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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力寶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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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熊莓 -【純情黑玫瑰(麻雀愛鳳凰之三)】《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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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2-8-2 00:09:41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不能再多考慮幾天嗎?」武維倫捺著性子問。

  所有股東面面相覷,一致搖頭拒絕。

  「都已經合作了這麼久,就算真要走到拆伙的地步,至少也該讓我知道促使你們決定這麼做的原因吧?」

  「因為我們聽說,恆吉行快倒閉了。」股東甲直言道。

  武維倫了眼驚吼,「什麼?!」今天是愚人節嗎?

  股東乙縮著脖子湊向坐在身旁的股東甲。

  「我就說不能告訴他真正的原因嘛!你等著看吧,待會兒他一定會先矢口否認,接著說要拿出各種證據來證明資金充裕,公司永遠不會倒之類的話來拐我們繼續投資,然後再過幾天公司就無預警歇業,員工要不到遣散費,而我們連一樣值錢的東西也搶不到……」

  「你們到底是從哪裡聽來這樣荒謬的謠言?」究竟是誰在亂放話?

  股東乙投給股東甲一個「我沒說錯吧」的眼神。

  股東們又互看了幾眼,接著有人擔心地說:「你別這樣啊,我們上有高堂要養,下有兒女嗷嗷待哺,實在沒辦法冒投資失利的風險繼續跟你搏感情。」

  「就是因為相信你,我們才會把辛苦賺來的錢投資在你的公司!」股東丙忍不住附和。

  「是啊,就當我們需錢應急,請你把我們的股份全數買回,我們給你三天時間籌這些錢,這次該給的股息就當是定存解約付的違約金好了。」股東丁等不及地說。

  武維倫好說歹說,甚至把資產負債表和損益表拿出來,他們看了半天,即使心知肚明之前都有準時收到分紅,仍因深受流言影響,不肯輕易相信他的說詞及提供的證據,執意退股。

  「就三天,時間一到,我們就要賣給外人了。」股東戊一開口就是下最後通牒。

  「你們……」他並非一時拿不出這些錢,而是公司經營得好好的,該給的股息也從沒拖欠過,股東們卻突然吵著要退股,拿回資金,真教人啼笑皆非。

  也好,既然投資夥伴之間沒了信任,再說也是多餘,不如遂了他們的意,趁早拆伙算了。

  「不用等到三天後,我明天一早就會把錢準備好,請各位準時過來退股。」看夠了股東們現實的嘴臉,他一說完,隨即起身付帳,頭也不回的離開餐廳。

  回到家,武維倫和母親商量之後,挪了半數吳逸萍原先打算留給兒子,媳婦買房子的款項,讓他先拿去買回股權以及付清股息。

  隔天一早,五位股東果然來了,一看見成堆的現金,眾人不約而同露出滿意的笑臉,很快地簽了名,拿錢走人。

  稍後,武維倫開車前往翁戀玫的住處,如實說明此事。

  翁戀玫遞上咖啡,理解地說:「原來是這樣啊。」

  「抱歉,恐怕得過一陣子才能買房子了。」武維倫端起杯子,細細品嚐她泡的咖啡。

  「沒關係。」她頓了兩秒,遲疑地道:「那個,其實我覺得……」

  「你說。」

  「你會很希望我結婚後馬上懷孕嗎?」

  「不會。」他立刻搖頭。

  「雖然你媽媽總以房間不夠為理由要我們買房子,可是,我覺得一家人還是住在一起比較好。」

  「你真的這麼想?」他擱下杯子,臉上有認同的喜悅。

  「嗯。在我很小的時候,媽媽因為受不了家暴,所以離家出走,我繼母又不喜歡我,所以我一直很希望將來結婚後能和婆家的人一起生活,至少住個一、兩年,等到居住空間真的不夠大了再分開來住。」

  武維倫只是靜靜地看著她。

  「不行嗎?」

  「不是,」他笑開臉,朗聲道:「我會跟媽說。」

  「好。」

  當晚,蔡佩珊回到住處,發現翁戀玫又沒有出門約會,好奇之下一問,聽完後不禁蹙起眉頭,「玫玫,他不覺得這樣的狀況很奇怪嗎?」

  「他是沒有說什麼,而我也不是很清楚他公司的事。」

  「你想想嘛,好端端的,為什麼會有讓股東恐慌得想退股的傳聞出現?」

  「嗯,是挺怪的……」可是,他說公司營運很正常啊!

  「上次搗毀花仙子是程夙娟指使你媽做的,我看這次九成九又是她在搞鬼!」蔡佩珊沒好氣地斷言,「走!我們去找她,我要讓她知道她兒子是怎樣的人,教她別再破壞你的人生!」

  「不,別告訴她。」翁戀玫不是沒有這樣懷疑過,可是她擔心直接去找對方攤牌,萬一不是她們想的那樣,豈不是自曝戀情,平白給對方算計武維倫的機會?

  「真的不要嗎?好吧,我也希望不是,不過,既然她都花錢教唆你媽砸店了,還有什麼壞事做不出來?」

  翁戀玫沉默了,縱然內心早已認同蔡佩珊的說法,卻仍忍不住希望她的推論永遠不要發生。


  「怎麼會那樣?」

  「還好啦,真的不要緊,反正現在失業率那麼高,很快就能再請到人了。」

  「那……」

  「如果真的忙不過來,我一定會找你來幫忙,好嗎?」

  「我真的不嚴重啦!只是有點頭痛……」

  「玫玫,你好好休息,愛你喲。」

  「我也愛你。」

  翁戀玫掛斷電話,蒼白的小臉上儘是憂色,忍不住打電話給武佳卉探問情況。

  事情真如蔡佩珊所料,從那天起,武維倫的公司果然開始出狀況了。

  不知為何,倒閉的傳聞竟如火如荼的在公司裡蔓延,員工人人自危,自恃有實力者不愁沒工作,老神在在的辭職跳槽;自認沒本事的就只好繼續待下來,並請熟識的人幫忙探聽新工作。

