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GO論壇
  登入   註冊   找回密碼
查看: 4031|回覆: 11
列印 上一主題 下一主題

[都市言情] 宋齊 -【憋憋漢家女】《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醫療天使勳章 藝術之星 西方宗教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玉石玩家勳章

狀態︰ 離線
跳轉到指定樓層
1
發表於 2022-8-1 00:04:18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宋齊 - 憋憋漢家女

天曉得,女人長得美,也是一種錯誤,
害得玉玲瓏必須連夜逃到西域番邦,還身中毒傷。
雖然幸運地為匈奴王所救,
可那該死的番王竟把她當成小男孩,真是瞎了狗眼。
而且更扯的是,番王嫌她太過柔弱,動作太過娘們,
執意要訓練她成為男子漢不可;並且還帶她去紅帳蓬,
明裡是帶她去見見世面,暗裡還不是他自己想去。
哼!這色狼番王,真是可惜了他渾身散發出來的王者氣勢,
虧她一顆芳心,早已依了他……
呵!當豪放番王遇上嚴守禮教的漢家有,
他們這場情愛纏綿,除了憋、還是憋……
喜歡嗎?分享這篇文章給親朋好友︰
               感謝作者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醫療天使勳章 藝術之星 西方宗教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玉石玩家勳章

狀態︰ 離線
2
發表於 2022-8-1 00:04:56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玉門關。

  石磚堆砌成灰撲撲,高聳入雲,又厚又堅固的城牆。

  玉玲瓏恨恨地瞪了城牆一眼,千辛萬苦使盡溜的所有技巧才逃到這裡,卻被困在這座厚厚的石牆。她沒有『路條』,也沒有江湖中人高來高去的身手,思及此,她俏眉一皺,實不知該如何才能逃出關?

  「走開!」

  一群藍衣大漢以厭惡的眼光看她一眼,算得上最大平盛世,竟然還有短髮亂如狗啃、全身黑泥的乞兒,如果不是怕沾到她身上的污穢,恐怕早就一腳踢開她。

  玲瓏瞥見他們胸前衣服繡著拇指大小、鮮紅色的『霸』字,明白他們是歐陽霸的人馬,立即垂著頭,裝出畏縮的模樣,半跑步地到對沖角落蹲著。

  不管這裡是否是公告的位置,藍衣大漢將寬寬的城牆當成自家門口,擅自將手中的紙張張貼起來。

  官家自成一派,行走江湖或經營商業的百姓大都有『敬鬼神而遠之』、『花小錢買平安』的心態,而官家在不傷其官威的情況下,更本著『和氣可撈財』的原則,舉止『和藹親民』,但是遇到不開眼,沒有乖乖納財的人,官家自然連成一氣修理不開眼的人。

  只是……歐陽霸的勢力太大,即使現在明目張膽的傷到官威,官家也不敢惹到歐陽霸的侍衛,故意裝成沒看到他們的惡行,兀自做著日行的工作,但是眼角不由得好奇瞄著他們所張貼的內容。

  「是女的耶!」

  「好漂亮的姑娘!」

  「哇!懸賞黃金千兩。」

  大漢一貼完,人群即好奇地圍了上去,看到紙上所繪的圖形,只是幾筆即將她的美展現出來,令人眼睛一亮,不由得讚賞,也不由得好奇她為何會被歐陽霸所追緝?

  「這位姑娘做了什麼事?我在長江沿岸也聽到司空權的人要捉她?」有人壓低音量詢問同是圍觀的人群。

  「我不知道。」

  「兩批人馬都要捉她?她還逃得了嗎?」

  「這位姑娘會不會是小偷?不想活的同時偷了這兩家的東西?」

  「應該不是吧!你瞧上頭寫著『不能傷到她』,如果是小偷應該是活活打死才對。」

  「會不會最因為長得太……」猜測的聲音瞄了一眼虎視眈眈的大漢們,硬是吞下還沒說出口的『美』宇。

  群眾議論紛紛,音量不由得越來越大,但是誰也不敢向大漢們詢問。

  「各位鄉親,如果有人看到這位姑娘,通知歐陽家各地的商號,可以得到貨銀一百兩,如果捉到她,可以得到黃金千兩,有沒有人看過她?」大漢人高喉嚨大,一開口即壓倒全場的聲音。

  「沒!」大家紛紛搖著頭。

  「請大家仔細想想。」

  「沒!」這麼美的姑娘,一見難忘,哪需要再三回想。

  大漢歎口氣,揮揮手,率眾離開。

  玲瓏見他們離去,烏黑黑的臉蛋才抬了起來,黑溜溜的眼眸瞥一眼圖像,苦笑了起來。

  這張圖雖然畫工不精細,但是將她的神韻表達出三分,仔細點觀察,仍可將現在又髒又亂的樣子和圖形連在一起。

  「唉!」玲瓏拉緊身上的破衣,避免白晰的肌膚露出破綻。

  擁有一張絕世臉孔,她從來不認為是幸運的事。

  自小,為了她的容貌,爺爺不許她外出,以免和母親一樣,因為花容月貌而造成禍端,致使父親因救母親而兩人同時身亡。

  沒想到……為了她天生的容貌,爺爺與她過著幾近隱居的日子,但誰知依然會惹出禍端來。

  「唉!」想起最近所發生的事,玲瓏不禁又歎口氣。

  「笨!沒空唉聲歎氣。」玲瓏望見大漢逐一檢查人群,暗罵自己一聲,立即躬著身體退回巷道中,藉著陰影掩藏行蹤。

  「唉!看來司空權和歐陽霸已經布好天羅地綱要捉我了。天啊,關口上有守衛的士兵以及歐陽家的人馬,我該怎麼混出關?」玲瓏皺著眉頭望著固若金湯的玉門關。

  「不行!不能氣餒,爺爺應該早已出關等我,必須快點想法子混出關。」玲瓏順著城牆慢慢地走著,低垂的頭不時偷瞄城牆,希望能找到一個小洞讓她鑽出去。

  可惡!邊防即使再重要,也不該修得固若金湯,連個狗洞或老鼠洞也沒有。

  玲瓏繞了一大圈,又回到原來的城門,氣唬唬地望著城門暗罵。

  天色漸漸暗了,厚厚的大門緩緩的被推動,玲瓏心急如焚,連邊疆部佈滿人手,其他地方則更不用說,她只要多待在關內一天,就多一分危險。

  她該怎麼辦?難道天將亡她?辛苦逃到這裡,難道要功虧一簣。

  「官大哥,請等一下。」一台載滿草料的獨輪車停在幾乎已絕望的玲瓏身邊,一位滿頭大汗的莊稼漢丟下車子跑向守關衛兵前拱手作揖。

  他應該是守關衛兵的熟識,沒多少工夫,莊稼漢即笑著走回來推動車子,朝著停止關門的大門走去。

  「停!任何出關的物品都必須檢查。」藍衣大漢上前阻止獨輪車。

  「大爺,阿丁住在附近,沒有問題。」守關衛兵不滿意大漢懷疑他的能力。

  「不管你認不認識,我奉命必須徹底清查。」大漢高抬的下巴藐視著他。

  「官大哥,沒關係,只是一車草料而已,這位大爺要檢查就檢查。」阿丁瞥見情形不對,急忙地打圍場。

  「算了!快走。」大漢擺足了威風,窺見守衛鐵青的臉色,隨手撥弄幾下草料,得意地一揮手放行。

  「謝謝官大哥,謝謝大爺。」阿丁急忙推動獨輪車出關。

  須臾,玉門關緩緩的關上。

  出了玉門關,沿著城牆邊的小徑,阿丁吃力地推著獨輪車。

  「呼,好重。」也許剛才受到驚嚇,讓阿丁手腳發軟,連一向推習慣的草料都覺得變重了些。

  沒多久,即到一戶簡陋的茅草屋,阿丁將獨輪車放下,邊走入屋內邊喊。「娘!我回來了。」

  玲瓏由草料縫隙向外望,除了從茅草屋透出幾許微弱的光線外,四周黑沉沉的讓她安心。

  她悄悄地爬出獨輪車,感激這位壯稼漢無心的幫忙讓她能夠脫險,從懷中取出一小錠銀子放入獨輪車內,便靜靜地離開。

  「好暗。」

  黑幕中僅有幾顆星星散發著微弱的光芒,無助於看清路況。

  玲瓏望著城牆上、燈光中婆娑的人影,明白天一亮,她待在這裡還是很危險,於是摸著黑,背著城牆而走,不管走到哪兒,能走多遠,表示她距離危險越遠。

  「唉呀!」玲瓏如瞎子走路,跌跌撞撞著,三不五時,人影一晃即摔倒,但是痛楚入骨也不敢叫出聲。

  「還不夠遠。」玲瓏揮揮汗水,星斗移轉,她已走了近一夜,小腳麻痺地快斷掉,但是抬起頭仍可看到矗立在微曦中的城牆。

  「糟糕!快天亮了,有哪裡可以躲?」晨曦徽蒙中,眼前僅有幾株稀落的樹木,等天一亮,她的身影遠遠地即可被看到,到時,她的處境會更危險。

  玲瓏望著逐漸亮起來的天際,已沒有選擇的餘地,她用盡最後的力氣跑向稀疏的樹林。

  「咦!這裡竟然有水井?」玲瓏氣喘吁吁地靠在井邊,望著井中清澈的水波,丟下水桶。

  玲瓏費力地絞起半桶水,小手忍不住伸入撥動水。瞧瞧四下無人,她乾脆脫下鞋子,將起了水泡的雙腳泡入水中,感受著冰涼中得到的片刻舒適。

  「老爺,前頭有一座水井,咱們先到那裡補足水量再往前走。」

  吆喝的聲音驚醒靠在井欄打盹的玲瓏,怔仲中,多日的逃亡經歷讓她立即清醒,小手抓起鞋子套上,身軀倒在地上翻滾,黃沙立即沾滿了潔淨的肌膚。

  「滾開!」走在商旅前頭的保鏢率先進入戒備,瞥見她髒得像黃泥掛出來的人,即使她已離水井一段距離,仍皺起眉頭,厭惡地斥喝她。

  玲瓏看慣了大家厭惡的表情,垂著頭退到一旁,豎起耳朵仔細聽這隊商旅的目的地,如果目的地能讓她遠離中原,她可以乘隙混入,省得走路之苦。

  「老爺,先喝口水休息一下。」奴僕慇勤地取了一碗水送到故意穿著普通衣著的中年人前面。

  「盯好大家將水壺裝滿水,這趟到西域路途遠得很。」老爺喝了口水,才道。

  「老爺請放心,這趟重金禮聘到『老狐狸』帶路,沿途哪兒有綠洲他都很熟,老爺可以放心。」奴僕哈著腰陪著笑臉。

  「小心駛得萬年船。一提起重金禮聘到行這西域經驗老到的『老狐狸』來帶路,老爺得意地笑著。

  「是,小的去看看。」奴僕退開,狐假虎威地吆喝著。

  「先生,這趟路還有什麼該注意?」老爺踱到一名乾瘦老人身旁。

  乾瘦老者望營天半晌,讓人幾乎放棄等待時,低沉的聲音才緩緩響起。「這趟路最危險的是一隊頭戴鬼面具,叫『夜鬼』,動作快如旋風、殺人如麻……」

  「我聽說過,這隊人馬就是該死的匈奴人,帶隊的人叫渾邪王,聽聞他貌醜得連鬼面具都不如。」老爺得意地笑著說。「我算準了這種情形,這趟路還聘請許多武林高手保護,如果他敢來,會讓他後悔。」

  『老狐狸』搖著頭沒有說話,望著老爺得意的笑容,回想沿路與那些武林高手相處的情形,心裡很後悔接下這趟買賣。

  晴朗無雲的天空應該帶給人安靜祥和,但是『老狐狸』的心頭總是揮不去注沉重重的感覺,長長歎口氣回過頭來,眼角正巧瞥見一道小小的身影正鑽進行李中。

  『老狐狸』微愣了一下,這道身影不就是他剛才所看到的乞兒?他笑了一笑,不知為何,這道瘦小的身影牽動心底的溫柔,破例產生讓『他』搭一下便車的念頭,沉默地沒有告訴別人。

  「走啦!」

  『老狐狸』起身揮手,一群人陸續地跟著他啟程。

  一路上,『老狐狸』改變習慣,用餐與夜宿必守在行李邊,大家雖然奇怪,但是知道他原本就是孤僻的人,加上他是重金禮聘的帶路人,倒也無人敢向他發問。

  「小娃兒,你該出來活動一下筋骨了。」

  夜已深,『老狐狸』包著厚毯靠在行李車邊,低低的聲音似獨語。

  「謝謝你,狐狸爺爺。」

  自啟程沒多久,玲瓏由出現車邊的乾糧,明白有人知道她藏在車中,心裡一陣慌亂,但是耳中傳來低低似獨語的安慰聲,讓她放心,瞭解她的行徑沒有被揭穿,心裡非常感激。

  幾日相處下來,兩人間早已培養出祖孫般的情感。

  「動作輕點,後頭那邊樹叢可以解手。」『老狐狸』雖然看不起那些武林高手,但是習武的人耳目總是較常人好一點兒,不禁低聲地告誡。

  「是!」玲瓏悄悄掀起行李上的厚布,如魚般滑溜地下來,快速地走往『老狐狸』所指的方向。

  「先生不睡嗎?」巡夜的人聽到聲音走了過來。

  「想去小解一下。」『老狐狸』伸伸懶腰,緩緩走向樹叢,希望等一下能藉著他的身影讓玲瓏順利溜回車上。

  「小心點,黑漆漆的別滑跤。」巡夜的人員不疑有他,轉身走開。

  『老狐狸』朝後揮揮手沒有回答,像是拖延時間般緩步走向樹叢。

  突然,一股寒意襲上他心頭,好似冰刀插入胸口的寒顫,他立即撲倒地,以肘匍匐前進,低聲地喝道:「小娃兒,趴下,不要出來。」

  「狐狸爺爺,發生什麼事?」多日的逃難讓玲瓏也具有應變能力,聽到『老狐狸』一喝,立即學他趴在地上。

  「有危險。」『老狐狸』一個翻滾到她的身邊,技著她趴在樹根下。

  「什麼危險?」玲瓏望著寧靜的商旅,不解地望著他。

  『老狐狸』來不及回答,黑漆漆的沙地突然出現數道人影,個個身強高大,身著黑衣,臉上還蒙著黑巾,領頭的人臉上則戴著一張鬼面具,在搖曳火花映像下更顯得猙獰。

  玲瓏小手壓住嘴唇,阻止尖叫聲溢出,瞪大眼睛直直地看著眼前,如地獄般的殘酷景象。

  『老狐狸』微合上雙眼,如他所料,那些武林一局手根本不是『夜鬼』的對手,一個個淒厲地叫著,尚來不及還手即喪命黃泉。

  玲瓏雙眸漸漸蒙上霧氣,心痛地望著一個個倒下的身軀,但是……她又有何能力阻止?

  『老狐狸』似能瞭解她的想法,對著她搖著頭,兩人對視,雙眶盈滿悲憐。

  「啊──」

  臨死前的哀嚎如萬鬼呼叫,淒厲了夜空。玲瓏瞪大著眼睛,她無法像『老狐狸』般閉上眼睛,無力阻止噩夢一遍遍在她眼前浮掠。

  待最初的一道曙光衝破黑暗,光明趕走了『夜鬼』,一個個黑色的人影和出現般一樣的突然消失。消失前,戴著鬼面的首領手中揚起一片黑霧,籠罩住天地。

  「小心!」

  玲瓏不知那片黑霧是什麼,直覺上明白不是什麼好東西,見一粒黑溜溜的東西射向『老狐狸』,而他卻閉著眼睛不知閃躲,急忙伸出手臂擋住了它。

  「啊!」如火灼刺痛著手臂,玲瓏唯恐黑衣人未走遠,忍住低呼。

  「小娃兒,你怎麼了?」玲瓏無力地倒下來,撞到『老狐狸』,他睜眼即看到黑霧掩飾下,她痛楚泛白的臉蛋。

  「沒什麼。」玲瓏左手用力地壓住右上臂,阻止痛楚蔓延。

  「你中了毒?」『老狐狸』拉起她的手臂,污黑暗器醒目地釘在她白晰的手臂上,傷口四周紅腫,觸目驚心的黑色紋路由傷口中心散射出來。

  「傻瓜,拉開我就好了,為什麼要擋在我的前面。」

  『老狐狸』見多識廣,由她受傷的部位,以及倒下的姿勢,立即明白發生什麼事,不禁感動得老淚縱橫。一雙嶙峋的手快速地撕下一截衣角,將她的手臂緊緊的綁住。

  泛黑的雙唇說不出話,玲瓏微微現著一抹苦笑,漸漸迷濛的雙眸猶盡力投給他安慰的一瞥。

  逐漸迷離的神志不知飄蕩到什麼地方,還剩的一絲清明竟是一抹歎氣。

  爺爺!原諒玲瓏,讓您到西域後無法找到我。

  「救命啊!」

  耳畔傳來『老狐狸』嘶吼般的呼叫聲,玲瓏想安慰卻又提不起力量。

  漸漸閉上的雙眸,眼角最後所看到的是一道宛若黑武士般矗立的身影奪走她最後的光芒。

  黃沙滾滾的沙漠,太陽永遠橫行在這片土地上,讓萬物無法在它的酷熱下生存,但是……慈祥的老天在關閉一片門時,總會開敔另一扇窗。

  絕望的沙漠中有許多數不清的綠洲,是開啟希望的窗。

  這是一個小小的綠洲,僅有幾棵小小的樹木生長著,中央有座不太大的水池,但是這樣就足夠了,足夠絕處逢生。

  水池旁搭了幾座帳篷,大大小小的帳篷錯置著,但是仍可看出以亂中有序地護衛著最近水池的大帳篷。

  「王!」一名男人,匆匆走出一座小帳篷,進入大帳篷,對著坐著帳篷中的人行禮。

  「向北,那個小孩子怎樣?」抬起頭,粗獷的臉不能說是俊美。

  「王,還是一樣的昏迷,屬下沒有藥物,僅能控制毒性,不能根除。」向北搖著頭。

  「向北,命令整理行李,先返回大都。」他搖了頭歎口氣。

  「王,不找公主了嗎?」向北驚訝地問,王向來不放心公主單獨行動,這次也是由於公主私自逃家,王才率眾出來尋找。

  「算了!不必管她了,等天水玩膩了,自然會回家。」

  雲天皝的妹妹──天水,因玩心而戲弄樓蘭國未來的王后,擔心被訓話,一句話不說即溜了,身為哥哥大瞭解妹妹的個性,擔心無辜的人又慘遭她戲弄,更擔心她被樓蘭國人民找到而挨了訓,他只好親自動身尋找。

  雲天皝沿著綠洲的路線尋找,沒找到天水卻看到被劫殺的商旅,也意外地救了一對祖孫。

  向北聽到他的話愣住了,他明白王對妹妹的不放心,也明白王的救人習慣,沒想到王會因救人而放棄尋找公主。

  「王,還有那批膽敢冒用您的名諱搶劫的『夜鬼』不追查下去了嗎?」向北驚訝地再問。

  「這批人我一定會揪出來,但是現在只有一點線索怎麼查?你有好辦法?」雲天皝戲謔地看著地。

  向北真的愣在當場,這批人頂著王的名號到處燒殺擄掠,他們已經尋找這批人很久了,好不容易在此地發現一些線索,難道王也要因為救人而放棄?

  向北躊躇一下說:「屬下沒好的辦法,屬下的意思是……如果王想救那名小孩的命……」

  「向北,男兒有話就直說,如果我不想救,當初就不會動手帶回來。」雲天皝不悅地低斥他,不明白一向直言的他哪時學會了吞吞吐吐。

  「屬下的意思是說,如果王想救他的命,那麼讓屬下快馬加鞭,二日內送他回到大都讓吳大夫診治。」向北急忙地解釋。

  「他的情況這麼糟?你怎麼不早說?」雲天皝邊說邊快步走出帳篷。

  天凱如旋風捲向一座小小的帳篷,一晃身即到氈鋪邊,不管守在氈鋪邊老者想阻止的行動,他注意到男孩變黑的臉龐、幾不可聞的喘息聲……他立即伸手抱起『他』。

  好輕!他詫異地挑起一眉。

  「向北,這裡交給你,我先回大都。」天皝身子一轉,輕鬆地抱著『他』躍上駿馬馳騁而去。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醫療天使勳章 藝術之星 西方宗教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玉石玩家勳章

狀態︰ 離線
3
發表於 2022-8-1 00:05:17 |只看該作者
第二章

  雲天皝無法解釋自己的行為,當初第一眼見到『他』時,滿身黃沙污穢的臉上鑲著一雙如子夜星空的黑瞳,當夜瞳緩緩閉上時,他的心裡只有一個衝動──救『他』。

  尚未瞭解自己的衝動,雲天皝已經包紮好『他』的傷勢,在屬下驚愕的眼光中,他才將『他』丟給向北照顧。

  但是……天皝心裡仍不時地牽掛『他』的傷勢,時時招來向北詢問。

  聽到向北述說『他』的情況時,天皝不知為何心一緊,不由自主的衝到『他』

  的床前探視。

  微弱的呼吸牽動了他的心,他又再次不由自主地伸手抱起了『他』,輕如鴻毛的身軀重重撕扯了他的心,心裡又再次升起強烈慾望──救『他』。

  好累!

