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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聶少蓁 -【秘密男女】《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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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2-8-5 00:00:14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聶少蓁 - 秘密男女

她原本有疼愛她的爸媽,還有個即將出世的弟弟,
是龍刁害死了她的家人,毀了她的家!
要不是她長得像她爸,
他這老變態因爲愛她爸卻又得不到,才勉強收留她。
留著這條小命,她只有一個目的——
殺了他,爲爸媽報仇!
只是她勢單力薄,根本扳不倒他,
可能是上天眷顧她,在她一愁莫展的時候,
將同一樣歹命的童昊送到她身邊,
他們從如敵人般的對峙,到平和的坐下來談判,
同意成為夥伴,一起打倒龍刁,
只是,他有個不合理的要求,她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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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2-8-5 00:00:32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夜,是這樣的沉。

風,仿佛也靜止了般。

黑暗,像條巨龍般盤據著整個靜謐的空間。

驀地,汽車的引擎聲清晰地由遠而近。

駐足窗前許久的龍昀削薄的肩頭微微一僵,回來了嗎?

高管家說陳先生今晚約了義父談筆生意。陳先生?陳正是吧!

他是個生意人,和普通商人沒啥兩樣。唯一不同的是,他的貨品是——人!

龍昀專注的眸光從窗外斂回,欣賞明月的雅致心情已被破壞殆盡,關起窗。

直到發麻的雙腿又恢復知覺,她這才踩著僵硬的步伐,將自己丟回床上,蜷縮在被子裏,期望這樣能隔絕外界所有的一切!

然而,她的天真仍無法阻隔樓下那隱隱約約傳來的嘈雜聲。

閉上眼,試著不去理會,無力阻止自己的思緒飛往走廊的另一頭,今天下午,她瞧見高管家勤奮地在整理那個房間。

一陣哄亮笑聲竄起,顯然義父對今晚的貨品相當滿意。

黑暗中的眼眸倏地變得明亮,輕輕地,她滑下床。

幽暗的視線阻絕不了她如貓般輕靈的身手,片刻,她已來到門邊,盤腿坐下,專注聆聽門外的動靜。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喧騰一時的嘈雜漸趨平靜。

等待並不如龍昀所預計的久,片刻,她隱約聽見兩個人的腳步聲由遠而近。

彎月似的雙眉微蹙了下,這麼安靜!

這是不是表示,義父今晚帶回的是只溫馴的寵物?

門開開關關,待腳步聲消失在另一頭,走廊上又是一片寂靜。

走了嗎?

反正短時間內義父是不可能這麼快上樓來,她可以先滿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

一晃眼,她已身處在另一幽暗空間。

在這靜謐的空間,低淺的呼吸聲都顯得如雷貫耳。

有那麼一刻,龍昀以為那是自己的呼吸聲,隨即她否決了那樣的想法。

她極緩地籲出口氣,再輕輕地吸進踏入這房間後的第一口空氣,然後無聲無息地朝發出均勻呼吸聲的角落快速移去……

呼吸聲已很近、很近,近得彷佛就在自己耳畔,可她看不見對方的長相!

靈光一閃,她巧手一探,果真摸到兩條繩索,一拉——

柔和銀光從拉開的窗簾間灑進屋內,也灑向床,照亮了那張昏迷的臉。

鼻間隱約聞到一股極淡的藥味,龍昀相信,連睡著了都皺著眉頭的好看少年,顯然是下了迷藥。

這是一張……嗯,有些憔悴,但仍令人驚豔的容顏。

看來,義父買了個極品回來,莫怪義父高興了。

瞧,就連她都不得不承認,這張臉確實要比義父上次帶回的物件更要俊美幾分!雖然她覺得上次那名男子已經美得夠讓女人嫉妒了。

一對如黑珍珠般明亮慧黠的星眸,細細打量年紀應該與自己相近的少年俊容——

好長!她微揚雙眉,是不是漂亮的男人都有這麼長的睫毛?

當她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麼之前,有根手指已經輕碰上羽睫,就在這刹那,指尖下的羽扇似乎輕鬥了下。

她飛快的收回素指,心跳怦怦怦跳得飛快。

鎮定點,龍昀!他被下了藥,不可能這麼快醒來的。

她這麼告訴自己,不過仍極輕地籲出憋在胸前的那口氣。

她似乎在這裏逗留太久了。

她迅速自床沿退開,眨眼間,靈巧的身子已退到門邊。

就在她握住門把的刹那,突地記起一件事——

她忘了把窗簾拉上了?

腳一旋踵,又踱了回去,邊暗罵自己太疏忽。

“……水……”

準備提足離去的腳步一頓,她吃驚的僵直了身子。

糟糕,他醒了!

龍昀屏住呼吸,徐緩回頭……

不禁松了口氣,他只是在囈語。

自嘲地輕扯下嘴角,身子一旋,決定不再讓任何事拖住自己的腳步——

即使那聲聲敲進她耳裏的呻吟聽來是那般地痛苦、難受,她都決定對它置之不理。

她絕不能冒著被義父發現的危險!

最後的一絲猶豫,在握上門把的刹那,瞬間化為烏有。

片刻,她面色凝重地從相連的浴室裏捧著半杯水步出。

在黑暗中,一邊朝床快步邁去,一邊則不停咒駡著自己那脆弱的決心。

在她經過短暫遲疑,探手扭亮床頭小燈後,一片柔和

的澄黃頓時罩住了床。

這下新的問題來了!

低頭瞪著枕頭上難受的俊容,龍昀一時怔忡,該怎麼讓他喝下水?

碰他或許會驚醒他——該死,她還有其他選擇嗎?有的,現在抽身還來得及,她只要堅持原先的念頭,假裝什麼都沒聽見,立刻轉身走出這房間,馬上遠離這極有可能為自己惹來麻煩的——

“水……”

這一聲呻吟又一次證實她的決心有多脆弱。

她的身體顯然要比腦子動得快,眨眼間,她已俐落地爬上床,跪坐在他身旁。

很好,龍昀!你最好趕快祈禱自己難得一見的同情心不會為自己招來——

“哦,該死!”

對方突然朝她揮來手,雖然她眼夠尖,反應夠快,千鈞一髮地避開杯子被打落的下場,無力阻止自己的衣擺被少許灑出的水給弄濕。

龍昀無奈地瞪著濕潤一片的衣角,不禁開始認真思索著“後悔”二字。

微惱地瞪著那不知自己幹了什麼好事的罪魁禍首,無聲咒駡著——

你這不知好歹的傢伙,真不該理你!

直到確定他不再有驚人之舉,她才小心的將杯口遞向那張乾裂的薄唇。

片刻過去,龍昀微擰的眉頭不知不覺已蹙成一座小山,因為她又遇上問題了。

她該死的發現這嘴裏直嚷著要水喝的傢伙根本沒辦法自己喝水!

很好,龍昀你現在有兩個選擇。

一,乾脆好人做到底,替他掰開那張嘴!

二嘛!拍拍屁股走人,管他會不會渴死在這張床上。

揪眉衡量著自己比較喜歡哪個想法?龍昀垂下視線,看見了自己被弄濕的衣角——

忽地,靈光一現,第三個選擇立刻躍進她腦子裏。

於是,在暈黃的光線下,就見一隻素手捏著衣角,來來回回重複在水杯與乾裂的薄唇之間。

龍昀知道這麼做雖然有些不怎麼衛生,不過誰教這傢伙要弄濕她的衣服!

見到俊容痛苦難受的表情似乎減不少,當下,她決定讓自己不該有的同情心到此為止。

將水杯放至桌上,龍昀回頭準備將對方扶回枕頭上,意外地撥現自己掉進兩潭深不見底的深淵——

他醒了!

龍昀呼吸一窒,驚得一時忘了反應。

而就在這屏間,一隻巨掌已狠狠地箝住她的左臂。

只覺一陣天旋地暗,跟著她已四平八穩地躺在床上!然後,她肺裏的空氣幾乎被猛然壓上來的雄性身軀給擠光了!

痛苦地低呼了下,龍昀惱怒地瞪向對方,不過這一瞪,讓她又再一次忘了呼吸。

天,這真是一對非常美麗的黑眸!如果它們不這麼……嗯,這麼兇猛的瞪著自己的話,她想,她會給這對黑眸兩百分的評價。

忽地,一陣疼痛由被箝制住的那一手傳來,這令她柳眉微蹙,看向自己的手腕,不用等到明天,那裏便會瘀青一片。

龍昀在心中咒駡起來。

她氣自己不該在以為對是昏迷狀況,就輕忽的疏於防範;她氣自己不該被對方看似柔弱的外表所蒙蔽;她更氣自己為什麼不一開始就丟開她那該死的同情心!

“為什麼要那麼做?”

龍昀一怔,迎上對方嚴厲的冷瞪。

“相信我,我現在已經很後悔了。”她冷冷的回應,發誓自己絕不在這不知感激的傢伙身上再浪費半點同情心!“如果你願意讓我起來的話,我絕不會再打擾你。”

“我討厭水。”

“是嗎?”她見他絲毫沒有移動的打算,決定自力救濟。“我會儘量記住的。”

她用自由的那一手,掙扎的往他寬闊的肩頭推去。

可當她一碰上他赤裸的肌膚,其熱度今她驚訝得縮回手。他的體溫怎麼這麼高?

忽地,她感覺一股熱氣上臉龐。

“你……你想做什麼?”瞪著那張突然近在咫尺的男性面容。

“不要。”乾澀的聲音痛苦地從喉嚨擠出。

聞言,神情戒備的她不覺皺眉。不要什麼?

“不要再把那該死的水弄到我身上……”

龍昀微愣,以為是自己錯聽了。就在這怔忡之間,他突地倒下——

事情發生得太快了,她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身子一僵,感覺對方的唇在倒下時熱燙地輕刷過自己的唇……

有那麼幾秒,龍昀的腦子裏是一片空白,一片詭異非常的安靜輕罩住四周。

驀地,織細身子輕輕掙扎地蠕動起來。

沒有叫駡聲,龍昀只是僵著身子把自己從壓得她幾乎喘不過氣來的男性身下移出。

因為從耳畔傳來的低淺呼吸聲讓她相信,那個輕薄了自己的傢伙又昏睡過去。

這一刻她才明白,方才他說的顯然全是——夢話!

龍昀發兒自己的心跳得好快。是生氣?還是因為那雙唇輕刷過自己的唇瓣?

僵硬爬下床,深吸一口氣,她寧願相信是因為前者。

沒錯!她的初吻就這樣人不明不白的奪去,她是該生氣。

先將私怨擺一旁,她想扶對方躺回床中央,不過,好像連被單都跟她作對似的,她眉一蹙,使勁一拉——

她竟將整件被單從對身上扯下!一具赤裸裸的男性身子,就這麼大剌剌地映進她的雙瞳裏。

天!龍昀倒抽口氣,捏在手心裏的被單同時拋了出去。

即使弭補的動作再快,可瞧見的是怎麼也磨滅不掉的,那令人臉紅心跳的一幕,怕不僅進了她眼底,也落進了她心底。

龍昀感兒一股燥熱直沖上自己雙頰,因為她想起在不久前,她還被那具赤裸的雄軀壓在身下,動彈不得——

瞪著那張渾然不知自己幹了什麼好事的昏睡臉龐,她惱怒地考慮起自己是不是該在那張臉上甩上一巴掌,反正又不會有人知道……

龍昀冷著臉,揚起手,然後——忿忿熄了小燈。

算了,這筆帳下次再算,如果你沒褪被高燒折磨死的話。

低罵了,龍昀沒發現自己在離開前,忍不住又多看了他一眼。

那是微露著不安的一眼!可眼睛的主人尚未察覺。

如來時般,她的離去也巧得像貓。

不久,龍昀已身置在自己熟悉的黑暗中。

窩在自己柔軟的被裏,先是籲口氣地慶倖自己能不被發現地回到房裏,一邊則不禁咒駡起來,就算怕對方逃脫,也不必把人家剝個光啊,真是一群王八蛋!

又氣又窘地將自己整個塞進棉被裏,強迫自己什麼都不想地快快入睡。

天曉得,她明天還得應付高二最後一次的期末考呢?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了,可被子裏的人兒卻怎麼也睡

不著。甚至有種莫名的緊繃,似乎隨著時間的流逝,不斷地在膨脹……

十分鐘?二十分鐘?或許更久,她“終於”聽到一陣腳步聲從自己門前經過。

就在她默數到三十的時候,方才的腳步聲又一次掠過自己門前,不同的是,它們這次得十分倉卒。

跟著,她便聽見義父氣急敗壞地要人找醫生的叫嚷聲。

看來那少年今是死不了了。

心底那股莫名的緊繃瞬間化為烏有,接著一陣疲倦蔓延全身。

她禁不住打個呵欠,從被裏探出臉兒並輕翻了個身。

她幹嘛替那傢伙擔心?她和他只是兩個陌生人呵!

不期然,高掛天的明月透過玻璃映進她半眯的眼裏

都該怪外面那顆月亮惹的禍?是它讓她出現了不該有的……嗯,心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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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2-8-5 00:00:44 |只看該作者
第二章

“義兄?”聽見難得會出現在對面位子上義父的話,默默吃著自己早餐的龍昀,臉上露出訝異的表情。

可她的表現也只是輕蹙下眉,隨即迅速撫平。

“怎麼?你很吃嗎?”龍刁精明的一雙眼,直直盯著眼前細緻的臉。

該死!龍昀暗罵自己一聲。

“不,我只是有些好奇,到底是怎麼樣的人,能讓義父一眼就喜愛上,甚至想將他納為義子。”她輕輕放下刀叉,素淨的一張瓜子臉,淡淡露出溫馴的微笑。

“這個……”龍刁沉吟了下,“找個適當的時機,我會讓你們互相認識的……我把他安排在樓上走廊盡頭的房間裏,我希望——”

“龍昀知道了,沒義父允許,龍昀不會隨便闖進那間房間。”她還不明白他的佔有欲和猜疑心有多重嗎?

“嗯,明白就好。”真是個聰明的孩子!

“那麼我上課去了。”

龍刁輕輕頷首,算是應允了。

輕啜了口咖啡,點了根煙,透過身旁的落地窗,目光陰沉地鎖住了那正步下石階,往一旁的坐車邁去的纖細背影。

對於這個十一年前收養的女孩,他是又愛又恨!

愛的是,她身上流著她父親血脈的那部份。

恨的是,她身上流著她母親血脈的那部份。

簡素素——這個令他深痛惡絕的女人!她憑什麼能獨獲少祺全部的愛?就憑她那張虛偽純真的面孔?

他和少祺從小就認識,他們一起逃出孤兒院,一起加入幫派,一起打天下,一起打出烈焰幫,他對他一直有著愛慕之情,而她簡素素根本是個第三者!

而少祺竟然為了那賤女人的一句話,狠心的想甩開他?想離開這個他們好不容易打出來的天下?甚至——

最後愚昧地為了那女人丟了性命!

