字。

“朋友?那……我可以請問馬先生一些事情嗎?”許母將視線移到馬裕博身上。

聽見許姿潔喊出“朋友”時,馬裕博的心往下一沉,隨即發現許母的注視,立刻挺起胸膛。“呃……伯母請儘管問。”

許母笑了笑,“我看馬先生還很年輕,長得又不錯,為什麼會到我女兒的店裏來當廚師呢?我想……你不可能一開始就從事廚房的工作吧?那不知道你先前在哪兒高就呢?”

單刀直人、一針見血,許母的問題令馬裕博與許姿潔同時怔住。

馬裕博臉色霎時刷白,許姿潔則緊張得手心冒汗,許母與許父意識到他們的異樣,面面相覷起來。

“怎麼下?有口難言嗎?”許母笑著問道,心中更加確定他們會相識絕非偶然。

許姿潔咬了咬下唇,心慌意亂起來。她不能說,如果父母知道裕博曾坐過牢一定會嚇到,可是憑母親的聰明,一定會想辦法問出來,這下該如何是好呢?

馬裕博依舊保持沈默,直到雙肩略微顫動。

許姿潔感受到,心中不忍,當下決定將事實隱瞞下來,她面對雙親.“爸、媽,其實裕博以前在一家公司擔任……”

“姿潔,別這樣!”馬裕博迅速打斷她的話。瞭解許姿潔的想法,他十分感動。

他不希望她為了他再度欺騙關心她的雙親。“讓我來跟你父母說吧!”他恢復冷靜,決定道出自己的過去。

許姿潔吃驚地望著他,“不會吧!裕博,難道你要——”說出真相?!

馬裕博毫不畏懼,面對許父與許母坦然說道“伯父、伯母,不瞞你們,我坐了三年牢,半年前剛出獄。”

無法責信馬裕博的過去竟是如此驚人,許父與許母同時倒抽了一口氣。

許父幾乎跳起來,指著他喊道:“什麼引你是殺人犯!”

馬裕博被許父的話嚇到,陡然憶起和許姿潔第二次見面時的景象,內心忍不住輕笑起來。果然是父女,反應居然一模一樣。

“他沒有殺人,他是冤枉的,這點我可以證明!”許姿潔激動起身,望著父親為他辯解。

許母與馬裕博同時被她的舉動嚇一大跳。

許父從不曾見女兒如此大聲地反駁他,“你拿什麼證明?”

“因為我當時跟他在一起,所以他絕對不是兇手。”她繼續為他辯護。

“既然有證據說他是冤枉的,那為什麼還會坐牢?’’許父抓住重點迫問。

“因為……因為……”她停頓,一時失去立場。

見許姿潔拼命為自己辯護的模樣,馬裕博心頭充滿無限喜悅,胸口被一股暖意纏繞著。

他掛上溫柔笑意,將許姿潔拉回位子,緊握住她的手。“好啦!姿潔,其他的由我來說吧!”

馬裕博深吸口氣,開始將自己的遭遇毫不保留的全部道出。


“我和母親相依為命,大學畢業就進到一家證券公司上班,當時我已經有未婚妻,雖然我母親希望我們能儘早成家,但我未婚妻一直猶豫不決。直到我和姿潔相遇的那一天凌晨,我未婚妻帶著歉意來找我,並且告訴我她無法嫁給我,因為……”

說到這裏,馬裕博感受到桌下的手被許姿潔緊緊握著,他明白地笑了笑,另一手輕輕覆上。

“因為我未婚妻早就不愛我了,她將訂婚戒指還給我。我一氣之下逃到海邊,湊巧碰上姿潔,當時我們因為一揚誤會而吵起來。”他看了看許姿潔。

許姿潔笑了笑,兩人的視線裏充滿情意,這些許母全注意到了。

“後來我回到住處,就被員警抓了起來,原來……在我離開的那段期間,我未婚妻不知道被誰推下樓,成了植物人。”

許父與許母怔了一下。

“檢查官和法官都不願意相信我的說辭,因為我沒有不在場證明,而姿潔人也不知去向。最後我被法官判刑,坐了三年牢才假釋出獄。”馬裕博輕歎口氣做為結束。

氣氛僵凝了好一會兒,許母開口道:“原來如此,那……你未婚妻清醒了嗎?”瞭解一切之後,許母更加欣賞馬裕博。

馬裕博搖頭。

許母惋惜,“看來……一切真相只有你未婚妻才知道。”

“真相是什麼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現在打算從頭開始。”馬裕博微笑。

“從頭開始?”許母不太明白。

馬裕博望著許姿潔,“自從遇見姿潔,當了這家餐廳的大廚後,我終於找到自己的目標,我想當名廚師。”他將自己的未來清楚道出。

許姿潔用力點頭,開心地附和,“是呀!媽,你知道嗎?裕博的手藝真的好棒,多虧他,我這餐廳才能做得有聲有色。”

“這都是姿潔的功勞,如果她沒給我這份工作,我也不可能發現自己的目標。姿潔,謝謝你!”馬裕博笑了笑。

許姿潔有點不好意思地臉紅了,“你別這麼說嘛!其實要不是因為遇到你,我想我餐廳的生意也不會變得那麼好,我才是應該好好謝謝你的人呢!”

望著他們有說有笑的模樣,許母會心一笑。

許父在一旁卻愈聽愈不爽快,“喂!臭小子,你說夠了沒?一個大男人當什麼廚師,沒出息!”

許姿潔一驚,不滿地起身反駁道:“爸,你怎麼可以這麼說?職業不分貴賤,只要是正當職業、不偷不搶、循規蹈矩,我相信行行出狀元,裕博一定可以成為了不起的廚師。”

眼見女兒為了袒護外人對他大吼大叫,許父更加對馬裕博看不順眼,“臭小子,你休想我會成全你們,我不許你再跟我女兒住在一塊,你馬上給我搬出去。”

“不行!裕博是我店裏的廚師,沒有他我生意做不成,所以他不能搬。”許姿潔抗議道。

“什麼?!小潔,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啊?一個還沒出嫁的女孩子居然說這種話,你想氣死我嗎?”許父面紅耳赤地斥責。

她任性地面對父親,堅持己見,“我才不管,我只關心餐廳,如果我倒店了,就是爸爸的責任!”

“什麼?!”許父當場愣住,雙眸瞪得又大又圓。

馬裕博見狀,連忙打圓場,“好了!姿潔,別惹伯父生氣——”

“你給我閉嘴,不用你幫忙!臭小子!”許父氣呼呼地瞪了他一眼。

許母笑了笑,不慌不忙地起身,“好啦!既然真相都已經大白,我想時候不早,我們也該回去了!小潔、裕博,你們要好好努力,知道嗎?”

“嗯,我會的,媽!”許姿潔朝母親笑道。母親認同馬裕博,就等於一切都沒問題了!

馬裕博起身向許母道謝,“我也會的,謝謝伯母。”

“好了,老公,我們走吧!”說完,許母抓住老公的手臂就朝門口而去。

“走什麼走?我還沒跟那臭小子算帳哩!”許父正想用力掙脫妻子的手,卻換來許母一個白眼,他連忙將力道減緩,輕輕地拉下她的手,轉身來到馬裕博面前。

“臭小子,你別以為我會原諒你!”許父喊道,猛然一手抓住他的臂膀,一個用力——

許姿潔立刻明白,“不要!爸!”

話聲剛落,只聽見“砰”一聲,不明情況的馬裕博整個背脊直落冰冷的地板。“啊——”他慘叫一聲。

沒想到父親真給了馬裕博一個過肩摔,許姿潔緊張地沖到他身邊。“裕博,裕博,你沒事吧?裕博!”

許父瞧見馬裕博痛苦的神情,心情開朗地拍拍手掌。

“臭小子,這是給你的警告,以後要是你敢對不起小潔,讓小潔哭的話,我會讓你嘗到比這更痛苦的滋味。哼!”語畢,甩頭就朝門口而去。

許母笑了笑,“小潔,別忘了,有空記得帶裕博回來看我們喔!”說完,跟著許父一同離開餐廳。

望著雙親離去後,許姿潔的手迅速來到馬裕博的背部,開始檢查。“裕博,你沒事吧?很痛是不是?來,讓我看看!”

“哎呀!好痛!”馬裕博突然哀號。

許姿潔松了口氣面對他,“幸好沒傷到脊椎,看來我爸有手下留情。”

“什麼?!他手下留情我就痛得要命,那他要是認真起來,我不就只剩半條命了嗎?”他無法置信。

聞言,她笑了出來。

“姿潔,你老爸是做什麼的啁?明明個子小小的,居然能把我摔倒。”馬裕博還是無法坐起,一手揉著疼痛的腰部。

許姿潔笑道:“我爸是空手道兼柔道的教練。”

“什麼?!”他臉色霎時刷白,“難怪……天呀!早知道我就不跟他吵了!”

“對不起、對不起,我代我爸跟你說對不起。你放心啦!我爸沒出太大力氣,後天你就不會痛了!我扶你上樓休息好嗎?”看他痛苦的模樣,許姿潔內心升起內疚與心疼。

正當許姿潔想扶起馬裕博時,他突然伸手將她抱進懷裏。

“啊!”她驚叫,整個人將他撲倒,頓時身子與他結實的胸膛完全貼緊。“裕……裕博,你……你……”

“別動,姿潔,你聽我說。”馬裕博忍著背痛,緊緊抱住她。

許姿潔臉頰刷紅,她聽見他的心跳,就跟自己的一樣急促。

“姿潔,剛剛我終於明白自己的心情了!其實我……很在乎你。”他決定將心情坦白告訴她。

“你……在乎我?”許姿潔無法置信地反問道。

“嗯,原本我以為那是一種對朋友在乎的心情,很正常。但是當我聽到你說,你已經不愛陳義名的時候,我才真正瞭解,其實那是一種超越朋友的在乎。我……好像喜歡上你了,姿潔!”馬裕博緩緩說道。

許姿潔怔住了,她連忙用手撐起身子,柔亮的長髮順著肩膀滑落.她大膽地望著他,“你……你說……你喜歡我?”突如其來的告白令她心亂如麻。

馬裕博忍痛坐起,雙手依然停在她腰上。“嗯,我喜歡你!”他望著她,深邃雙眸染著濃濃情意。

聽見馬裕博肯定的語氣,許姿潔雙頰更是泛紅,仿佛要燒起來。“那……你是什麼時候喜歡上我的?”天呀!原來他也喜歡她。

馬裕博抬起手,輕撫她的長髮,深情款款地輕喃:“我不知道,我想是在不知不覺中吧!”想起未婚妻的背叛,讓他失去愛人的勇氣,三年的牢獄之災也讓他幾乎忘了過去,接著假釋之後面對的種種人間冷暖,也令他快舍去信任人的勇氣。

就在他最沮喪、最無助的時候,她出現了。跟她相處愈久,讓他的心愈加坦然,不但讓他找回自己生存的意義與價值,更重要的是他找到了真正想要的來來,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為遇見她。

望著馬裕博盛滿溫柔情意的眼眸,許姿潔迷惑了,“不知不覺……”是不是就和她一樣?

許姿潔相信自己一定也是在不知不覺之中喜歡上馬裕博的,朝夕相處、談天說地、相互扶持、攜手出遊……沒有驚天動地的情節,而是在平平淡淡的日子裏累積一點一滴的情愫。

“姿潔,我知道不應該突然跟你說這些話,但我就是忍不住想告訴你我的心情。自從遇見你,我就很想把心裏的事全告訴你。面對你,除了信任之外,還有一份在乎感。我知道現在的你一時無法接受我突如其來的心意,不過沒關係,我希望你能給我和給自己一個機會.我們試著交往看看,好嗎?如果有一天,你真的發覺我一點也不適合你,那我們……就恢復成朋友的關係,如何?”馬裕博忐忑不安地解釋一切。

許姿潔明白他是鼓起許多勇氣才說出這番話,他們都是曾經受過傷、被背叛過的人,對於付出感情這種事,當然需要更多的時間和更大的勇氣。

她望著他,認真思索他的話,直到混亂的心情稍微平復下來。“那……要是我們真的不適合對方,你想我們還當得成朋友嗎?”她怯怯地問道。其實心中早已經答應他了。

馬裕博思索半晌,輕笑一聲,“以後的事以後再說羅!你……還沒回應我的告白喔!”

