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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連清 -【我的男人太壞了】《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無恥近乎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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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2-5-25 00:06:25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連清 - 我的男人太壞了

宇文昊從小就是個驕傲得不得了的傢伙!
六歲那年,剛轉到「平民幼稚園」就讀的他,
言行舉止一點兒也不平民,
被小朋友們稱讚「漂亮」時,
他不甚高興地說這詞對他太不「恭敬」了;
接著,他「理所當然」跟大家談及未來的出路——要當個世界級的大總裁,
或是某某國家的地下領袖……
由於深怕破壞力十足的他會把幼稚園搞得天翻地覆,
所以他只當了她一個月的同學,他爸爸就把他帶走了。
本以為長大後的他,個性會稍稍收斂一下,變好一點的,
結果她發現自己實在錯得離譜,他是變了,卻變得更壞!
這男人不僅更傲慢、更囂張,而且還我行我素到了極點,
最要不得的是,即便被眾人指控為騙子,他也無所謂,
甚至還擺出一副跩跩的樣子,說把人耍得團團轉很有趣!真是笑死人了,
當個人人唾罵的騙子有什麼好得意的啊?還當領袖咧?
依她看,當個騙子集團的首領還差不多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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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天使長(十級)

無恥近乎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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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2-5-25 00:06:44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這個笑惡魔要勞煩園長喝老師們替我好好處理了。」一位年約三十多歲,渾身上下散發著一抹尊貴氣息的男子走進一家名為「平民」的幼稚園裡。他禮貌且誠懇地將六歲大的小男孩托付給「平民幼稚園」的老師們教育,期望能吧手中的小惡魔教導成有用的人。

  站再教室前方遊戲區內的老師們以及園長卻在此時此刻同時呈現癡呆狀態。

  這位宇文深先生也太帥了吧!

  一個星期前,她們先是接到宇文深探問入學方式的電話,在溝通過程裡,老師們就被他磁魅的嗓音給迷得團團轉,因此這天來都在幻想著他的模樣與長相。此時此刻親眼見到聲音的主人。她們實在是太太太……太驚訝了!宇文深比想像中的還要優秀數十倍!即便他此刻手中拎著小男孩,但迷幻的姿態依然炫目得讓老師們想要跪地膜拜他。他實在是太帥、太迷人了!

  至於被父親拎住,雙腿離地的小男孩並沒有學鐘擺晃蕩,小身子挺得直直的,臉上甚至還出現驕傲的神色。

  「老師?園長?」居然沒有人回答他的問話。宇文深淡淡一笑,只好加重音調再一次對癡傻的老師們請托道:「大家可以協助我完成我的心願吧?」

  「噢!宇文先生,歡迎您蒞臨『平民幼稚園」。您的心願?……您的什麼心願呢?啊,是讓令公子就讀』平民幼稚園『的心願嗎?呵呵呵……當然、當然,我們當然成全……不,應該說,您能讓令公於就讀我們』平民幼稚園『,這是我們的榮幸,歡迎之至、榮幸之至哪!「

  宇文深又一笑,一干女老師們頭又暈了。「看來我選擇『平民幼稚園』是正確的。」他道。

  「當然正確。」

  「那我就把宇文昊交給各位了。」

  「噢!」園長跟老師們同時看著小男孩,忽然間也集體「清醒邋來」。相視一眼後,大家都有著相同的疑問——「宇文先生,您真的願意把您的寶貝公子放在本幼稚園裡?」

  「平民幼稚園」就如同字面上的定義一樣,是讓一般平民百姓的小孩子們就讀的幼稚園,所以學校的師資以及設備都是簡單再簡單的陳設,低廉的學費就是為了讓尋常上班族的家長們能負擔得起。

  也之所以,他們才會對這位彷彿是從貴族世家裡走出來的高貴人物的選擇充滿著疑惑與不解。

  宇文深斂起絕俊的笑容,嚴肅地回答道:「本人是用最慎重、最誠懇的心情來請托『平民幼稚園』收留我的孩子。」

  「哎呀呀,不敢當不敢當!宇文先生何必用『請托』這個兩字呢?

  本園不敢當,您實在太客氣,也言重了。「雖然不知道這對父子是伺出身來歷,而且印象裡,台灣好像也沒有姓宇文的政商名流,但是從他們的氣質來判斷,絕非泛泛之輩。

  宇文深又綻露笑容道:「我是把希望都寄托在貴幼稚園了,衷心期盼老師和『平民幼稚園』的孩子們可以感化我的逆子,讓這個小傢伙知道一般的孩子是怎麼過平凡日子的。」宇文深放開手,讓被拎住的兒子終於可以踏在地球表面上。

  「宇文先生要我們教導宇文小小弟弟過平凡日子?」這是什麼課程?老師們被這奇怪的央求給搞得一愣一愣的,眼神再度瞟向小男孩。

  嘖嘖嘖……他真是個漂亮的孩子呀!不過也不必奇怪,擁有父親優秀基因的遺傳,他理所當然也會長得出眾。

  「請各位老師務必幫忙培養出他平凡的性格來。」宇文深誠懇地再度請托道。幼時就鋒芒畢露且不受控制的小惡魔,遲早會招來橫禍的。「我相信憑老師們的功力,一定可以好好地處理他,教導他成為正常的小孩。」

  一直沒吭聲,站在父親身旁的宇文昊終於開口,小小年紀的他抗一議道:「爹地失言了,我本來就是個正常的孩子,哪裡需要教導?況且真要論是誰有問題的話,我認為應該是爹地不正常才會老說自己的孩子不正常。再則,爹地不可以用『處理』這兩個字來形容我,這種說法對我太不尊重了!」小男孩很生氣又很大聲地抗議道。才六歲的年紀,卻是非常有自尊的。

  此話一出,宇文深立刻揪住兒子的耳朵,還重重一擰。

  小男孩眉毛動也不動一下,全然不把父親的懲罰放在眼裡。

  「對不起,讓各位看笑話了,我這個父親真是失敗。這就是他的思考邏輯,這個小傢伙就是這麼的任性與驕傲。」囂張小兒總是讓人想要捏死他,所以為了保住他的性命,身為父親的他不得不未雨綢繆地先為他做些事情。

  老師們有些明白富貴人家的小少爺為何要到「平民幼稚園」來就讀了——大抵是這孩子嬌生慣養,所以想換個環境好馴服他。

  在教室等不到老師上課的小朋友們耐不住性子,通通跑到遊戲區,看看老師在做些什麼?

  蹦蹦跳跳的孩子們一衝出教室後,有的開始玩耍,有的則是好奇地圍了上去,個個瞪大眼睛看著老師和一位漂亮的大人以及被揪住耳朵的漂亮小男生在說話。

  「字文先生就別再懲罰小昊了,他年紀那麼小,不懂事也是很正常的,你就饒恕他吧!倒是小昊這孩子長得真是漂亮,是一種教人無法漠視的漂亮。」一對傲慢飛揚的小濃眉、墨黑且品亮有神的眼眸,漂亮到了極點。

  「對耶對耶,他長得好漂亮喔!真的好漂亮、好漂亮喔……」小朋友們擠成一團,看著被帥帥爹地擰住耳朵的小男生,一聽到老師讚賞起小男孩來,也紛紛發表意見。

  宇文昊突然皺起眉心,兩片紅通通的嘴唇不馴地往上一揚。他不是因為被擰住耳朵而想叫疼,而是對這群年紀與他相仿的小朋友們感到不滿。

  「漂亮?什麼漂亮?為什麼要說我漂亮?請弄清楚,我是男生,你們怎麼可以用漂亮來形容我?這對我太不恭敬了!」他啐了聲。

  孩子們被他的斥責聲嚇到,全都噤了聲。

  「不然我們該怎麼說你呢?」一名六歲小女孩艾抱兒鼓足勇氣走到他面前。這個名叫宇文昊的新同學不喜歡人家稱讚他漂亮呢,那他們應該怎麼說他才不會不開心呢十艾抱兒小心翼翼地問著他的意見。

  宇文吳看向頂著一頭蓬鬆且雜亂短鬈發的小丫頭。

  她的模樣可愛極了,小巧挺俏的鼻樑、圓瞠的大眼睛、粉嫩嫩的小臉蛋,雖然那一頭亂糟糟的短鬈發看起來好像鳥窩巢,可是配在她的臉龐上,就是可愛。

  好吧,看在她長得可愛,並沒有傷害到他眼晴的分上,宇文昊願意教教她。

  「你們要說我長得俊俏。」宇文昊一字一字清晰地道。

  「俊俏?」小女孩隨著他的音調復誦一遍。幼稚園還沒教導「俊俏」怎麼寫,所以她只能跟著念。

  「對,你們稱讚我,要說我是一位俊俏的小帥哥,不能說我長得漂亮。」又不是女生。

  「噢!」

  小女孩以及其他孩子們受教地直點頭,倒是他的爹地聽不下去了。

  「夠了吧,宇文昊!都死到臨頭了,你還敢把自己當老大!」宇文深用力地又捏擰他的耳朵,這小傢伙的性格實在太欠揍了。

  「嘶——痛……」小男孩終於倒抽一口氣,忍受不了地說出了個「痛」字。

  「怎麼沒有哇哇大哭呢?」老師們全都驚奇地望著宇文昊。畢竟他只是一名六歲的小孩,而且宇文先生是很用力地在捏他的耳朵,瞧他漂亮的五官都扭成一團了,臉蛋也紅通通的,可就是沒有掉下一滴眼淚來。

  「我不會哭的,我才不會哭!我會維持住小紳士的自尊與驕傲,才不會哭呢!」宇文昊忍著疼痛,義正詞嚴地聲明。

  「小昊的個性還真倔強……」老師們歎為觀止地道。

  宇文昊咬緊牙關又道: 「我既然要當勇士,就絕不能讓人看笑話!」

  「很好,我就讓你當個名正言順的勇士,成全你這個六歲小孩的自尊與驕傲!」宇文深擰得更加用力,讓他漂亮的小臉蛋都扭曲成了肉團。

  「哇,好痛好痛!不要捏捏了,好痛好痛喔……」不是宇文昊的求饒聲,而是一群小朋友們替他喊痛的尖叫聲。

  「壞小孩就是要教訓,小朋友不乖就得接受處罰。」宇文深轉過頭去,用最迷人的笑臉和其他小朋友做機會教育。「以後宇文昊會跟你們當同學,宇文叔叔要請小朋友們做個好榜樣給宇文昊學習。還有,你們千萬不能學宇文昊當壞小孩喲!」

  「宇文昊是壞小孩嗎?」這麼漂亮的男生耶……

  「對,他是壞小孩,所以宇文叔叔才會送他來這裡上課。還要請大家教教他當個乖孩子,要是沒教好,等他長大以後就會為非作歹、禍國殃民、破壞世界和平喔!」

  「哇,這麼厲害啊?宇文吳長大後會變身成為大惡魔喔?」小男孩跟小女孩們聽到大人這麼形容小男生,通通往他的臉上看。雖然漂亮大人說的話有一些聽不太懂,但破壞世界和平的故事卡通常常演喔,大惡魔真的很可怕、很可怕的。

  艾抱兒同情地望著長大後會變成破壞世界和平的小壞蛋。

  「這是真的嗎?你長大以後會變成大惡魔鳴?」艾抱兒忍不住問著宇文昊。這麼漂亮的男生……不,是俊俏的男生,不太像是個壞人呀I可是他爹地卻這麼罵他耶!

  宇文吳忍痛回道:「我當然不會是大惡魔,我長大之後只會當世界級大財團的總裁,又或者是哪個國家的地下領袖,又或者……呀,痛!」他的耳朵又被爹地重重一擰。

  「你的志向還真偉大哪!」宇文深笑得像隻狐狸。

  「這是向爹地學習的。」宇文吳雖然抽著氣,還是理所當然地回道。

  宇文深盯著性格驕傲到無可救藥的兒子,搖頭,歎氣。 「不受教!」斥了聲後,就先放開他,讓他去跟這群小孩子玩耍,看會不會受到感染,變得正常一點兒,而他則得跟老師好好商量討論要如何把他拉回到正常的軌道去。

  見大人們轉到辦公室談話,小朋友們立刻圍住宇文昊,七嘴八舌地討論這個以後會變成大惡魔的小男孩。

  「很痛吧?」小朋友看見他紅通通的耳朵,都替他哇哇叫疼。

  「宇文昊,你是不是常常被你爸爸打?你是受虐兒嗎?」艾抱兒歪著小臉蛋,突然之間覺得他好可憐,老是被爸爸擰耳朵,還被爸爸罵是小惡魔。雖然她也不明白他爸爸為什麼要罵他,但就是覺得他很可憐。

  「受虐兒L?」那是什麼意思?宇文昊的注意力一直被她像棉花糖似的短鬈發給吸引了去。好想試試把小鳥放在她的頭上,看看能不能讓小鳥錯認了窩,在她的頭髮上孵出一窩鳥兒來。

  瞧他發著呆,一副不敢多說話的表情,艾抱兒愈來愈認為她的想法是對的。「你不要害怕,如果你是受虐兒,我可以保護你喔!」

  「對啊、對啊!抱兒最會保護人了,她最愛保護我們了!」要是有別的小朋友來欺負他們,她都會衝出去跟他們打架。

  宇文昊瞅著艾抱兒瞧。

  他是不是聽到她說要保護他?

  有沒有搞錯?這個小不點、鳥窩頭,居然誇下海口說要保護他?

  艾抱兒看著他橫起來的眉毛,連忙又說:「真的真的,我是說真的!我是真的可以保護你不被欺負,如果你的爸爸不喜歡你,我可以幫忙你的!」

  「是啊,抱兒最好了,而且她很會打人喔,她可以幫你打你爸爸!」其他的小傢伙做見證人地嚷嚷出艾抱兒的能耐。

  「哼!」宇文昊輕哼一聲。這個鳥窩頭在胡扯些什麼?他是需要被保護的弱者嗎?哼!「你,僭越了!」他指著艾抱兒的鼻子道。

  「僭越?什麼僭越?是健素糖還是健健美?你想吃糖果跟飲料啊?

  好,那我去買給你吃!「艾抱兒轉身,要去跟老師報告說她要買糖跟飲料給宇文吳。

  她在說什麼?連僭越的意思都不懂?什麼健素糖、什麼健健美?

  那是什麼鬼東西?果然是個十足十的小瓜呆!

  「你站住,我才不是要吃糖、喝飲料!我是說,我是宇文昊,我是勇士,不用被保護!」他忍不住大聲嚷道。

  他好生氣喔,大概是不想承認自己是受虐兒吧!「ˍ雖然說自尊是什麼她也不知道,不過宇文昊一定是那種不敢告訴人家他被欺負的可憐小孩。

  「可是我覺得你好像很害怕耶!你很害怕你爹地對不對?」艾抱兒可憐地看著池。

  那是什麼眼神?宇文吳氣煞!「我怕——」

  「你果然怕!」艾抱兒沒等他把話說完,就立刻衝過去抱住他。

  「呼呼喔……秀秀……不要怕……」她不斷不斷地安慰著他。

  「喂,你……你不要抱著我啦!我要回答的是,我怕——咳咳咳、咳咳咳……」他被她抱到無法呼吸了,話也說不全。其實他要說的是:我怕什麼?可是他還來不及把話說完,就被她抱住,接著還——「親親你!我來親親你,親親你之後有沒有比較不害怕了?有我在,你不必害怕的。我可以保護你,不會讓你變成受虐兒的。」艾抱兒往他的臉頰拚命親呀親地,要給他安慰,教他不必害怕,她保證可以保護他不變成受虐兒。

  他被親了?他堂堂宇文家族的三公子,竟然被個小鳥窩給親了去?他尊貴的臉皮被一張小豬嘴巴給冒犯了?

  而且她還口口聲聲地嚷著要保護他,大言不慚地說要保護他?有沒有搞錯?他是需要被保護的人嗎?他無法容許有人把他看得這麼低

  能。

  「不要你來保護我啦,走開!」宇文昊終於掙脫出了艾抱兒的擁抱,退後好幾步。「我的爹地我自己會對付,不需要你幫忙。你走開、走開啦!」

  「你不喜歡被人親親嗎?」她的小嘴兒仍然高高嘟起,好隨時隨地可以再衝上去親親他、安慰他。

  宇文昊瞪住她。

  照理說,他應該一巴掌把她的豬嘴給壓平,然後掉頭走人的。可不知怎地,他的眼睛卻一直盯著她可愛的臉蛋、她的小豬嘴、她的鳥窩頭,怎樣都移不開視線,就這麼望著、望著、望著……

  「咦,你在看什麼?想要我幫忙嗎?」艾抱兒的小嘴巴又湊了過去。

  宇文昊驚醒、跳開。「你又要親我了嗎?」

  「你要我親嗎?」她粉嫩嫩的小豬嘴一直靠過去。「如果我親你,你就不會害怕的話,我可以一直親你、一直親你的,然後我再一起幫你打倒你爹地!」

  「你——」宇文昊氣結,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艾抱兒忽然歪了歪臉蛋,疑惑地問道:「但是你爹地真的是大壞人嗎?」

  「他是壞人,欺負我的人就是壞人!但是保護我的人就是……」

  他頓了頓後,道:「就是好人,我會喜歡他的。還有,我是勇士,根本用不著你這個小東西來救我,我的爹地我自己會打倒!」他下巴拾得高高的。

  「你自己要打倒喔?」她眨著大眼睛。

  「對啦,反正我會對付那些跟我作對的敵人啦!」宇文昊展現出讓其他小孩目瞪口呆的強烈氣勢來。

  「你有這麼厲害嗎?」小朋友們問著。

  「不信的話,你們就睜大眼睛看清楚吧!」宇文昊胸有成竹地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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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時光飛逝、歲月如梭,轉眼問,我們已經踏出校園,大學畢業嘍!接著下來,就是要面對新的人生挑戰。想去考研究所的準備考研究所,想要進入職場的就進入職場,但不管選擇哪一條路,要是先有社會歷練的話,對自己只有好處,也因此,我爺爺決定讓我代替他來向『鴻志集團』的創辦人洪老先生祝壽,讓我見見世面。而我呢,就帶你們一塊兒來玩一玩嘍!」葉彤,一位富家千金,可是從來不擺千:金小姐的架子,也因此在校園裡結交了三名死黨。基於好玩又有人陪伴,所以她就拉著三位好朋友一塊兒來見識所謂的冠蓋雲集。

  六星級大飯店外,駛來一輛接著一輛的豪華名車。下車的賓客,個個都是政商名流或是名媛貴婦,盛裝打扮,美得讓人目不暇接。

  「哇塞,上流社會的場面看起來就是炫!」曉茹驚叫著。

  「鎮定一點兒,別把嘴巴張那麼大,萬一被人家看穿我們是鄉巴佬,那可就糗大了。」好友夢夢趕緊提醒她。

  「可是真的好帥好帥喔!每個人看起來都好優,老的就算老,也霸氣十足,小的衣冠楚楚,也是爆好看的!」曉茹仍然忍不住輕叫著。

  「有這麼勁爆嗎?這些男士會很帥嗎?我覺得只是還好而已吧!」

  艾抱兒瞄了瞄四周的人物,尤其是男性同胞,眼中有抹淡淡的失望。

  二逼叫還好?抱兒,你的審美觀也未免太嚴苛了。「同學四年,她們深深明白抱兒看男性的高標準,她從不輕易稱讚人的。

  「沒辦法呀,誰教我看過更優秀的。」一位俊美無儔的父親擰著一位俊俏到極致的小男孩畫面,怎地也無法從她腦中抹滅掉,哪怕已經過了十多年,哪怕當時的她是那麼的幼小,卻不知怎麼回事,就是印象深刻。

  「我要喝蘇門答臘島出產的Kopi@luwah品種的咖啡。」宇文昊像高高在上的皇帝,說著他的意思。

  「小朋友只能喝養樂多。」老師在他桌上放了瓶屬於他年紀的飲料。

  「我要吃四喜蒸餃,或者酒釀丸子也行,我現在對京滬點心有興趣。」宇文昊不滿地看著餐桌上那坨黏黏的怪東西。

  「只有肉圓可以吃。」老師勸他別挑食,他們哪來的京滬點心給小少爺品嚐啊?。

  「我不要!」他回道。

  「乖,要聽話,你應該跟所有的小朋友吃一樣的點心,這樣才對。」

  「不對,我是特別的,我跟其他小孩本來就。是不一樣的,所以不能吃一樣的點心!」

  於是,宇文吳只在「平民幼稚園」待了一個月的時問,就把幼稚園攪到天翻地覆,其父擔心「平民幼稚園」會完全被宇文昊給摧毀殆盡,只好把孩子帶走。

  人人們終於可以大大地鬆一口氣。

  並且,確定宇文昊長大以後真的會破壞世界和平。

  唯一捨不得他的人就是艾抱兒了。

  她好擔心宇文吳真的會變成人壞人,更憂心他父親會每天打他……

  「不知道宇文昊這些年來有沒有常常被他爸爸揪耳朵?是不是繼續當受虐兒呢?」艾抱兒這十多年來,不曾聽說過宇文昊的下落,但是童年的記憶卻依然深印在心坎裡,每當想起,就擔心宇文吳被踹成肉餅。

  「哇,好精緻、好可口的食物喔!不僅有帥哥、美女可以看,還有滿桌子的佳餚可以吃,感覺挺不賴的。」

  「別光顧著吃,也不要老看俊男美女,我們現在得觀察這些名流們是怎麼交際應酬的,要學起來奉為圭臬。」

  但見一批接一批抵達的貴客先是向今日的壽星拜壽,之後就開始運用這個機會交際應酬。

  艾抱兒的心思被拉了回來,好友們正東張西望地看著不曾見過的新鮮玩意兒。

  忽爾,現場前方起了一陣騷動。

  一群紳士淑女開始交頭接耳,並且把視線轉往同一個方向。

  「是他嗎?」眼睛驀地睜大,這個年輕人也未免太……出色了吧?