  發現員上們陸續提出辭呈,武維倫開始緊張了,在找不到嫌犯與動機的情況下,只得先登報征才,但新人都還沒進入狀況,又突然傳出業務經理離職,還慫恿大客戶跟著跳槽的事件。

  這讓情況更加雪上加霜,又一批欲離職者蠢蠢欲動,他想盡辦法,好不容易說服其中幾位留下,並請家人到公司幫忙,這才暫時搞定人員不足的問題。

  雖然武維倫對家人下了禁口令,不過武佳卉心想反正他們兩人即將成婚,遲早也要一起面對問題,便毫不保留地把公司的狀況告訴翁戀玫。

  翁戀玫一聽就知道情況極糟,再這樣下去,武維倫很有可能會失去公司,心裡一急就匆匆出門去。

  「你要見我們總裁?請問有預約嗎?」百晟的總機小姐笑容可掬地問。

  翁戀玫禮貌地道:「沒有,不過我想她應該會見我。」

  「好的,我來幫你問一下。請問貴姓?」

  「謝謝你,我姓翁。」

  「請稍候。」總機隨即按下內線電話,「總裁,大廳這裡有一位翁小姐想見您。要請她上去嗎?是,我知道了。翁小姐,總裁請你上去,請從那部電梯上二十七樓,謝謝。」

  「謝謝你。」翁戀玫轉身走向專用電梯,進入之後,她看著亮起的樓層燈,眼前卻浮現自己身穿白紗禮服,在蔡佩珊的陪同下到醫院的太平間見未婚夫最後一面的回憶。

  從今天起,你跟費家毫無瓜葛,也不再是百晟的員工。不過這筆錢不是白給你的,你得替英群守身,這輩子永遠不准接受男人的追求,也不能跟任何人結婚……

  伯母,你太過分了,就算她們已經完成登記結婚,你也沒有權利這樣要求她!

  呵,他們當不成夫妻,我好心給她一大筆錢生活,只不過是要求她替我兒子守身祈福,又不是要逼她剃度出家,哪裡過分了?

  什麼?逼她守一輩子寡還不過分?你到底是不是人啊?

  關你什麼事?翁小姐,我勸你最好收下這筆錢,別敬酒不吃吃罰酒。記住,你跟我們費家毫無關聯,我不准你參加英群的葬禮,要是被我發現你出現在那裡……

  即使是一年多後的現在,想起程夙娟當時撂話的狠勁,翁戀玫仍不由自主地打起哆嗦,不只是擔心自己和武維倫的姻緣,還有……

  萬一最近那些事端真的全是程夙娟惹出來的,那該怎麼做,才能讓她高抬貴手,放過武維倫?

  噹一聲,電梯門滑開,總裁室就任眼前,翁戀玫面無表情地凝視那扇沉重的門,幾乎失去再見對方的勇氣,極想轉身下樓,迅速離去。

  但她不能,她知道自己不能那麼做,因為她心知肚明,程夙娟就是為了逼她放棄某些東西,才會對武維倫下手。

  她不願屈服,可是不來,對方肯定會繼續施壓,要她失去更多……

  深吸一口氣,翁戀玫敲門進入,程夙娟果然在裡面,也已吩咐秘書泡好咖啡,好整以暇等她來訪。

  「我們已經一年四個月又十七天沒見了吧?」程夙娟微笑箸說。

  翁戀玫不知該如何回答。

  「坐啊,又不是第一天認識,我們都知道你為什麼來,就別客氣了吧。」看吧,她果然早就不記得我兒子死了多久!

  翁戀玫坐了下來,仰起蒼白的小臉迎視她,「總裁……」

  「我們就挑明了說吧!我的條件很簡單,只要你離開他,從此不再聯絡,我就會放過他。」

  真是她做的!

  「難道除了分手,就再也沒有第二條路可走了嗎?」翁戀玫渾身顫抖,感覺自己有如狂風中的落葉,既虛弱又無助!

  程夙娟冷笑,理所當然的回道:「有啊,你當然可以繼續跟他在一起,不過,別怪我絕情。」

  她眼裡的冷絕令翁戀玫心寒,噙著淚勸道:「總裁,請您將心比心,英群不會希望看到您這樣……」

  「閉嘴,你沒有資格提他的名字!」程夙娟咆哮大怒,面色陰鷙地指責,「當初你口口聲聲說你有多愛我兒子,怎麼他才離開一年四個月又十七天,你就另結新歡,等不及要跟那個男人雙宿雙飛了?」說到這點,她更生氣了。

  翁戀玫無法辯駁,只能低聲下氣地懇求,「求你放過我,我真的愛過英群,可是……」他的背叛也令她痛苦不堪啊!

  她真的很想說出一切,但即使披露真相也不可能讓他起死回生,又何必將那些醜陋的事實告訴他的母親,徒增傷悲?

  「你知道武維倫他父親是怎麼死的嗎?」為了不浪費時間,程夙娟專挑她的要害直接攻擊,一招斃命,教她乖乖認命,再也不敢貪圖男女之愛。

  「我知道。」

  武維倫小時候,有天父親剛下班,禁不起兒子鬧脾氣,連工作服都還沒換下,就立刻爬上屋頂修理天線,不知是因為太疲累還是腳步沒站穩,整個人意外跌落,頭部撞擊地面,送醫途中不治。

  家中突遭變故,母親只得強忍悲慟,挺著五個月的身孕,辛苦地扛起家計,卻依舊慈愛地對待兒子,從未指責過他的無心之錯……

  「我先把醜話說在前頭,以我百晟的財力,絕對有整垮幾百家恆吉行的能耐,要是你堅持不分手,就等著看他們全家流落街頭吧!」

  全家流落街頭……翁戀玫渾身發涼,心亂到極點。

  為了讓母親得以無後顧之憂的賺錢養家,武維倫逼迫自己在一夜之間長大,自理生活,成年後更以照顧好母親和妹妹為終身使命,她又怎能為了愛情而害他失去公司、害他全家流離失所?

  「你只要記住,他們全家人的命運掌握在你的手中就行了。」程夙娟完全無視她的痛苦,冷笑說完,隨即下逐客今,「給你一天的時間,考慮好了再通知我。」

  她不想和他分手!

  可是,如果不答應,無緣的婆婆一定會毫不猶豫毀掉他的事業……

  「我……」愛情與人情道義之間的衝突陵翁戀玫陷入天人交戰,她激動得渾身顫抖,卻只能逼著自己作出最正確的抉擇。

  「怎麼樣?」

  「好,我會跟他分手。」她永遠擺脫不了殘酷的命運,不甘心又能如何?

  程夙娟壓根兒不信,隨口強調,「是嗎?好,等我確定你們真的分手了,沒有再聯絡,整垮恆吉行的計畫就會終止。還有,就算我離開人世,還是會有人繼續監視你,所以你別心存僥倖,以為多等幾年就能跟那個男人在一起。」

  「隨便你。」翁戀玫失魂落魄地離開百晟大樓,搭車回家。

  一路上,她放空思緒,直到到家才允許自己崩潰狂哭。

  她失去了他……不,是她拋棄了他……

  有差別嗎?美其名是為了他和他的家人而作出的選擇,本質仍是放棄。

  身不由己的背叛,同樣罪無可逭,而她概括承受,毫無怨尤,只希望能在分手時刻到來之前,留給他最美好的回憶……

  這,是她唯一能做的。

  翁戀玫站了起來,挪動酸麻的雙腿走進浴室,很快地沐浴更衣,敷了下眼睛後化上比平日梢濃的彩妝,回到客廳,拿起手機發送簡訊。

  因為我們錯過了今年的情人節,所以,就當今天是屬於我們的情人節吧!