瞧他無所謂的賴皮樣,許姿潔忍不住笑了,“好吧!那我們就先把握現在吧!我答應你,跟你交往看看。”話出口,心情也跟著放鬆,喜悅與滿足瞬間漲滿胸口。

馬裕博聽見她肯定的回答,興奮地抱緊她。“真的?太好了!姿潔,你放心,我絕對不會讓你哭泣的。”語畢,抬起她的下顎。

“裕——”許姿潔詫異之際,馬裕博已經侵佔她誘人的領域。

這一吻,他才知道自己早就渴望她好久。他溫柔地品嘗她,直到她放鬆地環住他的頸項。

他們終於有勇氣面對彼此的感情了!


小芳一進到餐廳就發現氣氛不對勁,她換上工作服,望著春風滿面的許姿潔,“許姐,什麼事那麼高興啊?”

許姿潔擦拭著櫃檯,笑道:“沒有啊!”

“沒有?”那你幹嘛那麼開心啊?小芳不解地望著她。

這時,傳來馬裕博的叫喚聲,“姿潔,你來一下。”

“喔,馬上來。”許姿潔停下動作,面對小芳,開心地眨眨眼,“小芳,幫我擦一下,然後準備開店羅!”說完,迅速跑到廚房。

小芳訝異地望著她。咦?許姐真的不對勁,一直眉開眼笑,就好像……戀愛中的女人一樣。

嗯?難道……小芳帶著猜測,悄悄來到廚房後方,一瞧裏面,無法置信地睜大雙眸。

“嗯!滿不錯的,顏色和味道都很好。”許姿潔邊品嘗食物邊讚美。

馬裕博順手環住她的纖腰,望著最近設計的套餐。“真的?那咱們下禮拜就正式推出,好嗎?”

許姿潔雙手自然地環住他的腰。“好啊!一切都照你的意思去做。”

“那晚上我們再好好計畫一下吧!”馬裕博吻了一下她的額頭。

她閉起眼笑道:“當然好,不過……今晚你不是要請我去看電影嗎?”

馬裕博恍然大悟,輕拍額頭,“啊!對喔!我忘了,那……”他望了她一會兒。

許姿潔明白,“先看電影,改天再想。”兩人異口同聲地說道,接著一塊兒笑出來。

馬裕博將她抱得更緊,許姿潔羞紅臉地貼著他,兩人臉上充滿甜蜜笑靨。

許姿潔萬萬沒想到,一夕之間兩人的關係竟會完全改變,令她感受到幸福的滋味,她希望這美好的時刻永遠別消失。

小芳見到這恩愛情節簡直不敢相信地怔住了!發生什麼事,許姐和馬大哥居然……

突然,一名男子的聲音自她後方出現,“看起來好像很幸福的樣子嘛!”

“是啊!太不可思議了!他們居然會發展到這種地步,就好像是情……啊!“猛然發覺不對勁,小芳尖叫一聲.迅速回頭望向來人。

許姿潔與馬裕博兩人也被驚嚇到,連忙分開望向外面。

“嗨!裕博,好久不見!”周拓傑帶著一貫的笑容朝馬裕博打招呼。

“阿傑,你……你怎麼來了?”馬裕博驚訝大喊。

“他是……”許姿潔望著西裝筆挺、帥氣十足的陌生男子。

馬裕博立刻帶她來到周拓傑面前,開心地介紹道:“姿潔,我跟你介紹,他叫周拓傑,是我的辯護律師。阿傑,她是許姿潔,是我……女朋友。”

聞言,小芳連忙扶住門角,驚愕地望著他們。什麼?!許姐是馬大哥的女朋友,這……是什麼時候發生的啁?

許姿潔不好意思地向周拓傑伸出手,“周先生你好,叫我姿潔就行了!”

“你也喚我阿傑好了!”周拓傑伸手回禮。

“我們別站在這兒,一塊到前面坐坐吧!”馬裕博提議道。

“是呀!我去替你們泡杯熱咖啡,可以嗎?周先生。”許姿潔笑道。對於馬裕博的唯一好友,而且又是曾經盡心盡力、想辦法為他辯護的人,她打從心裏欣賞他。

周拓傑笑了笑,“沒問題,那我先謝謝了!”

“應該的,你們先過去吧!”說完,正準備要離開時,才發現一直呆愣在門口的小芳。

許姿潔望著小芳蹙眉,“小芳,你在這兒做什麼?不是跟你說開店了嗎?還不快到外面招呼客人?”

“呃……我……”

“快點,對了!我要先煮咖啡,你幫我一下吧!”語畢,笑著離去。

小芳好不容易回過神,趕緊跟隨上去。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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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裕博,看你現在過得這麼好,我就放心了!”周拓傑輕拍他的肩膀關心道。

馬裕博笑了笑,“謝謝!對了,你怎麼會知道我在這兒?”記得自從離開他的住處後,就沒再聯絡。

周拓傑得意地笑道:“找人這種事,你想難得倒我嗎?”身為律師,多少也認識一些“調查員”嘛!

馬裕博見他依舊不改那大言不慚的模樣,無奈地笑著搖頭。自從他被判刑之後,周遭的朋友對他是敬而遠之,只有周拓傑不但關心他,甚至還為他照顧生病的母親,對於他,馬裕博永遠只有感激。

周拓傑見馬裕博神采奕奕、全身充滿活力,而且還交了女朋友,心中總算放下一顆大石。

其實周拓傑會如此照顧馬裕博,全是因為當年馬裕博的父親與他父親是軍中好友,只是退役後就斷了音訊,而當他父親知道馬裕博的遭遇後,就特別交代他務必盡一切所能為他們做到最好。後來,他深入瞭解案子,更加深信馬裕博絕對是無辜的;偏偏證據不足,令他層次挫敗、信心大失。

“對了,你是怎麼釣到她的啊?”周拓傑挑眉問道。

馬裕博蹙了眉,“別用‘釣’這字眼,很難聽的!姿潔是這家餐廳的老闆,當初要不是她雇用我,我早成了流浪漢!”

“所以為了報答她,你就跟她交往?”周拓傑直言直語、毫不客氣。

“阿傑,你可別胡說:我才不像你那麼花心,見一個追一個,我是真的很喜歡姿潔,所以才想跟她交往。你應該是最瞭解我的人了,沒想到居然說出這種話。”馬裕博不悅地瞪著他。

周拓傑當然瞭解他的個性,擰了一下眉,“別生氣嘛!我隨口說說的,誰教你一句話也沒說就突然離開我的住處,太不夠意思了吧?”

馬裕博出獄後連個落腳的地方也沒有,周拓傑二話不說就帶他到自己的住處。沒想到一住便是兩個月,雖然周拓傑不介意,但馬裕博卻不好意思,才會一找到工作就連話也忘了留便離開他的住處。

“我是因為不想再麻煩你,才會一有工作就離開。”

周拓傑明白地點頭,想想他就是欣賞馬裕博這為人著想的個性,才會跟他交朋友,不是嗎?“好啦!過去的事就算了!裕博,說真的,你到底跟她是怎麼認識的?她不知道你坐過牢嗎?居然還敢雇用你,甚至當你的女朋友。”他好奇地問道,對於馬裕博的生活大大改變產生了興趣。

馬裕博笑了笑,在周拓傑這朋友面前,他是很坦白的。“說到我們相遇的經過,肯定會讓你大笑三天三夜,其實姿潔就是當年我跟你提到,在海邊遇見的那名女子。”

霎時,周拓傑一愣,“什麼引她就是三年前跟你在海邊吵架的那個女人?這麼說……她就是你的不在場證人羅!”原來如此,真想不到事情會如此演變,三年前,他們一直尋找的人,現在居然出現了。

“沒錯1就是姿潔,那天我就是跟她在海邊吵架。”想起三年前他們碰面的情景,馬裕博忍不住笑了出來,緣分真是奇妙!

“拜託!裕博,你居然還笑得出來?這麼重要的事情,你為什麼不馬上告訴我呢?”周拓傑斥責他。

馬裕博不明白,“這……很重要嗎?”

周拓傑受不了地翻個白眼,“天呀!這當然重要羅!裕博,難道你不知道她就是你洗刷罪名的關鍵嗎?”

頓時,馬裕博瞭解他的意思,笑了笑,“無所謂,反正牢都坐了,現在就算洗刷了,又能怎樣呢?”

“笨蛋!就因為你坐的是冤獄,所以才更應該洗刷罪名,讓司法還你清白,讓國家賠償你的損失啊!”周拓傑情緒略微激動。“裕博,其實今天我會來看你,就是因為這件事情。我打算替你翻案!”他將采此的真正目的道出。

馬裕博訝異,疑惑地問道:“翻案?”

“沒錯!原本來這一趟,我並不抱太大的希望,但有了許姿潔這最有力的證人,我絕對相信自己能為你洗刷罪名。”周拓傑熱血沸騰地說道。

馬裕博望著他,其實撇開周拓傑那風流個性不說,他真的是一位厲害的辯護律師,他接手的案子很少會出現敗訴,就算真的敗了,他也能想辦法將刑期減至最低。

不過周拓傑現在說的話,馬裕博還是聽得一頭霧水,“阿傑,你到底想說什麼?”

周拓傑緩和情緒,面對他,“今天我來這兒,除了要知道你過得好不好之外,還有一件消息要告訴你。”

“什麼消息?”

周拓傑猶豫了一會兒,再望了櫃檯一眼,見到正在忙碌的許姿潔後,才壓低聲音,“其實我是來告訴你,你未婚妻一個禮拜前已經恢復意識。”

“什麼?!梅儀醒了!”馬裕博無法書信地喊道。

“嗯!現在人還在醫院接受檢查,聽她的主治醫生說,她已經恢復所有記憶,行為也跟正常人一樣,想想這也算是一個奇跡吧!”周拓傑將自己打聽到的消息說出來。

馬裕博展露出興奮的笑靨,“太好了!真是太好了!她醒了!她終於清醒了!太好了,真是太好了!”自從知道柯梅儀成為植物人之後,他每天都活在內疚之中,雖然他是無辜的,但他一直認為自己也要負一大半責任,因為當年要不是他丟下她離去,她也不會被人推下樓,成為植物人啊!

周拓傑明白他的想法,“裕博,你知道嗎?柯梅儀的清醒將是你洗刷罪名的機會,只要……她願意說出她肚子裏的父親是誰,我相信法官會還你清白的。”

聞言,馬裕博臉色霎時刷白,“阿傑,你……你在說什麼?”

“你別跟我裝糊塗,你以為我這律師當假的呀?三年前要不是你一口承認自己是柯梅儀腹中胎兒的父親,相信就算沒有許姿潔這位證人,你也絕對不可能坐牢的。”周拓傑濃眉緊蹙地瞪著他。這輩子沒見過像他這種爛好人,寧願自己被冤枉,也不願讓一個背叛自己的女人名譽受損,真是敗給了他那笨蛋個性。

“你在說什麼?我不是說過了嗎?梅儀肚子裏的孩子…的確是我的,你怎麼……”馬裕博依舊說出當年同樣的話。

這次周拓傑是鐵了心,狠狠地反駁道:“柯梅儀肚子裏的孩子不是你的,而是你大學學長孫遠的。”

“什麼?!是他的?怎麼可能……”馬裕博一時大意,震驚地喊道。

周拓傑白手中的袋子裏取出一份檔,丟到他面前。“這三年以來,我一直在調查他們的事。孫遠是有婦之夫,他跟柯梅儀會相識,應該就是你帶她去參加大學聚會那次。之後,他們一直保持聯絡,接著偷偷來往,兩人的親密關係遠遠超乎你的想像。”

馬裕博緊張地翻閱資料。“原來如此,這麼說……當年推梅儀下樓的兇手就是他羅!”

