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刺北] 不要亂碰瓷 (全文完)

官不聊生

卷二　荒城秘境　第四十章　清咒環鎖

　　「這又不是放煙花，還好看？」馬從秋對千機門這位小師弟十分無語，長得就是一副花瓶樣，說話也像。

　　游伏時忽然抬眼看向他，只是輕輕一瞥，不帶任何情緒。

　　有那麼一瞬間，馬從秋彷彿覺得週遭凝固了，喉頸被無形的手掐住，臉色頓時變了。

　　葉素若有所覺，偏頭朝游伏時看去，卻只見到小師弟垂眼睏極的模樣，順便還將地幻蓮塞到她手上，拿都懶得拿。

　　那道無形氣息又消失得無影無蹤，馬從秋甚至晃神自己是不是產生了錯覺。

　　不可能，千機門這個小師弟，還沒有之前那個易玄厲害，一定是剛才產生了錯覺。

　　這麼想著，馬從秋對自己剛才生出的恐懼情緒感到惱火。

　　「四棱法杖是萬佛宗專用法器，可鎮妖魔，明神清心。」徐呈玉望向蓮台之上陌生樣式的法杖道，「或許這裡的秘境是曾經萬佛宗人留下的。」

　　他說完皺了皺眉，手握著劍往地上一支。

　　周雲察覺不對：「大師兄？」

　　徐呈玉抬手：「我沒事。」

　　這裡靈氣太過濃鬱，他又才領悟劍意，根本壓制不住自己沸騰的靈府。

　　「你要突破了。」葉素明白過來道，「徐兄，這裡留一人就行。」

　　一名金丹期劍修，加上呂九，另外她自己也在，這裡也沒有妖獸，自保總是可以的。

　　周圍靈氣不斷已經開始往徐呈玉這邊湧來，他轉頭看了看正在打坐的明流沙三人，對從秋道：「你和我走，周師妹留在這護著他們。」

　　周雲劍術比馬從秋更強，留在這裡，徐呈玉更安心。

　　他們吾劍派到底答應護著千機門，結果現在反倒是他自己在秘境中突破。

　　徐呈玉要衝元嬰，所需靈氣量大，恐會干擾明流沙幾人突破，只能轉移到其他地方。

　　他和馬從秋一走，葉素便拿出飛鏡甲往上空一扔，打開防護罩，將明流沙三人籠罩其中。

　　蓮台上的修士打得頭破血流，只為了爭奪上面的法杖，不是誰都能完全認出那是什麼，但顯而易見是個寶物。

　　也有人在附近觀看，等著最後再出手，還會朝葉素這邊警惕看過來。

　　「葉素。」呂九臉色奇怪道，「我好像也要突破了。」

　　這裡靈氣實在太過濃鬱，她無法完全自控地吸收轉化。

　　「你進去。」葉素看了眼防護罩，對呂九道。

　　等呂九進去坐下，準備突破後，境眼中心開始不斷有修士停下，在周邊設立護身法寶，就地突破境界。

　　葉素視線落在遠處徐呈玉身上，又掃過各角落突破的修士，眉心漸漸皺起：情況不對，太多人要突破了。

　　之前馬從秋說過，他覺得這裡的靈氣太過濃鬱，猜測底下設了什麼陣法。

　　「葉素，我睏了。」旁邊的游伏時再一次道。

　　葉素側身看他，剛想說什麼，便見到小師弟徑直往自己這邊倒。

　　她伸手扶住游伏時：「……」這是睏了，不是暈了？

　　「他們什麼情況？」周雲已經見到遠處馬從秋也坐了下來，明明是過去護法的。

　　葉素不語，面無表情朝蓮台上看去。

　　此刻境眼中心，大部分人全部入定突破境界，只有少部分人清醒著，蓮台上還有兩個修士，搶先一步分別從左右兩邊同時握住四棱地藏法杖。

　　兩人互不放手，皆往自己這邊拉，另一隻手釋放靈力攻擊對方。

　　懸浮在蓮台上的四棱地藏法杖因為兩人爭搶，杖頭上的小連環開始搖晃，境眼中的靈氣逐漸往法杖流入，包括兩名爭搶的修士，自握著法杖的手開始，他們的靈力被吸得一干二淨，甚至連身體都一點點干癟下去。