“龍爺。”

“如何?”龍刁陰沉詭譎的目光一斂,落在他冷漠的管家身上。

“看來已無大礙。”高管家低垂著臉,瘦長的身子站停挺直。

“沒事就好。那美麗的東西花了我大筆的錢,你可得替我好好看著,別出什麼差錯。”

“小的明白。”

“車子呢?”

“已準備好了,龍爺。”高管家恭敬的傾身。

“好,多找幾個人跟我去那叛徒的老鼠窩!那傢伙竟敢私吞我龍刁的貨,我就讓他嘗嘗剝皮的滋味。”眼中閃著吞噬人的精光。

“是。”

“還有,”上樓前,龍刁想起什麼地,腳步一頓。“在我回來之前,能讓他睡就他儘量睡著。”

“小的會在端去的飯菜中加入少量藥劑。”

“我就是喜歡你這點聰明,高管家。”

“謝龍爺。”這樣的讚賞反教他戰戰兢兢。

“去辦事吧!”龍刁揮揮手,森冷的嘴角終於浮現極淡的笑紋。

只是那笑就像他給人的感覺一樣,沒啥溫度。


不封!有地方不對勁。

昨天早上和義父意外碰面後,義父莫名地消失了三十多個鐘頭,為什麼這段時間裏,那個房間也出乎意外的安靜?

疑惑與懷疑像根針般,又一次地挑起她心底那壓抑不住的好奇。

龍昀決定做個小小的實驗。

今晚她特地跟廚子要了份要送給少男的餐一樣的食物,趁高管家不注意時,偷偷將它們掉包、然後帶著一顆微微興奮的心上樓。

六十分鐘後,鮮少會為自己的行為感到後悔的她,不禁認為自己的行為是不智的。

她也不過想下樓倒杯水喝,怎知兩腳才踏出房門,頸子像被套了粗繩般倏地一窒,跟著身子一股拉力往後拉去,硬生生撞上一具溫熱的軀體。

“不准出聲!”熱燙的氣息,隨著一聲粗嗄的男音,噴上她耳際。

龍昀心一悸,手中的玻璃杯在撞上對方胸膛之際,也因這衝力而翮落她指間。

“鏗鏘!”

玻璃杯摔落在大理石上的清脆聲,如雷般迅速傳至屋內每一個角落。

龍昀聽聞背後一陣尖銳抽氣聲,跟著她發現空氣似乎離她愈來愈遠。

怎麼辦?她瞪著滿地坡璃碎片,如果她告訴他,自己絕對不是故意的,不知他是不是會還給她一些空氣?

“該死!”

夾帶著一絲慌亂的憤怒咒駡聲,以及頸間那突如其來的刺痛令她立即回神。

這傢伙哪來的利器?

哈?看來,高管家只記得剝光對方的衣服,卻忘了徹底檢視房間的每一角落。

驀地,龍昀冷然的表情有些僵硬。老天,這傢伙不會就這麼赤身露的跑出來吧?

意識到這點,她雪般的雙頰立即出現兩抹淡淡的緋紅。

她正瞧見玻璃破裂聲動的高管家,已經帶著數名高壯手下沖上樓來。

冷眸掠過一絲訝異,因為在那湧向自己的人群背後,她發現了義父的身影。

“咳……”要命!身後倏然僵住的身軀連帶地繃緊他的手臂,幾乎快勒斷她的頸子,令她忍不住難受地咳了起來。

“別過來!”男子在她耳上方憤怒地嘶吼著。

龍昀感伍到頸間的刺痛隨著這吼聲變得益發尖銳,她不解地微擰起眉。

“怎麼回事?”氣色不佳的龍刁,緩步從一字排開的人群中卡出,冷冷的神情陰森難測。

“我原本想下樓倒杯水……”在義父的利眸注視下,龍昀簡潔地解釋,並同時感覺到自己的心跳不由得加快。

“高管家?”

面對主人質疑的詢問,高管家向來平靜的臉龐,再也無法維持冷靜。

“小的該死!都怪小的疏忽!”可到底是哪裡出了差錯?

高管家彎著身,冷汗霎時布滿額前。

龍刁仿微頷首,表示這事稍後再說。

陰沉目光如獵人手上的兩把刀子般,森冷地投向他被挾持的義女身上。

他最厭惡這種非他所能控制的突發事件!

“龍昀。”語氣極為輕柔。

龍昀怎可能聽不出義父話裏的暗示,不過,待會他可別怨自己弄壞了他的寶貝才好。

表情一凝,嬌客霎時化為最美麗的羅刹!她抬起手肘,狠狠地往背後一撞,在對方痛得鬆懈之際,身形一閃,繚細的身子已如鬼魅般,飄移到他的背後!

沒有絲毫遲疑,手刃一出,又狠又准的便將不自量力的少年給劈昏。

情勢在眾人錯愕間,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逆轉!當然,錯愕的人並不包括她的義父和高管家。

“看來,你在李師父那裏倒是挺認真的。”龍刁微別起嘴角,令她全身一凜。

“不,是李師父教導得好。”低垂的眸光一閃,語氣必恭必敬。

這一刻,在大家眼中,她又恢復成乖巧聽話的女孩。

當初說想學些防身術雖然是她的要求,但是現在看她俐落的身手,龍刁不禁懷疑自己當時答應得太快了,他不喜歡掌控不了的感覺……

他舉步走到在腰間圍了條桌巾的美麗獵物面前,彎下身。

“你沒打壞他吧?”口吻狀似漫不經心。

“龍昀不敢。”她柔聲道,低垂的眸光不覺亦隨著擱在美少年俊顏上的魔掌動了起來。“義父……他——就是你要介紹給小龍認識的……義兄?”

“不錯。不過看來你們已經先認識了,雖然情況特別了些。”隨著他的舉止,陰沉的臉色漸漸被一股熱切所取代。

“但是義父,這個人……他似乎並不怎麼喜歡這。”

“這個嘛!龍昀你知道的,有世事是需要時間去說服。當然,你不會單純的以為義父只打算將他收為義子這麼簡單吧!”

心中一凜,她當然清楚!

從她父親身上,她再清楚不過了。

要不是自己有張神似自己父親的臉,她懷疑義父會多看她一眼,更甭提收她為義女這種事。

這個男人呵?不愛女人,偏愛男人,尤其是——

現在躺在那裏,那樣的美少年!

“龍昀明白。”美少年是義父美麗的禁臠。

不由得,龍昀為這作垂死掙扎的美少年感到一絲憐憫。

一旦落入義父手中,想逃——只是癡心妄想?特別是像他這種美得過火的男子。

“義父還有其他吩咐嗎?”藏起自己真正的情緒,她刻意表現尷尬地輕問。

“回房吧?這裏有高管家善後。”全部心思已轉移到眼下美麗獵物的龍刁,不耐地揮揮手,然後揚聲喚來高管家。“把他弄回房裏,還有,把他弄乾淨。”

他沒注意到織細的身子在轉身時,因他最後的一句話而微微一頓。

看來義父已經等不及要品嘗他美麗的獵物了!

在推上門的刹那,龍昀絕美的嬌客再也無法掩藏起厭惡的神。


好熱……

為什麼……

細碎的呻吟從童昊緊抿的嘴裏逸出,下意識的想抹去額前的薄汗。

為什麼他覺得又熱又難受?

費了好大的勁,童吳才勉強將沉重的不像是自己的眼皮打開。

為什要綁住他的手?

試著動動腳,發現它們的下場和雙手是一樣的!霎時,恐慌竄進他的眼底。

甩甩頭,想要甩回渙散的注意力,只是,虛軟的身子仍教他力不從心,甚至連一個簡單的抬頭動作都無法做到!

混蛋!竟然對他下藥!

前所未有的強烈挫敗感令童昊憤怒低吼。

然而,這樣的憤怒無法持續太久,因為他身裏的燥熱愈來愈旺?

他的視線逐漸變得蒙瓏,意識更加渙散……

持續發燙的身體讓他開始焦躁不安。

輕薄唇,逸出一聲又一聲的輕喘,敏感的身禮彷佛有了自主性般,在床褥間尋求發洩地輕輕蠕動起來,而他無力阻止。

就像此刻,他亦無力阻止單從自己身上抽掉,撥燙的身不禁一顫。

“呵……這麼敏感。”

熱燙異息倏然噴上他的耳際,可男人的淫笑聲飄渺的彷佛來自遙遠的天際,昏眩間,童昊隱約聽出是那位自稱龍刁的人。

也就是不顧他的意願,強行讓人迷昏他,擄他來此的男人的聲音。

混蛋!為什麼這些人就是不願放過他?先是孤兒院的負責人?跟著是人口販子?然後是這個見到他就一臉色相的王八蛋!

他羞憤地欲破口大駡,沒想到張開的嘴只能吐出難受的呻吟。

“喲,這麼難受呵?看來高管家這次是下了重藥了。哎呀!誰教你要惹惱他呢?別看那傢伙平常總是繃著臉不苟言笑,他呀!可是最會記恨的,不過沒關係,我來了,就代表你的痛苦即將獲得解脫。”

隨著淫笑聲,龍刁已忍不住在白皙的裸背上灑下一串濕潤的吻,並迫不及待解起自己身上的衣物。

“寶貝,你再忍忍,等我脫了這些礙事的衣服,馬上讓你舒舒服服。”

此刻的龍刁如色中餓鬼般急著想爬上床,完全沒有平常令人不寒而標的冷肅氣息。

三兩下工夫,他已赤裸的將自己丟上床。

“瞧你,這身嬌嫩的肌膚……就是等著我來疼。”

他一雙反掌從腳趾頭一路膜拜地愛撫上纖細的肩頭,迫切的唇,更是在他雙手所經過之處,留下濡濕的痕跡。

“唔,真棒,這真是人間美味!”

淫穢的笑語在童昊耳際忽遠忽近,但對於背後那可怕的撫摸、噁心的濕濡感,卻是敏銳地感受到。

“滾——”好不容易終於擠出這個字。

“滾?”色欲沖天的龍刁眉一挑,咧嘴淫笑。“那可不行,寶貝!你這一身火,可還需要我來替你澆熄呢!”濃濁的呼吸隨著笑聲噴上他耳後肌膚。

“你呵,別以為我只是說說而已,我第一眼就喜歡上你這漂亮的小子,想收你為義子雖然是一時衝動,不過事後想想,這是個不錯的主意。乖點,只要把我伺候得舒舒服服,讓我開開心心,哪天我死了,也許我的天下就是你的了。”

不!他只要他馬上從他身上滾開!

童昊羞憤地咆哮,無奈吐出口的卻是一串串連他聽來都顯得十分遙遠的呻吟。

不!

老天不會這樣對他!不該這樣對他!

“陳浩跟我保證,絕對沒有人碰過你,那麼這應該是你的第一次羅……呵呵,瞧你這敏感的身子,在我的指尖下抖得這麼厲害,泛著薄汗的肌膚是這麼美麗……我想我沒辦法慢來了!”

恍恍悔悔之間,童昊尚未完全理解那是什麼意思,去面複返的身子再次貼上他的背,然後,一種前所未有的駭猛地竄進他的眼。

“不過別擔心,我也捨不得弄傷你,我保證第二次會慢慢來。現在,哦!老天,你那淫蕩的呻吟惹得人欲火難耐!”

龍刁嘶吼一聲,猴急地擠進了少年白皙的雙腿間,粗壯的男性抵著美麗的穴兒,憤然一挺——

“呵!”尖銳抽氣聲猝然劃過一片粗喘。

灼燒的疼痛和絕望同時貫穿了童吳的靈魂深處,並撕裂了它。

不要!

只是這兩字他無法喊出口。

恨!無窮無盡的恨!刹那全凝聚在他青筋突凸的拳頭上。

他,童昊,有生之年,絕不會忘記這一刻所受的屈辱!他發誓!


咳……眼光真能殺人嗎?

以往對於那些誇張的言辭,總覺得好笑。可是現在,龍相信這話一點也不誇張。

打她一進這房門,打那對目光發現她,她就深深感受到一股雷霆萬鈞的殺氣欣向自己。

拜託,她也不樂意見到他好不好?

要不是高管家被義父找了出去,這送飯的工作,怎麼也不會落在她身上。

為了那天擊昏他的那一掌,她到現在都還有點……嗯,好吧,她承認是有點不安!

這—刻,當她望進那對充滿恨意的黑眸,終於明瞭那

股不安的由來。

唉,她就知道他絕對會恨死自己!

龍昀眼神一斂,結束兩人之間第一回合短暫的接觸。

踩著穩健的步伐,筆直地走向那想撕裂她的野獸。

野獸?

是的,他看來就像頭受了重傷,亟欲反撲的美麗野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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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2-8-5 00:01:00 |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

他,依舊狼狽地束縛在床上。

所以,她很放心的拉了張椅子,在床邊坐下。

“吃飯。”面無表情的弄了口飯到他嘴前,兩眼直盯著他的薄唇。

她在等,等著他張口,她當然知道他不會這麼乖乖聽話。

令她吃驚地,那緊抿的嘴皮動了!

“你是女的!”

“我是女的。”

拜託,她哪裡不像女的?

她不過身材高挑了些,頭髮短了點,胸前有點平,以及慣有的中性打扮外,她實在瞧不出自己哪裡讓他產生錯覺。

“那你幹嘛把自己弄得像個男的?哼!這鬼地當真沒有一個人是正常的!”

童昊恨不得將她碎屍萬段!他永遠不會忘記她在他頸後擊下的那一掌!

如果她向他解說自己之所以做這種打扮,全是因為她義父所要求的,不知這樣能不能讓他槽透的心情好一些?

心思一轉,她覺得沒必要跟他解釋。

“鏗!”的一聲,她推開餐盤,冷冷凝視著他。“你還想繼續絕食下去?還是你比較喜歡點滴的味道?”

那是我的事!

他用怒瞠的雙眸無聲向她咆哮。

“我知道那是你的事。”他眸裏的挑釁並不難懂。“不過,你不覺得你這樣的行為根本是愚蠢,完全沒有任何意義,就像——”

她有意的一頓,“這就好像跟你那天的行動是一樣的,一樣的天真——”

“我不天真!我可以逃出去的!”如果不是你!

“不,如果不是我,你依舊插翅難飛。第一,這裏是座比監獄還牢固的美麗牢籠,想逃?比登天還難;第二,你被那男人看上,成了他的獵物,那就代表著,你今生今世休想再翻出他的五指山,他絕不會給你逃脫的機會;第三,在這裏,像你這樣想逃的例子,我並不是沒看過。但是,他們沒有一個成功過!逮到的下場甚至比之前的遭遇更慘上數十倍。”

“那個男人最痛恨背叛者,對於這樣的人,他會教他懂得什麼叫生不如死!他依舊會讓他的獸欲得到發洩,而藥物則是他控制的手段,然後等到對方深陷一切無法自拔時,他再一腳狠狠的將他踹開,讓他自生自滅,或者……任手下們將他淩遲至死。”

話語一落,霎時整個房間靜得只剩下兩人粗淺不一的呼吸聲。直到——

“你到底有什麼目的?”