“一定錯不了!那天你離開之後,她就被人推下樓。我猜一定是她發現自己懷孕後,內心充滿愧疚才想跟你解除婚約,而且她一定還叫孫遠一塊兒過去跟你認錯。沒想到當孫遠知道她懷孕之後,慌張地跑到你的住處,想跟她說清楚,要她拿掉孩子,柯梅儀不肯,所以孫遠心一急就失手將她推下樓,而你便順理成章地成為代罪羔羊了!”周拓傑將所有可能經過分析出來。

馬裕博氣憤的握緊雙拳,全身顫抖不已。沒想到梅儀真正喜歡的人居然是孫遠,他真是太大意了!如果當時他早一點發現他們兩人的關係,那這場悲劇就不會發生了啊1

周拓傑望著他,輕歎口氣,“你別又自責了!現在我只希望你能到醫院去見柯梅儀,勸她將所有事情的經過說出來,否則你真要被冤枉一輩子了!”

“什麼?!你……你要我勸梅儀說出真相?不……不可以……如果她說了,那……”馬裕博緊張不已。

“馬裕博,你是想氣死我嗎?都這個時候了,你還為柯梅儀著想,難道你就真要為孫遠代罪一輩子嗎?”受不了!這笨蛋是想氣死他嗎?周拓傑氣憤地說道。

馬裕博猶豫了一會兒,內心掙扎地偏過頭,頓時見到端著咖啡的許姿潔,“姿潔……你……”都聽到了嗎?

許姿潔緊緊拿著託盤,好穩住顫動的手,淡然地笑道:“你們剛剛說的我全聽到了。”

馬裕博慌張地起身,“姿潔,我——”

“阿傑,真對不起,因為我看你們一直在聊,所以不好介入,這……咖啡有點涼了!你等一下,我再換一杯給你。”說完,避開馬裕博的視線,正想轉身。

“不用了,姿潔,我有事先走了!待會兒還有庭要出,所以改天吧!”明白他們兩人需要好好談談,周拓傑起身道別。

許姿潔牽強地勾起嘴角,“那…下次我再好好招待你……不送了!”說完,立刻端著咖啡朝櫃檯而去。

馬裕博望著她,周拓傑輕拍他的肩,“裕博,好好想想,我還是希望你能先到醫院去看看柯梅儀,至於其他的事,就由你自己決定吧!”

馬裕博明白地點頭,周拓傑才緩緩離開餐廳。


小芳望著端回咖啡的許姿潔,感受到不對勁的氣氛。“許姐,怎麼了?馬大哥的朋友為什麼走了?不喝咖啡了嗎?”

“周先生還有事先走了!小芳,這杯咖啡就讓你喝吧!”許姿潔將咖啡交給她,接著進到櫃檯裏開始擦拭那些乾淨的杯子,整顆腦袋是一片空白。

小芳從沒見過臉色如此難看的許姿潔,“許姐,你——”

“姿潔,我有話跟你說。小芳,餐廳先交給你。”馬裕博來到櫃檯,迅速拉住許姿潔的手就朝廚房而去。

“是!沒問題!”小芳明白地回答。

“裕博,你幹什麼?我還有很多事沒做——”許姿潔緊張地想掙脫被他緊扣住的臂膀,視線無法面對他,一顆心害怕他將對她說出的話。

昨天才決定交往,今天就要分手了嗎?天呀!她該怎麼辦?這會兒她該用什麼心情去面對他呢?

聽到馬裕博的未婚妻清醒時,許姿潔整個人怔住了,再聽見他為了未婚妻而承擔一切罪名時,她的雙腳仿佛失去力量,一步也跨不出去。

他……一定很愛柯梅儀吧?否則不可能為她做到這般地步咽!

許姿潔發現自己眼眶濕潤,整顆心全糾結在一塊,那應該是妒忌與心痛吧!她從來沒想過自己竟如此在乎他。

馬裕博將許姿潔帶到廚房的角落,正想開口時,許姿潔忍住淚水面對他,“裕博,到醫院去看柯梅儀吧!”

馬裕博怔了怔,“姿潔!”

“她好不容易才清醒,相信你一定也很想去看她吧!”許姿潔雙唇微顫地說道。

見她拼命強忍淚水的模樣,馬裕博心疼地將她一把抱住,緊緊擁在懷裏,激動地喊道:“姿潔!別這樣,難道你不相信我嗎?我會跟你告白、跟你交往,是因為我真的很喜歡你。我承認當我聽到梅儀清醒的時候是很高興,但是我踉她早就已經過去了!三年前我就知道梅儀愛的人並不是我,而自從遇見你,我才知道自己對她的感情早在不知不覺中被沖淡了,甚至還懷疑自己是否曹對她付出過感情,或是我真的有愛過她嗎?”

聽到這裏,許姿潔全身一僵。

馬裕博伸手抬起她的下巴,深情款款地注視她,“也許我現在說什麼,你都會懷疑,但我還是要明白、清楚的告訴你,我對你的感情是認真的,只要想到你,我的心就充滿興奮和幸福,面對你我更加在乎,更想好好疼愛你,這種感覺是我從未感受過的啊!姿潔,相信我,我是真的喜歡你,真的很喜歡你。”他愈說愈激動。

許姿潔的淚水再也無法阻止,瞬間奪眶而出,面對他如此深情的告白,先前的猜測與不安早就煙消雲散了啊!

她抬起手,輕撫他的臉龐,感動得哽咽道:“我相信你;裕博,我真的相信你,所以……我們一塊去醫院看柯梅儀吧!至於真相,一切由你決定。好嗎?”

馬裕博聽著她的話,明白地點頭,“好,我們一塊去,只要見她一面,知道她設事,我們就離開。”

“嗯。”她微笑。

馬裕博暗自松了一口氣,低頭便吻住她。

許姿潔伸手環住他的頸項,熱情地回應。

“咳咳咳……”門口傳來小芳的咳嗽聲。

兩人一驚,連忙分開。

小芳背對著他們喊道;“馬大哥、許姐,我知道我打擾到你們的好事,但是外頭已經來了不少客人,小林今天請假,我一個人真的快不行了,所以——”

天呀!她差點忘了現在還是營業時間,許姿潔臉一紅,“我知道了!”說完,急忙沖出廚房。

小芳朝馬裕博丟了個讚賞的目光,隨即笑嘻嘻地離去。

馬裕博忍不住開懷大笑起來。


餐廳的休假日,馬裕博與許姿潔來到一所私立醫院,兩人並肩走在長廊上。

彼此誰也沒開口地默默走著,來到病房外,馬裕博遲疑地說道:“姿潔,我想……我一個人進去就好了!”

許姿潔明白地點頭,“那……我在外面等你吧!”

“嗯。”他對她溫柔一笑,敲了門後,走了進去。

許姿潔望著他闔上門,轉身想到別處走走;沒想到才走不到三步,就聽見一陣怒吼聲——

“你這殺人兇手,給我滾出去!”

“砰”一聲,只見馬裕博被一名中年男子狠狠地推出病房,跌坐在地面上。

許姿潔驚嚇地沖到他身邊。“裕博,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一定眼就看見他右臉頰上的紅腫,“怎麼回事?你的臉……”

馬裕博伸手向她表示沒事,接著忍住疼痛起身。“沒事,你別緊張,這點傷很快就會好了!”

“可是——”

“兇手,居然還敢來找小梅,她被你害得還不夠嗎?她好不容易才清醒啊,你還想來刺激她嗎?”柯父怒不可遏地吼著,全身都顫動起來,眼眸進出的怒火直逼馬裕博。

馬裕博將許姿潔帶到身後,朝柯父低頭,“伯父.對不起!”除了這句,他無話可說。

“對不起就可以算了嗎?”柯父上前揪住他的衣領,“你這殺人兇手,我真沒想到你這麼殘忍,不但害死自己的孩子,就連小梅也不放過。你說,我們小梅哪里對不起你?你要如此害她,你說啊!”柯父激動地搖晃著他。

“對……對不起!”馬裕博呼吸困難地說道。

柯父眉一糾結,一拳再度揮過去。

“砰!”馬裕博整個身子撞上牆,這時已經引來許多圍觀的人。

“裕博,你沒事吧?!”許姿潔見到他挨揍,整顆心全揪在一塊,疼痛直竄心頭。

頓時,一股怒意燃起,她朝柯父狠狠瞪了一眼,“你太過分了!裕博根本沒有錯啊!你憑什麼罵他,甚至動手打他?”

柯父無法置信地望著許姿潔,再見到她扶住馬裕博的身子,更加氣憤,“馬裕博,你這混蛋、殺人兇手,你當初就是為了這女人才拋棄我家小梅的,對不對?你根本是人渣、社會的敗類,你根本沒資格出獄,你應該被關一輩子。”

馬裕博全身一僵。許姿潔再也受不了,憤然地喊道:“你別太過分了,你這死老頭,在罵別人之前,為什麼不先問你女兒做了什麼呢?你就只會指責裕博的不對,你知不知道其實是你女兒——”

“不要!姿潔,我們不是說好的,你忘了嗎?”馬裕博迅速掩住她的口,一手將她拉回自己身邊。

許姿潔當然明白他的意思,兩人來醫院的途中就已經決定好,只要見到柯梅儀平安無事,就會直接離開,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從此不再提起。

“可是他太過分!他冤枉你、譭謗你,甚至詛咒你,我——”她激動地說著,雙手輕撫他微腫的臉頰,心疼不已。

“沒關係,這樣的情況我早就預料到了,別說了!好嗎?”馬裕博明白她的關心。

“可是——”

“算了,我們走吧!”馬裕博朝她溫柔一笑。

許姿潔又氣又懊惱,卻無法對他動怒,咬緊下唇偏過頭。

馬裕博面對柯父,恭敬有禮地說道:“伯父,我知道現在說什麼都沒用,但我還是要向你道歉。今天我會來看梅儀,並沒有任何惡意,我只是想跟她說一些話。如果可以,請伯父為我轉達吧!”

“事到如今,有什麼好說的?!”柯父依舊咄咄逼人,毫不客氣。

“請你告訴梅儀,就說一切都過去了,真相如何已經不重要了,最重要的是,希望她能好好活下去。”馬裕博將內心的話緩緩道出。

柯父不屑地哼了一聲,“這不用你提醒,小梅就算沒有你,也能好好活下去的。好啦!廢話少說,你快點給我滾,從今以後別再來找小梅,聽到沒有?!否則我就報警,讓你再吃牢飯。”

“喂!說夠了沒?你太過分了吧!”許姿潔氣憤地上前。

馬裕博及時拉住她。“別這樣,我們走吧!沒事了,都過去了!算了好嗎?姿潔!”

聽出他難過、無奈的語氣,許姿潔只能忍住怒意地點頭,“你呀!跟我一樣都是笨蛋。”

“半斤八兩羅!”馬裕博忍著臉頰的疼痛笑道。

她輕歎口氣,“算了!我們走吧!再待下去,我真要殺人了!”說完,朝柯父瞪了一眼,扶著馬裕博打算離去。

正當他們舉步往前走時,一個嬌弱女子的聲音乍然出現,“等……一下,裕……博……別……走……”

所有人全回頭望向那名女子。

“梅儀!”馬裕博錯愕地喊道。

許姿潔總算看見柯梅儀的真面目,披肩的長髮柔順地垂在胸前,嬌小的身軀因為長期的營養不良而更加消瘦,臉色雖然蒼白,卻令她看起來更加楚楚可憐。

刹那間,許姿潔發現自己跟她是完全不同典型的人。

她們兩人的外表雖然都看似嬌弱,但個性絕對是相反的:她獨立、堅強,柯梅儀則是無時無刻都需要被人保護。

“小梅,你怎麼出來了?醫生交代過,你還不能隨便起來活動的。”柯父緊張地扶住女兒的身子。

柯梅儀雙手緊緊貼著門,不停喘著氣,臉上的汗水說明她是拼命走到病房門口的。“爸,我……沒事,別趕裕博走,不要……”

“小梅,他都背叛你交新的女朋友了,你還要見他嗎?”柯父大聲喊道。

柯梅儀望著馬裕博與許姿潔,雙眸透著歉意,突然雙膝落地,淚水瞬間進出,“對不起……對不起……裕博……對不起……”她哽咽喊道。

柯父怔了怔,對於女兒的行為感到詫異,“小梅,你幹嘛跟他道歉?是他對不起你啁!三年前就是他把你推下樓,害你流產又成為植物人,他是兇手啊!你知不知道?!”