  連續奔馳一日夜,即使自小生長在馬背上力天皝也覺得疲憊,低下頭望著懷中更加灰暗的臉色、泛黑的嘴唇、微蹙的眉頭、幾不可聞的呼吸……都讓他心急,拉好覆蓋住『他』的毛毯,兩腿用力一夾,急如驚風的奔馳。

  不眠不休、日夜策馬,終於在二日內抱著『他』回到大都。

  「吳大夫,他怎樣?」救人如救火,雲天皝等不及召醫,抱著他直衝到御醫的住所,將他放到吳大夫的面前診治。

  「你先出去吧!」吳大夫驚訝王會親自抱著病人上門,待他看清病人的模樣更讓他吃驚,低下頭,忙碌的處理傷口。

  天皝苦於無法幫上他的忙,只好暫時走出房門等待。

  許久,只見奴役們進進出出,望著一盆盆清水進去,一盆盆漆黑的水出來,天皝不由得心驚。

  「吳大夫,那個小孩子怎樣?有沒有救?」等了夠久,天皝總算看到吳大夫走出房間。

  「幸好還來得及,不過……」吳大夫白了他一眼,搖頭晃腦唉聲歎氣。

  天皝無奈地暗歎口氣,吳大夫來自中原,具有他最厭惡的文人氣息,連說個話都得先搖頭晃腦半天,但是吳大夫曾救過老王上,被尊奉為上賓,所以他不得無禮,只好暗控拳頭忍下直率的脾氣一旁候著。

  「不過……還好來得及。」吳大夫留在大都多年,瞭解大漠男兒的魯直性子,尤其以王的個性最烈,讓他忍不住想戲弄,他偷覦半天,直到天皝的拳頭捏得發白才笑出聲。

  天皝當然瞭解吳大夫愛戲弄他的個性,暗歎口氣,不知其它的中原人是否和吳大夫一樣的無聊。

  「進去看她吧!」吳大夫笑著帶路。

  「吳大夫,『他』的皮膚怎麼是黑色?『他』不是中原人嗎?」吳大夫的僕傭將玲瓏全身的黃沙清洗乾淨,天皝沒想到黃沙下的肌膚竟是黑色,而且漆黑如墨。

  「她當然是中原人,會變成黑人都是因為你救人只救一半,不快點送過來讓我瞧瞧,讓毒素困於她的體內多時,為了她的小命,我只好先將毒逼至皮膚,再慢慢排掉。」吳大夫閒散地白了他一眼。

  天皝不語,伸指摸摸『他』的額頭,問:「這小男孩哪時候會醒來?」他很想、很想再次看到如黑夜蒼穹的雙瞳。

  「再過幾個時辰就該醒了。拿去!」吳大夫自懷中取出一隻白玉瓶放到王的手中。

  「這是……」天皝愣愣地接過藥瓶。

  「小子,你該不會要將她放在這兒讓我照顧吧?我可沒空照顧。」吳大夫斜睨他一眼,曖昧地笑著說。「這是解藥,每天讓她吃一顆,吃個半旬就可以將毒清乾淨,到時她就會變白了。」

  自己找的麻煩自己擺平!天皝懂得他的意思,上前將『他』抱了起來,謝過了吳大夫之後,便走出門。

  「嗯!」昏睡中的人動了一動,小手尋求安穩地緊緊捉住他的衣襟。

  天皝順著『他』的移動而調整抱『他』的姿勢,兩具身軀不免緊緊的相靠。

  中原人長得真奇怪,還沒長大像吳大夫或商旅那種大男人前,個子還真小,更奇怪的最,這個中原小男孩具有堅實、硬梆梆的胸膛,卻有纖細如蛇的軟腰,與渾圓高翹的臀部。

  雖然是奇異的身材組合,但是……天皝發現抱住『他』的感覺竟然很充實,他一點也不想放下『他』。

  不行!他可沒有戀童癖,更可恥的還是戀男童。

  天皝硬是壓下心裡的翻濤,刻意將『他』交給隨侍的奴僕抱入寢宮。

  「王,她還沒醒過來。」老嬤嬤歎口氣報告。

  她真不懂,如果王真的擔心那位小小姐,怎麼不親自過去探視,卻要她這個老太婆,三不五時越過長廊去望一眼,再回來報告,更氣的是王在聆聽她的報告時,還擺出一副她多事、多嘴的表情。

  怎可能?吳大夫騙他嗎?難道『他』的傷勢有了變化?

  天皝摸到懷中的玉瓶,哎呀!莫非是自己忘了將藥拿給『他』服用,所以『他』一直沒有清醒過來?

  「我去看看!」天皝走出大廳,快步走向她的房間。

  偌大的房間最裡面,寬大又厚重的毛毯一層層平放在炕上,玲瓏被包裹在毛毯中仍昏迷不醒。

  「沒有發燒了。」天皝大手掌放到『他』的額頭測『他』的體溫,觸手的柔軟讓他驚愣這個男孩具有水捏般的細緻肌膚。

  「不!爺爺快逃。」昏迷中的玲瓏喃喃地哀求,眼角溢出無助的淚水。

  「放心!『你』爺爺過幾日就到了,男孩子不可以愛哭。」

  嘖!大漢的男人都如此愛哭嗎?

  天皝望著『他』的淚水,晶瑩輕顫地讓他歎口氣,伸指輕輕拭去,柔聲地在『他』的耳畔勸解。

  「嗯!我是男孩,不是女孩,你們認錯人,不可以捉我。」昏迷中的玲瓏配合地點頭。

  天皝驚訝地看著『他』,嘴角不由得揚了上來,亂七八糟的短髮,配上黑漆漆的肌膚,怪異的情形連塞外稀少特殊民族也比不上,這種樣子像女人嗎?

  『他』的個子雖然矮小,卻很明顯得可以看出平坦的胸部,即使擁有纖腰與豐臀容易造成誤會,但是應該還不至於錯認。

  「誰認為『你』是女人想捉『你』?」天皝好奇地在『他』的耳邊低問。

  「不能說……誰都不能說。」昏迷中,玲瓏仍記得當初對爺爺的承諾,搖著頭拒絕回答。

  「喂!『你』到底是醒著,還是昏迷著?」一問一答得得順暢,讓天皝起了疑心,伸手輕拍她的臉頰。

  咦!好柔、好軟,雖然皮膚黑漆漆,但是拍起來好像在拍麵團,天皝改拍為捏,改捏為搓,玩著她的臉龐不亦樂乎。

  「啊──」

  玲瓏感覺到有人在她的臉又捏又搓,不悅地強睜開累垮的眼睫,微瞇間一張好大的臉在她的眼前,嚇得她立即睜大眼睛,發出驚人的尖叫聲。

  「別亂叫,唉!中原的男孩子真麻煩,和女人一樣愛尖叫。」天皝擰起澴眉,天生粗獷的五官在他的皺眉中更顯得嚇人。

  「啊!」玲瓏急忙坐了起來,拉著毛毯驚煌地縮成一團。

  「男孩子還學女人家的動作,真噁心!」天皝望著『他』一副像剛慘遭凌虐的害怕表情,不悅地冷哼一聲。

  「你……你是誰?」他的話提醒了玲瓏,伸手暗暗摸了一摸,即使衣衫換新,但是胸前的束縛並沒有取下,看來她的裝扮仍沒被識破。

  「請問壯士,這裡是哪裡?」玲瓏瞧他摔著眉頭看著自己不置一詞,立即雙手一拱,壓低嬌柔的聲音,裝出文士斯文的模樣。

  「我叫雲天皝,這裡是大都,屬於匈奴族的國都。」這種文謅謅的說話方式真令人心煩,天皝取出玉瓶丟給『他』。「這是解藥,每天吃一粒,半個月就可以復原。」

  「復原?我不是好好的?」玲瓏不解地望著離去的背影,眼角瞥過一片銅鏡。

  「啊!」

  「『你』又怎麼了?」才走到門口又聽到『他』的尖叫聲,天皝火大地轉回身,他必須教會『他』什麼叫做男子漢的氣魄。

  對了!這是一個好主意,收『他』為弟,將娘娘腔訓練成雄赳赳、氣昂昂的男子漢,一定很好玩。

  「我……我的臉……」玲瓏指著鏡子支支吾吾地說,小手仍不敢相信地用力搓著臉蛋。

  「毒還沒解,所以變黑了,男子漢大丈夫黑一點更好,有什麽好叫?」天皝拉下『他』虐待臉皮的小手。

          「會不會恢復?」玲瓏知道這副鬼樣子讓她更安全,但是愛美的天性叫她如何容忍每天頂著一張大黑臉?

  「每天吃藥,半旬毒解就恢復。」嘖,沒想到中原的男子除了軟弱還注重顏面,看來他星局估了大漢國的實力。

  「謝謝!」玲瓏鬆了口氣。

  「走!」天皝伸手捉住『他』的衣襟。

  真輕,沒用多少力就將『他』提了起來。

  不行,要當他的弟弟就必須具有強健的體魄,看來他必須先養壯了『他』。

  「啊,放手。」玲瓏尖叫一聲,伸手死命地拍打捉住胸前衣服的大手。

  「又怎麼了?」天皝火大了,為了想訓練『他』,他吞忍了不少『他』各種娘娘腔的動作,但是動不動就尖叫的習慣讓他的耳朵受罪。

  「放手!」玲瓏死命地扯開他粗大的手指,這裡是她的胸部,即使東得平坦,裝扮成男孩的模樣,但是她確是未出閣的閨女,怎可以讓男人伸手捉住這裡?

  「小子,搞清楚點,『你』的命是我救的,要聽我的話。」天皝火大的直吼。

  「大個子,你也搞清楚點,我又沒要你救。」玲瓏護不住胸前,無法擺脫他的手指,眼看名節快不保了,氣極地和他大吼。

  「這樣才對,長大後要當個男子漢,千萬別學娘們忸忸怩怩,什麼事都憋住只會尖叫。」被『他』一吼,天皝反倒笑了起來,鬆開他的手。

  束縛一解,玲瓏急忙跳到床上,捉起毛毯遮住他的視線,暗中拉好衣服,確定裡巾依然緊緊的束住胸前才鬆口氣。

  「走!」天皝不解『他』的動作,耐心地等『他』抬起頭。

  「要去哪裡?」玲瓏問。

  「我打算收『你』為弟弟,訓練『你』成為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天皝自做決定的說。

  「我……我喜歡當文弱書生,我……」玲瓏來不及說完,天皝立即伸手拉起『他』,忽視『他』的意願,逕自替『他』做下決定。

  呵!弟弟,他喜歡有一個弟弟可以訓練。

  「我……我不要當你弟弟,我也不要當男子……漢。」

  真矮,天皝隨便一捉就足以讓『他』離地懸空。也好!這樣一來方便他邁開大步前進,而不用等『他』慢吞吞的行走。

  「放我下來!」玲瓏翻翻白眼,這種被吊起來的樣子根本不符合大家閨秀,即使她現在最小男生的模樣,也想維護閨閣的自尊;更何況她……她才剛自昏迷中清醒過來,這個男人難道不知道她需要的是休息嗎?

  「別叫!」天皝笑咧了嘴,心情很愉快。

  自小天皝只有一位妹妹,見到別人有弟弟總是羨慕在心底。

  小時候,認識了尉遲馭風,很中意他想收為弟,但是那小子也不想想是人質的身份,又倔又強,兩人打個半天只好變成朋友。

  如今他終於收個弟弟,雖然太過於娘娘腔,但是總算彌補沒弟弟的遺憾,怎不讓他心情愉快?

  「『你』叫什麼名字?」彎進一間房間,天皝將『他』放到椅子上。

  「我叫玉玲瓏。」玲瓏揉揉手腕。天啊!一路上以手腕支撐體重,這算不算是一種酷刑?

  「嘖!真像女人家的名字。算了!以後我喊『你』玉弟。」天皝不以為然的搖頭,撕開桌上擺好的肥雞,扔一半到『他』的面前說。「快吃!」

  玉弟?我還玉皇大帝耶!這個人真沒文學造詣,玲瓏暗暗做個鬼臉。

  真野蠻,沒碗沒筷叫她如何用餐?玲瓏望著大塊的雞肉,肚子餓得咕咕叫,但是餓死事小,沒維持泱泱淑女的風範才是事大。

  天皝捉起半隻雞就口大啃,見『他』仍不動,在『他』面前晃著手中的雞肉,說:「玉弟,快吃呀!」

  「沒有碗箸怎麼吃?」玲瓏撤過臉,不看他粗魯的吃相,以免影響胃口。

  嘖!真麻煩,看來第一課就是教『他』大漠男兒的吃法。天皝不由分說,捉起『他』的小手,將雞肉塞入『他』的手中,硬將它湊到『他』的唇邊。

  「我不吃!」玲瓏搖著頭閃避天皝的粗魯動作。

  自小家境雖然清寒,但是爺爺盡其所能,讓她接受大家閨秀的教育,如此的吃法違背自小的教育,即使假扮成男孩也無法改變她心中固有的禮法思想。

  「快吃!」天皝固執地施加壓力,讓『他』的小手不由得捉著雞肉靠近唇。

  「我不吃!」好野蠻的動作,一點也不懂得體諒與尊重,玲瓏覺得委屈,淚珠蒙上眼眶,轉啊轉的,眼看就快要掉了下來。

  「『你』明明餓了,怎又不吃。」天皝確定聽到『他』的肚子咕咕叫,不解為何寧可忍住餓也不進食。

  「沒有碗箸,用手捉食大野蠻。」玲瓏趁他鬆手,用力丟下雞塊。

  轉頭閒,淚珠兒飛濺,天皝瞪著手背上小小的水珠,灼熱燙入胸口,伸著手指輕輕拭著那粒水珠,不解……不解……為何心口會痛?

  「男子漢大丈夫的,拜託『你』別動不動就流淚好不好?」天皝甩甩頭,將心頭的疑惑甩開。可又不忍心見『他』如此難過,暗忖:才第一天而已,不如今天先順著一他。再慢慢教導,思及此,天皝似乎找到說服自己的理由,忽略心頭沈甸甸的感覺,揚聲道:「來人啊!送一副碗筷來。」

  須臾,待僕待放下碗筷後,玲瓏瞠目結舌地看著眼前粗陶所制的碗。這麼大,和家裡盛湯的碗公一樣厚重,單手怎可能舉起進食?

  「又怎麼了?你要的碗筷也都拿來了,快吃啊!瞪著碗又不會飽。」天皝對『他』膠視個半天深感到不耐煩。

  嘖!中原人真的是麻煩,不過越麻煩的人訓練起來越有成就感。

  玲瓏實在餓了,加上已經維護半個自尊,將就吧!只好將碗放置在桌面,頭低下就碗而進食。

  嗟!真斯文的吃飯方式,細細的一小口、一小口撥入嘴裡,嚼動時沒聲沒息,如果不仔細瞧,還真的看不見嘴巴嚼動的模樣。

  雖然看不慣『他』進食的模樣,但是天皝不能否認,心頭興起了滿足感。

  等等,他有沒有搞錯?是『他』在吃飯,又不是自己在吃飯,怎可能會有滿足的感覺?

  天皝大手支著下顎,疑惑地看著『他』進食,腦中努力想釐清心頭的感受。

  玲瓏強烈地感受到灼熱的視線一直盯著自己進食,為什麼呢?吃飯有什麼好看的?難道有飯粒沾到臉頰?想到有這種可能,玲瓏羞紅了臉,舉起袖子不斷地擦拭可能黏到菜漬的位置。

  黑如墨的臉看不出顏色的改變,但是由『他』的羞澀動作,天皝明白此時的『他』一定是紅暈滿面。

  羞澀的動作出現在男人的身上,即使只是小男生,應該會讓他覺得噁心,但是天皝發現自己反而帶著興致地看著『他』的動作。

  天啊!他的毛病越來越嚴重了。

  「你……到底在看什麼?」玲瓏擦個半天的臉,發現越擦,他眼中的笑意越深,忍不住含羞慎問。

  「聽說中原有一種人叫花旦,是由娘娘腔的男人所扮演,『你』是不是花旦?」天皝帶著希望地問。

  花旦?他竟然敢將她這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閨女當成拋頭露面的花旦?

  玲瓏氣得挑高眉梢,但是……被誤會成花旦,可以解釋為何男兒身卻有女人的動作,以後才不容易被拆穿。

  「是,我是花旦。」玲瓏忍下氣,被誤會也沒關係,這樣她可以很安全地待在這兒等爺爺到來。

  「原來如此,難怪『你』在昏迷時還一直強調『你』是男孩,不是女孩。」天皝恍然大悟,對『他』夢中的話也有了合理的解釋。

  「對!我是男孩。」玲瓏無奈地順著他的結論而點頭承認。

  天皝神色一緩,長吁了口氣,花旦本來就要學會娘們所有勾引男人魂魄的技巧,難怪他的心會看著一個小男孩而呯呯亂跳。原來如此,是『他』的技巧太好,而不是他有毛病了。

  「放心!我會訓練『你』,讓『你』成為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到時沒有人會再誤會『你』是娘們。」天皝保證般地說。

  「我……我不要。」玲瓏愣住了。

  不要?天皝擰起眉頭,兇惡地盯著不知把握『改過向善』機會的『他』,但是在『他』的畏縮害怕的神情中,他不由得放柔了目光。

  「玉弟,『你』是天生體型特殊,加上自小環境造成錯誤觀念,所以不男不女,我知道不能怪『你』,放心!為兄一定能矯正『你』的錯誤。」天皝為『他』找到合理的解釋,異常感性地說。

  玲瓏瞪大眼睛看著地,心頭苦笑著,她是走了什麼運?她佯裝成男孩,只為保全山口己的清白而已,並不需要什麼頂天立地、當什麼男子漢,但是……在他誠懇的目光中,她沉默了。

  寬闊的草原,大漠兒女自小與馬為伍,不管男女、老少、貧貴,都具有精湛的馬術。而馬術也是男兒雄風的一種象徵。

  這天,一向風和日麗的日子,天皝捉著一路搖著頭、抗拒他強制行動的玲瓏來到馬圈。

  「玉弟,我選的這匹牝馬很溫馴,正適合『你』來學習。」天皝手臂圈住『他』的腰,防止『他』落馬。

  玲瓏感受到腰上熱熱的手掌。

  天啊!她是未出閣的閨女,即使扮成男孩,也不能和異性有這種親密、損及清譽的舉動,她盡力地扭動,想脫出他的箍制,不知不覺地被拉到馬前。

  「不!我不要。」玲瓏望著眼前龐然大物,驚恐地搖著頭。

  北人騎馬,南人乘舟,南方人即使是男子也不一定會騎術,更何況她只是嬌弱的女子,怎可能會騎馬?

  「來!試試看。」天皝不由分說,雙手抱住『他』的腰將『他』舉起,誰知那觸手的感覺,頓時將他的冷靜擊潰,他心神一悸,而『他』好細、好軟,盈盈不足一握的細腰,慌得他深怕大用力傷了『他』。

  「啊!快放手。」討厭,他的手怎可以放在她的腰上。玲瓏舉起小手用力拍打不為所動的堅實手掌。

  『他』的動作更讓人遐思,天皝搖下頭,再三提醒自己,『他』是個娘娘腔的花旦,不是真的娘們,壓下腦中旖旎的思慮,強硬地將『他』放到馬背上。

  「哇!不,我不要!救命啊!」玲瓏揮動著手,扭動著腰,驚惶地想脫離這種窘況。

  「坐習慣就不會怕,放心,我不會鬆手。」天皝二話不說,雙掌堅定的箍住『他』的纖腰口

  「不!我不要。」她不要坐在馬上,她也不他的手放在腰上,她什麼都不要,驚懼的玲瓏眼角早已溢出淚珠。

  「坐好!」天皝大為光火,而『他』的淚珠又讓他的心揪痛了一下,讓他堅強的意志力受到考驗,帶著怒氣地壓抑『他』。

  天皝用力地向下壓,柔順的牝馬受到了驚嚇,嘶一聲揚起馬蹄,想甩下背上的力道。

  「啊!」早已心驚膽戰的玲瓏,馬一跳躍更讓她心悸,尖叫一聲,即軟軟地昏了過去。

  幸好天皝的手不曾離開『他』的腰際,用力一帶,穩穩地抱住軟軟的身軀。

  幽然的香味竄入他的鼻端,縈繞在神智中,軟軟的身軀似無骨地貼合他胸膛的每一寸,天皝加深了懷抱的力道,想將這份貼合更密切地融入自己的體內。

  「嗯!」緊緊箍固的力旦裡使玲瓏幽幽地醒轉,微數的眼簾映入眼中是一片肉牆,她的手掌放在上面,掌心傳來激劇的跳動……奇怪,她的手放在哪裡?玲瓏緩緩地抬起頭,迎面是他沈迷又帶著疑惑的臉孔,她的心猛然一跳,這麼近的距離,難道……她睜大眼睛,仔細確認她的所在位置天啊!她真的被男人緊緊抱在懷裡。

  不行!即使是夫妻,在大庭廣眾之下也不能有這麼親密的舉動,更何況他們不是。玲瓏羞紅了臉,用力地推他,想掙脫他的懷抱。

  「放手!登徒子。」

  尖銳的叫聲震醒了天皝的神智。登徒子?是指自己嗎?

  天皝的心一悚,痛恨自己朗朗男兒卻被男色所迷,也痛恨登徒子這種罵名污穢他崇高的人格,擰起眉頭瞪著迷惑他的懷中人大喝。「咱們同是男兒身,而且我是在救『你』,為何罵我是登徒子?」

  「我……我……」她該怎麼說?他的確是登徒子,但是他是在不知覺中當上登徒子。

  玲瓏憋在心頭,有口難言啊!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醫療天使勳章 藝術之星 西方宗教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玉石玩家勳章

狀態︰ 離線
4
發表於 2022-8-1 00:05:33 |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

  天皝在房間裡頭走來走去,紛亂打結的腦袋努力想出對策。

  他必須快點讓玉弟成為男子漢,不然他會在『他』的娘娘腔中喪失自己的男子氣概,但是該如何讓『他』明白男女的不同?讓『他』重振男兒雄風?