　　周雲震驚望著那兩名修士，臉色變得難看。

　　「境界突破有異。」葉素偏頭看向周雲，「你身上可有佩戴什麼護身法寶？你兩位師兄沒有的東西。」

　　這三人都是吾劍派的親傳弟子，但周雲身份更為特殊，是吾劍派宗主的女兒，護身法寶只多不少。

　　周雲連忙查看自己的護身法寶，最後低頭撫著自己胸前銀色祥雲項圈鎖：「清咒環鎖，我出生時，五行宗送的，師兄他們沒有。」

　　「清咒環鎖是什麼？」葉素只瞭解煉器的東西，沒聽說過這個。

　　「符咒。」周雲解釋，「鎖內被五行宗的大能下了清心符咒，戴上之後可破除一切霧障引誘。」

　　修真實力越往上，子嗣越艱難，因而當年吾劍派宗主得女，是一大喜事，各宗各派皆送上了大禮，清咒環鎖是其中最實用方便的禮，她父親第一時間便給她戴上了，自此從未摘下過。

　　葉素點了點頭，扶著暈睡過去的游伏時靠在石壁上：「麻煩你看顧他們，我去蓮台。」

　　「可是……」周雲望著蓮台上兩名成了乾屍的修士，「那法杖有問題。」

　　葉素低頭看著自己手上的地幻蓮：「不試試，他們都會死在這。」

　　「什麼？」周雲左右看了看，這才陡然發現，所有入定突破的修士，正在被蓮台上的法杖吸走靈力，她著急看著徐呈玉和馬從秋那邊，師兄他們也中招了。

　　葉素不清楚四棱地藏法杖為什麼會吸收修士的靈力，但她沒有清咒環鎖，唯一比其他人多的只有地幻蓮。

　　加上游伏時那句有些莫名其妙的話，葉素願意去試試。

　　葉素手捧著地幻蓮，朝蓮台一步一步走去，原本週遭濃鬱的靈氣，全部往上面的四棱地藏法杖瘋狂澆灌，或者用收回更合適。

　　【四棱地藏法杖，高七丈，杖頭三座黑曜玉蓮台，四邊外圓扣掛小圓，鎮幻清魔，為神殞期前萬佛宗佛子所有。】

　　這是葉素在千機門藏典閣五樓一本手札中看見的一句話，更確切地說是手札中夾著的一張紙，被某位前輩撕下來，塞在裡面的。

　　葉素一步一步邁上蓮台，卻沒有立刻碰法杖，而是轉身朝下看去，她微微眯眼：陣法？

　　整個境眼本就處於高地勢，蓮台更是有十米高，能輕而易舉看清大半個秘境面貌。

　　水塘、蓮花、石階……

　　葉素認不出來，但卻能隱隱察覺這裡有大型陣法，那種勾連天地間靈氣的波動，像極了畫符籙圖時的感覺。

　　若是葉素瞭解陣法，會發現這個陣法並不是輸送給蓮台上的四棱地藏法杖，相反是往他們之前發現地幻蓮那個方向湧去。

　　她轉回身，盯著四棱地藏法杖看了一會，最後視線落在蓮檯面上，刻了一道復雜的圖案。

　　葉素蹲下看著這些圖案，良久，聽見下面的周雲著急喊著她，她伸出指尖，用靈力在地面重重畫了一道，破壞了圖案，才站起身將手中的地幻蓮芽放進中間那層蓮台上。

　　放上去那一刻，境眼中無數荷葉隨風搖擺，蓮花開到極致頹靡，卻在一瞬間凋零枯萎，彷彿被什麼吸了去，而地幻蓮卻由芽逐漸膨大，轉化成兩朵蓮苞。

　　確實好看。

　　葉素心想，可惜某位小師弟已經昏睡過去，看不見了。

　　「停了！」周雲在下面喊道。

　　那些正在突破境界的修士不再被吸走靈力。

　　葉素看著懸浮在蓮台上的四棱地藏法杖慢慢落地，杖頭三層蓮台隱隱有黑色流光閃過，她猶豫了一會，伸手將它握住。

　　——並沒有發生什麼。

　　葉素毫不客氣將四棱地藏法杖收入進乾坤袋，才從蓮台上走下來。

　　「他們還沒醒。」周雲緊張問道，「會不會出事？」

　　「靈氣還在，麻煩周師妹揮次劍。」葉素隨手指了指周圍水塘，「劈開它們。」

　　「怎麼劈？」周雲問。

　　「隨意，破壞一道，讓裡面的靈氣斷了就行。」葉素道。

　　周雲點了點頭，往遠處看了一眼兩位師兄，拔劍躍起，輕靈飄渺，然而揮劍下來卻重若千斤，帶著不可席捲的威力。

　　境眼內，以周雲所落下位置為點，自此在水塘劈開一道極深的劍痕。

　　水塘裂開，污水淤泥流出，露出裡面的陣石，而境眼中原本濃鬱的靈氣頓時消散。

　　「這裡面果然有陣法！」周雲皺眉，「不知是誰的秘境，如此歹毒，居然設置陣法吸收修士的靈力。」

　　她說著，便將裡面的陣石劈碎。

　　葉素沒有再關注，而是將注意力放在入定的明流沙幾人身上。

　　不少偽突破的修士漸漸清醒過來，呂九和馬從秋便在其中，剩下的人大概是本來真的要突破。

　　「大師姐。」明流沙慢慢睜開眼睛，臉色蒼白站了起來，他探了探自己靈府，啞聲道，「築基中期。」

　　在突破期間失去靈力，對誰而言都不是一件好事，果不其然，後面西玉和夏耳突破清醒過來，同樣皆不舒服，夏耳甚至沒能站起來，便直接倒了過去。

　　最嚴重的是徐呈玉，他領悟了劍意，本該結成元嬰。

　　徐呈玉周身冒出淡淡藍色光芒，雙手交疊放於腹前，靈識神遊，順著週遭，不斷往遠處穿去，眼看到了結嬰最後一步，卻不知道探游到了什麼，元嬰本相破碎，吐出一大口血。

　　「大師兄！」馬從秋當機立斷點在他天柱穴位，封住靈力。

　　周雲半跪在地上，從自己乾坤袋中拿出藥丹餵給徐呈玉：「怎麼會這樣？」

　　明明元嬰本相已有跡象，怎麼還會結嬰失敗？

　　「我們該走了。」葉素朝上指了指，對馬從秋和周雲道，「這裡的秘境要塌了。」

　　「又來？」呂九握著劍，奇怪搖頭，她闖了這麼多秘境，只有上次和這次是這樣。

　　一般秘境只會隨即開放和關閉，哪裡會塌？

　　「大概是因為定境之寶被拿走了。」葉素道。

　　「定境之寶？」呂九詫異，她入定後，並不知道後續發生了什麼，「誰拿了？」

　　葉素輕飄飄道：「我。」

　　「那四棱什麼杖是定境之寶？」呂九好奇問道。

　　葉素扶著游伏時起來：「應該是。」

官不聊生

卷二　荒城秘境　第四十一章　文東材料行

　　不出一刻，整個秘境便開始崩塌，修士們全部被彈了出去。

　　剛出來，徐呈玉又吐出一口血，突破境界失敗的修士，受傷絕對不輕，若是心境受損，甚至以後極難再進階。

　　「大師兄！」周雲焦急喊道。

　　徐呈玉抬手擦了擦嘴邊的血漬，掃了眼周圍不少一起被彈出來的修士，對上葉素的視線，道：「先離開。」

　　……

　　一行人回到集東城住處，葉素站在床邊，垂眼盯著還在昏睡的游伏時，他這時候似乎沒有任何防備，長髮散亂鋪在床上，自始至終未醒過來，但呼吸還算平穩。

　　游伏時這個角色在原著中從未出現，但他不僅有千機令，還知道地幻蓮要放進四棱地藏法杖內，究竟是什麼身份？千機門又有什麼可以圖謀的地方？

　　良久，她忽然伸手放在他修長脖頸上，微微用力收緊。

　　「大師姐。」夏耳推門進來，「這是馬道友請過來的醫修，順便來看看小師弟。」

　　「徐呈玉怎麼樣了？」葉素若無其事收回手，讓開位置，「麻煩醫修了。」

　　夏耳道：「有傷，不過心境沒有受損，結成元嬰只是時間問題。」

　　葉素點了點頭，心境未受損便是大幸。

　　醫修上前查探半晌，最後對方道：「沒什麼大礙，只是靈力耗盡，需要好好休息一段時間。」

　　「小師弟有靈力嗎？」夏耳站在旁邊嘀咕了一句，平時壓根沒見過小師弟修煉，連大師姐都管不住他。

　　「你在這看著。」葉素對夏耳道，「我去徐呈玉那邊。」

　　另一邊徐呈玉也聽周雲講了他們入定後發生的事，知道當時境眼只剩下兩人還清醒著。

　　「葉素在蓮台上站了很久。」周雲略帶疑惑道，「不知道她蹲下去做了什麼，然後將地幻蓮放進了四棱法杖內，境眼便停止吸收你們的靈力。」

　　馬從秋想起來了：「不就是那個游伏時說的？他當時是不是在打暗語？」

　　「不是。」葉素的聲音從門外隱隱傳來，隨後她才走近，伸手推門而入。

　　徐呈玉半坐在床上，對葉素點了點頭：「游道友情況如何？」

　　「無礙。」葉素拉過凳子坐在桌旁，「蓮台上有陣法，我雖不認識，卻只能賭自己可以破壞陣勢。」

　　徐呈玉並不懷疑她這話，大能陣法難以觸碰，同時會蘊含浩瀚陣意，若是設在小秘境中，不用太久便會被各宗門察覺。

　　「大宗門弟子自有本宗派的試煉地，小秘境只有低修為的修士才會去，同時開放間隔時間短，快的幾年便開一次。」徐呈玉猜測道，「有人故意在小秘境中設下陣法，以四棱地藏法杖為陣眼，常年吸收修士靈力。」

　　尤其秘境這類地方，公認高風險，在裡面死了人再正常不過，沒有人或者宗門會去質問。

　　「有可能是邪修。」馬從秋道，「我聽說有些邪修學了秘法，在身殞前會設置陣法，遇到合適的機會，便會奪舍重生。」

　　「也未嘗沒有此種可能。」徐呈玉看向葉素，「你有什麼猜想？」

　　「靈氣。」葉素道，「我懷疑外界有什麼地方在向境眼輸送靈氣。」

　　從水塘底下的陣石露出來以後，她便在想境眼中的靈氣從何而來，這種濃鬱的靈氣最起碼也在洞府級別以上，而不是出現在一個小秘境當中。

　　徐呈玉沉默片刻後道：「結元嬰時，神識擴展，我曾經觸碰到了什麼。」

　　元嬰以下的境界，修士僅有靈識，到了結嬰，神識初成，可外展覆蓋千里。

　　他不過是觸及而已，甚至還沒看清楚是什麼，剛結成的元嬰本相竟然直接破碎。

　　「我已將這件事告知了吾劍派，不過秘境坍塌，無人再能進去。」徐呈玉對自己結嬰失敗沒有那麼在乎，反而更在意當時自己神識觸碰到了什麼。

　　只是秘境坍塌之後，便不會再出現在修真界，無法進去，誰也無法再調查出什麼東西。

　　葉素將四棱地藏法杖拿了出來，白玉杖身，黑玉三層蓮台，配上中間那層蓮台上隱隱搖曳的兩朵地幻蓮苞，總有一種邪正交織的詭異感。

　　她看著杖頭中的蓮台，慢慢道：「或許有些答案，萬佛宗更清楚。」

　　「有機會，我們去萬佛宗看看。」徐呈玉道。

　　「可以。」

　　……

　　晚上，葉素坐在房間內的床上入定，她在秘境中沒有突破，但靈府中早吸收了一大片靈氣，只不過遲遲沒有煉化。

　　築基期是修士的定府階段，在這個境界，修士需要不斷擴大自己的靈府。

　　靈府越大，意味著將來靈力越浩瀚純厚，修士的實力也會越高。

　　葉素閉眼內視，雙手交疊放於腹前，開始煉化靈氣成為自己的靈力，再用靈力擴大自己的靈府。

　　靈府黑暗的邊界不斷被靈力點亮，這些亮起來的地域，逐漸被葉素掌握。

　　葉素睜開眼，臉色略微奇怪，靈府下面似乎有什麼在流淌。

　　等到她再次用靈識覆蓋自己的靈府後，卻又未發現什麼異常。

　　第二天，所有人都差不多恢復了狀態，只剩下游伏時還處於昏睡中，葉素去他房間內看了一會，見小師弟呼吸平穩，便走下樓。

　　客棧樓下兩張桌子並在一起，千機門三個人和呂九坐在一邊，徐呈玉和馬從秋、周雲坐在另一邊。

　　「元嬰中期？這也太快了！」

　　葉素剛剛走下樓，便聽見馬從秋在那邊感嘆。

　　她拉過中間的凳子坐下問：「在說什麼？」

　　夏耳道：「整個修真界都在傳昆侖派的陸沉寒升到了元嬰中期，是當今浮世大陸年輕一代第一人。」

　　「十九歲的元嬰中期。」徐呈玉倒了一杯茶遞給旁邊的葉素，「再加上他一個月前斬殺了一名天魔，第一人當之無愧。」

　　陸沉寒？

　　葉素有瞬間愣神，她太久沒有和男主女主交集，差點把這兩人忘記了。

　　「天魔是什麼？」葉素問道，她在原著只知道易玄晉升境界，從真魔到魔君，再成為魔尊，最後一路升到魔主。

　　「魔界有人魔和天魔之分，修士入魔便是人魔，天魔則是魔界天生的魔頭，一生下來便能與元嬰期修士抗衡。」徐呈玉坐在對面解釋，「能斬殺天魔的修士，一般要元嬰後期才能做到，也就是說陸沉寒他可以越級打敗元嬰後期的修士。」

　　「不過他兩年前在昆侖試煉地莫名消失了一段時間。」徐呈玉若有所思，「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周雲猜測：「或許有奇遇。」

　　最邊上的馬從秋看了她一眼：「差點忘記，周師妹喜歡陸沉寒。」

　　周雲臉紅道：「陸沉寒昆侖出身，長相俊美，天賦又極高，我喜歡他怎麼了？」

　　「比千機門兩位小師弟還好看嗎？」呂九好奇問道，她一個散修，實力不高，以前從沒機會和這些大宗門弟子打交道。

　　周雲一呆，仔細想了想，忽然有點下頭：「……他實力強一點。」

　　徐呈玉看著周雲的臉色，不由搖頭失笑，師妹這喜歡只值一張面皮。

　　「下午我出去一趟。」葉素轉頭看向師弟師妹，「你們留下來看著小師弟。」

　　幾人點頭說好。

　　葉素之前在秘境中和黃二錢約好見面，中午用過膳後，她將噴符槍拆了，再一次演示給師弟師妹看。

　　「大師姐，不如改一改。」明流沙握著噴符槍道。

　　他最擅小法器，直接提出建議，在噴符槍內加了點暗器，只要打開，就能攻擊拆開人的手和眼。

　　明流沙慢吞吞道：「我、都、想、好、了。」

　　葉素：「……不用攻擊性暗器，毀去裡面的結構就行。」

　　到了下午，她按照黃二錢給的地址，走到一家偏僻巷子門口，仰頭看著上面搖搖欲墜的牌子，眼中露出了一絲訝異。

　　——居然是文東材料行。

　　葉素走進這家門上掛著蜘蛛絲的店鋪，裡面亂七八糟堆著各種東西，沒見到任何一個人。

　　唯一看得過去的舊櫃子上擺了一個鈴鐺，上面貼了一張紙：有事搖鈴。

　　葉素走過去，伸手抓起鈴鐺，搖了搖。

　　不一會，從裡面走出來一個黃袍乾瘦修士：「來了，來了！」

　　「黃道友。」葉素放下鈴鐺，轉身看著黃二錢。

　　「葉道友。」黃二錢臉上露出一抹熱情的笑，從那堆東西裡扒拉出一張破椅子，「坐，要喝點什麼？」

　　「不用。」葉素看著椅子上的一個大破洞，「我在境眼中沒見到你，黃兄去哪了？」

　　她記得第一個秘境時，他在各種打鬥中遊走，只為了兜售符籙。

　　「這……我在秘境中其他地方呢。」黃二錢笑呵呵道。

　　「你有法寶讓自己提前離開秘境？」葉素瞥了他一眼道，「隨口問問，不必在意。」

　　黃二錢沒有否認，也沒有承認：「葉道友，那個噴符槍？」

　　「過幾天拿一批過來。」葉素指了指自己道袍上的三個字，「沒想到幾百年後，我們還能繼續合作。」

　　黃二錢笑了笑，語氣真誠了一點：「一個快廢宗，一個快倒閉，大家互幫互助嘛。」

　　「我有個建議。」葉素忽然問道，「文東材料行要不要直接加入千機門。」

　　黃二錢愣住，隨後委婉拒絕：「文東材料行只是一家私人材料行。」

　　「至少全典行和斬金宗不會這麼認為。」葉素偏頭看向他，「從文東和千機門交易的那刻開始，你們便和我們徹底綁定了。」

　　黃二錢低頭，她說的沒錯，文東材料行因為提供千機門材料，而被打壓到僅剩一家完整的店鋪，這裡不過是他的一個據點。

　　「文東材料行加入千機門後，依舊可以用你們的名字。」葉素拋出誘餌，「利潤七三分，所有千機門煉器師會定時定量提供材料和法器給你們，千機門不限制你們發展。」

　　「法器？」黃二錢抬頭看向她。

　　葉素笑了聲：「你為什麼要倒買符籙和噴符槍？我以為黃道友是有野心的人，原來只是為生活所迫。」

　　黃二錢垂下的手無意識動了動，他作為文東材料行的繼承人，早對全典行和斬金宗恨之入骨，不光想復興文東，更想取代全典行的地位，只有這樣才算是揚眉吐氣。

　　所以他什麼都去交易，試圖找到合適的資源。

　　只不過沒想到最後還是栽到了千機門弟子的手裡。

　　「你的倒買生意不可能長久。」葉素神色中多了幾分認真，「文東材料行到底是受了千機門的牽連，倒不如徹底綁定，一損俱損一榮俱榮。」

　　從葉素見到文東材料行的牌匾後，她便生出了這個念頭。

　　只有這樣，她才會放心和文東材料行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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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荒城秘境　第四十二章　神殞期