  「好像是耶!」趕緊掩嘴,她擔心口水會流出來。

  「他就是最近出現的騙子?」下敢相信的竊語聲也開始流傳起來。

  「不會吧?他是個騙子?怎麼可能?」驚呼的聲音愈來愈高亢,下敢置信的眼神追著驕氣昂揚的超級大帥哥。

  「騙子?什麼騙子?」根植在艾抱兒體內的熱血因子又蠢蠢欲動了。是什麼樣的騙子有這種能耐讓見多識廣的上流社會人士集體議論紛紛?她好想會他一面。

  「就是那位年輕人啊!」有人指著騷動的源頭。

  艾抱兒轉過身去。

  「啊!」她也忍不住張嘴。

  就這麼湊巧地,被稱為騙子的男人也在同時間回過頭來,看見了艾抱兒。

  「宇文昊?」艾抱兒驚詫地喃念出久違十多年的名字。

  艾抱兒的口形讓宇文昊知道她認出了他。

  而他,當然也記得她的身份。尤其那一頭亂糟糟的短鬈發,又一次地讓他想把小鳥放在她的頭頂上,試試看鳥兒會不會認錯窩,直接在她的鳥窩頭上孵出顆鳥蛋來。

  她也沒有變。

  只是相隔十多年竟然會在這地方又遇見了,挺有趣的。

  「你們瞧瞧他那驕矜狂妄的姿態。」站在艾抱兒身旁的某位名門公子,開始對宇文昊評頭論足起來,只是口氣卻是相當的不友善。「夠囂張吧?這種態度是不是會讓人以為他是權貴子弟,尤其他還姓宇文,更容易讓人誤會他的價值。」

  「咦?姓宇文很了不起嗎?為什麼你會特別提出這個姓氏來?」有人摸不著頭緒地提出問題。

  他的提問立刻讓名門公子大翻白眼。

  「你不是『嘉揚集團』的大少爺嗎?怎麼會不清楚宇文家族所代表的意義呢?」他搖頭,擺出對「嘉揚集團」大少爺的失望與不層。

  要知道,沒聽過宇文家族就意味著等級不夠高,而這個「嘉揚集團」

  的大少爺,看起來就像是那種擠下進頂尖金字塔的人物。

  「那、那到底是什麼……」大少爺打哈哈。他的確沒怎麼在注意世界脈動,吃喝玩樂比較重要啦!「宇文家族究竟是什麼來歷?可否請古少爺為我解開迷惑呢?」

  他橫了大少爺一眼,懶得回答。

  倒是有一位世家公子願意為不明白的人解釋因由。「宇文是一支充滿神秘與傳奇,而且已經延續數百年的不滅家族。他們特意離群索居,聽聞是住在一座名為『蝴蝶島』的私人島嶼上,那座島嶼的戒備森嚴而且與世隔絕,因此很少有人可以窺見宇文家族的全貌或是動態。不過這支家族的成員雖然神秘而且低調,但是世界級的政商領袖卻都十分敬畏或是急欲巴結他們。因為宇文家族所擁有的資源,讓經濟強國都得忌憚三分。我這簡單的說明,應該可叢議你們明白宇文家族的影響力以及可怕了吧?」世家公子看著古少爺。「倒是古少爺有個說法很奇妙,為什麼要特別強調宇文昊『像極』了權貴子弟,又說他讓人『誤會』了他的價值呢?你似乎話中有話,感覺上似乎在指控他是個冒牌貨耶!你是不是知道什麼秘密?」討論的聲音愈來愈響亮。

  古少爺冷冷一笑,大膽指控道:「我的確懷疑他冒用宇文家族的名號到處在拐騙人!」

  「你們應該知道上個禮拜宣佈倒閉的『AB集團』,這件震撼財經界的倒閉案相信大家也很驚訝吧?」一群聽故事的人頻頻點頭。「既然大家都知道『AB集團』突然倒閉了,可是它倒閉的內情你們可清楚?」

  「不知道。」聽故事的人有志一同拙齊搖頭。

  古少爺橫了眼正在喝香檳的宇文昊,『眼中充滿對他的輕蔑與妒忌。「其實就是自稱精算師的宇文昊所造成的傑作!』AB集團『在半年前聘請到剛從美國返台的宇文昊擔任經理,想借重他的專業為』AB集團,做財務與投資的分析與管理。『AB集團』信任他的研擬能力以及創造能力,期待他能為『AB集團』經營出成功的果實來,哪裡知道……」古少爺咋舌。「他竟然讓『AB』負債一百億,短短半年的時問就讓『AB集團』的負債成了可怕的黑洞」,怎麼都填不平。這狀況讓『AB集團』傻了眼,因為他們原以為出自字文家族的宇文昊絕對是個舉世無雙的人才,哪知道卻變成弓l狼入室,毀掉了『AB集團』的根基與一切。「

  「還有還有,不僅是『AB集團』,我聽說有人追查了字文昊在美國的工作經歷,結果赫然發現他在國外時也幫三家知名企業工作過,但不知他運用了何種方式,竟然把那三家公司也給弄得雞飛狗跳,財務都陷入了危機呢!」另一位剛獲知這消息的柳少爺也說道。

  「不會吧?」眾人全嚇傻了。

  「能讓知名企業在短時間內倒閉,這種精算師會不會太恐怖了點啊?」

  「這就是他厲害的地方。要知道,這些企業主都是身經百戰的大人物,宇文昊卻有辦法打進核心部門,甚至獲得信任。我猜這幾位企業主應該是先被宇文昊優秀的外型以及氣質給迷惑了去,誤判他擁有分析的智慧,再來就是『宇文』這個神秘姓氏讓那些大企業主誤把他當成了寶,所以才會上當。」宇文昊的「豐功偉業」已經在上流社會的圈子裡迅速流傳著。

  「你的意思是指……宇文昊並非是宇文家族的成員?」

  古少爺睨了眼又在和其他賓客寒暄的宇文昊,道:「如果他是宇文家族的一員,那麼宇文家族應該會出面為宇文昊的所作所為講幾句話吧?但,他們並沒有發表任何聲明,更沒有承認宇文昊與他們有關聯,所以有人認為宇文昊只是利用『字文:這個姓氏在為他自己撈好處。」

  「這種感覺真像是個騙子耶!」有人道。

  「是很像騙子啊!」又有人補上一句。

  「也許他就是騙子……」

  「他就是騙子。」愈說愈篤定。

  「不過……騙子怎麼有資格出現在壽宴上呢?」看熱鬧的也湊和地道。

  「還有更詭異的。弄垮幾家公司的字文昊每次都能夠全身而退,這等本事才讓人歎為觀止呢!」

  「既然是騙子,自然就有當騙子的本領,這有什麼好奇怪的?」

  七嘴八舌外加落井下石的言論愈來愈大聲,很多人都聽見了,自然也包括了宇文昊。

  就見宇文昊望向議論的人群,然後慢慢啟開優美的唇片——打個呵欠。

  他似乎對旁人的攻擊完全不放在心上,甚至還一副很享受的模樣,而且悠遊自在地又走向另一隅,與人寒暄。

  那驕矜的狂姿真的讓人好想一拳揍下去。

  明明就是個騙子,卻善用他天生的優勢來掩蓋他是騙子的事實。

  更可怕的是,宇文昊似乎有本事讓人忘記他是個沾不得的角色。

  瞧,他眼珠子一勾,幾位千金小姐臉都紅了。

  喏,他嘴角輕輕一撇,有幾位總裁竟然主動迎上前,不怕死地與他攀談起來,還愈說愈開心。

  再也看不下去了。

  「小心一點兒,跟騙子說話可是會被洗腦的。別忘了『AB集團』所發生的慘事。你們敢跟宇文昊談話,可要有被他訛詐的心理準備啊!」有一名對宇文昊的猖狂態度非常不滿的年輕公子涼涼地諷刺著。

  另一位不爽宇文昊的年輕男子也加入譏諷的行列。「應該把他趕出去吧?洪老先生的壽宴,豈能讓這種騙徒給玷污了?」

  玷污?

  好嚴厲的指控,好傷人的字眼。這些號稱名門公子的人物怎麼可以在這麼多人面前傷害宇文昊的自尊呢?而且宇文吳真是個騙子嗎?

  從他們剛才的討論裡聽來,倘若宇文昊真是個騙子,怎麼可能不被「AB集團」給告到死呢?然而他似乎沒事,還站在這場冠蓋雲集的宴會場裡。搞不好宇文昊是被冤枉的,萬一他真是被冤枉的,此時此刻所遭受到的攻擊豈不是很無辜嗎?

  艾抱兒看著宇文昊成為被圍剿的對象,心裡好不平。

  「快點叫保全把這個騙子趕出去吧!」有人說道。

  「對啊,快把他趕出去吧!」

  「夠了夠了!你們別口口聲聲一直說他是騙子,萬一他是無辜的,這樣豈不是傷了人家的名譽!」艾抱兒終於聽不下去地大嚷,為宇文昊抱不平。

  友人們大驚失色,連忙拉住艾抱兒的手。

  「抱兒、抱兒,你不要隨便亂插話呀!」天哪,這些人個個來頭不小,她們這幾個初出茅廬的小女孩是拚不過人家的。

  「可是隨便指控人家是個騙子太沒禮貌了!」艾抱兒想跟他們辯論個明白。

  好友又急又慌地猛使眼色。「小聲一點兒啦!這裡沒有我們插嘴的餘地。」

  「我不管!」艾抱兒卻掙出朋友的手。

  「抱兒!」

  她繼續走向宇文昊,擺明了要跟他站同一陣線。

  「抱、抱……抱……唉!」抱不下去了,艾抱兒此刻已經像尊正義女神般地佇立在宇文昊的身邊。

  「宇文昊,你又被欺負了,我幫你!」艾抱兒就跟小時候一樣,擺出一夫當關、萬夫莫敵的架勢,要助他脫離被圍剿的命運。

  「你,要幫他?」有人冷笑幾聲。「請問這位小姐是哪家的千金?

  我好像沒見過你?「眾人瞄著艾抱兒。很面生的女孩,穿著打扮沒一絲富豪人家的貴氣,也不像是世家出身的兒女。

  「你問我是哪家千金啊?我是……我是艾家千金!」艾抱兒昂首回「艾家?這是哪個企業、哪個財團?台灣知名的世家或企業裡,我怎麼不記得有人姓艾。」

  「我也沒聽過姓艾的名門世家。」正在悠哉啜飲香檳的宇文昊也附和道。

  艾抱兒不敢相信,這傢伙居然還扯她後腿?「我是在幫你出頭耶!」

  「幫我出頭?」宇文昊嘴角嘲諷地一揚。

  一個被圍剿的傢伙居然還這麼囂張。「我是啊!幫你出頭,幫你不被眾口鑠金給壓死。」

  宇文昊忍俊不禁地笑了出來。

  「然後呢?你要怎麼幫我?」這個女生跟小時候一樣頂著鳥窩頭,也跟小時候一樣,誇下海口說要幫助他。

  「就……」艾抱兒語塞。

  「你要幫我打倒那些企業大亨嗎?」宇文吳追問她。

  艾抱兒看著他嘲諷的臉,知道他在故意找麻煩。「或許我不能幫你打倒那些企業大亨,但我現在卻可以保護你不被欺負。」

  「你要怎麼保護?」她一個小女生能做什麼?

  「就這樣保護!」倏地,艾抱兒抓住宇文昊的手腕,用力把他往門口拖去。「我們快走!我們趕緊離開,白癡才會待在這裡任人奚落。」

  「你要我逃?」這不符合他的個性。

  「不是逃,是走!沒必要跟他們糾纏。」她硬是拖著他走人。

  宇文昊被她拉住,照理說,他可以輕鬆地擺脫她的鉗制,可是他卻主動隨著她的腳步往門口走去。

  這個口口聲聲撂話說要保護他的女生,又一次把他看得這麼低能。但奇怪的是,他卻喜歡她的不自量力。

  「快點、快點,走快一點兒!」艾抱兒半扯半拉地催促他。

  宇文昊跟著她加快腳步。

  至於身後的議論,他已經不放在心上了。他現在全心全意所想的。是這位鳥窩頭小姐到底想做什麼?

  「呼呼呼……跑到這裡來,應該不會有問題了吧?」艾抱兒停下腳步,喘口氣。好累好累,拉一個大男人果真很費力。

  飯店外的街景也是炫亮無比,和著來來往往的車燈與暈黃的路燈照明,將繁華的街道綴點得更加亮麗。

  兩人就站在紅磚人行道上,不過艾抱兒仍然喘氣不休。

  宇文吳瞅著她瞧,又調侃道:「腿軟了嗎?看來你根本不強悍嘛!

  這麼軟弱也敢撂話說要保護我?「

  「你……你幹麼一直諷刺我?」這人的驕傲性格十多年來沒變過。

  「誰教你多事。」他輕蔑地道。

  沒錯,她是多事,的確是她一廂情願主動要救他,可她也是出於一番好意啊!因為她看不得他被圍剿,也擔心他的自尊心受損。

  「你的性格真是熱血。」宇文吳睨看她,又道:「而且一廂情願。」

  她的莽撞已壞了他的大事,不過他今天心情好,不計較了。

  艾抱兒深吸一口氣、吐氣,再吸一口氣,然後說道:「看來你已經打倒你父親了。」

  「打倒我父親?」宇文昊難得地蹙起眉。「你這活是什麼意思?」

  「意思是,你一定贏了令尊,否則他怎麼會放你出來為非作歹?」

  小時候他父親就憂慮他會破壞世界和平,沒想到果然成真了。瞧他囂張的姿態,而且被人家指控是騙子也無所謂,一樣的我行我素。

  宇文昊蹙起的眉心舒展開來。還以為她知道了什麼呢!「我是打倒我那親親爹地了。好啦,沒事了吧?我走了,後會無期,拜!」他轉身。

  艾抱兒一怔,旋即衝到他面前。「你就這樣走人?」

  「要不然呢?」

  「你要去哪裡?」一下子她也不知道憑什麼留住他,可放他走,又覺得怪怪的,這才會脫口問道。

  字文昊瞇了瞇眼,道:「艾抱兒小姐,你怎麼調查起我的行蹤來了?你該不會以為你是我老婆,想正大光明地查問我的去處吧?」

  艾抱兒瞬問紅了臉。「呸呸呸!我哪有當自己是你老婆?我只是想知道你又要上哪兒去惹是生非罷了。誰叫你總是令人失望。到今天我仍然記得你小時候曾經志氣高昂地說要成為財團的大總裁,又或者是哪個國家的地下領袖,可你現在卻成了……騙子。」等級也差太遠了吧?

  他挑眉道:「當騙子不好嗎?」

  「當騙子有趣嗎?」她反問他。

  宇文昊卻點點頭。「當騙子是很有趣,可以把人耍得團團轉,也可以操縱一家公司的生死,這種刺激的感覺確實挺不賴的。」

  「你變態!」艾抱兒忍不住斥了句,瞪著他道:「看來不好好調整你的不良思想,你也許真會破壞世界和平。」

  「那你想怎麼調整我呢?該不會想用親吻這一招吧?」他問,目光凝睇她粉嫩的香唇,若是跟小時候一樣嘟起嘴來,肯定甜蜜又可愛……嗯?他居然懷念起她的親吻來?

  「誰要親你啊!」艾抱兒吼道,也忍不住退後了一步。

  宇文昊收回視線,回道:「不親我就別煩我。」

  「你——」

  「我走啦!」宇文昊瀟灑地揮了揮手,大步離去。

  走了?真的走了?

  艾抱兒瞪著逐漸消失的背影,卻下敢追去。氣啊!不是氣他,而是氣自己。她似乎救下了一個驕矜狂傲的年輕人,只能眼睜睜地看他沉淪下去了。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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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你你你……艾抱兒,你居然挾持大帥哥跑掉,未免太誇張了吧!」葉彤把抱兒找到家裡,四個死黨又重新聚在一塊兒談天,大夥兒一邊喝著雞尾酒風味的「瑪莎格蘭」咖啡,一邊也忙著用食指指在艾抱兒的鼻子,控訴她昨晚驚天動地的行為。「你知不知道昨晚真的把我們給嚇死了!」

  當抱兒拉著帥哥逃走時,她們三個也跟著逃之夭夭,深怕一個閃失就變成了「代罪羔羊」,若被追問與騙子之間的關係,她而可是答不出半句話來的。

  「不好意思啊,是不是給彤彤你帶來麻煩了?」艾抱兒不好意思地直道歉,她無意把事情搞得這麼誇張,只是在那種情況下,她做不到視兒不見,根植在基因裡的熱血因子逼迫她要上前打抱不平……雖然最後的結果是被宇文昊給狠狠調侃了一番。

  「麻煩是沒有啦,只是嚇死我而已。不過……我們對你跟宇文昊之間的關係很好奇喔!」三名好友暖昧地盯住她。「說,你是怎麼認識宇文昊的?你跟那個無敵霹靂大帥哥到底有什麼牽連?」

  「他呀,宇文昊他跟我是……是……」艾抱兒遲疑著,思忖該如何解釋她跟宇文昊之間的關係。

  「你該不會跟他有姦情吧?」好友忍不住為他們的關係下定義。

  「什麼姦情?」艾抱兒嚇一大跳!為什麼大家都喜歡往曖昧的方向想?昨天宇文昊也無緣無故地誣賴她想當他的老婆,今天好朋友又說他們有姦情。「不要胡說八道喔,我跟宇文吳只在幼稚園同學過,而且只相處一個月他就又轉學了,從此後我再也沒有見過他,這種情形下哪裡能有什麼姦情發生啊!」

  「你跟他是幼稚園的同學?」嘖嘖嘖,年代還真是久遠。「都過了這麼久的時間了,你卻對他印象深刻,一眼就認出他來?」

  「他很好認的,你們不認為嗎?」艾抱兒反駁道。

  三妹愣了下,不得不同意艾抱兒的說法。「你說的也沒錯啦,宇文昊的確是很好認。他就像是一株驕傲的水仙花,姿態昂然且高貴,再配合上他無與倫比的美麗俊顏以及充滿魅惑的獨特氣質,確實教人難忘。」

  「所以記住他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吧?」艾抱兒理直氣壯地說著。

  「可你為他強出頭還是不正常!」三妹又同聲反駁道。

  「呃?我……我只是覺得他很有可能是被冤枉的,但卻遭到滿場重量級人物指控是個騙子,我替他感到委屈,所以才會想替他出頭說話啊!」

  「但問題是,他很有可能真是個大騙子啊!」

  「不會的……」不知怎地,她一直無法相信宇文昊是個大騙子。

  「萬一他真是個騙子,你為他出頭,豈不成為大笑話?你呀,不要老是這麼好心腸,呆呆地當好人可是會害到你自己的。」葉彤非常瞭解摯友的性格,她總是沒有防心,人既天真,又愛替人著想。但就怕萬一熱血過了頭,到頭來很可能會傷害到自己。

  艾抱兒拉了拉自己的蓮蓬髮絲,笑回道:「我知道你們的好意啦,可是做都做了,後悔也來不及啦!還有,我們繼續討論下去也沒有意義了,因為我不會再遇上宇文昊了。」

  「啥?你不會再跟他聯絡?」這個答案讓三姝一愣。

  艾抱兒點點頭。

  「怎麼會這樣?」失望的神情同時浮現在三張面孔上。「這樣就沒了喔?這樣不是很可惜嗎?我還以為你們重逢以後會有新的故事發展呢!」三姝歎息道。畢竟這種大帥哥可是百年難得一見的。所以雖然被人指控為騙子,卻還是想認識他,但他跟抱兒卻斷了聯絡。唉……

  一股淡淡的惆悵在三人心中蔓延開來。

  「誰曉得。」葉彤聳聳肩,就算無奈也沒轍啦!「算了算了,既然帥哥已經走出我們的世界,現在就只能期待有緣再相會嘍!此時此刻,我的重點是你。抱兒,我已經幫你找好工作了,『東昇集團』是意家知名大企業,總經理的女兒跟我有交情,她告訴我她爹地的公司最近要聘請一位新的助理秘書,我推薦了你,你明天記得到『東昇集團』的人事室報到。」

  「好。」是沒必要繼續討論宇文昊,反正他已從她的世界離開了。

  「謝謝你的幫忙,我會努力,絕不會讓你沒面子的。」

  「謝什麼謝,我們是好朋友呢!況且,我相信你的工作能力。至於我跟曉茹、夢夢、潔宜,就得繼續為課業打拚嘍!」唸書也一樣好累。

  「你們也要加油,要順利考上研究所喔!」

  「好,那我們就以咖啡代替酒,乾一杯。」

  「干!」喝掉咖啡。從今往後,四個人將踏上各自的人生旅程。

  「抱兒,要麻煩你把這份文件親自交給『正義律師事務所』的呂先生。」艾抱兒進入「東昇集團」工作,成為正式的助理秘書,聽著主管的指示,開始今早的工作。

  她接過厚厚的文件後,應道:「我知道了。」

  主管卻慎重地再交代一次。「你一定要親手把文件交給呂先生,不能請人代轉。還有,這是會見呂先生的會面卡,你抵達事務所後先拿這張卡片給櫃檯小姐,這樣才有辦法見到他。」

  「好的。」艾抱兒接過一張造型十分有特色的日陽片卡,忍不住問道:「這家法律事務所的模式怎麼這麼謹慎又奇怪啊?連見個面都要過五關斬六將的。」

  「沒辦法,這是他們的特色,誰教『正義律師事務所』的名氣大到可以篩選客戶,所以想找他們服務的客戶也只能遵循他們的規定。」

  主管回道。

  「我懂了,那我過去了。」艾抱兒抱著文件離開公司,坐上計程車,直奔「正義律師事務所」。

  一走進「正義律師事務所」的門廳,果然前方就坐著一位美麗的櫃檯小姐。她告知姓名,也遞出品片卡,待櫃檯小姐通報過層層關卡後,又帶領著她搭乘大樓右側方的電梯。

  一路直升到十三樓,等出了電梯門,按照指示向右行,呂先生已經站在辦公室門口等候了。 。「你好,我是『東昇集團』的艾抱兒,專程來送重要文件的。」抱兒禮貌地遞出紙袋。

  「謝謝。」呂先生收好文件,對她道:「艾小姐,麻煩你等一下從左邊轉過去,通過走廊後再向左走,那裡有一部電梯可叢議你下樓離開。」他指示她方向。因為他有急事得先處理,所以沒有依循公司的規定把客人送到電梯口,而是讓她自行離開。

  「好的。」真是一家作風詭異的法律事務所。

  「那我就不送了。」呂先生連忙送客。

  「那我告辭了。」頷首後,艾抱兒依循他的指示往左邊方向而去。

  走廊的采光十分良好,透明溫暖的感覺讓她的腳步忍下住輕快起來,但就在她準備轉彎時,猛地聽到從一扇未關緊的門扉裡傳出了「宇文昊」這三個字。

  艾抱兒反射性地停下腳步,忍下住豎耳聆聽門內的人為何會提到「我們成功地把『AB集團』的倒閉罪名冠在宇文昊身上。」

  這話一傳進艾抱兒耳朵裡,她頓時重重一震。

  「宇文昊代替我們承擔罪責,現在業界把問題全歸咎到他身上,意味著這場官司咱們贏定了。」

  艾抱兒連忙搗住小嘴,深怕自已發出聲響,驚動了他們。

  緊接著是一串淡淡的笑聲響起。

  辦公室裡的人應該沒有發現到她吧?