  不一會兒,她很快就收到武維倫的同應。

  好,你想去哪裡?

  她鬆了一口氣,繼續回傳。

  等你下班來接我再說,愛你。

  我也愛你。


  「對不起,最近都沒有好好陪你。」擱下叉子,武維倫拿起餐巾紙擦嘴,滿臉歉意地說。

  「你不是正在陪我嗎?」心不在焉地吃完甜點,翁戀玫端起水杯漱口。

  握住她的小手,他柔聲承諾,「再過一陣子,等新進員工適應以後,我就會有更多時間陪你了。」

  她抿唇點頭.想起晚餐也吃了,是該自然而然提議去某個地方的時候了。

  「那個,我想去一個地方。」翁戀玫鼓足勇氣,抬起羞紅的臉怯怯地說。

  「好,我們走吧。」武維倫不疑有他,拿著帳單,牽起小手走向櫃檯結帳。

  上了車,她只要他一路向前開,卻怎麼也不肯說出目的地,他越開越覺得怪異,但仍順著她的意思,不時以眼角餘光偷偷觀察她。

  說時遲,那時快,經過一家汽車旅館時,只見她渴望地盯著它,卻又欲言又止,氣餒得像個消了氣的皮球。

  她……是想邀他上汽車旅館嗎?

  正當他這麼猜想,另一家汽車旅館又在眼前,她再度鼓起勇氣試著開口,但又被自己的矜持打敗,就這樣眼睜睜看它從車窗外掠過。

  眼看又一家汽車旅館被錯過,翁戀玫不自覺地發出挫敗的低吟,這反應使武維倫會意地笑了。

  「玫玫,我有位客戶,在這附近開了一家汽車旅館,裡面裝潢得美輪美奐,消防安檢也沒問題,要不要去參觀一下?」他的語氣就像是「要不要去參觀我家廚房」那般稀鬆平常。

  雖然他適時幫她說了不敢說的話,可是……

  見她難為情,武維倫刻意放慢車速,輕笑著追問,「不要嗎?」

  「要!」翁戀玫想也不想地大喊,看他當場笑了出來,她羞到極點,反射性地抬手拉起高領衫覆住熱辣辣的小臉,不敢面對他促狹的眼神。

  「我要開進去羅。」將車開上汽車旅館外的車道,他柔聲提示,就怕弄僵了氣氛,若把她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氣硬生生逼退,那可就麻煩了。

  選好房型,付了錢,車子開進車庫,她緊張萬分地看著鐵卷門緩緩降下,心臟也越跳越快。

  生平第一次邀男人來汽車旅館,她只覺得糗斃了,要不是只剩今晚能和他獨處,她才不敢這麼大膽呢。

  一想起只剩今晚,她便感到如坐針氈,一秒鐘也不想浪費在無謂的矜持上,時間寶貴,只想要他記住她有多愛他!

  思及此,翁戀玫轉過頭看他,猛然靠了過去,卻忘了安全帶還沒解開,人都還沒碰到他,又硬生生被勒回座位,讓她糗極了。

  武維倫不敢笑出聲,若無其事地替她解圍後,轉身要下車,她忽然撲向他的背,害羞地要求。「老公背我。」

  「喲!等不及想嫁給我啦?」微愣之後,他忍不住輕笑,然後彎身背起她,輕鬆站了起來。

  她鼻頭一酸,撒嬌回道:「嗯,我下輩子、下下輩子都想嫁給你。」自動略過一這輩子。

  「好啊,不過,下輩子我不想娶你了。」他走進屋裡,朗聲笑道.

  「為什麼?」翁戀玫人驚,下意識勒緊了他的脖子。

  他怎能這樣殘忍地奪走她來世再與他續緣的希望!

  「這輩子為了追你,我吃了好多苦,所以我希望下輩子不要那麼辛苦了,換你來追我,讓你體會看看我是怎樣愛著你。」

  「好,下輩子就由我來追你。」她悲涼地笑了,認真的允諾,「可是,到時候我們要怎麼相認?」

  「呃,這個嘛……你先洗澡吧。」他只是隨口說說,她怎麼問得這麼認真?

  「我在家洗過了,你去洗吧。」她鬆手從他的背上滑下,柔聲道。

  「這樣啊,那好吧,你先看電視,我很快就出來了。」武維倫拿起浴袍,逕自走入浴室。

  「好。」翁戀玫走回車庫,拿出放在後座的背包,然後脫下身上的衣物,再逐一穿上下午特地選購的「裝備」,站在鏡子前害羞地看著自己。

  他會喜歡這樣的她嗎?

  雖然專櫃小姐在講解穿法時不斷誇讚她身材曼妙,穿上這套秘密武器會讓男人當場從「七龍珠」裡的賽亞人直接進化成傳說中的終極賽亞人,戰鬥力瞬間破表,肯定能讓她夜夜春宵,高潮無法擋……

  雖然聽不僅那個奇怪的比喻,不過,人家是不賣過幾千、幾萬套性感內在美的銷售專家,應該不會錯的。

  走向浴室外滿是水霧的透明隔間,隱約可見的精壯男體令她緊張得渾身顫抖,在腦海中演練過無數次的親密過程,所有的想像畫面在這一刻全都拋棄了她,消失得一點也不剩。

  愣站在門外,翁戀玫始終提不起勇氣推開門,入內服侍他。

  躊躇了半天,她還沒有行動,武維倫已洗好澡步出浴室,見她一身性感地站在門外,不禁愣住。

  粉色薄紗下,蕾絲鏤空陶罩將一雙雪嫩美胸烘托得豐盈又飽滿,不盈一握的纖腰下則是挑逗意味十足的波浪裙擺式丁字褲,吊襪帶和蕾絲網襪,這身裝備對男人來說根本是致命武器,也讓他再次確定她是認真的。