　　黃二錢不說話，顯然還在猶豫。

　　葉素忽然道：「之前我旁邊三位金丹期的劍修，是吾劍派的親傳弟子。」

　　「吾劍派？」黃二錢果然感興趣了，往她那邊走了走，壓低聲音問，「千機門和吾劍派搭上了線？」

　　葉素輕輕揚眉，開始畫大餅：「你也見到了我的符還有法器，是不是要比其他人要好？錯過這次機會，以後再想加入我們千機門，就沒那麼簡單了。」

　　黃二錢混跡修真界多年，當然不會因為葉素幾句話輕易上當，但他盯著她想了許久，最後咬牙道：「文東材料行沒什麼可以失去的了，我答應。」

　　兩人花了一點時間訂契，文東自此成為千機門下的材料行。

　　「過段時間我們會將噴符槍送過來。」葉素道。

　　「行，我會將噴符槍向符修那邊鋪開。」黃二錢乾瘦的臉都透著一股精神氣，「雖然元嬰期以後的符修用不上噴符槍，但元嬰期以下的符修多如牛毛，這東西一定能賣得很好。」

　　「為什麼元嬰期以後的符修用不上？」葉素皺了皺眉問道。

　　黃二錢愣住，後知後覺：「你一個符修問我？」他不會是被人騙了吧。

　　「符是自學的，不太瞭解符修那邊的事。」葉素誠摯道。

　　黃二錢：「……」

　　沉默了片刻，他才道：「元嬰期以後的符師不需要再用符紙當載體，他們只用靈力便能勾連天地神意，畫出符籙。」

　　原來如此，葉素倒想去見見真正厲害的符師。

　　「我這裡還有一些妖獸材料想出手。」

　　黃二錢頓時搓了搓手：「行啊，多少我都收。」

　　葉素環顧四周：「這裡位置有點小。」

　　「去後院。」黃二錢立刻帶著葉素往後面走去。

　　一過去，葉素便將各種撿來的妖獸屍體拿出來，把黃二錢嚇一跳。

　　「怎麼這麼多沒處理過的妖獸屍體？我這……也沒人手。」黃二錢被這場面震驚道，「你們把秘境的妖獸全部殺了？吾劍派的劍修果然夠凶殘。」

　　葉素沒有解釋，只是配合著黃二錢，將所有妖獸上能取的材料全部取了下來。

　　「到時候賣出去，利潤分成我直接拿給千機門？」黃二錢問道。

　　「對。」葉素點了點頭，隨後又道，「這裡有沒有乾坤袋賣？我要一個。」

　　「乾坤袋？有。」黃二錢跑到前面鋪子內翻箱倒櫃，從裡面找到一疊乾坤袋：「這個就送給你了，今天沒你幫忙處理，還不知道要搞多久。」

　　葉素便毫不客氣收下了，等那位小師弟醒過來，她賠他一疊乾坤袋。

　　……

　　因為訂契的事，葉素回去後給掌門師父傳了訊，張峰峰無所謂，他已經破罐子破摔了。

　　「你想怎麼弄都行。」張峰峰擺手，「易玄前幾天和我傳訊，我看他過得很狼狽。」

　　「狼狽？」葉素才從秘境出來，沒有和易玄傳過訊。

　　張峰峰摸著鬍鬚：「臉上青青紫紫的，不過我看他眼中的鬱結少了許多，他那個劍修師父比我好。」

　　葉素想起辛沈子張口閉口的『老子』，還有他那直來直去的火爆脾氣，笑道：「師弟就是面子太重，正好辛沈子能治他。」

　　「你們出門在外，小心點。」張峰峰囑咐，過了會又問，「伏時沒給你添麻煩吧？」

　　葉素搖頭：「除了懶，沒什麼別的麻煩。」

　　提起游伏時，葉素便想著他還沒醒，也不知道什麼原因。

　　「不和你說了，師父得去上課。」張峰峰還要教導千機門一眾弟子，給他們統一上大課。

　　葉素將傳訊關了，轉身去游伏時房間。

　　房間內明流沙和西玉正在桌前下棋，夏耳站在旁邊看，至於某位昏睡中的小師弟依然躺在床上。

　　「你們就這麼照看小師弟？」葉素目光落在床上小師弟身上：「……誰做的？」

　　游伏時眼睛上被蒙上了一塊白布，只剩下光潔的額頭和下巴。

　　原本正在下棋的明流沙和西玉聞言，齊刷刷指向站著的夏耳。

　　「二師兄，三師姐！」夏耳震驚，「是你們出的主意，說怕被醒過來的小師弟看見。」

　　「行了。」葉素將三人趕出去，「把東西撤了。」

　　「是，大、師、姐。」明流沙慢吞吞道，手下收棋子的動作卻快極了。

　　三個人一溜煙全跑了出去。

　　葉素拉過椅子坐在床邊，將游伏時眼上的白布拉下來，指尖搭在他手腕上，輸入一道靈力，想要觀察他靈府有何異樣，然而靈力進去過後，便失去了聯繫。

　　奇怪。

　　葉素坐著思忖半晌，最後從乾坤袋中拿出幾枚中品靈石，塞進游伏時手中，才一催動，那幾塊靈石便被他吸收的一乾二淨。

　　這是靈力枯竭了？

　　葉素又塞了幾塊靈石給游伏時，只不過他始終不見醒。

　　這時候，徐呈玉站在門外，屈指敲了敲門。

　　「進。」葉素轉頭道。

　　「他還未醒？」徐呈玉看了眼床上的游伏時問道。

　　葉素搖頭：「徐兄，過來是有何事？」

　　徐呈玉道：「我下午接連給吾劍派的幾位大長老傳訊，問了問神殞期間萬佛宗的事，其中有位大長老回了。」

　　修真界歷史彌久，最為廣泛的劃分，便是以神殞期為界限。

　　相傳神殞期前，在浮世大陸各大宗門有不少渡劫成神的修士，但隨著諸神殞落，修真界靈氣日益稀薄，整片大陸再無神士。若想成神，只有渡劫飛升。

　　「怎麼說？」葉素問道。

　　「大長老說萬佛宗佛子手中的四棱地藏法杖從未變過，一直是全玉杖，三層白玉蓮台，從未聽過有黑玉蓮台。」徐呈玉問她，「你是否記錯了？」

　　她從來不會記錯東西。

　　葉素抬眼：「大概是我記錯了，很久之前在書中看到的，這法杖或許是什麼邪修仿造的。」

　　徐呈玉應該是信了：「等有機會，你可以拿著這把法杖去問問萬佛宗的人。」

　　「以後會去問問。」葉素點頭。

　　「對了。」徐呈玉從乾坤袋中拿出兩枚妖丹遞給葉素，「這是角鵬和煙鱷的妖丹，秘境中多虧你幫忙，另外一枚妖丹，周師妹需要，我就留下了。」

　　葉素未料到他還會分出兩枚妖丹，自然答應：「好。」

　　「那就不打擾了。」徐呈玉起身，扶平自己道袍下擺，轉身離開了。

　　葉素低頭看著手中兩顆一金一灰的妖丹，這種東西對修士大有益處，甚至有人專門撲殺妖獸，只為了奪取妖丹修行。

　　……妖麼？

　　葉素拿起那顆金色的妖丹，放入游伏時手中，坐在旁邊等。

　　不出半刻，那妖丹便以極快的速度消失，被小師弟吸收了一乾二淨。

　　葉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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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荒城秘境　第四十三章　歸宗印

　　葉素坐在床邊，面無表情看著游伏時。

　　正常修士吸收妖丹需要花時間煉化，決不是這樣一眨眼的功夫就直接沒了。

　　無論怎麼看，他身份都不簡單，卻又從未在原著中出現過。

　　原著中以男女主角線為主，厲害的大能雖未詳寫，卻皆提過幾筆，不過葉素知道游伏時絕對不是修真界或者魔界中的任何大能。

　　——因為紫梨癭木。

　　原著後期寧淺瑤將脖子上那顆紫梨癭木珠研磨碎，混著玄陰之體的血，為陸沉寒煉製出一把偽神劍，可壓制整個修真界，辛沈子便是死於這把劍下。

　　紫梨癭木的珍貴不言而喻，偏偏游伏時把那箱子拿出來，頓時將寧淺瑤那顆珠子襯得像邊角料。

　　修真界兩派五宗都拿不出來的東西，被游伏時扔在角落裡裝葉素的破銅爛鐵，他不可能是修真界的人，更不用提因物資匱乏，而時常想爭搶修真界地盤的魔修。

　　那次見到紫梨癭木箱時，她便已經懷疑游伏時是妖了，只不過懷疑和確認是兩回事。

　　如今見到他瞬間便將妖丹吸收了，不能確認都難。

　　果然是妖。

　　葉素坐在旁邊，再一次回想一遍原著內容，書中對妖界的事描寫不多。

　　原著中只有一段情節是寫妖界無主，各種族各自為政，狐王在爭奪中受傷失憶，墜出妖界，意外成了寧淺瑤的契約獸。後續狐王妖界和修真界來回跑，時不時還要造成男女主吃醋的場面，十分工具狐。

　　葉素回神，看向床上的游伏時，小師弟雖然腦子不太行，又是文盲，但應該不是那頭狐狸。

　　狐狸沒有冬眠，且那狐王下巴有一道疤痕。

　　游伏時始終不見醒，葉素乾脆將最後一顆妖丹也塞進他手裡，妖丹再一次飛速消失。

　　這次，過了兩刻鐘，游伏時才終於醒了過來，睜開眼便對上了葉素的目光，他慢吞吞坐起來，一頭烏黑長髮散落在身後，疏貴絕雋而不自知，一心理直氣壯道：「我餓了。」

　　葉素：「……」

　　這種妖若是想搞事情，恐怕臨到關頭都能忘記，最後來一句他餓了。

　　葉素拿出辟榖丹和新的乾坤袋給游伏時：「你剛才用了兩顆妖丹。」

　　她盯著他的臉，想要從中看出一絲慌亂。

　　結果游伏時眉心微皺：「我不是什麼妖丹都用的。」言語中的嫌棄之意快溢了出來。

　　葉素沉默，是她高看了他，什麼陰謀陽謀，一個文盲能懂這些？滿腦子只有吃和睡。

　　「你是什麼妖？」葉素站起身，乾脆直白問道。

　　游伏時拎著新的乾坤袋，左右看了看，假裝沒有聽見葉素的問話。

　　行，不否認不承認，一貫的文盲作派。

　　「你是不是在罵我？」游伏時忽然扭頭看向葉素，質問道。

　　「沒有，既然你醒了，過幾天，我們要繼續往東邊走。」大師姐忽然俯身盯著文盲小師弟，「小妖也得修煉。」

　　游伏時擰眉看著凡人離開，什麼小妖？他分明是大妖。

　　……

　　幾天時間內，葉素和明流沙三人做出來了十五把噴符槍，臨走前全部交給了黃二錢。

　　「放心，用不了多久，噴符槍一定能在符師中流傳開。」黃二錢信誓旦旦道。

　　「希望如此。」葉素隨口道。

　　黃二錢又拿出一袋靈石遞給葉素：「這是上次賣那些妖獸材料得來的七成靈石。」

　　葉素打開一看，被滿堆的靈石晃了眼睛：「這幾天全賣完了？」

　　「當然，我黃二錢渠道還是有的。」黃二錢望向葉素，「我等著千機門重新崛起的那一天，到時候文東材料行能光明正大出手材料。」

　　原本開遍整個修真界的文東材料行，只剩下定海城那家還算完整的鋪子，若不是偶爾有破元門出手護了護，他們早已經消失在浮世大陸。

　　和黃二錢告別後，葉素一行人繼續朝東走，中途不放過任何一個小秘境，之後倒是沒有碰見意外，皆為正常普通的秘境。

　　兩個月後。

　　「大師姐怎麼還沒有突破。」剛從秘境中出來，夏耳略帶苦惱道，「這不對啊。」

　　呂九經過這幾次生死搏殺中，都突破到了金丹初期，原本元嬰本相破碎的徐呈玉最近也恢復了，開始向元嬰期再次進階。

　　「得了吧。」馬從秋跟著他們這麼長時間，也瞭解了一些情況，「葉素才到築基中期多久，正常人沒了三年五載，只吸收點靈氣就能突破？」

　　夏耳呵了一聲，微揚下巴：「不好意思，我大師姐是天才，和正常人不一樣。」

　　「別吹了。」葉素伸手蓋住夏耳的臉，將他推到一邊，「這次在秘境中找到幾樣材料，先不賣了，我要用在月牙鏟上。」

　　明流沙和西玉自然沒有意見。

　　「全嘉英排名又上升了。」西玉看了看玉碟上的公共區百青榜道，「兩個月兩次晉升，他還挺厲害的。」

　　上個月全嘉英排名升了一位，這次又升了兩位，如今在百青榜排名第一百四十七。

　　也就是說在短短兩個月間，他做出了兩件法器，每一件都比前一件更好。

　　「斬金宗那兩個人呢？」葉素問道。

　　「上個月，莊文宣和花代玉全部倒退一位，這個月……花代玉排名第一百零九位，莊文宣排名第一百二十三。」西玉看了看道。

　　百青榜一百到兩百之間基本上是金丹煉器師的排名，築基期煉器師在期間能挪動一個位置都了不得，結果斬金宗那兩位一動就是幾十位。

　　「兩人應該是金丹期，築基後期升不了這麼快。」葉素垂眼按住小師弟準備掏她乾坤袋的手，「五十字，千機門沒有文盲。」

　　游伏時從自己乾坤袋中拿出一疊紙，上面全是他寫的字。

　　葉素：「……」

　　所以秘境中，別人都在奪寶搶資源，他在背後練字？

　　葉素只能鬆開手，游伏時這才滿意從凡人的乾坤袋中摸出霧殺花戴上。

　　「葉素，你也在百青榜上？」徐呈玉在旁邊頗為好奇問。

　　他雖然是劍修，卻也對煉器師那邊的百青榜有所耳聞。

　　「我不在。」葉素暫時不想這麼快引起斬金宗的主意，大張旗鼓進秘境修煉，那邊最多認為他們走投無路而已，若是表現出的天賦實力不弱，恐怕會立刻遭到打壓。

　　至少要等千機門徹底走到人前，到時斬金宗和全典行沒有辦法明目張膽打壓才行。

　　「徐兄，參加宗門大比的條件是什麼？」葉素把那疊字帖放好，問道。

　　宗門大比每十年一次，距離下一次還有將近兩年。

　　「宗門大比？」徐呈玉不清楚她為什麼要問這個，不過還是認真解釋，「參加大比的條件之一是在百歲內達到金丹期及以上，各宗門弟子會代表自己宗派參加，其他散修則一起掛名在無名宗下，東南西北四方各有千位名額，明年三月開始選拔。」