“我?”

“對!你對我到底有什麼目的?從你的話語中,我不認為你是替那個男人來這裏勸我乖乖就範的。”

對於他粗鄙的質疑,羽睫不由得一眨。

“唔,看來你這顆腦袋並不像我以為的那樣天真。”

“你?”

“噯,別老是急著對我動氣。聽完方才我費了好長一番唇舌的話,你不覺得,你多少對我那一掌該有些……嗯,諒解。”

“我永遠不會忘記那一掌的!”他咬牙低吼。

“看來你是恨死我了。”她冷然挑起一邊眉o

“不錯!你是這世上第三個讓我恨之入骨的人!”

姓龍的是第一人!

收留他,又賣了他的男人是第二人!

而她,他永遠不會忘記所受的一切恥辱o

“那麼……”她俯身靠向他,直到在那對深邃如寶石的瞳仁裏瞧見自己漠然的面孔。“告訴我,你有多恨那個不顧你意願,在你身上盡情蹂躪的男人?”

她在賭,賭一件當她聽聞龍的揚言要收他為義子後,便在心中逐漸形成的念頭。

他沒有回答她。

但是,她立刻從那對迅速複上一層水氣的眼睛裏,得到想要的答案。

他那眼裏的恨,恐怕只有龍刁一死,才能除去!

她決定把賭注,全部下在這個恨她的美少年身上。

“我們來合作吧!”她壓低了聲音,可能氣中充滿了前所未有的堅定。

他怒瞪著她。

她逕自說下去,“尊嚴沒了,還有機會找回來,但是一旦沒了性命,或者成了行屍走肉的傀儡,那麼就什麼機會都沒有了!龍刁喜歡你到頭腦不清,竟要收你為義子!光憑這點,你就有足夠的籌碼在將來為自己扳回一切——”

“既然我有足夠的籌碼,又何必和你合作?”憎恨的男聲打斷了她。

她難道不但心他這張嘴把她想反叛的事給洩漏出去?

不,或許她只是在尋他開心,拿這件事在逗著他玩。

哈!他怎能忘記,這屋子住的全是一群變態。

“你和他,是什麼關係?”不可否認,縱使心頭有千萬個聲音要他別去相信狡猾女孩所說的話,但心中那股強大的報復意念,仍教他的心微微動搖。

“收養。”

聞言,戒備的心牆又將童昊牢牢圍住。

“你是想找個還不夠悲慘的人,來陪你大小姐打發無聊的時間吧!”他的語氣就與他的表情一樣,飽含敵意與輕蔑。

瞪著那對憤恨的黑眸,龍昀不覺地握起拳頭。

她沒多少時間說服他!再繼續待下去,守在門外的兩個巨漢恐怕就要起疑了。

可不儘快說服他,一旦龍刁為他的頑強惱火了,用藥物控制他,那她豈不錯失位元完美的合作對象!

說與不說,在龍昀的心裏展開拉鋸戰。最後,迫於時間的緊迫——

“我的父母會死,全是因為他!”她緊繃下顎,咬牙輕道。

是錯覺嗎?要不,為什麼他會在那對冷然的眼裏看到深沉的殺意?

彷佛要證明真的只是錯覺,他直盯著她的,絲毫不放鬆,而那股殺意依舊存在那對冷亮的清眸裏!

“再給一個我非和你合作不可的理由。”這話一出,就代表他已向她跨出半步。

“你無法孤軍奮戰的!沒有我,或許你還沒復仇,就受不住龍刁的淫威而提早瘋掉。再者,對龍刁的瞭解,我絕對比你多。”

“你是說,舉凡我在那男人身上所受的一切,隨時都可以從你身上得到‘安慰’?”

“我指的是心靈。”她下顎一緊,眸光如刀。

“我要的是另一面。”

既然自己得忍受那樣的屈辱,也沒必要讓她好過!

如果她想要他的合作,就得忖出代價,當他的洩恨工具!

“這是跟你合作的條件?”龍昀沒覺自己已咬破唇,直到她嘗到了淡淡的腥味。

童昊不語,冷冷地回應自己的答復。

龍昀十指幾乎因為過度使力而嵌進掌肉。

她知道,他是為了自己的那一掌而執意如此羞辱自己

“我明白了。”她僵硬地挺直身軀,蒼白的臉如女皇般高傲。

值得的,只要能把龍刁打進地獄,那麼——

一切都值得犧牲!


秋高氣爽。

始終乖巧靜坐在一旁的小女孩,暖洋洋的陽光灑在她身後,令身著白色洋裝的她,看來就像不小心墮落入間的美麗小天使般。

但是,此刻她美麗的小臉上透露著一股疑惑。

好奇怪!望著那些有說有笑的大人們,她總覺得好像有哪些地方不對勁?

她的視線落在那位元跟她親愛爸爸一樣姓龍的叔叔身上。

循著那位龍叔叔的目光,女孩清澈的瞳仁裏映人母親含羞帶笑的美麗表情——

對了,就是這個!

這位龍叔叔望著母親的眼神好奇怪喔!

尤其當父親開心的提到她明年夏天就會多一個弟弟時,她發誓,那個龍叔叔的臉有一刻變得……變得……有一點恐怖。

但是,那恐怖的表情消失得好快,害她疑是不是自己看錯了。

僅十歲的小女孩,蹙眉看了那些大人一圈後,決定抱

著不久前剛獲得的新球,到那位龍叔叔美麗的花園裏去玩。

咦?好奇怪,他在做什麼啊?

半小時後,一身汗的她,抱著小皮球躲在林叢後方,好奇地這樣問著自己。

方才她為了找球找到這裏來,瞧見一個黑衣叔叔鬼鬼祟祟的在爸爸的車子旁走來走去,然後咻地鑽進了車子底下。

她驚奇地睜大圓圓的眼,哇——他是不是也在找球啊?

眨眼工夫,黑衣叔叔又從車子底下現身。

咦?他不是到下面去撿球呵!

疑惑地瞪著那兩手空空,匆匆忙忙跑開的叔叔,小女孩忍不住皺起眉頭,黑衣叔叔為什麼要鑽到爸爸的車子底下去呢?

呵!或許待會兒她可以悄悄問爸爸。

緊跟而來的一場意外,教小女孩驚慌得壓根兒將此事忘得一乾二淨。

她身處“非常期”的美麗媽咪,竟不小心讓自己在洗手間裏滑了一跤!

而這一摔,將原本的計畫全弄亂了。

本來,她跟媽咪約好的,爸比留在這裏和龍叔叔談事情,她們則開爸比的車去麥當勞,回頭再來接爸比。

現在,媽咪雖一再強調沒大礙,嚇壞的爸比是說什麼也要親自送媽咪去醫院一趟不可!於是,她留下來——

哦,不,她根本是被她那急瘋了的爸比給徹徹底底遺忘了!

不料,爸比的車子在半途因煞車失靈而翻落穀底!

坐在大店等侯父母來接回自己的她,只能靜靜的等,乖乖的等,抱著她的小皮球,任她的身子得僵硬,猶一動也不動的透過窗扇,直直地盯著大門,就怕自己會錯過任何一輛進來的車子。

她等了又等,等了又等,從白夜等到黑夜……

長長的睫毛輕輕地動了下,龍昀終於從噩夢中掙脫了出來。

有那麼幾秒,神色蒼白的她,只是恍恍惚惚地瞪著天花板發呆。

須臾,一句低喃隨著一聲輕歎逸出她抿緊的唇角——

那真是一場既漫長又痛苦的等待啊!

時至今日,她仍深刻感受到那種漫天蓋來,壓得她幾乎喘不過氣的恐慌與無措——

要命!

為什麼又作夢了?

龍昀微惱地皺起眉,發現自己一身汗濕。

翻身下床,在黑暗中,暢行無阻地進了相連的浴間。

片刻之後,她甩開了夢境帶來的困擾以及一身濕熱的黏膩感。

身著件乾淨襯衫,再次把自己丟回床上,心想,這次應該可以一覺到天亮了吧?

也不管濕漉的秀髮是否會弄濕枕頭,她棉被一拉,倒頭便睡,一聲輕歎在空氣中一迥蕩著。

也不知過了多久,好不容易才入睡的她,再次因另一夢境而微蹙起眉。

這次她蹙眉的對象是只手!

夢中,她看見一隻修長的男性大掌,輕巧地解開了她的襯衫扣子,然後滑進衣服底下——

龍昀微的緋紅櫻唇,情不自禁逸出聲模糊呻吟,因為那罩上她柔軟的大掌,所帶來的撫摸實在是太挑逗也太真實了……

真實?她吃驚地立刻醒,同時拍開床頭燈。

“你——喔!”

登時,所有的話全化為一句收不住的嬌喘。

她忘了該有的反應,熱燙的唇舌像帶電般,電流從她舔弄的粉蕾直竄上她的腦梢,酥麻了她所有神經。

她的燦亮明眸在燈下睜得又大又圓,呼吸也不覺停住了,直到那帶電的唇要如法炮製的欺上她另一邊,這才猛然想起自己該喊停的。

“等、等等!”重重吐出口氣,她一雙素白玉掌在半途及時捧住了他的臉,阻止了他撩人的攻擊。“龍昊你——”

“童昊!”低沉的男聲,不疾不徐地糾正著。

龍昀可沒遲鈍到聽不出他語氣裏的不悅。

想起這男人在私底下的堅持,她只好連忙改口。

“好吧!不管童昊也好、龍昊也罷,我只想知道你現在在這裏做什麼?”

甩開初時的驚愕,她的語氣不禁有些急躁。

一聲低笑由她捧住的俊容下忽地揚起。

“哦?你看不出來嗎?那表示我的表現還不夠。”

說著,他箍住她的手,瞬間又將自己的臉重回那軟玉溫香裏,準備再賣力表現一番。

“童昊,你別鬧了!”

咚!胸口的、心跳霎時又彈跳了下。

故意漠視這男人帶給自己的影響,她微繃起紅潤的嬌顏,忙出手阻止他。

“為什麼?”童昊沒再堅持,頎長的身子就這麼順著她的手勢,猛地倒向她身旁柔軟的床鋪。“讓我為你意亂情迷,不就是你在身上灑香水的目的?”

他手長腳長,兩三下便將下意識想在兩人之間拉出點距離的她,給牢牢固定在自己身側。

“那是因為我不久前沖了涼的關係好不好?”莫可奈何,她只能瞪著天花板,沒好氣道。

“哦?這就怪了。同樣是沐浴乳,為什麼用在你身上是這樣誘人的香。”挺鼻在她微濕發下的耳骨磨著。

“你來這裏就是和我討論這個的嗎?”

忍下想翻白眼的衝動,她不禁開始認真瞧起自己的拳頭來,該不該將他一打醒?

“當然不是。”低沉的男聲一頓,再開口是一種透著暗示性的,“我來,是因為我想念極了那種深埋在你體內的滋味。”

轟!

如此露骨的宣示令她措手不及,確確真實是從腳一路紅到耳後。

拳頭一掄,毫不客氣地往他的後腦勺狠狠地招呼過去。

痛!“你想謀殺你唯一的拍檔呵?”

“哼,原來你還記得呵!”她冷哼聲,在他的吃痛低呼下,這次終於扭脫他的束縛,栩身坐在他身旁。“那麼你應該也沒忘記,在這棟屋子裏,此刻除了你和我之外,還有另外一個人。”

她指的當然不會是高管家,高管家向來是住在主屋後方的慵人房裏。

她指的是,睡在走廊另一頭的男人——龍刁,這屋子的主人。

“怎麼?你擔心他發現你我的姦情?”

“童昊!”一拳又招呼過去。

“哦——你這次下手可真重!這下我真的可以確定你確實有殺人的打算。”

“你再多說一句無關緊要的話,我馬上將你踢下我的床,踢出我的房間!”

不急著為自己回解了一半的襯衫子,雙手環胸的她正氣惱童昊這種膽大妄為的舉止,極有可能為兩人招來危險。

“這麼無情,再怎麼樣,我也是你最親愛的大哥——”

“童昊!”她嚴厲地打斷他,口氣中透著再明顯不過的警告。

就像瞬間換了另一個空間似的,頓時,室內一片沉靜。

童昊突然的沉默,龍昀惱極的心口不禁起伏加劇。

就在她受不了準備直接踢人下床時,男人低沉的聲音這才不疾不徐地從枕頭下方飄出。

“別擔心,他睡死了,不到明天中午是不會醒來的。”不同方才的吊兒郎當,再出聲,童昊的語氣已變得如千年不化的冰雪般。

“你——”她一愣,瞪著他的後腦勺。

“今晚他在洪老的壽宴上喝了不少酒,回來又要我陪他喝了幾杯,此刻早醉死在酒鄉裡。”冷冷的譏諷顯得更冷了。

不覺地,龍昀擰起柳眉。

“童昊你——轉過來看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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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2-8-5 00:01:15 |只看該作者
第四章

複蓋在他後腦勺上的,是一頭及肩如緞般見的黑髮。

龍昀的嬌顏一凜,突地意識到,眼前的男人從一開始到現在,似乎從未拿他那張臉正視過自己……

思忖之間,她銳利的雙眸並沒有錯過,那英挺的身子在聽聞自己的要求時微微的一僵。

她眉一擰,傾過身,雙手一個橫抓,直接動手翻人去。

“你——”刹那間,嬌客完全變色。

燈光下,她看見那張如月神般陰柔的俊容,不再如記憶中那般無瑕、完美!

他的嘴角破了,織細的一追臉明顯地被打腫了,他

“老天,他打你!”

她驚駭的目光緊鎖住他的前額,在那裏有處血跡明顯已凝固的傷口。

怎、怎麼可能?義父怎麼捨得……

“你是不是在想,那男人怎麼捨得在他喜歡的這張臉上動粗,而且完全沒顧慮到後果?”

不錯,義父最容不得自己的收藏品中有任何礙他視覺享受的瑕庇!除非——

“為什麼?”難道是義父已不再那麼喜愛童昊了嗎?不,不可以!

如果義父此刻就對他厭倦了,那麼他們兩年來的努力不全都白費了?

童昊冷冷的一句話,令她如洗三溫暖般,一下從驚慌跳入錯愕中。

“因為嫉妒,哈,就為了今晚在宴會上我和某位對我有好感的男人多說了一句話,那變態的老頭就氣得在他房裏狠狠甩了我一巴掌!事後又覺得心疼不已,於是拿了瓶酒,頻頻向我敬酒,表示他的歉意。哼!由此足以看出男人的嫉妒心和女人是沒啥兩樣的。”

這……事實與自己所想的,實在差異太大了!龍昀一時還無法意會過來,最後指著他的額頭,愣愣地開口。

“那……這傷……”

“那巴掌甩得太突然,我一個踉蹌,不小心就撞到桌角。”白皙修長的五指爬梳著頭髮。

“為什麼不替它上藥?”她的目光不禁隨著他的舉止動了起來。

“死不了人的。”他毫不介意地輕哼。

“會留下疤痕。”她不喜歡他那漫不經心的語氣。

“那又如何?”童昊驀然冷下臉。“你只擔心如果留下疤會讓姓龍的減少對我的喜愛嗎?”