  武維倫將她摟近,關心地問:「你不是頭痛嗎?穿得這麼少,萬一是感冒怎麼辦?」

  翁戀玫踮起腳尖,抬手環抱他,親吻他突出的喉結,柔聲回道:「我頭不痛了,也沒有不舒服……不然,別接吻就不怕傳染了。」

  「不,我沒有辦法不吻你。」他順勢抱起她,湊近秀氣的耳朵低聲保證,「我身體好得很,就算感冒也不會太嚴重,沒關係的。」

  她閉上雙眼,任他在溫柔的親吻中將她抱往鋪著白底紅心被褥的大床,毫不畏懼地拉過他的手罩住她的胸脯,讓它隔著薄軟的布料輕輕搓揉。

  「玫玫,你好美,好性感……我是不是在作夢?」武維倫渴望地低語,胯間的分身因她而激動賁勃,迫不及待想帶給她無與倫比的歡暢。

  「是真的,我在這裡。阿倫,愛我……」灼熱的氣息拂掠耳際,帶來飄然的快意,令她直想深陷在他的溫柔中,沉醉一輩子。

  褪去性感撩人的薄紗,卸去蕾絲胸罩隆,他張口含吮瑩白的雪峰,來回掃舐蓓蕾。當他猛力一吮,快感如電流竄遍全身,使她情不自禁弓身嬌吟。

  翁戀玫輕顫不已,雪嫩的身子因他的挑逗而泛紅髮燙,極度渴望與他結合。

  武維倫著迷地吻遍她軟馥的嬌軀,不願放過任何一處,悅耳的嬌吟聲盤旋在他耳際,餘音裊裊,聲聲動聽。

  「你好香,好敏感……」她的主動和熱情的反應解除了他的疑慮,他輕咬她的耳垂,喘息著問:「我可以瘋狂的愛你嗎?」

  「嗯。」瘋狂嗎?翁戀玫再度提醒自己,忘了矜持,得讓他盡興才好。

  武維倫坐起身,解開睡袍的腰帶,微笑遞上保險套,「幫我戴上好嗎?」

  戴什麼……啊!

  睡袍下的壯碩赫然現身,黝黑又巨大,堅硬地挺立在濃密的叢林間,怒賁的粉紅色的端有如即將成熟的香蕈般略微開展上翻,比她以前用來破身的桿麵棍粗壯許多。

  好可怕!她……真能容納它嗎?

  害怕地吞了吞口水,翁戀玫垂眸暗付,若不是只剩今晚,她肯定鼓不起勇氣主動求歡。

  最後,她還是選擇逃避現實,遮住眼睛,不知所措地招供,「我……我不知道該怎麼做……」越想要表現得落落大方,就越在他面前出醜,嗚……

  她該不會還是處女吧?

  「你是第一次?對不起,我以為你不是了,別怕,交給我就好了,嗯?」

  翁戀玫支吾著招認,「我……不是第一次了。在那個人往生後,我因為太自責,所以就用桿麵棍把自己……」

  她的第一次,居然是獻給桿麵棍?!他寧可她是獻身給前未婚夫,在溫柔甜蜜的氛圍中失身,而不是鑽牛角尖下的自虐。

  唉,用那玩意兒捅自己多疼啊!這丫頭真傻!

  她的傻氣教武維倫心疼,拉開她遮眼的小手,緊緊抱住她,柔聲哄道:「小傻瓜,無論你是不是第一次,我都會永遠愛你,知道嗎?」

  埋在他寬厚的懷裡,她低聲解釋,「我可以的,我只是……有點害怕而已。」

  武維倫親吻她的額頭,疼惜地說:「我知道,我們有一輩子的時間可以慢慢練習,我們一定可以契合得像彼此身體的一部分。」

  他不打算繼續了嗎?可是,他們永遠都不會有一輩子可用呀!

  沒時間了,得趕快繼續才行!

  意識到自己正在浪費寶貴的時間,翁戀玫把心一橫,猛然推倒他就是一陣急吻,狂吮他的唇舌,急切得像是等不及要吃掉他。

  「老公,我愛你,我想跟你在一起……」

  跨跪在他的腰間,她大膽地握住灼熱的根源,撥開丁字褲就要坐下,然而它雖硬,卻不容易操控,每當她以為OK時,它不是彈開就是抵在穴口進不來,教她忍不住懷疑這姿勢根本行不通,只是專櫃小姐為了衝業績誤導她的。

  她……當他是桿麵棍嗎?

  「好玩嗎?」看她自顧自地玩弄男人最寶貝的那話兒,武維倫不禁為自己捏一把冷汗。

  「我不會……」她無助地搖頭,小臉紅透,眼神無辜,不知該繼續嘗試還是該開口求助。

  「我來。」為免她毀掉兩人未來的「性福」,他迅速戴上保險套,一個翻身將她壓住身下,吻得她意亂情迷,大手撫遍她每寸敏感的肌膚,不斷在她身上點燃愛火.卻怎麼也不肯立刻滿足她。

  「老公,快給我!」翁戀玫眼神迷亂,無助地低吟,不自覺地扭動腰肢請求。

  「等你更熟悉我的身體,歡迎隨時發動攻勢。」

  武維倫略微粗暴地吮咬她濕潤的紅唇,狂野的親吻令她嬌喘不已,反射性地猛力吸吮,不自覺地抱緊了他,

  空出一手,他握著賁勃的分身在濕熱花辦間緩緩滑動,試探地輕蹭穴口,惹得她情慾高張,忍不住抬腿盤繞他的勁腰,迫切渴求他來填滿空虛,「玫玫,我愛你。」

  他挺身前進,在前端擠開窄門緩慢蠕動時吻住了她,順勢深入花心。

  渴望許久的空虛被填滿,結合帶來的奇妙感受和即將別離的心酸觸動了翁戀玫的淚腺,讓她熱淚盈眶。

  她突來的淚水嚇著了他,以為是自己弄疼了她,急著從深處抽離。

  「不,別退出來,我只是……」她慌亂地想阻止他退出,卻無法止住潸潸流淌的淚,只能抽抽噎噎地乞求,「求你愛我,別離開我……」

  她沒來由的眼淚教他啞然失笑,不厭其煩地保證,「我在這裡,我永遠不離開你,除非是你要離開我。」

  「嗚嗚……愛我!老公愛我!」聽見他這麼說,她哭得更凶了。

  武維倫拿來一個枕頭塞入她臀下,腰身一挺,深深推進,銷魂的酥麻隨著逐漸加快的節奏蔓延開來,如烈焰般熊熊燃燒。

  「阿倫……我愛你……啊,不行了……」

  無助的啜泣聲中,翁戀玫不斷嬌喊他的名字,即使他給的歡愉超出她所能負載的極限,她也不願放過相聚倒數的每分每秒,纖細的手腳纏緊了他,多希望時間就此停止,和他永遠不分離。