  天皝拍打著腦袋,自己時常因『他』而迷亂,這種無法啟齒的迷戀,讓他不好意思與別人商討辦法,只好自個兒在枯竭的腦袋中搜尋對策。

  「對了!那個地方一定可以讓玉弟明白男女之間的不同。」天皝突然站定腳步,興高采烈地拍打自己的頭。

  天皝衝出自己的房間,快速地來到『他』的房間,一掌推開閉闔的房門,高聲的叫著。

  「玉弟,我帶『你』去一個地方玩。」

  「王!」老嬤嬤放下手中的水盆行禮。

  「要去哪裡?」玲瓏進食速度斯文又緩慢,一頓早膳才吃沒幾口,即被他硬拉了起身。

  「玉弟,我帶『你』去紅帳篷。」天皝邊說邊拉『他』出門。

  「王!你要帶她到紅帳篷?」老嬤嬤不敢相信地問。

  「對!我帶玉弟去見識、見識,改變『他』娘娘腔的習慣。」天皝逕自將老嬤嬤的表情當成驚訝,自顧地說。「老嬤嬤,你放心,玉弟雖然年幼,但是這種事還是早點見識得好。」

  「王,你……你叫她……弟弟?」老嬤嬤驚愕地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

  「對!我決定收『他』當弟弟。」興奮的天皝不管老嬤嬤的表情,拉著玲瓏出門。

  只是去看個紅色的帳篷而已,這次不是要她上馬或拉弓,玲瓏不置可否地跟著他出門。

  老嬤嬤望著逐漸遠去的背景,愕然的表情轉成笑意,漸漸擴大到無法忍俊,放聲大笑。

  天啊!她是王的奶娘,明白王的魯直個性,但是她不知道王的眼光竟然也這麼魯直,到現在還將小小姐當成小男孩。

  紅帳篷?呵!不必跟去看也足夠讓她想像,一定很有趣。

  要拆穿王的誤解嗎?噢,不!老嬤嬤壞壞地笑著。

  大都是大漢西域地區的大都市,每日有許多商旅進出,不時可讓百姓挑選到所需物品,但是最大、貨色最齊全的時候還是每月所固定舉行的市集。

  大都西邊的草原是市集的地點,一大清早,各地商旅陸續趕到,搭起一座座帳篷,忙碌地準備佈置好要賣的珍奇貨品,等待客戶上門。

  西域各大民族也趁這個時候,趕著牲口集中於此地販賣。

  「好熱鬧啊!」

  自小很少出門的玲瓏,在天羅地網要捉她的情況下,難得的好運一直跟隨著她,讓她能夠逃到西域。

  一路上她雖然經過許多大城市,但是在擔心行蹤被發現的情形下,費盡腦筋地隱藏蹤跡,根本無視於各地的熱鬧。

  被抱下馬,見到如此熱鬧的情景,快樂的玲瓏忘卻硬被天皝抱在胸前並騎的憋氣,興奮的心情讓黝黑的臉蛋展現光華絕代的豐采。

  清脆的笑語狠狠地撞入天皝的心,複雜的心情因『他』的笑語而蕩漾,深邃的眼看到『他』因高興而發光的臉蛋熠熠閃耀。

  「你在看什麼?」感受到灼熱的視線,玲瓏回過頭,因他的眼光而羞澀,不由得低下頭拉著衣角。

  真是彆扭的動作,堂堂男子漢怎可以展現女人家羞澀動人的姿態?天皝的心為『他』的動作而一窒,但是理智卻又狠狠地打醒了他的迷惑。

  不行!他得快點送『他』到紅帳篷,讓『他』瞭解娘們與男人間的差異。

  「走!我們去紅帳篷。」天皝為了安定自己越來越容易浮動的心,雖然知道現在時間尚早,紅帳篷尚未開始接待客人,仍拉著『他』的手往前走。

  「等一下,我……我可不可以慢慢走,先逛逛市集?」玲瓏甩開他的手,小手絞著衣角,期待的詢問。

  漆黑的臉上最明顯的即是黑白分明的雙眸,原本已吸引他的黑腫如今閃爍著興奮與怯怯的期望,怎不叫他剛硬的心為之一軟。

  天皝有點勉強地點下頭,隨著他的點頭,『他』的臉漾開笑容,讓他的勉強隨風而散,天皝伸出他的手掌,說:「讓我拉著『你』的手,不然人太多會走散。」

  關懷的親密舉動讓玲瓏覺得羞澀,不過她現在是小男孩打扮,被他拉著手應該不算傷風敗俗吧?

  玲瓏找到安慰自己的理由,纖細柔柔的手緩緩地放入他的手掌中。

  天皝呼出一口長氣,此時他才發現,他是屏住氣等待『他』將手放入自己的手中。

  纖細的手掌,宛若一捏即斷,滑滑細緻的感覺隨著掌心的接觸滑入他的胸口,激起陣陣的漣漪。

  天皝熱切地望著『他』,到達紅帳篷前,就讓自己放縱吧!釋放心裡的感受,讓他以不做作的眼光看著這個小男孩,珍惜這個小男孩。

  「走!」天皝豪邁地笑著,輕輕拉著『他』的手擠入市集。

  一瞬間,朗朗的笑容帶著絲絲寵愛的目光眩惑了玲瓏,這種寵愛的目光像極了爺爺看她時的感覺,但是又有些不一樣,因為爺爺看她時,她並不會覺得心狂跳不已,也不會心生想依偎的感覺。

  「喜歡什麼?我買下送『你』。」天皝心無窒礙地看著『他』停在女人首飾的攤位前。

  玲瓏小手撥動著首飾,自小家境並不十分寬裕,但是爺爺每次出門總會帶些首飾回來送她,望著這些首飾,她不由得想起爺爺,不知他是否安全地逃到西域,何時才能祖孫相聚?

  天皝不明白『他』的沉思,以眼光示意攤販,只要『他』小手撥弄過的首飾即包起來。

  攤販老闆心裡很疑惑這個小男孩與王的關係,但是他很清楚渾邪王的勢力,眼光不敢多看,腦袋也不敢多想,專注地將『他』所碰過的首飾包起來。

  「這個才貴重。」天皝不懂『他』為何總是撥弄便宜的貨色,拿起一副鑲著紅寶石的項鏈放到『他』的面前。

  玲瓏愕然,心思一轉,明白他的疑惑,笑著說:「這些樣式和爺爺送我的很像,我是在想念爺爺,不是想買首飾。」

  「哦,『你』放心,向北傳回來消息,因為遇到沙暴,所以行程延後,再過兩天就會到大都。」天皝順手將那副項鏈放入攤販手裡,示意包起來。

  「太好了,我也在想念狐狸爺爺,擔心他的安全呢!」玲瓏高興地回答。

  狐狸爺爺?由『他』的稱呼,天皝發現異端,問:「『你』有幾個爺爺?」

  「一個啊!我是由爺爺撫養長大。」玲瓏拉著他走向另一個攤位。

  「『你』說的爺爺就是狐狸爺爺嗎?」天皝真的迷糊了。

  「不是啊!在我家鄉,對於長輩總是會冠上爺爺,狐狸爺爺是在路上救我的長輩,所以我稱他為爺爺。」玲瓏笑出聲。

  真是麻煩,在大漠一向直呼名字,才沒有這套繁文總節。

  「『你』的親爺爺呢?」天皝溫柔地問,如果他的能力可及,他會將『他』爺爺找出來,以慰『他』的思念。

  「我不知道爺爺現在在哪裡。」玲瓏擔憂的回答,但是想一想,以她大門不出的閨女能逃到西域,爺爺見多識廣,當然比她更容易逃離魔掌。

  「我和爺爺約好在西域見面。」想通了後,笑容又回到玲瓏的臉上。

  西域?出了長城,一大片的地區皆稱做西域,這麼廣的地方如何約定見面的地方?

  天皝首次因『他』的天真而莞爾,笑著問:「西域很大,『你』和爺爺有沒有約定確實的地點?」

  「對耶!我忘了和爺爺約定地點,怎麼辦?爺爺會找不到我。」經他一提醒,玲瓏的小臉皺成一團,煩惱地低叫。

  見『他』一臉焦急,天皝不禁暗責自己不該提起此事,急忙安慰地說:「告訴我『你』爺爺的長相,我可以請人幫忙注意。」

  女人家不能問及國事,所以玲瓏並不知他的勢力有多大,但是由別人尊稱他為王,心忖:既然可以被稱做王,勢力應該不小,找個人不算是難事,於是玲瓏仔細地形容爺爺的容貌。

  「爺爺大約這麼高。」玲瓏伸手比個高度,接著伸手指著一個人說:「爺爺瘦瘦的,大約和那個人一樣。還有,爺爺的皮膚和那個人很像,但是比較黑一點,但又不會大黑……」玲瓏一心想將爺爺形容得活靈活現,拉著天皝的手,仔細瞧著每個人與爺爺相似的地方好指給他看。

  天皝苦笑著,『他』東指一下鼻子,西指一下上嘴唇……他的腦袋無法將這些片段組成一個完整的人形。

  「算了!等一下回去,我將爺爺的相貌畫出來,你看著圖像就容易找人了。」

  玲瓏指著高興,由他無聲響應中,總算注意到他苦澀的笑容,明白他無力理解自己的形容。

  「『你』會畫圖?『你』有上過學堂?」天皝驚訝地望著『他』,他知道中原大部分的男子都能讀寫,但是花旦乃屬貧窮階級,大抵沒上過學堂,沒想到『他』竟然會畫圖。

  「會啊!爺爺有請西席來教我。」玲瓏忘記他誤會自己是花旦的事,感激爺爺在家貧的情況下還能湊出錢來讓她學習琴棋書畫。

  西席?看來『他』爺爺必是戲團的團長,才能讓『他』當花旦的情況下,還能學習識字。

  「『你』的爺爺對『你』真好。」天皝由衷地說。

  「嗯!爺爺是天底下最好的爺爺。」玲瓏一臉粲笑,很高興他也有這種認同。

  見『他』如花的笑靨他痛苦難當,一方面不知自己怎麼會對一個小男孩的笑容產生這種感覺,一方面,又對『他』的笑容心悸不已。

  不行!原本想在這段短短的路程中放縱自己的心,但是……短短的路程會讓他的心產生自願的淪陷。

  「走吧!」天皝粗魯地拉起『他』的手,不由分說地走向紅帳篷。

  「我……不能再多看看嗎?」玲瓏囁嚅地問。為什麼他的臉色轉為嚴峻?她說錯什麼嗎?為何溫煦笑容染上嚴寒的冷霜?

  「唉!」天皝長歎口氣,他輸了,一向直率、想做即做的剛強個性,輸在『他』囁嚅、低柔的音調中。

  「還想看什麼?」低柔的聲音中透著無奈的順從。

  「我想看……什麼都想看。」玲瓏不明白,他的無奈讓她的心雀喜,他的順從更讓她的心飛揚。

  「好吧!」天皝讓『他』拉著他的手,一個攤子逛過一個攤子。

  玲瓏不知紅帳篷是做什麼生意,但是直覺地,她做逛的路線一直迴避著高高的帳篷,心喜地和他慢慢地逛著。

  她的興奮放鬆了他的心,明知該帶『他』到紅帳篷去體驗男女之樂,但是為了『他』的笑容,就讓他再放縱自己一下下吧!

  夜暮漸漸低垂,個個攤位忙著收拾貨物,昏暗中唯有一個地方燈火通明,夜空中閃動著光亮的紅艷。

  「那裡就是紅帳篷嗎?」玲瓏發現收好攤位的小販,如果不是離開即是前往眼前高高的紅帳篷。

  「玉弟,我們過去休息好嗎?」時間到了,天皝收起恍惚的心。

  「那兒可以休息吃飯嗎?」累了一天的小販都往那兒走,玲瓏猜測那兒應該是屬於臨時的酒樓。

  「當然有吃的東西,那裡是屬於男人們的休息之處。」天皝拉著『他』的手,隨著人群走往紅帳篷。

  逛了一天,玲瓏的小腳早就酸痛,現在眼前有一個可以休息又可以吃飯的地方,她當然不會反對,但是屬於男人們休自心的地方,那麼她可以進去嗎?

  尚未走到,玲瓏即聽到鶯鶯燕燕的笑語聲,她很高興聽到女人的聲音,表示這裡最屬於男女皆可出入的公眾場合,她不必擔心不小心進入閨女被禁阻的地方,損及她閨秀的清白。

  天皝原本與『他』慢慢行走,沒想到快接近紅帳篷時,『他』聽到裡頭女子的放浪聲音反倒立即加快腳步,這種猴急的模樣確是男人本『色』,他不由得苦笑。

  原來『他』沒有問題,一直有問題的人是自己啊!

  「玉弟,別急,為兄一定將最好的讓給『你』。」對於紅帳篷,天皝雖然少來,但並不陌生,以他的權力的確可以將最好的奪過來給『他』。

  「謝謝你,不過我們可以一起享用,不必全部都給我。」玲瓏很感動他的好意,建議可以和他一起分食。

  一起享用?天郡的臉色變得怪異,似笑又似哭,他以為玉弟娘娘腔,沒經歷過紅粉仗勢,沒想到『他』是個中老手,還能同時玩多人遊戲。即使出入過此帳,天皝還是無法接受如此驚人的方法。

  此刻天皝才知道──自己是多麼保守。

  「不!玉弟,為兄不習慣這種方式。」天皝苦著臉拒絕『他』的好意。

  「你何必客氣,我頂多淺嘗一兩口,其它就要靠你的幫忙了。」玲瓏不明白,她的食量很小,西域的菜每盤的份量又多,她一個人怎可能吃得光?

  呃!玉弟是在暗示自己的能力不足,所以需要他的幫忙?天皝不禁被自己的想入非非激得腦筋混亂。

  「快走!我又饑又渴,等不及了。」玲瓏看大家都已進入紅帳篷中,不禁拉著他加快腳步。

  飢渴猴急?八成太久沒有妤解,天皝諒解這種痛苦,配合地加快腳步。

  掀開厚厚的簾帳,酒菜香、笑語聲……混著熱熱的空氣撲面而來。

  聞到菜香,玲瓏想起今天一整天才吃幾口早飯,肚子早已飢腸轆轆,不待看清裡面的情形,位著天皝進入。

  「王!您好久都沒來找我,人家好想您喔!」還沒坐定,嗲得入骨的聲音即在身旁響起。

  玲瓏轉過頭,眼角即擄獲一片艷紅的薄紗,定睛一瞧,薄紗掩不住曼妙的身軀,半露半遮地挑動心火。

  還沒瞧清對方的容貌,也還沒弄清對方的目的,紅紅的身影即擠入天皝與玲瓏之間,玲瓏來不及被她渾身的香味嗆昏,即被她晃動的屁股婦到一旁。

  「『他』是我的弟弟,你今天要好好招待『他』。」天皝一把拉住跌到一旁的玲瓏。

  「王,您真的不要我好好服侍您?」艷紅女子哀怨的語氣配合勾人的眼神,企圖軟化他的決定。

  「不!我命令你盡全力,好好服侍我的弟弟。」天皝一把將玲瓏推到艷紅女子的懷裡。

  「哇!我不要。」玲瓏後腦撞到她高起半裸的酥胸,渾身起了疙瘩,來不及撫平受驚的心臟,趁艷紅女子未伸出玉臂圈住她前,不管姿勢有多不雅觀,就地滾個圈,手腳齊爬地逃離對方的魔掌。

  「呵!原來王是帶『弟弟』來學習。放心!我會將取悅男人的技巧全教你。」

  艷紅女子一看即知她是姑娘家,看來這位姑娘一定不懂得服侍的技巧,所以王才帶她來這裡學習。

  「你……你不要過來。」玲瓏連爬帶滾地逃回天皝的背後,小手死命地拉著他的衣服。

  「你先退下。」天皝見『他』被嚇得發抖,揮手示意艷紅女子先行離去,伸出手將玲瓏拉到前面,手臂擁住『他』的肩膀。

  「這……這裡的小二好奇怪。」玲瓏抖著聲音,還沒從剛才的驚嚇中恢復。

  小二?天皝很不給面子,噗詠地笑出聲,指著四周說:「『你』仔細看看,再告訴我這是什麼地方。」

  玲瓏由他的懷中偷覤,進門的地方擺了幾張小幾,上頭是放著酒菜,但是由火熱的餵食動作,不必想也知醉翁之意不在酒。

  玲瓏紅著臉轉過頭,卻意外地別見裡邊的木床上鋪放著一件件毛毯,攏起的毛毯不時的抖動,隱約的浪笑聲傳出,這……裡頭的文章還需要想嗎?

  這是妓院,的確是男人專屬的休息場所。玲瓏瞭解天皝先前的話,臉蛋倏地如火竄燒,伸手猛力推開天皝,搗著發燙的臉蛋跑出紅帳篷。

  「玉弟!」天皝見狀,起身追著出去。

  「我……你討厭,我……我不理你了。」玲瓏羞愧不已,如果讓別人知道,堂堂的閨女跑到妓院,叫她以後怎麼見人?

  「玉弟,『你』怎麼了?」天皝不解,難道『他』當花旦太久了,連內在思想都自認為是女人嗎?

  不行!他不能再放縱玉弟男女不分,天皝握住『他』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玉弟,『你』必須長大,也必須明白,『你』是堂堂男子漢,不是假娘們,以後行事不能再娘娘腔、男女不分。」

  「我……我就是不要當男子漢。」玲瓏苦笑著。

  「可惡!『你』簡直善惡不分。」天皝為『他』的不思長進而火大,一把提起『他』放置馬前,跳上馬將滿腹的氣憤發洩在風馳電掣的狂奔上。

  「哇!慢點,我……我快掉下去了。」玲瓏被嚇著了,顧不得男女授受不親、男女有別,顧不得所有該遵守的教條……反手緊緊地抱住他的腰,螓首深深埋在他的懷裡。

  契合的身體、相呼應的心跳,讓天皝的怒氣不由得消蝕在『他』的幽香中,漸漸地放緩速度,猿臂緊緊摟住『他』,喃喃地痛苦低呼。「天啊!我該怎麼辦?」

  這份迷惑的魅力到底從何而來?

  他的心為何會為了一個外表奇特的男孩而心悸?

  也有病,長久以來一直不成親的原因,不是因為他還沒遇到意中人,而是因為他竟然會是喜歡男色的人?

  這個認知讓天皝痛苦,但是……沒有理智、也沒有道理可一言,他的手、他的心就是不想放開懷中的人啊!

  幾天了?從紅帳篷回來,隔天一大早,天皝即率著人馬去狩獵。

  玲瓏坐在窗前,伸手撫著柔順的短髮,原先被她亂剪以逃避追兵的頭髮,被老嬤嬤巧手一修,成為服貼的秀髮。雖然不管男女皆無人蓄如此短的頭髮,但是和先前比起來順眼多了。

  玲瓏別一眼身旁的銅鏡,連日服藥,讓她的肌膚不再漆黑如墨,雖然還沒恢復原來的白哲,淡淡的黑彩已掩不住她的眉目如畫。

  「唉!」玲瓏望著銅鏡中的身影,輕輕地歎了口氣。

  她不明白為何情緒一直低沉。

  天皝不在,不會強迫地學習當個男子漢,她不必受到折磨,她應該很一局興、應該覺得輕鬆,但是……她的心卻是抑鬱著。

  抬起眸子,望著朗朗的青天,像極了他的笑容。

  天啊!她在想他?思慮一閃而過,卻如電擊般震動她的心靈。

  不行!她是舉止合宜的大家閨秀,不能不知恥地想念男人啊!

  而且粗魯的他有什麼好讓她掛心?玲瓏努力想著地所有的缺點,但是……那對閃動著寵愛、溫柔與真誠的眼光一直閃照在她的眼前。

  玲瓏搗著臉,搖著頭,奮力地收拾浮動的心情,努力平息波動的心湖。

  但是……纖細的肩膀、柔軟的腰間……都留著他的氣息,讓她如何能忘懷,叫她如何能忘記曾被他所擁抱過的感覺。

  但是……她明白自己並不討厭這份氣息,小手不自覺地撫過曾接受過他觸摸的部位,腦中浮現一幕幕當初的情景。

  天啊!不行,她是未出閣的閨女,腦中不能有污穢的思想。

  玲瓏努力的反覆背誦著女子規條,她不能想他,不能回味他的舉動,不能讓自己的心墮落……不行想啊!女人的命運是決定在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不能想,只能等,等待命運將她放入某個人的手中,從此以夫為天,心中、眼底不能再有別的男人。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醫療天使勳章 藝術之星 西方宗教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玉石玩家勳章

狀態︰ 離線
5
發表於 2022-8-1 00:05:49 |只看該作者
第四章

  老嬤嬤抱著衣服走入房間,見到玲瓏杲呆地望著窗外,龐大的身軀見到她的面前,一把將她拉到炕前。

  老嬤嬤將衣服放到炕上,取了一件裙擺在她的身上比了一比,笑著說:「剛剛好。」

  「老嬤嬤,這是姑娘所穿的衣服,你拿進來做什麼?」玲瓏看清床上的衣服有大漠與中原的服飾,但都是屬於姑娘所穿著的。

  「小小姐,你還想當男孩子?不想變回小姐了嗎?」老嬤嬤驚訝地看著她。

  「你……你知道我是女……」玲瓏嚇了一大跳,她何時露出破綻?

  「你昏迷時,是我幫你清洗及更衣,我還會不知道?」老嬤嬤笑著說,眼一轉賊賊地笑著說。「除了王那對眼珠子以外,應該沒人將你當成男孩。」

  玲瓏羞紅了耳根子,低垂著頭不語,原來她的改裝只是騙過自己以及他而已。

  「臉上的黑毒也快退了,剛好可以換成姑娘的衣服,免得王老是將你當成弟弟訓練,瞧你被折磨得不成人樣,讓人看了就心疼。」老嬤嬤慈祥地笑著。

  「但是……」玲瓏很想恢復女孩模樣,但是安全了嗎?

  「沒什麼好顧慮,好好一個女孩家裝成這副怪樣子,我看得都難受。快!我幫你換衣服。」老嬤嬤不由分說,伸手幫她脫下衣服。

  「我自己來。」玲瓏不習慣被人服侍,阻止老嬤嬤的動作,伸手解下衣服。

  「嘖!綁這麼緊,你不怕難受?將來要餵乳給小孩子吃就痛苦了。」老嬤嬤看到她胸前的束巾,不滿意地搖著頭。

  餵乳?聞言,玲瓏嚇了一大跳,拿不穩束巾,只見長長的布條一圈圈地松落,緩緩跌落在地,一圈圈的鬆脫,優美渾圓的條線蹦出束縛。

  好美!老嬤嬤知道她臉皮子薄,只好在心底暗讚,蹲下身撿起束巾說:「以後別再綁這種怪東西了。」

  玲瓏雙手抱住胸,耳根泛紅,羞澀地躲避老嬤嬤晶亮的目光。

  老嬤嬤拿起肚兜讓她能擋住羞澀。

  玲瓏轉過身,細細的帶子繞過脖子,正想穿過繩孔時……「玉弟!」

  沒有預警,關好的門突破打開,天皝的人隨著聲音闖入。

  西域的房間沒有中原的複雜,寬寬的房間在門口擺上小茶幾當成外室,靠內炕

  上鋪著毛毯即是床,一闖入,視線不受阻地看個透徹。

  「啊!」

  玲瓏沒料到更衣中會被看到,尖叫一聲,光滑的背脊不能被瞧見,立即轉過身來,小手緊緊護住未繫好會滑落的壯兜。

  「玉弟,訓練『你』很多天了,怎麼還學娘們尖叫?」

  天皝為了逃避想念『他』而去狩獵,但是幾日下來,每天心思不定的想念『他』,匆匆收拾回程,還沒休息即跑到『他』的房間想看『他』,沒料到才進門就聽到尖叫,讓天皝的好興致全消。

  「你……你快出去。」玲瓏緊緊捉住肚兜,無助的眼睛找不到可以藏起來的地方。

  「『你』──『你』是堂堂男子漢,不可以再穿娘們的衣服,再穿下去,『你』這輩子都改不了娘娘腔的毛病,永遠都不知自己是男是女。」

  說完這一刻,天皝總算看到她手中捉著肚兜,氣憤『他』還搞不清楚自己的性別,一個大步來到『他』的面前,一把將肚兜奪了過來。

  「啊!」

  能擋住他視線的小塊布料被他奪走,無法阻止無際的春光外洩,玲瓏尖叫一聲,禁不起強烈的驚嚇,身體軟軟的昏了過去。

  「玉弟!」天皝沒想到搶塊布而已就能讓『他』嚇昏,不及思考,猿臂一伸摟住『他』倒下的身體。

  呃!這是什麼?軟軟地貼在胸口引起他激烈反應的是什麼?遲鈍的腦袋不大能接受眼睛所傳來的畫面,呆呆地維持看著『他』胸口的姿勢。

  玉弟是男人,男人的胸膛長得像娘們?天皝的腦中無法釐清固有的認定與眼前互相矛盾的紛亂。

  天皝伸出手指如確定般,摸著雪山上的花蕊。

  咦!隨著他的撫摸,含苞的花蕊綻放開來,難道……難道玉弟是女的?