“我……”龍昀一怔。

“怎麼,你敢否認,這不是在你聽完我的解釋之前,心中所唯一擔心的事?你這無情的女人!”

童昊的冷聲指控,龍昀無從反駁。

“怎麼?沒話說了吧?”他盯著她厲聲質問,眼神冷硬。

“我……哼!誰教你要故意去刺探那男人的嫉妒心有多強。”

不善表達心中歉意的她,在他強烈的控訴目光下,最後只能率先別開視線,淡然地用輕哼來掩飾自己有多心虛。

“去哪?”瞧她不發一語的準備下床,手臂橫掃,圈上了她盈盈一握的蜂腰,一個使勁,便將不及備的她給撈了回來,霸道的用手腳困住她。

“想逃?因為心虛?”

她深吸口氣,燦爛的明眸不覺閃出淡淡火光。

“你想怎麼虐待你自己那是你的事,但是,如果你還想繼續待在這,那麼就放開我,我去拿藥。”

“哈,說來說去,你都是為了龍刁——”

“去他該死的龍刁,我是為了你,心痛你的傷口!如果你這蠢蛋不想讓我為你上藥,那麼請你馬上滾出我的房間!”龍昀太過氣惱了,根本不清楚自己吼了些什麼。

不過,童昊可是一句話也沒遺漏。

心痛?她說她為他臉上的傷感到心痛?

哈,怎麼可能!

這無情的女人,嘴上不是老掛著,他們只是互取利益的夥伴關係,除此之外,什麼都不是?

哦!不,也許是自己誤解了。

或許她之所以會心痛,純粹是因為良心過不去使然。

畢竟,“賣力”的始終是他。

任憑他怎麼去解釋那句話的意義,他可以感覺到自己緊繃的表情似乎軟化不少。

兩道目光,兩樣心思——

陰磅的黑眸是充滿探索懷疑的意味。

燦亮的晶眸則是盛載著滿腔的惱怒。

他們的目光在半空中僵持著,直到一聲幾不可聞的輕歎結束了這一切。

“不……”

他喟然地將臉偎向她頸間,汲取著那專屬她的淡淡女香,一抹脆弱輕複上他孤絕的俊容。

“你該知道我現在需要的根本不是那種東西。”他抱緊她,似要將她揉進心坎裏般緊擁住她。

她一怔,滿腔怒火在他繼續往下的話語中,瞬間化為烏有。

“我需要的是,像這樣緊緊地抱著你,抱著一具女性軀

體,這才是我現在想要的,懂嗎?”他的聲音輕的像是呢喃,語氣中卻透露著沉重的苦澀。

她胸口一緊,為他那毫不掩飾的脆弱。

“童昊……”

“你不知道,天曉得,有多少次我想一刀殺了那不斷在我身上欺淩的變態混蛋——”

“不可以!”她呼地打斷他。

“為什麼不可以?”他低吼反駁,胸口竄起一股暴戾。

接著,他已憤慨地推開她,翻身坐起,俯視著她。

“為什麼你說的總是‘不行”、‘不能’、‘不可以’?為什麼?為什麼?”

烏亮的黑髮淩亂地披散在他陰美的俊容上,猙獰的表情就像頭受傷極重的美麗獸物:佈滿紅絲的雙眸,更是殺氣剩騰的,像準備一口撕裂他的獵物般!

“‘為什麼’!你該清楚的,不是嗎?”無畏他眼中陰狠的暴戾之氣,她神色含憂地探出一雙柔荑。“因為此刻的你尚無令他一刀斃命的勝算?”

她堅決捧住他的臉,無視他輕微的掙扎,目光悍然以對。

“因為時機尚未成熟。也許在你尚未出手之前,那男人已先一步看穿你的企圖,你難道要為了一時的衝動而毀了這兩年來的努力嗎?在你好不容易從那男人身上搾取到一絲信任的這時候?你難道忘了,你當初是如何信誓言旦旦的說著要讓自己坐上姓龍的江山?讓姓龍的帶著悔恨下地獄去?你想讓自己兩年來所受的屈辱自受嗎?童昊!”

她凝望著他,表情中透著一抹迫切需要他瞭解的沉重,期望著他的認同。

這一刻,龍昀深深覺得自己竟是個自私的人。

為了自己的私心,她要童昊一再拋棄尊嚴,一再承受著那種身心蹂的痛苦。

哈,想想,原來她也比義父好不了多少。

她蠕動著嘴,正要開口,一聲如獸般的低咆截斷了她。

“你這自私又可惡至極的女人!”

話落,火熱的唇隨著鬱憤又充滿無限挫折的咆哮,封住她柔軟顫動的唇……


一時之間,龍昀震驚的愣在當場,全然忘了反應,直到——

痛!

忽地,一陣刺痛讓她輕蹙起眉頭。老天,她的嘴唇被咬破了!

不錯,他童昊是故意的。

為了發洩心中的不平,為了懲罰她,他的吻充滿了報復的粗暴。

他毫不憐惜的吻著她,直到嘗到血腥味,直到感覺到她輕微的掙扎,直到那掙扎變本加厲,直到一雙柔荑也加入抗議的行列推擠著他的胸膛——

這時,他才允許自己暫時結束這絕對稱不上溫柔的吻。

“你——”她怒瞪著他,嘴裏、鼻前滿是他的霸道氣息。

她的眼光很駭人,不過,雙頰酡紅、嫩唇紅腫的她看來更加迷人。

他一瞬也不瞬地盯著這樣的她,懷疑她要說些什麼?

“該死!童昊,你這麼做,是存心要挑起義父的注意嗎?你……該死!明天義父若問起,你要我怎麼回答。”

龍昀氣得差點揮揍上他那張俊美的面孔。

童昊不語,子夜般的黑眸更顯幽深。

果然,果然這自私的女人還真是沒教自己失望?

緊繃起下顎,童昊將自己的回答,訴諸在接下來的舉

動中。

頭一低,在龍尚未來得及反應前,他粗暴地在她柔嫩的鎖骨間,吸吮出一顆又大又豔的草莓。

呵!早已氣壞的她,猛倒抽一口氣。

“童昊,你這混……唔……”

他倏然複上她的唇,吞沒了她的驚呼。

龍昀美眸一瞠,下意識揮舞起雙手。

可惜,天不從人願。

童昊的速度比她更快,她的手指才抽動一下,她的一對藕臂立即教一對鋼鐵般的男性巨掌接獲,牢牢地固定在她頭上,令她掙脫不得。

“唔……”

“閉嘴!你這可惡的女人,再開口,只會教人更生氣!”他恨聲打斷她,再不留空間的完全封吻住她。

“啪!”動手撕開她已解了一半的襯衫,跟著“唰!”一聲地,粗魯地扯下她的底褲。

他粗暴瘋狂地吻著她,彷佛要借此將自己所有從龍刁身上得到的痛,經由這粗暴的舉動全數揉進她身體裏,讓她體會那是怎樣的屈辱!

血腥在他嘴裏化了開來,無法讓他解皮帶,扯拉煉的動作有絲毫的遲疑。

眨眼間,男性長褲丟飛了出去,和地面上的女性襯衫交疊在一起。

龍昀被他突如其來的瘋狂行為嚇到了!

但是很快的,一股憤怒取代了一切。

她掙扎地想奪回雙手的自由,但總是徒勞無功,童昊光憑單手便能控制住她。

猛然,一抹慌竄入她的眼底。

因為她感覺到自己的膝蓋被一巨掌悍然握住,修長的五腿一股蠻力掰開,然後男性身軀強悍地擠進她的雙腿間。

該死,這個男人竟敢這樣對她!

想也不想,她用力咬住他的舌頭,恨不得斷它。

痛!

童昊痛到幾乎全身發麻,但無法阻止他此刻打算做的事。

吃痛放開她雙唇的同時,他悍然擺臀,以一記強悍的挺進,野蠻地長驅直人她的幽谷。

“呵——”彷佛又再次嘗到第一次時那種撕裂般的痛疼。

聽聞她的痛呼聲及感覺到她的乾澀,當這兩者同時撞進他瘋狂的腦子裏時,他才發覺自己傷到她了。

下意識的,他不再有任何舉止,讓自己暫時保持深埋在她體內的姿勢。

懸宕在她上,陰晴不明的黑眸從淩亂的發絲間,直盯著她蒼白的面容,如兩潭深不可測的深水般,教人摸不清他此刻的想法。

她不明白他為何會突然停止瘋狂的行為。

不過,這倒讓她有了時間去漸漸撫平他初進入時所帶來的不適感。

他突然的靜止,令她忘了掙扎,但憤怒仍清楚地寫在眼中、臉上。

在兩人皆靜默的這一刻,剛才的狂風暴雨彷佛不曾存在過。

呼吸,在他們誰也沒開口說話的這時候,不如不覺變得急促。

屋外,皓月從雲層中露出,綻放的清華灑上了明淨窗臺,大地在這一刻是如此寧靜,靜得讓人明心見性。

驀然,受制的柔荑輕輕放開了。

一旦雙手重獲自由,她非狠狠甩這可惡的男人兩巴掌?之前,龍昀是這麼信誓旦旦的告訴自己。

現在雙手真的自由了,她發現自己什麼也沒做。

耳畔,她只聽見自己用一種備受羞辱的脆弱語氣道了聲,“你非得這麼可惡的對我嗎?”

你呢?

半遮掩在發絲後的黑眸閃了閃。

你又何嘗不是可惡的一再要我將尊嚴拿在腳下踩?

童昊嘴一抿,沒吼出自己滿腔的憤懣。

他悒鬱地沉下眼,伸手撫上她的頰,順勢插入她柔軟的發絲。

“我們……能不能暫時停止這樣針鋒相對?”

尾音如煙般消失在兩人貼合的唇際。

這一次完全不同於之前那種近乎野蠻的對待。

他吻著她,用一種很溫柔、很溫柔的方式。

她的心房因他微微抽動,為他眼神裏那來不及掩飾的脆弱!

驀然,所有指控在不自覺的情況下,全數化為柔情。

龍昀向來清冷的心湖又一次不設防地被激蕩出陣陣波紋。

天曉的,她對這位名義上是她義兄,私底下卻是她的男人、她的夥伴的男子,心情其實是很複雜的!

懷著一顆無法遏止悸動的心,她探手為他撥開額前的發絲。

“童昊……”

凝望他的俊容,她在他溫柔的雙唇間輕呼一聲,情不自禁加入他感人的吻。

吻,像細雨般紛紛落下……他徐緩地暫時從她體內退出。

他輕柔吻著她,從她紅腫的蜜唇間,到她挺直的鼻尖、柔嫩的雙頰、珠圓王潤的耳垂,他的雙手則是來來回回在她柔軟的身上愛撫著,彷佛第一次接觸般急切探索,直到它們抓握住那一對嬌美柔軟的雙烽。

龍昀一時呼吸停擺,感覺自己的心臟彷佛在刹那間也握住了般。

但下一瞬間,她已全身虛軟地跌入自己嬌嫩蓓蕾輕齧的快樂折磨裏。

雙烽在他急促的喘息下輕輕顫動,她下意識的弓起身,期待他雙唇更多的吮觸和逗弄,徹底迷失在他撒下的這片狂烈熱情。

鼻間,後於她的特有芬芳氣息在在刺激著他心底深處的那股獸性,令他迫切的渴望她!

也迫切的渴望讓她柔軟的身子來替自己抹去龍刁那變態在自己身上所留下的陰影!

溫柔的吻在雙方激烈的喘息中,漸漸轉為一種迫切的狂猛。

童昊迅速為自己除盡身上的衣物,狂烈的唇齒在嬌軟的女上綿密地印下一個又一個屬於他的朵朵美麗紅花。

豔麗紅花從白皙無瑕的酥胸上,一路燦爛開往那片令他意亂情迷的平坦小腹……最後,他邪佞的舌尖一個突刺,探進了她腿間最隱密的私處——

酥麻的快感霎時擊中龍昀的神經末梢。

她顫抖嬌喘地抱住他的頭,如遭電擊般地彈起翹臀,撩人的體態頓時一覽無遺地綻放在他跟前。

她的媚態令他如山洪般欲爆發的欲望,再也不能忍了,渾身血液彷佛全集中在他腿間昂然的男性上,教他疼痛得欲求發洩。

微挺起身軀,他握住自己瀕臨爆炸邊緣的腫脹欲望,一鼓作氣的沖人那早已為他濕潤的幽徑,然後瘋狂的衝刺起來。

在她緊繃、濕熱的緊窒密道緊緊包裹著他硬挺的甜美折磨中,他無法控制那一次比一次更快、更急的抽動……

她的意志在他狂猛的撞擊下全數化為碎片!

焚人的欲火燒紅了她柔軟的身子,教她再也尋不回一絲清醒,只能迷亂地夾住他瘋狂擺動的腰,隨著不斷往上

堆高的情潮而愈來愈緊……愈來愈緊……

最後,她身上的男人低吼著,一個猛刺,在她體內灑下一道溫熱,而後頹然無力地倒在她身上。

她與他同時輕叫出聲,為那高潮來臨的一刻而輕顫不已,悸動地抱緊他。

這一刻,兩顆孤絕的心就與緊緊相連的身體一樣,也融化成了彼此的一部分……

汗濕的身子微微一僵,童昊和龍昀同時感受到這樣的震撼而心跳加快。

“你——”

“你——”

他們很有默契地同時開口,也極有默契地同時住口。

最後,他只是沉默望著龍昀,誰也沒再開口,而彼此的表情是一樣的——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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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2-8-5 00:01:42 |只看該作者
第五章

風,咻咻咻,像箭般削疼了他的臉頰。

心臟,咚咚咚,像要跳出來似的,疼痛地撞擊著他單薄的胸口。

雙腿,彷佛有了自主性,帶著倉皇的他,片刻不敢遲疑地向前跑!絕不能停!

是的,此時此刻,身形削瘦的男人,腦子裏除塞滿這樣的意念外,再無其他。

狹長的巷道,幽暗的像地獄般,除了刺鼻的異味外,還有那不知何時會出現在路中央的阻礙物。

快速移動的雙腿,沒預期地撞上一隻彷如平空出現的木箱子。

“哦!”男子忿忿咒駡著,卻害怕得不敢有所停緩。

他跑著,不停地跑,直覺地認為自己只要投入那月光裏就安全了。

兩眼饑渴地緊瞅著巷道前方,對那片光亮就像似溺水之人見著了救命的浮木般。

他記得出了這巷口,再轉兩個彎,那裏有個夜市。

現在他只要趕在被抓到之前混進人群裏,那麼……

忽地,男子硬生生打住疾奔的勢子。

為什麼?出口明明就離自己不到十步之遠的距離……他皺皺鼻子,終於知道為什麼。

那股煙味!