  將一雙美腿架上肩頭,他對著高高翹起的秀臀劇烈地衝刺,粗喘著低喃,「玫玫,感受到了嗎?你感受到我的愛了嗎?」

  「嗯,你愛我……我一直……知道啊!」強烈的高潮來襲,她再也無法思考.閉緊雙眼,在衝上雲端時喊出對他的回應。

  熾熱慾海中,他瘋狂的律動,傾盡所有,只為給她無與倫比的絕妙激情。

  「玫玫……」

  一陣猛烈的撞擊之後.在她無意識的箝縮中,武維倫緊繃著臀,高喊她的名字後釋放激情的熱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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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佩珊,謝天謝地。我終於找到你了!」電話那頭是一個心急如焚的男人。

  「維倫?」這麼晚了,他找她有什麼事?「你怎麼……」

  「她不見了!她消失了,像人間蒸發了,我到處都找不到她!」武維倫幾乎瘋了,那天晚上,他送翁戀玫回她的住處去之後,兩人就再也沒有見過面。

  蔡佩珊一驚,但她得先弄清楚他的問題,「你在說誰?你先冷靜點。」

  「我說的是玫玫,她失蹤了!」他無奈的低吼,聲音有些哽咽。

  「玫玫她失蹤了?!她沒告訴你要去哪裡嗎?」嗅到不尋常的意味,蔡佩珊的情緒也跟著緊繃,「她是不是回鄉下老家去了?你有去那裡找過嗎?」

  「去過了,她沒回去。」他還被她繼母凶了一頓,勒令兩人分手。

  「是嗎?」蔡佩珊邊思索著邊道:「我這幾天去日本出差,剛剛才到家。我先聯絡幾個她以前的同事看看,有消息再打給你。」

  「拜託你了。」

  他才剛掛斷電話,等在一旁的吳逸萍便等不及地問:「佩珊也不知道嗎?」

  武維倫緩緩搖頭。「媽,你先去睡吧,我要再等一會兒。」

  「好,你也別太晚睡。」她拍拍兒子的肩膀,「玫玫是個懂事的女孩,我想她一定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才會突然離開。」柔聲叮嚀後,她便走向臥房。

  「我知道,媽晚安。」

  武維倫打開皮夾,折成單結的信箋安穩的躺在皮夾的零錢袋裡。

  翁戀玫失蹤後,他不斷打電話,四處尋人,手機沒電了,為了打公共電話才發現它的存在。

  既然她預謀離開,那應該是趁他歡愛過後疲累睏倦時偷偷放進去的。

  取出它後,武維倫小心地打開,在手抄歌詞的下方是秀氣的女性字跡。

  曾經,我是一朵堅拒愛情的黑玫瑰,是你用真情打動我的心,讓我勇敢卸下心防。

  現在,我想做你的天使,且讓我潛入深邃的情海,給你一個深情的吻。

  而自許海豚的你,是否願意給我一個回應的擁抱,讓我義無反顧的停留在你的臂彎,直到永遠?

  而最下方,則是同樣的筆跡以不同顏色的筆寫下的字句。

  無論我在哪裡,都會永遠愛你。別來找我,好好過你的日子,祝你幸福。

  玫玫


  看到這段話,武維倫的心又碎了一次。

  沒有她,他怎麼可能幸福?

  她究竟是遇到什麼解決不了的事,為什麼非得離開他不可?

  是因為她繼母堅決反對他們結婚,還是……

  嘖!到底是為什麼啊?

  每當想到這裡,他的眉心總會出現深深的褶紋,不禁讓他老妹直嘀咕,「哥,新進員工好不容易看習慣了你的臉,拜託別再裝凶狠嚇跑他們好嗎?」

  武維倫才不在乎這些,他只想要心愛的女人立刻回到他身邊!

  這時,手機鈴聲乍響,他趕緊回過神接聽。

  「維倫,抱歉,我真的不知道她去哪裡了,不過,我想我知道她離開的原因。」蔡佩珊道。

  「是什麼?」他想也不想地急著追問。

  「這件事說來話長。我明天休假,但我得先去公司一趟,等我處理完公事,到時再告訴你。」

  「我知道了,謝謝你。」還是得等到明天啊……

  「沒什麼好謝的。我只希望經過這次,你們真的能白頭偕老,唯有這樣,我才能真正原諒自己……」

  「佩珊,雖然我無法否認,倘若不是你介入了玫玫和那個人之間,我也不可能有機會和玫玫發展感情,或許,和對方結婚後的她現在正獨自承受苦果,怨丈夫,恨自己,坐困在婚姻的牢龍裡,一輩子無法解脫。」武維倫重重吁了一口氣,誠懇地說:「當然,對於你的遭遇,我感到很遺憾,但既然事情已經發生,後悔也沒有用了,你不如放過自己,勇敢追求屬於你的幸福。」

  蔡佩珊無語。

  「不只是玫玫,我相信你一定也能得到幸福。」聽見電話那頭傳來細小的嗚咽聲,他心頭一驚,忙不迭地道歉,「對不起,我沒有資格評論你的私事……」

  「不,謝謝你還願意當我是玫玫的好姊妹,那就先這樣了,明天見。」

  「明天見,還有……謝謝你。」


  隔天,待蔡佩珊忙完公事,時間已近中午,便決定先和武維倫吃午餐,順便說明翁戀玫跟無緣婆家之間的糾葛。

  聽完女友受的委屈,武維倫氣得動怒拍桌,「太過分了!她怎麼可以那樣欺負人?!」真是莫名其妙!

  「她是高高在上的百晟集團總裁,只要她高興,玩死我們這些螞蟻根本就是易如反掌。」喝著冰咖啡,蔡佩珊嘲諷地說:「除了她,沒有人會那麼變態,兒子都死多久了還不放過無緣的媳婦,非得逼人家一輩子守寡不可。」

  在和費英群交往期間,玫玫不知承受了多少來自程家人的刁難,卻願意為愛一一吞忍,換作是她,早就翻臉了,何苦為一個男人跟自己過不去?

  「我們走!」武維倫霍然站起身,將一張千元大鈔往桌上一放,便一把拉起蔡佩珊就要走人。

  「啊?」他就要這樣去找程夙娟嗎?蔡佩珊愣住,她有證據,他有什麼?他以為靠那張臉耍凶狠就能讓人痛哭悔改嗎?

  「走,跟我去找那個女人算帳!」正在氣頭上的武維倫顧不了憐香惜玉,一心只想找到始作俑者,替翁戀玫出氣,猛力一扯,差點連人帶桌一併拖走。

  蔡佩珊腳步踉蹌的被拖著走,哭笑不得地說:「款款款,我還沒吃完飯耶!」而且在是午休時間,說不定對方並不在辦公室裡啊?