　　葉素點了點頭：「所以我想參加宗門大比，要先到金丹期，再參加選拔？」

　　「你參加宗門大比？」前面的馬從秋轉回頭震驚道，「往屆從來沒有煉器師參加。」

　　「馬師弟！」徐呈玉斥道，讓馬從秋閉嘴。

　　「本來就是。」馬從秋小聲嘀咕，「煉器師上去能幹什麼，表演煉器？」

　　葉素聽得一清二楚，卻不在意，只問：「宗門大比具體比什麼？」

　　「參加宗門大比的有劍修、佛修、符修，術修，偶有丹修、體修參加。確實從未有過煉器師，不過葉素你會畫符籙，或許可以加入。」徐呈玉道，「其實宗門大比歸根結底是比境界的高低，以及對靈力的掌握。」

　　葉素明白了，原著中易玄代表吾劍派，寧淺瑤則直接掛在無名宗，和散修一起，兩人皆以劍修的身份參加了宗門大比，和千機門毫無關係。

　　「接下來我們可以去歸宗城看看，那裡很多符修，若是有秘境，或許能找到一些符籙術。」徐呈玉給出建議。

　　「好。」葉素正有此意。

　　……

　　歸宗城，取自五行歸宗，從名字便能見到五行宗在其中的地位。

　　和圖首城的磅礡劍意不同，一行人站在歸宗城下，仰頭看著城門上一道豎匾額，並不是常見的字，而是一道符籙，中間似有三個字。

　　初將視線落去，頓感威嚴正氣，一切心魔消散，再停留過久，又會目眩神暈，產生迷失感。

　　「這裡便是歸宗城。」徐呈玉仰頭看著符籙中間三個繁復字符道，「據傳是五行宗的開山祖師提筆畫下的護城符籙，中間三個字便是『歸宗城』。」

　　「歸宗印。」游伏時站在葉素身後忽然說了一句。

　　葉素偏頭看去：「什麼？」

　　游伏時在字帖上寫了一行字遞給葉素。

　　——不是歸宗城。

　　「五個字。」游伏時指著紙上的字道。

　　葉素：「……」

　　她又仰頭看了一眼上面的符籙匾，偏頭將紙收了起來：「不算。」

　　前面的幾人沒有聽清游伏時說了什麼，注意都在符籙匾上，徐呈玉倒是聽見了什麼，但回頭見到葉素，沒發現她有什麼異色，便未將游伏時的話放在心上。

　　一進歸宗城，所有人便能輕而易舉感受到一股說不出來的無形道意，街上人來人往，少有人攜帶法器，倒是有不少人手上捏著符紙。

　　「聽說了沒？最近五行宗宗主之女喜歡上了昆侖派的年輕一代的第一人陸沉寒。」

　　「陸沉寒？不是說他和合歡宗的誰有情意？」

　　一堆符修坐在茶館內八卦笑談，聲音都從二樓傳到街道上來了。

　　葉素聞言微微揚眉，男主這是開始他的征服之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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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荒城秘境　第四十四章　木幾大師

　　歸宗城，客棧。

　　葉素坐在樓下喝茶，大門口進來兩個修士，徑直坐在她隔壁的桌子前。

　　「小二，一壺靈酒，兩碟下酒菜。」

　　「好嘞。」

　　背對著葉素坐的符修敲了敲桌子：「最近噴符槍聽說過沒？炒得特別火。」

　　「有人搞到了一把，那法器確實好用，比我們扔符遠多了。」另一個人壓低聲音道，「我已經托關係預定了一把多口的噴符槍，聽說是木幾大師煉製的另外一種法器，只要輕輕按一下，就能噴射出大量符紙。」

　　「你弄到了？！」葉素背後的符修震驚，「我在各材料行找了一遍，都沒有人聽過，而且連全典行也沒有噴符槍。」

　　「聽說木幾大師醉心研究法器，一直想為元嬰以下的修士煉製趁手的法器，所以才先為符修研製出噴符槍。」

　　「當真？以前怎麼沒有聽說過木幾大師。」

　　「都說了木幾大師一直沉浸醉心研究，不圖這些虛名。」另一個人道，「否則早將噴符槍送去全典行，高價賣給那些大宗門的符修了，如今正是給了我們這些小宗門的機會。」

　　「你說的有幾分道理。」

　　「自然。」那人往前靠了靠問，「怎麼樣，你想不想也定一把？我找朋友一起為你留一件。」

　　「定！」背對著葉素的那名符修當機立斷道，「有多少把，給我留多少把。」

　　「不行，一個人只能定一把，還不一定有。」

　　「那先留一把，多少靈石？我先提前給。」

　　「定金五千中品靈石，等他拿了噴符槍過來，再付一萬五中品靈石。」

　　一直在聽他們說話的葉素杯一口水嗆住，連咳了幾聲，在吸引隔壁兩名符修注意前，先止住咳嗽。

　　她抬手握著茶杯，心中感嘆黃二錢不愧是幹倒賣的，心這麼黑。

　　做一把噴符槍才幾百中品靈石，根本沒有任何特殊的材料。

　　「……兩萬中品靈石？這也太貴了。」葉素背後那位符修果然猶豫起來，對這價格望而卻步。

　　「貴？」對面那符修搖頭笑道，「我這是有人脈才能預定，你出門打聽一下，外面多的是符修想買卻買不到。而且買回去，用好了，明年三月的宗門大比名額，指不定可以拿得到。兩萬中品靈石，太便宜了。」

　　果然，葉素背後的符修聽見宗門大比的名額，頓時道：「我定！」

　　葉素微微轉頭，看向背後那名符修。

　　他直接財大氣粗拿出一袋靈石：「這裡面有兩萬多中品靈石，兩萬給你朋友，剩下的給你，以後還有什麼符修用的法器，記得告訴我。」

　　「一定一定。」

　　類似的交談在整個歸宗城不斷發生，噴符槍也沒有墜了名聲，每一個買了的符修，都覺得比自己花靈力扔符要輕鬆，威力也更大。

　　葉素也收到了黃二錢的傳訊，希望千機門能繼續再煉製一批噴符槍。

　　這段時間沒聽說有什麼秘境開放，葉素幾人基本無事可幹，每天出門逛逛，在樓下喝喝茶，聽聽消息。

　　至於徐呈玉要入定修煉，他還在客棧中訂了最好的房間，裡面設有大型聚靈陣，夠他修煉。

　　剛好葉素他們有時間能做噴符槍，尤其是見識到符修多有錢後，幾人更加有動力。

　　……

　　五行宗。

　　一位身穿暗綠錦袍的年輕男子從外門走進來，路上不斷有人和他打招呼，他皆輕輕點頭示意。

　　「你們在做什麼？」程懷安經過符場，見到一群內門弟子圍在一起，走過去問道。

　　符場上的內門弟子一聽見他的聲音，立刻一哄而散，重新開始練符。

　　「你手裡拿著什麼？」程懷安走到其中一人旁邊，視線落在他背在身後的雙手。問道。

　　「程師兄，我們其實是在練習用符。」那人從身後拿出兩把噴符槍，「這是新出來一種給符修用的法器。」

　　他迅速解釋了一遍，為了以示自己沒有撒謊，還抬手扣下扳機演示了一遍。

　　程懷安望著這名內門弟子手上的東西：「投機取巧。」

　　「程師兄，不是所有符修都能像你一樣有天賦，將來能走的很遠。」那名內門弟子忍不住道，「這種法器能將我們的實力發揮到極致，可以降低驅符出現的差錯。」

　　程懷安盯著這位內門弟子良久，最後道：「身為五行宗的內門弟子不願意修煉自己驅符能力便罷了，甚至責怪自己天賦不好，不如空出內門弟子的位置，讓其他外門弟子上來？」

　　「我們用法器又有何錯？」這位內門弟子對程懷安積怨已久，同為五行宗弟子，程懷安太過出色，以至於壓制所有弟子十多年了。「劍修、佛修、甚至合歡宗那些術修，誰沒有法器？怎麼我們符修就不能用法器了？」