一股原本不存在於空氣內的裏異味。

吸入胸腔內的味道,瞬間化為巨石,壓住了男子的心,教他心跳一時停擺。

“誰……”他顫抖地吐出聲音。

等待,猶如一世紀之久。

終於,在男子差點沒因缺氣而暴斃之前,一條人影徐緩地進入他的視線。

那是條修長英挺的男性身影。

他的出現幾乎完全阻絕了滲透進幽巷內的光亮,也讓背光矗的他,高大得猶如傲睨天下萬物的神祗。

但是,在蔡萬恐的眼中,他更像是長了黑色翅膀的撒旦!

“你……”蔡萬下意識抱緊懷裏的物品,駭然地退了兩步。

“你的速度似乎變慢了。”低沉迷人的男性嗓音響起,輕柔得像是夏日午後的微風。

聽見這再熟悉不過的聲音,蔡萬隻覺得有條無形的繩索繞上了他脆弱的頸項!

駭地滾動喉結,發覺自己竟一點也發不出聲音。

冷如寒冰的黑眸,將蔡萬暴露在少許光亮下的駭神情盡收眼底。

童昊滿意地揚手一彈。“你讓我點了第三根煙,蔡萬。”

微亮的火光在他英挺的背後劃出一道美麗的弧度,然後消失在黑暗的角落。

“我的預估原本是不會超過兩根煙的……呵,看來那一大袋價值近三百萬元的的海洛因,對你而言“似乎太過沉重。”

“你……你別過來!”蔡萬駭然叫著。

“你想怎麼個死法?”童昊冷冷的丟出一句,完全無視他的叫囂。

“不——”恐懼的聲音裏,彷佛惡鬼已抓住了他的腳踝般。

蔡萬跳起來,返身往回沖。

童昊陰冷的一個死字,全然教他忘了後有追兵。

蔡萬怎麼也沒料到,自己才一個轉身,便掉入一片無邊無際的黑暗裏。

佇立在蔡萬身前的是一名黑衣男子。

林立微喘著氣,才一段不算短的追逐,令他惱火地將怒氣全撥洩在這兩拳上。

“王八蛋!你再跑啊?”收回擊在蔡萬腹上的拳頭,單手勾住他虛軟下滑的身體。

看著就算昏迷仍緊抱著胸前那包物品的叛徒一眼,林立詢問地望向整張臉籠罩在暗色裏的主子。

“帶走。”低沉的男聲如是道。

“回總堂嗎?龍先生。”林立下意識地問,殊不知自己這句話讓暗色裏抿起的嘴角輕扯出一抹極淡的弧度。

童昊不語,踩著優雅的步伐,逕自往暗巷的另一端邁去。

林立上見狀,摸摸鼻子,趕緊扛起人,快步跟上。

笨!當然是回總堂!龍老爺不是吩咐,絕對要將人活擒,帶回去讓他審問嗎?

當他再次把目光放在英挺的背影上時,那雙眼是十分銳利,甚至閃爍著異樣的光芒。


無雲天際,輪月高掛。

銀色月光下,優雅的身形、完美的側影、纖細的陰柔俊容,這一切令佇立在一旁的他,看來就像座茉篦的雕塑品,一座足以媲美月神的完美雕塑。

童昊渾然不知,自己竟望著一輪明月出了神。

這一切只因為,他突然想起這樣的月色向來深受某人

的偏愛。

在他身後,除了抓著人的林立外,在林立左側後力還有一名穿著黑色夾克的男子。

這名新加入的男子,他叫丁凱,是方才開車的司機。

就林立所瞭解的範圍,丁凱不過是名再普通不過的下人。

“為,為什麼抓我來這裏?姓龍的!”終於再也受不了沉默的蔡萬,害怕地叫了出來。

抓著人的林立,也緊緊盯著主子的背影。

為什麼不回總堂?

為什麼反而將人載到這裏?

不錯,這也是他林立想知道的。

姓龍的?!

沐浴在月色下的俊容霎時冷若千年不化的寒冰。

呵,他“童”昊永遠是“童”昊!

這個氏……哼!再不需要多久,它會和龍刁一起下地獄!

十二年!他等了十二年了!他發誓——

那天很快就會到來!

海風無情地持續拍打著,翻飛的白色前襟下,平潤胸肌在月色的拂映下顯得既性感又充滿力量。

童昊頭也不回地抬手,勾了勾指頭。

立即地,臉色鐵青的蔡萬馬上被林立給推了過去。

“蔡萬,你見過鯊魚沒?”幽然的低吟,猶如死神的低歎聲。

“你!”臉色青白交替的蔡萬駭得一退。

背後被踩了一腳的林立眉頭微蹙,不過,他皺眉是因為童昊話裏的暗示。

“聽說,有人曾在這懸崖底下見過鯊魚群出沒。”他盯著腳下翻騰的海面,狀似呢喃地道了聲。

“你……你到底想說什麼?”蔡萬渾身一陣哆嗦。

“我在想……不如就讓你去下面,替我找回答案,瞧瞧是不是真有這回事。”

“你……你不能這麼做!龍刁絕不可能在未見過我之前就讓你動我的!你……你不能在這裏殺了我!”

“推下去。”他冷聲命令。

“不——”對死的恐懼霎時盡展露在蔡萬扭曲變形的臉上。“你不能這麼做!放開我!我要見龍刁!放開我——”

他使盡吃奶的氣力掙扎,然長期的吸毒,令他再如何奮力掙扎也抵不過背後那高壯的身軀。

林立兩三下工夫便制止住像發了瘋般掙扎的叛徒。不過,他並不急著推人下海。

“龍先生!”視線落在童昊側臉上,他的聲音裏充滿了不確定,甚至隱含著不贊同。

“丟下去。”語氣更冷了。

“可是龍爺他——”

“不需我再說第三次吧?林立。”

猛然射向自己的目光令林立不由地雙手一顫。

在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之際,他赫然發現自己已把叛徒蔡萬推出懸崖外!

老天!

僵硬瞪著腳下烏漆抹黑的海面,臉上的血色瞬間刷白

龍爺會宰了他!

“怎麼?這麼捨不得他?”

幽幽氣息,冷冷吹進他耳裏。

林立全身一震,面容一整,必恭必敬的道:“不,屬下是擔心龍爺若是知道,龍先生任意處置了蔡萬這叛徒,必會勃然大怒。”

“別擔心,他老人家永遠不會有知道的一天。”

丟下一抹難解的淡笑,童昊腳步從容地越過那明顯一

僵的身子。

什麼意思?

難不成自己的身分已……

臉色一白,林立忽地感到一陣冰涼沿著自己的背脊而上。

他來不及反應,一道蝕人心肺的刺痛猛然穿過了他的左胸!

林立高立的身強烈一震,無法置信地垂首想弄清楚自己生了什麼事?

無奈,索命的第二顆子彈再次貫穿了他的身軀。

染血的身子就這麼在丁凱冷漠的注視下,如翻飛的落葉般跌進腳下翻騰的海裏。


烈焰幫總堂

“龍爺,少堂主回來了。”

“讓他進來。”

睜開眼,龍刁戀戀不捨地用指間輕畫著此刻埋首在自己兩腿間的美麗臉蛋。

“你先出去。”他極不情願的輕道。

美少年一時的茫然,隨即會意地乖巧退下。

一進一出,兩名男子在門口擦肩而過。

少年美麗的臉上不由得露出訝異,而童昊則是面無表情的在泛著紅潮的年輕面孔上留下一眼。

新玩物?

哼,狗改不了吃屎!

斂起輕蔑至極的眼神,童昊在龍刁身後五步遠的地方站定。

“義父。”充滿謙虛與恭敬的語氣聽在自己耳裏,令他有股想發笑的衝動。

“蔡萬人呢?帶回沒?”

頭髮已白的烈焰幫老大龍刁,低首點著煙,狀似漫不經心的開口。

“死了。”語氣不高不低。

哐當!打火機應聲而下,敲落在堅硬的地板上。

龍刁沒有回頭,不過平靜的表情在聽聞這訊息後,變得有些怪異。

“那麼………他拿走的那些貨呢?”取下叼在嘴上的煙的舉,透露著一股刻意壓抑的僵硬。

“龍昊辦事不力,請義父嚴懲。”童昊沉重地表示。

龍刁聞言,滿腔怒火終於再也無法按捺地爆發開來。

一個旋踵,他扭曲著臉,怒氣騰騰的大步沖上前。

“該死!你是怎麼辦事的?”狠狠的一巴掌隨著翻騰的怒吼落下。

痛失好大一筆錢財的龍刁,惱怒的全然忘了自己有多珍惜跟前那張俊美的皮相!

就在他準備甩下第二掌時,一條染血胳臂忽地進入他的視線,令他怔忡地停下動作。

“怎麼回事?”瞪著那條暴露著可怕傷口的胳臂,龍刁的表情是又驚又怒。

“林立背叛了我。”童昊在嘴裏嘗到了血的味道,強壓下想沖上前撕裂老傢伙的衝動。

林立!老謀精算的眼裏不禁掠過一絲輕愕。

“林立也想獨吞那批貨,他先殺了蔡萬,在朝我開了一槍後,和被趕上前阻止他的丁凱扭打成一團,最後自己不小心摔落海底,那批貨也跟著他掉落海裏……義父,龍昊已有任憑您老人家處置的打算,因為這一切都怪我太大意了。”

童昊痛心斥責自己的語氣,再加上一張因失血過多、蒼白得比鬼還難看的臉,簡直完美無缺。

龍刁瞧他一副隨時可能會倒下的模樣,不得不暫且壓

抑想殺人的怒火。

“這件事我會查清楚!”

森冷的目光在皮開肉綻的胳臂上停駐了一秒,拉開門,扯著喉嚨咆哮——

“你們他媽的還不趕快給我叫醫生來!混蛋!”

他媽的到底是怎麼回事?

林立那狗養的,哪來熊心豹子膽,竟敢背叛他龍刁!

忿忿甩上門,老毒蟲忽地想到有個人也許可以給他答案。


該死!

那傢伙該死的到底在想什麼?

昏黃的燈下,絕色的麗容上向來冷漠的神情,隨著心中翻騰的怒火而微繃著。

風卷般地來到目的地,素手禮貌性的敲了兩下,隨即推門而入。

龍昀順手帶上門,氣惱得壓根兒忘了自己方才也許會吃上閉門羹。

微蹙著眉,無阻礙地往裏頭邁去,對房裏的擺設,熟稔的就像自己的臥房般。

透過窗外極淡的月色,一張床隱約映入她的眼。

毫不遲疑地,兩三個大步,她人已立在床頭。

扭開床頭燈,在燈乍亮的那一刻愣住了。

人呢?

她怔愣了好一會兒,這才想起什麼,轉身搜索起另一扇門,門下有些微光線透出。

原來在浴室裏!

龍昀陡地又擰眉。

沒有水聲……該不會在裏頭睡著了吧?

“童昊?”

她敲著門,微微一怔,發現浴室門並未完全推上,一絲遲疑掠進心頭……

啥,龍昀你在害羞什麼?那男人的身體你又不是沒見過!

訕笑一聲,她大剌刺地踏了進去。

“童昊?”氣歸氣,她還沒氣到忘了壓低音量。“蔡萬這件事你到底——”

龍昀冷冷的低斥聲瞬間在空氣中化為一句尖銳抽氣聲。

早在腦中猜想過無數畫面,卻怎麼也沒料到會瞧見這樣的景況。

眼前簡直可以用血流——哦,用血流成河是誇張了點,不過,從地板那滲著淡血色的水跡來看,真的令人驚悸,尤其是那還不斷滴落在地板上的紅色水珠……

老天!

她驚駭的目光跳上了那只垂掛在浴缸邊緣的手臂。為什麼沒人告訴她,他受傷了?

眉一擰,她大步上前。

真是的,他怎麼在這裏睡著了?還把傷口給弄濕了?

瞪著他綁著紗布殷紅一片的胳臂,她不由得皺眉猜想,這傷口到底有多嚴重?

再瞧瞧他那張蒼白非常的臉色,柳眉皺成了小山,他到底流了多少血?

最後,這兩者彙成了一股想揍人的惱怒。

這該死的男人!他該死的為什麼把自己弄成這樣?

擰緊眉頭,她對著那張即使睡著了、即使臉色難看極了,依舊有本錢能令人心跳失速的陰美俊容,惱怒地抬手朝它招呼過去——

“童昊!”記得他在兩人獨處時的堅持,她輕喚著這個彷佛專屬於她的名字。

她拍打著他的臉,力道則溫柔得像她輕喚的語氣般。

天曉得,為什麼她這只想扁人的手,一旦碰觸他那張蒼白的臉時,就莫名地軟掉了,就連聲音也變得……

肉麻兮兮!

冷豔的臉微微一怔,清了清喉嚨。

“童昊……”拍打的勁道不由得重了些,像是想掩飾自己替他心疼的事實。

在外力不斷的干擾下,他終於悠悠醒來。

龍昀對他這樣的反應不滿意極了!

這樣的他毫無防備,就像初生娃娃般,任誰來了都能一口氣解決掉他!

他怎麼這樣大意!

眸底竄進一股氣惱,她下顎繃緊地迎上他逐漸清明的目光。

濃密羽扇輕輕一眨,“……是你。”童昊在瞧清眼前是誰後,不覺拉動嘴角,綻露出一抹淡淡笑意。

“不錯,是我。”為他毫無防備的笑意愣了一秒,隨即她又板起臉。“而你該慶倖來的是我,不是別人。”否則誰也不能保證這缸水不會由清轉紅。

“你擔心?”加深的笑意,淡淡地滲入他初醒時低啞性感的嗓子,一邊暗忖,老醫生到底給他打了多重的藥劑量?要不他怎會糊裏糊塗地就在這裏睡著了。

“我是擔心。我擔心自己得浪費力氣來為不小心溺死在浴缸裏的你收屍。”

她冷哼地別開臉,起身往外邁去。

“我在外面等你。”拉上門的同時,她難掩火氣地撂下一句。

呵!看來他又惹惱她這美麗的合夥人了。

高聳著眉的男人,打著呵欠,在失溫的水裏伸了個懶腰,表情透著有趣。

不過,那樣的表情在傷口不經意扯痛時,俊美的面孔又陰鬱地繃起。


她目光炯炯地瞪著他!

打從替他重新包紮乾淨的紗布後,她就雙手環胸地靜靜佇立在床邊,用質疑的眼神怒視著靠坐在床頭的男人。

“怎麼回事?我聽說你將蔡萬那件事搞砸了,惹得義父極度不悅。”

她明白義父有多重視這件事,才會將逮人的事交給他信任的人——童昊去做。

很明顯地,義父打算利用這件事又一次試探自己愈來愈出色的義子,到底有多少能耐,所以,他怎能將這事給搞砸了!