  「王!摸夠了沒?清白的姑娘家是不能這樣亂摸。」老嬤嬤忍住笑,看著王呆呆的舉動。

  「她……她真的是女娃兒!不是男的。」天皝仍不敢相信,抬頭看著老嬤嬤忍不住而擴大的笑容,此時他才知道他錯得有多離譜。

  糗大了!天皝急忙將她放到床上,頭也不回地衝出房間。

  天啊!臉上熱辣辣的、熱得可達生火冒煙的階段,這是臉紅?生平第一次嘗到臉紅的滋味。

  他沒有搞錯,手指仍存著酥麻麻的感覺,讓他鬆口氣,天皝停下腳步,不管週遭奇異的目光,仰天長笑。「我沒有病。噢呼!我沒有病。」

  玲瓏幽幽醒轉,一時間腦中空空,看到老嬤嬤問:「我怎麼了?」

  「小姐剛剛昏過去。」老嬤嬤笑著說。

  昏過去?腦袋恢復運轉,更衣、闖入、搶衣、春光……一幕幕情景飛快掠過她的腦中。

  玲瓏伸手急摸著身體,衣服已經穿戴整齊,但是……是誰幫她穿的?

  玲瓏抬起千斤重的腦袋,吶吶地問:「老嬤嬤……是您……幫我穿……衣服的嗎?」

  「當然是我,王粗手笨腳的,想幫也幫不上忙。」老嬤嬤說。

  幫忙?這麼說他看著她的身體並不是只有一瞥而已。

  「嗚!」

  玲瓏放聲大哭,先前還可以說她改扮成男裝,諒解他的動手動腳,但是清白的身軀全被他瞧見了,這叫她怎能說服自己沒關係?

  老嬤嬤不懂,不懂她為何放聲大哭,哄個半天她的淚水還是直流。

  算了!解鈴還需繫鈴人,老嬤嬤拉開門,將佇立在門口的王拉了進來說:「應該是你惹哭的,自己想辦法解決。」

  天皝苦笑著,他是擔心她的身子,才站在門口等她醒轉;但她的哭泣,卻令他著實感到心疼不已。

  「好了!別哭了。」天皝坐到床邊,搓著手等待半天,她的淚水還是沒停,最後只得用最溫和的聲音勸說。

  「嗚!」罪魁禍首出現,枯坐半天看她流淚,也不知要說負責任的話,玲瓏為他的呆拙更是痛哭。

  天皝沒想到,涓涓的細水會因他安慰的話形成洪流,望著水波鄰刻,他覺得快窒息了,憋個半天,終於讓他想起一句安全點的話。「哭腫眼睛很難看。」

  「哇!」他不但鈍而且蠢,女人最愛美了,怎受得了他這句話?玲瓏索性趴在床上放聲痛哭。

  「唉唉唉!你能不能停一下,要哭至少得讓我知道你哭的理由吧?」天皝火大,想怒吼,但是看她抽噎的模樣,吞下心頭的氣,放柔了聲音。

  「你……你剛才看……看了……」玲瓏有心給他一個機會,哽咽地說。

  「看了?我看了什麼?」天皝播著腦袋,聽不懂她的話。

  不能怪天既如此不解風情,大漠民族的天性是坦率,說話直來直往,他從沒遇到過需要使用猜謎的對話方式。

  「你……你看了我的身體。」玲瓏眼眶蓄藏洶湧的水量,大有他一否認,立即潰堤之勢。

  「原來如此。」天皝點點頭,他總算瞭解原因,錯在他的眼睛看了她的身體,造成她心理不公平的感覺,才會痛哭;不過他剛才還摸了她呢……看來,他此刻是打死也不能承認。

  天皝站起身來對她說:「注意了。」

  玲瓏不解地看著他,按照習慣,她說了那些話後,他不是該柔柔地安慰她,說一些要負責的話,然後立即找媒人下聘嗎?為什麼反而站得直挺挺的,還要她全心注意。

  天皝解開腰帶,敞開衣服,露出雄偉的胸肌說:「看清楚。」

  「啊!」玲瓏掩住眼睛驚叫,他怎可以做出如此無禮又無恥的動作。

  「玉……呃!不能喊你玉弟。玲瓏,我剛才看了你的胸部,現在讓你看我的胸部,你覺得公平了吧?」天皝擰起眉頭,不解地望著她,不過至少她不再哭了,讓他鬆口氣。

  呆頭鵝!大笨蛋!白癡!

  閨女舉止必須合宜,不能開口罵人,但是沒規定她不能在心底狠狠地將他大罵一頓。

  自從換回女裝,沒人要求,但是玲瓏的舉止自動符合傳統,不像以往一樣的外出。她謹守教條,讓自己的活動僅止於房間與門外的一小片花園。

  「唉!」小小一片花園,隨便走走即可逛個好幾圈,一成不變的景色讓人氣悶,玲瓏坐在石上歎口氣。

  以往,她也是過著大門不出、二門不適的禁足日子,每天關在閨房中繡花,但是心裡從沒有像現在這般浮躁,不像現在如此的坐不住。

  自從他敞衣相見惹得她尖叫,至今有三天沒見到他的身影了。

  玲瓏明知不能想,但是腦中總是無法控制,教條也無法壓抑,不管睜眼或閉眼總是出現他的身影。

  「唉!」玲瓏無聊地撥弄身旁的花朵。

  「小姐,向北回來了。」老嬤嬤走向她。

  「狐狸爺爺也來了嗎?」玲瓏興奮地望著小徑,但是空無一人。

  「沒有!你的爺爺知道你沒事以後就轉回中原,沒有跟向北一起回來。」老嬤嬤說。

  「哦!」玲瓏微歎口氣,狐狸爺爺家裡有人在等他,而且歷經生死劫難,急著回去也是常理。

  「小姐,你每天待在這裡,怎不出去走一走?」老嬤嬤好心的建議。

  吃足夠的藥,讓玲瓏的膚色恢復白哲,襯得精緻的五官更加迷人,老嬤嬤認為這麼美的人應該到外頭讓大家瞧瞧,才不枉生得如此美貌。

  玲瓏搖著頭,閨女怎可以拋頭露面。

  「城裡有許多好玩的地方,不去看很可惜。」老嬤嬤誤以為她不知大都好玩的地方,立即口沫橫飛,介紹了許多好玩的地方。

  「老嬤嬤,不行的,閨女不能外出。」玲瓏聽得心動,但是自小刻在腦中的教條阻止了她的興趣。

  「為什麼閨女不能外出?」老嬤嬤不懂,在大漠生活從沒聽說過未婚女子不可出門這條規定。

  「這……」玲瓏由老嬤嬤的表情可以看出她不懂中原的民俗,也不知該從何解釋。

  「小姐,可是你現在在西域,何必管中原的規定?」老嬤嬤多少猜得出一些她心裡的想法。

  玲瓏搖著頭,入境隨俗的道理她懂,但是……根深柢固的傳統也不容忽視,她歎口氣說:「我知道,讓我慢慢想,也許會想通吧!」

  老嬤嬤搖著頭,望著地孤寂的身影總覺得不捨。

  夜已深,天皝尚未就寢,坐在鋪著厚厚毛毯上,手肘靠著矮幾,望著坐在前面的向北。

  「向北,除了那隊商旅,還有多少人受害?」天凱沉聲問。

  「屬下回程,發現還有一隊商旅受害。」向北回答。

  天皝低頭望著茶幾上的紙,彎彎曲曲的線條,忽大忽小的點佈滿紙上,他提起筆在紙上點上細點。

  「王,由被搶的商旅分佈情形,好像都在大都到中原的路上。」向北望著紙,指出細點密佈的地區。

  事情發生沒多久,天皝即發現了這個巧合,他沉思著,難道假借他的身份搶劫、殺害商旅的『夜鬼』藏在大都?或中原入關的地方嗎?

  「王,除了『老狐狸』與小姑娘外,沒有生還的人,屬下詢問過『老狐狸』,當時他閉著眼睛,所以無法認出『夜鬼』的特徵。」向北望著天皝接著說:「王,那位小姑娘是否有看清『夜鬼』?」

  「小姑娘?你知道她是女的?」天皝聞言驚愕地抬起頭。

  「屬下看一眼即知道。」向北不懂王的驚愕。

  呃!難道……難道只有他最笨,一直認為她是男孩子?天皝苦笑著,鬧出這個笑話足夠讓大家在私底下笑翻了。

  「向北,當初遇到她時,她滿頭亂髮,全身黑漆漆,沒有一絲姑娘的樣子,你為何一眼即知她是姑娘?」天皝不服氣地問。

  「王,中原男人再文弱,也不會有那麼細的骨架,更何況玉姑娘的五官根本太細緻了。」向北挑起眉頭,當初王說她是小男孩,向北以為王如此說法是為了方便救人,難道……王真的認為她是男孩?他不禁狐疑地看向王。

  「咳!沒事!」彷彿逃避似的,天皝狼狽地閃躲向北的目光。

  「聽說王前陣子收她當『弟弟』。」自小一起長大,人前雖然尊卑之分,但私底下,不關公事時,兩人如朋亦友,總是沒大沒小的笑鬧。

  「咳咳!我只是想讓她強壯點,不是真的認為她是男孩子。」天皝微微臉紅的解釋。

  王會臉紅?而且這種解釋簡直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向北眼中閃著趣味,問:「王是因為何事而發現她是女兒身?」

  轟!向北的問題倏地讓天皝臉皮如著火般,眼前立即閃過那片細緻的白哲,如雪的白皙不像雪般降低他的體溫,反倒像地焰般火熱、緊繃了他的體魄。

  「王,沒事的話,屬下先下去了。」向北見王的反應,明白問不得,賊賊笑著起身,臨到門口發現天皝還沈迷在自己的思緒中,根本沒發現他的離開。

  不知為何,向北突興起作弄王的念頭,他重重咳了幾聲才讓天皝抬起頭,望著天皝泛著紅絲的眼睛,故意含糊地說:「王,老嬤嬤剛剛前來說小姐總是關在房裡,怕她悶出病來。」

  「病了?」聽到玲瓏的事,天皝慌急地立即起身,也不管身後傳來的竊笑,快步衝出房間。

  黑夜掛滿了滿天的星斗,星光下,綠草中的小徑微微發光。

  天皝快步的走著,心裡十分著急。她看起來那麼柔弱,怎禁得起病魔的折騰?

  天皝不解心裡的不捨,只知沒看到她安然無恙,吊在半空的心便無法安穩。

  闇夜中,木門緊閉著,天毀站定在門口,深吸了口氣後,伸手輕輕地推動門,心裡喃念著:「她至少當過我幾天的『弟弟』,關心她是應該的,我只看她一眼,確定沒事就好,小聲一點不會吵醒她。」

  推動的門扉好似僮到阻礙物,搖晃一下,並未應力而開啟。

  天皝不想吵醒玲瓏,沒有再加力推動門,走到個邊,推一下,亦有物品阻礙他的開窗。

  大奇怪了!大都在他的管理下,治安良好、民風淳樸,雖然還不到夜不閉戶,但至少也沒有門閂或窗閂這種東西,門都是一推即開。

  發生什麼事了?難道……難道有賊進入,將門窗堵起來防止有人闖進,然後將她綁起來,想……天啊!想起有這種可能,天皝的心亂糟糟,根本無法理智思考,下心只是惶急地擔心會發生他所幻想的事。

  當下,天皝迫切地想見她,大腳用力一踹。

  「砰!」

  「噹!」

  天皝大腳用力一踹,門即被他踹開,隨著門開,一陣叮叮噹噹的聲音,不知明的物品掉落一地。

  「啊!」天皝闖進門,還沒看清房內的情形,隨之尖叫聲衝破天際。

  「有賊!」

  「快!」

  「來人!」

  天皝不知該慶幸或懊悔他的部下訓練得如此好,隨著尖叫聲,他還沒釐清事情,守衛、隨從……全部趕到現場。

  「王!」向北狐疑的眼光看著呆立的天皝。

  天皝站在一地散落的臉盆、小幾、坐墊……中,而玉姑娘抖著身體蜷縮在床上,這種景象讓缺乏想像力的人都有要不得的幻想。

  「王,你……做了……」老嬤嬤支支吾吾地向王求證心裡的想法。

  「我……我沒做什麼事。」天皝覺得很糗、很狼狽、很憋……而他滿臉脹紅,雙手猛揮的窘況,更使人覺得他是欲蓋彌彰。

  「你……你闖進來做什麼?」玲瓏心有餘悸,驚恐的目光鎖定在他的眼眸。

  「對啊!王,三更半夜,你進玉姑娘的房間做什麼?」向北忍住笑,故意不怕死地直問。

  「我……我走錯房間。」天皝總算找回自己的聲音,尷尬地低吼。「只是走錯房間而已,看什麼看?各自回房去。」

  「走錯房間?」這種說詞誰會相信?大家懷疑的目光來回看著玲瓏與天皝。

  呵!真令人高興,一向不動心的王竟然會半夜摸到玉姑娘的房間,看來大家快可以喝到王的喜酒了。老嬤嬤不禁眉開眼笑了起來。

  呵!當下,老嬤嬤向大伙使了個眼色,大伙心神意會地笑嘻嘻地走開,很識相地散場,以免斷了王的好事。

  「王!慢慢來,夜還長得很,放心!今晚大家再也聽不到任何異響。」向北離開之前,還曖昧地補上一句話,最後還好心地為他們關上門。

  待眾人離去後,玲瓏拉攏毛毯,輕咬下唇,大大的雙眸不安地瞅著他。

  「已經過半個月了嗎?玲瓏,你的臉變白了。」天皝很高興不相干的人都離去,緩步走到她的床邊坐下,微弱的燈光下,注視著她白哲如雪的肌膚。

  「藥還有剩下,我不知道該不該吃完它。」玲瓏覺得壓迫感好大,他挺拔的身軀坐在身旁,巨大的陰影籠罩住她,包圍她纖弱的身影。

  「明天,我帶你再去看一次吳大夫。」天皝伸手欲探探她額頭的體溫是否如常,不料,才一觸手,他立即如火灼手,掌下的溫度竟高熱得驚人。

  「你怎麼了?生病了?」天皝根本不知是自己的大手點燃了她的灼熱,更是緊張地摩擦掌下紅艷的臉蛋。

  「沒!我很好,雲公子,男女授受不親,請放下你的手。」玲瓏羨紅了臉,轉動蟯首也離不開他的手掌。

  「不要叫我雲公子。」真刺耳的稱呼,聽起來又憋、又蠢的感覺。

  「雲壯士。」玲瓏心思一轉,的確,他又高又壯,全身充滿精力,將他比擬為文士難怪他會反對。

  又是一個難聽的稱呼,天皝不悅地說:「不要叫我公子或壯士,直接喊我的名字即可。」

  「不!不可以。」玲瓏搖著頭,即使成親也不能直呼相公的名諱,更何況他們不是夫妻,更不可以如此踰禮。

  拜託!她固執的小腦袋到底在想什麼?天皝一徑地搖著頭。

  明天吧!等明天他得好好向同是來自中原的吳大夫請教、請教,或許他應該懂得她到底在想什麼,怎麼如此的彆扭。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醫療天使勳章 藝術之星 西方宗教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玉石玩家勳章

狀態︰ 離線
6
發表於 2022-8-1 00:06:05 |只看該作者
第五章

  黎明時分,玲瓏即起床梳洗,自從昨夜天皝說明天帶她出門,一整夜她都為這件事而興奮不已。

  想起他昨夜莫名其妙的闖進她的房間,又突如其來的離開,讓她一顆心不知所措。

  嗯!天亮了,今天可以見到他,到時就可以慢慢地問他昨夜的舉動含意。

  望著銅鏡裡頭含羞的臉蛋,玲瓏急忙嫩眼看著房間,幸好老嬤嬤去端早膳,沒看到她胡思亂想的窘樣,否則被人知道她一個閨女在思念男子,不就羞死了!

  「小姐,你的臉好紅,是不是生病了?」老嬤嬤端著早膳進來,即看到她雙手捂臉,指縫中仍可瞧見紅通通的臉龐。

  「沒!我沒事。」玲瓏急忙起身,絞了一條冷毛巾擦臉,以降低臉上的熱烘。

  「沒事就好,小姐快點吃,王等一下就過來接你出門。」老嬤嬤經驗豐富,笑著不折穿她的心事。

  「嗯!」玲瓏坐下來緩緩的進食。

  天皝八成和她的進食犯沖,或者她的進食過慢……才吃兩口,門口即傳來他的聲音。

  「玲瓏!」

  玲瓏稍蹙眉頭,聽到他喚著她的名字,雖讓她心裡覺得高興,可姑娘的閨名怎可以大聲亂叫,萬一被別人聽到了,會失去端莊的禮節。

  「雲公子。」玲瓏起身斂眉娉娉裊裊地行禮。先前她一直著男裝,所以才沒有特意遵守禮教,如今她既然已換回女裝,當然必須謹守男女間的禮則。

  這……這又是什麼?

  天皝愣在門口看她做出的動作,緩緩微伏的身軀癱軟地似無骨,微低的蟯首露出潔白的後頸,雖然不知她為何做出這種動作,但是他不可否認,心裡升起濃濃的疼惜之情。

  保持一直微蹲的狀態很累人耶!為什麼不叫她起身,或上前來扶起她?玲瓏咬牙忍耐雙膝傳來的僵麻,由眼角偷瞥他。

  可惡!他兩眼晶亮地看著,難道故意讓她維持這個姿勢,直到她自行放棄嗎?

  不!即使膝很酸,禮數仍不可失,玲瓏強忍不舒服,執意地維持行禮的姿勢。

  「哈哈哈!」見到兩人僵持的情況,老嬤嬤忍不住笑出聲。

  「王,小姐是向你行中原的禮節,你應該上前將小姐扶起來,並說『免禮』。」老嬤嬤不懷好意的指點天皝。

  扶她?他很樂意,天皝一個箭步到她面前,猿臂一伸將她攬住,手肘一提,她的身軀被他舉起,貼伏在他的胸前,笑呵呵的在她的耳畔說:「免禮!」

  「哇!快放我下來。」玲瓏眼角才剛望見他的靴子,來不及竊喜即被他摟在懷由,陣陣熏人的熱息酥軟了她的身骨,但是深植在腦中的禮數卻未敢忘懷,小手急忙抵著他的胸膛,努力保持與他的距離。

  「呵呵呵!王,是扶起來,不是抱住她。」老嬤嬤放聲大笑,情況果然如她所料的發展,大好玩了!

  軟軟貼合的感覺,還是一樣地讓他心悸,天皝捨不得鬆開他的手,望著她眼紅的臉,只想擄獲她嫣紅的小嘴;她急於掙脫的舉動,讓他心裡覺得不快。

  狩獵的血沸騰,狂燒流竄在四肢。他懂了!邃暗的眼睛鎖住懷中的人,他明白他遇到等待多年的人兒了。

  「放……開我!」接收到他眼底灼熱的情焰,玲瓏的心隨著熱炙而跳動,小手軟弱地放在他的胸前,逞強的小嘴微弱的堅持著。

  「你該吃多一點。」天皝鬆開了臂膀,大手穩穩地放在她的纖腰,扶著她走到小矮幾坐下。

  她是很餓想吃飯,但是他的大手放在腰上,隔著衣服傳來他溫熱的體溫,幾乎抽走了她所有的力量,讓她連舉個碗筷都覺得困難。

  「怎麼不吃?不好吃嗎?」

  天皝望著地低垂的姿勢,大手不安分地動了一動,紅暈佈滿了她的臉龐,連耳根子也紅通通,明知她羞澀,沒有大漠兒女的開放,不過……他喜歡,好喜歡看她因地而羞澀的容顏。

  討厭,他的手怎麼往下移,玲瓏的嬌軀不由得顫抖。

  「走吧!我帶你到外面吃點東西。」掌下傳來微微的顫抖讓他的心不由得憐惜,望著北方傳統的食物搖著頭,拉起她走出房間。

  南人食米,北人食麵,這是因應氣候與地理環境的演變。

  玲瓏明白這裡不是中原,要食到米飯是艱難的願望,但是望著粗糙的麵食,喉頭即感到乾燥,她搖著頭,拒絕天皝送到眼前的食物。

  「走!」天皝見她難以下嚥,也不進食,挽著她走出茶樓。

  「要去哪裡?」這裡是人來人往的街道,不能失了禮數,玲瓏不落痕跡地鬆開他的手掌。

  「先到吳大夫那裡,讓他瞧瞧你的毒是不是已經完全清除。」天皝不滿她甩開,大手乾脆直攬住她的纖腰。

  「啊!放開我。」玲瓏倒吸口氣,小聲禁止他越禮的動作,驚惶的眼睛立即看一下四周,擔心會看到異樣的目光。

  天皝將她的驚煌與探視的動作全收到眼底。

  嘖!真憋的個性,在大都,豪放的大漠兒女當街摟抱根本是常見的情景,何必驚嚇到好似被當眾非禮般?