　　「可以用，但你確定會用？」程懷安拿過他手中一把多口噴符槍，當場畫了十張符紙，放進裡面。

　　符場上一隊紙人路過，他抬手瞄準，扣下扳機，符紙從噴口中射出，並不是漫天亂貼，而是形成符弧。

　　十字符紙拖著殘影，彷彿形成了一個半開的圓，等到靠近紙人時，半圓符紙瞬時收縮，將那隊紙人絞殺。

　　在場所有內門弟子：「……」

　　「法器是好法器。」程懷安將噴符槍扔還給那名內門弟子，「若不會驅符，也不過只是一個投機取巧的東西，給非符修的人用。」

　　他一走，符場上瞬間炸開了。

　　「程師兄怎麼回來了？我以為他還要在外面玩上個月。」

　　「什麼玩，是參悟。」

　　此話一出，周圍弟子頓時笑了起來。

　　程懷安是五行宗幾百年來最具天賦的符修，初學時能引氣入筆，畫天地，驚鬼神。自去年升了元嬰初期，便經常出去，說是想參悟道意。

　　「說起來，剛才程師兄用的噴符槍，感覺比我們用起來要厲害不少。」

　　有人道：「噴符槍做給其他修士用用，符修還得能學驅符才行。」

　　……

　　程懷安回到自己住處，坐在桌前沉思，隨著宗門大比時間越來越近，他壓力不小。

　　在同境界的修士中，符修總差了那麼一點攻擊力，這麼多屆宗門大比，從未有過符師進入前三。

　　偏偏程懷安又是當今年輕一代符修中，最有天賦的那個，五行宗對他抱有極大的期望，甚至歸宗城早有傳言，說此次宗門大比，他們符修終於要出頭了。

　　程懷安壓力過大，難以疏解，便會找藉口外出，換一個身份過段時間。

　　他伸手移過桌面的鏡子，偏頭看了看自己一隻耳朵，上次被人發現假扮老頭，好在對方沒有深究，也不知道他是誰。

官不聊生

卷二　荒城秘境　第四十五章　墨玉牌

　　「這也太賺了。」夏耳看著桌上幾袋裝的滿滿的靈石，不由感嘆。

　　不到一個月，黃二錢就把噴符槍賣得七七八八，還送來了這麼多靈石。

　　「走在路上到處都能聽見有人討論噴符槍。」西玉道。

　　「不用一直煉製噴符槍。」葉素指著靈石袋：「有三成送去了千機門，這段時間沒有秘境開放，剩下的我們自己留著，想煉器或者修煉都行。」

　　「我、煉、器。」明流沙慢吞吞道。

　　「行，你可以問問黃二錢，看他那邊有沒有材料，應該能優惠。」葉素囑咐道，「急的話，先在歸宗城買。」

　　明流沙點頭：「知道了。」

　　原本趴在桌子上的游伏時忽然睜開眼，直起身。

　　旁邊葉素偏頭看他：「醒了？」

　　游伏時單手托著臉，應了一聲，視線懶懶散散落在門外。

　　沒多久，外面傳來一陣驚呼聲，吵吵鬧鬧的。

　　「馬從秋和周雲是不是在外面？」西玉詫異，她好像聽見他們的聲音了。

　　葉素起身：「出去看看。」

　　她剛打開房門，便見到樓上和樓下站滿了人，順著眾人視線往上，才發現馬從秋和周雲抱著劍站在對面三樓徐呈玉的房門前守著。

　　「怎麼了？」夏耳從裡面探出一個頭問。

　　「徐呈玉要突破了。」葉素仰頭看了看天，靈氣不斷往那間房湧去，裡面隱隱有金光閃現。

　　這是他第二次結元嬰，聲勢居然比第一次還要大。

　　門口的馬從秋和周雲顯而易見的緊張，手握著劍，警惕看著周圍。

　　樓下的人，仰頭看著他們議論紛紛。

　　「居然在這裡突破？」

　　「這樣子得元嬰期了。」

　　「外面那兩個是吾劍派的弟子吧，嘖嘖，又一個元嬰期，到時候宗門大比有得看嘍。」

　　「能上元嬰期的弟子，那房間內的人是誰？」

　　「吾劍派有本事到元嬰的弟子，裡面的人是……那個徐呈玉吧。」

　　葉素轉頭和明流沙對視一眼，他便明白過來，帶著西玉和夏耳去找呂九，站在三樓樓道口，防止有異心人惹事。

　　葉素則往另一頭樓道口走去，背後還跟著一個尾巴。

　　房間內，徐呈玉入定，靈府中金丹逐漸顯露出本相，元嬰再次初成，識海內的神識開始自動向外擴張，他可以看見守在門外的馬從秋和周雲。

　　這次徐呈玉極為小心，不再肆無忌憚放開神識，有了第一次的經驗，他學會控制自己的神識，讓其慢慢發散，只要稍有不對，便能立刻撤回。

　　神識逐漸擴大蔓延，徐呈玉能見到樓下那些圍在一起的修士，也能見到呂九幾人站在樓道口警惕望著進出的人，再往另一邊『看』，他看見了站在樓道口的葉素和游伏時。

　　下一刻，懶散靠在樓道游伏時忽然抬眼，那瞬間他的目光似乎透過虛空，發現了徐呈玉，平淡又冷漠。

　　徐呈玉一驚，立刻將神識撤開，避過這邊。

　　他沒有發現，撤離神識的那刻，葉素也轉頭朝剛才神識掠過的地方看了一眼。

　　徐呈玉的神識擴散到整座客棧外，掠過城中建築，不斷往前，最後他識海乾涸，這才將神識內斂收回，房間內微現的金光也漸漸消失，

　　——元嬰大成！

　　樓下的人頓時發出唏噓聲，如此年輕的弟子，居然到了元嬰境界，還被他們親眼所見，情緒不由復雜。

　　徐呈玉走出來，打開門。

　　周雲聽見門開的聲音，轉身緊張喊道：「師兄？」

　　徐呈玉點了點頭：「元嬰初期。」

　　周雲和馬從秋臉上立刻露出笑，心下鬆了一口氣。

　　「二十歲元嬰期，我吾劍派大師兄也不差。」馬從秋興奮道。

　　周雲伸手杵了杵馬從秋，這種高興時刻，說出這種話，不是掃興嗎？

　　誰不知道陸沉寒十九歲已經到了元嬰中期。

　　徐呈玉並不介意，他走出房門，兩頭樓道的人也走了過來。

　　「恭喜。」呂九朝徐呈玉拱手道。

　　後面的夏耳十分冷靜：「徐道友，你多和我大師姐交流，估計我大師姐也快元嬰了。」

　　剛走過來的葉素：「……你大師姐我還沒有到金丹。」

　　吹起牛皮來都不打草稿。

　　「快了，大師姐，我信你。」夏耳篤定道。

　　明流沙和西玉在旁邊忍笑，忍得十分辛苦，四師弟日益能吹。

　　「你要元嬰了？」游伏時偏頭問葉素。

　　葉素面無表情：「你四師兄在胡說。」

　　徐呈玉見到游伏時，有些不自在，之前在神識上留下的印象還久久存在，他那一眼似乎看穿了自己元嬰本相。

　　也許是意外？

　　徐呈玉再看著游伏時，他站在葉素旁邊，整個人懶懶散散的，除了一張臉，沒有任何地方值得注意，壓根不像可以發現神識的人。

　　「晚上，請大家一起去魚香閣吃頓飯。」徐呈玉將那股奇怪的情緒收斂下去，笑道，「當慶祝我結嬰成功。」

　　眾人紛紛答應。

　　……

　　魚香閣是歸宗城本地最奢華的酒樓，但今天格外的熱鬧。

　　徐呈玉問了問接待的小二，今夜是不是有什麼宴請會。

　　「客官第一次來歸宗城？」

　　「以前來過幾次。」徐呈玉打量進出的人，難得在歸宗城內見到這麼多非符修。

　　「這次您趕上好時候了，今晚下半夜，咱們魚香閣要舉辦一年一次的拍賣會。」小二笑道，「屆時有不少符籙會拿出來賣。」

　　元嬰期以上的符師可以不用符紙，但萬物之上皆能畫上符咒，在符修中心城內的拍賣會，可想而知，能有多少厲害的符籙拍賣。

　　「有沒有符書拍賣？」葉素聞言，立刻問道。

　　接待小二一愣，隨後道：「自然是有的，不過……一般符修也不會將符書拿出來拍賣，咱們魚香閣拍賣會上，那些符書都是從廢宗的小門派裡收來的，可能符籙效果不太好。」

　　「既然來了，就留下來看看。」徐呈玉要了一間大包廂。

　　今晚來魚香閣的修士，大部分都沖著拍賣會來的，那些遠程趕來的修士，應該是想拍下一些不錯的符回去。

　　徐呈玉剛剛突破元嬰境界，那種掌控力量的感覺最為明顯，會讓人不自覺膨脹，但他此刻視線時不時便無意識落在游伏時身上。

　　游伏時坐在葉素旁邊，穿了一身深紫外袍，衣領肩口有些滑落，長髮鬆鬆垮垮貼在肩背處，看起來像是個享樂富貴公子。

　　「坐好。」葉素皺眉偏頭看著快倒下去的小師弟，將人推直坐起來，順手幫他將領口提了起來。

　　「游公子，以前在何處修煉？」徐呈玉一邊給眾人倒酒，一邊問道。

　　游伏時聽不見，他捧著杯子，仰頭喝了一小口，全神貫注看著面前的各種菜餚，偶爾才伸出筷子去夾。

　　「我們小師弟出身窮苦人家，沒怎麼修煉過。」葉素主動回復。

　　「他這樣的……窮苦人家？」馬從秋震驚指著對面的游伏時道，「就他身上這袍子，我們吾劍派也沒誰能拿得出來。」

　　「好了。」徐呈玉按下馬從秋的手，葉素已經表現的很明顯，她不想讓自己問。

　　「別人送的。」游伏時突然出聲道。

　　葉素轉頭去看他，游伏時低頭扯了扯自己的衣服：「東西不見了。」

　　「大師姐。」明流沙握著酒杯，慢吞吞道，「他、醉、了。」

　　葉素皺眉拿起游伏時面前的酒杯，這才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他全喝完了，旁邊還多出來一瓶空了的酒壺。

　　「後面有軟塌。」徐呈玉道，「讓他先過去休息？」

　　「行，我先帶他過去，你們先吃。」葉素扶起游伏時，他還有些意識，知道跟著她走。

　　游伏時跟著她走到軟塌躺下：「霧殺花，我的。」

　　葉素：「……」

　　游伏時忽然睜開眼睛，長睫下的黑眸極其深幽，有瞬間葉素甚至覺得看久了，他的瞳色發生了變化。

　　「大師姐，快出來看表演。」夏耳在外面喊。

　　葉素將被子蓋在游伏時身上，轉身走了出去，沒有察覺被子下的變化。

　　魚香閣為了防止來的客人等待乏味，上半夜特地請了術師過來表演。

　　千機門幾個人包括呂九也是第一次見到術師，聚精會神看著。

　　「金丹後期的術師，看來魚香閣花了不少心力。」徐呈玉望著酒樓中間的人道。

　　「術師略有耳聞。」葉素在千機門時常聽見張峰峰長籲短嘆，有時候還會問他自己長得如何，合歡宗收不收年紀大的修士。

　　南面是術師的天下，合歡宗又是術師中最為出名的門派，他們的長相也是出了名的好看，修真界美人排行榜前十必有五位是合歡宗的人。

　　不過據說合歡宗現任宗主長相一般，只不過幻術了得，見過她之後的人，潛意識會覺得她是整片大陸最好看的女子。

　　「五行宗的人也來了。」徐呈玉看著從酒樓大門進來的一行人，對葉素介紹道，「站在柱子旁那位便是五行宗最有天賦的弟子程懷安，打頭那位是五行宗宗主之女，連憐。她天賦不錯，只不過……耽於情愛。」

　　「什麼耽於情愛。」周雲在旁邊嘀咕，「她那是腦子不好使。」

　　葉素微微揚眉，作為修真界兩派之一的宗主之女，一路上周雲從未出格過，脾氣好，為人爽快。

　　這還是第一次見到她這麼說話。

　　「修真界兩派五宗的宗主、掌門所生子嗣本來就少，連憐有天賦，卻始終不花在正道上。」徐呈玉看出來葉素在想什麼，解釋道，「五行宗宗主又偏寵她，所以連憐在符修道上一直沒有得到提升。」

　　葉素視線落在最前面那位年輕明豔的女子腰間。

　　——墨玉牌。

　　不正是五行宗從千機門前輩手中騙走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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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荒城秘境　第四十六章　消雷符

　　一直到五行宗那些人上樓走進包廂後，葉素才收回目光。

　　「聽說程懷安去年也升到了元嬰期，不過他二十一歲，又是符修，只在歸宗城內引起了轟動。」周雲道，她也是吾劍派那邊傳訊過來，才知道的。

　　葉素轉了轉酒杯，如今修真界最受矚目的便是劍修，一是劍修唯劍論，不受外物干擾，二是自神殞後，零星幾位渡劫成功飛升的大能皆是劍修。

　　因此在修真界私下一直有傳聞，只有劍修才能飛升，其他修士最多只能走到渡劫這一步。

　　「五行宗的人來了，下半夜拍賣會也快開始了。」徐呈玉讓人重新換了一桌酒菜，問葉素，「你要不要拍符籙？」

　　葉素仰頭喝盡杯中酒：「看看。」

　　另一間包廂內。

　　「這種拍賣會有什麼好來看的，想要什麼符，找長老他們不就行了？」連憐穿著一身紅衣，明豔照人，只不過眉眼帶著驕縱，她有些不滿看向旁邊坐著的程懷安，「難不成還真能從那些拍賣的符籙中學到什麼？五行宗那麼多可以學的符籙。」

　　「集眾家之長，方可成事。」程懷安垂眼板正道。

　　連憐嗤了一聲，塗滿丹蔻的手托著下巴：「成什麼事，你元嬰了都沒人關注，陸沉寒結嬰，卻在修真界一夜成名。」

　　「師姐，沒記錯。」程懷安抬眼看向連憐，「你『喜歡』陸沉寒。」

　　連憐拿起酒壺，直接對口灌：「嘖，這酒沒有昆侖的烈。」

　　「宗門大比你得去參加。」程懷安視線透過窗戶往下看去，「宗主勢必會讓你去。」

　　連憐隨手一扔，酒壺倒在桌上轉圈，酒液從壺嘴裡淅淅瀝瀝流了出來，她重重靠在椅背上：「我去專門比醜？」

　　「那就好好修行。」程懷安視線落在連憐手上，「還有一段時間。」

　　連憐瞥向他：「管好自己，什麼時候把扮老的癖好改了？」

　　「那是樂趣。」程懷安扶起酒壺，往自己杯中倒了一杯，沒有半點羞愧。

　　……

　　半個時辰後，一樓大堂的術師全部離開，魚香閣掌櫃站了上去：「諸位，一年一度的符籙拍賣大會即將開始，相信很多遠道而來的修士期待已久，今年照例會有大師所寫的符籙。」

　　一系列套話說完後，一樓大堂的檯子上便交給了另外一位主事人。

　　葉素掃過大堂周圍，以及酒樓門口，皆站滿了守衛。

　　「首先這第一張，便是靈隱符，貼上之後，合體期的高手都沒辦法發現。」主事人指著檯子上用法寶護住的一張符籙，「起拍價兩萬中品靈石。」

　　「大師姐，這符聽起來很厲害。」夏耳扒拉在窗戶旁，聞言扭頭問葉素，「能對著畫出來嗎？」

　　葉素雙手抱臂，站在後面：「不能。」

　　符籙上做了手腳，壓根看不清上面的筆畫。

　　每一種拿出來拍賣的符籙都是葉素沒見過的符籙，她沒有出手拍任何一張，即便買下來，大概率也畫不出來，她境界太低了。

　　「拍到五十萬中品靈石了。」西玉聽著主事人叫喊，震驚道，「一張符真能賺。」

　　「這不算高，後面還有。」徐呈玉道，「最好的符需要符師花費極大心力，也不算貴。」

　　千機門幾個人出來有一段時間了，但一直在秘境中進進出出，對修真界一些共識還是不夠瞭解。

　　「接下來，最後一張符。」主事人神情激動，頗為興奮道，「大家可以猜猜是什麼符。」

　　「消雷符！」不知道哪間包廂內傳出一道聲音。

　　「沒錯，消雷符。」主事人拍了拍手，立刻有修士端著那張符籙出來，「眾所周知，元嬰之後是化神，修真大道飛升的第一步，要想化神，必須經歷雷劫。消雷符是由五行宗宗主親自用血，耗時七年才畫出來的符籙，可抵一道雷！」