童昊單手為自己擦著一頭濕發,神情顯得從容慵懶。

“既然你都知道了,還需要我再多說嗎?”

丟開濕毛巾,也丟開了在人眼前的狠戾,嘴角噙著淡淡笑意,揚高一眉,狀似不滿的又道:“你還真是冷血,見夥伴受傷,沒慰問也就算了,還逼人,你啊!真是傷透我這合夥人的心。”

“童昊,你當我是三歲小孩呵!”他的語氣惹惱了她。

“那可不。”精湛黑眸閃爍著光芒,“我童昊再清楚不過,在你那中性的包裝下,有著令人血脈沸騰的魔鬼身材,親愛的。”

“住嘴!童昊!”

她惱得想跳上前撕爛他那副曖昧的嘴臉,一方面又莫名地為他開玩笑的一句“親愛的”而胸口不小心亂撞了下。

“誰和你討論起我的身材來!”

“是你起的頭。”他撇得一乾二淨。

“我——”咬牙硬是吞下那句到嘴的“起你個頭”。

她懷疑他根本是故意將話題兜在自己身上!龍昀蹙眉,決定將談話轉回主題。

“林立沒有背叛義父,一切是你自導自演的對吧?”

她靠近他,刻意壓低的口吻滿是謹慎,就怕隔牆有耳。

“為什麼你會這麼認為?”他沒有訝異,只是輕挑眉。

“憑我對你的瞭解,憑你我是合夥人的關係……該死,告訴我為什麼?”

沉默片刻,童昊俊美的臉一沉。

“因為監視者一樣該死。”

林立!龍昀聞言很是訝異。“多久了?”

“怕是打從他跟在我身邊的那一刻起。”

一年了!“那麼……”義父又知道了多少?

龍昀臉色微白的不敢再往下想?

她的驚惶,他全瞧在眼裏,狠戾的表情又一次卸在一旁。

“別緊張,打林立第一次出現在我面前,我就知道他是什麼人。”

“你!”她一怔,“為什麼我從未聽你提起過?”他們是合夥人,不是嗎?

突地,龍昀感到一絲被背叛的感覺。

她原以為他們這對合夥人之間是沒有秘密的?

“我不想打草驚蛇。”他說道,沒受傷的一手,則在她蒼白的臉上輕輕刮著。

呵,多久沒碰她了?半個月?還是一個月?

“那也沒必要瞞著我呵!若是我不小心在那傢伙面前洩漏出些什麼……老天!”

猛地,龍昀想起某位教她臉色又一白的人物。

“丁凱!那位司機!我記得他和林立是同時間一起編派在你身邊的……”

等等!這男人幹嘛露出那樣的笑容?難不成……

她一愣,懷疑地眯起眼。

“丁凱是你的人。”又是一個她不知道的秘密。

童昊咧嘴一笑,算是回答了她。

不錯,丁凱是他的人,是他刻意安排丁凱和龍刁有接觸的機會,讓丁凱取得龍刁的信任後,再讓龍刁將丁凱擺在自己身旁。

哈,那老傢伙絕對想不到他童昊會反將他一軍吧!

“所以,你手上的傷,根本不是林立所為,而是丁凱故意射的。”

她冷冷推開他的手,被背叛的感覺又加深了些許。

“事件總得有點說服力不是嗎?我多少得做些能讓那老傢伙分散怒火的事,事實證明,那傢伙瞧見那一地的血,簡直嚇壞了。”

“你的意思是說,除了解決監視者之外,你還故意用這件事來刺探你在龍刁心中的分量?”

老天,該說他膽大?還是愚蠢?

不,他簡直……可惡至極!竟教她又是驚惶,又是擔心。

憤怒之火不斷地在竄燒,再見他一副笑而不語的默認樣,刹那,怒火劈哩啪啦地燒得更旺。

“你……真該讓丁凱一槍射穿你的胸口!”

童昊忽地低低笑了起來。

“哦,你捨不得的!”口氣難得的透著榆悅。

“我還可以替他再補你一槍。”

不想再多瞧那張可惡的俊臉一眼,她冷哼一聲,起身就想走。

不料,一隻巨掌倏然住她的手腕。

一陣拉扯,害她向後跌去,跌進了那始作俑者的懷裏。

“你!”她愕地在他懷裏睜大美眸,接著,心跳不由得加速跳動起來。

她太瞭解那對俯視著她的黑眸,此刻眼底竄動的是什麼!

“你受傷了。”她口乾舌燥地提醒著。

童昊充耳不聞。

“我有沒有告訴過你,你緊張慌亂的模樣……特別容易引發我的情欲,讓我恨不得立刻埋進你溫暖潮濕的體內。”

男聲震動了她薄弱的耳膜,令她渾身一燙,彷佛剛一雙手愛撫過身體一般。

驚愕微啟的唇,下一秒便教那有嗎啡聲音般的男人給完全封緘住。

混帳!

直到久久,激情平復後,龍昀這才想起自己原本想要駁斥,卻遭瞬間吞噬的這句話。還有,他剛剛說的是什麼鬼話?他這男人的獸性,根本不分任何時候!

天曉得,明明失血過多的他,哪來那些驚人的氣力?

下意識摸了下自己猶微微發燙的臉頰,龍昀深吸口氣,這才扭動門把。

門一拉開,龍昀彷佛瞬間跌進了千年冰窖裏,凍結在原地。

該死!

她怎麼忘了高管家還在屋裏!

驚愕地瞪著眼前舉著手正要敲門,亦一臉愕然瞧著自己的高管家,龍昀微紅的美麗臉龐頓時一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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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愈夜,愈美麗。

呵,此話還真不假。

在聲色場所林立的大街上,閃爍的霓虹燈,熱鬧得像朵朵盛放的麗花兒,令人眼花撩亂,目不暇給。

玫瑰酒店——

店如其名,在它別出心裁的看板上,一朵亮眼的藍玫瑰炫目地盤放著,教人無法忽視。

酒店是龍刁旗下的產業之一……不,該說這條繽紛街道上的建築物,有一半以上皆是屬於龍刁的!

所以,這裏可以說是烈焰幫的地盤。

所以,識相點的話,絕對不要在這鬧事,否則,絕對會扁成豬頭,甚至丟了小命!

似乎有人喜歡拿自己的小命開玩笑,而且囂張的程度不只一次。

不過,似乎酒店裏的人對這頭腦不清楚的人沒法度,要不,怎能縱容對方這樣三番兩次的在店裏胡鬧,而不直接將人K昏,抬出去。

不錯,大家都不敢貿然行動。

因為這位鬧事的不是別人,正是烈焰幫四堂主的寶貝獨生女?

“廖小姐!”見任她再這樣胡鬧下去也不是辦法的外場經理,只好硬著頭皮上前,“我扶你進去裏面休息……”

“啊——”話還沒說完,一陣活像見了鬼的尖叫聲驚悚地截斷了他。

外場經理嚇得立刻縮回手。

“別碰我!沒、沒見到你……你們總經理,我,我是……是不會離開這張沙、沙發的。”

已有八、九分醉意的女人,像頭發怒的母獅般,不斷朝四周的人發出咆哮聲。“你!你!你廠一隻素指瘋狂地在空中點著,“去叫你們總經理來?要不就……就滾遠點,不……不要站在這裏妨、妨礙我的視線?還……還有你!馬、馬上再去給我拿酒來,聽到沒?”

還喝?

被點名的外場經理,頭痛的發出呻吟,並忍不住暗罵,四堂主幹嘛挑這時候出國去。

否則,像前兩次,直接叫他將寶貝女兒給拎回去,自己也就不必像現在這樣頭痛得想瞳牆。

再任她這發酒瘋的胡鬧下去,他們酒店今晚還要不要做生意啊!

想到這,外場經理的眉頭不禁皺成一座小山。

“怎麼回事?”熟悉的聲音忽地在背後響起。

總經理?

外場經理愕然回頭,一見來者正是他久候的最最親愛老大,霎時,高興得差點沖上前去,抱住老大痛哭一番。

“總經理你——”可終於來了!後面的字因為一股猛然將他推開的力量而硬是吞回了肚子。

“你來了!”廖佩君完全漠視外場經理因自己的蠻力而跌個四腳朝天。“人家等你好久了!”

此刻,在她眼中除了這張比星星還耀眼的漂亮臉蛋外,已經容不下其他。

穿著一身優雅西裝的酒店總經理——龍昀,從短暫的驚愕中回過神來,然後冷冷開口。

“放手。”

“不要!”糊塗歸糊塗,酒醉的廖佩君緊緊抱住那只親愛的手臂,就怕自己一個抓不牢,弄丟了它。

迎面撲來的酒味讓龍昀微微輕蹙了下眉頭,詢問的目光飄向一方。

從地上重拾回尊嚴的外場經理,一觸到老大的銳利視線,立刻露出“我已盡力”的表情。

沒用!

斥喝地丟下一句罵人的目光,龍昀將注意力重新放回正朝自己傻笑的女人身上。

“我看上你了!”

打小她便和與父親離異的母親遠居國外,直到今年趁著學放假,偷偷瞞著母親回國探望她八百年已沒見上一面的父親,對龍昀起了愛慕之情!

“你……娶我好不好?”傻傻低笑著,醉糊塗的她豁出去了,竟演起求婚記。

龍昀的臉綠了!

“不可能。”她淡淡掃了四周一眼,那眼神大有“誰敢笑出聲,我就讓他躺平”的威脅意味。

“那……那你當我男朋友好不好?”沒關係,她退而求其次。

“不可能。”依舊是冷冰冰的一句。

“為、為什麼?”他真是可惡!她廖佩君這樣低聲下氣求人,可是第一次耶!以往哪個男人不是死纏煸打的黏在她屁股後頭,就只為求她多看一眼。

只有他?讓她大感挫折,灌起酒來。

“……”龍昀忍不想翻白眼的衝動。“難道你父親沒對你解釋清楚嗎?”

“解釋什、什麼?”哇,好幸福喔?”這樣抱著他的手腎。呵呵傻笑著,她趕忙將臉也蹭了過去。

“解釋我和你一樣是女人。”龍昀冷若冰霜的麗容露出一絲不耐。

“他、他說過呵!不、不過我知道他是………騙我的!因為他、他擔心媽咪要是知……知道我是因為他才、才喜歡上跟他一、一樣是黑道上的……的你,他、他絕對會被媽咪給……給宰了!我才不信。”

“你不信?”

“不——不信!不信!不信?”廖佩君鼓著腮幫子,頭搖得像波浪鼓般。“你……你別想用、用這藉口打發我、我

走!”

龍昀怔然了好一會兒。

一七二,是比一般女孩要高;一頭服貼柔亮的短髮;一身中性裝;略低的嗓子頭一次,龍昀竟為這樣的自己感到一絲絲的困擾。

第一次有了想打女人的衝動!

但她懷疑,就算自己直接將人打昏扛出去,事情就能解決嗎?

皺著眉暗忖片刻,在那對熱切的眼光注視下,她沒好氣地冷聲要求道——

“把手給我。”

以為他終於被自己打動了,廖佩君喜孜孜地奉上雙手,酣醉地笑開。

“你決定要開、開始我們的第、第一次的……約會了嗎

一‘,

她不明白地低頭看了眼那只壓放在自己胸前的纖柔小手,又愕然地發現自己的另一手拉進他的西裝外套……

“怎麼,現在你相信我跟你一樣是女人了吧?”龍昀略施了些手勁,繃著臉瞧那張櫻桃小嘴在震驚中愈張愈大,愈張愈大……

廖醉美人下意識的小手一抓——

軟的!

事實擊中了她,霎時,一陣見鬼似的尖叫再次衝破酒店的屋頂。

下一刻,她已昏死在剛剛自己求婚的女人身上。

“送她回去。”

不想再多瞧那蠢女人一眼,龍昀寒著臉將人丟給離自己最近的下屬,隨及轉身結束這一場鬧劇。

她頭痛地想呻吟,然而令她頭痛的不是背後那愚蠢至極的女人。

是高管家!

天曉得,她當時解釋說自己是來探望受傷的義兄,他信了多少。

天曉的,那不苟言笑的老管家又會怎樣在龍刁耳邊嚼舌根。

天曉得,近一個月來,自己是如何戰戰兢兢地偷覷著龍刁的臉色,不斷在心中猜想他到底在想什麼?

不過,一切像是自己多想了,因為高管家和義父看來和平常沒啥兩樣。

龍昀握住辦公事門把的手突地一頓。

不!

她沒辦法像那任性的男人一樣,輕鬆看待這件事!

寒光進射的眼微微一眯,那老傢伙天性多疑,像只狡猾的狐狸。

事情絕不能像童昊當時說的“靜觀其變”來對待。


帝王三溫暖

裝潢華麗的貴賓室裏,迥蕩在房內每個角落的,是一聲聲男性粗重的喘息聲。

腥紅的大床上,重疊的兩具肉體熱烈地糾纏著彼此。

年近六十,有著一身松垮垮肌肉的男人,喘息著地將面前那張年輕美麗的面孔推向自己大張的雙腿間……

龍刁興奮地緊閉起雙眼,微顫地抓緊手中那頭柔軟的發,呻吟地期待今晚會有所不同。

一旁英挺直立的男人,對背後激情的呻吟聲置若罔聞,只是一貫面無表情地做著手上的工作。

男性大掌俐落地除去注射器的塑膠蓋頭,不疾不徐的輕彈了幾下針頭,除掉裏面的小氣泡,將溶液緩緩推向針管……

“你這沒用的傢伙!”背後驀地暴出斥喝。“滾!”

跟著響起一陣重物落地聲。

聞聲,緊抿的嘴幾不可見地抽動了下。

童昊再次瞄了眼一切就緒的注射器,旋身優雅地朝床上的老傢伙邁去。

瞧也沒多瞧那摸著臉,一臉駭猶跌坐在地毯上的少年一眼,他逕自在龍刁身邊落坐。

“義父。”

“你是不是也覺得義父老了,沒用了?”龍刁咆哮著,不想承認又不得不承認,這三,四年來,自己在這方面的無力感令他挫敗極了!

“龍昊不敢。”手上動作沒停,他熟稔地在老傢伙的手肘綁上塑膠管。

龍刁憤聲低哼。“你們這些人總是表裏不一!”

“義父要真是不滿意這個人的服侍,那麼待會兒讓龍昊來服侍您吧?”縱使心中因老傢伙那句話而受了不小衝擊,他還是面色自若的道。

沒有意外,這樣的提議稍稍撫平了龍刁滿腔的挫敗怒火。

“你要是能天天在一旁服侍我,我呵!就不用受這些蠢蛋的氣。這些人啊,他媽的,連服侍個人也不會!就只會吃我、喝我龍刁的,媽的,全是一群飯桶!”