“沒有……沒有……爸,你錯怪裕博了……他從來投有背叛過我,是我……真正背叛的人是我啊!”柯梅儀拉住父親的手,淚流滿面地說道。

當她清醒後,才知道馬裕博為了她扛下所有罪名。她原本打算將錯就錯過一輩子的,可是她萬萬沒想到,馬裕博不但不怪她、不恨她,居然還要她忘了過去,好好的活下去。

他如此為她著想,而她卻自私的想隱瞞所有真相。不行,她做不到,她做不到啊!

馬裕博與許姿潔驚訝地面面相覷。

“小梅,你到底想說什麼?”柯父一頭霧水,萬分著急地望著女兒。

“肚子裏的孩子……不是裕博的!推我下樓的也不是……他……”說完,柯梅儀虛弱地昏厥過去。

在場的人全都為之一怔,只有馬裕博沖向前,一把抱起柯梅儀就走進病房。這時所有人才回神似地連忙叫護士、喚醫生,現場陷入一片混亂。

許姿潔佇位在原地,腦海裏全是馬裕博那緊張、擔憂的神情,心頭一緊,淚水忍不住湧上眼眶。

她硬是將淚水逼了回去,隨即轉身離開。或許……她跟他是有緣無分吧!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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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許姿潔坐在醫院的大廳等待著馬裕博,望著牆上電子時鐘的時間不斷變換,她的心愈感到失落與焦急。

她腦海裏全是馬裕博將柯梅儀抱進病房後的待續情節。裕博會回到她身邊嗎?何梅儀為了他,不顧虛弱的身子出來澄清啊!

想到馬裕博見到柯梅儀倒下時,那震驚、緊張的神情,許姿潔真的無法想像接下來的發展!

“姿潔,相信我,我是真的喜歡你,真的很喜歡你……”

猛然,馬裕博的話竄進她的腦海,令她全身一僵。

相信他,他曾經說過要她相信他的,可是……天呀!她的思緒都亂了!許姿潔的心被矛盾與猜疑衝擊著。

“姿潔,是你嗎?”一個她幾乎快忘掉的聲音乍然出現。

許姿潔抬起頭,見到三年前背叛她的未婚夫陳義名時,微愣住了。“義……名…”

“真的是你啊,姿潔,你怎麼會在這兒?你生病了嗎?”戴著一副斯文眼鏡的陳義名驚訝地說道,逕自在她身旁坐下。

許姿潔無法書信地望著他,對於他那好似見到老朋友的打招呼方式有點吃驚。“我……沒事,跟朋友一塊來探病,那你呢?”她勉強地笑道。

陳義名笑了笑,“真巧,我也是來探病的。對了,你現在過得好嗎?在哪兒高就?”

“我過得很好,謝謝!”許姿潔淡然回道。望著陳義名一貫的笑容,她心中產生了許多疑惑。為什麼?為什麼他能若無其事的面對她、坐在她旁邊,甚至和她聊天呢?

他曾經是她的未婚夫啊!他跟她交往過、跟她求婚過、背叛她過啊!為什麼他還能裝作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的笑著問她過得好不好呢?許姿潔第一次發現跟前的男子陌生到極點,她拼命的想記起他們兩人的過去,但卻始終只有模糊的影像。

“過得好就好了。其實……自從那次婚禮過後,我就一直在打聽你的消息,可是聽伯父和伯母說,你一直沒有回去。對不起!姿潔,都是我的錯,我不該背叛你的,你……願意原諒我嗎?”陳義名雙眸充滿真誠地跟她道歉。

許姿潔望著他,過去的種種緩緩飄過腦海,最後像雲煙似的消逝,那樣的心情、那樣的感覺令她詫異。

“都過去了,不是嗎?”她陡然綻開笑靨。是呀!一切真的都過去了,不是嗎?

陳義名因為她的笑容而怔住。刹那間,他發現許姿潔的改變,變得更堅強、更漂亮,更加有魅力。“是呀!都過去了,我們就別提了。對了,你有空嗎?我請你吃飯吧!”他積極地問道。

“不用了,我在等朋友。”她搖頭拒絕。

“男……朋友嗎?”陳義名緊張地追問。

許姿潔思考了一會兒,“不算是吧!”現在的她根本沒辦法相信她與馬裕博還有未來啊!

陳義名見許姿潔眼眸染著淡淡的哀愁,只覺她看起來更加嬌柔、無助了。“怎麼了?你好像很難過?”他伸手輕撫她的秀髮。

許姿潔怔了怔,連忙退開,詫異地望著他。

“姿潔,不為我介紹一下嗎?”馬裕博不知何時來到他們身旁,語氣冰冷地說道。

許姿潔一驚,起身來到他身邊。“裕博,你…”跟柯梅儀怎麼了?

“他是誰?”馬裕博微蹙眉地瞪著陳義名。陳義名感受到他那不友善的目光,緩緩起身來到許姿潔身旁,嘴角揚起一抹得意,“我是姿潔的未婚夫。”

聞言,馬裕博臉色一凜,扯了個冷笑,“原來你就是騙了姿潔的那個混蛋呀!”

陳義名的笑容一僵,隨即瞪著他吼道:“你是什麼人?姿潔,他是誰?講話一點禮貌也沒有!”

“他……他是……”許姿潔發現自己竟無法坦然道出馬裕博的身分。馬裕博見她猶豫的模樣,無法置信地愣了愣,然後露出溫柔笑意,“姿潔,別害羞,老實跟他說我是你男朋友!”語畢,一手環住她的細腰,將她的身子帶向自己。

許姿潔震驚地望著他,一顆心猛然跳個不停。他願意繼續當她的男朋友,這麼說他……真的忘得了柯梅儀?

陳義名萬萬沒想到許姿潔真有了男朋友,氣氛一下子陷進尷尬之中,於是他牽強地笑了笑,“原來如此……既然你男朋友來了,那我就先離開好了!姿潔,有空再聯絡吧!”說完,很快地離開。

馬裕博摟住她的身子,逕自朝大門而去。

許姿潔詫異於他的舉動,腳步不穩地跟隨著他,忽然視線移到他難看的臉上。他是怎麼了?


一路上,馬裕博與許姿沽完全陷入沈默之中,直至回到餐廳,門關上的刹那,馬裕博終於忍不住將她的身子壓上門扉。

許姿潔沒想到一轉身就見到他那氣憤的模樣,詫異地問道:“裕博,你……怎麼了?”

“為什麼不告訴那混蛋我是你男朋友?為什麼?難道你還喜歡著他嗎?是不是?”馬裕博怒吼道。一想起陳義名笑嘻嘻地說出“未婚夫”三個字時,他真想朝他那得意的臉揍上一拳。

許姿潔對於他突然生氣感到不解,“你幹嘛那麼凶?那你自己呢?你有跟柯梅儀說你有女朋友嗎?”忍了好久的緊張與猜疑終於爆發,她再也不要陷進慌亂無助的思緒裏,如果沒法確定跟他將來的關係,那她寧願不要這段感情。

馬裕博一怔,“為什麼要提到梅儀呢?我們的事情跟她又沒關係!”

“沒關係?好呀!那你告訴我,你一直待在柯梅儀的病房幹什麼?你別告訴我,她一直沒清醒,而你只是守在她身邊而已。”許姿潔向前一步,不知哪里冒出來的勇氣讓她直視起他來。

“她是一直沒醒過來啊!”馬裕博回道。

許姿潔一怔,“你……好,那你說,既然柯梅儀一直沒清醒,那你幹嘛在她病房待了那麼久?”

“因為我一直在聽柯伯父說話。”他坦白說道。

“什麼?!”她愣住。

馬裕博無奈苦笑道:“柯伯父知道真相之後,就一直跟我道歉,我原本打算離開的,可是他不讓我走,後來我騙他說還要上班,他才放了我啊!”

許姿潔杏眼圓睜地望著他,“你……說的是真的?”噢…該死,那她在醫院緊張個什麼啊?!還亂七八糟想了一堆。

馬裕博瞧見她急遽變化的表情,立刻明白,雙手環胸地看著她,“姿潔,你不相信我?”

她抬超頭,扯出笑容,“沒……沒有啊!”糟了!都怪自己先人為主的觀念,以為他跟柯梅儀舊情複燃。

“好,那你告訴我,為什麼你不告訴陳義名我們兩人的關係?”這次輪到他逼進一步。

許姿潔一退就碰上門扉。“我…我……”

馬裕博臉色一凜,“你可別告訴我,你還在乎他,還想跟他舊情複燃?”

“我才沒有!你別胡說,我對他早就不在意了!”聽見他胡亂猜測的話,她心情緊張無比,“我現在最在乎的人只有你啊!”話一出口,她才發現,原來自己的心早就全留在他身上了,所以才會在面對陳義名時,什麼感覺都沒有,因為當時她滿腦子都是馬裕博的事情啊!

聞言,馬裕博心一喜,迅速抱住她。“真的?!”姿潔,你真的只在乎我嗎?”天知道這句話對他有多重要。

貼上他結實的胸膛,許姿潔感受著那份溫暖,臉頰微微泛紅,“當然只在乎你,不然也不會因為見到你抱柯梅儀,就莫名其妙地生氣、害怕,甚至擔心你會跟她舊情複燃啊!”說著說著,眼眶竟濕潤了起來。

馬裕博緊緊抱住她。“傻瓜,我不是要你相信我嗎?我喜歡的人只有你啊!我會緊張她昏倒,全是出於朋友的關心!”

“真的嗎?”許姿潔抬起頭望著他,“你真的不是因為難過、心疼才抱她嗎?”

“我是驚訝,因為我萬萬沒想到她會突然出面說出真相。馬裕博輕撫她的面頰。

許姿潔閉起眼感受他的溫柔,淚水也忍不住滑落,馬裕博低頭吻去她的淚,輕點她的唇。


室內已被黑暗所籠罩,微弱光線透過窗簾細縫投射進來,許姿潔睜開眼睛,望著身旁的男子,露出幸福的笑靨。

她伸手輕撫馬裕博的輪廓,當她碰觸到他的雙唇時,忍不住上前想品嘗一下;沒想到反被突然清醒的馬裕博反吻住。

一陣纏綿後,馬裕博來到她上方,望著她輕笑,“你想偷襲我!”

好不容易才恢復呼吸的許姿潔臉紅到耳根地推著他。“才沒有,你別胡說。”她只不過想輕輕吻一下罷了,哪里算是偷襲?

“喔!原來你沒要偷襲我,那換我偷襲好了!”語畢,就朝她頸項攻去,

“啊——不要啦!不可以!已經晚上了啦!”許姿潔推著他。

馬裕博不理會,逕自朝她胸前而去。“晚上偷襲,別有一番情趣喔!”

許姿潔用力地將他推開,一個坐起,用被褥將身子包住。“你在胡說什麼啦!你忘了,我們還要準備明天的東西。”

馬裕博偷襲未成,一臉失望地凝視著她。

許姿潔噗哧地笑出來,“別這樣啦!難道你肚子不餓嗎?我們午餐都還沒吃耶!”

“我只想吃你!”馬裕博任性地想抱住她。

她迅速離開床,笑道:“不可以,你不餓,找餓,你要吃我,那就等我吃飽了再說吧!”說完,拾起衣物笑嘻嘻地進到浴室裏。

馬裕博輕笑一聲,正想下床時,見到許姿潔清白的痕跡,隨即心頭一緊,擔憂的眼眸望向浴室的門扉。


許姿潔離開房間,來到客廳就聞到香味。兩碗什錦面放置在桌上,接著就見到馬裕博端著幾樣小菜和飲料上樓。

“裕博,你該不會連明天要用的東西都準備好了吧?”她吃驚地問道。

馬裕博笑著點頭,很快桌上就放滿他們的晚餐。“好啦!可以吃了!”