  艾抱兒放輕腳步連忙離開。

  她的心臟怦怦亂跳。

  不是害怕,而是出於一種喜悅,一種連她都不明白的喜悅。

  其實宇文昊若真被冤枉了,又與她何干?哪怕他沉冤得雪,她也得不到任何利益啊!

  可她就是忍不住要替他開心,而且急著想通知宇文昊這項重大秘密。

  艾抱兒下了律師樓,站在大樓前的廣場上,在耀眼的陽光下,看著身邊交錯而過的人與車,一瞬間,有股茫然無頭緒的感覺襲上心間。

  她怎麼給忘了?她找不到宇文昊的。

  艾抱兒總算想起她與宇文昊已經是兩條不會再有交集的平行線了。

  「抱兒,在想什麼?肚子不餓嗎?半天沒見你吃一口。」中午用餐時間,坐在公司餐廳的艾抱兒手裡雖然拿著筷子,卻只是有一下、沒一下地撥弄餐盤上的飯菜,一口也沒吃下去。

  「我是不餓呀!」艾抱兒笑笑。她沒胃口,因為她一直在想宇文昊的問題。

  可惜她想不出找到宇文吳的方式。

  也因此,那個「秘密」變成了千斤重的石頭般,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她就是會良心不安嘛!

  「抱兒,你該不會笨笨地在減肥吧?你已經夠瘦了喲!」同事忍不住規勸她。現在的女孩動不動就在減肥。

  「我沒有在減肥啦!」艾抱兒勉強扯了抹笑,換了個話題道:「周姊,你手上拿的是什麼書?」

  「是最新一期的八卦雜誌。」同事周姊笑了笑,坐下來,放好雜誌,也準備用飯。

  「你也看八卦雜誌?」挺稀奇的喲,她的工作態度是屬於一絲不苟型的,很難想像她會對八卦新聞有興趣。

  「當然看啊!八卦雜誌多有趣呀:心情不好或工作煩悶時,可以用來調劑身心。」

  「調劑身心?有用嗎?那可不可以先借我翻一下?」她現在就極需要轉移注意力來調劑身心。

  「好啊!」周姊把雜誌遞給她。

  艾抱兒接過雜誌,翻開首頁,一條聳動的標題立刻吸引她的注意力——世家公子劉和議擁著數名女性出人一家高級俱樂部遊玩,夜夜笙歌!

  不僅標題很勁爆,還附上了照片。雖然照片的影像並不清晰,可是艾抱兒的眼神卻被緊緊地吸引住了。

  她不是想看清楚劉公子的長相,也不是想知道這位貴公子有多少風流韻事,她所在意的是跟在貴公子身邊的另一名男子——雖然八卦雜誌的照片解析度下夠清楚,照片人物也顯得模糊,可是宇文昊實在太搶眼了。怎樣都無法被漠視掉。

  他去俱樂部玩?

  這是否意味著,她可以試著去俱樂部堵人,也許他會再度出現在那裡?

  「好,就這麼辦!」砰地一響,她忘情地拍了下桌子。

  嚇!正在用餐的周姊被嚇得跳起來,差點把湯汁給打翻了。「抱兒,你、你幹麼?嚇死我了!」

  艾抱兒連忙道歉著。「對不起、對不起,我一時失態!對不起,不好意思啊!」伸了伸舌頭。她又做了蠢事,而且又是因為宇文昊沒辦法,誰教她的所有反應都是因為無法忍受宇文昊被誤會。

  「周姊,這頓午餐我請客,算是我的賠禮。」艾抱兒萬分抱歉地說這。

  「不用了,沒什麼事,你不用放在心上啦!」周姊笑了笑,沒有計較,繼續用午餐。

  唉,艾抱兒無聲地歎口氣。想想自己喜愛打抱不平的愚蠢性格,還真是無可救藥。

  也就是因為無可救藥的愚蠢在作祟,所以艾抱兒此時此刻就站在俱樂部前面等待,賭一賭能否遇見宇文昊。

  看了看腕表。夜已深。「都快兩點了,怎麼還沒看見他,他今晚是不是沒有來俱樂部鬼混呢?」午飯沒吃,艾抱兒就趕緊回辦公室把工作完成。一到下班時間,立刻就衝到俱樂部前守株待兔,所以現在很冷,肚子也很餓。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艾抱兒是看見了許多打扮得光鮮亮麗的男女出出入入,但就是沒見到宇文昊。

  他該不會看見八卦雜誌刊登出照片,所以不來了吧?

  雖然雜誌鎖定的主角並不是他。但為免惹上麻煩,因此選擇避而遠之?

  這麼一來,她今晚的挨餓受凍就是做白工了。

  「咦?」才想著,艾抱兒的眼角餘光就突然瞥見從另一扇玻璃門裡走出來的身影。

  是宇文昊!

  他並沒有看見她,自顧自地往前走。

  艾抱兒大喜過望,啥都不想地立刻衝上去。「宇文——」

  宇文昊回身,深邃的眼眸瞇起,凌厲的目光立刻把她末說完的話語給堵住。

  「呃!」她嚇得當下噤了口。

  須臾後,宇文昊開口問道:「艾抱兒,你怎麼會在這裡?」太詭異了,他總會在奇怪的時間以及奇怪的地點碰見她,她是存心在追蹤他的落腳處嗎?

  艾抱兒被他的氣勢給震住,可是一想到今晚吹西北風的目的就又熱血沸騰了起來。

  「我是特地來找你的。」她深吸口氣,回道。

  「找我?」

  「對,特地來找你。有件要緊事我必須當面跟你說。」

  「不過我比較在意的是,你怎麼知道我在這個地方?」她的消息從何處而來?

  她眨了眨眼,道:「我是在一本八卦雜誌裡看見你的照片,所以試著來此碰碰運氣的,結果真的遇見你了。」

  「你的運氣真好。」他瞇眼。劉公子上了八卦雜誌的消息他當然知曉,他也清楚自己的身影被拍了進去,只是在模糊下清的狀態下,而且焦點又放在劉公子身上,他理應不會被注意到才是,沒想到艾抱兒竟然眼尖地認出他,並且循線找到他。

  艾抱兒走到他面前說著:「我守候你也守候得很辛苦。」

  瞳眸一轉,流瀉出譏諷的波光來。「跟我抱怨沒用,這是你自找的,我不會憐惜你——」

  她突然截斷他的話。「錯,你講反了!是我憐惜你才對,請你弄清楚好不好?」早預期到他會回話反諷,艾抱兒也回嗆他。「請你弄清楚,要不是我心腸軟,才不會像個蠢蛋一樣地站在這裡喝西北風,等你出現!」

  宇文昊望著她,慢慢地挑起濃眉來。「那好,我就撥冗聽聽看你想說什麼,你又是怎麼憐惜我來著?」

  「我是來協助你洗刷冤屈的。」

  「洗刷冤屈?」他嗤笑了聲。

  她瞅著他。「看來你似乎不知道自己被人給設計了。」

  唇角的笑意未褪,他淡淡地問道:「我被設計了?請問我是怎麼被設計的?又是誰設計了我?願聞其詳。」

  「你果然還是渾渾噩噩的。」幸好她有偷聽到秘密,否則他將成為永遠的代罪羔豐。「好,我不噦嗉了,直接告訴你我聽到的秘密。事情是這樣的,前些天我去了一家『正義律師事務所』,就這麼湊巧地聽到裡面的律師說『AB集團』會破產其實是他們所設下的局,而只是倒楣地承擔了他們的罪行,硬被誣賴成是把『AB集團』搞垮兇手罷了。」

  「噢。」輕應一聲,跟眸動都不動一下,靜靜地,沒什麼太大的應。

  她怔了下,他的反應也太冷漠了吧?「雖然我只有聽到這幾句話,但已經夠駭人的了,所以我才會急著要通知你,請你去追查事情的由。」

  「好,我聽見了。」宇文吳又敷衍地丟了句話。

  被陷害了,他卻還是鎮靜到接近漠然,態度也依然猖狂。

  「你不在乎?」她不解地問道。

  「我在不在乎關你什麼事?」他反問她。

  「呃!」她傻眼,深深吸了一口氣,回道:「是無關,我只不過想——」話突然頓住,「幫你」這兩個字含在嘴巴裡沒有說出來。這驕傲的傢伙是容不得他人的一絲絲「侵犯」。

  「你只不過想幫我。」宇文昊替她說出口。

  看他的態度,沒想到他竟然可以平靜到這麼不可思議的地步。

  「好奇怪,你難道沒有想去追查內情的衝動嗎?」

  他靜靜地看著她。他現在所想的是,這個不自量力的丫頭接近的目的純粹是熱心地想協助他,抑或是有別的企圖?

  見他不吭聲,艾抱兒忍不住又問:「你完全沒有反制的想法嗎?」

  他揚眉。

  她看不下去了。 「如果你下想反制,又怎麼能替自己洗刷冤屈呢?」

  他笑道:「你不必為我操心,而我,也用不著你來擔心。」他驕傲地要她別多管閒事。

  「你——」正要再開口,哪知一道咕嚕咕嚕的怪聲音卻突然冒了出來。

  宇文昊瞄向她的肚子。

  艾抱兒有些尷尬地道:「是啦,是我的肚子在叫啦!我餓了。」等他等了好久,一步都不敢離開,午餐已經沒吃,晚餐也沒胃口,所以現在肚子餓到咕嚕咕嚕叫。

  「餓了為什麼下去吃東西?」他沒好氣地問她。

  他居然敢這樣說?

  「怕跟你錯過,我能離開嗎?只是你完全不領情……算了,當我多事,反正我朋友早就勸告過我,多事只會倒楣,我確實是活該。」

  她轉身,走人。

  暗夜裡,她的纖細背影孤單地在冷風中飄動,還有咕嚕咕嚕的餓肚子聲傳來,看起來好蕭索。

  「站住。」宇文吳控制不住地喚住她。

  她一頓,回身。「幹麼?」

  「你想吃什麼?」他問道。

  心臟猛地一震,一股莫名的喜悅掠過心口,不過她卻收住情緒,戒備地再問道:「你問這要做什麼?」要小心他的損人功力。

  「你想吃什麼?」他再問道。

  她戒備地說:「我想去找個夜市填肚子。」

  「夜市?那是什麼地方?」

  聞言,艾抱兒又「熱血沸騰」了起來,大步走向他,實在受不了他的「白癡」。

  攫住他的手腕,她道:「我現在就帶你去見見世面,讓你明白什麼叫夜市。」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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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那輛計程車不乾淨,我不坐。」宇文昊涼涼的聲音一出,正要手攔車的艾抱兒趕緊停下動作,不敢攔下。

  忍耐、忍耐一下,沒關係的,等一會兒就會有車了。

  可是事與願違,這一等就是十分鐘,艾抱兒好不容易才攔下第二輛計程車。

  打開車門,艾抱兒才鑽進車裡,宇文昊不滿的聲音又傳了過來——「計程車司機嚼了檳榔,空氣不清新,我不坐!」宇文大少爺直後退,再度嫌棄。

  「嗄?」尷尬的艾抱兒屁股僵在座椅上,見他死都不肯上車,只退出車外,還連忙跟計程車司機道歉:「對不起,我們不坐了。」

  被擺一道的計程車司機狠狠地瞪了這對男女一眼,但客人不上也沒辦法,只好開車走人。

  「又來一輛——」

  「那輛車歪歪扭扭的,司機明顯是喝醉了。酒醉開車,能坐嗎?」

  艾抱兒閉了閉眼睛,無力地道:「少爺,我已經快要餓死了!」

  三更半夜本來就沒啥計程車了,他大少爺還要挑三揀四的,再不去夜市,攤販大概也要收光了。

  「那就坐前面那輛車。」好死不死地,一輛烤漆亮品晶、車窗明亮且座位乾淨的計程車恰巧出現,一開車門,還飄來清香味。這部亮麗無比的計程車總算讓宇文吳少爺願意紆尊降貴地坐進去,也保佑了她不被餓死。

  只不過,折磨還沒有結束。

  「坐吧!」艾抱兒拖了張板凳坐下,也請宇文昊別杵著當人形看板,他絕俊的外型已經讓攤販老闆以及夜市裡的人群指指點點了。

  宇文昊蹙眉。「你要我坐這種板凳?太——」

  「太不尊敬你了,是吧?」艾抱兒雙肩垂下,快垮了。

  「算了。」瞧她無奈的神情,宇文昊只好坐下。

  見他終於放下身段,艾抱兒頓時笑開來。「那就吃小籠包好了。

  老闆,請給我兩籠小籠包!「

  「好的!」老闆應聲,準備要把招牌小籠包送上桌。

  宇文吳的眉心又蹙了起來。「艾小姐,我不吃廉價食品。」

  「我知道,所以我並沒有點你的分,我是叫來自己要吃的。」艾抱兒笑咪咪地回答。

  他居然被擺了一道!「那你的意思是要我坐在這個地方看你吃東西?」

  「對啊!」她笑得好美。

  本來該把她掐死的,但看到她可愛的笑臉以及毫下掩飾的答案,他的不滿竟然煙消雲散,甚至不想去計較她把他當成「伴食」的「貶低」行為。

  瞧他表情緩和了下來,艾抱兒笑得更燦爛。「你如果反悔也想吃小籠包,我現在就再叫一籠,我請客!」

  「不必了。」他撇過頭去,不願再沉淪於她的燦美笑容下。

  「但這家店的小籠包味道挺不賴的喲!」

  「會嗎?」他望著平凡無奇的小包子。這種食物能有多好吃?

  「我沒騙你,不是貴的東西就是好貨,你的想法若不思改進,遲早會變成冤大頭。」猶記得小時候他爹地期望他學做平凡人,現在有機會就幫忙教育他融人平凡人的生活吧!「真的,驕傲只會破壞你的智慧以及判斷力,有時太過自負,反而會招來禍害。」

  去,她竟然把他看成呆瓜。

  艾抱兒乾脆放下筷子,伸手拍拍他的肩膀道:「就像是『AB集團』的麻煩,如果真需要協助的話,請儘管開口,我很樂意幫忙的。

  再說,有人幫忙總比單打獨鬥來得好。「

  「我不是小狗。」他握住她纖白柔軟的小手,阻止她繼續拍打下去。

  她笑咪咪地道:「我當然知道你不是小狗啊,可是你卻是個讓人放不下心的小朋友。」這傢伙的行為舉止有時幼稚到接近可笑的地步。

  「你說我是小朋友?」她的評論已經到了「人沖共憤」的地步了。

  她並不認為自己有說錯。「你不認為自己很像愛耍個性的小孩子嗎?」

  宇文昊牽動唇角,笑了,只是那抹笑容好詭異,詭異到恐怖。

  然而艾抱兒只是撇了下唇角,然後就毫不在乎地埋首繼續吃她的小籠包。

  她無謂的態度反倒讓宇文昊主動開口詢問:「艾抱兒,為什麼你認為我是無辜的?你就不擔心是你誤判形勢,把壞人當成好人嗎?」

  這話終於讓艾抱兒抬起頭。不可否認地,宇文吳這傢伙是挺「變態」的,他除了驕傲性格難改之外,還很喜歡玩弄人。

  「我也知道自己的想法充滿冒險,可不知道怎麼回事,我就是願意相信你。」說完後,她又連忙補充道:「可是你別再給我延伸成我是在覬覦你,又或者是想討好你、想當你老婆之類的喔!告訴你,我對你一點兒意思都沒有,完全沒有!你千萬千萬別往自個兒臉上貼金喔!」就算曾經有過悸動,也被他的性格給摧毀殆盡了,現在的她只覺得他是個被冤枉的可憐蟲。「我純粹是可憐你,單純地想要幫助你罷了。我看不慣有人被誣賴,所以才會挺身護衛你的。雖然,你也許並不需要我的幫助,也或許你出身名門世家,背景很硬,但……我又老覺得你很孤立無援,像是爹不理、娘不愛的黑羊,因此才老放心不下你。」

  她把話講得好白,也好狠!

  「你吃飽了沒?吃飽可以回家休息了。」夠了。宇文昊冷冷地說道。

  她點點頭。「我懂你的意思,你拒絕我幫忙對吧?」艾抱兒不意外,也預測到會變成這樣。「我是吃飽了,也準備回家去!」她起身,付帳,轉身就往夜市口走去,準備攔計程車。

  看她氣呼呼的背影,宇文2吳跟在後方走到路口旁。總該送她坐上計程車,以彰顯男士的風度。

  艾抱兒準備伸手攔車。

  「那輛計程車破破爛爛的,你敢坐?」宇文昊涼涼的警告在她身後響起。

  她一頓,沒攔車。

  等了十幾分鐘,終於又看見第二輛計程車。

  「那個司機眼神不正,小心坐上他的車子後被載到荒郊野外做壞事。」宇文昊淡淡地提醒她。

  真的假的?宇文昊的眼力會不會太可怕點?這樣也能做出判斷?還是他故意唬弄一通?

  「我才不信你能看見計程車司機的眼神!」她趨前幾步,準備攔車,可是……

  她還沒舉起手來,計程車就朝她所站的方向而來。

  她是站在人行道上耶,但計程車卻是以斜線的方向朝她駛過來,這是怎樣?

  更可怕的是,車速完全沒有減緩的跡象。

  黃色計程車就對準著她,衝過來、衝過來……

  叭——吱——喇叭聲與煞車聲同時尖銳地響起。

  艾抱兒雙腿發軟地退後、退後,然後被人用力扯開。

  砰!

  石破天驚的撞擊聲。

  而後,一切就又歸於平靜。

  但見計程車頭已經狠狠地撞在路口的電信箱上,歪斜地卡在一旁。

  「哇哩咧!嚇死人了、嚇死人了……」駕駛座旁的車門打開,司機連滾帶爬地滾出凹陷的計程車外,神情緊張地蹲在被撞爛的車頭旁,打手機叫人趕快來幫忙處理後續問題。

  而另一個腿軟的艾抱兒也同樣站不直身子,整個人軟軟地靠在宇文昊身上。

  剛才若不是宇文昊適時地把她拉開,她不知道自己會不會被夾成肉餅,也不知道自己會不會癱軟在地上?

  「好……好恐怖喔……」她全身無力地靠在宇文昊身上,聲音顫抖著,腦子更是一片空茫。

  「你害怕了?」他似笑非笑地問道。她膽子也沒多大嘛!

  「遇到這種事情誰不害怕?」

  「既然害怕,那就趕快回家休息。」

  「我也想啊,問題是……是……我現在走不動……」腿軟,沒力氣。「你自己走吧,我休息一下,等力氣恢復了再回家。」

  「你打算跟那個肇事司機一起躦在路邊吹西北風?」宇文昊斜睨了眼肇事者。

  那名司機仍然氣急敗壞地在講手機,而且三字經滿天飛,看起來蠻可怕的。

  三更半夜的,人車稀少,她一個人留在這裡「休養生息」是挺可口的。

  「但我腳軟,根本走不動,怎麼走啊?」而且路上又沒半輛車。

  宇文昊突然扶正她,然後身子一彎,直接背起她。

  「哇!」她驚駭地大喊。「你做什麼?做什麼?」

  「背你也可以嚇成這樣?」她掙扎個什麼勁兒?

  「你幹麼背我?」她瞠大杏眼。

  「你剛才不是說走不動?」

  「呃!」她啞口。

  他背著她走到另一條馬路,也找到了一輛符合標準的計程車搭乘。

  抵達了她的住處,下車的艾抱兒已經不再腿軟。

  「我自己可以走上樓。」她咬著下唇,輕輕說道,深怕一個把持不住,會撲進他懷裡。

  方纔讓他背著,她差點沒暈倒過去。這驕氣十足的傢伙怎麼不斷散發出令人安心的氣息來呢?好怪、好怪……

  「那你慢走。」他退後,梭巡了她的住處環境一遍,瞳眸忽地一閃。唇角慢慢地揚起一抹詭異的微笑來。

  「我家是你看不上眼的老房子啦,沒啥好看的!」丟下這句話後,砰砰砰地跑上樓去。

  呼。好累、好睏,好像才剛打完一場硬仗似的。

  艾抱兒奔進屋內,癱倒在沙發上,望著天花板,努力地想靜下心來,可是鼻尖的氣味卻是愈來愈強烈。那是屬於宇文昊的氣息,好聞得讓她心跳加速、臉頰脹紅,且心安不已。

  哪怕他是個姿態驕傲的壞男人,卻讓她忍不住不斷地回味他、回味他……

  「對於金融商品的投資,若是採用槓桿操作原理,得當的話,可以在一夜之間致富;相反地,若是一個指令下達錯誤,也會在頃刻問失去一切。按照這方式,如果有意讓一家企業體迅速瓦解崩潰,倒是可以運用這方法誘導主事者上當。只要讓他產生貪念、失去防心,再把他圈進陷阱裡,等時問一到,收網,必定完蛋。『視訊螢幕那端,雅俊的身影與悠揚的磁嗓構築出如沐春風的氛圍來,哪怕他是在闡述商場鬥爭的方式,卻激盪不出任何血腥的氣味來。

  「嗯。」宇文昊執起杯子,喝了一口香醇的咖啡,再抬眼,對視訊螢幕那端的男子輕應一聲。

  「昊,你就是用這種方式讓『AB集團』崩解垮臺的吧?」他笑說著。

  「不是我。」宇文昊否認。

  「不是你?」螢幕那方的男子難得露出驚異的表情。「你哪時候學會了客氣的寫法?」

  宇文昊嘲諷一笑,傲然再道:「不是我做的我才不會去搶功。」

  「怎麼回事?」他疑惑著。

  宇文昊放下咖啡杯,答道:「在我還沒有正式佈局前,就從『AB集團」的財務資料裡發現了蹊蹺。不知道是哪位神秘客動過』AB集團『的機密報表,似乎有意拿假的資料與我一戰。有趣的是,那名神秘客並沒有看輕我的能力,而且一開始就認定了我絕對有能力識破他的詭計,近而協助』AB集團『保住所有的財產。「他又啜飲了口咖啡。」只可惜,神秘客千算萬算就是沒算到我的目標跟他是一致的,就是以結束』AB集團『為目的。「他笑了笑。」所以我就』順手推舟『地運用那些資料,輕輕鬆鬆地把』AB集團『給搞垮掉了。「

  「問題是,這個內情不會有人知道,並且罪名也將由你來承擔,你將成為企業殺手,而且這封號將如影隨形地跟隨你一輩子。」

  「很好啊,你也知道我對這個封號求之不得。雖然我尚未查出是誰在我背後哪耍花招,但我喜歡『企業殺手』這個名號。」他對那位神秘客也充滿好奇,更想逮住他。

  前些日子會去參加「鴻志集團」創辦人洪老先生的祝壽宴會,目的便是要誘出那名背後主使者。

  哪知艾抱兒卻莽撞地現身,還破壞攪局。而後,他與劉公子前去俱樂部,也是想伺機追查,但,艾抱兒又冒了出來。

  他似乎擺脫不了她。

  「你以為這麼做就可以阻止老爸的決心嗎?」螢幕那端的男子又說起讓宇文吳鎖起眉心的話題。

  「還是不可以嗎?」他這輩子最大的敵人便是他的父親了。「我可黽很努力地讓自己變得魯鈍愚蠢,甚至連『企業殺手』的封號都冠到我頭上來了。我用盡手段在斗臭自己,只是希望老爹明自我是個只能乞喝玩樂的大少爺。」

  螢幕那端響起清雅的笑聲。「你也真無聊,當個糜爛的少爺有什麼好玩的?一無所有的人生可是很難再遇上刺激與挑戰的。」

  聞言,宇文吳腦中閃過一張可愛的小臉蛋。

  螢幕彼端的男子再次說道:「而且我不認為你會甘於寂寞。」

  宇文昊斂下眼,抹去腦海裡的容顏。不愧是同父同母所生,又長他三歲的兄長,總是可以把他摸個透徹。

  「我想我是不會寂寞的,如果有個背後靈一直如影隨形地黏住我,我將會很忙碌。」不知為何,他有預感艾抱兒將成為他的夢魘。送她返家當晚,先是出現一輛極其詭異的計程車,而後在她住家附近又發現一道奇異閃光,那個反光物,像極了……槍。

  「背後靈?」螢幕那端的他眼眸突然奇亮,像是發覺到了什麼稀奇事。

  「什麼背後靈?說來聽聽。」

  糟糕,他把他兄弟的賭性給勾引出來了。宇文昊立即轉移話題。

  「沒事,反正我會把那隻小鬼給收伏乾淨。」

  「是嗎?你認為自己有辦法解決所有問題?」男子的笑聲裡有著看笑話的心態。

  宇文昊不滿地道:「怎麼連你也覺得我很低能!」

  「我沒說你低能。」他依然笑著。

  才怪!宇文吳的眉心蹙起。兄長的反應就跟艾抱兒一個樣,是那樣地瞧不起他。

  尤其艾抱兒還神奇地把他當成「兒子」般要保護對待。

  兒子?