　　無論是樓下大堂坐著的，還是包廂內的客人，一聽皆紛紛沸騰。

　　「師兄，這符可以拍。」周雲對徐呈玉道。

　　「試試能不能拍下來。」徐呈玉道，「我們帶出來的靈石不算多。」

　　夏耳掰著手指算：「畫了七年？是七天吧？」

　　「消雷符要抵抗一道雷劫，不是那麼輕易能畫出來的。」馬從秋道，「況且符師需要用自己的靈血畫，並不是每天都能畫，所以七年還得是沒有出現任何失誤的狀況下才能完成。」

　　大堂主事人已經開始喊拍了：「消雷符太過稀有，我們這次起拍價是五萬上品靈石，每次加價不得少於一千。」

　　「五萬一！」

　　第一道聲音出來，頓時惹得各包廂中的人失笑，隨機有人競價：「六萬。」

　　主事人看了一圈大堂中的人，又抬頭道：「諸位還有誰比六萬多的嗎？」

　　徐呈玉淡淡出聲：「七萬。」

　　明流沙正喝著茶，一聽直接噴了出來，這叫帶的靈石不多？

　　「呂姐，你見過上品靈石嗎？」西玉小聲問道。

　　呂九搖頭：「沒有。」

　　上品靈石很少在普通修士手中流通，每一枚上品靈石中都蘊含著極為純粹的靈氣，和含有雜質的下品、中品靈石完全不同。

　　「八萬。」另一間包間的人出聲。

　　「師兄，我這裡還有三萬上品靈石。」馬從秋道。

　　「我有七萬。」周雲跟著道。

　　旁邊一干窮苦人家臉都羨慕綠了，這是年輕人該有的財富？

　　連葉素都道：「平時多有失禮。」

　　周雲解釋：「這些靈石都是我們在吾劍派執事堂做任務得來的，其實有時候吾劍派也會發布任務給外面的修士，讓他們幫忙做事，有上品靈石的報酬。」

　　不過幾句話的功夫，大堂那張消雷符已經炒到了九萬九上品靈石。

　　「九萬九一張，還有哪位客官需要加價嗎？」主事人已經在問第二遍。

　　徐呈玉道：「十萬上品靈石。」

　　「好，這位客官十萬。」主事人敲了敲面前的小鐘，「十萬一次、十萬兩次，還有人出嗎？」

　　「十一萬。」

　　周雲皺眉，直接對著外面喊：「十五萬。」

　　魚香閣內頓時一陣抽氣聲，連徐呈玉都無法接受：「師妹，十五萬上品靈石不是小數目。」

　　「師兄，靈石以後回宗門再掙。」周雲不在意，「消雷符用一張少一張，不能錯過。」

　　「十五萬上品靈石，去買一件護身法寶綽綽有餘。」徐呈玉道。

　　「護身法寶也沒有能直接抵消一道天雷的本事。」周雲又對著外面喊了一聲價。

　　這些大宗門的靈脈生生不息，挖掘出一部分，隔些年又能繼續恢復，靈脈又極好，完全沒有雜質，修煉用時，根本不用煉化。

　　葉素指尖撫著冰冷的白瓷酒杯，垂眼不知在想什麼。

官不聊生

卷二　荒城秘境　第四十七章　殘卷

　　最後消雷符以十五萬上品靈石的價格被吾劍派拍下，整個魚香閣一片唏噓。

　　普通宗門哪裡拿的出來這麼多的上品靈石，不少人朝這間包廂看去，想要見見裡面坐著誰，但從外面根本看不清包廂內。

　　有人敲門上來，周雲把自己和徐呈玉的靈石全部拿給對方，另一人便將放在防護罩中的符籙送過來。

　　「十五萬上品靈石一張符籙……可以買下好幾個千機門了。」夏耳悄悄靠近葉素，「大師姐，你早日畫出消雷符，帶我們發家致富。」

　　葉素放下酒杯，笑了聲：「我努力。」

　　「徐道友，能不能讓我們開開眼？」呂九站了起來，看著防護罩中的符籙問道。

　　「自然可以。」徐呈玉取下防護罩，將用盒子裝著的消雷符放在桌面上，讓所有人都能見到。

　　結果呂九匆匆看了一眼，便立刻移開視線：「盯著頭暈。」

　　不止她，其他人也一樣，不能多看消雷符，否則心神會受損。

　　葉素多看了一會，她並不是頭暈，而是想沿著紋路描繪出消雷符的走向，但不過幾筆之後，整個符在她眼中便成了模糊一團。

　　果然，獨門符籙不會這麼輕易讓人看清楚。

　　「這東西只能拿出來用，沒辦法看。」周雲道。

　　徐呈玉將消雷符收了起來，隨後看向葉素：「後面應該要拍符書了，估計不會太貴。」

　　葉素拿出一袋靈石，打開掃了一眼，這是今天她準備要花的最大額度。

　　當然全部加起來也抵不上一枚上品靈石。

　　拍符書的時候，主事人換了一個年輕人上來，顯然重頭戲已經結束，有人甚至起身離開，剩下的人也多在討論剛才拍賣掉的符籙，尤其是十五萬上品靈石的天價符籙。

　　「這是一本初級符書，來自陽杉門。」主事人開始喊價，「起拍價一千中品靈石，每次最低加價一百。」

　　有十五萬上品靈石在前，再聽著這點靈石，包廂內明流沙慢吞吞道：「便、宜。」

　　「一千。」葉素喊價。

　　大堂主事人看向葉素那個方向，嘴不自覺抽了抽，這包廂的客人不是十五萬上品靈石都拍了下來？怎麼突然變得小氣，連一百中品靈石都不願意加。

　　偏偏大堂包廂都無人競價，畢竟符師看不上一個廢宗的初級符書，非符師也不需要符書。

　　「一千一次……」主事人連著喊了三遍，始終沒有人再出聲，只能拍板，「陽杉門初級符書一千中品靈石，由三樓左四包廂客人拍得。」

　　接下來時間，但凡出現符書，葉素皆以最低價競拍。也有人因為她在剛才拍下消雷符的包廂內，所以猜測這些符書可能是好東西，便舉手競價。

　　不過葉素從來不喊第二次，讓人競價，看著符書被拍走。

　　漸漸的，眾人便以為這位包廂的客人純粹是好玩。

　　「一千。」葉素喊完價，聽見腳步聲偏頭看去，發現游伏時便從後面軟榻上走了過來，徑直坐在她身旁。

　　他一身紫袍散亂，原本只用簪子束的長髮，此刻全披在肩背，一雙黑色眼瞳帶著將醒未醒的睡意，混著幾分醉。

　　「這是什麼？」游伏時看著一桌子的符書，伸手翻了翻，發現自己看不懂，「破東西。」

　　葉素淡淡道：「這可能是以後賺錢的東西。」

　　小師弟猶豫了一會，主動將剛才弄折的符書封面撫平，推給葉素：「還給你。」

　　這段時間，他已經充分瞭解自己能吃什麼，都靠葉素，她有錢，他才能吃到稍微不那麼難吃的辟榖丹。

　　葉素倒了杯熱茶給游伏時：「不能喝酒，下次別亂喝。」

　　游伏時假裝聽不見，端著熱茶喝乾淨，又將杯子遞到她面前：「葉素。」示意她繼續倒。

　　「好，三千五百靈石成交。」

　　等葉素再倒了一杯熱茶給游伏時，大堂上那本符書已經被人拍走了。

　　「今夜的拍賣會已經進入尾聲，只剩下一個拍賣品便結束了。」主事人抬手指向放置拍賣品的桌台上，「諸位，這是我們從一個小秘境中收來的殘卷符籙，特意請過五行宗長老執眼，對方也不清楚是什麼。不過也許這是什麼好東西，指不定還有機緣。」