許姿潔來到他身旁,望著晚餐,敬佩地大叫:“你太可怕了!每次行動都如此快速!我只不過才洗了個澡,你就什麼都準備好了!”

“那是因為你洗太久了!好啦!快點吃吧!涼了就不好吃了!”他笑著動手吃起來,許姿潔也開始大快朵頤。

兩人迅速吃完面後,馬裕博將桌子移開,把剩下的小菜和飲料放到地上。許姿潔明白地坐在地毯上,順手打開電視,他笑了笑,來到她身旁坐下。“這樣看電視才有感覺嘛!”

許姿潔咯咯笑出來,將螢幕切換到播放電影的頻道上,馬裕博將她的身子靠向自己胸前,雙手置於她腰上,兩人親密地看著電視。幸福的滋味、美好的感覺緩緩流進彼此心中;馬裕博將頭靠在她肩上,輕聲問道:“姿潔,你後悔嗎?”

她怔了怔,雙手撫上他的手,溫柔笑道:“不後悔,而且還覺得很高興。”

“真的?!”馬裕博一驚。

許姿潔將身子轉過來,明亮雙眸直視他,手指輕撥他烏黑的髮絲。“嗯,因為是你,所以永遠不後悔。”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天使長(十級)

無恥近乎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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拈花惹草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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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2-5-13 00:46:48 |顯示全部樓層
第八章

馬裕博急急忙忙地沖進病房,“梅儀,你沒事吧?”

依靠在枕上看書的柯梅儀訝異地看著上氣不接下氣的他,“裕博,你怎麼來了?”

馬裕博拼命深呼吸,見到安然無事的柯梅儀,不解地回道:“你……沒事?可是伯父說你突然被送進加護病房,我還以為……”一接到柯父的緊急電話,他立刻向許姿潔請假,趕到醫院來。

柯梅儀一聽,明白地輕歎口氣,“真是的,爸又來了,裕博,對不起,是我爸騙你的,我根本沒事。”

登時,馬裕博迷惑了,緩步來到她病床旁的位子坐下。“怎麼回事?伯父怎麼了嗎?”

柯梅儀淡然笑道:“還不都是因為你太好了,自從我爸知道你為了我扛下所有罪名之後,就更加喜歡你,他想替我們製造機會,看能不能重新來過。”說完,無奈的垂下眼瞼。

馬裕博總算明白,“你……還是沒跟伯父說出孫遠學長的事嗎?”

柯梅儀一怔,震驚地望著他,臉色霎時刷白,“你……全知道了?!”

“嗯。前陣子知道的,是我的辯護律師為了替我洗刷罪名調查出來的。”馬裕博坦白道。

猛然,柯梅儀流下淚水,“裕博,求求你,別跟我爸說,千萬別跟我爸說啊!求求你,求求你……”

馬裕博被她的舉動嚇到,連忙安慰,“別哭,我不會說的,打從一開始,我就沒要說出真相,你放心,別再哭了!”

柯梅儀愣住了,拉住他的衣袖,激動哭泣,“對不起,對不起,裕博,我知道我很自私,但是我不想害他啊!我爸一直要我說出他的名字,可是我卻一直不願說;我知道這對你很不公平,可是我沒辦法啊!對不起,對不起……”

馬裕博第一次見到如此傷心的她,忍不住抓住她的手。“我知道,我不怪你,真的,別再哭了,這對身體不好。”

他還是對她如此溫柔,明知道她背叛他愛上別的男人,他還是對她那麼好,柯梅儀內心充滿愧疚,“為什麼?裕博,你為什麼要對我那麼好?為什麼?為什麼我愛上的人不是你?如果是你,我就不會那麼痛苦了!”她撲進他懷裏,傷心難過起來。

馬裕博輕拍她的背。“感情的事情本來就很難預料,雖然我們交往了那麼多年,但終究還是沒愛上對方。”

感受著他體貼溫柔的舉動,柯梅儀的心動搖了。她抬起淚痕交錯、楚楚動人的臉龐,“裕博,我們重新來過,好嗎?”

聞言,馬裕博怔住了!


“匡當!”

“許姐,你還好吧!小心一點,有沒有受傷?”小芳難著打破杯子的許姿潔喊道。

許姿潔望著地上破碎的玻璃片,一抹不安劃過心頭。“沒……沒事!我沒受傷,我……馬上整理。”她壓抑下心頭的異樣情緒,連忙清掃地上的碎片。

小芳盯著心神不寧的她,等她清掃完回到櫃檯時,心知肚明地笑道:“許姐,你在擔心馬大哥對不對?”

許姿潔心一驚,抬起頭,“哪……哪有,你別胡說!”

“是嗎?可是你從來沒打破過東西的地!怎麼今天……”小芳已經知道他們兩人交往的事,就連馬裕博的夫婚妻住在醫院也一清二楚,而打從馬裕博請假,緊張地趕到醫院去後,許姿潔的精神便無法集中。

許姿潔瞪了她一眼,“你少胡說,別亂猜,快點做事!”被看出心事,她急忙否認。

小芳輕歎口氣,“哎呀!許姐,你別瞞我了,真要擔心馬大哥,就撥通電話去醫院,不就好了嗎?”她將馬裕博留下的紙條拿到許姿潔面前。

“這是……”望著上頭的電話號碼,許姿潔有些訝異。

小芳咯咯笑出來,“這是柯梅儀病房的電話號碼,馬大哥剛剛要去醫院的時候交給我,他說有什麼問題可以打去喔!”

許姿潔正想接過,小芳卻突然縮手

“喔——還說不是在擔心馬大哥,瞧你緊張成這樣!”

知道被耍,許姿潔刷紅臉,悻悻然地斥道:“小芳,你找死啊!居然敢耍我,小心我扣你薪水。”

“人家又沒做錯事,怎麼可以扣人家薪水?”小芳理直氣壯地反駁。

許姿潔雙手擦於腰上。“你欺騙老闆、開老闆玩笑,所以要扣薪。”

小芳杏眼一轉,笑嘻嘻地回道:“誰說我欺騙你、開你玩笑?這上面真的是柯梅儀病房的電話喔!”她搖晃著手中的便條紙,不怕死地炫耀著。

許姿潔緊張地看著那張紙。半晌,沒好氣地認輸了,“那你還不快點給我?!”

小芳開心極了,“那不扣我薪水,改加薪羅!”

“小芳——”許姿潔板起臉孔,小芳識趣地乾笑幾下。

“嘿嘿嘿,我什麼都沒說。什麼都沒說。”接著,乖乖地將紙張交給她。

許姿潔一接過,立刻來到電話旁。小芳見著她那模樣,無奈地搖搖頭。

奎著手中的電話號碼,許姿潔猶豫著是否要撥。等一下要怎麼問?先問柯梅儀的情況,然後再跟他說餐廳忙不過來嗎?可是……要是柯梅儀情況嚴重,那就不能要裕博回來幫忙啦!而且餐廳也不是真的很忙,那……怎麼辦?她猶豫不決地擰著眉暗忖。

小芳受不了地翻了個白眼,轉身想離開時,一名男士踏進餐廳,逕自向許姿潔熱情地打招呼。

“嗨!姿潔,原來這餐廳真是你的啊!太令我驚訝了!”陳義名笑著來到櫃檯前,找了個位子坐下。

許姿潔一見是他,連忙將電話掛上。“義名,你怎麼知道?”

“是朋友告訴我的,他們說這家餐廳的老闆叫許姿潔,我猜應該是你沒錯,所以就來了。怎麼?不歡迎我嗎?”陳義名依然面帶笑容。

“怎麼可能?來者是客嘛!你……想喝點什麼?”奇怪,她從來沒見過認識的人來過啊!許姿潔心存疑惑地面對他。

“我今天不是來做客,是來跟你敍舊的,你……現在有空嗎?我們聊聊!”陳義名將自己的目的道出。

頓時,許姿潔陷人為難的處境,小芳見狀,趕忙開口,“許姐,你忘了嗎?馬大哥不在,今晚的廚房要由你負責耶!”

“啊!對呀!我差點忘了!對不起義名,我可能沒空,因為待會兒就是用餐時間,我會很忙的。”許姿潔向陳義名道歉。

陳義名聳肩,“沒關係,我等你!”

“可是……我可能要忙到打烊。”許姿潔笑道。奇怪,為什麼她會覺得他怪怪的呢?以前的他根本不會等她下班,就連約會也常因為她遲到一分鐘就不耐煩的念她,怎麼今天……

“既然這樣,那我也來幫忙好了!”說著,起身脫下外套,開始卷衣袖。

許姿潔不敢相信地喊道:“你要幫忙!!不,不用了!很累人的!”天呀!難道過了三年真讓他改變了嗎?他以前根本瞧不起服務生這工作的。記得她跟他提起想開餐廳的夢想,他還嘲笑她是笨蛋,何必做如此苦命的行業,而現在卻說要幫她,這……

小芳第一眼見到陳義名就對他沒好印象,再見到許姿潔無奈為難的模樣更加不滿眼前這多管閒事韻人。“這位先生,我們餐廳晚上會很忙、很忙,你可能會受不了,我想——”

“放心,我曾經在餐廳打工過,關於這點我很明白。姿潔,麻煩你跟我說明一下環境,我想我很快就能進入狀況。”陳義名的意思已經很清楚。

許姿潔與小芳一聽就明白,雖然無奈卻也莫可奈何,“那……好吧!我跟你說一下環境。”

“許姐!”小芳緊張地阻止。

“沒關係,我想裕博今晚大概回不來,而且廚房的事他也教了我不少,有陳先生幫忙,你和小林也比較輕鬆嘛!”許姿潔朝小芳笑道。

小芳望了陳義名一眼,明白地點頭,內心卻充滿不平。

陳義名綻露笑容,“那我們開始吧!”

許姿潔笑著點頭,思緒卻忍不住飄向另一邊的電話上。


好不容易送走最後一位客人,許姿潔與小芳很快地將餐廳整理好,陳義名則在一旁休息等著。

“許姐,馬大哥還沒回來,要我留下來陪你嗎?”小芳悄悄地向她問道。

許姿潔沒想到陳義名真如此有耐心地等她,而馬裕博不知怎麼了,一直沒回來餐廳。

她望瞭望陳義名,忍不住輕歎口氣。“不用了,很晚了,你還是早點回去吧!”

“可是你一個人,要是他想對你不利,那……”知道陳義名就是三年前拋棄許姿潔的男人時,小芳更加厭惡他。

“放心啦!他不是你想的那種人,我想他大概是想跟我道歉吧!”是呀!否則他絕不會如此有耐心地幫她、等她,許姿潔猜測著。

小芳的內心還是充滿擔憂,不知道為什麼,她就是看那陳義名不順眼。“那我等馬大哥回來再回去。”

許姿潔笑了笑,“不用了,你別擔心,沒事的。時間真的很晚了,你還是快點回去吧!”她催了催小芳。

小芳就是不放心,再與許姿潔糾纏了一會兒,最後在她不悅的命令下,乖乖地離開餐廳。

許姿潔目送小芳離去後,將鐵門拉下一半,隨即轉身來到陳義名的位子前。“義名,對不起,讓你忙了整個挽上。”

“沒關係,反正今天是假日。你真是厲害,一個人把餐廳打理得那麼好,客人們都對你讚賞有加。”陳義名笑著說道,一雙明亮眸子直視著她。

面對他一如往昔的溫柔注視,許姿潔心一驚,“沒有啦!沒你說的那麼好。”她避開了他的視線,轉移了話題,“對了!小娟還好吧?你們結婚之後,是生了男的還是女的?”

陳義名陡然微蹙起眉,“你……知道我跟小娟結婚了?”

“是我媽跟我說的。怎麼了嗎?”

他輕輕搖頭,“沒什麼,小娟她人很好,而且還替我生了個兒子。”

聞言,許姿潔開心地笑了,“真的?!那太好了,不如改天你們全家一塊來這裏吃飯,我請客,如何?”