  當這兩個字閃進腦袋時,宇文昊自己都愣了一下,不敢相信他怎麼會不由自主地把艾抱兒當成了媽?

  喀!

  艾抱兒猛地睜開眼睛。這是什麼聲音?

  看了下腕表,半夜三點,夜深人靜的睡覺時間。哪裡傳來的怪聲音?該不會是自己在作夢吧?

  喀!

  她又一震,臥室外頭真的有奇怪的聲響!

  喀喀喀……

  腳步聲?

  這下子艾抱兒立刻彈坐起,緊緊抓住棉被,喃道:「小偷嗎?是小偷嗎?有小偷趁夜闖空門?」這突發的狀況讓她十分緊張。

  「怎麼會這樣?這裡的治安一向很好的呀!」

  喀嚓、喀嚓、喀嚓!

  「天哪,真的有人潛進來了!」她左顧右盼,急著想辦法應變這狀況。

  「球棒!有沒有球棒可以砸他?……沒有。那就……用椅子砸!

  可是房間裡也沒有椅子……啊,用電風扇!「她看見床邊有一台小型的電風扇,連忙下床,舉起它,準備砸向闖進來的小偷。

  砰砰砰……

  房門外突然又響起好重的腳步聲,而且似乎下只一個人,最起碼兩個人吧!難不成……歹徒不是只有一個?

  ?啷、?啷……乒乒乓乓……

  還響起劇烈的打鬥聲。

  艾抱兒心臟怦怦亂跳,心驚膽戰地傾聽外邊的動靜。是歹徒窩裡乏,還是另有狀況?她好期待這劇烈聲響能吵醒鄰居,適時地替她報忽然,吵嚷的聲響又消失掉,門外恢復寂靜,這劇烈的反差讓人誤以為方纔的吵鬧只是一場夢境。但艾抱兒知道那不是夢,外面有人,肯定有人,而且還站在客廳中。

  糟糕,那麼就算她用電風扇砸到一個壞人,萬一真有第二個同夥,她不也死定了?

  怎麼辦?怎麼辦?

  「先躲進浴室好了。」她靜下來,決定先躲進浴室,祈禱外面的壞人偷完東西後會離開。她一個女孩子打不過歹徒的,尤其也不知道到底有幾個人,跟對方硬幹的話,倒楣的是她自己。

  艾抱兒躡手躡腳地進人浴室,顫抖的手抓住蓮蓬頭。萬一歹徒真的闖進浴室,她就先用水沖他,再想辦法乘隙脫逃。

  咿呀……

  臥室門果然被拉開來了!她屏氣凝神地傾聽著,發現壞人竟然朝著浴室的方向走過來。

  不會吧、不會吧?她被發現躲在浴室裡了?

  這下子死定了、死定了!

  喀!

  對方握住浴室門把了,一轉,慢慢地打開門扉——「你去死吧!」在歹徒拉開門的一瞬間,艾抱兒也啟動水龍頭,激射出來的水花朝著打開門的歹徒噴射過去。

  「啊!」猛地,艾抱兒大叫一聲。當她看清楚來人時,小嘴張得大大的。

  「你……你……怎麼是你?怎麼會是你?」竟然是字文哭!

  俊臉還在「享受」噴水樂的他瞇起眼眸道: 「你還不關掉水龍頭?」

  「啊?噢!關掉、關掉……」她趕緊轉身按掉水龍頭,深深地吐出一口氣後,才餘悸猶存地轉身問他:「你還好吧?」

  「你說呢?」他睨看她。

  是很可憐,全身濕漉漉的,髮梢還不斷地滴下一顆又一顆的水滴,正沿著頰骨、頸項滑落下來,就像是只落湯鳳凰。即便有些狼狽,但配合著此刻挑眉的邪魅模樣,艾抱兒差點要狂噴鼻血了!

  她得深呼吸才能平息顫動的心悸,宇文昊雖然被水淋得一身濕透,卻顯現出另一種魔性的美感來!

  「我……我怎麼知道是你?我作夢都沒想到居然會是你……」

  她結結巴巴地回道,還順道吞了吞唾液,制止口水流出。

  「我也沒料到你會用潑冷水的方式迎接我的到來。」他沒好氣地說著。

  「對不起、對不起……我又不是故意的……」說完後,忽然一愣。

  「不對,我何必跟你道歉?這是我家,你是闖入者耶!你像個小偷一樣地闖進我家,我噴你水是為了自保,又沒錯。」她一邊說,一邊邁著仍在發抖的雙腿往前走,哪知,忽然失去平衡,整個人就往地面撲倒下去。

  「你想摔死嗎?」宇文昊上前接住她的身子,而她的臉蛋卻朝著他的俊容貼了過來。

  「啊——唔!」唇瓣與唇瓣貼個正著。但雙唇只貼緊三秒鐘,艾抱兒發燙的身子立刻後仰,像跳蚤般地彈開。

  「不會吧……」腦中一片空白,心臟快要炸開了。她踉踉艙艙的彈跳步伐差點又讓她摔倒,因此趕緊扶住洗臉盆,驚恐地看著宇文昊。

  「不是這樣的……怎麼會這樣呢?我怎麼會吻……不,我怎麼會貼到你的嘴唇呢?」她搗住自己的嘴唇,卻蓋不掉他的氣味,強烈的震撼讓她差點腿軟。

  「我也下明白你怎麼會吻住我?」深邃的瞳眸注視著她。

  她身上的睡袍因為逃竄的關係而歪斜,美好的胸頸風光盡現,再加上她紅透了的小臉蛋、無辜又緊張的神情,揉合出一股致命的誘惑能量。

  他的身體竟然燥熱了起來。艾抱兒並沒有什麼女人味,旦讓他印象深刻的是她的莽撞以及她的居心,可是此刻他的生理本能竟然被她給撩勾了起來……

  「我沒有吻你,是……是腳滑……不小心碰到你的。」艾抱兒顫抖他解釋道,火燙的面孔熱到讓她幾乎快透不過氣來。

  他瞅著她,疑惑自己為何會因她而躁動?他不曾如此過,各國的美人他已經看到發膩了,但從來沒有一個女人可以讓他湧出「喜愛」

  的感覺。

  「真的是不小心的喔!我告訴你,我對你沒有企圖,絕對沒有想勾引你的意圖!剛才是不小心跌倒才會碰到你的嘴巴,我沒有扮柔弱伺機吃你豆腐!」她急著撇清。

  那神情就彷彿他是什麼吃人的大怪物般。

  「你就不要再用那種眼神看著我了,請放下一百二十萬顆心吧,我絕對、絕對不會染指你的!」

  艾抱兒愈是抗拒,他的眼神就愈是深沉。

  「如果我容許你染指我,你會同意嗎?」他突然問道。

  「嗄?什麼?」她有沒有聽錯?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天使長(十級)

無恥近乎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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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術之星 美食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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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2-5-25 00:07:54 |只看該作者
第五章

  「如果我容許你染指我,你會同意嗎?」宇文昊再重述一次。

  不會吧?不會吧?他允許她染指他?

  「你……你是故意說反話的對不對?你只是想要測試我的定力巴?」一定是這樣的,想套她話。「我不會允許這種情況發生的,在我眼中,你不過是個任性的小男娃,我只會被你煩死,根本不想跟你有任何感情上的牽連。」

  任性的小男娃?會被他煩死?她把他貶得毫無價值。

  艾抱兒吞了吞口水,別過臉後,才又說道:「穿著濕黏的衣服很難受吧?我去拿件運動衫給你換上。」濕透的白色上衣緊緊服貼在他的軀體上,胸膛的肌理是那樣的誘惑人,她若再繼續看下去,一定會撲過去……

  這回發抖的雙腿沒有作怪,她順利地走過他身邊,打算找一件乾隆的衣服給他換上。

  「你的衣服我能穿嗎?」他沒好氣地道。

  「呃,那……那怎麼辦?難不成你要光著身子?」話脫口而出,但瞬完後臉蛋也瞬問脹紅。

  「光著身子?」

  他抬眉,直視她,仿拂想從她的表情裡挖出她內心深處的想法。

  「咳咳……咳咳咳……」她趕緊清清喉嚨,轉移話題。可不能讓他以為她是色胚啊!「下好意思,我的意思是說,我應該拿件高檔的衣服給你換上,可惜我家沒有好貨,讓你穿著濕衣服也不妥當,這該怎麼辦呢?要不然……啊,有了,我先去拿條棉被給你蓋著好了!等天一亮,我再去幫你買一套亞曼尼,算是賠罪。」看來她只能把家產拿出來買一套名牌西裝賠給他了。

  「不用了。」他從浴室隨便拿一條千毛巾,往身上擦了擦。「衣服自己會幹。」

  「你可以忍耐?」濕黏的感覺很不舒服的。

  「你就這麼期待我脫光衣服?」

  「才不是咧!」她驚嚇地猛搖頭,不敢再跟他商量換衣服的事,免得又被誤會對他有企圖。

  艾抱兒走到客廳,卻看到恐怖的景象。

  我的天呀!桌椅全翻過去。原本排列整齊的報紙、雜誌散落一地,整問客廳就像被炮彈襲擊過一般,亂七八糟的。

  「剛才乒乒乓乓的聲音全是你搞出來的嗎?是你把我家弄得一團亂的?還有,你扮壞人嚇我?」

  他睨了她一眼。「我有這麼無聊嗎?」

  說得也是。「那麼……是真的有歹徒潛進我家?你剛剛曾經跟壞人打過架?」

  宇文昊雙手環胸回道:「我路過附近,恰巧撞見有個男人鬼鬼祟祟地上樓梯,那副小偷嘴臉讓我起了疑心,果然他選擇了你的住處偷東西。」宇文吳沒告訴她事情的真相。艾抱兒似乎被人鎖定了,他守株待兔就是為了確定是誰把艾抱兒當成目標。這女孩交友單純,生活也簡單,只除了……愛管閒事了點。也因為這一點,讓他懷疑是「AB集團」的事件禍延到她。

  「這麼說來我很幸運嘍?你的恰巧現身救了我。」雖然覺得有點兒奇怪,可又說不出問題出在哪裡。

  「的確,你是很幸運。」他就像是救世神仙般地保住她一命。「你沒有跟你父母同住?」他掃了她的住家一眼,問道。

  「他們住老家,我為了工作方便,所以貸款買了這間房子。長這麼大了嘛,總要自力更生,不要老是讓父母操心。」提到長輩,她就不由得想起他的情況,因此意有所指地諷刺他一下。

  「你很孝順嘛!」

  「那你呢?你一定不孝順。」她終究壓抑不了熱血的因子,忍不住替宇文父打抱不平了起來。「我看你的性格跟小時候一模一樣,完全沒變,想必讓令尊很煩惱吧?」

  「煩惱?我有什麼好讓我老爹放心不下的?」他斜睨她。

  任性又驕傲的人就是不會承認自己的缺點。「當然有。我舉個例,你都已經被冠上『企業殺手』的封號了,卻完全不在意,甚至還任由這封號持續下去,一點兒都下想去澄清,這點還不夠讓人擔心嗎?」

  「是你太杞人憂天了。『AB集團』的問題一點兒都不嚴重,我父親更不會為此而擔憂。」他對她的說法完全不認同。

  他竟然還自大地以為自己無所不能。「真受不了你,你實在太驕傲了,驕傲到無可救藥。」她氣到怨言。「算了,反正我已經勸告過你,你若是無動於衷,繼續耍無知,我也沒辦法。」

  是誰無知?是誰大難臨頭了還搞不清楚狀況?「你或我,到底誰才是真正的蠢蛋,值得研究。」

  「當然是你!」聞言,她瞪看他。

  「你才是蠢蛋吧!」他亦瞪住她。

  氣氣氣……氣氣氣……

  四隻眼睛就這麼互看著,大眼瞪小眼,火花四射,直接比賽誰瞪輸了誰就是真正的蠢蛋!

  助理秘書室約有十坪大小,除了擺著辦公桌椅外,另一處則放置一排木質檔案櫃,細緻的木頭紋理讓空間顯得暖和了些,散發出的氣息也不至於太過硬式。

  而另一面牆則是由整片玻璃帷幕所構成,讓工作的艾抱兒可以一覽台北市的天空與街景。當然,玻璃的反光也可以讓她清楚瞧見此刻自己猙獰的表情。

  沒錯,她就是控制不住。每當想起宇文昊時,她的臉部線條就會不受控制地起了變化。就跟前幾天一樣,大眼瞪小眼過後,眼珠子差點因為抽筋而掉下來。

  那晚四目對峙的結果,並沒有分出勝負。

  天亮後,他衣服干了,就直接走人。

  照理說,他是她的救命恩人,她該把他供起來膜拜才是,但兩人每次談著談著,最後她都會被他的狂妄給氣到不行,直想一腳把他踹到太平洋海底去。

  「抱兒,你現在有空嗎?」

  艾抱兒回神,是男同事左亞倫。雖然與她不在同一個部門裡,但兩人常常碰面、聊天,他為人還挺不錯的。「還好,有事嗎?」

  「你不想吃中飯呀?」他問道。

  「噢,中午了嗎?」淨想著宇文昊,想到忘了肚子餓。

  「一起用餐好不好?我有點事情想跟你談談。」他突然很謹慎地邀請道。

  「什麼事?很要緊嗎?」其實她想獨自一人用餐,也想沉澱一下自己的思緒,不想被人干擾,可是他的口氣很嚴肅,似乎真有難題需要幫忙。

  「是很要緊。」左亞倫點頭,臉上佈滿著誠意的邀約。

  看他如此謹慎,大概真有要緊事得與她商討吧!人家有困難,她無法視若無睹。「好吧,就一起吃中飯。」

  「請。」

  兩人走去公司附近的餐廳點了簡餐,坐下後,左亞倫一邊打開特意帶來的公事包,一邊問道:「抱兒,你有沒有男朋友?」

  這突如其來的問題讓她一愣。「你怎麼會問我這事?」

  左亞倫坐正後,嚴肅地再問道:「你有沒有心儀的對象?」

  「我從來沒有去思考過男朋友的問題。」話才說完,她的腦子立刻閃過宇文昊的俊臉。該死的,那種驕傲又自以為是的傢伙,她怎樣也不可能跟他變成男女朋友的!

  她跟他會碰在一起,純粹就是因為她的正義感在作祟。

  「這麼說來,你現在是單身?」左亞倫慢慢揚起微笑來。

  「是啊!」艾抱兒不解地問道:「倒是你,怎麼突然關心起我的感情世界來了?你不是說有要事要問我嗎?」

  「這就是要緊事啊!因為我……呃……我……老實說,我偷偷關心你一陣子了,只是不好意思問你,直到現在才鼓足勇氣決定請你吃飯,想瞭解你的狀況。如果可以的話……可以的話,我想……我想跟你做個朋友。」

  她呆了呆,是聽懂了他的話中涵義,卻覺得不可思議。「可我現在不想交男朋友,我——」

  「不要拒絕得這麼快,我們可以先從好朋友做起啊!」左亞倫連忙說道,早就準備好應付的說辭了。他並沒有想勉強她,但也不放棄接近她,因此計劃著用近水樓台先得月的方式爭取她的芳心。「我們在同一家公司工作,相處的時間和共同的話題也比較多,不如就先當好朋友,如果磨合得不錯,再深入交往。你應該可以接受我的想法吧?」

  講得是極有道理,在同一個世界的人相處起來會比較融洽,她與左亞倫,一樣是平凡到不行的小老百姓;而宇文昊那人,是高貴的王子,她依附不起。

  「抱兒,你有在聽我說話嗎?」左亞倫問著突然發起傻的她。

  「有、有啦!我是覺得……反正就是順其自然吧……」她沒有跟他交往的念頭,連一點點的慾望都沒有。男女間能否成為情侶,「瞬間衝動」是很重要的情緒。

  她對左亞倫就是激不起任何漣漪,然而她每次想起宇文昊,心裡就會起了騷動……啊,怎麼可以這樣,她跟宇文昊也不可能成為情侶的呀!

  「瞬間衝動」一定只是因為宇文昊像個長不大且需要被保護的小朋友,這才讓她雞婆的個性忍下住關心起他的……

  嗯,就是這樣,就只是這樣。

  「對,就順其自然,至少跨出了第一步。對了,我手邊有個好東西想跟你分享。」他神秘兮兮地拿出一份資料來。

  「好東西?」

  他把一份文件遞給她。「你看看這份資料。『風中』是一家新竄起的投顧公司,只要拿兩萬美金加入他們的會員,『鳳中投顧』就會替客戶賺取雙倍或是更多的利益來回贛投資人。」

  「兩萬美金?」她臉都綠了。「那很多錢耶!」

  「可是它獲利驚人啊!」他闡述著他的想法與計劃。「我認真研究過他們的投資計劃書了,真的分析得很透徹而且十分可行,最重要的是,絕對可以獲利。所以我想找你一起合資,如果真的能夠賺進投資額的十倍以上,我們就有錢了。」

  她蹙眉,搖頭道:「太奇。怪了吧,天底下哪有這麼好賺的投資案?」

  「我去查證過,也親自見過財務講師了,『鳳中投顧』確實是正派經營,而且規模也很龐大。」

  「是嗎?但我總覺得怪怪的。還有,我沒有什麼偏財運,只能賺正當的薪水。所以一向不敢亂投資。而且你自己也要小心注意,千萬別受騙了。」貪念是很可怕的。

  左亞倫把柄心地再道:「今天晚上他們有開一場說明會,不如一塊兒去聽昕看吧?或許你會改變主意。」

  「這……」她毫無興趣啊!

  「你不願意?」左亞倫看著她冷淡的表情,失望地一笑,道:「那……算了,我不勉強你,我自己去。」

  他失望的神情立刻刺激了她,艾抱兒覺得自己好像太冷情了點兒。「好啦,我去,我陪你走一趙。反正只是聽聽說明會,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不忍拒絕,也不想他被騙,就跟他走一趟吧!或許可以探探這家投資公司究竟是正派經營,還是一家詐騙集團。

  寬敞明亮的會議廳內坐著二、三十位年輕男女,從穿著打扮來判斷,應該都是些中高職務層級的上班族。眾人靜靜坐著,似乎在凝聚氣氛好聆聽什麼重要事項發表,每個人看起來都很嚴肅。

  「投資人本來就該用嚴肅的態度來關心自己的付出,要知道這可是一場金錢戰爭,萬一輸了,損失的將是自己的金錢,自然不能等閒視之了。不過『鳳中投顧』也很歡迎投資戶用嚴肅的態度去面對他們,唯有如此才能顯示出他們是正派經營的形象。」左亞倫說著他參加幾次說明會後的感想。

  說得是沒錯啦,從這氛圍判斷,再看看這裡齊全的高科技設備,「鳳中投顧」看起來的確是頗具規模的樣子。

  叩叩叩!

  高跟鞋的聲響從門外傳進來,一位年約四十餘歲,但一派精幹老練的女士走進會議廳裡。她手中抱著一大疊資料,又打開視訊螢幕、電腦以及傳真機設備,一舉一動都讓人覺得很專業。

  「各位會員朋友以及新朋友大家好,歡迎各位參加這次的座談會。

  很幸運的,我有一件喜事要提前跟入會的會員們報告,也順道請新朋友一起分享。那就是,這個月份的『投資戰績』已經出爐了。「中年女士神秘一笑,將手中的報表一份一份地派給會議廳內的人。

  「哇!」已是會員的投資者們一看到報表上的數字,全都驚呼出聲。

  中年女士笑吟吟地道:「公司沒讓大家失望,報表上的獲利數字是真實的。公司預估這個月底,每位投資戶可以分到五千美金的利潤,單單一個月的時間,投資戶就可以賺回投資額的四分之一,並且保證往後的利潤只會更多,不會減少。」

  這這這……這也太好賺了吧?近三十名投資戶笑逐顏開,也讓艾抱兒完全傻眼。

  「所以本人很建議大家繼續加碼投資,也希望各位能夠為本公司宣傳,因為一旦吸引到更多的投資者加入會員,便可以搜集更多的資金;一旦可以運轉的資本增多,那麼所賺取的利潤也將更加龐大。」

  那一句句的倍數成長、那一聲聲的驚人利潤,讓投資客笑容滿面地交頭接耳,也都認真地討論起加碼或者是介紹親朋好友一同來賺錢。

  左亞倫悄聲地跟身邊的艾抱兒說道:「他們的操作能力確實厲害,這也是我心動的原因。」

  「噢。」真有這麼簡單嗎?艾抱兒還是覺得很詭異。

  中年女士的視線有意無意地掃過前來聆聽的新鮮人,非常專業地說明:「我向在座的各位保證,本公司的投資標的物都是經過嚴格篩選的。雖然投資有輸有贏,但是讓客戶賺錢絕對是我們的最高指導原則,今晚這場座談會的目的就是讓對本公司仍然存有疑慮的客戶能夠明白我們的實力。」

  「聽清楚了吧?只要加人『鳳中投顧』,一定很快就可以成為人中龍鳳的,因為你們所賺取的利潤將會讓你們在極短的時問內晉陞為白金新貴。」門口突然揚起一道非常悅耳的磁音,再配合著誘人的說辭,當下眾人都酥軟了,恨不得再捧一大疊現金來參與投資。

  現場唯有艾抱兒心顫不休,這聲音、這聲音分明是……

  宇文昊!