  「就是這裡嗎?」

  「對,這一整棟都是百晟集團的。」蔡佩珊聳聳肩,隨口介紹道。

  抬頭仰望這座矗立在市中心的辦公大樓,武維倫心中毫無懼意。

  離開餐廳開車來到這裡之後,他硬是在附近晃了半個鐘頭,才跟著蔡佩珊進入大樓。

  「你們總裁在吧?請幫我們通報一下。」

  「請問你們有頂約嗎?」總機小姐禮貌性的笑臉,在看到蔡佩珊身後那個面露殺氣的男子時,不由得僵硬了一秒。

  「沒有。」蔡佩珊微笑回道:「你只要告訴她,我是她孫子的母親就行了。」

  她孫子的母親?可是,總裁的獨子不是已經……

  「請稍候。」懷著詭異的疑問,總機小姐順從地撥了內線電話,「總裁,大廳這裡有一位小姐想見您,她說,她是您孫子的母親,要請她上去嗎?」

  「是,總裁。」沉默許久之後,總機小姐將話筒遞向蔡佩珊,禮貌地說:「小姐,我們總裁請您接聽。」

  「你是哪位?」

  蔡佩珊接過話筒,記憶中的聲音卻不若印象中那般冷酷,令她有些訝異。

  「您可能不記得我了,我姓蔡,曾當過翁小姐的伴娘。」

  「我記得你!」當年那個膽敢出言頂撞她的伴娘,居然……「你真的幫英群生了孩子?」程夙娟顧不了此事的真偽,只想馬上見到她。

  「先讓我上去再說。」覺得歡天喜地是嗎?哼,我馬上讓你知道從天堂墜入地獄是什麼感覺!

  「好,請快把話筒交給總機!」

  很快的,他們被請上了二十七樓,才剛踏出電梯,蔡佩珊就被程夙娟拉到總裁室的沙發上坐下來。

  那張寫滿期望的老臉,竟讓蔡佩珊對即將要披露真相的決心稍稍動搖——只是稍稍。

  蔡佩珊也是人,當然有惻隱之心,但就像人們說的,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程夙娟不肯善待無緣的媳婦,還仗勢欺人,種下惡因,必然自食惡果。

  「你……那個……孩子呢?」握緊她的手,程夙娟激動不已,在獨子過世一年多後的今天,竟能聽見天大的好消息,這一定是他在冥冥之中守護著費家,不讓子孫流落在外!

  蔡佩珊打開手提包,不發一語地遞出超音波照片。

  程夙娟多看了幾眼,才看出那是超音波照片。「怎麼是這種?你沒幫孩子拍照片嗎?」她忍不住抱怨。

  蔡佩珊不禁莞爾,隨口說:「想見他,那你得先把自己的身後事處理好才行。」

  人類,尤其是上了年紀的東方人最忌諱跟死有關的話題,這本是人人都該知道的禁忌,這丫頭卻……

  「你說什麼?!」竟敢觸她楣頭!「我不過是想看看孫子的照片,你居然詛咒我……」

  「這哪叫詛咒?你不先死一死,又怎麼可能見得到還來不及把我的子宮撐大,就被人殘忍地剝奪生命的孩子?」

  「你……他……」程夙娟不斷地在腦中反覆這段話,恐慌地指著蔡佩珊和她的腹部,直到確定她說的孩子早已消失,整個人像是遭到五雷轟頂般震愕。

  不久前才剛萌生的希望,竟在短短十分鐘內灰飛煙滅,程夙娟不僅無法接受,更將矛頭指向某人,先入為主地喃喃推敲,「你說的那個人……是翁戀玫對吧?是她在婚禮前發現你懷孕,所以就先下手為強,害你流產……」

  武維倫聞言,倒抽一口氣,這女人對翁戀玫的恨意竟是如此不可理喻!難怪她會迫不及待逃離他,全都是這個該死的女人害的!

  一聽見翁戀玫遭到污蠛,蔡佩珊當場跳了起來,再也無法忍受地指著程夙娟咆哮,「就是有你這種差勁的母親,才會教出那種自私自利毫無人性可言的爛人!」

  這丫頭是瘋啦?程夙娟被吼得莫名其妙,瞇眼瞪住對方。

  蔡佩珊步,步逼近她,瞪眼竊笑,「看在你什麼都不知道的份上,我就大發慈悲告訴你殺掉你寶貝金孫的真兇好了。」

  程夙娟狐疑地蹙眉,「真兇?」還會有誰,不就是她那個無緣的媳婦嗎?

  「當初要不是你兒子來招惹我,我絕不可能背叛玫玫!後來我發現自己懷孕,你猜費英群怎麼說?」

  「他說要娶你對吧?我知道的,英群就是這樣勇於負責的孩子!」

  「是啊,他是說要娶我。」蔡佩珊隨口附和,冷笑著說下去,「可是,他卻私下預約醫院,在婚禮舉行的一個星期,派人押著我去墮……」

  程夙娟火大地反駁,「你胡說!英群才不可能做那種缺德事!」

  「是真的,不信你可以去醫院查啊。」

  「臭丫頭!你以為我不敢嗎?」程夙娟痛失金孫,滿肚子悲憤之火無處發洩,便想將這股氣轉移到她身上,右手一抬就要往她臉上摑去。

  一旁的武維倫見狀,想也不想地便出手攔阻,緊握著她的手腕不放。

  「你……」程夙娟怒瞪著他,並試圖抽回遭他箝制的手,「放開我!你憑什麼阻止我教訓她?」

  蔡佩珊衝到她面前,不甘示弱地嗆聲,「是你兒子自斷費家命根,他是個心狠手辣的兇手!玫玫從頭到尾都被蒙在鼓裡卻還要被你報復,這樣像話嗎?」

  「閉嘴!」程夙娟猛力掙脫,凶狠地撲向蔡佩珊,掐住她的脖子咆哮。

  蔡佩珊發狠地拉扯她的頭髮,淒厲地喊道:「他殺了我的孩子,活該被嬰靈索命!那都是報應!報應啊!」

  「閉嘴閉嘴閉嘴——」程夙娟摀住耳朵,尖叫著抗拒真相。

  抓開她的手,蔡佩珊沉聲痛斥,「我早就想說了,是玫玫怕會勾起你傷心的回憶,要我守住秘密,誰知道她的仁慈卻換來你更殘酷的對待,現在她失蹤,也許想不開去跳海了,因為被海草纏住,所以身體浮不上來,你高興了吧?」

  程夙娟聞言神情一僵,「她失蹤了?」她只是希望無緣的媳婦為兒子守貞,沒要逼人走上絕路啊!