陳義名垂下眼瞼,淡然回道:“可能無法如你所願,因為我跟小娟在半年前離婚了,孩子現在歸她。”

許姿潔一怔,“什麼,!你們離婚了?怎麼會……”天呀!她沒聽錯吧?當初他們不是很相愛嗎?怎麼現在會……

“個性不合吧!畢竟這段婚姻是因為背叛了你而結合的!”陳義名忽然抓住她的手,眼眸染上淡淡的情意。

許姿潔立刻將手抽回,驚訝地望著他;沒想到陳義名會說出這番話,今她心慌意亂起來。

陳義名望著她,神情充滿內疚,“這一切都是報應吧!三年前全是我的錯.我們都要結婚了,我居然還對不起你,我——”

“好了!你別說了!一切都過去了,我們別再提了好嗎?”許姿潔阻止他。她不傻啊!記得當時王娟已有兩個月的身孕吧?那不就表示他早就背叛她和王娟在一起了嗎?可是她不懂,他們怎麼會離婚呢?

許姿潔憶起當初她會成全他們兩人,全是因為感受到王娟深愛陳義名的那份強烈感情,王娟跪著跟她道歉,口裹不斷說明她不能沒有陳義名、如何地深愛著他,並且一再請求她成全他們兩人啊!但是才經過三年,怎麼全變了呢?

“我知道你一定不相信,但我還是要告訴你,其實我一點都不想跟你分手的。姿潔,我——”陳義名突然激動起來。

“好了!別說了!時間太晚了,我想你還是先回去吧!”許姿潔緊張地打斷他的話,起身離開位子。此時她根本無法思考他的話。

“姿潔,你聽我說!”陳義名起身沖到她身旁,抓住她的肩喊道:“你知道嗎?這三年來我一直沒辦法忘記你呀!”

許姿潔因為他突如其來的舉動而嚇到,連忙掙扎起來,“別這樣,你放開我!”

“小潔,難道你一點機會都不給我嗎?”

許姿潔繼續掙扎著。不知道為什麼,面對眼前的陳義名,湧上心頭的情緒竟是害怕。

“小潔,相信我,我真的很想跟你重新來過,那天在醫院見到你,我就想告訴你了,所以你給我機會,我們重新來過好嗎?”

許姿潔慌了,聽著陳義名的話,她腦海一片空白。突然,馬裕博的身影竄進她心裏,也不知哪來的力量,她大聲喝道:“義名,不是給不給機會的問題,而是我們已經不可能了!”是呀!她跟他的感情早就結束了!認識馬裕博,再見到陳義名,她更加清楚自己的心。

雖然他們交往了三年,卻從不曾有過如此震撼的心情,她相信那份震撼是馬裕博帶給她的!她在率馬裕博的心勝過一切,就連此時面對陳義名,她腦海裏所想的也全是馬裕博啊!

陳義名怔住了,他從未見過許姿潔如此大聲地對他說話,就算三年前在新郎休息室時,他也只見她氣憤地打了他與王娟一巴掌後,就什麼也沒說的離開了;但如今她卻面對他,單刀直人地拒絕他。一股怒氣與羞辱湧上心頭。

他抓住她肩膀的力道猛然加重。“你說謊,其實你根本忘不了我,那天在醫院自稱是你男朋友的人,是你為了讓我嫉妒而安排的對不對?”

許姿潔無法置信地望著他,被他那自大的口氣與態度震撼住了!眼前這男人真是她記憶中的陳義名嗎?“義名……你放開我,很痛的,你……”內心陡然產生更深的恐懼,令她一顆心無助地急促跳動起來。

陳義名並沒有放鬆力道,反而將她的身子壓向後方的柱子,雙眸裏除了妒意,還帶著不甘心吧!

許姿潔錯愕地面對他,身子在他的往視下竟忍不住微額起來。

“我會證明,你根本忘不了我的。”語畢,雙手猛地一扯。

“啊!不要!”許姿潔尖叫,雙手拼命掙扎想推開他。

哪知陳義名將她的雙手硬是壓上她頭頂,一手扣住,一手則直接撫上她的胸部。“姿潔,你知道嗎?其實我一直想要你,只是你太保守,老是不肯讓我碰。你想想,要是婚前我們就發生關係的話,我根本不會去找王娟的。”他雙眸染著情欲。

聞言,許姿潔臉色更加蒼白,她萬萬沒想到陳義名竟然由紳土轉變為禽獸,更可怕的是,他居然是因為無法跟她發生關係才去找王娟啊!

天呀!她真是笨蛋,三年多的交往,她到底看到了什麼?她根本不瞭解他!終於明白陳義名的為人,許姿潔決定反抗到底。

陳義名因為她的掙扎更加不悅,正想扯去她的胸罩時,後領被人猛然一扯,下一秒,就見他整個人撞向桌椅,直跌向地板。

“你這混蛋!想對姿潔做什麼?!”馬裕博怒火中燒,殺人的目光直逼向陳義名,額上筋脈隱隱抽動著。

許姿潔因為馬裕博的及時出現而松了口氣,霎時身子滑落跪坐在地,強忍的淚水無法壓抑,瞬間奪眶而出。

馬裕博聽見她的輕泣聲而轉身,見到許姿潔雙手顫抖地緊緊抓住被扯開的襯衫,心疼與憤怒直湧上心頭。“姿潔,你沒事吧?”他低身詢問。

她猛搖頭,淚水卻無法止住,馬裕博氣憤地雙拳一握,轉身就大聲喝道:“該死的東西!”

正想沖向陳義名時,卻被許姿潔一把拉住。“不……要,不要離開我,不……要……”

馬裕博感受到她害怕的心情,隨即朝陳義名吼道:“你給我滾!聽到沒有?!不然我殺了你!”

陳義名被馬裕博那懾人的氣勢給撼住,全身無法動彈地呆坐在原地,接著一聽見他的話,連忙扶了扶眼鏡,狼狽不堪地落荒而逃。

見到陳義名消失,馬裕博立刻將許姿潔抱進懷裏,在她耳旁輕喃:“別怕!沒事下!沒事了!”

感受到他溫暖的胸膛與輕柔的嗓音,許姿潔像崩潰似地抱住他。“好可怕……他好可怕,他居然變得好可怕……”天呀!陳義名居然想強暴她!要是裕博沒回來,那她不就…愈想愈無法平靜下來,許姿潔雙手緊緊抱住馬裕博,淚水無法止住地直湧出雙眸。

馬裕博抱緊她微顫的身子,拼命責備自己的粗心大意。天呀!要是他再晚一步,那姿潔不就……無法再想下去,馬裕博抱住她的手愈來愈緊,希望能為她趕走剛剛的可怕景象。

時間一分的秒地流逝,許姿潔傾聽他的心跳,激動的情緒逐漸緩和下來,吸了吸鼻子,深吸幾口氣後,才恢復冷靜。

躺在馬裕博懷裏那份安全感令她捨不得離開,馬裕博也害怕一放手,她會再度崩潰。

半晌,許姿潔輕輕掙扎,“裕博……我沒事了…你可以放開我了,不然我快不能呼吸了啦!”為了不讓他擔心,她勉強地打趣道。

“對不起,都是我的錯!”馬裕博依舊沒有鬆開手,微顫著聲音向她道歉。天呀!他從來沒有如此無助、害怕過,他差點就失去她了。

許姿潔一怔,猛然搖頭,“不關你的事,真的,都怪我太大意了!你千萬別自責,真的不關你的事——”她想安撫他。

沒想到馬裕博用吻打斷她的話,許姿潔先是一愣,接著閉起雙眸去感受他的體貼與溫柔。

馬裕博的吻輕柔中帶著憐惜,慢慢地……許姿潔的腦海除了他之外,再也容不下任何情景與人物,她只想回應他的疼惜、感受他的溫柔。


馬裕博將許姿潔抱到自己的房間,將她放上床後,溫柔地問道:“好多了嗎?”

“嗯。”她點頭,躺在充滿他味道的床上,雙頰染上了紅暈。

他輕撥她額前的髮絲。“好好洗個澡,然後乖乖躺好,我把樓下的東西整理好之後,就上來陪你。”

許姿潔羞澀地垂著眼瞼。“嗯!”

馬裕博笑了笑,傾身在她眉宇之間烙下一吻後,轉身離開。

許姿潔等他離開後,緩緩坐起,環顧著房間裏的佈置,她笑了:自從弟弟離開之後,這房間就一直冷冰冰的,現在卻好溫暖。

憶起上次他們發生關係後,她就不好意思再踏進這房間,而現在他將她抱到這裏來,意思不就很明顯了嗎?

霎時,紅潮湧上她的雙頰,原本羞紅的臉更加紅潤。她趕緊離開床鋪,結果不小心碰倒床頭的水杯。她一驚,趕忙將水杯扶正,接著打開抽屜,想看看是否有東西被沾濕。

陡然一個精緻的盒子映入她眼簾,好奇心的驅使讓她自然而然地拿起盒子,並且打開。

頃刻間,她被盒內的鑽石戒指嚇呆了!這……這不是她那天在海邊撿到的戒指嗎?為什麼會在裕博這兒……嗯?不對!尺寸不對……難道……

她沖向自己的房間,從梳粧檯上的盒子裏找出那枚她撿到的戒指,兩者一比對,她簡直無法相信。原來這是一對,這麼說這枚戒指是裕博的羅!

許姿潔忽然憶起他與馬裕博兩人相遇的種種經過,隨即恍然大悟。她望著戒指苦澀一笑,太巧了,真是太巧了,看來那天她撿到的戒指應該就是裕博送給柯梅儀的那枚吧!

原本分散的對戒如今相遇了,是否意味著什麼呢?思緒的聯想讓許姿潔憶起馬裕博整個下午和晚上都陪在柯梅儀身旁。

心頭閃過一抹心酸與嫉妒,她將一枚戒指放回自己的盒子裏,接著將馬裕博的盒子放回他房間的床頭櫃,很快沖進浴室。

一褪去全身衣物,將冷水開到最大,冰涼的水從她頭頂流向腳底,她動也不動地咬緊牙關,任憑身子打著寒顫。她不要再想了!不要再猜測了!她相信裕博!

裕博不會背叛她、不會離開她、不會跟柯梅儀舊情複燃、不會跟她分手、不會的…裕博絕對不會不要她的啊!因為……她愛上他了,那超越喜歡的程度讓她更加明白,她真的愛他,而且愛得難以割捨。她不要跟他分手,她不要……許姿潔的內心不斷呐喊著。

馬裕博端著溫水進到房間時,許姿潔正好穿著浴袍離開了浴室,她沒有發現他,逕自擦拭著頭髮。

他放下杯子,來到她身旁,順手接替她擦拭頭髮的動作。

許姿潔一驚,“裕……博,你……”抬起頭望著他,一顆心悸動不已。

馬裕博笑著繼續為她擦拭,許姿潔明白地閉上眼晴。

等到她的髮絲不再滴水時,他才停下手,一手輕撫上她的臉。“怎麼回事?姿潔,你的臉怎麼那麼冰?”

馬裕博因為碰觸到她冰涼的臉頰而緊張起來,許姿潔不語地凝視著他。

他又摸著她的臉,很快拉起她的手,也是冰的。“姿潔,你怎麼了?難道……你該不會洗冷水澡吧?你真是的,就算天氣熱也不能沖冷水澡,會感冒的。來,快過來喝點溫水。”將她拉到床沿坐下後,就將杯子交給她。

許姿潔一動也不動,清澈的雙眸依舊停留在他臉上。

馬裕博終於發現她的不對勁,“怎麼了?姿潔,你別嚇我啊!”

注視馬裕博好半響,許姿潔將身子貼向他結實的胸膛,雙手暑於他腰上,臉則埋進他頸項間。“我好冷,抱我好嗎?裕博。”她聲音顫抖。

馬裕博訝異於她的主動,難道她還在害怕剛剛發生的事情嗚?