  她傻眼。

  在場眾人的眼珠子則是快瞪凸出來了。哇,好……好俊俏的男人啊!

  「就放心加人我們吧!」宇文昊深邃的黑眸掃過眾人,惹得大家心情飛揚,而他高高在上的王者姿態更讓投資人的心情跟著篤定許多。

  「鳳中投顧」能夠聘請到這樣的人才,肯定有所作為的。

  「宇文昊!你怎麼會在這裡?你怎麼出現在詐騙集團裡?」艾抱兒的一句話,在會議廳裡炸了開來!

  「詐騙集團?」此話一出,不僅中年女士臉色驟變,在場的眾人也瞬間傻住。

  糟糕:心急之下,她居然把心中的懷疑給說了出口,惹得原本被宇文昊所吸引的眾人,現在都轉看著她了。

  「艾小姐,你說什麼?」宇文昊挑了挑眉,回道:「你居然把我的投顧公司形容成是詐騙集團,這會不會太過分了點兒?」

  「『鳳中投顧』是你的公司?」這下子反而是她被嚇到了。「怎麼可能?這家投顧公司怎麼可能跟你有關聯?」

  「為什麼不可能?我說過,就算外界傳言紛飛,還是會有老闆明白我的價值的。『鳳中投顧』慧眼識英雄地讓我人股,也服膺我的才華,所以我就幫他們賺錢了。」

  「你真的跟他們是同黨的?」一股悲傷蔓延開來,宇文昊怎麼會變成這樣?

  「小姐,你到底在胡說些什麼?口口聲聲詐騙集團又什麼同黨的,你會不會太過分了?」中年女士陰沉著臉,警告艾抱兒。

  「我……」

  「你應該為你的口不擇言道歉吧?」她的眼神愈來愈銳利,不斷地指責她。「你指控『鳳中投顧』是詐騙集團,這無的放矢的話要是傳了出去,我們公司將蒙受重大的損失,你要如何給我們交代?」

  「可是……」就真的很像詐騙集團嘛!「貴公司的獲利方式確實太誇張了,很難讓人不起疑心。我認為這世上絕對沒有在短時間內就能贏回數倍利潤的投資方式,這太不合常理了。」

  「這位小姐是認為『鳳中投顧』使用詐術?」有投資者緊張地問道。

  艾抱兒點頭道:「你們最好小心一點兒,別讓貪念誤導了你們的理智——」

  「艾小姐,你若繼續胡言亂語,小心我告你!」中年女士冷冷地打斷她的話,眸光尖銳得就像是要把她給刺死。

  「對不起、對不起!她不太懂得投資這檔子事,所以講話才會偏頗了些,請羅女士原諒!」左亞倫趕忙打圓場,還抓了抓艾抱兒,請她別再多嘴了。

  「我可以不多話,但我真的不建議你們繼續留在這裡被洗腦!」艾抱兒仍然堅持己見,反正她就是覺得「鳳中投顧」不是一家正當的投資機構啦!

  「我們走好了,我們快走!」為免事態擴大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左亞倫想帶她離開。

  艾抱兒頓了下,回身看著宇文昊,說道:「你,宇文昊,你真讓我失望。原本這陣子我都在為著沒有親口向你道謝而感到羞愧,可是你現在的所作所為,已經讓我沒辦法開口說聲謝了。『鳳中投顧』是個什麼樣的機構,我想你心裡明白。我很難過,小時候的你不是立志要變成大財團的總裁,又或者是哪個國家的地下領袖嗎?可是你並沒有做到。沒做到也就算了,當個平凡人也很好,但你現在居然亂用你的聰明才智,淪落到進詐騙集團裡當騙子。」

  「抱兒,你就別再亂說話了。不要一直說人家是詐騙集團啦,會出事的!我們快走!」不僅羅女士的臉色陰森到了極點,會議室門門口居然也出現幾個神情詭異的男子,看來抱兒的這些指控已經招來是非了。

  「好,我們走。」她拉住左亞倫的手腕。這個衝突是由她所引起的,她有義務協助左亞倫脫離魔掌。

  但這個拉手的動作卻讓宇文昊眼一瞇,眼神冷冽逼人。

  「等一等!這個男人是誰?」宇文昊口氣不善,一時間也不明白自己為何會有如此的情緒,但就是很想確定對方的身份。

  「朋友。」艾抱兒回道。

  「你交新男朋友了?在對我獻慇勤卻得不到回應後,決定另覓他人了?」他換了個譏嘲的口氣問著她。

  這下子換艾抱兒氣惱了。「我哪時候對你獻過慇勤來著?」

  宇文昊沒回話,轉而看向左亞倫,從上到下仔細打量了一番。

  「這個人看起來是挺體面的,可惜腦子不太好。」

  「你說我腦子不好?」左亞倫傻眼。 「你……你怎麼可以出口傷人?」

  「我只是在陳述事實。」會走進「鳳中投顧」的人,腦子當然一級爛。

  「你!」左亞倫反擊的話語突然中止在他的眼神下,宇文昊乍現的冷冽眼神讓他寒毛直豎,喉嚨整個緊縮。

  宇文昊又說:「還有,艾抱兒很會鬧事,你若沒有十足的把握或是真本事,最好離她遠一點兒。」

  「宇文吳,你才會鬧事呢!」艾抱兒聽不下去了,也出聲反駁道。

  一場吵架儼然即將形成。

  在場的眾人交換眼神,三十多顆腦袋同時進出同樣的念頭——這兩男一女究竟是什麼關係啊?

  「咳!」一旁的中年女子清了清喉嚨,打斷了三個人的鬥嘴戲碼。

  「能不能請你們別談私事?艾小姐,麻煩你和左先生跟我走一趟,我想跟兩位好好做個溝通,至於會議室就留給我們分析師使用吧。

  請!「她走向艾抱兒,逼迫的意味很濃厚。

  艾抱兒這時也感覺到氣氛不對勁,打算要腳底抹油。「我們!」

  「兩位這邊請!」中年女士和門口幾個西裝筆挺的男子散發出來的壓迫力量,讓艾抱兒和左亞倫無法反抗,硬是被帶進了另一間辦公室裡。

  宇文昊也跟著走過去,卻像是看戲似地倚在門框邊。

  氣氛真的愈來愈古怪了,她與左亞倫根本就是被「挾持」了。

  「你們想跟我說什麼?」艾抱兒戒備地看著中年女子以及一干人等,他們臉上充滿著肅殺之氣。

  「小姐,你說了一大堆不該說的話。」中年女子的臉色難看至極。

  「沒錯,我是說了一大堆不中聽的話,如果你們想算帳,那就找我好了。至於這位左先生,讓他離開吧,他可沒得罪你們。」禍是她惹出來的,沒理由讓左亞倫也跟著受罪。

  「抱兒!」左亞倫很感動,她居然為他著想。

  倒是倚在門框的宇文昊臉色變得更加陰沉了。

  「既然兩位是一起前來本公司的,當然就要一起攜手『離開』。」

  一名男士放話道。他走向前,從西裝外套內掏出個黑黑亮亮的物品。

  「啊?」

  「啊!」艾抱兒跟左亞倫同時看見那項黑色物品,也同時發出錯愕聲。

  竟然是槍!

  艾抱兒開始冒冷汗。怎麼會這樣?

  左亞倫也頭皮發麻,他作夢都沒想到自己竟會進了賊窩。

  宇文昊只是冷瞥他們,眼前劍拔弩張的場面彷彿與他完全無關。

  艾抱兒看著無動於衷的宇文昊,胸口的怒火不斷地往上竄燒,怒氣沖沖地質問道:「喂!他們現在在做犯法的事,你就容許他們這樣囂張?」

  「有嗎?有人在做犯法的事情嗎?我沒看見。」宇文昊涼涼回道。

  「你沒看見?」他瞎了眼嗎,沒看見有人身上帶著槍嗎?又或者……宇文昊是故意的?他跟這群不正當的騙子真是同黨?

  「宇文先生說沒看見就是沒看見。」中年女子滿意地笑著。果然是個好夥伴,即便他加人「鳳中投顧」的時間並不長,卻是老闆親自聘邀的超級強手。不容置疑地,宇文昊的能力極強,在短短的時間內就運用他的精算能力為「風中投顧」構思出一幅可以吸引投資客的美麗藍圖,也成功地引誘投資戶上當。

  想要訛詐鉅額金錢,光靠天花亂墜的口才是沒有用處的,一下子就會被揭穿了。然而,若是握持一份精彩且毫無破綻的計劃書,那就好處理許多了。

  他們這些講師便是運用宇文昊的分析資料成功地引來一批又一批的貪婪者,而這幅美麗的藍圖也讓那些夢想著一夜致富的貪心客一個一個地入了甕。

  啪啪啪啪……門外突然傳來跑步的聲響。

  「不要動!」當喊聲一出,大夥兒都愣住了。「我們是警察,這是搜索票,請各位站著不要亂動,接受我們的搜查。」

  不僅是中年女子愣住,其他人也不知道現在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天使長(十級)

無恥近乎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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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術之星 美食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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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2-5-25 00:08:11 |只看該作者
第六章

  怎麼會有警察?

  艾抱兒又驚又喜,在關鍵時刻恰巧出現這群救命天使,她興奮到差點掉下眼淚來。

  「鳳中投顧」的成員全都傻住了。怎麼一下子突然冒出這麼多的警察來?

  「你們……警察先生,你們怎麼突然衝進來圍住我們?『鳳中投顧』是犯了什麼罪過,竟能讓警察先生勞師動眾地登門造訪?」中年女子強作鎮定地詢問著。

  「犯了什麼罪?」警察哼哼說道:「跟我們走一趙警局就知道犯了哪條重罪!」

  「啥?我不明白您的意思。」中年女士裝傻。

  警方嘖嘖嘖地笑了出來。「果然有演戲的天分!也合該如此啦,得要有精湛的演技才能誘騙人家上當嘛!」

  「啥?」

  「還想繼續裝傻?」

  「不,警察大人是不是誤會了什麼?」

  從他們的對話裡,儼然證明了「鳳中投顧」確實是有問題的詐騙集團,左亞倫羞愧地看向艾抱兒。唉,他腦子的確不好,才會上了人家的惡當。

  艾抱兒瞪住宇文吳。警察的現身,證明「鳳中投顧」果然有問題,那麼身為共犯的宇文昊會得到什麼下場呢?她替他緊張呀!

  然而回應她的。卻是一抹睥睨狂妄的微笑。字文昊毫不在乎地勾起唇瓣,朝她丟了一抹笑。

  「把這些帳冊都帶走!」高階警官下令道:「另外,也把『鳳中投顧』的成員一併帶到警局接受訊問。」

  「該死的!」突然,「鳳中」的成員中有人發難,對著警察大聲叫囂。當反抗聲音一起,「風中投顧」的成員便開始突圍。開玩笑,再不逃走,一旦被抓進警察局,就別想再出來了。

  乒乒乓乓……?啷、?啷……辦公室亂成一團。

  「哇……啊……嗚……」打架聲、叫囂聲、掙扎聲、警告聲、逃竄的身影……全都混雜在一起。

  左亞倫第一時間找了處「避難角落」,以免被戰火給波及到。他正打算把艾抱兒也給拉過來時,現場卻傳出了一聲巨響。

  砰!

  有人開槍!

  艾抱兒傻住,但也就在那麼一瞬問,槍聲響起的同時,她感覺到有人拉住她,而她竟也就順勢地跳進對方懷裡。

  ˍ在她跳進他胸懷之後,呼吸卻突然一窒,心跳的速度也變得好快好快。

  猛然間,她發現宇文昊所進放的氣息竟遠比槍彈還要來得可怕許多。那一縷一縷的氣息不斷地鑽進她的心窩裡,讓她開始昏眩,神智也愈來愈迷濛。

  「沒事了。」宇文昊低聲撫慰著她。

  「噢。」她迷迷糊糊地回應著。

  「你在看什麼?」他疑惑地問道。兩人站在牆角的位置,艾抱兒一對大眼睛直勾勾地盯住他不放,酡紅的臉蛋更是一臉呆樣。怎麼回事?難下成被槍聲給嚇到丟了魂?

  她在看什麼?對啊,她在看什麼?她怎麼可以一瞬也不瞬地盯著他的臉孔看,完全捨不得移開視線。

  「我在看……在看……在看歹徒啦!」她心慌地別過臉去,可別被看出剛才是在耍花癡。

  「他們全被警察制伏了。」但見『風中投顧「的成員個個成了甕中鱉,正被銬上手銬準備帶走。

  艾抱兒看清楚了,鬆了一口氣的同時也才能正常順利地說話。

  「幸好躲過一劫。另外,謝……謝謝你……謝謝你保護我,雖然我不明白你怎麼會護著我?」她與他,不是看不順眼嗎?而且他不是詐騙集團的一份子嗎?可他卻在槍響的第一時間就護住了她。

  「說得也是。我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要保護你?大概是一時興起吧!」這同樣也是他的疑惑。他怎麼就這麼自然地在槍響的一瞬間,就反射性地保護住她呢?

  「嗄?」他這是什麼話?

  「你不滿意我的回答,不然你想聽我怎麼說?」幾回下來,他的確是不明白自己為何總是衝動地想把她納入羽翼下。

  艾抱兒又惱又氣,深深吸了一口氣後,回道:「沒事,我沒想聽你說什麼,就這樣吧!」她可不想再被指控對他有企圖。

  「不過有件事情我倒是挺想說的。」黑眸一轉,兩道濃眉突然間不懷好意地慢慢揚高起來。

  「什麼事情想說?」她問著。

  「我的胸口有點兒疼。」

  她一愣。「你胸口疼?為什麼會疼?怎麼了?」他受傷了嗎?

  「被你害的。剛才抱住你時,你的胸部竟然像是一堵牆似的,撞得我好痛。」

  「什麼?你、你說什麼?」她杏眸圓瞪。

  「我說,你的飛機場撞得我好痛。」

  「你——」她臉蛋忽青忽白。天哪,他居然恥笑她沒身材,說她的胸部平板到像是一堵牆,還撞疼了他胸口,儘管這是事實,但直接說出來可是嚴重傷害她的女性尊嚴耶!「你、你你……你也太誇張了吧?哪有這種事啊?你不要誇大其詞!」

  「確實是撞痛了。」宇文昊堅持己見。「不過我不會怪你的,我早知道每次遇見你都不會有好事。」她像是背後靈般,不斷不斷地出現在他的計劃中。

  「你以為我喜歡遇見你嗎?我也是——」

  「抱兒、抱兒!你沒事吧?」左亞倫緊張的聲音從後方響起,打斷了她跟宇文吳的「鬥嘴」。「抱兒?」左亞倫盯著她忽青忽紅的俏臉蛋。

  怎麼啦?這兩個人的行為舉止一直很古怪,在警察制伏那群騙子之後,這兩人卻一直躲在牆角邊竊竊私語,說話也就算了,可是那「相貼」的姿態卻又十分的曖昧。

  「你也沒事吧?」乘機,艾抱兒趕緊從宇文昊胸前竄出,終於可以從迷眩的氛圍下脫身了。

  左亞倫見她平平安安的。這才鬆了一口氣,道:「幸好你沒事,不然我的罪過可就大了。」

  宇文昊譏嘲的磁嗓響起。「沒錯,你的罪行是足以判處死刑。」他差點就讓艾抱兒死於非命。

  聞言,左亞倫氣急敗壞,瞪看宇文昊,不滿地道:「為什麼你還可以站在這裡說風涼話?你不是應該要被抓走的嗎?」警察們正把詐騙集團的成員一個個都帶開,卻還剩下他。「警官先生!不要忘了這位也是騙集團的一員,你們快點把他帶走啊!」左亞倫向警官高聲喊道,要他們別讓他溜走了。

  「噢。」警官應了一聲,看向宇文昊,眼神裡藏著一抹難以形容的詭異光華,之後,才走向他。

  「快點把他帶走,快點快點!」

  艾抱兒看見警官走向宇文吳,心驀地一沉。對呀,他是共犯,他也是詐騙集團的一員,這個認知讓艾抱兒的胸臆強烈地煩躁波動。

  「我告辭了。」宇文吳跟著警官離開時,還狂妄地回首朝他倆一笑。

  艾抱兒看見宇文昊將要銀鐺入獄,忍不住高聲問道:「你需不需要我幫忙啊?」

  宇文昊有趣地回頭,反問道:「幫忙?你能幫什麼忙?」

  她一愣。對啊,她能幫什麼忙?

  「抱兒,你怎麼可以幫他?別忘了他可是個騙子、大騙子!」左亞倫阻止她的濫好心。

  宇文昊笑了笑,轉過身去,跟著高階警官離開。

  可是、可是……「唉,下管了!」艾抱兒又大聲叫著。「宇文昊,你放心吧!你在監獄裡要好好照顧自己啊,我會去探監的。」

  漫步在人行道上,艾抱兒和左亞倫無言地走著。

  他對她還是充滿著歉意,只要想起自己愚昧的行徑,就不知道該怎麼跟她說抱歉。

  倒是艾抱兒彷彿忘了左亞倫的存在,她腦中所浮現的淨是宇文昊的身影。

  被警官帶走的他未來會如何?就此淪為階下囚的宇文吳是不是再也沒有前途可言了。

  她就是救不了他嗎?

  「抱、抱兒……」左亞倫幾番吞吐後,終究開了口。他很擔心若沒有取得艾抱兒的諒解,他在她心中就沒有任何的地位了。「因為我的無知,讓你受到這麼大的驚嚇,我再次跟你說聲抱歉。」

  她停下腳步,看著左亞倫難過的表情,不禁又想起宇文昊。那個驕傲公子是絕絕對對不會露出這副弱勢神態來的。

  「不要自責啦!我說了,我完全沒有責怪你的意思。」她勉強扯出一抹笑,努力想把宇文昊的臉孔給抹去。幹麼老是拿他跟左亞倫相比啊?

  「是嗎?我沒讓你感到失望嗎?」

  「失望?」她輕喃著,腦中又浮現宇文昊的——「不!」她搖頭,不能再比較下去了。

  搖頭?「你真的對我沒信心了?你也覺得我的判斷能力很差勁?」

  他被打上零分了?

  「不是不是,我不是那種意思啦!你不要誤會。」

  「但我很擔心耶!」他如何能下緊張?他害怕自己贏不了宇文昊那個騙子。不知為何,他就是覺得抱兒跟宇文昊之間的關係很不尋常。

  她再次地安慰著他。 「總之我很平安,你的錢也沒被騙走,我們都是安全的,這點比較重要。」

  左亞倫連忙點頭,改變話題道:「對了,你跟那個過分俊美的男騙子是不是認識呢?看你跟他之間的互動好奇怪,你跟他是什麼關係啊?」這可是他最在意的重點。

  「我……」她怔了怔,回道:「我跟他沒有關係。」不想跟他講太多。

  「真的沒關係嗎?那太好了,我很擔心你會不會被他欺騙了呢!

  長得太俊美的男人本來就很不保險,更糟的是,他還是個不務正業的騙子!「說著說著,他不屑地哼了聲。」就算擁有出色迷人的外型又怎樣?品德差勁就是碰不得,你最好跟他保持距離。「那傢伙還罵他腦子不好,想到就生氣。

  她也想保持距離啊!可惜就是保持不了。

  見她沒吭聲,左亞倫繼續勸說道:「你真的要小心他,否則很可能會上當,受到傷害的。」

  「噢。」

  「真的要離他遠一點兒喔!」他不斷給她洗腦提醒。

  「我會的,我也不想跟宇文昊有牽扯啊!會有互動還不是因為我的熱血因子在作祟,想解救他,可惜已經來不及了。」只是,要跟宇文昊保持距離,她又覺得有點不捨。

  難不成她的本性也是不甘寂寞的,所以才會眷戀上精彩璀璨的宇文昊?

  字文家族,一支離群索居的世族,居住在一座狀似蝴蝶形狀的島嶼上。這座島嶼的位置以及島上的防衛全是易守難攻的設計,除非是經過允許,否則強闖蝴蝶島,第一步就會被錯綜複雜的路徑給搞迷糊、困住,緊接著就只能乖乖地束手就擒。

  蝴蝶島雖然戒備森嚴,生人勿近,然而這座島嶼卻是異常的美麗,每當白霧繚繞島嶼,雲煙裊裊時,那股與世隔絕的寧靜總會讓人誤以為是站在仙境中。

  一個出塵脫俗的地方,上頭住著的人以及性格也該屬於寧靜祥和才是……可惜,此時典雅的客廳裡卻散發出一抹詭異的氣氛,而且製造這股氣氛的還是這座島嶼的擁有者。

  「我懷疑你跟宇文昊狼狽為奸!」宇文深的口氣非常不滿,睨看前方年輕人的眼神更是充滿疑惑。這個他所養大的「臥底」該不會反咬他一口吧?