他抱怨連連,望著義子那散發著成熟男性魅力的陰美俊容,重重地噴著鼻息。

童昊沒有答腔,穩穩地握住注射器,駕輕就熟地將泛著冷光的針頭插過薄薄的皮後,直入靜脈。

感覺冰冷的針頭穿過肌膚,龍刁閉上眼,並興奮地輕顫身子。

“對了,你覺得洪幫的洪老大如何?”

“龍昊不明白義父的意思。”盯著針筒,看著一縷玫瑰色的液體混著白色體液慢慢升上來。

“你知道的,在那傢伙的地盤上,白粉向來有不錯的收益。”事實上,姓洪的根本是賺翻了!

不知為什麼,童昊忽然感到自己的呼吸一窒。

“所以,我決定答應洪興的條件,將龍昀嫁給他,來換取合作的機會。

“龍昀呢?”童昊緩緩的將針筒推到底,動作依舊沉穩,只是低斂的黑眸深處乍然進射狂熾烈焰。

“那孩子向來乖巧聽話,不是嗎?”說完,對毒癮已深不可拔的龍刁,呻吟地讚歎著。

這麼說——

她應允了!

霎時,狂熾的眸底僅剩冰冷。


龍昀步出酒店,快接近自己的坐車時,乍見前方一抹熟悉的身影,不覺一頓。

他——洪興怎麼來了?

不會吧!她不過是昨晚答應婚事,這……男人的動作還真快。

“洪先生既然來了,為什麼不進酒店讓我們招待一番?”

不如往常碰面時的冷冰冰,這次她客氣地招呼著。

“我也是剛到,不過我來是想請龍小姐賞臉,一起去吃個宵夜,畢竟對一對就要做夫妻的男女而言,你我是不是該多找機會聯絡聯絡感情,不該像以前一樣生疏。”

年近四十,長相不賴的男人,邪裏邪氣的直盯著身前冷豔的麗容。

呵,他美麗的冰山美人!不久後,她就要成為他洪興的囊中之物。

瞧!只是這樣看著她那一身不男不女的打扮,他腿間的那話兒就痛得令他衝動地想就地要了她!

望著那對毫不掩飾心頭邪念的雙眼,龍昀客氣的表情不由地一凜。

她正準備找個藉口抽身之際,一陣緊急煞車聲響起,令她和洪興同時掉開視線。

童昊!

龍昀微愕地睜著美眸。

一旁的洪興則在看清來者是誰後,緊抿雙唇。

“小姐!”

下車快步跑到他們身前的是司機丁凱。“少爺請你上車。”

跟著他客氣地對洪幫老大表示,“洪爺,真是對不起,小姐因為有急事必須趕著離開,少爺希望洪爺見諒;小姐,請。”

龍昀看了車子方向一眼,隨即回首表示,“那麼失陪了,洪先生。”

無瑕去理會洪興一臉不悅的神情,龍昀很高興自己毋需費心去找藉口甩開他。

雖然說他極有可能會成為自己的丈夫——

但是,她真的很厭惡他看自己的眼神!

黑暗中,車子以安全的速度平地行駛著。

經由明淨車窗,龍昀瞧著道路的兩旁景物一一急掠過自己的視線,微微輕蹙眉頭,愈擰愈緊。

原本,她以為教她眼皮猛跳的是那姓洪的男人。

直到進了車子裏,她才知道自己錯了!

自她坐進車,童昊始終不發一語,甚至瞧也不瞧她一眼。

前方不是回區熟悉的方向,而是郊外。

究竟要去哪?

龍昀感到疑惑,卻也識相的保持緘默。

因為,即使在一團冷氣籠罩下,她仍清楚地感受到身旁熾熱的熊熊怒焰。

她可不想惹火上身!

龍昀的疑惑終於獲得解答,她微訝地望著不遠處的陣陣浪花。

她不是三歲小孩,當然不會天真的以為他帶她來看海。

忽地,耳畔響起車門開關聲。

斂回目光,她發現車子裏僅剩自己和……那似乎打算用一雙眼吞噬掉自己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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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2-8-5 00:02:10 |只看該作者
第七章

雲朵漠然飄離。

銀色光芒映上車窗的玻璃,今晚,又是個滿月的美麗夜晚。

只可惜,車內的一對男女誰也無暇去欣賞。

龍昀皺了皺眉,懷疑自己真要這樣和他大眼瞪小眼下去。

“別只會對我繃著臉,你有嘴巴,我有耳朵,OK!”

受不了空氣仿佛凝滯般的壓迫感,她微惱地首先打破這片要命的靜默。

“你該清楚。”森冷男聲終於在車內揚起,霎時,車內溫度又降到最低點。

“別把我說得像是你肚子裏的蛔蟲。”

惱瞪著他在月色下若隱若現的漂亮臉蛋,有那麼一刹那的錯覺,她以為又看見了那位瘋狂無助的十七歲美少年!

在十二年前的那個夜晚,她記得,遭她擊昏、被困在床上的他第一眼瞧見她時,就像現在一樣,恨不得撕裂她……

等等,莫非——

“他跟你提了!”她身子微微一僵。“你當時的反應不會是……”“去他該死的反應!”她的話教他緊繃的情緒如弦般刹那斷裂,猛地擒住她的手腕,將她硬生生扯進自己懷裏。

“我只知道你要背叛我!”他憤怒控訴。

“我……我沒有!咳。”她肺裏的空氣幾乎被擠光。

“有!你想甩開我!甩開我這個你口中信誓旦旦絕不會背棄的合夥人!”叛徒!

“我沒——”

“你有!”他憤聲大吼,捏住她的細緻下巴。“你已經答應把自己嫁給那姓洪的男人了,不是嗎?”

“我不得不答應,天曉得那老狐狸是不是起疑心了,故意用這件事來刺探你我!你冷靜點好不好——”

“去他的冷靜!”他咆哮,被背叛而迅速飆揚的烈火燒痛了他,教他失去理智。

“你休想!休想擺脫我!休想投入其他男人的懷抱!”

他倏然將她撲倒在柔軟的座椅上。

“你該死的冷靜點好不好?”她反擊地揚手甩去一巴掌

“啪!”的一聲,時間和空氣仿佛在這刹那凝住了。

車內除了粗重的呼吸聲外,再無其他。

冷凝的嬌客掠過一絲蒼白,手心辣辣的刺痛感傳到了自己的心坎裏。

她抿唇一咬,伸手想推開他。

不料,童昊用單手便輕易地控制她的雙手,粗暴地將它們壓制在她頭上方。

“你要為這一巴掌付出代價!”

話落,響起衣物被撕開的進裂聲,以及衣扣的落地聲。

龍昀感覺一股涼意襲上自己的胸前。

“除了我,其他男人你誰也不能要!”

他猝然俯下臉,如狂風般將她微啟的朱唇捲進自己的嘴裏,另一手則在蠻力扯下她的內衣後,夾帶報復之勢,握住她胸前渾圓的豐滿,使勁的揉捏著。

童昊只想著發洩心中對她的指控和怒意。

無視龍昀的掙扎與閃躲,他蠻橫地探舌侵入她的嘴裏,狂吮她的舌與唇,並野蠻地緊捏戲弄著她渾圓的尖峰,惹得她驚駭地在他嘴裏逸出聲聲銷魂的呻吟。

狂怒的男人聽著那催人情欲的脆弱嬌吟,霎時,強烈的欲望更是如排山倒海般,轟然罩下,令他腿間昂物一顫。

他沒料到在如此憤恨的情緒下,自己對她的欲望並沒有減少,反而愈加強烈。

想到這,童昊更是激憤。

他一毫不憐惜地撒下粗暴的吻,一徑野蠻地迅速除去兩人下半身的衣物。

“記住,能這樣碰你的只有我!”他咆哮地在她白皙的頸項,似雪的胸前瘋狂地烙下屬於自己的印記,然後蠻橫地扳開她的雙腿——

胯間的脹痛感已敖他瀕臨爆炸邊緣!

他複上她,將自己勃動激越的男性硬物抵住她隱密濕潤的女性幽穴入口。

“而能這樣貫穿你的,也只能是我!”

凝住她已然迷亂的眼,他兇猛一挺,昂揚瞬間沒入她的體內。

“啊——”

這強猛的撞擊,也幾乎撞出了她的靈魂。

她粗重地喘息,怒瞪著他,鮮明地感受到自己幽密中的傲物微微顫動著,似又脹大不少。

“你……”

“我怎樣?”

驀地,童昊弓身用力一頂,在她的驚喘聲中,開始了一連串報復性的襲擊。

亟欲發洩滿腔的怒火與欲火,他像頭野獸般,不停瘋狂地撞擊著身下嬌嫩的女體。

他要她明白,在她心中,他童昊只能是第一,而不該居於那龍的老頭子之後!

無論何時何地,她第一個想到的該是他!

沒有他的允許,她哪也去不了!

至於那個妄想得到她的男人——

哼!下地獄去吧!


風吹衣袂。

銀色月光下,海的這邊,兩條同樣英挺的身軀並立著。

在兩人誰也沒有先開口的情況下,沉默像微繃的弦般繼續持續著。

毫不介意在月色下暴露出自己精壯胸膛的男人,忽地,揚手彈開抽了一半的煙。

“丁凱!”表情莫測高深的童昊,沉吟地一邊扣著鈕扣,一邊狀似漫不經心地問著,“如果哪天老傢伙忽然暴斃了,你說,屆時我得面對多少敵人?”

“烈焰幫三十六堂所有的人都有可能。”

“為什麼?”

“因為想統禦這三十六堂,得先取得代表一幫之主的信物。”

“不錯,丁凱。這也就是我和她遲遲未對老頭子下手的原因,沒有拿到那讓人心服口服的玩意兒,即使宰了龍刁,我和她勢必得面對另一場更為混亂的爭奪戰。”

丁凱先是沉吟了下。

“少爺會突然提起……莫非已有線索?”大膽假設。

“梅園。這兩個字是那老頭有時打了藥,迷迷糊糊不小心吐出來的字眼。”

“梅園?”丁凱微訝,細嚼著這兩字。

“它可能是地名,也可能是店名……總之,去替我找出它,儘快!丁凱。”

這幾年的明察暗訪,讓他瞭解龍刁是那種狡兔有三窟,絕不會將如此重要的東西擺在身邊的人。

所以,任何不小心從他嘴裏吐出的一字一句,都有可能是他要的線索。

梅園!

不知為何,童昊覺得這兩字仿佛熱燙了自己胸口,教他莫名地心跳加速。

“上車吧!我想那害羞的女人現在應該有足夠的勇氣來面對你了。”

想起龍昀指著他的鼻子指控自己讓她在丁凱面前丟盡了臉,並一腳將他踹下車又惱又羞的模樣……童昊緊抿的唇,輕綻出一絲淺笑。

“丁凱,你才聽見什麼了嗎?”

“除了海浪聲,丁凱什麼也沒聽見。”丁凱愣了下,才清了清喉嚨道。

“很好,待會你就這麼跟她說吧!”

月色下,只見俊美的男人為自己小小的報復而笑了開來。


詛咒,它並未成真。

婚禮,依舊進行著。童昊詛咒的那個男人並未下地獄去。

相反的,一個月後的今天,那個男人將開開心心地娶了他的女人!

龍昀對婚期之快,也甚感訝異。就算她感到憤怒,也咬著牙強忍了下來。

但她對婚禮有兩個要求,一是簡單,二是不鬧洞房。

在這天,她成了整個宴會上最安靜的人。

而她的安靜在不知情的人的眼中,很輕易地解讀成害羞的表現。

整晚,她的耳畔淨是不絕的讚歎聲。

天曉得,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穿上白紗是何種模樣!

她的整顆心,塞滿了不安,根本無暇去理會那些細節。

她擔心童昊終究會沉不住氣。

她擔心童昊會在晚宴上做出驚人之舉。

但是,隨著晚宴結束的時間愈來愈迫近,她愈來愈能說服自己——

其實,童昊今晚的表現和平常並沒兩樣。

甚至整晚還可瞧見他的嘴角隱約噙著笑意……

笑意!

思緒一下被什麼給抓住了,龍昀猛地從濕潤的毛巾裏抬起臉。

他在笑!

為什麼?

怔然瞪著鏡子裏那張素淨的臉,龍昀胸口的不安又躁動起來。

不對!現在想想,那笑在太詭異了?仿佛蘊藏著什麼陰謀……

“呵,我親愛的老婆!”忽地,門外一陣叫嚷。

佇立洗手台前的她,身子一僵。

看來,他已送走最後一位客人。

好吧!龍昀,該面對的還是得去面對。

掛回毛巾,瞥了眼鏡中臉色有些蒼白的自己一眼。

現在你就去和那個男人說清楚。

拉開浴門,她猛地愣在當場,那個傢伙竟然把房間弄得烏漆抹黑!

柳眉一蹙,她往印象中的開關走去。

結果前腳才跨出,那個傢伙已從背後襲擊她。

“呵,總算逮到你了!愛玩捉迷藏的老婆!”

一股溫熱氣息,帶著酒味吹上她的臉頰。

身手伶俐的她,直覺反應,毫不客氣地送給對方一個過肩摔!

洪興沒料到自己會收到這麼一個大禮。

不過當他發現自己剛好甩在床墊上時,愕然的表情立刻被笑容取代。

龍昀打開燈時,正好看見他好不得意的樣子。

“老婆,你的身手還是一樣那麼俐落,呵!”

四肢大剌剌一挺,洪興呵呵笑地斜睨站在開關旁的她,一面則是忿忿地心忖——

可惡的女人,竟然又用第一次見面時的方式招待他!媽的,那一次他簡直在手下面前丟盡了臉,只因為自己情不自禁碰了她的肩!

媽的,她以為她是什麼千金嬌貴之軀,不過是名黑幫老大撿來的養女罷了,裝什麼高貴!

當時他洪興就暗自發誓,非將這自命清高的女人給弄到手不可!

現在,這朵多刺的玫瑰終於落人他洪興手中!

在接下來的日子裏,他會充分利用丈夫的權益,盡情玩弄她的身子,直到她紮人的刺被他一一磨平後,再將她如棄婦般踢到一旁——

哦,不!或許屆時他還可以替他的手下找些樂子玩玩。

至於今晚嘛……洪興眼底的陰森立刻被興奮之色替代。

他一副色迷迷,將他高貴的新娘子從頭到腳細細打量一番,然後做出結論——

“親愛的老婆,你是不是弄錯衣服了?新婚之夜,你不是該將自己弄得更性感些?例如一套什麼薄如蟬翼,能輕易挑起男人性欲的——”

“洪興,住嘴!”她一喝,打斷他的濕言淫語。

“洪興?呵,我不介意你叫我聲阿娜答或者是親親老公,畢竟我們都成了親、拜丁堂,不是嗎!來,叫聲阿娜答——”

“洪興,我會答應嫁給你,並不代表我會讓你上我的床!”她索性直接挑明。

“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你可以選擇這間房間,或者是其他房間,而我是絕不會跟你待在同一間房間的!看來你似乎比較喜歡那張床,我並不介意把那張床讓給你。”

“等等!我是不是聽錯了?你說,你要讓你可憐的丈夫我,在新婚之夜就獨守……嗯空閨?甚至是往後的每一晚?”