  「走!」天皝也不管她的掙脫,逕自大步地走往吳大夫的家口

  吳大夫在大都生根,開設起醫療館,因有恩於王室,加上醫術精湛,前來求醫者眾,他只好收些徒弟,來分擔繁重的工作。

  為了方便行醫,吳大夫將住所擴建,前廳為徒弟坐鎮,中廳則是他親自醫治困難的病症,後廳則是他的住家。

  「吳大夫!」天皝摟著玲瓏直接進入中廳。

  「嘿!小子怎有空過來?」吳大夫上前拍著天皝的肩。

  「看看她是不是毒全解了。」天皝一個卸肩,即閃過吳大夫的拍打,指著被扣在他懷中的玲瓏說。

  「嘖嘖嘖,真美,當初黑漆漆剩沒半口氣時,我就覺得很美,現在膚色變白了,更顯得像水捏兒似的美人兒。」吳大夫兩個眼睛上下打量著玲瓏。

  真放肆的眼光,即使吳大夫是醫者身份,年紀和爺爺差不多,但是他總是男子,怎可以那種眼光戲謔地望著自己?玲瓏很不安,紅著臉躲避吳大夫的目光,但是被天皝緊緊的摟住,無處可躲的她,只好半轉身,將身體依偎到他的懷中。

  「別亂看!」真容易害羞的小東西,不過天皝很喜歡,因為只有此時她才會主動地靠在他的懷裡。

  「呵!小子,我不看她怎診斷病情?」吳大夫當然知道他在指什麼,嘿嘿地笑著,還理直氣壯地伸手想拉她。

  眼看吳大夫的手即將碰到她,本能的厭惡感產生,不管吳大夫是醫者,一個旋身,抱著她躲開吳大夫的手。

  「喂!小子,她的臉色不對,快放她躺下來。」吳大夫突然語透驚煌地喊。

  「玲瓏怎麼了?」聽到吳大夫的話,天皝的心一揪,立即將她拉到炕上躺下。

  啊!沒有布幔遮掩,橫躺在兩個男人面前,這……這怎麼可以?玲瓏急著坐起身。

  「別亂動!」天皝相信吳大夫的醫術,關心玲瓏之餘忘記吳大夫愛捉弄自己的本性。

  天皝緊張地見玲瓏亂動,擔心她體內的毒素會因亂動而發作,雙臂急忙扣住她的手臂,這樣的動作仍阻止不了她的起身,手肘立即下沈,緊緊鎖住她的腰身,他的腰也幫忙地壓住她的雙腿。

  近可觸及的臉龐正在她的臉頰邊,靠近的身軀曖昧地壓在她的身上,這……讓玲瓏覺得好羞,但是寬厚的胸膛引起身體陣陣的激盪,多想持續這股甜蜜的感覺。

  微瞇的雙眸閃動著火熱的邀請,天皝的心激動的跳著,受吸引、受蟲惑、受她的呼喚、受……緩緩地他朝著她微數的櫻口俯下身去……「咳、咳、咳、咳!」吳大夫重咳好幾聲,音量大到足以和雷聲相比,但是他發現再大的音量也不足以吵醒凝視的兩人。

  於是,吳大夫只好伸手拍著天皝的肩,無奈與委屈的語氣中透著戲謔。「小子,你不走開我如何幫她診治?」

  一句話先驚醒玲瓏,雙眸緊閉,含羞地不敢看人。

  「唉!」真可惜,為了她的健康,天皝只好悶燒著火離開炕床。

  「嘖!真美,含羞帶怯的樣子更是迷人啊!」吳大夫望著僵直躺著不敢亂動的玲瓏,故意嘖嘖地大聲讚美。

  「眼珠子別亂看。」天皝當然知道她現在的樣子很迷人,迷得他恨不得一口吞下她,以免被別人看到她的嬌麗。

  「呵!」吳大夫賊笑著,瞥見天皝很注意自己的動作,故意緩緩地舉起手來,大刺刺地朝著她的胸口逼進。

  「你想做什麼?」天皝忽地抓住吳大夫的雙手,雙眼射出殺人的目光瞪著他。

  「喂!我是想診治地的毒耶!」吳大夫理直氣壯地想甩開他的箍固。

  「少騙我,你該做的是按住脈搏,而不是……」而不是買衣解帶,天皝吞下衝到口的話。

  「我是想按她的手腕。」吳大夫搓揉著發痛的手腕,嘿!真用了力氣,也不懂得尊敬老人家,不過為了自己生命的安危,吳大夫收起愛戲弄的心情,規矩地將手指放在她的脈搏上,仔細地診治她。

  「怎麼樣?」天皝見吳大夫的手離開她的手腕,立即站到炕邊,阻隔吳大夫的視線,邊問道。

  「毒都清乾淨了,剩下的藥可以不必再吃。」吳大夫說。

  「剩下的藥在這裡。」玲瓏坐了起來,躲在天毀的身後,將懷中的玉瓶放到天皝的手中。

  「這種藥我很多,不必還我,留著身邊,以後又受傷時可以吃的,免得剩下半條命讓我傷腦筋。」吳大夫搖著頭,推回天皝手上的玉瓶。

  烏鴉嘴,在他的保護下,她怎可能受傷?

  天皝不滿地瞪著吳大夫,將玉瓶塞回到玲瓏的手中說:「收下,以後吳大夫受毒傷時,你還可以救他一命。」

  「呸!怎可以詛咒老人家。」吳大夫不以為意地笑著。

  天皝斜睨他一眼,自顧扶起玲瓏,說:「中午我們留在這裡用膳。」

  「喂!你是王,西域中最大的王耶!要吃什麼會沒有?欺負沒銀兩的貧窮老人家,來這兒白吃白喝?」吳大夫對他的大刺剌態度大叫。

  「玲瓏是南方人,習慣南方菜色,整個大都只有你家廚子能做出一桌道地的南方菜,所以才想帶她來吃飯。」天皝雖是對著吳大夫說話,可目光卻極盡寵愛地看著她。

  原來他是為了她才來這裡。當下,玲瓏眼眶發熱,這個粗魯的男人,正以他的方式來表達他的溫柔與寵愛呢!

  「如果玲瓏吃得慣,你的廚子從今天起入宮。」收到她感動的眼光,天皝的目光更加熱切。

  「喂,怎會這樣?小子,你欺負老人家過頭了吧?挖走廚子,你叫我不必吃飯了嗎?」吳大夫唉叫,廚子是他從中原挖過來的,鐵定菜餚能讓玲瓏滿意,這麼一來,被挖角是挖定了。

  「雲公子……」玲瓏聽到吳大夫的唉叫,不安地扯扯他的袖子。

  「叫我天皝。」天皝不滿地訂正地的呼喚。

  「天……皝。」玲瓏在他堅持的目光下,遲疑半天,為了吳大夫的救命之恩,只好順著他的意思。

  「玲瓏,有什麼事?」天皝的情緒很難平息,由她的嘴裡柔柔地喚著,竟然能讓他的情緒波動如滔天大浪。

  「我們打擾一頓即可,不要將吳大夫的廚子帶走。」玲瓏由自己食不知味,可想像同樣來自中原的吳大夫也有一樣的感覺。況且,他的年紀那麼大了,一定比她更難適應這裡的食物。

  「為什麼?還沒吃,你卻知這位廚子的手藝不合你的胃口?」天皝不解地望著她,為了她,他可以將她所要的全送給她。

  「不!我不喜歡搶奪。」玲瓏搖著頭,接著說:「我自己也善廚,只要以後能讓我煮食,不必一定要讓吳大夫失去廚子。」

  吳大夫愣住了,事實上,他自中原挖來的廚子有兩名,被帶走一個根本沒關係,他只是隨口抱怨,希望引起天皝的內疚;但是吳大夫沒想到卻引起玲瓏的內疚,瞧她嬌柔的模樣,如果沒有善烹飪的廚子,只怕她的身子會更加虛弱不堪。

  「呃!玉姑娘,先吃過廚子的手藝再來討論吧!」吳大夫有感於她的善良。

  「走,我們先進內廳喝茶用點心,等著吃飯。」天皝扶起她,跟著吳大夫走向內廳。

  吳大夫不算是外人,玲瓏可以不必考慮大多,溫婉地順著地。

  「中原女子多情似水,足以沈溺男兒心」,天皝本來不太相信這句話,試問如水般的女子哪會比大漠女兒的熱情如火讓人著迷、狂熱?

  如今天皝懂了,她溫順的動作如水滑過他的心頭二顆心飄蕩在她柔柔的一瞥,即使沈溺他也願意。

  天皝仍是將廚子帶回宮,玲瓏知道吳大夫有兩名廚子後也欣然接受。

  他對她這麼好,讓玲瓏心生不安,她該如何報答他的好呢?

  煮餐點請他吃?不!玲瓏搖著頭,她再善廚,煮起來的餐點也沒有廚子的廚藝來得好,況且,她只會煮些家常菜而已,上不了檯面。

  除了廚藝,玲瓏還略懂琴棋書畫,但是據地的觀察,天皝根本不懂這些,更遑論欣賞,只怕她彈琴會成為他的催眠曲;吟詩做對搞不好會被他當成無病呻吟,強押到床上休息;書畫更不用說,畫出的水墨也許會被誤以為打翻墨汁……玲瓏皓腕支著下巴,苦惱地想著,她的長處只剩下刺繡,但是他是一國之君,有專門的人為他縫製衣服,她的女紅只怕難以入他的眼。

  該怎麼辦?

  「玲瓏,你在想什麼?」

  「哇!」天皝進入房中,望著沉思的她,冷不防地欺身向前,摟住她的腰部,嚇得沉思中的玲瓏尖叫出聲。

  唉!怎麼還是鬼叫?天皝不悅地皺起眉頭,不解為何每次她見到自己,所發出的第一個聲音就是尖叫,好像他是會吃人的魔鬼。

  「你嚇到我了。」玲瓏小手撫住胸,小嘴仍驚愕地微微開敔。

  「你的膽子真小。」

  微數的唇可憐兮兮地顫動著,天皝低下頭,溫熱的唇輕輕掃過她冰涼的紅艷。

  他吻自己?玲瓏倒吸口氣,她明白此時應該掙脫他的懷抱,閃躲他的誘惑,應該給他一個嚴厲的斥喝,應該捍衛自己的貞烈……但是……他灼熱的唇掃過時,她心底竟升起陣陣麻酥的顫抖。

  她滿是氳氤的眸子兀自瞅著地,嬌憐的模樣讓天皝愧恨,愧恨自己剛剛只是輕輕一掃,沒有盡全力讓她明瞭,他想獨佔、想擄獲、想攻掠她的所有……手掌用力一舉,將她的身軀抱到膝上,手掌滑入烏溜的秀髮中,穩穩地扶住她的後腦勺,在她的迷惘中,溫熱的唇貼上她的燒灼狂熱的肆虐她的唇辦。

  吸吮著她柔柔的唇瓣讓他更覺得飢渴,舌尖不滿足想撬開她的貝齒,貪婪地吸取更多甜蜜。

  不……不……不可以這樣,微弱的禮教束縛在玲瓏的心裡抗議,但是他溫熱的氣息像安全的港灣股,讓她可以全然的放鬆、沉醉。

  「不……」微敔的抗議成為他長驅直入的時機,天皝滑溜的舌探入她的口中貪婪地吸取蜜汁。

  天啊!她好甜,像青澀的果子,在青澀中蘊藏著令人陶醉的甜漿。

  「不……可以。」逮到換氣的時間,清冷的空氣重回窒息的胸腔中,玲瓏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好吧!不吻你。」天皝溫柔地看著她氣喘吁吁的嬌態,還沒滿足的靈魂讓他的頭靠在她的肩,嗅著地的芳香。

  好香!讓他像置身於百花叢中。天皝鼻端摩掌著她的耳垂,沉醉的舌尖偷偷地舔著她的耳括子。

  「啊!」一陣強烈的震動讓玲瓏好不容易挺直的身軀,又軟軟地癱回他的懷抱中。

  嗅上癮的天皝拂開她的髮絲,舌尖密密的迴旋在她潔白的頸部,不能停止的厚掌來回撫摸她的背脊……玲瓏輕咬著下唇,小手緊緊舉住他的衣襟,她的心跳得好快,顫抖的身體反應讓她好怕……她不是怕被他擄獲,而是怕……她會不顧一切地投身於他的溫柔羅網中。

  「小姐!」門『伊啊』打開,老嬤嬤一向聲音比人先到。

  「啊!」玲瓏聽到老嬤嬤的聲音,立即嚇得清醒過來,發抖的小手忙亂地整理衣衫。

  天皝不在意被看到,但是見她慌亂的表情,長歎口氣,幫她拉整好衣服,心裡沮喪地暗暗咒罵那不識相的人,而且他發誓這間房一定要裝上門閂,以免大家想進來就可以直衝而入。

  「啊,王?」老嬤嬤走入房間,瞥一眼紅透臉頰躲在天皝身後的玲瓏,以及王身上不整的衣衫,眼珠子一轉,即明白自己打斷了什麼事。

  「呵!我忘了拿東西,『晚上』才會回來。」老嬤嬤接到王憤怒的目光,立即拋下個藉口,轉身離開。

  待老嬤嬤一走,天鴃立刻將玲瓏拉回懷裡,溫柔地凝視著她,伸手輕輕地撫著她的長髮說:「放心!以後我不會讓這種事發生。」

  這種事?他是指什麼?他在後悔吻她嗎?玲瓏的臉色倏地變白,茫然的眸子瞅著他離去的背影,小手緊緊捉住衣襟,阻止心的崩裂。

  沒多久,天皝即衝回她的房間,沒注意到她的異狀,自顧地將手中的東西在她的門上敲打。

  「這是?」玲瓏見到他回轉,尚來不及竊喜,即被他的動作勾起好奇心。

  「這個東西在中原應該叫做門閂吧!」天皝打量門上新添的兩塊木頭,試著將它們勾住口

  門閂?他知道她夜晚都因無法栓門而淺眠嗎?所以費盡心思為她找來門閂,這份溫柔的體貼真讓她感動。

  「好了!這下沒有人可以打擾我們。」天皝滿意地看著自己的傑作,心忖:再也無人會來打斷他的熱情,轉過身,伸手想拉她入懷,繼續方才未竟的動作。

  原來門閂的功用在此,他是在想這個?可惡!怎可以想那種事,真是大色狼,害她還為他的行為差點感動落淚。

  玲瓏粉臉氣得紅通通,管什麼『坐莫動膝、立莫搖裙、喜莫大笑、怒莫高聲」,她拉起曳地的裙擺,大步地走到門邊,粗魯地撥開門閂,拉開大門,指著門口尖銳地大吼。「討厭,你走開!」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醫療天使勳章 藝術之星 西方宗教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玉石玩家勳章

狀態︰ 離線
7
發表於 2022-8-1 00:06:20 |只看該作者
第六章

  每天固定的時間,負責各方事宜的人準時進入議事廳,但是……

  一向最早到的天皝卻仍不見蹤跡。

  「向北,王怎麼還沒到?」大家議論紛紛地詢問。

  「王等一下到,請大家見諒。」身為王的貼身護衛,早在時間未到即到王的寢室提醒,但是被一陣怒吼給趕了出來。

  即使向北和王一起長大,在王怒氣橫生的情況下,向北仍很聰明的遵守尊卑原則,乖乖的退出,只是他也不知原因。

  「王……可能生病了嗎?」大家兀自猜測著。

  生病?呵!向北偷笑著,自從那位玉姑娘出現,王的病症就不輕了,只是此病不是大家所想的病。

  「呸!王的身體好得很,怎可能生病。」有人出聲斥責。

  「我沒亂猜,最近王的情緒不大對,應該是身體不適所造成。」那人理直氣壯地反駁回去。

  「哼!」冷不防地,重重、硬硬的哼聲打斷了一室的猜測。

  「王!」眾人紛紛拱手行禮。

  「今天有事嗎?」天皝不明白玲瓏為何趕他出房間,這個問題困擾一晚上,心情直透著憋氣。

  「王,查到有關『夜鬼』的消息。」

  提起『夜鬼』,天皝就滿腹怒氣,這群見不得人的強盜本不是一國之君該煩惱的事,但是打著他的名號到處行搶,他再不行動,連他都無法原諒自己。

  「什麼消息?」天皝將滿腹的憋氣化成爆發力,全神貫注與屬下商討。

  一群人緊閉著議事廳,壓低聲音密密地協商。

  直到晌午,天皝直起腰背,做出決定。

  「是!」眾人遵照他的指示,走出議事廳,分頭辦事。

  天皝就地坐在毛毯上,空閒下來,不由得想起玲瓏,目光茫然地直視前方,紛亂的腦中仍猜不出她為何突然生氣。

  「王!」向北坐到他的身邊。

  對了!向北既然可以一眼看出玲瓏的改裝,那麼他也懂得她的心理了?

  但是……想到向北可以懂得她的想法,而自己卻不懂,煩躁的怒火更是燒灼著自己。

  「王,你怎麼了,在煩惱什麼事?」天皝的臉色忽紅忽青的快速變化,向北看得忍不住偷笑,但是不時投射過來的敵意目光令向北打個哆嗦,急忙開口轉移王的注意力。

  「呃!我想……我想問……」

  天皝身為君王,多少王公大臣的女兒追求著,大漠又民風開放,追求的動作及言語大膽挑逗,向來對於不順從他心的女人,他只要不假以顏色幾天,再高傲的女人也會放下身段向他求饒,但是對於玲瓏的『不馴』,應該給予習慣的冷淡,但是他卻絲毫不能忍受想見她的煎熬。

  「王想問屬下什麼事?」向北明明十分瞭解王的痛苦,可卻又一徑地忍住笑,詢問著。

  「沒事!」他的笑意大明顯了,天皝不悅地起身離開。

  向北望著王怒氣沖沖的離開,由行走的方向,不必猜也知道他要到玉姑娘的房間,不過向北一點也不為她擔心,因為王見到她,天大的火氣也會壓下。

  呵!再強的人也會有天生的剋星。

  天皝怒氣沖沖地大步走著,沿途大家見到王的怒容,很識相地縮著身體,做著該做的事,但是眼角不禁含著興味看著王鐵青的臉孔。

  才轉個彎,她坐在窗邊的倩影即出現在他的眼前,他想加快腳步,但是又猶豫下來。

  垂下的袖子露出一小截皓腕,小小的手掌支著下巴,微仰的姿勢似看著天空,渾身帶著淡淡的愁緒,揪痛了天皝的心。

  唉!她還在生氣嗎?猜不透她的想法,猜不透她的反應……他無法像處理國事般隨心所欲來掌控她,這個事實讓他沮喪。

  「唉!」天皝長歎口氣,轉身離去。

  「王,不去找玉姑娘嗎?」才轉過身,向北即站在身後。

  「你站在這裡做什麼?」天皝將滿腹怒氣發洩在向北身上,惱怒他該不會一直跟在自己後頭,想看好戲?

  「王,我身為貼身侍衛,王走到哪裡,我就必須跟到哪裡。」向北覺得好冤枉,剛才王又沒說不許跟,職責所在,他只好摸著鼻子、硬著頭皮跟了。

  天皝悶吞口氣,轉身往外走。

  「王要去哪裡?」向北不敢問出口,靜靜地跟著他的步伐。

  兩人一前一後沈靜地走著,不知不覺已然走出城外,望著一片翠綠的草原,天皝的心情總算平靜下來,隨地躺在草原上。

  向北隨著坐了下來,伸手拔了根草放在嘴裡叼著,無聊地望著藍天,等待王的開口。

  以天皝的個性,向北沒等多久,他果然開口問:「向北,你對於中原瞭解多少?」

  「王,中原地大物博,山川起伏,景色千變萬化,各地有各地不同的地理美景……」嘿、嘿!向北明知天皝的暗示,還故意兜圈子的講了一堆廢話。

  「哼!說別的,談些人文傳統方面的事情。」天皝臉一青,打斷向北的滔滔不絕。

  「要談到人文傳統,必須先談到統治中原的皇帝,現在的大漢皇帝統治下,中原人民有賦稅榣役等問題……」向北展現他的博聞。

  「還有呢?」天皝冰冷的聲音透著火山爆發的威脅。

  「呵!中原的女子很可憐,傳統的要求下,女子必須遵守三從四德,還有什麼閨閣訓誡、婦德……等規定。」向北暗暗做個鬼臉,不敢再亂說。

  「你仔細說說看。」天皝聽了半晌,才稍稍瞭解玲瓏舉止的彆扭處。

  向北其實也懂得不大多,只好將道聽塗說、加油添醋的事情全說給王知曉。

  天毀沉思著,他知道大漠貧窮的人家將女孩視為物品,依需求而買賣或交換,這是各地貧窮人家免不了的觀念。但是大部分的大漠女兒是自由、熱情,敢說敢做,沒有任何條款約束其行為與心智;沒想到文明、繁華的大漢女子卻如籠中鳥般不自由,不僅在行動上受到拘束,甚至連心思都受到禁錮。

  天皝抬起頭來,眼中閃動照照的光芒,他打定主意,要讓她解開束縛,展現真實又自然的她。

  天漸漸暮了,淡淡的餘光殘留眼底。

  「唉!」玲瓏收回癡望的目光,揉采發麻的手肘。

  整整坐在窗邊一個下午,望著外面藍藍的天空,她費了好大的自制能力,才壓住自己想出外走走的念頭,難道這陣子的逃難,讓她的性子變野了,不再有『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觀念了嗎?

  「不行!如果讓爺爺知道我的想法,他會很傷心的。」玲瓏喃喃地自言自語。

  「玲瓏!」天皝輕喚她,此刻他已經明白她的顧忌,故只敢先站在房門口不敢貿然進入。

  「是你……請進來吧!」玲瓏抬起頭,看見他的剎那,心急速的跳著,微垂下的眸光閃動著喜悅。

  天皝走入室內,坐到矮幾旁,忍住想碰觸她的渴望,望著她低垂地坐在窗旁,溫柔地問:「玲瓏,在這裡居住,起居生活可習慣?」

  「謝謝你的照顧,玲瓏在此一切安好。」玲瓏覺得沮喪,聽見這種文謅謅的談話方式,以前她會覺得受到尊重,但是……如今卻讓她覺得有一種疏離感,她並不想和他有這種感覺。

  「玲瓏,明早可想去春草原的日出?」天皝覺得很憋,但是這是她成長中的對話方式,為了能博得她的好感,他只好極力忍耐,刻意咬文嚼字起來。

  反正時間長得很,他有把握讓她習慣自己的存在,而後再漸漸改變她的習慣,為自己展現她的熱情。

  玲瓏低下頭掩飾心中的竊喜,立即允諾有損女子的矜持,不動的頭顱幾乎讓天皝絕望時才緩緩點了下來。

  「明早我來接你。」天皝邊欣喜地說,邊伸手拉起她,走出房間。

  「雲……公子,現在你要帶我去哪裡?」玲瓏喜歡他這分溫柔,不想出聲打斷這種破呵護的感覺,但是……妾身不明的情況下,總不能傻懷地跟著他走吧!