  而他,則神色平靜,語氣緩和地回答宇文深的問題。「老爺子言重了。既然領您的薪水,我豈敢對您不忠?況且,從我的報告裡,您應該可以感受到我的態度之認真,值得您再為我加薪。」逕

  「加薪?」宇文深的眉毛高高揚起,那下層的表情就跟他兒子宇文昊一個模樣。「你還敢要求加薪?你所謂的認真卻是讓宇文昊如願以償!『AB集團』的倒閉案讓宇文昊成功得到『企業殺手』的封號,而『風中投顧』的詐騙事件又讓他成為騙子集團的一份子,這就是你所謂的認真?」他說著,厲眸冷瞇。「名聲愈爛,宇文昊這三個字就愈沒有價值!如此一來,往後誰還敢跟他合作協商?這結果跟我的計劃以及交付給你的任務根本是完全的南轅北轍!」

  他仍然面無表情,道:「我明白,會發生這種失誤確實是我不對,誰教我忽然間想為自己積點陰德,才會心軟地網開一面。『AB集團』的負責人近年來一直在執行掏空『AB集團』資產的計劃,若沒有阻止,『AB集團』不僅會垮臺、員工失業,甚至還會直接影響到數萬人的生活。最可恨的是,他總裁老大還可以在國外享受偷來的資產,當個囂張皇帝,這實在是太不公平了。為了歪讓他稱心如意,所以我才會讓宇文昊介入搞花樣。今天的『AB集團』雖然仍是崩裂瓦解,但那只是表相上的宣佈,事實上,『AB集團』總裁所捲走的龐大資產如今已被宇文吳給掃住了,不久後『AB集團』的員工將會移轉到新的公司去,三萬個家庭不至於因失業而破碎,生計總算得以維持。至於『風中投顧』,那更是一顆大毒瘤,有了宇文昊的攪和,才能讓他們加速滅絕,我又積了個陰德。」倒是那些只看表面不知內情的無知者,把宇文昊當成是真正的惡徒了。

  「你的意思是,就為了積陰德,所以不惜違抗我的命令,讓宇文昊得償夙願,變成人見人踩的過街老鼠?」

  「現在情況確實是如此。」他很冷靜地說出實話來。

  「這樣的宇文昊如何能接掌宇文家族的事業呢?請你告訴我!宇文深咬牙切齒地問著他。

  「會改變的。」他依然平靜。

  「那要多久的時間?我交付給你的任務到底何時才能完成?你還要讓他背負騙子的惡名多久?」真後悔沒在小時候直接掐死宇文昊,才會搞到今日心煩氣躁,自找罪受。

  「老爺就別心急了,我很快就會讓他舉雙手投降的。」

  「你有什麼辦法?」

  他平靜的面孔終於帶起一絲笑意。「有個女孩可以協助我。」

  「女孩?什麼女孩?」宇文深問道。

  「就是她。」他從皮夾裡拿出幾張照片遞給宇文深。

  宇文深一看,一抹印象倏地閃進腦中。「這女孩的臉蛋、神韻,還有那一頭蓬亂自然的短鬈發……很眼熟哪……」記憶瞬間拉回至多年前,在一問幼稚園裡,似乎有個小丫頭,長得可愛伶俐又富有正義感,會是她嗎?「這個女孩跟宇文昊有什麼牽連?為什麼她有辦法讓宇文昊投降?」這個孽子可是連他都搞不定哪!

  他的微笑又隱去,回以冷靜的答案。「這兩個人總是很神奇地碰在一塊兒,這現象很值得研究。」

  「是嗎?」指關節敲著椅把,宇文深瞇起雙眼。「那你就快點把研究結果回報給我知道。」

  「我會的,但……」他頓了頓,續道:「在此之前,我想跟老爺子討個保證。萬一我惹火了宇文昊,您可得替我擋災。」

  「放心,除非他敢大逆不道地掐死他老子,否則我保你一世平安!」

  「呃?」艾抱兒腳步頓住,整個人傻在當場,還忍不住揉了揉眼睛。不會吧?應該是幻覺,否則怎麼會撞見宇文昊呢?

  「你是看到鬼嗎?」他不滿地問道。她臉上那是什麼表情?一副震驚到無以復加的程度,彷彿看到了鬼似的。

  她喃喃說道:「也許真是個鬼……我還沒有去探監,但你卻已經站在我面前了,這世上也唯有鬼魅才有能力『鑽」出監獄……「

  「風中投顧」詐騙案整整佔領了媒體三天的頭版新聞,此刻也還是吵得沸沸揚揚的。一舉成擒的警方成了大英雄,因為他們拯救了許多人免於破產的命運,而身為詐騙集團的一員,也被帶去警局的宇文昊,怎麼會出現在她返家的路上呢?

  「我還沒有去探監耶……」

  「探監?」他傲然一笑,冷冷回道:「你想去哪兒探監?你以為誰能關住我?」

  聞言,艾抱兒瞬間變了臉。「你這話的意思是……天啊,你……

  你越獄?「依他的性格,真的很可能做出這種事。

  他深邃的黑眸綻放異彩。「就算越獄又怎樣?」

  她瞠目結舌。「你、你你……你真的越獄?你沒救了,你真的沒救了!居然自暴自棄,毀掉自己的人生,你真的變成沒用的人了……」

  「我像個沒用的人嗎?」眸中的異彩更加閃爍,那兩簇奇異的彩光讓艾抱兒心驚又錯愕地直嚥口水。

  「你是很沒有用啊!」這傢伙到底在興奮個什麼勁啊?

  宇文昊開心地大笑。「太好了!總算得償夙願,可以當個沒用的人了!」這下子他老爹可以徹底地放棄他了。

  「得償夙願?」她的眼珠子差點掉下來。

  「為了慶祝我的無能,走,我們去吃飯!」他邀請道,心情難得如此愉悅。

  「啥?」她呆若木雞。

  「慶祝我臭名傳揚天下!」

  艾抱兒仍然傻傻的,反應不過來。

  於是宇文昊得以輕輕鬆鬆地把地帶進一家知名豪華且昂貴之至的餐廳。

  「這是什麼餐廳?」

  「最頂級的高級法式餐廳。」

  由法國名廚,特克。喬治先生親自掌廚的「凱思餐廳」可不是一般人可以訂位的,能踏進此間餐廳的客人不是名流就是富豪,總之要財力雄厚的人物才能負擔得起昂貴的消費價格。

  斥資近兩億元所打造的頂級法式餐廳讓艾抱兒一踏進大門,就立刻被貴氣的藍顏色給震懾住。內部設計從色調、座位設計、傢俱裝飾等等都非常謹慎地做包裝,連微小細節都沒有疏漏掉。

  她與宇文昊就在服務生的帶領下走進包廂裡。牆壁的飾畫、餐桌的鮮花、搖曳的燭火、浪漫輕柔的簾幔,構築出奢華而含蓄、高雅又浪漫的用餐氛圍。

  仍處於震驚狀態的艾抱兒呆呆地聽令,然後就聽著宇文昊用法文點餐。

  看得出來服務生都是經過嚴格挑選的,每個動作都優雅至極,說話也都文雅有禮,一切的目的就只是為了讓客人有賓至如歸的感覺。

  只是,艾抱兒卻覺得即將會有大禍臨頭,而且這種感覺非常直接明顯。

  可怕呀……

  真的很可怕呀……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天使長(十級)

無恥近乎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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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2-5-25 00:08:31 |只看該作者
第七章

  「宇文先生,你不是剛逃獄,現在進來這間高級餐廳,難道不怕-被認出來嗎?」她的精神一直處在緊繃的狀態。逃獄耶,這是多麼可怕的罪行呀,更是她坐立下安的主因,萬一被警方發現,隨之而起的風暴將會難以收拾啊!

  「你該昕過一句話——愈危險的地方就是愈安全的藏身地點。」宇文昊完全不在乎這裡是公眾場所,仍然一派的狂妄自在。

  「可是——」她的話突然終止,一名西裝筆挺的服務生走進包廂,送來前菜法式松露鵝肝醬。

  「來,開動吧。這裡的菜色都是大廚精心調製的,口味更是獨一無二,不吃可惜。」宇文昊示意她開動。

  艾抱兒嚥了嚥口水,桌上的佳餚是拚命引誘她拿刀叉大快朵頤一番,可她就是沒膽子吃。

  服務生陸續送來紅莓香檳甜點,精緻的造型讓她的口水又差點流出來。

  啊,艾抱兒忍不住重咬下唇,開口道:「你會不會太誇張了點兒?

  這一道道美食,一看就知道全是頂級食材,價格一定很、不、便、宜、吧?你為什麼一定要選擇來這種高級餐廳用餐?隨便找間小餐館一樣可以填飽肚子啊!「桌上那道以紅酒料理的澳洲頂級羔羊排肯定也是昂貴到不行,只好用指控來掩飾她想偷吃的情緒。

  「你要我隨便找地方填肚子?」他優雅地放下刀叉,下可思議地瞪淮她。「你忘了,『隨便』這兩個字是不可以放在我身上的。」

  她快暈倒了。

  宇文昊又邀道:「用吧,很好吃的。」

  「我吃不起這麼昂貴的食物。」

  「那就喝紅酒。」

  她瞪著他。

  「真不吃?」他再問。

  她深吸口氣,再吸口氣,然後問道:「我問你,我們這一頓晚餐大概要花多少錢?」

  「六萬六千塊而已。」

  「啥?」她差點暈過去。「六、六萬六千塊而……而已?」

  「是而已啊!」他笑意吟吟,舉杯喝了口紅酒。「你真的不試試這頂級紅酒的滋味嗎?」

  看來她要一醉解千愁了。

  「要試、要試!事到如今,我不試都不行了!」艾抱兒抄起酒杯,一口飲盡杯中物。哇,滋味果然好,不愧是極品紅酒啊!可惜她身上只帶著一千塊……

  「不錯吧?」

  「是很不錯,不過我想問問你,你……付得起這頓晚餐的費用嗎?」她紅著臉蛋,降低聲量詢問他的荷包狀況。

  一個剛從監獄跑出來的逃犯,而且還是戴罪之身的罪人,照理說是不會身懷巨款的,可他卻理所當然地走進高級餐廳來用餐,到底是他身上有帶錢,還是王子生活過習慣了,以為付帳的事情會有專人來負責,主動幫他處理?

  「吃完再來討論這個問題。」他隨口回道。

  「咳咳咳……」她倒抽一口氣,差點噎死。「什麼叫做吃完再討論?你身上有沒有帶錢啊?還有,你的信用卡能刷嗎?」果然,過慣奢華生活的高貴王子是不會理會後果的,他絕對不會去思考若是沒錢付帳,將會發生什麼事。

  「別急嘛,船到橋頭自然直。」他仍然沒做正面回應。

  她愈聽愈心驚,宇文昊的言下之意是想……「喂,你該不會計劃著要吃霸王餐吧?」

  此時。服務生再次進人包廂,準備上點心。他的出現打斷了艾抱兒的追問,而一位經過包廂外面的貴婦在此同時就這麼巧地往包廂裡頭一瞄,就一眼,僅一眼,,她驚呼出聲,還訝異地走進包廂裡,指著宇文昊。

  「這人……這人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她錯愕的聲音愈來愈大,指著超級大帥哥的手指頭也在顫抖著。她識得他,這位帥到不行的男子便是近來大出鋒頭,有著「企業殺手」名號,還跟詐騙集團有關聯的騙子——宇文昊!

  艾抱兒的臉色轉為鐵青。糟了!果然被發現了,這下完蛋了!

  服務生訓練有素地上前詢問道: 「馮女士,請問您有什麼問題嗎?」

  「他……他……」她顫抖的手指仍然指住宇文昊。此時宇文昊朝她一看,她的臉頰在瞬間脹紅。

  ˍ 「馮女士?」服務生再度開口。她怎麼突然間不說話了?

  「呃……他……」魂魄差點被他給勾走,回神、回神,別被他的外貌給勾引了去。「我是要跟你說,這個人是個騙子你知道嗎?這個騙子不是應該被警察列管看守住,怎麼跑到『凱思餐廳』來用餐了?」

  「有這回事?」服務生眉心一擰。這人是個通緝犯呀!

  馮女士繼續對著服務生道:「你們最好小心一點兒,他很可能是來騙吃騙喝的吧!」

  服務生驚訝地回頭看著包廂內的客人,現在還會有騙吃騙喝的事情發生呀?

  「不可能騙吃騙喝的,不會的!大家下要誤會他,他才不是那種騙吃騙喝的騙子啦!」艾抱兒趕緊打圓場。完蛋了,被看穿了嗎?

  宇文昊本人反倒是絲毫不以為意,俊臉甚至還閃過一抹得意。

  貴婦的驚呼聲也引來鄰近包廂客人們的注目,紛紛走出來探個究竟。

  完蛋了,事情好像愈鬧愈嚴重了!不過這也證明了宇文昊的「臭名」已經發酵。現在該怎麼收拾才好?

  艾抱兒起身走到宇文昊身畔,悄悄問道:「你到底有沒有帶錢呀?」她第一次後悔沒辦信用卡,否則也不會這麼難堪了。為了防堵自己花錢沒節制,她就是不願意辦理塑膠貨幣,只是沒想到會遇見宇文昊這種男人。「你——」

  「這筆帳我來付吧!」包廂門口突然冒出一名男子,是左亞倫。他聚有理會一雙雙側目的眼睛,直接把信用卡遞給侍者道: 「我來付帳。」

  「亞倫?」艾抱兒吃驚地看著突然間「冒」出來的他,呆掉了。

  「你……你怎麼會找到這裡來呢?」

  左亞倫沒答話,只是像個英雄般地要求服務生盡快做結帳的動作。「麻煩你快一點兒,我們還有事情要先走人。」他所謂的「我們」

  是指他與艾抱兒。他會「適巧」來到「凱思餐廳」,就是來逞英雄的。

  「不行不行,怎麼可以讓你付帳呢!」沒有這種道理啊!艾抱兒又催促著宇文昊。「喂,你快想辦法付帳——」

  「抱兒,就讓我來幫你解決這次的麻煩吧!」左亞倫走過去拉住艾抱兒,也催促侍者趕緊買單。「再鬧下去可真要變成大笑話了,你願意待在這裡成為人家的笑柄嗎?」就算是富商名流,對於八卦事件一樣深感興趣,不然包廂外頭怎麼會站著一群人等著看結果呢?

  「還是你來處理。」艾抱兒又回首示意宇文昊趕緊化解這尷尬的氣氛,可是他卻一點兒都沒有想要阻止左亞倫付帳的意思。

  「等餐後點心送上來之後再來處理吧!」他大少爺終於開口了,卻是打算酒足飯飽後再來辦事。

  艾抱兒簡直快厥過去,都什麼時候了,他老大還在耍大牌?

  「我們走吧!」侍者結好帳後,將信用卡還給左亞倫,他二話不說就硬要拉著艾抱兒離開。

  「我還不能走。」若她走人,那宇文昊接下來怎麼辦?他有辦法應付餐廳裡看戲的人群嗎?

  「你就跟他走吧,拜拜!」宇文昊主動趕她離開。「謝謝你陪我吃這頓飯,有伴食的感覺真的很不錯,讓我胃口大開。既然你的任務圓滿達成,就可以離開了。」

  她傻眼。她正在替他的名譽以及安全焦急緊張,他卻只在乎自己有沒有得到HF王般的享受?

  「我們走!」左亞倫拉走艾抱兒。

  這回她倒是沒有拒絕,兩人轉身走出餐廳。

  直到兩人消失後,宇文昊的深瞳才閃過一抹疑惑。

  左亞倫這傢伙怎麼知道他在「凱思」用餐?是誰通知他的?

  連同搶著付帳當冤大頭,這些個狀況應該都是有人在背後主導操縱的吧?

  這人到底是誰?看來一切的花樣都是由他而起。

  他冷冷一笑。

  其他站在包廂門口等著看戲的不相干人士該怎麼處理呢?

  宇文昊起身,望向他們,微微一笑,露出一抹睥睨的囂張笑容。

  各位好,我是精算師宇文昊。如果貴公司想聘請我的話,請坐,我樂意和大家談一談。「

  此話一出,被他聲名嚇壞的富商名流紛紛走避,深恐接觸到他,自己的公司將會步上「AB集團」的後塵,宣佈倒閉破產。

  「真不明白,你怎麼又跟他在一起了?雖然他的現身讓我驚訝,我更想不透的卻是你怎麼沒有離他遠一點兒?我不得不懷疑你是被毯牽著鼻子走,甚至已經失去了自主權。」

  「什麼啊?」艾抱兒看著他。他在不明白什麼?什麼事情被宇文昊牽著鼻子走?而且她又失去什麼自主權了?

  發現她一臉茫然,左亞倫續道:「你沒有發現你一直在重蹈覆轍嗎?你沒有感覺到只要跟宇文昊扯上關係,就沒好事嗎?」她似乎學不乖,這種情況讓他驚慌,更讓他煩惱。

  艾抱兒回道:「我跟宇文昊是偶遇的,然後肚子餓,想想吃個飯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所以就一塊兒去用餐了,只是沒想到這頓飯吃到最後會如此精彩刺激。二逼只是個意外啊!

  「你們是偶遇,不是事前約好的?」聞言,左亞倫暗暗鬆了一口氣。一直以來他就很擔心艾抱兒會被宇文昊給影響了性格。「我還以為你也喜歡跟著他到那種昂貴的餐廳去用餐吃飯呢!要知道,那種上流人士聚會的場合,消費可是很驚人的。」

  「我知道,我非常明白,那種高消費的地方多去幾次,肯定會破產。」她聳了聳肩後又再道:「再說,我像是那種愛慕虛榮的女生嗎?」

  「就是不像,所以我才覺得奇怪,想追問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如同你所言,有些場合的消費方式不是你我這種平凡百姓所能負擔得起的,因此我才擔心你被同化了。由儉入奢易啊,萬一你喜歡上這種奢華的生活,以後怎麼辦呢?「其實他更擔心的是自己比不上宇文昊的王子貴氣,他與自己總有一種王子與乞丐的差別。

  「我很克制的,不會隨便動貪念。」知道左亞倫是出於好心勸告她也由得他嘮叨個不休。再說她從來沒有動過當風凰的念頭,因此也不想跟他爭辯。「倒是……你怎麼找到我的呀?你是有天眼通還是會神算?怎麼知道我在『凱思餐廳』?」

  左亞倫一愣。「啊……就……我就……」

  「就什麼?這問題很難回答嗎?」他的反應也太奇怪了點吧?

  「就……就……就是……其實我是……我是恰巧看見你跟宇文昊坐上計程車,一時好奇,所以就跟過去探個究竟了。」他結結巴巴地回道。

  難怪他難以啟齒,原來是偷偷跟蹤她。 「算了,我不會計較啦,反正後來的演變完全出乎我的意料之外,我還該感謝你的適時出現呢。」

  左亞倫暗暗鬆了口氣。「幸好你沒生我的氣。」也幸好沒再追問下去,否則他就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了。

  「對了,那六萬六千塊,我會還你的。」

  左亞倫卻阿莎力地回道:「不用還了!」

  「不用還?怎麼可以不用還?你又沒欠我,我怎麼可以平白無故地讓你損失六萬多塊呢?」

  「真的沒關係,這點錢不算什麼啦!」

  「這點錢?」愈聽愈奇怪了,左亞倫也是個上班族,如今平白損失六萬多塊,對一般薪水階級的人而言,這可是筆大數目耶!況且這件事從頭到尾與他無關,他竟然可以瀟灑地代為付帳,還言明不用還?

  這太奇怪了吧?實在是太奇怪了!

  「總之,這六萬多塊你就別放在心上了,因為這是——啊!呃……反正,你只要小心處理好跟宇文昊之間的關係就行了。你應該知道他的可怕性吧?每回跟他在一起,就一定會碰見恐怖的場面,我真慶幸還好你是個抗壓性極強的人,否則老早就被他給嚇到心臟爆裂了……」

  艾抱兒無法反駁他的話。確實,每次只要跟宇文昊在一起,就會遇見刺激且古怪的挑戰。

  但是……

  即便如此,她仍然壓抑不了想要拯救宇文昊的心思。

  「……所以你要記住喔,不屬於我們的世界少去接觸,遠離一點兒比較妥當……」

  左亞倫繼續叨叨絮絮地說著,但是艾抱兒的神魂早已飛向數里外的宇文昊身上了。他已經順利離開「凱思餐廳」了嗎?他有逃過被當成罪犯公審的命運嗎?越獄事件又該怎麼善了呢?他有辦法處理嗎?

  有嗎?有嗎?

  「明白了?」

  「明白了。」呵呵呵……一陣慵懶的嬌笑聲傳出,如此嬌媚的嗓調就算是鐵漢聽了也會變成繞指柔的。

  「那就按照我的計劃去做。」

  「放心吧,我會幫你的。」柔媚到不行的嗓音真會讓男人酥了骨頭,只可惜,他卻不為所動,甚至還口氣不善。

  「你幫我?」宇文吳不悅地反問,對她的說法頗不以為然。

  「不然呢?我該怎麼回答?」她媚媚的貓眸瞇了瞇,都認識三年了,宇文昊還是只用這種驕傲的口氣跟她說話,真是掃興。

  「執行我的命令本來就是你的工作以及本分,那豈能叫幫?」他糾正她的用詞。

  「少爺,你的口氣好惡劣啊……」她幽幽地抱怨著,眉宇之間流轉出來的可憐模樣頗令人生憐。「你講話一定要這麼沒有人味嗎?你就不懂得憐香惜玉呀?」

  「憐香惜玉?」宇文吳笑了。

  「笑什麼笑?我不值得你疼愛嗎?」她撩了下自己的秀髮,挺了挺傲人的酥胸,風姿綽約的模樣嫵媚極了。

  宇文昊從不否認薛裡絲艷麗的外型可以顛倒眾生,尤其她還有一顆無比聰慧的腦袋瓜子,可她從來就不對他的盤,因為這個女人……

  她居心不良。

  「你當然不值得我疼愛。」宇文昊不客氣地回答。

  她嬌嗔地抗議著。「你怎麼這麼說人家呀?好刻薄喲!別這樣嘛,人家可是很愛你的耶!」

  「不必。」

  「你好狠,壓根兒就下把我放在心上。怎麼,你移情別戀了?」

  移情別戀?

  他哪時候戀過薛裡絲?不過這女人一向是語不驚人死不休。

  宇文昊掃了她一眼,道:「我有沒有心上人與你何干?」

  每回跟她說話總要動點腦筋,目的就是為了防堵她抓到把柄而從中作怪。

  拿她和艾抱兒相比,一個是詭計多端的精怪女巫,一個是天生熱血的愚蠢丫頭,然而卻是艾抱兒這個呆瓜讓他的防衛一點一點的消失掉,甚而還湧起想跟她親近的念頭。

  尤其每每被艾抱兒的熱情給包圍住時,他總覺得幸福洋溢,也總有著想一再回味的衝動……

  薛裡絲媚媚的貓眼看了他一眼後,甜膩的柔嗓又流洩了出來。

  「呵呵……是啦,你有沒有心上人是與我無關啦,可是人家關心你嘛!」

  「多事。」他道。

  「人家是出於一片誠意。」

  「信不信我把你內心深處的卑劣打算給宣傳出來?」他陰森地笑著。

  「你——」聞言,她立刻收斂追問的衝動,怨道:「你好狠喔,居然放話威脅我,也不想想這三年來人家幫了你多少!」

  「你投效於我就該盡本分工作,別來跟我討賞。」

  「喂——」

  「你要我使撒手鑭?」

  薛裡絲立刻住口,翻了記白眼後,才又回道: 「是,皇帝大爺,奴婢不敢再多嘴,現在就去完成你交付的任務。」

  「那就快點去處理。」宇文昊睨看她。這心機何其多的女人豈會乖乖服膺?此刻的示弱不過是在凝結反撲的力量罷了。

  不過他可以由得她亂。

  反正她是不可能爬到他的頭頂上作怪的。

  此刻他可以容許亂他理智的女人只有一個,那人,名叫艾抱兒。

  在眾口鑠金之下,想要在夾縫中求生存,那可真是個嚴峻的挑戰啊!