　　「得了吧，又不是從什麼傳承之地收來的殘卷符籙，這也就騙騙剛入世的年輕修士。」

　　底下人不買帳。

　　「前幾年全典行不就是賣出了一把天價殘兵？以為什麼神器，結果是表面被妖獸的糞便糊住了一層。」

　　「哈哈哈哈！」

　　眾人聞言，哄堂大笑。

　　包廂內，西玉好奇問：「還有這種事？」

　　「我聽說過，那次場上還差點打了起來，最後被昆侖派的人拍走了，結果發現殘兵上糊了一層堅硬的妖獸糞便，所以一開始請來的斬金宗人沒看出來是什麼。」呂九道。

　　這種事情，同為兩派之一的吾劍派更清楚，馬從秋沒忍住笑出聲：「昆侖成天一副唯我獨尊的樣子，那是他們頭一次吃那麼大的虧。」

　　關鍵不在於靈石，而是那年昆侖成為各大宗門私底下的笑談。

　　「拍下那把殘兵的昆侖長老，已經被貶成了執事。」徐呈玉道，「後面兩年昆侖在外斬殺妖獸無數，各宗門下了命令，不允許弟子私下談論此事。」

　　昆侖劍修，向來被修真界譽為瘋修，憑著一把劍殺盡所有不平事與不服之人。

　　「一千。」葉素照舊報出最低競拍價。

　　「殘卷很多是噱頭。」徐呈玉勸葉素，「這個很大幾率浪費了錢。」

　　「沒關係，我想看看。」葉素視線落在下方大堂拍賣台上。

　　由於是符書，他們都會翻開一頁，讓競拍者能看到一點內容。

　　葉素盯著那上面亂七八糟的陌生筆畫，心神不自覺被吸引，她想繼續翻開下一頁，看看後面是什麼。

　　「兩千。」

　　五行宗的包廂突然傳出程懷安的聲音。

　　魚香樓頓時一靜，五行宗的人看上了這殘卷？難道真有什麼厲害的符籙？

　　隨即大堂內開始喧嘩議論起來。

　　「恐怕是魚香閣請來的托吧，不是說五行宗長老之前沒有看出來是什麼東西？」

　　「昆侖都能看走眼，五行宗偶爾失誤也正常。」

　　「哈哈哈哈，沒錯，況且這次總沒有妖獸糞便糊在上面，大膽拍就是。」

　　「三千。」

　　「我出五千！」

　　底下人紛紛湊熱鬧，一千一千的往上加。

　　葉素皺了皺眉，她看了一眼自己的靈石，所剩無幾。

　　她將靈石袋收了起來，顯然不想再拍了。

　　這時，底下已經喊到了七千中品靈石。

　　「怎麼要拍一本殘卷？」連憐看著底下叫喊的熱鬧，「五行宗一出手，這幫人肯定想要撿漏。」

　　「那張殘符看起來有點意思，我想拍下開看看後面是什麼。」程懷安道，他也不是非拍不可，只不過坐了一晚上，總得拍點什麼，才算不虛此行。

　　「一千上品靈石。」程懷安直接用上品靈石競拍。

　　這下大堂中的人便不再出聲，反而是其他包廂的人陸陸續續開始競拍。

　　「兩千上品靈石。」

　　「三千上品靈石。」

　　「五千。」

　　連憐不想再在這裡待了，手指一彈，推開窗戶：「諸位，這殘卷沒什麼特別的，只是我師弟想拍下來看看，不如給個人情如何？」

　　包廂沉靜了片刻，終於有人出聲：「可是程符師想要？」

　　「程某今日未拍下任何東西，才想著拍下最後一樣。」程懷安起身走到窗戶前，朗聲道，「諸位不必多費靈石。」

　　「程符師想要，我等自不會再搶。」那人笑道。

　　隨即其他包廂也紛紛響應，畢竟程懷安是當今五行宗最為出色的弟子，將來勢必能成為一代符師，今日主動賣給面子，或許以後還能得到一些好處。

　　「多謝。」程懷安拱手，又低頭對大堂之上的主事人道，「六千上品靈石。」

　　「好的，六千上品靈石一次。」主事人敲了一次鐘，片刻又敲下一次。「六千上品靈石兩次。」

　　「一萬上品靈石。」游伏時忽然出聲。

　　葉素：「？」

　　千機門幾人紛紛倒抽一口氣：「！！！」

　　連徐呈玉和周雲都震驚看著游伏時，誰都沒想到他會出聲。

　　「你有一萬上品靈石？」葉素閉了閉眼，復又睜開眼睛，冷靜問道。

　　游伏時手杵在桌邊，理直氣壯道：「沒有。」

　　葉素有瞬間站不穩，就在今夜之前，她還未見過上品靈石長什麼樣，而現在，即將要欠上一萬上品靈石。

　　修真界內所有拍賣會出口成價，從不允許撤改。

　　「你學那個，掙錢。」游伏時伸出修長乾淨的手，指了指大堂拍賣台上的殘卷道。

　　葉素：「……」

　　大堂主事人愣了愣，沒想到這時候還有人拂五行宗程懷安的面子，但利益在前，他立刻敲了鐘：「一萬上品靈石一次。」

　　「大師姐，既然五行宗的人要買，應該還會再競拍。」明流沙說話都不慢了，快速對葉素道。

　　「但願如此。」葉素視線落在漫不經心坐在那的游伏時，頭一回產生將人扔掉的衝動。

　　「還有人要出價嗎？」主事人仰頭問道，眼睛看向程懷安那個包廂。

　　「一萬上品靈石。」包廂內連憐嘖了一聲，「對面是哪個宗門的人？買個破殘卷，夠財大氣粗。」

　　「既然道友實在想要這殘卷，程某便不奪人所愛了。」程懷安再一次推開窗戶，低頭看向大堂的主事人，「請繼續。」

　　主事人回神：「一萬上品靈石兩次，一萬上品靈石三次……成交！」

　　千機門眾人集體沉默：「……」

　　完了！

官不聊生

卷二　荒城秘境　第四十八章　撕書

　　一萬上品靈石。

　　即便把葉素幾個人全部賣了，也賣不到這個價錢。

　　偏偏魚香閣拍賣會的人速度奇快，已經端著殘卷符書走進來，就等著他們拿出一萬上品靈石。

　　畢竟這種冤大頭還是少有的。

　　此刻包廂內詭異地沉默，無人出聲。

　　葉素垂眼，正在控制自己的情緒，其他人扭頭看著別的地方，假裝不認識游伏時。

　　「請問……」拍賣會上來的人看了看在場舉動異常的所有人問道，「哪位客人來付錢？」

　　明流沙和西玉頓時齊刷刷伸出手指向坐在那的游伏時，異口同聲道：「他！」

　　夏耳見狀，急忙抬起一根手指，也對著游伏時。

　　「客官，您的殘卷符書。」拍賣會的人將殘卷端給了游伏時，暗示性極強道，「一萬上品靈石。」

　　游伏時一塊靈石都沒有，乾坤袋裡比臉還要乾淨，他看了眼葉素，發現她沒有回應，隨即抬手抽出自己的髮簪，一頭墨長髮瞬間散在肩背上。

　　他將髮簪遞過去：「用這個抵。」

　　拍賣會的人看著面前的髮簪，下意識拒絕：「客官，不……」

　　「他說笑而已。」

　　葉素抬眼，上前一步將游伏時手中的髮簪搶了過來：「幾位稍等。」

　　游伏時衣服有好幾身，時常換，但那枚髮簪從未換過。一個連紫梨癭木都看不上的妖，從他的表現來看，髮簪絕對不是凡物。

　　如今要直接將髮簪當了……

　　——敗家子。

　　「馬道友，能否借一萬上品靈石？」葉素轉頭問馬從秋。

　　之前徐呈玉拍消雷符時，馬從秋說過自己還有多少上品靈石。

　　馬從秋愣住，沒想到這火燒到自己身上來了，不過他倒是很快伸手拿出靈石袋，扔給葉素，還開玩笑道：「夏耳說你很快要飛升，那這一萬上品靈石你也不用還了，只要飛升前，先給我煉製一把神劍就行。」

　　葉素：「……」居然連神劍都出來了，三師弟私下到底都洗腦了多少人。

　　「葉素，不用聽他胡說。」徐呈玉搖頭道，「以後你有靈石再還就行。」

　　一萬上品靈石雖需要花一段時間掙，但對吾劍派親傳弟子而言，算不了什麼。

　　「多謝。」葉素拱手，對馬從秋道「這份情，先承下了。」

　　付了一萬上品靈石，那本殘卷符書便留了下來，但葉素沒有伸手翻開，將髮簪還給游伏時，便坐下給自己倒了杯靈酒，未再言語。

　　千機門其他人也沒有出聲，皆安靜坐在旁邊。

　　游伏時將髮簪重新插進頭髮中，片刻終於後知後覺，這個凡人似乎不高興了。

　　他伸手將殘卷符書拿了過來，粗略翻完，突然將第一頁和最後一頁撕了下來。

　　殘卷符書被撕裂時，發出了清脆的書頁撕裂聲，讓徐呈玉都忍不住開口：「游公子，適可而止。」

　　游伏時壓根不理會徐呈玉，在他心中，這位完全是和自己毫無關係的陌生人。

　　「給你。」游伏時折了折最後一頁紙，隨後和第一頁拼在一起，推到葉素面前。

　　葉素垂眼看向桌面上拼湊起來的符紙，這一看，整個人所有的心神便被吸引了進去，有什麼……

　　還未等她完全進入，游伏時又伸出手將拼在一起的符籙打散：「我睏了。」

　　葉素視線落在打散的兩頁符紙上，指尖用力摳在掌心中，終於勉強移開目光：「拍賣會結束了，我們該回去了。」

　　從游伏時撕書、拼頁、打散，一切發生的太快了，葉素也沒有表現出任何特別的神情，包廂內的人並未發現任何異樣。

　　只有明流沙多看了一眼游伏時，但他很快也主動移開視線，站起身伸了個懶腰，慢吞吞道：「我、也、累、了。」

　　一行人起身離開包廂，外面不少目光聚集過來，一部分人想看看用十五萬上品靈石拍下消雷符的是誰，另一部分好事者想知道敢不給五行宗第一弟子面子的人又是誰。

　　「是吾劍派的親傳弟子。」有人見到徐呈玉三人的道袍，立刻認了出來。

　　「難怪捨得花大價錢買下消雷符。」

　　「我聽說前不久有吾劍派弟子在客棧結嬰，是不是他們？」

　　「就是他們。」

　　「奇怪，和吾劍派走在一起的是……」有人看見葉素幾人道袍上的『三個字』，猶豫道，「千機門？」

　　「吾劍派的弟子怎麼會和千機門的人混在一起？」

　　原本暗中打消雷符注意的人，一見到拍下的人是吾劍派弟子，只能放棄。

　　惹怒龐大宗門的後果，不是誰都能承受得了。

　　「周雲？」拍賣會結束，五行宗的人也從包廂內出來，連憐下樓，正好在拐角平梯上遇見他們，她雙手抱胸，涂滿大紅色丹蔻的指尖，囂張又明豔，「花十五萬上品靈石買一張消雷符，吾劍派不愧是修真界第二大劍修宗門。」