  指著她的鼻子,蔡佩珊憤怒地道:「有種就衝著我來,不要只會仗勢欺人!要是你再對玫玫他們出手,我也不會讓你好過!」

  撂完狠話,蔡佩珊拉了武維倫就走。

  剛走出大樓,一股氣仍梗在她胸口,就是吞嚥不下。

  「我覺得剛剛罵她罵得還不夠凶,你在這裡等一下,我很快就回來。」

  當蔡佩珊憤恨難平地想折回去時,一名年輕女子走近,攔下兩人,笑容可掬地問:「請問,你是武維倫先生嗎?」

  「我就是,你認識我嗎?」武維倫困惑地看著這張清秀的臉龐,雖說陌生,但似乎又對她有些印象。

  女子笑了,十分有禮地說:「我們不認識,不過我們曾經人過一面之緣,現在有個人很想見你,請兩位跟我來。」

  武維倫和蔡佩珊互看一眼,很有默契地點了點頭,便跟隨女子走向那輛黑色進口名車。


  是她神經過敏,還是……

  翁戀玫撐起雨傘,無預警的回過頭,那個站在櫥窗邊的顧客立刻心虛地低下頭,假裝若無其事地繼續看報,然後警戒地抬眼偷覷著她。

  不,那並非錯覺。

  但她只是去便利商店買東西,為何陌生人會那樣看她?

  不想了,趕快回去吧,僱主還在等她拿報紙回去呢!

  回到住處,發現僱主已經在看電視晨間新聞,翁戀玫趕緊遞上報紙。

  她穿上圍裙,快步進入廚房,邊將牛奶倒出來加熱邊問:「周先生,您今天想吃什麼早餐?」

  「培根玉米蛋餅,麻煩你了。」

  「不麻煩的,請梢等一下,很快就好。」她輕笑著問道,利落地從冰箱裡取出材料,開火熱鍋。

  周振帆拿到報紙就先翻閱影劇版,忽然驚呼,「哎呀!這不是你嗎?」

  「什麼?」翁戀玫關掉爐火,走到客廳裡詢問:「周先生,您剛才說什麼?」

  「你看,這是你吧?」他攤平報紙,指著某一則廣告問她。

  影劇版的內頁,以全版篇幅刊登她的照片,就是她在武維倫房間裡看過的那張海報,空白處印著他的字跡。

  她叫翁戀玫,是我的天使。如果你看見她,請告訴我。

  武維倫

  強烈的思念席捲而來,令她眼眶濕潤,視線模糊。

  「你也很愛他吧?既然這樣,為什麼要和他分開?你願意告訴我嗎?」

  見她淚流滿面,周振帆立刻遞上面紙,拉開另一張椅子要她坐下,溫柔地引導她說出關於自己的故事。

  「原來你是因為這樣才離開他。」周振帆長吁一聲,滿是皺紋的大手輕捻著白鬚,「可是,你不覺得太傻了嗎?股東跑了,可以隨時再找;員工走了,再請就是了;就算公司倒了,只要你們依然深愛著彼此,任誰也拆散不了啊!」

  翁戀玫垂眸不語,熱淚泛襤成災,淌濕了臉龐。

  沒錯,是她太過畏懼程夙娟的勢力,才會忘了這麼簡單的道理。

  「要找到愛你的人很容易,但要找到一個真正懂你的人卻很難。孩子,人生苦短,一晃眼就過去了,你希望自己剩下的人中都在『為他好,讓兩人都痛苦』的悲傷中虛度嗎?」周振帆語重心長的勸道。

  她咬唇搖頭,心痛得說不出話來。

  「那就去見他,好好談一談,這才是成熟的做法。」

  翁戀玫抹去眼淚,微笑點頭,「等我幫您做完早餐……」

  「快!現在馬上打給他!」

  「是。」她回房拿出手機,猶豫半晌之後開機,發現簡訊和留言都已爆滿,便決定先聽留言。

  「玫玫,你回來好嗎?就算程夙娟想繼續整我,我也不在乎,假如公司就這樣倒閉的話,那也是因為我應變能力不足,才會禁不起考驗,絕對不是你害的……」

  翁戀玫靜靜地聆聽留言,淚水不知不覺盈眶滑落,那一聲聲焦急懇切的嗓音,就像是溫柔的責備,提醒她什麼是重要的,而什麼又是無關緊要,令她歸心似箭,迫不及待想和愛人緊緊相擁,再也不分離。

  按下武維倫的代號撥出電話,聽著鈴聲中斷後他急切的呼喚,她激動得不知該說什麼,熱淚紛紛滑落,一發不可收拾。

  「玫玫,我知道是你!拜託你千萬別掛電話,我好想你,回來好不好?」

  她掩唇低泣,情緒依然激動。

  「你在哭嗎?寶貝別哭,告訴你喔,我已經找到新股東了,他對我們公司未來的發展很有信心,有意全力金援……你有在聽嗎?」

  「嗯、嗯……」天啊!這是真的嗎?

  「還有,我自作主張替你媽開了一間店,還找你弟弟來我們公司打工。你放心,我們談過了,他們對做過的壞事非常後悔,也答應我以後一定會努力工作。」

  「可是……」萬一她繼母存心騙他……

  「我們約定好了,只要他們表現良好,等晉松當兵回來,還是能在公司裡繼續工作。我覺得晉松的本性並不壞,我相信他將來一定會是個有擔當的男子漢。」

  「阿倫,謝謝你……」

  「謝什麼?告訴我你在哪裡,我過去接你。」

  「可是……」她這麼不懂事,害他擔心難過,還有資格愛他嗎?「對不起……」

  「別說對不起,我只要你當我的老婆,跟我恩恩愛愛一輩子!」

  「阿倫……」翁戀玫破涕為笑,一顆心早就飛到他身邊。

  「快說!我馬上過去接你,然後,我要好好彌補這陣子孤枕難眠的每一個夜晚!」

  聽出武維倫話裡的暗示,她臉頰一熱,嬌嗔道:「你……討厭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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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2-8-2 00:10:11 |只看該作者
尾聲

  自從回到武維倫身邊,翁戀玫每天都過著幸福的生活,尤其親眼見到繼母改頭換面,弟弟努力上進,她感到非常欣慰。

  不過,眼看原先訂下的婚期在即,武維倫及其家人卻始終沒有任何表示,令她不免有些落寞。

  某天,黎明時分,她就被人從被窩裡挖起來,瞇答惺忪的睡眼,還沒搞清楚發生了什麼事,就被三名女子團團包圍,在她盥洗後各自打開工具箱,三人分別開始為她梳妝打扮和做指甲彩繪。