  就算宇文昊對於任何挑戰都下在乎,但這種瀟灑的態度能夠保持多久?她替他想過,依他驕傲的性格,若是一直不斷地被打擊,最終還是會支撐不住的,到時候他該怎麼辦?

  而且又一陣子沒見著他了,這情況讓她更是擔心,擔心宇文昊在外邊又製造了一堆的麻煩。

  「三明治。」一份三明治驀地出現在她的辦公桌上,艾抱兒轉過頭去,看見露出討好笑容的左亞倫。「這是給你的早餐。」

  「早餐?」她於笑兩聲。「謝謝,不過我已經吃過早餐,吃不下去了。」她婉拒道。

  「你吃過了呀?」他有些失望。「不然……明天早餐你先別吃,我替你帶豆漿和包子過來,好不好?」

  「呃……不用麻煩,我自己買就行了。」

  「可是我家附近的豆漿店很有名,我想讓你試一試。」

  「真的不用麻煩了。」

  「抱——」

  她搖頭。「亞倫,我很謝謝你的好意,不過我想跟你商量一下,下要對我特別照顧啦。尤其在辦公室裡,你對我的過分關心是會引人側目的,我不想被其他同事說小話。」

  他恍然大悟道:「對喔,我差點忘了,辦公室戀情一旦被注意了,就很容易會被說閒話,若是造成你的困擾確實不太好。」

  戀、戀情?她跟他已經走到情侶的地步了嗎?為什麼她自己毫無所覺?

  「……總之,我們是同事,好同事!」希望他聽得懂她的暗示,她心裡很明白,她與他之間是下可能進射出任何火花來的。

  「以後上班時我會注意的。不過下班之後,時問就是屬於我們的了。那……今天晚上一起去看場電影?」他滿心期待地邀請她。

  「我晚上有事。」她抱歉地笑。

  「什麼事?」他問。

  「私事。」唉,婉轉的拒絕好累喔!

  「需要我幫忙嗎?」他展現黏功。

  「不用。「」我真的可以幫忙喔!就像上回在『凱思餐廳』一樣,我可以漂亮地幫你把麻煩給處理掉。「他打算再次展現英雄救美的絕技,也自認上回的」凱思餐廳「事件實在做得太完美了。

  「事情沒有那麼複雜啦!」

  「你就相信我!」

  「……我只是回家洗衣服、擦地板、洗洗碗……這種事情怎樣都不好意思勞煩你來幫我吧?」她無力地回道。

  「啊?是這種事喔……」

  「對,就是這種家務事。」

  叩叩!

  辦公室的門扇被敲了幾下,旋即走進一位身著套裝,面貌姣好的中年女性。不必多作形容,光從她身上散發出來的氣質也知道,她一定是個高階主管。

  「洪姊!」艾抱兒忙站起身。洪薏菁是她的主管上司,也是老闆的心腹愛將,為人相當不錯,非常有氣度,近月來一直把重要的工作交給她處理,為的是磨練她的工作能力。「洪姊,怎麼啦?你的臉色不太好看。」也幸好她出現了,讓她得以擺脫左亞倫的糾纏。

  「抱兒,我有件事要問問你。」洪薏菁態度異常嚴肅。

  這情況讓艾抱兒也不禁跟著凝肅起來。「請說。」

  「『明曙國際企業』這筆總值兩億元的案子,帳目進出都是由你決定與經手的吧?」

  「是的,是我跟月芸共同合作負責的工作。」當初洪薏菁把這件大案子交給她們兩個菜鳥新人,對她們而言是一項肯定也是挑戰,她跟同事月芸可是戰戰兢兢地投入這個工作呢!「洪姊,有什麼問題嗎?」

  「是出了大問題。『明曙國際企業』來電告知,說前天匯了三千萬元的帳款進公司的戶頭,而銀行方面也確認對方的確人了帳,可是,我剛才卻發現這筆錢竟然不翼而飛了!我問過月芸,她說帳款這件事是你在處理的。」

  「不翼而飛?」艾抱兒嚇一大跳。 「帳款是由我處理的沒錯,但『明曙國際企業』不是應該明天才會匯人款項嗎?怎麼提前在前天就匯錢了?」

  「但『明曙國際企業』的財管部卻指說是我方要求提前匯款的,他們也同意。怎麼你的說法又不同?這是怎麼一回事?更重要的是,那三千萬跑到哪裡去了?」

  對啊,跑哪裡去了?這筆錢可不是小數目啊!

  艾抱兒立刻打了幾通電話做確認以及查帳的動作,卻赫然發現那三千萬真的被提領出去了,並且消失得無影無蹤的!

  「怎麼回事?」艾抱兒一下子也找下出問題出在哪裡。

  在一旁的左亞倫心驚膽戰地對著艾抱兒問道:「抱兒,公款被盜與你無關吧?」

  「什麼?」艾抱兒錯愕地看著他,發現左亞倫眼中的光芒像是在擔心她私吞了這筆帳款似的。「你幹麼說這種話,還用這種眼神看我?

  我像是會犯法的壞人嗎?「

  「不像不像!」左亞倫一驚,連忙搖頭揮手,又看了看洪秘書的表情。其實他也不認為抱兒會做出見不得人的勾當來,只是現在的情況相當詭異,逼得左亞倫不得不擔心。「你一點兒都不像是會犯法的人,可是我擔心你會不會……被某人給影響了?」

  「被某人給影響?被誰影響?」艾抱兒無法明白他的話中涵義。

  「那個騙子啊!」

  洪秘書看著左亞倫,問道:「亞倫,你是不是知道什麼事情?」

  左亞倫連忙道:「沒有啦,我只是在提醒抱兒別被人給騙了去。」

  他很擔心艾抱兒為了迎合宇文昊,也跟著「愛慕虛榮」起來。想過上流社會的生活,第一個要務便是要有錢。左亞倫確實深怕她把持不住,做出違背良心的事情來。

  艾抱兒深吸口氣後,問心無愧地看著上司道:「洪姊,這件事情我會盡快查明清楚,有必要的話公司也可以報警,我會接受調查的。」

  她展現問心無愧的態度來面對這件事。

  洪薏菁看著她,片刻後,道:「我會好好斟酌的,不過還是要立刻開會,大家先找出問題出在哪裡。」

  「知道了,我立刻去準備。」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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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這個帳戶是屬於公司的秘密帳戶?」公司的安全稽查人員詢問著艾抱兒,他們奉公司的命令配合警方共同調查這件案子,為的就是要把公款被盜領的事件給釐清。

  「沒錯。」艾抱兒不厭其煩地再次回答著。

  「既然是秘密帳戶,那代表知道的人士並不多嘍?」

  「對,僅有主管、我以及月芸知道。」

  「可是,現在卻被成功盜走三千萬?」

  「這也是我驚訝的原因。直到今天我仍然不明白對方是用了什麼方式盜刻了印鑒並取得密碼。」

  「噢,你什麼都搞不清楚嗎?」懷疑的口吻加重。

  「就是搞不清楚才會被盜領者得逞啊!」

  艾抱兒無奈地暗自歎息,卻也明白無法阻止調查部門用懷疑的口氣跟她說話,畢竟她是經手人呀!

  黃昏了。

  艾抱兒走在落日夕陽下,今天是星期六,本該是周休二日的放假天。但公款三千萬『遺失』事件茲事體大,再加上盜領者異常的神通廣大,因此她被看作是內神通外鬼的重大嫌疑犯也不為過。

  而為了證明自己的清白,她一直配合著安仝稽查人員做查帳、追帳和調閱銀行影帶的工作,忙到快癱了,卻不能喊累。雖然目前所有?證據都顯示此事應該與她無關,可是在犯人尚未被揪出來以前,她就是會被有色的眼光給盯住。

  夕陽餘暉照射在高聳的辦公大樓上,拖曳出的大樓陰影籠罩住她,這景況好像是烏雲罩頂喔,該不會在預告著有更悲慘的事情要發生在她頭上吧?

  愈想愈煩。

  回到家中,艾抱兒仍是心浮氣躁,靜不下心來。

  鈴——手機鈴聲響起,她隨手抓起,看了看螢幕上顯示不出來的來電號碼——竟然是宇文昊!

  莫名地,一股強烈的驚喜湧上心間,這感覺就像是溺水者找到了浮木一般。

  呀!她頓了頓。不會吧?她居然把宇文昊當作救星看待了?什麼時候開始,她竟把宇文昊給視為救命浮木了?

  只不過,她雖然對自己的奇特想法感到懷疑與不解,卻是控制不了手指頭去按下通話鍵。

  「呃……喂,宇文昊。你好嗎?」開口的第一句話是問候,幸好她還保有理智,有想到他的狀況比她還要淒慘。

  手機那端的回覆慢了兩秒才傳來充滿興味的語調。「我當然好,倒是你,聲音沙啞、口氣疲累,你很不好吧?」

  艾抱兒愣了愣,她的慘狀居然一下子就被他給猜中了。

  「呃……我、我……」怎麼辦?要把發生的事情告訴他嗎?雖然心裡的鬱悶很想傾吐出來,可是能夠對他訴說嗎?

  「難得聽你說話結結巴巴又沒有元氣,你幹了什麼壞事?」他輕笑地問著。

  「我哪有做什麼壞事……」雖然真的很想跟他談一談,可是莫名的矜持卻讓她怎地也開不了口。

  「哼哼!」宇文昊哼了兩聲『,擺明了不相信她的說法。

  「我沒有做壞事啦……」說與下說,兩股勢力繼續拉鋸著。其實公司裡有個左亞倫會安慰她,可是……他的安慰完全沒有效果。

  「你肯定出事了!」宇文昊的口氣驀地沈硬下來。

  「啊!」她一驚。

  「沒錯吧?」口吻又轉為悠悠的魅惑。

  「我……我……」

  「你就說吧!」

  「啊,對啦,你猜中了,我是有事啦,你真厲害。」終於,艾抱兒受不了他誘惑的語調,坦承了自己的心煩意亂。

  他又笑道:「我當然猜得到你的狀況,別忘了我可是神哪!」

  昏倒。

  艾抱兒忍不住鼓起腮幫子,沒好氣地回嗆他:「對啦,你是神,你是目無法紀、自大狂妄的大魔神!」嘴巴雖是不客氣的冷嘲熱諷,然而心裡的踏實感卻愈來愈濃重,就像是找到了一座安全穩重的靠山可以依靠般,外頭的風風雨雨再也傷害不了她。

  沒想到宇文昊帶給她的安全感竟是這般的強大。

  更沒想到的是,她無法制止想要倚偎他的念頭……

  「大魔神現在想聽聽你的煩惱,說吧!」字文昊的磁嗓又傳進她耳中。

  她說道:「我遇到了非常棘手的麻煩事情。我的公司有公款被盜領,但卻找不到盜領者,而這個案子又是我經手的工作,我得負責任,於是這幾天忙得不可開交……」她把宇文昊當成情緒垃圾桶般地傾吐心事,也懊惱自己被當成嫌疑犯。

  「聽起來你是挺可憐的。」聽完後,宇文昊意味深長地笑道。

  她咕噥道:「好奇怪,說給你聽之後,我的心情竟然平復許多了。」這是真心話。其實先前左亞倫也有安慰過她,但不知怎地,就是平撫不了她煩躁的情緒。

  「這樣講一講,你的心情就會變好?」

  「是好多了,謝謝你。」她也沒想到宇文昊可以當她的情緒垃圾桶,而且還頗具效果。

  「那你沒有進一步的要求想對我說嗎?」

  「嗄?什麼要求?我不懂你的意思。」

  這個丫頭還真是愚蠢,完全不懂得利用人。「我以為你會向我求救。」

  「向你求救?」她愣了愣,而後像是突然昕到笑話般,噗哧一聲笑了出來。「不會吧?是我救你才對吧?我從來沒有忘記過,你身上的麻煩遠比我的還要多,而且更嚴重。」

  「你真的不想向我求救?」他再次問道。

  「不需要。你該關心的是你自己的問題吧?對了,你越獄的事情現在處理得如何?」她關心著後續發展,也擔心他會成為重刑犯。

  他一派無所謂地回道:「早就沒事了。」

  「沒事了?真的假的?」她不信。

  「七天後我要飛去意大利。」宇文昊突然進出一句話。

  「嗄?」她一震,心跟著一沉。

  怎麼久久沒有回應?「怎麼啦?你沒有聽見我的話嗎?」他問著。

  「嗯……有、有啦……」鼻音突然重了起來。他要去意大利,宇文昊要走了!那……他還會回到台灣嗎?應該是不會回來了吧?「你打算逃到國外避風頭對不對?」

  「我像是那種夾著尾巴逃走的窩囊廢嗎?」他不以為然地回道。

  聞言,她又安心了些,再問著:「這麼說來,你是會再回到台灣嘍?」她滿心期待地問。

  「你說呢?」宇文昊丟給她模稜兩可的答案。

  她一愣。「我……我怎麼知道?」

  「你可以猜猜台灣有沒有重要的事情可以留住我?」

  「我……我猜不到。」通話到此結束,艾抱兒無力地關掉手機。她猜不出來什麼事情對他會有意義。

  萬萬沒想到他要飛到另一個國度的消息競能讓她的心情蕩到谷底,甚至比被誤會是嫌疑犯還要淒慘。

  「怎麼會這樣呢?」艾抱兒縮了縮身子,心情糟到了極點。她完全不明白自己怎麼會這樣?怎麼會被宇文昊給影響至斯?

  沙發上的宇文昊放下手機,一對深邃的黑眸看向窗外。

  什麼時候下起雨來了?他竟渾然未覺。方纔的他居然那麼專心一意地傾聽她的聲音,仔細地分享著她的心情,就是這份難得的專注讓他忽略了週遭環境的變化。

  這狀況對他而言可是頭一遭呀!

  沒想到他居然可以這麼關心她。

  唇角牽動了下。

  自己的心情真是有趣。

  倒是抱兒面對的情況也太過詭異了點。這是陷害,抑或是巧合?

  值得好好地研究追查。

  旋即,宇文昊撥了一通電話給薛裡絲。

  「啊!找到了、找到了、找到了!找到盜領者的線索了!」左亞倫飛也似地衝進艾抱兒的辦公室,喜孜孜地告訴她剛剛獲得的最新消息。

  「怎麼會?」這兩天心情悶到極致的艾抱兒也被這消息嚇一大跳。

  這件盜領案未能有更進一步的發展,原因就是出在盜領者的身份一直無法確認,哪怕有銀行的監視錄影帶做為輔助,但不知怎麼回事,拍攝下來的人影卻非盜領者。警方努力過濾當天進出銀行的人群,但還是找不到犯人,也因此此案才會一直陷入膠著無解的狀態。

  左亞倫不斷點頭說著。「這是警方捎來的消息,不會有錯!」

  「警方是怎麼找到嫌疑犯的?」

  「真相聽來很神奇喔!原來我們一直無法確認盜領者身份的原因竟然是銀行送來的監視錄影帶已經被偽造過了,而銀行本身並沒有發現錄影帶被掉包過,這才導致案情無法突破。想一想,那名歹徒也太厲害了吧?居然可以把盜領者進人櫃檯領錢的整段過程全部重新偽造過,這種神乎其技的技術實在太恐怖了!」

  「會有這種事?」艾抱兒忍不住驚呼,更不明白是誰在大費周章幹這種事?「那麼,是誰發現了錄影帶被掉包,還被偽造的關鍵?」

  「是一個女子報的案,說到這裡我就不得下稱讚你的運氣真是好。」抱兒是幸運地遇見貴人主動幫她解除惡運的。「那個女孩說她昨天倒垃圾時,發現垃圾堆旁有一卷帶子,她好奇地撿起,又拿回家看了看裡頭的內容,發現到這是『關德銀行』大廳櫃檯作業影像的錄影帶子,於是她就把帶子歸還給銀行,而銀行查看帶子後又發現這卷錄匿影帶與那天被盜領時的帶子日期及場景竟然一模一樣,因此就立刻送交給警方,這才知道原來整件案情竟然是這麼的曲折離奇。」

  「我的天哪!究竟是誰如此大費周章地做出這種事?」艾抱兒隱約中感覺到對方好像是衝著她而來的。

  「這正是警方追查的重點。」左亞倫回道:「不過至少你可以鬆一口氣了。目前案情的進展已經吵正面方向在走,你的冤屈就快要可以洗清了。」

  「對啊,我好希望可以快點得到清白。」這樣一來,她也可以比較專心地去管宇文昊的問題。那傢伙正準備「潛逃」到意大利去,不知他準備得如何了?她是否該去探望他呢?

  「抱兒,既然可以暫時放輕鬆,那麼我們一起去吃個晚餐好不好?」左亞倫邀請道。

  「晚餐?」

  他不容拒絕地道:「我已經訂好位了喲!這次為了提振你的士氣,我特別到『天旋餐廳』訂了位要請你好好地吃一頓呢!」

  「天旋餐廳」,它可是五星級的高級餐館呢!

  「怎麼可以又讓你請客。」

  「偶爾一次無妨的。」

  「可是……」

  「就這麼說定了!」左亞倫不給她拒絕的機會就獨斷決定。等到下班時間來到,他要好好地跟她傾訴情衷!

  「好吃嗎?有比『凱思餐廳』的法式餐點可口嗎?」左亞倫慇勤地詢問她的感覺。

  「是不錯。」艾抱兒有禮地回道。

  「這羊排的味道有沒有比『凱思餐廳』來得道地?」

  「嗯,味道差不多。」她誰也不想得罪。

  「那你要不要也喝點紅酒?」

  「不、不用了,我不想喝酒。」左亞倫是怎麼一回事?幹麼處處跟宇文昊做比較?而且為了討她歡心,竟然愈來愈大手筆了。問題是,她並不想這樣啊!

  「那,吃完晚餐後,有沒有想去哪裡看夜景?」

  「我——」

  「夜景有什麼好看的?尤其跟個雞肋在一塊兒,美景也會幻化成惡夢。」調侃的磁嗓悠悠傳至,打斷了兩人的用餐。

  艾抱兒吃驚地望著身後的人——宇文昊,他像個皇帝般翩然降臨到他們的身邊來。

  宇文昊慢條斯理地看著她,說道:「你有心情來這裡享用晚餐,可見得你被誣蔑的事情獲得解決了。

  「是解決了。」左亞倫搶話道。居然又碰見宇文昊,這一回他可不能再被貶低成小嘍囉了,這樣可是無法跟宇文昊平起平坐的。「有這麼多支持抱兒的人,再大的困難都可以克服的!」

  「這麼厲害呀?」宇文昊似笑非笑地說著。

  「請你不要小看我!」左亞倫示威地反擊。

  「不錯喲,有人英雄救美了。那麼,艾抱兒小姐有沒有感動到想要以身相許啊?」宇文昊挑眉問道。

  艾抱兒倒抽一口氣。「你……你在胡扯什麼?什麼以身相許?」太誇張了吧!這話未免說得太過分了點。

  「這不是左先生的期望嗎?」宇文昊看著左亞倫,冷厲的寒光當下讓他打了個寒顫。

  不能示弱、不能示弱啊!左亞倫鼓起勇氣再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想讓抱兒欣賞我、喜歡我。並沒有什麼不對!」

  「沒有人說你不對,只是你到底有沒有資格讓她喜歡,卻是值得商榷。」宇文昊冷冷嘲諷道。

  左亞倫氣結!

  「宇文昊,你不要這樣說話好嗎?很傷人耶!」就算大多數的男人都比不上他,但也不需要用話傷人的自尊心吧?艾抱兒忍不住替左亞倫抱不平。

  「你心疼他?」宇文昊口氣一轉,變得十分不友善。

  「呃?」她傻眼。他幹麼用這種口氣跟她說話?而且字文昊看她的眼神就像是在指控她是個偷情小蕩婦似的。

  問題是,他怎麼可以這樣「指控」她?

  宇文吳也對自己的怒意感到吃驚,看來他對艾抱兒的在乎程度遠超過他自己的想像。

  「咦?咱們家的少爺好像很生氣耶!」一串拉得好長、好媚、好誘惑的柔嗓響起,頓時打斷了雙方的對峙。

  艾抱兒望向來者,左亞倫也偏過頭去。

  一張艷麗的臉孔讓兩人同時呆了呆。

  「兩位好,我是薛裡絲。」嬌艷的人兒風情萬種地與兩人打招呼。

  「你好,薛小姐。」她是誰啊?難得見到如此絕艷的女生,眼睛忍不住亮了起來。

  薛裡絲含著笑。媚媚的目光卻老實不客氣地把艾抱兒端詳一遍,然後說道:「你就是那位被陷害的小可憐,艾抱兒?」

  「被陷害的小可憐?」艾抱兒一愣,薛裡絲怎麼會對她用這種形容詞?「你怎麼這樣說我?」

  「我有說錯嗎?貴公司三千萬元的盜領案件,你不是差一點點就變成了代罪羔羊?」

  艾抱兒吃驚地問:「你曉得這件事?」

  她點點頭,以一副稀鬆平常的語氣答道:「那卷被掉包的錄影帶就是我送交給警方的,你說我知不知道出了什麼事?」

  「是你撿到錄影帶的?」又是個大意外。

  「對啊,就是我撿到帶子,交給警方的。」她邊說,一對貓兒眼依舊緊盯著艾抱兒,兩簇犀利的眸光幾乎要把她給穿透似的。

  好詭異的眼神,艾抱兒忍不住問她。「你……你幹麼直勾勾地盯著我瞧?」

  薛裡絲挑起柳眉,不諱言地直接回道:「因為我好奇嘛!我很想知道被宇文昊關注的人兒,究竟是長得什麼模樣。」她一邊說,玲瓏的身子一邊往宇文昊靠了過去。

  艾抱兒瞠目結舌,壓根兒沒聽清楚她說了些什麼,眼裡只有她把身體「黏」在宇文昊身上的影像。

  而宇文昊他……竟也就大大方方地讓她倚靠著。

  「艾小姐,你的臉色怎麼突然一陣鐵青?身體不舒服嗎?還是被嚇到了?」薛裡絲故作疑惑地問著她。

  艾抱兒吞了吞口水後,才沙啞回道:「我沒有不舒服。」

  「確定?可是你的臉色又轉成灰白色了耶!忽青忽白的,明明就有問題嘛!好可憐喲!」

  艾抱兒深吸一口氣,再吸一口氣。即便腦子亂糟糟,即便情緒一片混亂,但她還是逼迫自己要維持基本的禮貌,並且,不要被她給激怒了。

  「不管如何,我都要謝謝你的幫助,因為你撿到錄影帶,讓我可以洗刷冤屈。不過,雖然你是我的貴人,但有一點我一定要澄清,那就是我並不可憐,請你不要用憐憫的語氣跟我說話。」

  「呵……看來你的性格挺強悍的嘛!」聲音更加嬌嗲,香軟的身軀也黏宇文昊黏得更密合。

  艾抱兒的臉色瞬間爆紅,根本沒辦法壓抑怒火。「你的個性也很大膽嘛!」她好生氣、好生氣!艾抱兒怎樣都抑止不了熊熊燃燒的怒火,薛裡絲黏住宇文昊的姿態真是太令人生氣了!