  「我很久沒嘗你那位大廚的拿手菜了,所以我吩咐今天他將菜餚送到大廳,我們一起在那兒吃飯。」天皝忽略她生疏的稱呼,迎著她柔柔的目光,輕拍著她的柔美,心裡蕩著一片柔情。

  「嗯!」總是一個人吃飯,玲瓏悶得有點食不知味,如今有人陪,而且是他來陪,讓她的、七飛揚起來。

  踏入大廳,這兒玲瓏沒來過,正想悄悄打量時──「天皝表哥!」

  一道快速的人影伴隨著嬌呼由玲瓏的身邊衝了過來,沒有防備能力的玲瓏『咚』一聲被撞了往後倒。

  「唉喲!」玲瓏受到大力衝擊,忍不住痛呼出聲。

  「小心!」天皝大手一構,準確的接住差點被撞飛的玲瓏。

  「啊!」被他用力的拉回,玲瓏正慶幸沒有當眾摔跤出模,沒想到一個收勢不及,臉蛋硬生生撞到他堅實的胸膛。

  但是──她的身旁怎麼有女子香粉的味道?玲瓏抬起仍冒星光的眸子,朦朧間看到另一名女子也貼在天皝的胸膛。

  玲瓏知道世間男子能左擁右抱、三妻四妾,她也明白女子閨訓中『賢慧不得妒』的規定,當時她認為理所當然,條訓能琅琅上口並深記在心,但是……親眼看到天皝左擁右抱,心裡的各種酸楚的滋味卻是難以釐清。

  天皝和她什麼都不是,沒名沒分……她有何資格吃醋?即使成親後,男子仍可三妻四妾,她又能如何?

  苦澀的滋味一寸寸蠶食著她的心,令她疼痛難當,卻也讓天皝誤會她受傷了。

  「玲瓏,有沒有撞傷?」天皝情急地甩開另一名女子,雙手仔細地檢查她。

  「啊!大庭廣眾,你……你不可以如此放肆。」他拉起她的袖子,一截白晰的臂膀露了出來,涼涼的感覺讓玲瓏清醒,定睛看到他的動作,令她羞紅了臉,急忙推開他的手。

  「天皝表哥,她是誰?」她見到玲瓏自願讓出位置,立即鑽入他的懷中,伸出手臂緊緊地抱著他的熊腰。

  「麗花,別鬧了。」天皝不悅地拉開麗花,定睛看著玲瓏,他喜歡她那份彆扭,但是那份彆扭不該對著他。

  「天皝表哥!」麗花從沒接受過他的冷淡,不依地伸手攀住他的手臂,敵視的目光毫不掩飾地射向玲瓏。

  「玲瓏,我為你介紹。」天皝甩開麗花的攀爬,猿臂一伸,重新將玲瓏鎖入懷中,微抬下巴示意說:「她是我表妹,叫麗花。」

  玲瓏小手舉起,抵住他的胸膛,稍稍拉遠兩人契合的身軀,微笑地向麗花點個頭。

  麗花眼底冒著妒恨的火花。

  天皝表哥貴為王儲,天生具有凜凜的威嚴,從初次見面即讓麗花心折,她雖是沒落小族的公主,自小頤指氣使慣了,但為了他,收起所有的驕縱脾氣,硬攀親帶故地喊他表哥,希望能接近他。

  猶記得,麗花第一次喊著表哥,天皝沒有拒絕時,她的心樂翻了天,深信他的心中有她的倩影,遲早她會是他的王后。

  但是……麗花恨恨地看著他們,天皝臉上流露著寵愛與憐惜,而這份溫柔從來沒給予過她,讓她更加怨恨地盯著玲瓏。

  天皝沒注意麗花的表惰,大手牢牢地放在玲瓏的腰上,扶著她走向大廳正好奇地看著她的人群。

  天皝向玲瓏一一介紹著族裡的長輩,最後走向一位和他相似高壯、黝黑男子。

  「玲瓏,這位是我的堂哥雲天鴞。」天皝介紹完,放開玲瓏,伸出手臂與他互擁,厚重的手掌拍著彼此的背。

  「天皝,上哪兒找到這麼美的姑娘?」天鴞銳利的目光越過天皝的肩膀掃向玲瓏。

  接到天鴞的目光,玲瓏不由得打個冷顫,她不知道原因,總覺得眼前朗朗的大漢給她一種陰鷙的感覺。

  「有次在大漠中救回。」天皝笑著將與玲瓏相遇的情形說出來。

  「姑娘真是福大命大,能夠自『夜鬼』手中倖存下來,到目前為止也只有你一個人而已。」天鴞揚著笑臉對玲瓏說,但是聽在玲瓏耳中,卻彷彿聽到譏誚般的殺意,令她週身一寒,不禁將身體偎入天皝的懷中尋求安全。

  「堂哥別見怪,她就是臉皮子薄,見不得陌生人。」天皝很高興地對自己的信任,在自己身上尋求保護,溫柔地將她護在懷裡。

  「我哪會計較那些小事。」天鴞拍著他的肩膀,笑著說。「我還沒吃過南方菜,難得今天有機會嘗嘗,走,咱們入席吧!」

  「走!」天皝笑著,示意大家一同入席。

  玲瓏緊跟著天守進入由一道屏風所隔開的內室,瞥一眼許多小幾擺出許多個別的位置,她不禁為了不必和天皝同席而鬆口氣。

  天皝擁著她走上首位,示意大家依序坐下。

  「天皝表哥,人家不管啦,我一定要和你一起坐。」麗花不管父兄的阻止,跑上首席,坐到天皝的旁邊,小手扯著他的袖子,撒嬌地說著。

  「乖!下去坐好。」自小親妹妹天水愛惹事端,讓身為大哥的天皝煩惱,故見到麗花這位沒有血緣關係的女子,喜她的乖巧,故疼她視為親表妹。

  「人家每次來都坐在這兒,天皝表哥不疼我了,不再讓我坐這裡。」麗花嘟起嘴巴說。

  玲瓏聽到她的話,即使她一點也不願意,但是她有什麼資格反對?起伏的心思不由地緊捏一下手掌。

  天皝感覺到手掌中,她的手微微控動,瞥一眼她低垂的螓首,根本無法猜透她現在心中所想的事;回想起先前向北所言──中原女子如果能為丈夫添加侍妾,可以得到賢淑的美德名聲。

  雖然天皝對於這項傳統並不以為然,他希望能獨佔心所愛的人,也希望對方也具有相同的心態,有強烈獨佔地的愛意;不過……如今她低垂的小腦袋在想什麼,而捏緊的小手,是暗示他快接受麗花的要求嗎?哎!天皝歎了口氣,不悅她的『賢淑』舉動,沒好氣地對麗花說:「好吧!你也坐在這裡。」

  聽到他的決定,玲瓏迅速地抬起眸子別了他一眼,強烈的自尊忍痛地掩藏住心裡的哀痛。

  「玲瓏,你反對嗎?」天皝接收到她的目光,銳利的眼神看不穿她的心意,問著地,心底希冀她能坦白地說出她的感受。

  快,快反對!天皝的心不禁狂熱的吶喊,希冀也能感受到她的真心情意。

  玲瓏晶瑩的目光看入他的眼底,黑潭底燃著令人心悸的激情,彷彿被催眠似的,她竟不由自主地說:「我……反對。」

  她的話一出口,即感受到麗花冰冷又憤怒的目光,玲瓏娥過視線,迎著麗花盛怒的臉龐,她心裡微歎,縱使明日麗花的心事,可她……但她又不忍讓同樣身為女子的麗花絕望,故回眸望著天皝說:「不過,表妹已習慣坐在這裡,只是吃飯而已,沒關係。」

  望著玲瓏的退縮,將他塞給別的女子懷抱,讓天皝相當生氣,大手陡地放開她的腰,伸出另一臂摟住麗花說:「既然她不在乎,你就坐在這裡。」

  「謝謝表哥!」麗花順勢窩入他的懷抱,半伏在他的胸膛上嬌笑。

  「喜歡吃什麼?」天皝故意不再注意著玲瓏,挾起一筷菜餚放入麗花微數的小嘴。

  「都喜歡!」麗花揚著得意的笑聲,小手在他的胸膛來回輕撫著。

  當下,玲瓏輕咬著下唇,蒼白著臉,身軀仍佯裝堅強地挺坐著,她有大家閨秀的尊嚴,不能輕易乞求憐惜,更何況,如果他真的在乎她,他更應該明瞭她為何會這麼做。

  天皝眼角偷偷打量著玲瓏,她的一舉一動沒有逃過他的眼睛,但是……該死的,他的心因她的蒼白而揪痛,不行!他必須忍住心痛,讓她明白自己的心意。

  天皝雖不是謙謙君子,但也不是放蕩之人,可是……他一反常態,在席間,他不斷地與麗花調笑,手掌當眾不安分的移動,挑起麗花陣陣勾人魂魄的嬌嚀。

  天鴞興致盎然地看著天皝的舉動,精明的眼神不斷地打量著玲瓏。

  又是讓她毛骨悚然的目光,玲瓏自垂下的眼瞼瞧向目光的方向。

  又是他!玲瓏身軀一震,無法阻止自心底升起的恐懼感,急忙垂下頭,以進食的動作掩飾心底的懼意。

  她在害怕?天皝斜睨了天鴞一眼,心裡非常高興,因為她從沒有在他面前顯示出害怕的神情。

  天皝呵呵笑著,伸手將玲瓏樓人懷中,溫柔地問:「想吃什麼?」

  玲瓏一個不防被他強拉入懷裡,來不及心悸,鼻端聞到他身上染著麗花濃烈的香氣,心中一陣氣苦,伸手用力一掙,掙脫出他的懷抱。

  在他愣然中,玲瓏語帶哽咽說:「我已吃飽,請恕我先行離去。」

  天皝來不及伸手,她的身影已翩然消失在門口。

  自從離開宴席回到房間,不知過了多久,玲瓏發呆地坐在窗邊,眼睛不由得注意小徑中是否有他的蹤影。

  他會不會因她的嫉妒而生氣?

  他會再來找她嗎?

  不斷的思慮困擾著玲瓏。

  唉!禮俗中,即使她心悅意願,但沒有長輩的說辭,她也無法表達她的心意。

  「爺爺到底逃到西域了沒?」玲瓏喃喃地自問。

  她所繪的圖像早已流傳整個西域到中原的路上,如果爺爺有出關,應該會看到,來到大都尋她。

  但是!沈寂沒有音訊的惰況下,讓她的心不由得擔憂。

  「小姐!」老嬤嬤推開門打斷她的沉思。

  「老嬤嬤,什麼事?」玲瓏失望來的人不是他,懶洋洋地響應一聲。

  「小姐明天和王去看日出,早上的天氣很冷,所以王命令我拿一件貂皮披風來給你。」老嬤嬤抖開手中的衣服,精緻美麗的衣服奪人視線。

  玲瓏的心狂喜,她並不是因衣服而興奮,而是他派人送衣服過來,這麼說……表示他沒有生氣,明天還是願意帶她去看日出?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醫療天使勳章 藝術之星 西方宗教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玉石玩家勳章

狀態︰ 離線
8
發表於 2022-8-1 00:06:35 |只看該作者
第七章

  微弱燈光下,玲瓏躺在床上睜大著眼睛,她大興奮,想到天亮可以和天皝一起同賞日出,興奮的心無法安睡。

  她轉頭由窗欞望著黑沉沉的夜空,地摸不清現在的時辰,不知距離天亮還有多久。

  玲瓏坐起身,拿起床頭老嬤嬤準備好的西域民族的衣服換上。

  脫羅裙換成翻毛長褲,玲瓏試著在室內走動。真不習慣,沒有裙幅的掩飾,修長的腿在人們面前展露,讓她覺得羞澀,但是穿著長儒裙並不適合騎馬,她只得說服自己入境隨俗。

  取下掛著的貂皮披風,緊緊包裹住自己婀娜的曲線,才稍稍減輕她違反傳統的不快。

  到底還要等多久他才會來接她?

  玲瓏打扮完,在室內走來走去,彷彿時間已經過了很久,但仍沒等到他到來,她不再壓抑心急,走到門邊拉開大門。

  「啊!」玲瓏輕掩住小嘴,阻止驚訝的叫聲溢出唇瓣。

  黑暗中,隱約見到叢叢樹影,一尊天神般的人影豎立在矮矮的樹叢中,模糊不明的視線,看不清他的容貌,但是──她的心裡知道是他。

  也許是夜色給予她勇氣,望著他伸張的手臂,玲瓏快速移動蓮步到他的身旁,撲入他的懷抱中。

  「玲瓏!」天皝收緊懷抱,喃喃地呼喚她的名字來平息看到她飛奔過來時的激動。

  在晚宴她離去時,帶著悲意的眼神讓天皝好心疼,他應該體諒她自小所受的傳統束縛,給予她時間去解開心結,而不是利用麗花來刺激她,讓她更說不出自己的感受,而將傷痛埋入心裡。

  溫暖的懷抱訴說著他的內疚與憐惜,玲瓏能感受到他此刻的心情,瞬息晚宴時所受的傷痛平復不少。

  「走!我帶你去看日出。」天皝半摟半抱著地走向馬廄。

  玲瓏微微掙扎一下,但是此刻夜深人靜,何妨稍稍讓她放縱一下自己,於是溫順地蜷伏在他的懷中。

  「表哥!」

  「天皝,你慢到了。」

  沉醉在他的懷抱中,突然聽到有人的聲音,玲瓏嚇了一跳,立即想掙脫他的懷抱。

  「沒關係,都是自己人。」天皝明白她的彆扭的性子,低聲在她的耳畔安撫。

  玲瓏掙不脫他的力道,只好羞紅著臉藏在他的懷中。

  「表哥,人家想和你一起騎。」麗花攀住他的手臂,身軀不斷在摩擦著他的手寸。

  「麗花,你的騎術不是很強嗎?來!讓我看看有沒有更進步了。」天皝不動聲色地將麗花牽引到她的馬匹前。

  「好!表哥看好。」麗花得意地瞟了玲瓏一眼,深吸口氣,使盡花招翻身上馬,希望得到心上人的稱讚。

  「嗯!真俐落。」天皝笑著稱讚,暗喜這招讓麗花不再纏住他。

  天皝走到自己的坐騎,輕而易舉地將玲瓏放上,在她還沒驚慌前即躍上馬背,緊緊將她抱在胸前,柔柔地說:「別怕!我在這裡。」

  如天一般寬、如地一般厚的胸膛,給予玲瓏堅定的安全感,她放鬆緊繃的神經,偏懶地靠著他。

  「走吧!」天鴞望一眼天色,率先騎射出去。

  「來,比賽誰快!」好勝的麗花也沖射出去。

  「要騎很快嗎?」玲瓏緊張地捉住天皝的衣服。

  「放心,我們慢慢騎。」天皝單手抱住她,讓她安心,破天荒地緩緩策騎。

  出了城沒多遠,是一大片的草原,由天色來判斷,他們朝著東方前進。

  無窒礙的視線可以看到天與地的交接,大地筆直的像一條墨黑的橫線,突然滾滾的黃芒翻動著,氣勢恢宏地染綠了大地。

  「好美!」玲瓏屏住氣欣賞,她從沒想到,以往日復一日從屋層樓閣縫中的平凡日出,在大漠中竟然會給她這麼大的震撼。

  天皝低下頊,下巴靠在她的秀髮上,沒有說話,但是環抱著她的胸懷如雷鳴般汪跳也訴說著相同的震撼。

  四下無人,玲瓏放鬆了身體,半躺到他的懷裡,幽幽地問:「天皝,爺爺也在看日出嗎?」

  「你爺爺一定平安無事。」天皝懂得她的擔憂,承諾般地給予她保證。

  玲瓏輕點一下頭,沒有道理,彷彿是天經地義的事,她就是相信他的話,放下懸在心頭的掛念。

  太陽躍出半個頭,四周正處於陰暗與光明交接,突然──壓在心裡的戰慄倏地閃過玲瓏的心頭,平靜的臉起了驚惶之色。

  同時間,天皝也感受到殺機,不動聲色地將她護在懷裡,抬起眼睛準確地望向闃黑的陰暗處。

  如鬼魅,黑暗中冒出數道人影,個個身著黑衣,頭戴著鬼面具。

  即使沒有以黑巾蒙面,玲瓏由心底竄起的那股相似的恐懼感,確定他們就是『夜鬼』。

  「天皝……」玲瓏感受到他緊繃的肌肉,努力維持鎮靜,以免讓他分心。

  可惡!這些『夜鬼』真大膽,竟敢出沒在大都城門附近,真是橫行到目中無人的地步。天皝打量著他們,由他們的行走步伐看得出不易打發,今天他沒帶武器,加上她在懷裡,看來只好迴避正面衝突,以攻出重圍。

  「玲瓏,坐好。」天皝低聲說著,毫無預警立即夾緊座騎,快速地脫離包圍。

  「嗖!」衝出的瞬間,天皝隨手甩出一枝響箭,小小一枝箭矢般的黑影夾帶著驚人的聲響直竄天際。

  「不好了!速戰速決。」『夜鬼』們以為天皝沒有發現,正悄悄形成包圍,沒提防到他使出這招,來不及攻擊即看到他快脫出重圍,於是每個人探手進入革囊,對著天皝撒出重重黑霧。

  天皝曾由玲瓏訴說過遇襲經過,明白這些享霧即是暗器,避無可避的情況下,他彎下身體,拉起身上的披風護住了玲瓏。

  一瞬間,天皝瞥見城門方向揚起的塵土,正慶幸自己平時訓練有術,響箭才射上空,援兵立即到來。

  「啊──」

  來不及感受這份興奮,她輕呼的痛楚揪了他的心,正想查看她的情形,腿部傳來燒灼般的劇痛,令鐵漢般的他也忍不住悶哼一聲。

  他們兩個人都被暗器射中了。天皝明白情況危急,強撐著快香過去的身體,趴伏在她的身上,手掌輕拍座騎示意加快速度。

  同時間,身下標悍的座騎長嘶一聲,前腳跪下來,兩人順勢被甩到地上。

  「玲瓏,有沒有怎樣?」天皝護著她,滾動解除衝勢。

  「我還好。」玲瓏抬起驚惶的眸子,看到他烏黑的嘴唇,明白他也中了暗器,急忙從懷中取出白玉瓶。

  這瓶藥是吳大夫塞給她,當初天皝擔心地的餘毒未盡,強逼地繼續服用,幸好地沒有吃完,急忙倒出一粒藥丸塞入他的嘴裡。

  但毒已僵硬了他的唇,無法吞服。

  此刻他的命在弦上,玲瓏顧不得傳統,將藥丸放人嘴裡嚼碎,小手板開他的嘴,將藥和著香津渡入他的嘴裡。

  「你也快吃下藥。」天皝無法說話,以眼神說出他的焦急。

  「放心!」玲瓏不想說出玉瓶只剩下一顆藥,強撐著快昏的身體想為他尋找一個安全的躲藏位置。

  「嘿嘿!還沒死?」遠方的援兵還沒到,『夜鬼』中功夫較強者卻已追到。

  「你想做什麼?」玲瓏撐著身體爬到他的身上,嬌小的身體想擋住他龐大的身體。

  「送你們上西天。」『夜鬼』嘿嘿地冷笑著,隨手射出暗器。

  「不!」玲瓏毫不遲疑,張著手臂、挺直著身體,盡量將滿天的暗器承攬在自己的身上。

  「住手!」向北一馬當先,遠遠即看到這一景象,他驚悉地大喝,人隨聲起,如大鵬展翅,執大刀急射向刺客。

  「不好!快走。」『夜鬼』見到援兵到來,啜嘴吹起尖銳的哨聲,立即撤退。

  「快!一個人先去通知吳大夫準備藥物,其它人快幫我送王和玉姑娘到吳大夫家。」向北無暇迫他,冷靜的指揮。

  王遇刺生命垂危!

  向北知道這個消息如果走漏,會使民心動搖,傷及國本,進而使整個大漠團結力量崩潰。

  接近城門,向北立即將王橫放在座騎,再將玲瓏放在王的身上,兩人上頭覆了一毛毯,看起來就像一大袋物品。

  向北知道這種做法有損王的尊嚴,等王清醒他一定會被海扁,但是為了安定民心,待王氣消後,一定會贊同他的做法。

  唉!屬下難為啊!

  到達吳大夫家門口,向北投給裡面的人一個抱歉的眼神,不管撞翻多少傢俱與藥品,直接策馬進入中堂。

  「關門!」向北立即吩咐手下關上中堂的大門,防止消息走漏。

  「發生什麼事?」吳大夫早得到通知,不清楚王真正所受的傷是哪一種,只好將解毒、內傷、外傷……等各種藥物全準備好。

  「王和玉姑娘受襲,快!幫我扶好王。」玉姑娘長得嬌小,向北隨手一扛即將她放在診療床上,而王身材大壯碩,只好勞動兩個人來幫忙。

  「又是這種毒。」吳大夫瞥一眼王及玉姑娘的臉色,立即取出白玉丹化入水中,灌入他們的嘴裡。

  「吳大夫,應該先救王。」向北很不滿意吳大夫先將救命仙丹灌入玉姑娘的嘴裡,即使玉姑娘是王的心上人,但是身為護衛,仍以王的生命為優先考量。

  「你懂什麼,看這兩個人的臉色,就知道王已服過解毒丸,玉姑娘沒有,由此可知解毒丸只剩一顆,而玉姑娘將它給了王。」吳大夫拿起玲瓏仍捉在手中的玉瓶搖一搖。

  向北愣在當場,在他的想法裡一向是適者生存,每個人無不想盡辦法讓自己活下去,除了至親間才有可能出現犧牲,但是……玉姑娘是外人啊!

  「沒空發呆了,快點將王的衣服都解開。」吳大夫以手肘撞了向北的腰側,走出門命令僕侍搬進來兩個大桶子。

  向北無法翻動王的身體,只好使用刀子割破衣服。

  「將王搬進桶子內。」待木桶備好,吳大夫上前將手架人王的臂膀下。「呼!