　　『第二』兩個字，被連憐特意加重說了出來。

　　誰都知道吾劍派多年來，一直被昆侖派死死壓制，從未有過翻身的機會。

　　「至少我們還有目標，不像有些人，腦子裡只剩下情情愛愛。」周雲對連憐看不順眼，當即懟道。

　　連憐對周雲嗤了一聲：「也沒見你升到什麼境界，和我有什麼區別？」

　　眼看著兩人要吵起來，程懷安從後面走了出來：「師姐，我們該走了。」

　　他站位特意避開葉素，不讓她見到自己那隻耳朵。

　　程懷安也未想到在這能遇見上次買他符，還發現自己易容的修士。

　　連憐抬起指尖在自己白皙的側臉上輕輕劃過，視線直勾勾望著站在後面的游伏時：「小道友，你是哪個宗門的，若是合歡宗，可願和我共度良宵。」

　　游伏時連徐呈玉都不理，更不會搭理連憐，這些凡人，多看一次，都讓他覺得眼睛受到了傷害。

　　他面無表情不說話的樣子，很能唬人，連憐越看，臉越紅，原本自如的氣息消散的一乾二淨。

　　「師姐！」程懷安臉色頓時冷了下來。

　　連憐不耐煩道：「行了，我走。」

　　臨走前，還戀戀不捨看了眼游伏時。

　　葉素隨意掃過連憐，目光落在往樓下走的程懷安身上，不知為何，看著他總有些熟悉。

　　一路上雖有人在暗處窺探，但始終沒有人敢對吾劍派弟子出手，一行人安全回到了客棧。

　　半個時辰之後，葉素從房間內出來，走到游伏時房門前，抬手敲了敲，門便從裡面打開了。

　　游伏時趴在桌子上，修長白皙的手指不停轉著桌上的小茶杯。

　　「殘卷符書是什麼？」葉素將房門關上了，又在裡面設了結界，防止有人聽見，雖然目前她境界過低，但聊勝於無。

　　游伏時直起身，轉頭看向葉素：「你為什麼不高興？」

　　「我不知道殘卷符書能做什麼。」葉素站在他面前，認真道，「況且我們很窮，沒有一萬上品靈石。」

　　「簪子可以賣很多靈石。」游伏時忽然道。

　　葉素：「……」

　　她不由看向他墨髮中那枚髮簪，看起來明明只是一把玉質極好的簪子，不清楚用什麼玉料雕刻而成。

　　只是連小師弟都認證值錢的東西，葉素很難估量這玉簪多珍貴，畢竟這位連紫梨癭木都看不上。

　　「簪子不能賣。」葉素語重心長教育小師弟，「有價無市的東西，兌換靈石不值當。」

　　游伏時勉強拎起自己的下袍一角道：「可以給你割一小塊。」

　　葉素沉默片刻，決定不在這件事上糾纏，她將殘卷符書拿了出來：「你能看明白這殘卷？」

　　「看不明白。」游伏時直截了當道。

　　「為什麼之前在魚香閣包廂內，你會擺出那道拼頁。」葉素問他。

　　「學別人擺的。」游伏時指了指葉素殘卷符書，「好東西。」

　　葉素坐了下來，將他之前撕下來的兩頁殘符放在桌上：「再擺一次。」

　　游伏時單手支著頭，另一隻手隨意擺了擺，便將拼頁符放在葉素面前：「看。」

　　葉素低頭再一次看向拼成一頁的符籙圖，只一眼，整個人便如同入定一般，失去了和外界的聯繫。

　　……

　　葉素意識再清醒過來時，周圍一片漆黑，她前後左右看了一圈，始終看不見任何東西。

　　在失去意識前，她在看游伏時拼接出來的符籙，再之後睜開眼睛，便處於目前的狀態。

　　葉素可以肯定，她的意識在拼接的符籙之中。

　　另一個界內？

　　葉素摸著黑往前走，心中警惕心提到了最高。

　　界，只有大能才有本事創建擁有。

　　這裡能將修士的意識帶進來，絕對是一種界，應該是哪位符修大能創建的，只不過不知道這裡面放了什麼。

　　殘卷符書果然不簡單，不愧是被小師弟看上的東西。

　　葉素甚至還能分心去猜游伏時是什麼妖，或許他是什麼尋寶獸？

　　在她思緒發散時，前方突然出現金色流光，轉瞬即逝，葉素只匆匆看了一遍，便已經刻在腦中。

　　緊接著又是幾道金色流光乍現，這一次葉素看得更加清楚，是半人高的符籙陡然出現在黑空中，彷彿有人用了什麼巨筆在空中畫符。

　　符籙？

　　這些符籙的筆畫極為復雜，且還都是一筆畫出來的，中間沒有任何停頓隔斷。

　　周圍一片漆黑，只有消失又出現的金色流光。

　　葉素快速將那幾個符籙刻在腦中，才這麼一會，便覺得額間隱隱作痛，似乎有無數針尖不斷扎著她。

　　這幾個符籙大概超出了她的境界範圍。

　　在幾道流光過後，整個世界再一次陷入絕對的黑暗中。

　　葉素又一次失去方向感。

官不聊生

卷二　荒城秘境　第四十九章　金丹期

　　目光所觸及之處，只有黑暗一片，葉素抬手聚起靈火，想要照亮週遭，然而黑暗像是能吞噬亮光。

　　靈火不過出現片刻，還未照亮，便被周圍的黑暗吸收。

　　葉素站在黑暗中，思忖良久，最終抬手調動靈府內的靈力，在指尖釋放，照著第一個出現的符籙筆畫，試圖將其畫出來。

　　不知為何，在這片黑暗中，靈力外放極其困難，尤其是在畫符時，葉素能明顯感覺到凝澀阻礙感。

　　一筆才起頭，靈力受到阻隔，符便斷了，需要重新畫。

　　越是這樣，葉素越想要將其畫出來。

　　在這個界內，靈力確實凝澀，畫符困難，但唯有一點好處，葉素沒有像之前畫定身符被反噬。

　　黑暗中，葉素早失去了時間概念，到後面腦海中只剩下一個念頭：將這道符籙畫出來。

　　一次、兩次……無數次起頭失敗再繼續，正常人遇見這類情況，耐心只會被消耗殆盡，從而失控，效率更加低下。

　　然而葉素卻不同，她太習慣了失敗，習慣一次又一次得不到結果，失敗反而讓她更加冷靜，手越來越穩。

　　從最開始起筆即斷，到後面橫、豎逐漸拉長，最後一筆畫過去，已經能畫成一大半。

　　畫到後面，葉素反而更能掌控如何釋放靈力，速度越來越快，直到最終一筆畫出了完整的符籙。

　　指尖釋放出來的靈力，在它被吞噬前，葉素用最快的速度將其畫了出來。

　　——成功了。

　　葉素看著黑暗中畫成的金色符籙，這道符被畫好的瞬間，忽然動了，從她身上快速穿過。

　　她轉回頭看，卻只見到符籙消失的殘影。

　　不見了？

　　葉素擰眉，不清楚當前的狀況。

　　「這是突破了嗎？」

　　「肯定是，我就說大師姐沒幾年就能飛升。」

　　「閉、嘴。」

　　黑暗中，葉素陡然聽見師弟師妹的聲音，她下意識朝前走了幾步。

　　這時候極亮的白光亮起，葉素抬手擋住自己眼睛，等她再睜開眼睛時，人已經回到游伏時房間內。

　　游伏時坐在旁邊低頭擺弄霧殺花，明流沙和西玉、夏耳站在門外，探頭進來看。

　　「大師姐，你終於醒了！」夏耳一個箭步從外面衝了進來，「你在小師弟房間內入定了五天！」

　　五天？

　　葉素很清楚在那個黑暗界中待了絕不止五天，這也正常，界內和外界的時間流速完全不同。

　　「大師姐，你突破了？」西玉也跟著進來問道。

　　明流沙慢吞吞道：「肯、定。」

　　葉素剛從黑暗界中回來，坐在桌前，沉默片刻，聽著三位師弟師妹說的話，才終於內視自己的靈府。

　　她是築基後期，再突破，自然是金丹期。

　　金丹期，顧名思義，靈府中會有一顆懸浮的金丹，若是後面結嬰，這枚金丹便會逐漸形成本相，即元嬰。

　　沒有……

　　葉素竟然沒有見到自己的金丹，只察覺到靈府內的靈力渾厚了不少，是過往的數十倍。

　　她下意識朝游伏時看去，想問他知不知道原因。

　　「葉素，恭喜，你已經金丹期了。」這時候徐呈玉從外面進來，見到葉素從入定中醒過來，笑道，「你突破動靜比我還大。」

　　「這五天徐道友一直在外面守著。」西玉解釋，「大師姐，你入定的時候，整個客棧的靈氣都在往這邊湧，很多人想過來打探。」

　　徐呈玉結嬰已經夠受矚目了，結果這五天，葉素已經不再只是用房間內的靈氣，整個客棧的靈氣都往這間房間灌，聚靈陣全部失效。

　　連客棧掌櫃都想過來看看，不過後來被徐呈玉打發了，賠了靈石給掌櫃。

　　「多謝徐兄。」葉素站起身，微微拱手道。

　　她餘光落在桌面，原本放在上面的殘卷符書已經不在了，而游伏時則在那把玩霧殺花，似乎一無所覺。

　　夏耳洗腦術初見成效，馬從秋瞅著葉素：「你不會以後真能成為什麼厲害人物吧？」

　　他猶豫了一會又道：「如果宗門大比你真去了，到時候組隊的時候，或許我們可以一起。」

　　葉素知道宗門大比不光只有單人戰，有些比試需要暫時合作，原著中男女主便組成了隊伍，為此男主那邊的人還對女主有意見，不過在後來小師妹幾次取得勝利後，男主親友團又對她刮目相看。

　　「自然可以。」馬從秋能毫不猶豫借她一萬上品靈石，她便能毫不猶豫答應下來。

　　葉素從房間內出來時，感受到了之前徐呈玉結嬰的狀況，她清晰知道客棧內無數雙眼睛在盯著自己。

　　她一出來，樓下便有人圍在一起討論。

　　「居然只是金丹期？」

　　「金丹期就能搞出這麼大動靜，我還是第二次見到。」

　　「你還見過一次，在哪？」

　　「一座山上，好像也是個女娃娃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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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一眼察覺她境界的人，勢必都在金丹期以上，徐呈玉和樓下那幾個人都能看她的境界，偏偏葉素沒有在自己靈府內發現金丹的痕跡。

　　築基定靈府，到後期靈府該固定了，葉素的靈府卻再次擴大了一倍，裡面始終找不到金丹，只有……一片流動的靈海？

　　葉素不知道這是什麼，她只隱隱覺得這片出現的『靈海』便是以前築基時看不清的東西。

　　這是靈府內本就存在的東西。

　　她不清楚原因，卻沒有和其他人說，表面並未有異色。

　　「一年的時間，從築基到金丹。」周雲看著葉素，「你比我們突破快多了，我花了三年才到金丹期。」

　　且期間一直待在吾劍派，不用擔心缺少靈氣的問題。

　　一行人氣氛融洽，同行坐在樓下，點了七八道靈菜，要了兩壺茶水。

　　過了一會，徐呈玉列了幾個過段時間要出現的秘境：「這些秘境最近的是三月後，就在歸宗城不遠。」

　　「徐兄有什麼不妨直接說。」葉素察覺徐呈玉有未盡之言，主動問道。

　　「三個月後，有兩個秘境開放，一個是小秘境，一個是荒城秘境。」徐呈玉打開傳訊玉盤，是吾劍派那邊傳來的消息，「荒城秘境只有金丹及金丹以上境界的修士能進，裡面是大片大片荒廢的城，五十年出現一次，目前為止死在裡面的修士多達數萬，同時也有兩千多名修士因為在裡面發現法寶秘笈，從而不斷進階。」

　　「你們想要去荒城秘境？」葉素聽出了言外之意。

　　「原本沒有這個打算，但你已經到了金丹前期。」徐呈玉有些不好意思，「正好能一起去，所以我們想要進去看看。」

　　葉素轉頭看向明流沙和西玉、夏耳，三位師弟師妹前不久才升上了築基後期，他們不可能進得了荒城秘境。

　　像這類有境界壓制的秘境，但凡境界以下的人進去，在瞬間便會被撕成碎片，這些皆是前人總結出來的經驗之談。

　　「我知道你們是為了靈氣和材料才去秘境。」徐呈玉顯然將所有都想好了，「若葉素你同意，這段時間內吾劍派願意為幾位提供靈氣修煉，同時提供所有需要煉器的材料，如果他們有空，也可以幫忙修復法器，有報酬。」

　　葉素還未出聲，明流沙先問了：「我們去吾劍派，你們在秘境中會護著大師姐？」

　　「會。」徐呈玉道，「荒城秘境極大，到目前為止還有不少地方，沒有修士去探過。雖凶險，卻也一定是能讓修士們快速提升實力的秘境。」

　　「我同意。」明流沙舉手慢吞吞道。

　　「我也同意。」西玉跟著舉手。

　　夏耳看著旁邊兩位師姐師兄舉手，立馬將自己的手也舉了起來：「大師姐，大秘境一定要去！」

　　坐在旁邊的游伏時，見千機門的人都舉起來手，也將手舉了起來，以示自己也是其中一份子。

　　最終葉素答應下來，她想要變強，只有這樣才能護住千機門。

　　「你們去吾劍派後，正好能和易玄作伴。」葉素道，「不知道他目前狀況如何。」

　　「好。」幾人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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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頓飯吃完，葉素找到機會，和游伏時單處。

　　「殘卷符書上的那兩頁符拼在一起，可以進入到一個黑暗界內。」葉素盯著游伏時的眼睛問，「那裡有什麼特殊的地方？」

　　她不清楚沒有金丹是自己的原因，還是因為界的緣故。

　　「記不清了。」游伏時認真想了想後道。

　　葉素沉默，她不該指望一個有健忘症的文盲小師弟能說出什麼有價值的東西。

　　「你是不是魚妖？」她問道，「只有七秒的記憶。」

　　游伏時偏頭：「七秒是什麼？」

　　「罷了。」葉素問他，「殘卷符書在哪？」

　　游伏時伸進乾坤袋中，從裡面拿出殘卷符書遞給她。

　　葉素翻了翻，見到夾在書頁中那兩張紙，她只匆匆掃了一眼，沒有多看，便將殘卷符書合上：「這些都要撕？」

　　「沒用。」游伏時抬眼看向葉素，隨後視線落在殘卷符書上，漫不經心道，「補齊才有用。」

　　問不出來其他東西，葉素便作罷，她有太多疑惑要解開，黑暗界中剩下那些符要不要畫，畫完了又會產生什麼效果，自己靈府的金丹又去了哪裡。

　　回到自己房間後，葉素分別向掌門師父和于守門發去傳訊，問他們有沒有聽說過金丹期沒有金丹的修士。

　　掌門師父大概又是沒休息，很快便回了傳訊：「大徒弟，你問這個幹什麼？修士沒有金丹怎麼是金丹期？沒有金丹，以後怎麼結嬰？你們在外一切安好？」

　　聽著聲音都知道掌門師父一肚子想要問的，她回了幾句，又將這段時間發生的事簡單說了說，便再次入定查視自己的靈府。

　　淡金色的靈府一望無際，偏偏她的靈識無法探尋太遠，只知道自己靈府大。

　　靈府正中間一條像海水一樣流淌著的金色地帶，讓葉素無法忽視，她的靈識試圖過去查看，卻在接近時消散，再一次回到原來的位置。

　　葉素：「……」

　　自己的靈府，自己操控不了，說出去恐怕無人相信。

　　葉素試了一遍又一遍，始終都無法靠近那條流淌的『靈海帶』，她沒有金丹，卻多了這樣一條東西，還沒有辦法查看。

　　她的靈識只能在高處遠遠看著，看不見頭看不見尾，僅僅能從它流淌的方向知道從哪頭起源，又往哪頭流去。

　　那片『靈海帶』流動緩慢，但葉素有著強烈的預感，底下聚集著龐大的力量。

　　自己靈府中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任誰都無法輕易接受，葉素只在初時糾結過後，便收回靈識，不再關注，躺下休息。

　　到了第三天，葉素突然收到了于守門的回訊：「金丹期無金丹或……溶於識海，葉素，若這個人是你，切記勿再與人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