一想到剛剛陳義名對她的粗魯,馬裕博心疼地將她抱住。他喝下一口溫水,抬起她的下巴就吻住她的朱唇。

溫水滑進她咽喉,刹那間暖意傳遍全身,取代了原本的寒意。

馬裕博的唇沒有離去,熾熱的舌直探進與她纏綿,希望能趕走她的害怕。許姿潔回應著,享受他一遍又遍的溫柔。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天使長(十級)

無恥近乎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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拈花惹草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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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2-5-13 00:47:07 |顯示全部樓層
第九章

許姿潔佇立在柯梅儀的病房門口,緊張得不知所措。

“別緊張,進去吧!”馬裕博輕拍她的肩,將暖意輸送給她。

她鼓起勇氣望著他,“裕博,你確定柯梅儀有說要見我嗎?’

他笑了笑,“嗯。”

“為什麼?她為什麼要見我?”

“沒事的,梅儀說想跟你單獨談談,所以你一個人進去,我到別處去走走,待會兒再過來。”說完,帶著神秘笑意離開。

“喂!裕博!”搞不懂他那笑容的含意,許姿潔一顆心再度不安起來。

猿然甩了甩頭,沒事的,別再亂想了!她深吸口氣,緩緩推開病房的門。

柯梅儀聽見聲音,將望向窗外的視線移向她,淡然笑道:“你是許姿潔吧!進來這邊坐吧!”她指了指病床旁的椅子。

許姿潔輕點頭,坐上椅子後,關心地問道:“你……身子好多了嗎?”

“沒事了!醫生說,過兩天就能出院了!”

“真的?!那太好了!”她微笑道。

兩人沈默了好一會兒,許姿潔正感到氣氛有些尷尬時,柯梅儀開口道:“裕博已經跟我說了你們相遇的種種經過。”

“啊!”她吃驚極了。

“你跟他相遇的經過很特別,跟我完全不一樣。”柯梅儀垂下眼瞼。

許姿潔乾笑幾聲;“你一定覺得很好笑吧?”真是的.想起她跟裕博相遇的過程就覺得好丟臉。

柯梅儀搖了搖頭,“不會,而且還很羨慕你。”

許姿潔詫異地望著她。羨慕,怎麼會?“其實我跟裕博老是意見不合,動不動就吵嘴,實在沒什麼好羨慕的。”

“裕博他……對我很好,我們從來沒吵過架、鬥過嘴。”柯梅儀的神情仿佛陷進沉思中。

“什麼?!你們從來沒吵過架?”許姿潔杏眼圓睜。

柯梅儀笑了笑,“我在高三那年認識他,然後開始交往,他很體貼、很溫柔,對我百般呵護,不管什麼事都會以我為主,所以就算我跟他發脾氣,他也不會罵我,反而一直向我陪不是。”停了會兒,她輕歎口氣,“就是因為他這個性,周遭的朋友都稱他是好好先生,就連我背叛他,跟別人發生關係、懷了別人的孩子,甚至要跟他解除婚約,他都只是難過地看著我,什麼話都不說。天呀!我從來沒見過這麼傻的男人啊!”愈說愈激動,淚水還是進出眼眶。

許姿潔無法置信,“怎麼可能?那根本不像裕博啊!他雖然體貼、溫柔,但是絕對不會壓抑自己的感情。”打從與馬裕博相識開始,他對她一直十分坦白,從不壓抑或掩飾自己的感情啊!有時候她做錯事,裕博就會指正她,然後羅哩羅唆地教訓起她來。

柯梅儀擦拭著淚水望著她,“這就是我羨慕你的地方,你完全抓住了裕博的心。”

聞言,許姿潔一怔。

“是你改變了裕博,如果要再說得更正確一點,應該說你才是裕博真正的理想伴侶吧!”

她還是不懂地搖了搖頭。

柯梅儀再度輕歎口氣,“裕博他總是為了不傷害對方而壓抑自己的感情,說他是為別人著想,倒不如說他不信任對方吧!但你就不一樣了,他信任你,而且是非常、非常的信任,信任到願意將自己的一切和感情全表現出來。”說到這裏,她露出笑容,“那天裕博被我爸騙來這兒,結果我要求跟他重新來過這件事,他有跟你說嗎?”

許姿潔點頭,“他說你是因為情緒失控,才會那樣……”

“對不起,那天把他留太久了。裕博為了不傷害我,拼命地安慰我,最後你猜,他說了什麼?”柯梅儀笑意更深。

許姿潔搖頭,對呀!裕博到最後是怎麼讓柯梅儀冷靜下來的呢?這點無論她如何逼問,他硬是不肯說。“他……說了什麼嗎?”

“他說……”柯梅儀頓了一下。

許姿潔整個人緊張起來,杏跟睜得大大的。

“他說他愛上了有點笨又不太笨、有點遲鈍又不太遲鈍,但是心地善良、個性又好的女子。每次見到她,他整顆心就無法平靜下來,他還說那是他有生以來第一次產生如此強烈的欲望,想獨佔那名女子,將她永遠留在身邊,一輩子保護她、愛她,無論將來會有多少阻礙,他都要得到她!”柯梅儀字字清楚地說。

霎時,許姿潔雙頰紅得快燒起來。那個笨蛋,胡說八道些什麼啊?!丟死人了!

許姿潔雖然抱怨著馬裕博,但整顆心卻漲滿興奮與喜悅,眼眶忍不住濕潤起來。

柯梅儀伸手撫上她的手。“姿潔,裕博真的很愛你,我第一次見到他流露真情的模樣,雖然我有些嫉妒,但還是真心祝福你。”語畢,雙眸染著真心與誠懇。

許姿潔也撫上她的手,“我也愛他,這輩子除了他,再也沒有任何男人能打動我的心了!”

柯梅儀明白地點頭,“真好,如果我也能像你一樣就好了!”

“會的,我相信總有一天,你一定會找到理想的另一半。”

柯梅儀輕點頭,流下淚水。


馬裕博在醫院四處走走,來到轉角的電梯時,猛然煞住身子,側身一躲。

陳義名一手提著水果,一手拿著花,輕吹著口哨步出電梯門。

“嗨!美麗的護士們,好久不見!”他朝值班的護士們打招呼,接著朝婦產科病房走去。

護士們無奈地搖頭,似乎已經習以為常了。

馬裕博感到詫異,等到陳義名消失在一間病房的門後,立刻出現,詢問其中一名護士,“護土小姐,請問剛剛那位先生是來探望誰的?”

護士笑了笑,“你說那陳義名先生啊?他是來探望他老婆的,他老婆快生了,聽說是第二胎。”

“他不是離婚了嗎?”馬裕博明明記得姿潔告訴過他,陳義名半年前才跟王娟離婚的啁!

“沒有啊!他老婆叫王娟,是我們院長的好朋友的女兒。”

聽到這兒,馬裕博臉色翻白,緊握的拳頭微微顫抖起來。

護士瞧見他那模樣,緊張地問道:“先生,你怎麼了?不舒服嗎?”

“呃……沒有……沒有……”馬裕博連忙壓抑怒氣,扯動唇角笑道,很快轉身離去。

該死的王八蛋!居然騙姿潔說他離婚了,還說什麼無法忘記她,想跟她重新來過,這個大爛人,連禽獸都不如的爛東西。馬裕博愈想愈氣憤,怒意直竄胸口。

這時,許姿潔正好來到。“裕博,原來你在這兒啊!害我到處在找你,人家梅儀有話要跟你說,你……怎麼了?怎麼臉色那麼難看?”發現他全身不停顫動,令她擔憂。

他氣憤地叫道:“姿潔,你被騙了!陳義名根本沒跟王娟離婚,他對你說的那些全是謊話!”

許姿潔一怔,“裕博,你……怎麼知道他……”

“他老婆在這間醫院待產!”他喊道。

“啊?!真的假的?王娟在這兒廠許姿潔吃驚不已。

他點頭,“你跟我來吧!”拉起她的手就朝剛剛來的方向走去。

許姿潔明白他生氣的原因,無奈地搖搖頭。這呆瓜,她都打算忘了陳義名這個人了,他幹嘛還生氣呢?這……會是擔心跟嫉妒嗎?忍不住嘴角勾起淺淺的笑意,許姿潔感受到受寵的美好滋味。


馬裕博帶著許姿潔推開病房的門,逕自走了進去。

“這麼快就……姿潔?!”剛下床的王娟被她嚇了一跳,身子無法動彈地僵住,紅潤的臉龐萎時轉為蒼白。

許姿潔望著大腹便便的王娟,嘴角帶著淺淺笑意.緩緩走近她。“好久不見了,小娟!”

面對許姿潔毫無敵意的笑容,王娟內心更加愧疚,她避開視線,微顫道:“好……好久不見……”

許姿潔明白她內心的緊張,笑了笑,“恭喜你,聽說是第二胎吧!”

“嗯……是第二胎。”王娟還是無法面對她,畢竟是她背叛許姿潔在先,如今碰面了,她根本沒有勇氣見她。

許姿潔輕歎口氣,接著將馬裕博拉到身旁。“小娟,跟你介紹,他叫馬裕博,是我男朋友。”

王娟詫異地望著他們,“姿潔,你……有男朋友了?”

“嗯。”她笑著點頭。

見到她笑靨中帶著幸福的喜悅,王娟才稍微平靜下來,勉強揚起唇角,“那……太好了!對了!你……怎麼知道我在這兒?”

許姿潔望瞭望馬裕博,“裕博說他見到義名,所以——”

“王小姐,你知不知道陳義名在外面的所作所為?”馬裕博已經憤怒到極點,連聲招呼也不打,單刀直人地問道。

王娟一驚,“義名……”然後望著許姿潔,“你……跟阿名見面了?”

許姿潔點頭。馬裕博繼續說道:“何止見過面,那個混蛋居然欺騙姿潔說什麼跟你已經離婚,還想跟她重新來過。”他毫不保留地將陳義名的罪狀一一道出。

王娟的身子朝後一退。“什麼?!他……唉!又來了!他就改不了那該死的壞毛病。”

許姿潔與馬裕博一驚,面面相覷。

“小娟,聽你的意思,義名這行為已經不止一次羅!”許姿潔詫異地問。

“唉!狗改不了吃屎,每次都這樣,一到外頭就花天酒地到處騙女孩子,說也說不聽,真是氣死人了。”王娟氣憤地握緊拳頭,細眉全糾結在一塊兒。

“怎麼會這樣?他個性沒那麼壞吧!而且……他還很愛你的,不是嗎?”許姿潔簡直無法相信。

“哼!愛我?他愛的是我家的錢。”王娟大聲喝道,“自從他敗光他父親的產業之後,就一直依靠我父親的幫忙,然後一天到晚在外面找女人,動不動就對那些女人說跟老婆已經離婚,他……”想起陳義名的種種卑劣行為,王娟氣得快說不下去。

天呀!難道這就是陳義名的真面目嗎?許姿潔猛搖著頭,“可是……以前的他……”

“以前你也被他騙了!”王娟望著她苦澀一笑,“幸好你沒跟他結婚,否則這輩子就完了!”就像她啊!被他的甜言蜜語給欺騙,甚至背叛了多年的好友。

“既然他那麼糟,你為什麼還跟他在一起呢?”許姿潔為她著急。沒想到陳義名竟是如此差勁的男人!

王娟望著許姿潔那為她著想的神情,以及為她打抱不平的話語,多年來的不安與愧疚逐漸消失。姿潔沒變,她還是那麼善良,這點自己根本無法相比。

“我……誰教我那麼傻!”王娟苦澀地說道。愛上陳義名的刹那,她就有心理準備了!

“小娟!”

王娟看著她,換上淡然的笑容,“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但是一切都太遲了。當初愛上他、願意嫁給他的時候,我就已經看開了,雖然他喜歡在外面花天酒地,但是他對我真的很好,無論如何風流,終究會回到我身邊。儘管我知道他是看在我父親的錢上面,不過我—點都不在乎,只要能將他留在身邊,我都無所謂。”這就是她愛人的方式,也註定她將痛苦一生吧!

這真的是她認識的王娟嗎?難道愛情真的如此厲害,甚至能改變一個人的想法嗎?許姿潔對於王娟的話無言以對,畢竟……她是心甘情願留在陳義名身邊的啊!