  真重,吃什麼長大,重得不像話。」吳大夫一邊搬動、一邊嘮叨。

  向北翻個白眼,吳大夫是王室必須禮遇之人,即使他的話讓忠心的向北聽了不舒服,也不能發作。

  「你出去喚女僕進來。」吳大夫忙碌地將一些藥草粉末放入桶子中,注入熱水,潔淨的水立即轉成一片綠油油。

  「要做什麼?」王不喜歡被女僕服侍,如果需要,他可以留下來。

  「苯喔!向北,如果王醒過來,知道玉姑娘的衣服是你解開的,你想你的小命還能留著嗎?」吳大夫齜笑著。

  呃!以他的瞭解,碰到玉姑娘的小手就不可能留住小命,更何況是將她脫光。

  向北尷尬地走出房間去喚幾位女僕進來,為了旁人的安全,命令手下也全部離開。

  「吳大夫,王有沒有生命危險。」站在緊閉的門口等待女僕做完事,向北擔憂地詢問吳大夫。

  「他皮粗肉厚,身體又強壯,多挨幾顆暗器也沒關係,但是那個小丫頭就笨多了,沒吃藥丸,又護在王的身前,替他挨了好多顆暗器,只怕她那條小命很難搶救。」吳大夫嘖嘖地搖著頭,由兩人的受傷位置,經驗豐富的他立即能猜出當時的情形。

  向北打了一陣冷顫,如果玉姑娘真的出事了,王即使不遷怒,他身為護衛,護不住王的心上人,這份愧咎足夠讓他自行僮牆了。

  「那……那該怎麼辦?」向北急得團團轉。

  「還能怎麼辦,只好將他們都煮一煮、切一切了。」吳大夫歎口氣,看到女僕打開門,立即回到房間。

  「煮?切?不行。即使您是王室所禮遇之人,我也不會讓你對王不利。」向北『唰』一聲抽出佩力抵在吳大夫的脖子上。

  「要玩等救完人再陪你玩。」吳大夫呵呵直笑,伸手推開利刃。

  「玩?我才沒空和你玩,快去救王。」向北也不敢真的傷到他,順著收起佩刀,由吳大夫的笑意才猛然醒悟又被他騙了。

  吳大夫走入室內,順手將一塊布蓋在玲瓏所處的桶子上,險了臉部,其它地方全遮掩起來。

  「準備生火煮人。」吳大夫打開桶底特製的空間,將火種放入點燃。

  原來這叫『煮一煮』。向北放下心,幫忙添加柴火。

  「扶好他。」吳大夫伸手試著溫度,示意向北讓天皝翻個身,隨手取出金針探向他的穴道。

  「換另一邊。」吳大夫示意向北將王盤成坐姿。

  向北眼看著吳大夫將一把把的金針插到王的身上,細細的針看起來沒威脅性,但是總讓他覺得渾身發癢。

  「玉姑娘也要這麼做嗎?」向北吞吐半天,最後忍不住問出口。

  「沒錯,她還要多加一道放血的方法。」吳大夫專注的插金針,隨口回答。

  「吳大夫的年齡夠常玉姑娘的爺爺,但是……王……」向北吞吐地暗示。

  「事急從權,哪管得了那麼多。」吳大夫賊賊地笑著。

  「好了!換玉姑娘。」吳大夫起身走向另一個桶子。

  「不!我不能幫忙。」向北立即猛搖頭。

  「你怕什麼?快過來,救人如救火,慢點就來不及了。」吳大夫知道他在擔心什麼,故意拉著地走向玲瓏。

  向北好為難,玉姑娘是一定得救,但是看到玉姑娘的身體則……「雖然昏迷中,但是她一定會動,你要捉好不能讓她動。」吳大夫促狹地笑著,最後才指出需要幫忙的地方。

  呃!只是手,應該沒關係。向北牢牢地捉住她的手腕。

  吳大夫取出銀刀,迅速地在她的指尖劃上二刀。

  十指連心,即使昏迷中,玲瓏因痛楚,自然地縮起手掌,小嘴也溢出呻吟。

  「快捉好。」吳大夫命令著向北,手中的刀子不遲疑地繼續揮動。

  黑血成珠,滴滴凝結在指尖,令人看了觸目驚心,吳大夫不管她緊蹙讓人心疼的表情,取出中空的銀針插入刀子所劃出的傷口上。

  「可以放手。」吳大夫鬆口氣說。

  向北舉袖擦擦冷汗,即使身處戰場,也沒有剛才那一幕讓他覺得心驚膽戰。

  「好了!再來你打算怎麼掩飾王的行蹤?」吳大夫洗好手,隨手拉把椅子坐下來。

  「先暫時向外宣佈王帶著玉姑娘出外巡視疆土,這樣可以拖過一段時間。」談到正事,向北恢復原有的冷靜。

  「也好!王要復元至少還需要三天的時間。」吳大夫點點頭,接著又說:「這兒不可以設護衛,你就將人手改成暗樁吧!」

  「我知道。」為了防止刺客再來,向北知道該怎麼做。

  「還有,你等一下去受個傷。」吳大夫突然說。

  「受傷?我好好的受什麼傷?」向北瞪了大夫一眼,他可是武藝高強的貼身護衛,受傷會讓人笑話。

  「你不受傷,天天往我這兒跑,別人不會懷疑嗎?」吳大夫噗聽地笑出聲。

  對耶!向北皺著眉,為了王,只好奉命受傷了。

  但是──該受什麼傷?學笨蛋拿刀子割自己嗎?

  天皝體力驚人,毒一解人就清醒過來,除了身體尚覺得沒力,其它則無大礙。

  「吳大夫,她怎麼還沒清醒?」天皝守著藥桶,望著昏迷中仍蹙著眉頭感受到她的痛苦。

  「你想得美啊!你是先服解毒藥丸,加上皮粗肉厚,挨那幾下根本沒關係,才能一夜就清醒過來。」吳大夫磨著藥粉,嘴裡嘖嘖不以為然的叫囂。

  「然後呢?」天皝耐著性子讓他嘮叨。

  「然後……她嬌滴滴的女娃兒,將解毒藥丸讓你服,還挺身替你擋下所有的暗器,如果不是我的醫術高明,她早就去見閻王了。」吳大夫推開他,將藥粉倒入桶子中。

  「她沒有解毒藥了?」天皝猶記得昏迷前,感受到她柔軟的唇瓣與帶著藥香的甜津,明白地哺以他解毒藥,但是剛清醒的他並不知後來的發展。

  「對!這個傻妮子,將唯一一顆解藥給你吃。」吳大夫賊笑地看著他激動的模樣。

  「她為何這麼做?」天皝眼中閃動著期望的光芒,難道她同他一樣的心情嗎?

  「大概感激你曾救過她的命吧!」吳大夫明白他的希冀,故意淡淡地說。

  「真的只有這樣……」天皝掩不住他的失望。

  唉!她的個性大憋了,什麼事都放在心裡,該如何做才能明白她的心意呢?

  「呵!還有一個主要原因,當然是這個傻丫頭將一顆心都給了你。」吳大夫呵呵地笑著說。

  「這是真的嗎?」天皝的情緒瞬間由谷底升了上來,激動地望著地。

  「傻小子,中原的女子即使愛得要命也不會說出口的。」吳大夫也玩過這種猜猜看的遊戲,很瞭解這些說不出口的愛意。

  難怪!難怪他一點也猜不透。

  「小子,我問你,你對她有什麼打算?」吳大夫停止掀起蓋在桶上的毛巾動作,神色一凝地問。

  「娶地,當我的王后。」天皝沒有猶豫地說。

  「好小子,以前聽到成親就拖拖拉拉,現在相中就動作這麼快。哈!想娶她就好,你可以過來幫忙了。」吳大夫掀起毛巾,向他招手。

  天皝走近一看,桶子中的她,在水波鄰制的掩映下,可猜出她未著片縷,下意識地急忙將吳大夫推開。

  「喂!小子,你要做什麼?」吳大夫瞭解天皝的獨佔欲,但是他是大夫耶!不讓他靠近,她那條小命怎可能保住。

  「她……你……」天皝不瞭解她,但至少他知道,除了未來的夫婿以外,她的身子不會想讓其它人看見。

  「好啦!你做證,我收她做孫女,祖孫關係很親近,這下我總可以救她了吧!」吳大夫翻個白眼,他當然也明白大漢女子對於身體的觀念。

  「你佔我便宜,不行!你必須收她當女兒。」天皝依父執輩待吳大夫,未來的老婆當然不能矮他一輩。

  「好!女兒就女兒,快點動手,不然會來不及。」吳大夫摸摸頭無奈地同意。

  「你用嘴說就可以。」即使他升格當她的父親,天皝依然不想讓他觸碰到她。

  「行!將她的手掌拉出來。」吳大夫歎口氣,真憋,為了救他未來老婆的命,身為大夫還得依他的方法救人。

  天皝伸手進入藥桶,混沌綠色藥水中看不見她的手,他只好憑著最原始的觸摸,得知她的手部位置。

  好纖細的肩膀,滑滑的,這種感覺應該就是膚若凝脂吧!

  天皝的手掌滑過她的肩膀,順勢下來應該是手臂的位置。

  咦!她的手臂竟然是彎到身後,天皝不想大力地扯動她的手臂,於是另一隻手也進入桶中,扶著她的腰轉身。

  真細,剛好盈滿地的手掌,滑順的曲線勾起他心中的火焰。

  「喂!摸夠了沒,要摸可以等到洞房花燭夜再摸。」吳大夫等個半天,見他的眼神變得旖旎,忍不住開口嘲笑。

  天皝的臉色倏地略微脹紅,快快收斂起心思,將她的手掌舉出水面靠在桶邊。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醫療天使勳章 藝術之星 西方宗教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玉石玩家勳章

狀態︰ 離線
9
發表於 2022-8-1 00:06:51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親眼見到玲瓏手掌被刀割,又受到針刺,天皝的額頭冒著冷汗,似乎在替她忍受推心的痛楚。

  「沒有別的辦法了嗎?」天皝不捨得以手巾擦拭她的額角。

  「有是有,你不會同意的。」吳大夫按著她的脈搏,擔心她越來越弱的脈象。

  「什麼辦法?」天皝由她的臉色也知她的性命垂危。

  「就是讓我使用金針打通她全身的穴道。」吳大夫說。

  金針?全身?那麼不就是吳大夫的手必須在她全身上下又摸、又按、又拍?

  「不行!!」天皝搖著頭,望著細細長長的針,堅定地說。「你教我使用金針,我來為她治療。」

  「嘖!你在說笑話,還是鄉野傳奇看大多?針灸之術,沒有數年的練習經驗是無法準確施用,你當成我隨便說說,你立即揮揮就能將她治好?」吳大夫大笑,不留情地譏笑他的天真。

  天皝被笑得臉一陣紅、一陣青,尷尬又心急著看著她。

  「可惜大都並沒有懂得武功的女俠,不然就好辦了。」吳大夫歎口氣,他早就想出這個方法,但是就他記憶所及並沒有適當的人選。

  懂武功?對了,天皝腦中閃過一道在水面上飛舞的身影。

  「我知道了,我立即派人將她請來。」天皝話一落,立即衝出房間傳達十二萬分急令。

  「小子,你認識這種女子?」吳大夫跟著他走出房間,追著問。

  「對!來自落日島的嬌嬌樓蘭女,就是尉遲馭風的王后,她一定會這些針灸術。」天皝回想起馭風曾說過梅初蕾的出身與能耐。

  「落日島?哈!玲瓏這小妮子有救了。」吳大夫也聽過落日島的傳奇,興奮地大叫。

  有救了!天皝望著天際,懷著希望等馭風與初蕾的到來。

  「可惡!都已經過了一天,馭風怎麼還沒到?」天皝再次目睹玲瓏所受的苦刑,忍不住叫來傳令兵問話。

  「回王的話,樓蘭王后說要準備一些物品,今天應該會到。」傳令兵面對殺氣騰騰的王,嚇得渾身發軟。

  「王!樓蘭國王及王后到了。」向北快步地進來通知。

  「快請!」天皝聞言即衝出至大門。

  接到天皝的急訊,馭風沒什麼排場,帶著娘子策馬疾馳來到。馭風扶初蕾下馬,還沒站穩,天皝便如旋風般刮到。

  「弟妹,請幫幫忙。」天皝不由分說,位著初蕾的手衝到中堂。

  馭風濃眉直豎,若不是看到天皝著急的模樣,他哪容任何人如此粗魯的對待他的愛妻。

  「好嚴重!」初蕾一瞥見玲瓏的臉色,即下令清除閒雜人,並吩咐一些準備事宜。

  「我幫你!」天皝搖著頭不肯離去。

  「好吧!是你的妻子,你來幫忙也好。」初蕾不管馭風的眼神,強硬地將他推出房間。

  緊閉的門內,不時傳出淒厲的唉叫聲,聽得眾人心都揪成一團。

  馭風也不安地盯著緊閉的門,擔心初蕾會過於勞累。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直到過了五、六個時辰,房門才打開。

  「呼!」初蕾擦拭著鬢邊凝結的汗水,緩步走出。

  「初蕾!」駛風一個箭步上前將她扶住。

  「我好累,想睡了。」初蕾靠在他的懷中閉上眼睛。

  「好!我馬上送你到房間。」馭風抬起頭望著向北,向北點頭帶路。

  「還有,現在不要進去打擾他們。」初蕾抬起頭叮嚀其它的守衛後,由馭風抱著她去休息。

  玲瓏身著單衣盤坐在床上,天皝面對她而坐,兩腿成環狀將她包圍住,大手則護在她的腰部,維持她的姿勢。

  天皝欣喜地望著懷中的玲瓏,臉頰已沒有嚇人的灰暗,除了略顯蒼白,如往昔般的白哲細緻。

  他伸著手輕撫著她的額頭,欣慰她沒有發熱的情況。

  雖然她全身還插著金針,看起來很嚇人,但是和剛才死灰的臉色比起來好大多了。

  如果不是初蕾叮嚀兩人必須保持這種姿勢一夜,他真想好好地將她摟在懷裡,由確實的抱住感受來安撫地懸在半空的心。

  但是足夠了,能夠看到她安好無恙,至少能獲得一些滿足。

  「小傻瓜,以後不許你再擋在我前頭。」天皝憐惜地看著她,喃喃地責備中夾帶著濃濃的疼惜。

  「我是男子漢大丈夫,應該保護你才對,以後我會更小心,絕對不會再讓你受到傷害。」她的痛楚比自己身上的傷還讓他痛苦,如果能選擇,他寧可全部的暗器打在自己的身上,也不願她受到絲毫的傷害。

  漫漫的夜,他喃喃的低訴情懷,天若有情該為他感動,她若有知也會沉醉。

  天已大亮,炎熱的陽光早已不耐地由厚重簾子鑽進房內。

  天皝擰著眉頭,他不是累,也不是不耐煩等待,而是擔心,擔心玲瓏身體上的金針取出的時間早已到了,如果延後取出會不會對她有不良的影響。

  「來人啊!門外聽令。」天皝忍不下去了,高局聲呼喚。

  「王!」侍從答應這。

  「去看樓蘭王起來了沒?」昨天在救玲瓏時,初蕾見到她的傷勢,不由分說,邊救邊數落,對她的伶牙俐齒,天皝不想再承受,想了又想,還是找馭風來幫他打頭陣才聰明。

  「回王的話,樓蘭王早已起身。」門外的守衛回答。

  「快請他過來。」

  「是!」

  沒多久,門外即傳來腳步聲,天皝望一眼身著單衣的玲瓏,旖旎的身段不能讓別人瞧見,但是身上插滿金針又不能為她被件外衣,只好對不起老友,揚聲喝止腳步聲的接近。

  「別進來。」

  「天皝。是我。」馭風正想推開木門,聽到他的喝令,很聰明的停止推門的舉動。

  「馭風,很抱歉,不能讓你進來。」天皝語氣中透著無奈。

  「沒關係,你找我有事?」馭風雖然不明白裡頭發生何事,但是以他對老婆異想天開的腦筋瞭解程度,可以想像天皝正處於水深火熱、難以煎熬的窘況。

  「我想請你去看看尊夫人醒了沒?如果醒來,請她來這兒幫玲瓏取出金針。」

  天皝說。

  提起初蕾,馭風就歎了口氣,她明明有天光卻醒轉的習慣,今天卻反常的賴在床上,緊閉著眼睛假裝沈睡。

  唉!那對微顫不安分的眼瞼分明洩漏了她已清醒,但是馭風對她愛嬌的個性卻沒轍,只好假裝沒有發現,靜悄悄地起身。

  「我去試試!」馭風暗歎口氣,轉身回房,一路上想著如何哄騙初蕾,讓她心甘情願地饒了天皝一回。

  馭風的確神通廣大,沒多久的工夫,初蕾即含羞,嘴角逗著幸福的笑意走進房間。

  天皝瞄一眼,即可做出『超入骨』的想像,但是玲瓏的命還懸在她的手中,他不敢稍露出取笑之意,端正眼神不敢看她。

  「嗯!可見你一整夜都沒動她,恢復的情形很好。」初蕾檢查玲瓏,滿意地點頭稱讚。

  初蕾心中暗暗笑著,早在昨天就將她的毒解清了,只是初蕾真的很壞心,故意讓她只著單衣,還讓天皝與她面對而坐,看著忽隱忽現的噴火景象卻動也不能動。

  「扶好,如果針取出來,她突然大叫時,要立即將她抱緊,不可鬆手。」初蕾努力壓下笑意,纖纖玉手將金針一根根地取出。

  第一支金針取出時,玲瓏就清醒,但是初蕾使用金針定住了她,讓她青醒卻無法動彈。

  玲瓏初醒時有點疑惑,不明白為何自己與天皝坐得如此曖昧,眼前的他只著單衣讓她羞澀,但苦於無法行動、無法迴避。

  漸漸地身體有了知覺,清涼的感覺讓玲瓏忍不住轉動眼珠子困著自己。

  啊!她怎麼只著單衣,而且這個陌生女子為了取金針,竟然不時將她的單衣掀開,露出她不輕易袒露的肌膚。

  天啊!她清白的身體全被看光了。

  她想尖叫、想大吼,想……阻止他越來越火熱的眼神。

  「準備好了沒?剩下兩支金針,記住拔出後,至少要讓她保持不動一個時辰,你確定做得到嗎?」初蕾盯著天皝賊賊地說。

  天皝點頭,全力貫注精神,提防她亂動,絲毫沒注意到初蕾眼中的促狹意味。

  「好,開始。」初蕾兩手連拔起啞穴及定穴上的金針。

  「啊!」震耳的尖叫聲隨著針起而響。

  「不可以動!」天皝兩臂、兩腿收緊,將她的身體緊緊箍在懷裡。

  「記得一個時辰。」初蕾笑著走出房門。

  如果不是非禮匆視,初蕾真的很想留下來。不過棒打鴛鴦的事大缺德,她只好順手關起房門,謝絕參觀。

  天皝像只章魚,手腳全纏在她的身上,如果不是情況緊急,他真想因這種荒唐的舉動而大笑。

  玲瓏貝齒咬著下唇,清白未出閣的黃花閨女被大男人這樣抱住,即使是心儀於他,但是……這親暱行為讓她覺得羞傀。

  「放開我!」玲瓏的眼角泛濕。

  「不行,她說要抱住你一個時辰不可以動。」天皝搖著頭,溫柔地說。「為了你的身體健康請忍耐點。」

  忍耐?請她忍耐被輕薄中?

  「放開我!」玲瓏的火氣又上升,不管微弱的力量不足以撼動他的手臂,仍奮力的掙扎。

  「求求你別亂動!」天皝悶哼著痛苦的嘎聲。

  薄薄的單衣半撩起的身軀抱在懷裡,點燃他身體深沉的火種,她的掙扎扭動摩擦著他緊繃的身體,考驗著瀕臨缺堤的理智。

  「放開我!」玲瓏疑惑著,她的力量根本構不成威脅,為何他會發出如此痛苦的聲音?

  玲瓏自幼被爺爺養在深閨,除了爺爺也沒和什麼外人接觸,難怪她一點也不懂得現在天皝的苦楚。

  天皝受不了她的掙扎,低吼一聲一個翻身將她壓在身下,雙腿箝住她的秀腿,雙臂緊靠著她的手臂,以肘支撐他的重量,兩人身體略微分開。

  天皝本以為這樣的距離可免除密切摩擦所點燃的心火,但是這個姿勢俯望下去,一望無滯的視野,更激得他心旌神搖。

  「快起來!」即使無知也明白這種姿勢不妥,玲瓏嬌羞的低呼。

  他全然沒有聽到她的低喚,眼中僅看到一抹瀲艷,彷彿風中嬌嫩的花朵,散發誘人的甜香。

  天皝遵循心的呼喚,放鬆手肘的力道,結實的身軀覆在一片柔和中,溫熱的唇飢渴的吸吮。

  「唔!」體內亂竄的熱流,不知該如何讓它平息,玲瓏嬌弱的輕呼,訴說她的無措。

  一聲聲嚶嚀隨著他的大手滑動而起伏,顫抖了她的心,也徹底挑逗他的情慾。

  「一個時辰到了。」門口傳來很不識相的敲門聲。

  「滾!」天皝怒吼。

  箭在弦上,他不願空弦,以天為證、以地為憑,現在是他的洞房花燭夜。

  天皝憐惜地將她攬在懷裡,伸手拂去她額上的汗水,說不出的甜言蜜語以行動表示。

  玲瓏嬌羞的蜷縮在他的懷裡,小手撫著手臂,不必看她也清楚,嫣紅的守宮痣已消退。

  「玲瓏,該起來穿衣服了。」天皝算一算時間,再不出去,只怕又有不識相的人會闖進來。

  玲瓏坐起身,全身酸痛地無力下床,靠在床頭,拉起棉被遮掩裸露的身髖,悲哀地看著他快動作的穿著。

  他難道沒有話要對我說?

  「玲瓏,你怎麼不起來穿衣服?」天皝穿戴好衣物,轉過身發現她發呆地靠在床頭,拿起她的衣物放到床上。

  天啊,她好美。

  薄薄的棉被貼合住她的曲線,肆虐過的唇瓣讓他想起她的甜美,潔白頸部留下的吻痕訴說著剛才的激情……想著想著,天皝的身體又一陣緊繃,他急忙轉過頭,避免再次被她吸引,以致兩人無法走出房間。

  「快點穿衣服。」天皝背著她說話,說完即走出房間。

  玲瓏緩緩地抖開衣服,忍住全身的酸痛、忽視心底逐漸裂開的縫隙、壓下鼻端的淒楚……機器般地穿衣服。

  他真的沒話對她說,頭也不回地走出房間,彷彿剛才只是一場春夢,只是一場不值得回頭的遊戲。

  玲瓏緊咬住下唇,忍住滿眶的淚水。

  天皝走進大廳,心情愉快地迎著審問的目光。

  「呵!有人偷吃。」初蕾含蓄的取笑。

  「天皝,你打算怎麼辦?」馭風拍拍老婆的肩,深怕她取笑大過分,會造成反效果。

  「沒怎麼辦。」天皝聳聳肩,坐下來,順手端起身邊的茶喝。

  「你……你不負責?」初蕾挑起眉,氣憤地罵。完了!她的多事竟然害一位無辜女子失去清白。

  「沒什麼責任好負。」天皝理直氣壯地笑著說。

  「沒良心的人,我不管你是不是一國之君,做事要憑良心,好好的一位姑娘被你糟蹋了,你叫她以後怎麼做人?」初蕾甩掉馭風的手,衝到天皝面前,指著他的鼻子大罵。

  「天皝,再來要幫你什麼忙?」馭風苦笑地拉回妻子,給她一個安撫的眼神。

  「呵!不必了,我人手夠用,只要到時候別忘了來喝喜酒即可。」天皝開懷的大笑。

  終於遇到心動的姑娘讓他想成親了!