  趁著化妝師拿取彩妝工具的空檔,翁戀玫趕緊轉過頭向武佳卉求救,「佳卉,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

  「嘿嘿,天機不可洩漏!」武佳卉和蔡佩珊極有默契地交換了個眼神,喝著熱咖啡,邊吃早餐邊笑咪咪地回道。

  直到穿上白紗禮服,翁戀玫才恍然明白,是大家偷偷籌備婚禮,想要給她一個意外的驚喜。

  又有人來按門鈴,武佳卉蹦蹦跳跳的去開門,歡歡喜喜的迎進嘉賓。

  「玫玫姊……不,大嫂,你有訪客喲!」武佳卉趕緊改口,開心地提示。

  一名中年女子走上前,驚艷地看了她好久,才笑盈盈地開口:「小玫,身邊這位是我妹妹,她婚姻美滿,子孫滿堂,口才也很好,由她來當你的喜婆再適合不過了。」

  「小玫,你還記得我們嗎?」見翁戀玫面露困惑,中年女子身旁那位較年輕些的女子輕聲說:「也難怪啦,她離開的時候你還很小,要你馬上想起來是太強人所難了。」

  翁戀玫歪著頭看了她幾秒,再轉向中年女子,不確定自己是否認識她們。

  「大嫂,你真的認不出來嗎?這位是你媽媽,那位是你阿姨呀!」武佳卉笑道。

  「啊?!」她們怎麼會來……

  「很驚訝吧?是哥哥去找她們的,因為他希望你得到親生母親的祝福。」

  「媽!」翁戀玫一聽,當場激動的抱住母親,哭成了淚人兒,「你去哪裡了?我好想你,你知不知道?」

  「我也很想你,我經常偷偷跑去學校看你……」

  「媽,以後我們一定要保持聯絡。」

  「好,別哭了,你的妝會花掉的。」

  「嗯。」

  等化妝師為她補好妝,髮型師也幫她戴好頭紗,喜婆便替她蓋上頭紗,邊說起吉祥話,「紗巾掀過來,添丁大發財,紗巾遮頭前,子孫代代出人前。」

  當迎娶的鞭炮聲響起時,翁戀玫不由得緊張起來,忍不住拉住蔡佩珊叮嚀,「佩珊,拜託你幫我去樓下接他上來,別太刁難他,還有,一定要讓他搭電梯……」

  「我知道,我一定會把毫髮無傷的他順利帶上來!」說完,蔡佩珊飛也似地奔下樓去了。

  不一會兒,急促的門鈴聲響起,翁戀玫迫不及待的衝上前欲開門,卻被小姑兼伴娘拉了回來。

  武佳卉忍不住取笑道:「哪有新娘自己幫新郎開門的?」

  「小卉,別刁難他。」

  「知道啦!」武佳卉吐吐舌頭,開了門,如願討到大紅包後立刻迎入新郎,並在眾人的歡送中熱熱鬧鬧的送新娘出閣。

  之後,由於和伴娘們在新房裡聊得太開心,翁戀玫差點忘了得先到飯店準備。

  搭禮車匆匆趕到飯店之後,新娘補完妝,隨即挽著新郎來到宴客廳。

  在結婚進行曲的樂聲中,他倆微笑步入會場,柔和的光束引導他們走向舞台前的主桌,望著滿室賓客,翁戀玫忽然有種跳脫現實的迷幻感覺,便湊近丈夫,輕聲要求,「老公,捏我一下。」

  武維倫卻是輕笑著偷香,「喜歡我給你的驚喜嗎?」

  她不自覺地笑了,「我想要的你都給我了,謝謝你。」

  這時,司儀忽然宣佈,「讓我們以熱烈的掌聲歡迎貴賓致詞!」

  周振帆走上台,接過麥克風,朗聲道:「各位家長,兩位新人,還有各位來賓,大家晚安!」

  翁戀玫不經意地回頭一看,驚訝不已,「周先生?」因為事前不知道他們偷偷策畫婚禮,所以她根本沒有機會邀請的僱主來觀禮。「老公,是你請他來的嗎?謝謝你!」

  捏捏小手,武維倫輕聲對妻子低語,「噓,注意聽他說。」

  「我想,在座的各位如果經常關心影劇消息,對我的名字應該不陌生。沒錯,我就是過去有著『狂妄傳媒大亨』封號的周振帆。」

  此言一出,台下當場響起一致的抽氣聲,賓客們不約而同的引頸注目。

  平常不太注意新聞報導的翁戀玫聽了也不禁咋舌,「好嚇人的封號,他真的那麼厲害呀?」真的看不出來耶!

  「一定有人想問,新郎、新娘跟我究竟是什麼交情。」周振帆邊說邊走下舞台,落坐翁戀玫身旁預留的空位,侃侃而談,「去年八月二十九日,孫女開車載我去領獎,沒想到我在半路突然昏迷,就在千鈞一髮之際,有位花仙子出現了。」

  八月底……半路昏迷……花仙子?

  他該不會就是那位老人吧?可是,在面試時,她因為覺得眼熟而詢問過他是否曾在檳榔攤附近昏迷,被人用CPR急救過,他當時只說「老人家不都是長這樣」,怎麼現在卻……

  「沒錯,我就是你當時救活的老人,你一定很納悶,為什麼我要否認?Anyway,那都是為了報恩啊!」

  報恩?

  「被你們合力救活,動完心臟手術之後,我要我兒子對其他媒體施壓,淡化報導,然後乘機讓他接班,我呢,就到東部鄉下靜養,要我孫女密切留意你們的動向。款,不是有句話叫『送禮送到心坎裡』嗎?其實我原本是想送你們需要的東西,可是,根據我孫女回報的資訊,我實在不知該怎麼報恩……」

  欣喜他恢復了健康,翁戀玫連忙推辭,「不用啦!只要知道您健康無恙,對我們來說就是最大的報酬了。」

  「款,救命之恩是很大的恩惠,除了對你們報恩,我還想利用機會回饋社會呢!不過,投資你老公的公司可不是報恩,是我看上它有發展潛力喲!」

  「耶?!」老公說的新股東……也是他嗎?

  「呵呵,你們去蜜月旅行時,就不怕沒話題了!」周振帆開心地道:「好啦,我就說到這裡,祝你們早生貴子,永浴愛河,其他的事,等你們回來再談吧!」接著便拿起筷子大快朵頤。

  「是!」武維倫和翁戀玫交換了一個會意的微笑,忙夾了塊魚給他。

  她笑盈盈地凝視著丈夫,暖暖的幸福洋溢心頭,濃得化不開。

  他們的愛情將會如火炬般熊熊燃燒,永不熄滅……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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