頃刻間,許姿潔感到慶倖,卻也忍不住替王娟惋惜。

王娟明白她眼中的憐憫,輕笑一聲,“姿潔,別覺得我可憐,其實我過得很快樂,只是老要應付那些找上門的女人有點累罷了!”她無奈地攤了一下手。

“小娟……”許姿潔面對她,什麼話也道不出來啊!

馬裕博聽著她們的對話,簡直無法認同陳義名這種敗類,更無法相信世上竟有如此心甘情願為那種敗類付出的女人。望著王娟的無奈與許姿潔的莫可奈何,他壓抑的怒火就快爆發。

他無法原諒如此差勁的人,不但昧著良心背著老婆到處勾引人,還到處欺騙其他女人,這樣的人居然能在這社會生存下去?!

“真想不到你對陳義名如此癡心,像那種差勁的人早該下地獄去了!”馬裕博朝王娟大聲喊道。

話聲剛落,就見陳義名提著飲料,開心地進門,“小娟,我帶了你最喜歡喝的……姿潔引”見到許姿潔與馬裕博,陳義名當場怔住,嚇得猛吞口水。

“你們……姿潔……我……”他慌張地笑道,聲音忍不住顫抖起來。

“很驚訝見到我們吧?沒想到我們會出現在你‘離婚’的老婆病房吧?”許姿潔見到陳義名那傻笑的模樣,心裏充滿不屑,忍不住勾起唇角嘲諷他。

陳義名再度傻笑,聳聳肩,“別這樣嘛!開開玩笑罷了!”接著一臉不知羞恥地望著王娟,“小娟,你千萬別誤會,我——”

“夠了!你還想騙我嗎?”王娟打斷他的話,氣憤地喝道:“陳義名,我真沒想到你連姿潔都想欺騙,三年前我們就傷害過她了,三年後你居然還去招惹她;你……是想氣死我嗎?”

“小娟,你別相信他們,我根本沒對姿潔怎樣,我只是去找她,跟她敘敍舊罷了!我沒做什麼對不起你的事!你相信我啊!”陳義名慌張地跟王娟解釋。

許姿潔無法責信地愣在原地,馬裕博的怒火卻已經燃到頂峰,那天陳義名想侵犯許姿潔的情景浮現在他腦海,再也忍不住了!“陳義名,你這混蛋!”他沖了上去,一把扯住陳義名的領子,毫不客氣地揮出一拳。

陳義名的身子直飛向門口,正好撞上值班護士的推車,車上的東西散了一地,引起一陣騷動。

“啊……”陳義名在地上掙扎著,臉頰上的痛楚令他火冒三丈,猛瞪著馬裕博。

馬裕博怒不可遏地再度沖出門,直撲陳義名。

“不要!不可以,裕博!”許姿潔驚駭地沖出去,只見他們兩人扭打在一起,誰也不讓誰地互毆起來。

她急得不知所措,想過去又過去不了,最後只能站在一旁用聲音阻止,“別打了!裕博!求求你,別打了!快住手啊!”天呀!誰來分開他們兩人?!

現場除了驚嚇到的護士,還有看熱鬧的人,沒人有勇氣上前阻止。

馬裕博有生以來第一次見到如此可恨的爛人,再想到許姿潔差點就嫁給他,更如火上加油,想滅都滅不了!

”你這該死的東西!到處騙人,還裝無辜,真是混蛋!”語畢,一拳擊中陳義名的腹部。

聽見陳義名痛苦的哀號聲,就知道那拳下手有多重。

陳義名抱著肚子,怒視著他,上次是因為嚇到才沒有機會還手,現在他可沒那麼好對付。陡然眼角瞄見一旁的銳利大剪刀,他上前抓起,朝馬裕博刺去。“你這王八蛋,居然敢打我,去死吧!”他失去理智地大吼。

在場觀望的人一陣尖叫,馬裕博眼明手快一把抓住他的手腕,用力一扭就搶走那把剪刀。陳義名見狀,另一手握拳準備偷襲;沒想到馬裕博下意識地反擊,忘了手中還握著剪刀,“刷”的一聲,劃過了陳義名的手臂。

白色衣袖瞬間裂開,一道紅色液體乍然噴了出來。“啊……啊……血……血……我流血了……”陳義名仿佛見鬼似的尖叫出來。

許姿潔倒抽口氣,馬裕博全身一僵,連忙將沾血的剪刀朝地上一丟,腦海陷入一片空白。

“殺人啊!救命啊!殺人啊!我要死了!救命,醫生,快叫醫生啊!”陳義名臉色慘白地大吼大叫。

現場尖叫聲不斷,“快叫醫生!還有報警叫員警!”

聽見“員警”兩字,馬裕博終於回過神來,許姿潔也從驚嚇中清醒。裕博傷了人,天呀!完了!他還在假釋當中啊!


周拓傑急急忙忙趕到警察局。“員警先生,我是馬裕博的律師,請問他現在人在哪兒?”

“馬裕博嗚?正在裏面做筆錄,你自己進去吧!”員警指了個方向。

周拓傑一踏進筆錄室,就聽見陳義名的怒吼聲。

“我要告他傷害罪!”他撫著受傷的手對正在做筆錄的員警喊道。

許姿潔與馬裕博坐在一塊兒,兩人都不理會他的咆哮。

“姿潔、裕博。”周拓傑氣喘吁吁地喚道。

“阿傑!”兩人異口同聲。

周拓傑輕點頭,表示明白,接著朝員警說道:“員警先生你好,我是馬裕博的辯護律師周拓傑,我想跟我的當事人談談可以嗎?’’

員警望瞭望他,輕點頭,“到後面的房間,五分鐘後出來。”

周拓傑道謝後,立刻和許姿潔與馬裕博進到小房間。

陳義名見狀,不悅地吼道:“有律師了不起嗎?我也請得起,我有的是錢……”

“安靜,吵什麼吵?你給我坐好,小心我告你妨礙公務。”員警受不了地瞪著他。

從剛剛就不斷聽他鬼吼鬼叫,動不動就喊著錢錢錢,聽得那名員警對他印象惡劣、反感至極。

陳義名一驚,“哼”了一聲就坐回位子。

周拓傑一進小房間便罵道:“裕博,你假釋出獄的時候我是怎麼告訴你的?叫你要處處小心、凡事忍耐,千萬別惹事啊!”

“對不起!”馬裕博低著頭道歉。

“現在說對不起也不能解決問題了!”周拓傑懊惱地喊道。天呀!還在假釋期間就傷了人,這……

“阿傑,你別罵裕博,那是意外,裕博不是故意的。你想想辦法幫幫他。”許姿潔緊張地為他辯護。都怪她,當時別跟裕博去找王娟,一切就不會發生了啊!

周拓傑氣憤地朝牆上打去。“該死!問題不在裕博是不是故意的,只要他傷人就違反假釋規定了,他會被關回牢裏的。”面對這種情況,法官根本不會聽任何人的辯解啊!

聞言,兩人全身一僵,“可是……他真的不是故意的啊!”天呀!裕博會坐牢,他會被關,他會離開她……不!不要,她不要,許姿潔身子猛然顫抖起來,腦袋無法思考。

“但是陳義名的確是裕博刺傷的,光這點,法官就可以撤銷假釋了。”周拓傑無能為力地搖頭。

馬裕博臉色蒼白地咬緊下唇。撤銷假釋就表示他得繼續坐牢羅!

許姿潔不願相信地搖頭,“不會的,不會的,阿傑,你幫幫裕博,別讓他再坐牢,求求你!我相信一定有辦法可以解決的!”

“能有什麼辦法?除非……除非我們說出真相。”周拓傑驚醒地喊道。沒錯,現在除了替馬裕博翻案外,沒有其他辦法了!

“你是說……只要柯梅儀說出真相,裕博就可以不用坐牢了!”許姿潔喊道。

“不可以!千萬不可以!我答應過梅儀不說出真相的。”馬裕博立刻阻止。

周拓傑無法置信地望著他,“裕博,都到了緊要關頭了,你還說這種話?!”該死!他真想掐死馬裕博,如此一來一了白了,讓他直接上天去做天使好了!

登時,馬裕博陷人為難之中。“不行,我……做不到,我不能害梅儀!”他緊握拳頭、閉起眼。

許姿潔終於受不了,淚水奪眶而出,緊握的拳頭猛朝馬裕博胸膛捶去。“為什麼?為什麼?都這個時候了,你為什麼還如此固執?你處處為柯梅儀著想、為柯梅儀擔心,那我呢?你就沒想過我的感受嗎?你就忍心離開我嗎?你這笨蛋、傻瓜、呆子……”她愈喊愈激動,身子一個不穩就跪坐在地上,痛哭起來。

馬裕博心疼地蹲下去,將她緊緊抱住。“姿潔,別這樣,求求你別哭,我知道是我對不起你,但是……我不能逼梅儀啁!她身子好不容易才康復,要是我們逼她道出真相,她會崩潰的。”

周拓傑抓住機會,“裕博,你誤會了!我們不是要逼她,我們是要勸她,勸她出面說出所有真相。”

一絲希望燃起,許姿潔抓住他的手,含淚凝視他,“是呀!裕博,我們勸她,我們不逼她,我們用勸的好不好?如果……如果她真的還是不願意,那就……那就……”天呀!她不要,她不要離開他啊!許姿潔實在說不出“算了”這句話,她無法想像失去馬裕博的日子。好不容易她終於遇到能相伴一生的人,對馬裕博所付出的不只是她的感情,還包括她的身、她的心啊!

天呀!求求你別將他從我身邊奪走,否則我會崩潰的!

許姿潔淚流滿面,全身顫抖得不能自己。馬裕博看在眼裏,疼在心裏,整顆心糾結在一塊兒,就連呼吸也無法順暢。

“對不起,姿潔,我答應伯父跟伯母不會讓你哭泣的。”他拼命為她擦拭淚水,雙眸佈滿不舍與憐惜。

許姿沽拼命搖頭,淚水依舊不停滑落。

這時,傳來員警的聲音,“時間到了!快出來吧!”

許姿潔猛然抱住馬裕博。“不要!我不要離開你廠她呐喊著。

“姿潔!”他緊緊抱著她,兩人難分難舍。

周拓傑望著他們依依不捨的模樣,心中下了決定:無論如何也要還馬裕博清白。

“好了!姿潔,別再哭了!你先跟阿傑回去吧!我沒事的。”馬裕博好不容易壓抑下對她的不舍輕聲說道。

許姿潔一驚,“為什麼?你不跟我回去嗎?”

“裕博不能回去,他必須待在這兒等上面的決定。”周拓傑說明。

“你是說,他要一直待在這兒等坐牢嗎?”不,不可能!這不就表示,她只要一離開就有可能再也見不到裕博了嗎?“我……我要待在這兒,我要陪裕博!”許姿潔激動地喊道。

“姿潔,你冷靜點,先回去好嗎?也許事情沒那麼糟,說不定法官不會撤銷我的假釋啊!對不對,阿傑?”馬裕博為了安撫許姿潔,帶著充滿自信的神情望向周拓傑,儘管他知道希望渺茫。

周拓傑當然明白他的意思,勉強點頭,“嗯,我會盡我的力量請求法官的。”唉!雖然希望不大,但也只能如此想了。

好不容易,許姿潔終於展露笑容,“真的?!阿傑,你真的有辦法?”

“嗯。”他再度違背心意地點頭。

馬裕博投給周拓傑一個感激的眼神,然後對著許姿潔哄道:“姿潔,你先回去,好好休息,別再胡思亂想了好嗎?”

她遲疑著,直到外面再度傳來催促聲,她才點頭,“我等你,裕博,無論結果是什麼,我都會等你。”她堅強的雙眼凝視著他。

馬裕博怔了怔,忍往感動的淚水微笑道:“嗯。”這輩子除了她,再也沒有人值得他付出真心了!

“好了!我們快出去吧!還有許多手續要辦理。”說完,周拓傑轉身先離去,希望能再讓他們多相處一會兒。

許姿潔與馬裕博深情相望。半晌,許姿潔環住他的頸項,送上朱唇,熾熱狂野的吻瞬間展開。

“我愛你!”她趁喘息之際輕喊。

馬裕博輕吻著她的嬌唇回應,“我也愛你!”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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