  回道,柔軟玉手還爬上他的胸膛撫摸著。

  艾抱兒見狀,一口氣差點提不上來。

  「其實也不能說薛小姐大膽啦,情人之間本來就會有親密接觸,這沒什麼大不了的,旁人也沒有置喙的餘地呀!」左亞倫趕緊「推波助瀾」的幫腔,他多麼期待薛裡絲繼續跟宇文昊糾纏不休,讓艾抱兒對宇文昊徹底死心可是當前的要務,他絕對要把握機會將這兩人給分割開來。

  左亞倫的話讓宇文昊有了反應,他總算開了口,還附和他的話。

  「我同意左先生的論調。」

  「呃?」左亞倫一時間摸不著頭緒。宇文昊不僅有同意他的時候,而且還在這種狀況下投下了贊成票?

  聞言,艾抱兒的心更涼了。原來宇文昊也不避諱跟薛裡絲在公眾場合上演卿卿我我的戲碼。

  下一瞬,宇文昊突然撥開薛裡絲糾纏的藕臂,走向艾抱兒,繼續說著。「而且左先生的說法也提醒了我,原來情人之間會有親密動作是很自然的事,根本就不必理會閒雜人等的感覺。」

  薛裡絲跺了跺腳,不依地嘟囔著。「字文,你想做什麼?不要撇開人家嘛!」

  「我是想做一件事,我想去吻一個人。」他直截了當地宣佈道。

  「吻一個人?你要吻誰?吻我嗎?我就知道你喜歡我的嘴唇!」薛裡絲姿態嬌媚地嘟起紅唇,大膽又故意地挑情。其實她心裡有數,站在艾抱兒身畔的宇文昊似乎準備耍花樣了。

  艾抱兒聽不下去了,他到底要親誰的嘴啊?

  瞬間,宇文昊摟住她的纖腰。

  艾抱兒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一大跳,但還來不及反應,宇文昊另一隻手的手指已經滑上她的櫻唇,還輕輕撫觸著。

  「兩位閒雜人士,當我吻完艾抱兒之後,你們都別給我開口,因為不關你們的事。」語畢,食指勾起艾抱兒的下顎,旋即將臉俯下,唇片印上了她的唇片。

  艾抱兒頓時僵如化石,大大的杏眸滿是震驚,雙腿更是一軟,順勢倒進他的臂彎中。

  宇文昊輕柔地含吻著她的唇瓣,待品嚐夠了,才慢慢轉移到她的臉頰細細密啄著。

  艾抱兒覺得自己要飛上雲端了,身子輕飄飄的,然而心窩卻是暖烘烘的。此時,有抹記憶也掠進腦海中,那是小時候念幼稚園時。她曾經吻過宇文昊臉頰的可愛回憶。猶記得當年的她是一心想要保護他、安慰他,所以才去親吻他的臉頰安撫他。

  而長大後的今時今日,她反被宇文昊給吻了去,可是滋生出來的感覺仍是一樣的溫馨且甜蜜……

  怎麼他倆互吻時,所激盪出來的都是美好的火花呢?

  難道說,她與他是「命定情侶」?

  喀喀喀……是高跟鞋離開的聲響。

  薛裡絲逃之夭夭。玩了這一遭,萬一真的觸怒了宇文大少爺,她很可能會被大卸八塊,所以先避避風頭才是上策。

  至於左亞倫則是變身成石頭,僵直在當場。哪怕他又怒、又氣、又急,卻是莫可奈何;哪怕他很想衝過去把艾抱兒給一把拉開,卻又沒那個膽子。於是,就這樣眼睜睜地看著宇文昊親吻艾抱兒,而他則被貶低成只能在一旁看戲的閒雜人……並且還不能出聲吭氣!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天使長(十級)

無恥近乎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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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2-5-25 00:09:03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唉……唉……唉……

  連三唉,都是出自同一人的嘴巴裡,也就是左亞倫在咳聲歎氣。

  看著垂頭喪氣的他,艾抱兒一時間也怨言以對。

  被宇文昊給吻了去,她同樣震驚。她也沒有料到會發生這種情況,宇文昊就這麼毫無預兆且強悍地在她的唇上烙下了屬於他的印記。

  想到這,艾抱兒忍不住撫摸自己韻嘴唇。那溫柔的熱度依然余留在她的唇上、她的臉頰上,當他擁住她的那一剎,宇文昊想佔有她的意念更是強烈地撼動著她的心弦。

  原來,宇文昊是喜歡她的。

  否則,他不會親吻她。

  而她呢?

  捫心自問,她是不是也眷戀著他,否則就不會對薛裡絲充滿著醋意……

  「你還在發暈嗎?」左亞倫開口,望著露出陶醉迷濛神情的艾抱兒,忍下住又歎了口氣,唉。

  無奈的歎息聲把艾抱兒從夢境裡拉回到現實狀況中,她窘赧地回視左亞倫。就算她真的在為宇文昊發暈,也該處理一下左亞倫的問題才是。

  「亞倫,你不要太傷心了啦!」艾抱兒咬了咬下唇。事情發展至此,她必須跟左亞倫做個清楚的切割才行。

  「我怎能不傷心呢?你……唉……」說不下去,他這回真被判出局了。在宇文昊吻住艾抱兒的那一刻,她從初時的震驚轉變成面露喜悅的幸福表情時,他就知道自己沒有機會了。

  想他用盡心機,甚至為了追求她還接受「某個人」的建議以及資助,努力地想要營造出一場可叢讓她幸福的美麗幻夢,但不管他如何努力,她就是無動於衷,完全不為所動。

  「亞倫,你還是不要傷心了啦!希望你明白,不適合的,強求也不會幸福。」艾抱兒說著。

  「所以你已經準備要投向宇文昊的懷抱了?」他直截了當地反問。

  艾抱兒怔了怔,而後道:「我承認,我也是挺喜歡他的。」老實才符合她的個性。「不過我還是要強調,即使沒有宇文昊,我跟你,一樣不會有結局的。就維持朋友關係好嗎?否則硬是湊在一起,你或我都不會開心的,還不如把握時間去追求適合你的女孩子吧!」

  他凝視她良久、良久,隨後,點頭。「其實我已經醒悟了,誰教我永遠比不上那個壞男人的獨特風格。」宇文昊擁有令人讚歎的俊顏,且散發出來的魅惑力量更是無與倫比。一個夠格被人們神化的男子,他是沒有較勁的能力。

  「宇文昊真的是個壞男人嗎?」現在外界對於宇文昊的種種風評,都把他形容成是個無惡不赦的壞傢伙。那為什麼每回跟他在一起,她感受到的卻是心安呢?哪怕遇上了驚險的事情,只要一看見他,她就又覺得萬事太平了。

  還有,依她的熱血性格。她真會為一個惡劣的壞男人而心動嗎?

  一個壞到骨子裡去的男人,哪能讓她放心不下,還變成她的慰藉呢?

  這中間到底出了什麼差錯呢?唉,她也想不通。

  左亞倫擔心的警告又傳來——「總之你要小心一點兒,我不希望你成為一隻撲火的飛蛾。倘若宇文昊是個壞事做絕的大壞蛋,那麼你跟他在一起會有幸福快樂嗎?

  你要想清楚,別傻呼呼地單憑熱血就一頭栽下去了。一旦陷入萬劫不復的境地,那是無法抽身的,你自己千萬要小心啊……「他喋喋不休的警告一直在她耳畔迴盪、再迴盪……

  「謝我、謝我,快來謝謝我吧!你應該要感謝我的。」薛裡絲得意洋洋地對著宇文昊討賞。

  躲開兩、三天了,他並沒有找她算帳,依他的個性,這種現象代表著一個意思,那就是——宇文昊沒有動怒。

  這也是應該的。

  嚴格來說,他還要感激她才對。

  「你敢跟我討謝字?」宇文昊抬眼,啟開薄唇回道,口吻裡是沒有任何的火氣。

  很好,地雷似乎還不會爆開來,那她就繼續踩一踩。「當然敢討謝字嘍,我可是幫了你大忙呢!」

  他瞅著她。「你所謂的幫忙就是跟蹤我,還有製造誤會——」

  「等一等!」纖纖玉指連忙搖晃著,她立刻為自己的行為做解釋。

  「第一,我不是故意跟蹤你的,我只是想確定是不是真有個可人兒讓你動了心,然後再幫你鑒賞看看她適不適合你。第二,我沒有意思傷害她,你所謂的誤會其實是感情的催化劑。你瞧,你們不是因此而接了吻,感情昇華,更上一層樓了?我可是你們的大恩人呀!」

  他睨看著以恩人自居的她。

  薛裡絲繼續說道:「你下能否定我的辦法很有效果吧?即便老土,卻是最直接的方式。情人眼裡容不下一粒沙,這是個不變的鐵律,事實也證明了我的方法是有效的。」

  情人眼裡容不下一粒沙?

  宇文昊想起艾抱兒跟左亞倫用餐時,他心中升起的不悅情緒。

  而艾抱兒看著薛裡絲與他黏黏貼貼時,也是滿臉的憤懣之情。

  薛裡絲的挑釁動作確實是把兩人心底最深處的情緒給激發出來了。

  在經過那一夜之後,他與她之間的情感儼然是確立下來了。

  薛裡絲涎著臉又說著:「所以我跟你討賞是很理所當然的事。」

  「還不夠。」宇文昊不以為然地回道,擺明了她現在的功勞還不能滿足他。

  聞言,她臉上掠過一抹陰影。他似乎看穿她的詭計,看來只能再許給他一個承諾了。「那我再補上一記功勞好了。」

  「怎麼補?」他問。

  她眼珠兒一轉,忽爾一笑。「你相不相信你跟艾抱兒的愛情路仍有變數?因為那位在你背後扯後腿的神秘客要是不收手,你是無法稱心如意的。」

  「看來你有重大突破了。」

  「沒錯,我從左亞倫的帳戶裡發現到一筆來路不明的金錢,循著這筆錢的來處反向追蹤,發現有個神秘客一直在暗中協助左亞倫進行追求艾抱兒的工作。這也是為什麼左亞倫有那能耐出現在『凱思餐廳』,以及搶著替你付帳。再來,那支可以替艾抱兒洗刷冤枉的銀行監視錄影帶,你不會天真地以為我真是去垃圾堆裡撿來的吧?我可是冒著生命危險闖進敵營才拿到的呢!為了完成你的交代,我可是不斷在賣命啊!」她邀功。

  「神秘客的身份以及目的你確定了沒?」不聽囉唆的旁枝末節,只要聽重點。

  「還差一點點,不過我確定此人對你相當瞭解。」她頓了下,道:「我要是查清楚了,你就要給我個賞。」她執意討取。

  黑眸浮上一抹嘲諷的笑。「好,把你的願望說出來吧!」

  艷美的臉龐開始慢慢凝肅。「事成之後,你再也不許命令我替你工作。」

  宇文吳睇著她。「你要解除誓約?」

  「沒錯。」冰般的容顏又化了開來,艷麗笑容再次綻露而出。「其實你是不會吃虧的。反之,我若下幫你,任由神秘客不斷出手介入,一次又一次地在你跟艾抱兒之間製造恐怖事端以及不安的氣氛,你認為艾抱兒的日子會好過嗎?而且你能夠跟她繼續順利交往嗎?這份感情會不會在中途就夭折呢?你心裡其實有數吧!」沒有一個女生可以在惶惶不可終日不過日子的,而宇文昊這個驕傲少爺又豈會讓自己的女人受到這種折磨。

  果然一擊命中他的弱點。「如果你把神秘人的身份以及目的查探清楚,我就解除三年前與你訂下的契約。」

  「一言為定!」薛裡絲鬆了一口氣,暗中慶幸自己賭對了這一把。

  驕傲的宇文昊果然只有艾抱兒能夠「制宰」他。也幸虧她聰明,抓到了這個小辮子,終於為自己找出一條生路來。

  別傻呼呼地單憑熱血就一頭栽下去了。一旦陷入萬劫不復的境地,那是無法抽身的……

  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她應該怎麼辦呢?

  左亞倫的警告不斷地在她腦中翻來覆去,喜歡宇文昊是一件辛苦的事情嗎?看來,似乎是的!可是每次跟他見面相處時,她卻覺得很快樂啊!

  不過,左亞倫的擔憂她可以理解。

  事實上,她也不會希望自己喜歡的男生是個惡徒身份。

  「噗!」突地,艾抱兒差點把嘴裡的湯汁給噴了出來。

  不會吧?加班到九點多才離開公司的她肚子餓了,因此找了一家小吃店來填肚子,隨手翻看晚報時,卻看見一條令她心驚膽戰的新聞。

  艾抱兒不斷地哺道:「不會吧?我一定得這麼淒慘嗎?一定要被左亞倫給料中,宇文昊就一定要當壞人嗎?」愈把記者報導的內文看仔細,她就愈是心慌,手心還不斷沁出冷汗來。

  令她惶惶然的主因就是晚報上的一則重要新聞,內文寫著——意大利駐台特使今晨被捕。被捕原因足近年來這位意大利特使利用職務之便,以其特使身份行使不正當的行為,罪行重大。

  經過追查,這名特使不僅在台犯案,還遍佈其他各國的領事館。

  據悉,這位意大利官員早就被國際刑警組織與台灣警方給鎖定,唯此人異常狡檜,因此總是被他脫逃而出,而警方在搜杳一證據的過中也失敗過無數次,所耗費掉的人力、物力更是無法估算,可見此人的犯罪能力超乎想像。幸虧鍥而不捨的精神終讓警方獲得最後的勝利,這位意大利高官在證據確鑿下也只能俯首認罪。

  然而,在審問的過程裡,這位特使卻又特別指出,有位華裔人士與他共謀犯案,至於這位華裔共犯的身份以及來歷,警方則三緘其口。不過此人已被盯梢,警方也將伺機進行逮捕行動……

  另一則新聞報導則指出——警方不願說明華裔人士的身份,不過本報記者透過關係追查到幾條線索。

  這樁已經成為國際事件的犯罪案件,牽涉其中的華裔共犯是個尊貴傲慢的年輕男子,他亦曾經出現在台灣幾場上流社會的宴會中,並經常造成議論。不過此人因為擁有極優秀的條件,其壓倒性的存在感更是吸引眾人的注目,甚至造成對他的崇拜,因此……

  至於他的名字與身份,記者會再繼續追蹤……

  記者筆下雖然寫有線索,卻又不敢直接公佈這位華裔共犯的姓名,只留下許許多多暖昧的猜疑。

  即便如此,記者影射以及形容的特徵卻讓艾孢兒不得不聯想到一個名字——宇文昊。

  「會不會跟他有關?記者所說的華裔共犯就是他嗎?」艾抱兒雙手都在發顫,緊張地拿起手機撥打他的號碼,想要取得聯絡。一直以來,宇文昊就習慣做驚天動地的大事情,如果那人真是他其實也沒什麼稀奇的。 「尤其,他今晚要去意大利,預備搭乘凌晨的飛機。那……那他出國,該不會就是想逃走吧?報紙上說,警方已經布了線,他會不會一到機場就被抓起來呢?」

  轟隆隆!

  不知何時,濃厚的烏雲趁著夜色飄移至台北的天空,還響起駭人的雷擊。

  轟隆隆、轟隆隆……

  「下雨了、下雨了……」小吃店外的人群慌忙走避,這個時段正逢第二波下班人潮,整條馬路上人多車也多,因此一下起雨,市區就會變得十分壅塞。

  嘟嘟嘟——艾抱兒不斷撥打電話,但宇文昊的手機就是接不通。他出發到機場了嗎?那他知不知道自己被鎖定的事?他到底是不是記者所指的華裔共犯?

  嘟嘟嘟——接不通,還是接不通。

  不行,她要去找他問清楚情況!無論如何,她就是不能坐視他一逕地沉淪下去。

  「計程車!」艾抱兒離開小吃店,幸運地招到空車,報上地址,往宇文昊的住家而去。

  然而,大雨造成塞車,車子開開停停的。艾抱兒焦急地猛看腕-表,都快十點了,如果再不快一點兒,就攔不到他了。

  可是現在塞車的地點離他的住處還有大約兩公里的路程。

  「司機,我趕時間,讓我下車吧!」她作下決定,試試用跑的看會不會比較快。

  「可是現在在下雨耶!」司機回頭提醒她。

  「沒關係,我有急事,麻煩你讓我下車,我要用跑的。」

  「好吧。」

  艾抱兒付了車錢,背好包包。幸虧她今天穿褲裝,可以在雨中奔跑。

  雨珠狂洩而下,但已然顧不了雨勢的她一心一意只想快點堵到宇文昊。

  她就這麼奔著,在大雨中狂奔著。

  突然,從前面的巷子裡走出一名女孩,她一手撐傘,一手牽著一輛腳踏車,緩步前進。

  艾抱兒心念一動,氣喘吁吁地跑到女孩身旁,詢問著: 「小姐,你的腳踏車能不能借給我?我有急事,借我一下好嗎?我把證件押給你,等我處理好事情後,會付你租金並還你腳踏車的。」

  女孩看她這麼緊張,連忙回道:「這輛腳踏車是要牽去廢棄物集中點進行回收的,其實送給你也無妨啦!」

  「真的?那請你先借給我,我處理好急事後,再幫你回收掉它。」

  「是可以啦,只不過……這輛腳踏車有點問題喲!」

  「沒關係,它應該還能騎嘛,只要能騎,讓我應應急就可以了。」

  「噢。」女孩應了一聲。

  「那我借走了,謝謝!」艾抱兒不管三七二十一,感激地立刻跳上腳踏車,快逮騎開。

  女孩看她焦急地踩著踏板,可是有一件事情很重要,她想再提醒她一次,問題是,她已經急匆匆地「飆」走了。

  「這輛腳踏車真的是壞掉的耶!」她喃喃說著。

  腳踏車努力地朝目的地前進。

  咿呀、咿呀……車輪好像怪怪的。『咿呀、咿呀……古怪的聲音不斷傳出。咿呀、咿呀……幸好就快到宇文昊的住處了。

  一輛銀色轎車從彎道裡駛出來,開往大馬路。

  是宇文昊的車子!不過他並沒有看見她,轎車完全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宇文具!等我、等等我呀!」艾抱兒顧不得豆大的雨滴,努力狂追,用力踩著踏板想要追上銀色轎車。

  踩啊、踩啊、狂踩啊……要快點追上他才行啊!

  「等等我!等一等!我快追上了……快……」但,天不從人願,本來就要當廢棄物的腳踏車終於想起了它的「使命」,瞬間廢掉!

  於是,前輪硬生生地噴飛了出去。

  「哇!」艾抱兒慘叫一聲,腳踏車整個前垮、翻倒,艾抱兒跟著摔下車,跌坐在地。

  這一幕讓目睹的人車當場傻眼,幸虧後方的機車適時煞住,才沒有輾過摔在慢車道上的艾抱兒。

  雷雨急下,摔坐在地上被雨狂淋的艾抱兒完全不知道應該要哭還是要笑?只知道她的屁股好痛、好痛啊!

  嗚嗚嗚……她怎麼會這麼淒慘呀?

  嗚……

  「你在做什麼?騎的是什麼車?」

  在滂沱雨勢中、在吵雜雨聲與人車聲混雜中,她竟然聽到了下可思議的磁嗓。雖然是不滿的指控,但聽在她耳裡卻像是一道天籟之音。

  「那叫腳踏車。」她回道。這世上唯有坐慣豪華轎車的宇文昊才會對廉價的腳踏車不熟悉吧?

  他瞇細雙眸。廢話,他當然知道那叫腳踏車!他只是不敢相信腳踏車的前輪竟然會飛出去,把她摔在地上,她還一臉呆樣。

  「你就這麼呆呆地坐在地上被雨淋?」怎麼會笨成這樣?

  「沒關係、沒關係,堵到你比較重要啦!」現在,她總算可以鬆一口氣了。

  宇文吳眉心蹙緊,她的身子不斷被嘩啦嘩啦的雨水打著,卻仍然沒有移動的意思,因此他忍不住帶著怒意又問著:「你堵我做什麼?」

  「阻止你去機場啊!」

  「幹麼阻止我出國?」

  「你難道不知道自己出事了?」

  「我出事?」

  灑落的雨水沿著他完美的五官滑下,實在俊美到不行,。可她無心欣賞,只有心急。瞧他氣定神閒的模樣,似乎不知道自己已經變成國際罪犯了,又或者……他根本就不以為意?

  「你該不會還不知道自己已經成為警方鎖定的目標吧?」她問著。

  「我只知道你不斷在耍笨。」宇文昊忍無可忍地一把將她拉起,濕漉漉的地讓她的腳底一滑,整個人跌進他濕透的胸膛裡。

  她臉紅,卻也順勢靠在他懷裡。就說嘛,他總能帶給她安心的感受,也吸引她靠過去。

  宇文昊的不滿繼續傳出。「騎了輛破腳踏車,還快樂地坐在地上被雨淋,真是笨!」

  「你不也一樣陪著我淋雨啊!」她回道,發現高貴的宇文少爺也沒有撐雨傘,就陪著她一起享受被大雨狂淋的滋味,宇文昊怔了怔,言下之意是他也沒聰明到哪裡去?

  也是,是不能繼續當白癡。

  「能不能走?要不要我抱你?」字文吳決定躲雨,問著她,手臂也緊緊環住她。

  「啊?我……我可以自己走,不用抱,不用抱我啦!」雖然屁股還是很痛,可也沒膽讓他抱著走。再說,被他擁住的溫馨滋味已經足夠讓她忘記這股疼痛了。

  「那走吧!」他擁著她一塊兒走在雨幕下,往住處方向而行。

  親匿的身影消失在雨中,羨煞了車道旁的一千觀眾。

  哇……好幸福的氛圍喲!

  片刻過後,一名撐著傘、身著防水風衣的男子特意走到那輛分解的腳踏車旁看了看,不過沒有幫忙收拾破爛的廢棄物,就又轉身離去。

  在他走後,穿著雨衣的薛裡絲也出現。

  「嘿嘿,抓到了!」嬌美的艷笑掩在安全帽之下。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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