  「成親?原來剛才你在耍我。」初蕾聽得愣了一下,立即想通他的話,不滿地嘀咕。

  「蕾蕾,他沒有耍你,他真的不需要負責,因為他只是先過洞房花燭夜,後補行婚禮而已。」馭風呵呵的笑著打趣著他。

  「對!」人逢喜事精神爽,即使被消遣,但仍止不住嘴角的笑意。

  「老兄,恭喜你了!」馭風真誠的祝福。

  「你們哪時成親?馭風,我們就留在這裡等好了。」初蕾想趁這個機會多留一點時間,可以見識不同的國度。

  「也好!」雖然國內每天有忙不完的事,但是看著妻子渴望的目光,馭風的頭不由得點了下來。

  「時間可能不會太快。」天皝歎口氣說。

  「為什麼?」

  「玲瓏有一位爺爺,人可能已到達西域,如果成親時,她的親人不在場,她不會快樂。」天皝歎口氣,他很想立即成親,但是愛她就得讓她快樂,只好忍下立即拜堂的計劃。

  「有你在,找個人有什麼難。」馭風不以為意。

  「起初我也這麼認為,但是已經派出人手,翻遍西域各處大小族群,但最都沒有找到她爺爺。」天皝苦著臉。

  「會不會地爺爺根本沒有出關?」初蕾問。

  「有此可能,但是玲瓏堅信爺爺比她還早出關。」

  「如果真的確定人在西域,我也派出人馬幫忙尋找。」馭風義不容辭地說。

  天皝感激地看著地,兩人感情深厚,不必口頭應酬般的道謝。

  玲瓏體力恢復到可以行走時,走出房間向吳大夫與那名陌生女子躬身一福,以謝救命之恩,低垂的眼瞼沒有抬眼看任何一個人,行禮完即轉身離去。

  「她怎麼了?」初蕾以女子特有的直覺,敏感地覺得事情有異。

  「大漢國的閨女就是如此,不會在外人面前露臉,如果我們不是對她有救命之恩,她根本就不會踏進來這裡。」吳大夫呵呵笑著。

  「吳大夫,您的意思是……所謂的閨女就是什麼話都藏在心裡頭不說,連謝謝救命之恩都如此沉默寡言嗎?」初蕾自落日島一路到西域,行走在外,倒沒和大家閨秀相處過。

  「對啊!笑莫露齒、立莫搖裙……」吳大夫笑著說一些閨女必須遵守的習俗。

  「哇,這麼嚴格。」初蕾伸伸舌頭,做個鬼臉,這麼說來,當初她假裝大家閨秀來整父母,根本就裝得不夠道地。

  「好憋的個性,你能猜出她在想什麼?」馭風懷疑地瞪著天皝,以天皝魯直的個性,行事不拐彎抹角,耐心不超過幾秒鐘……能和她玩『猜猜我在想什麼』的遊戲嗎?

  天皝笑而不答,沒人知道,起初他也受不了她彆扭的個性,但是她的憋樣卻勾動了他的好奇心,進而沉醉在彆扭的個性也掩不了的深情目光中。

  「她雖然憋了一點,但是有許多優點。」天皝滿懷深情地說。

  「呵!你們可以別問什麼優點了,總而言之,情人眼裡出西施。」吳大夫笑著打斷大家的追問。

  當下,馭風亦癡癡地與初蕾對望。

  是的!情人眼裡出西施。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醫療天使勳章 藝術之星 西方宗教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玉石玩家勳章

狀態︰ 離線
10
發表於 2022-8-1 00:07:04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自吳大夫家回來,天皝立即處於忙碌中,一來是為了搜查刺客的事,二來則是尋找玲瓏的爺爺,好完成他與她的終身大事。

  「天皝,休息一下吧!」待與會的人員走光,天鴞望著他泛著紅絲的眼睛搖著頭。

  天皝揉揉額角,身體的疲勞他還能忍受,但是搜尋幾天,卻一事無成的沮喪讓他疲憊。

  「我看你去休息個幾天,這裡的事全交給我來負責好了。」天鴞拍拍他的肩膀說。

  天皝搖了搖頭,沒有回答。

  「你信不過我?」天鴞挑起眉毛,冷冽的目光不悅地看著他。

  「我怎可能信不過你?」天皝苦笑地搖下頭,嚴肅地繼繽說:「那些人敢傷到玲瓏,我非親手將他們揪出來不可。」

  天鴞瞭解他想親自逮捕那些人的心意,只是……「好吧!不然將畫像給我一份,我去幫你找人。」天鴞低頭想了一下。

  「謝謝!」天皝遞給他一張紙,紙中一位老爺爺畫得活靈活現的。

  「咱們是兄弟何必客氣。」天鴞揚揚手中的紙張走出會議室。

  天皝望著他的背影,心裡疑雲重重。

  他不是疑心病重,但是天鴞的一些舉動與眼神讓他的心突然升起警訊。

  天皝回想起幾年前父王病重時的情形,他雖然以王儲的身份長大,但最在面臨繼承大位時,還是得讓族長們決定。

  在當時,族長們分成兩派,一派擁護他,另一派則擁護天鴞。勢力相當、僵持不下,很有可能演變成內戰,天皝不想看到這種情形,但是在父王期盼的目光中,也說不出退讓的言語。

  天皝召集了所有族長與天鴞,希望能以協商的方式來化解戰爭的危機,沒想到會議才開始,天鴞起身,阻止所有人發言。

  天皝仍記得當初的情形,天鴞的臉上現著犧牲的聖潔光芒,懇請支持他的族長們和他一樣支持天皝繼位。就在天鴞表態後,一度危急的情勢急轉而下地化解了。

  從此天皝心中很佩服這位堂哥。

  但是……有太多的巧合發生……天啊!希望他的懷疑不是真的。

  「王!」向北閃身進來,打斷天皝的沉思。

  「什麼事?」天皝抬起頭。

  「王知曉中原有一句『南司空權、北歐陽霸』?」向北臉上有疑惑與壓抑的憤怒。

  「知道,你專程來問我這件事?」天皝瞥他一眼,明白他的心情正惡劣中。

  「歐陽霸想到西域經商,特地派人來拜訪王。」向北低聲地說。

  「有什麼問題嗎?」天皝擰起眉頭,他又不是山大王,進出他的國境需要先來拜碼頭。

  「那個混蛋,我明白的否認,他還一臉『我知道要保密』的神情。老天!這些人一直堅信王就是夜鬼。」向北氣憤地僻哩啪啦地說了一大串口

  「嗯!還有呢?」天皝看一眼,即知向北的脾氣還沒發洩完畢。

  「更氣人,這些中原來的混蛋,將咱們大漠好男兒全視成強盜土匪,進出都要付過路費,氣死我了。」向北想起一見面即塞入他懷裡的金銀財寶就火大,他以大漠好客的心態接見,沒想到他們卻以小人之禮回報。

  「人在哪裡?」天皝挖挖耳朵,清除因他的怒吼而起的回音。

  「在外頭。」向北撇撒嘴說。

  「帶他們進來。」既然他們一直如此認定,天皝不反對加深他們的誤會。

  「還有一件事,老嬤嬤每天都在外面等著見王,不敢進來打擾,看起來應該是有事找王。」向北邊說邊走出會議室。

  「先叫老嬤嬤進來。」老嬤嬤八成是為了玲瓏的事,即將當新嫁娘還會發生什麼事?

  向北點頭,走到門邊,示意老嬤嬤進入。

  「王!」老嬤嬤自幼服侍王族,算得上是長輩,但是也沒進來過會議室,一時間被嚴肅的氣氛壓得聲音微弱。

  「老嬤嬤找我有事?」天皝溫柔地問。

  「王已經回來四、五天了,老嬤嬤是想問玉小姐哪時才會從吳大夫那裡回來?」老嬤嬤擔心玉姑娘,顧不得以這種小事來煩王。

  「什麼?玲瓏沒有回來?」天皝站起身,大聲喝問。

  「小姐……從那天清晨以後就沒有回來過。」老嬤嬤沒見到王如此嚇人的臉色,顫抖地回答。

  天皝緊控住拳頭壓下心中的焦急,他還記得那天玲瓏行完謝禮後即離開,門口

  的守衛傳達她想先回去的訊息,他一直以為她由護衛送回來,憐惜她受傷多日讓她休息,沒想到……沒想到她卻沒有回來。

  「王!」老嬤嬤可以清楚的感覺到事情不妙O「向北!」天皝高聲呼叫。

  「王!」聽到王的叫喚,向北丟下帶領一半的客人,立即衝回。

  「下令清查玲瓏的下落。」天皝大步地走出會議室,他也要加入搜查的行列。

  「是!」向北應答一聲,快步地跟著王,經過那群人,眼皮子也不撩一下,冷聲地說:「請先回去客棧等消息。」

  經過二天的搜尋,天皝敢確定,玲瓏從走出吳大夫家後,行縱即沒人看到。

  天啊!吳大夫家位於大都最熱鬧的大街旁,沿著大街直直走過去即可回到王宮,即使走錯方向,沿著路走也會到城門口,但是……就是無人見到她的蹤影。

  她……她會在哪裡?

  玲瓏到哪裡去了?

  玲瓏抬起頭望著溢入牆頭的綠蔭,幽幽的眼神望向虛空,不可迴避地他的身影又蕩在心頭。

  他會想她嗎?

  玲瓏苦笑地搖著頭,肯定地告訴自己不會的。

  幾日前,她離開吳大夫家門口,呆呆地站著,茫茫熱鬧的人潮反而讓她覺得空虛,不知何去何從。

  她不想回王宮,直覺地朝著城門的方向行去。

  即使大漠邊防可以自由進出,但是還是會有一些檢查等安全措施。望萱高高的城牆,玲瓏苦笑起來,這種情景不就是幾月前的翻版嗎?

  「喂!你笨笨地站在這裡做什麼?」高傲驕蠻的聲音在玲瓏身旁響起。

  玲瓏轉過頭,看清眼前的人是麗花,女性直覺告訴她對方含有敵意,玲瓏轉身走開,不想理會。

  「喂!低賤的女人,我在和你說話。」驕縱成性的麗花,哪容別人在她面前放肆,伸手扣住玲瓏的肩膀。

  玲瓏只是養在深閨的女孩,哪敵得過自小在草原奔跑的麗花,纖細的肩膀在她大力控壓下,疼痛不已,只好乖乖地回答她的問題。

  問清她想離開天皝的心願,麗花俺不住心中的興奮,如果她能離開,麗花有把握可以登上天皝王后之位。

  「好!我幫你。」麗花放開她。

  麗花不是討厭她嗎?為何會幫她?玲瓏揉揉瘀青的肩膀,雖沒有說話,但是眼眸訴說著心頭的疑問。

  「告訴你,我愛天皝,發誓一定要當他的妻子,你雖然不會威脅到我,但是我還是不喜歡你出現在這裡,所以才幫你的忙。」麗花看出她的疑問,爽直毫不忸怩地訴說、心中的愛意。

  真不知羞恥!玲瓏的臉頰因她大膽言論而脹紅。但一意識到天皝的想法──他根本不要我!那份痛刺入心靈,瞬間也刷白了她的臉龐。

  「走,我帶你出城。」麗花不管她在想什麼,技著她走向城門,打算送她出城後,根本不管沒馬匹、沒糧水的她如何活下去;可哪知因天皝遇刺,任何出城的人員都必須經過嚴密檢查,麗花無法不動聲色將她送出城,只好帶她回到大都城中的府邸。

  「如果你真的不想讓人找到你,就乖乖在這兒當女奴。」麗花坐在大廳,腳蹺在錦墊上。

  玲瓏低著頭細想著,她不想淪為天皝的玩物,在無計可施的情況下,只好點頭同意變成女奴。

  玲瓏伸手抹去額上的汗水,從小被嬌養著,從沒做過這些勞動的苦事,但是她仔細觀察,除了一些貴族千金以外,每個人都努力工作,證明自己的能力。

  這種生活雖然很苦,但是……玲瓏漸漸學會了自食其力,改變以往認定必須依賴男人而活的認知。

  也好!這種勞累的工作,常常讓她夜晚回到房間,來不及品嚐、心痛即沈睡。

  玲瓏嘴裡微現解脫般的笑意,伸出纖纖玉掌,繼續打著水。專心工作的她沒注意到身旁常常有人在暗中注意她的一舉一動。

  「小姐,我派了許多粗重的工作給她做,但最……她都沒有反抗。」一位女僕膽怯地望著身旁的公主。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麗花揮揮手。

  瞧玲瓏一身嬌弱的模樣,麗花沒料到她竟然能克服,不管她暗中故意將辛苦、污穢的工作丟給她,她都沉默地接受,並努力地完成。

  嗯!看來勞苦的工作沒辦法讓她憔悴至死,必須改變方法!

  麗花怨毒地看著玲瓏,暗忖:最近天皝瘋狂地全城搜尋她,其急切焦慮的模樣,任誰都知王的心牽繫在她身上,更加深了麗花的怨急。

  如果不是擔心以後被天皝發現,麗花恨不得此刻立即殺掉她。

  「女奴!」麗花走近玲瓏,語帶輕視。

  「公主,有什麼事?」玲瓏溫馴地行禮。

  「晚上我有客人,到時你出來獻舞。」

  「公主,我……我不會跳舞。」玲瓏堅決地否認,她學舞是為了柔順舉止,為了能取悅未來的夫婿,可不是為了當低下的舞妓。

  「不遵從主人的女奴,我可是會命令人將你活活打死。」麗花得意望著她鐵青的臉色,心想最好她和傳說中的大漢女子一樣,會覺得羞愧而自盡。

  不行!她還不能死,還沒找到爺爺,安置好爺爺未來的生活,她還不能輕易死去。玲瓏珠淚忍在眶中,低聲說:「是!」

  「衣服我會差人送到你的房間。」麗花狂笑著離開。這樣最好,利用大漢女子的重禮教個性,讓她自個兒想不開,到時她的死和自己一點關係也沒有。

  掌燈時分,玲瓏回到房間,還沒喘口氣,房門立即被板開,進來一批女僕,不由分說,七手八腳將她衣服脫光,強迫她更衣。

  這算是衣服嗎?薄紗的衣服沒有遮掩的功能,反而讓紅艷的肚兜若隱若現,具有勾人魂魄的效果。

  穿這樣走出房門,她以後還要不要做人?

  玲瓏雙手緊緊擋住胸前的舂光,忙碌中又得兼顧大腿曝光的危險。

  「不行!不能這樣出門。」玲瓏顧著攏抱自己的身軀,沒有手能和這些女僕拉扯。

  「走!公主有令。」女僕們不由她抗拒,強壯的手臂一抬,將她如貨物般扛在肩上送入大廳。

  玲瓏掙不過她們的力量,羞愧地緊閉著眼睛不敢睜開。

  燈火通明的大廳,賓客笑語喧嘩,仔細瞧瞧,麗花今夜的來客竟然是中原歐陽霸那一行人。

  「沒想到歐陽老闆竟然親自喬裝進入大都,由此可見你真的有誠意來大都做生意。」

  如果能幫天皝在中原拉攏一位心腹,可以穩定他的江山,那麼王后之位必是她的,打著這種主意的麗花嬌笑著,更加費心思的籠絡歐陽霸。

  「公主言重了,在下除了誠意也沒什麼長處,能不能靠著誠意來擴展生意,還得公主玉成。」歐陽霸遙向她舉起酒杯。

  「歐陽老闆真是客氣,好!我願意結交你這位朋友。」麗花也舉起酒杯互敬。

  一名侍從看到女僕們所抬的人影,靠上前,低聲在麗花的耳邊報告。

  「歐陽老闆來自中原,剛巧我這兒有位來自中原的女奴,讓她為你舞上一曲。」麗花拍拍手,示意女僕們將玲瓏抬進來。

  由女僕將人抬進來這種低劣的戲碼,歐陽霸還沒見過,眼中燃著興致的笑意看著這種邊疆的玩樂。

  玲瓏被放到地上,即使緊閉著眼睛,她仍可以感受到許多灼熱的目光正盯著她裸露的身軀,她蜷縮著身體,努力將春光收斂在她的手中。

  「這種舞姿很特別。」歐陽霸沒見過舞妓能將身體縮成這麼一小團,看不見的誘惑加深了人的潛在好奇,很想用力拉開那些遮掩。

  麗花笑而不答,看到她如此恐懼,心裡欣慰計謀即將成功。

  「怎麼都不動?」歐陽霸等了許久,但是地上的人影仍縮成一團,難道大漠的舞蹈就是如此?

  「我忘了說,這種舞很被動,如果你伸手碰觸才會有進一步的舞姿。」麗花很壞心,鼓動在場男人伸手去騷擾她。

  這種蜷縮的舞姿本就讓人勾起暴力的傾向,麗花的話更是鼓舞了在場所有的人,不過歐陽霸是正主,他沒動手,其它人也不敢先動手。

  「呵!主人盛意,本人就恭敬不如從命。」歐陽霸率先走下席位,走到她的身邊,以足尖撩起她的輕紗。

  感覺到腿部的衣服一陣掀動,玲瓏立即伸手去護,但是……護得了下面,卻讓渾圓的胸線跳入別人的視線,立即引起」陣口水滴落聲。

  「好美的人!」歐陽霧嘖嘖的讚美,沒想到邊疆地區也會有如水捏出來的美人兒。

  歐陽霸玩出興趣,蹲到她身旁,不時地掀動她身上的衣服,如果不是顧及麗花在場,他真想撕裂她的衣物。

  「不!不要。」玲瓏忍不住,尖銳的聲音帶著嗚咽地大喊。

  「是你!玉玲瓏。」她抬起頭來,絕艷的容顏映入眼中,歐陽霸欣喜踏破鐵鞋、搜遍大江南北毫無所獲的人兒竟然出現在眼前。

  「哇!走開。」玲瓏被叫出名字,驚愕地回過眼神,隨著一陣冷顫,她一眼即認出噩夢的泉源。

  「公主,這位女奴是我逃家的妻子。」歐陽霸嘴裡揚起笑意,起身對著麗花拱手。

  「她是你的妻子?」麗花掩不住驚訝,微愣一下,欣喜又襲上心頭,如果玲瓏已有夫婿,當然不可能和天皝有結果了。

  「是的,她是我的逃妻,懇請公主讓我將她帶回。」歐陽霸說。

  「好!」麗花爽快地答應。

  「不!我不是。」玲瓏驚恐地猛搖頭。

  「帶下去。」歐陽霸解下外衣罩在玲瓏的身上,示意手下將她帶離。

  「謝謝公主招待,請原諒我提早離席處理逃妻的事情。」歐陽霸從一見到她的那一刻,心中的慾火即壓不下去,他明白她從一而終的個性,必須快點讓她成為他的人,才能永遠將她留下來。

  「不客氣。」麗花肅手送客。

  望著瞬間退得無人的大廳,麗花對情形急速轉變仍有點不能適應。

  不過……這也好,玲瓏被她自己的夫婿帶走,也算解決了她的麻煩。

  玲瓏很討厭披著歐陽霸的衣服,但是身上所著的衣服更讓她討厭,無奈地拉緊他的衣服,忍受衣服上傳來他的氣息。

  「走快點!」歐陽霸的手下明白主子對她的意圖,誰也不敢伸手對她不敬,只好在嘴裡催促她走路。

  這番淪落到歐陽霸的手中,玲瓏不必細想也知沒有好下場,慢吞吞地走著,眼睛不時地打量四周,希望能有機會遁走。

  幸好客棧全位於通往王宮主要道路上。

  不幸的是,這兒民風淳樸,夜還沒深,但是街上已沒有行人。

  該怎樣才能逃出歐陽霸的手中,玲瓏暗自計量著。

  遠遠傳來整齊的腳步聲,玲瓏在夜裡常聽到這些足聲,大好了!遇到巡夜的士兵了。

  歐陽霸一群人也知道必是巡夜的兵士,為不想讓她多惹出事端,齊靠攏,將她圈在人牆中。

  玲瓏不動聲色,乖乖地和這群人緩慢走著,待兩隊人馬交錯時,突然放聲尖叫。「救命啊!」

  「快走!」歐陽霸的人手立即將手覆在她的嘴上,大手扣住她住外跑的身體。

  「站住!」察覺到異樣,巡夜的士兵立即將他們包圍住。

  「大爺,沒事,只是小妾愛玩,開大家一個玩笑而已。」歐陽霸和氣地笑著,企圖軟化雙方的僵局。

  「安靜,如果你還想要你爺爺的命。」歐陽霸立即在她耳邊低聲警告。

  嘎!原來爺爺落入他的手中?難怪她一直等不到爺爺,玲瓏倒吸口氣,不敢再出聲求救。

  「呵!對不起各位大爺。」歐陽霸將玲瓏摟在懷裡,看似親密地低頭訓誡。「瞧!你太頑皮了,驚擾到宮大爺了。」

  士兵們瞧瞧沒事,揮揮手,也不在意被戲弄。

  「等一下!」其中一名衛兵越看那名小妾越覺得熟悉。

  「怎麼了?」

  「你抬起頭來。」那名衛兵走近一看,沒錯!他在宮裡值過班,曾看過她幾面,他認得出她即是王苦心在尋找的玉姑娘。

  當下,在大家來不及反應中,那名士兵立即撈出訊號扔向天空。

  「嗖!」響亮的嘯聲半里內都聽得到。

  看到那名衛兵的動作,其它衛兵立即明白他發現什麼,將歐陽霸一群人團團圍住。

  沒多久的工夫,大隊人馬迅速到達,領頭的人赫然是雲天皝。

  天皝看到玲瓏被別的男人摟在懷裡,轟天的怒火燃在眼底,他跨下馬,高大威猛,具有壓迫性地到達歐陽霸的面前,強行將她拉了過來。

  而歐陽霸在中原橫行多年,哪吃得下這種憋氣?但是情勢比人強,他不得不瞪著眼睛,看著玲瓏被他搶走。

  「全部捉起來。」天皝不管這些人的理由,先捉再說。

  至於內情,哼!等他好好地和她算失蹤的帳後,再來拷問。
您需要登錄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


本論壇為非營利自由討論平台,所有個人言論不代表本站立場。文章內容如有涉及侵權,請通知管理人員,將立即刪除相關文章資料。侵權申訴或移除要求:abuse@oursogo.com

GMT+8, 2025-8-14 00:14

© 2004-2025 SOGO論壇 OURSOGO.COM
回頂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