“你聽得很清楚嘛!”

“我對有名無實的婚姻沒有興趣。”他從床上撐起身子,笑意在他臉上漸漸隱退。

“我想你應該不缺女人!”

“那是當然,但是——”冷冷一笑,洪興撕下溫和的假面具,露出一臉猙獰,“賤人,你該盡的義務,還是得盡!”

“你做什麼?”見他又是扯掉領帶,又是甩開西裝外套的朝自己走來,龍昀不由放開環胸的雙手,驚怒瞪著他。

“做什麼?”洪興猙獰一笑。“賤人!你還看不出我要做什麼嗎?告訴你,今晚誰也別想走出這房間!”

“如果你想以武力逼我就範,你是絕不可能占到便宜的!”

忽地,一陣暈眩感襲來,讓她皺起柳眉。

奇怪,怎麼又是這種感覺?原以為洗了臉、潑了些冷水後,情況多少會改善些。

“是嗎?我可不這麼認為。”他的語氣充滿了自信。

“什麼意思?”她瞪著慢慢靠近的他,忽覺他扭曲的笑臉似乎變成兩個……

她這時才意識到不對勁!

“套句你剛剛說過的,意思就是,我不以為你還有第二次把我丟出去的機會!瞧,這會兒你連站都站不穩了。”

“你!”虛軟地靠著背後的牆,龍昀忽地記起第一次踏人這房間時莫名聞到一陣香味……

該死!她還以為那種輕輕的暈眩感是自己連夜未睡好,以及太過疲累之故!

“你……你這陰險的小人!竟然用迷香!”暗藏起驚慌,她咬牙怒瞪著逼近的他。

“哈,對付你這種不甘不願的新娘,我倒覺得自己實在是太聰明了!”洪興得意地哈哈大笑,面目笑得好不猙獰。“相不相信,現在我只需要一根手指,就能讓你乖乖躺平?”

“你休想!”咬牙斥喝,她用盡吃奶氣力朝他揮去一拳。

洪興惡意的笑臉一整,手臂如鋼鐵般輕易地便化解這一拳,順勢箝住她的手腕,然後一個使勁,將她扯進他的懷裏。

“怎麼樣?要擺平你是不是很簡單?”

猙獰一笑,兩腳一個旋踵,拖著她便往床的方向移去。

“放開我!你這混蛋——”

她吼叫、咒駡加上拳打腳踢,卻沒發現這一切對箝住她的男人而言,不過是花拳繡腿罷了。

忽地一陣天旋地轉,龍昀發覺自己被丟上床!

霎時,她眼中再也無法隱藏地流露出驚恐。

“別碰我!你這卑鄙齷齪的小人——”

“住嘴!賤人!”

洪興一喝,高壯的身子迅速壓上她的,巨大的掌以快捏碎她的力道扣住她的下巴,硬生生截斷她的聲音。

“現在我就要你這賤人好好盡盡為人妻子的義務!”

“啪!”的一聲,他另一手猛然撕開她的襯衫。

“你最好從現在就開始祈禱,祈禱你的身子能令我滿意,否則……哼!我絕不介意第二天就把你丟給我手下們去分享,懂嗎?賤人!”

威脅撂下這麼一句,洪興再也受不了眼前誘人的酥胸,像個色中餓鬼般,將淫穢的笑臉埋向那片雪胸,一手則迫不及待的抓住胸罩邊緣,準備將它們扯下——

“嘖嘖嘖,看來我來的還真不是時候。”

一聲輕笑聲忽地在門邊揚起。

猴急的男人像點了穴般,心頭一驚,如彈簧似從龍昀的身上彈了開來。

“你——”他站在床的一邊,模樣有些狼狽,一雙眼睛則瞪得比銅鈴還大。“該死!龍昊你搞什麼鬼?”

媽的,他那些手下真是醉死了不成?就這樣大剌刺的放人進來?

這時,只見半倚門邊,一身儀錶出眾的男子肩頭一聳,大大方方的走了進來。

“沒什麼,我只是突然想起,我還沒跟我這位整晚說不上半句話的親愛妹子道聲恭喜,所以又特別踅回來,想跟她好好道賀一番,希望你別太介意,我只需要幾分鐘。”

優雅地揮舞著手,龍昊說著連自己聽來都覺得誠意度是百分之零的話語。

洪興額前青筋立刻暴出。

這男人太過囂張了!

他從以前就覺這小子太囂張,卻沒想到他竟囂張到這種程度。

不過,顯然的,他對龍昊囂張的行為瞭解的還不夠徹底。

因為,就在他咬牙咒駡,並打算有所動作之際,他雙眼一瞠,就見他眼中那囂張得令人咬牙切齒的男人竟然……竟然……

龍昀也不清楚這一切是怎麼發生的!她的反應就跟洪興的一樣。

就在她還傻愣之際,眼中那位仿佛是外星來的男人已筆直地朝自己走來。

他想做什麼?

陰美的皮相太過平靜了!平靜的教人無法猜測他真正的意圖為何!

她愣愣地隨著他的逼近而撐起身子,甚至忘了自己的狼狽。

“你……”

她動雙唇,一時之間不確定自己要說些什麼?

面前那張抿緊的唇似乎也輕輕扯動了下。

接著,龍昀被拉進一堵溫暖寬厚的肉牆裏。

“呵,瞧你一臉嚇傻的可愛模樣,看來想送你的驚喜,應該能達到我預測的效果。”

鼻翼前是她熟悉的男性氣息,耳畔是他低沉撩撥的聲音……

她一震,抬起頭望向他。

“你——”

“這是我送你的禮物。”

低醇的男聲伴隨著炙熱的唇瓣,倏然封住了她的櫻唇,也一進吞沒了她未盡的話語。

刹那間,所有的混沌轉為清明。

她在他懷裏震驚地圓瞠一雙星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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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2-8-5 00:02:24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靜!

二十幾坪大的空間,瞬間靜悄悄的,連根針落地的聲音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這一幕發生得太突然也太詭異了!

就連一旁鐵青著臉的男人亦氣息一屏。

不過下一秒,洪興便暴出怒吼。

“龍昊,你這王八蛋!你他媽的竟然敢這樣羞辱我!”

他早就懷疑這對義兄、義妹之間絕對不單純,果然他媽的給他料到了。

媽的,這對姦夫濕婦竟敢如此戲弄他!

身為一幫老大的洪興,覺得自己被戴了綠帽子,成了龜孫子!

“我他媽的宰了你們這對狗男女!”

他咆哮撲上前,全然忘了先前還在猜測龍昊到底是如何不經他的手下通報就逕自找上樓來。

熱烈火辣的一吻,驀地發生,結束亦突然。

在洪興撲上前的同時,童昊也結束了痛快報復的親吻,並在抽身之際,右手快如閃雷的從懷裏抽出了把槍。

“我有沒有說過,我也替你帶了禮物來?洪老大。”

閃閃發亮的傢伙,在半空中進射出冷冷的寒芒。

洪興心頭一驚,頓時停下所有的動作,就像突然沒了電的機器人般,瞬間僵在當場。

“殺了我,你沒辦法向龍老交代的,龍昊!”要時籠罩全身的死亡陰影令洪興血色盡失,不過,仍強自鎮定的提出警告。

是嗎?

童昊顯得過分秀氣的劍眉一揚。

這時,一旁龍昀慌亂的聲音也加入阻止的行列。

“童昊,不要!”

俊麗的臉一凜,童昊毫不猶豫扣下扳機——

洪興無法置信龍昊真對自己開槍!

龍昀更是無法相信童昊真那麼做!

她在他懷裏瞬間僵直了嬌軀,驚駭地看著中槍的男人……不,該說在幾個小時前成為她丈夫的洪興,抓著胸口,“砰!”一聲地倒向一旁。

不——他不會這麼做的!

龍昀直覺地搖頭,但是下一刻,她已兩手揪住那套價值昂貴的西裝衣襟。

“老天,你殺了他!”她氣急敗壞地朝童昊怒吼。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難道你還替他感到難過?”他輕哼反譏。

按下扳機的那股痛快感仍在他胸中激蕩不已。

天曉得,他在一個月前就想這麼做了。

“該死!你明知不是那麼一回事!”

她咬牙吼了回去,惱怒丟下一眼,急切地就想下床去察看事態到底有多嚴重。

童昊俊美的臉一凜,裝有消音器的傢伙教他隨意往床鋪一擱,另一隻手適時圈住她的蠻腰,霸氣地不允許她離開自己的懷抱分毫。

“你就真的這麼捨不得他死?”他不禁有些惱火。

“原來我方才聽見的慌亂尖叫只是我的錯覺,原來你根本是樂在其中,原來那是你欲拒還迎的遊戲——”

“啪!”

龍昀差點當場吐出一口鮮血。

不過,她也被自己這巴掌嚇到了。

她怔愣地盯著自己的手好半晌,再瞧向被自己打出一臉寒霜的他……她握起拳,默默垂下了眼。

她知道,他有多痛恨人家打他的臉,但是,她實在忍不住了。

“童昊,現在洪興死了……在新婚之夜,死在他床邊,你說,你要我怎麼跟義父怎麼跟洪幫所有的弟兄交代!”

真是太諷刺了!想她幾個小時前才剛做新娘,此刻已成了寡婦,而這一切都要拜這意氣用事、任性而為的男人所賜。

她忍氣聲所做的一切,根本是白費一場!

那老狐狸的疑心要是再被挑起,想再撫平他,怕不再是件容易的事。

“什麼都不需要交代。”

森冷的口吻如刀刃般冷冷地劃過她沉重憂焚的思緒,令她一怔。

倏然扣住她下巴的巨掌,令她毫無選擇地望進童昊的黑眸裏。

“因為,你說的洪興並沒有死。”

可惡!這一點也不可愛的女人竟敢這樣碰觸他的忌諱。

童昊眼底的怒火更熾,不覺加重手勁。

什麼意思?沒察覺到自己的下巴被握痛了,龍昀愕然地睜大眼。

“那只是把麻醉槍,因為我已經答應某人,要將這個人的狗命留給他處置。”

丟下意味深長的一眼,童昊放開傻住了的她,緩步踱向門口。在這之前,他沒忘先脫下外套,蓋往她大露春光的身子。

“進來吧!洪興。”他對著門外喚道,目光卻仍鎖著她。

洪興?洪興不是躺在地上嗎?

有那麼一刹那,龍昀懷疑自己耳朵是不是壞掉了?要不然她怎麼會聽見童昊在……

老天!龍昀猛地倒抽口銳氣,現在她更相信自己的眼睛一定出了毛病。

要不,她怎麼會看見童昊身旁站了另一個洪興!

反射性的,她目光迅速的轉向方才洪興倒地的位置

老天,那個洪興還趴在地上呢!她眼珠子一轉,骨碌碌地又繞回門前。

那麼,這個洪興又是誰?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她的眸光飄向童吳,尋求答案。

“不必懷疑,他才是真正的洪幫老大——洪興。”在她急切的注視下,他冷哼道。

龍昀覺得自己又成了傻瓜了!

那麼躺在地上的這個又是誰?她瞪著地上的男人,像瞪著外星人一般。

“他叫洪邦,是我的雙胞胎弟弟。”

一陣與她所認識的“洪興”極為相似的嗓音,忽地在她頭頂上方響起。

她震驚萬分,只能呆望著對將剛剛從洪興變成洪邦的男人扛起。

“人我帶走了。至於你想知道的,我想他可以很清楚的給你答案。”豎起的拇指朝身後比了比。“也希望你我今後合作愉快。晚安。”

臨走前,他不忘在童昊耳側丟下一句,“那麼,我就不打擾你們‘兄妹’談心了。”

童昊的反應則是,揚高一邊劍眉,然後在洪興才剛步出房門,腿一揚,毫不客氣地踢上門。

他是非常有必要和她聊聊!

洪邦?

腦子呈現嚴重短路的龍昀,怔然地眨著眼,搜尋著記憶中的片段……

“砰!”

房門猝然被踢上的轟然巨響,令她猛然回神,瞪視著朝自己走來的男人。


老天,她想起來了!

“童吳,洪邦不是早在一年前就死了?”聽說他在一場遭人暗算的追逐中墜崖身亡,屍首至今仍未尋獲。

“跟著車墜崖的是洪興。那個在今天娶了你的男人,他才是真正的洪邦。”他毫不吝嗇地為她解惑。

“你、你是說這一切是……洪邦的陰謀?”

“不錯,洪興說洪邦想要他那個位子已經想了很久,只是他怎麼也沒料到,自己的計謀竟沒能將自己的大哥害死。洪興落海後,大難不死,僥倖地被漁船救回小村落,不過卻失去了記憶,直到一個半月前,才突然想起自己是誰。於是,我和他達成了協定。”

“什麼協議?”

“我幫他奪回原屬於他的一切,但他必須配合你我,漂亮的讓這場戲繼續演下去。”

“你是說他會替代洪興……不,洪邦成為我的丈夫?”

“有名無實?他答應過我,絕不會碰你分毫。所以,在龍刁面前,他是你名義上的丈夫,而在私底下呢!你仍是我童昊的女人。我說過,除了我童昊外,沒有其他男人能動你分毫!不過顯然的,你似乎並不怎麼相信它。”

童昊黑眸一凜,咬牙低咆。

“你這叛徒!你絕對無法想像,今晚我得費多少氣力,才抑止得住心中那股想撕碎你身上那套白紗的衝動!”

“我……”她心一悸。“我本來就打定主意不讓洪、洪邦碰我的。”

“哦?就憑我方才進來時你那模樣?”

“我可以的,如果他沒使小人步數的話。”龍昀下意識反駁。

“哈,要對付一位不情不願的新娘,你以為他的手段會有多高明?哼!你不會天真的認為他的人格有那麼清高吧!”枉費她平時的機伶,這會兒全成了豆腐碴!

“我……”

她能承認嗎?承認自己一時大意,否則也不會著了那小人的道?

原以為就算對方想用強的,她可以憑著拳腳功夫讓對方萌生退意,怎知……

如果不是童昊的出現打斷了一切,那麼自己將要面臨怎樣的情境?

龍昀想到這裏,不覺輕輕一顫,下意識拉緊身上那件充滿熟悉男性氣息的外套。

不,她絕無法讓其他男子碰自己分毫!除了……

呃,他在做什麼?她用眼神詢問他。

“你瞧見的,脫衣服。”

“你為什麼要脫……哦,等等!你該不會想……”她朱唇微張,驚愕地瞪著他扯下領帶。

“如果你不想的話,你有一分鐘的時間離開那張床。”

童昊揚眉淡淡地表示,可他的眼神,實在令人很難相信他的誠意。

一雙整潔修長的手,在解除一排鈕扣後,不疾不徐地開始解起袖扣。

前一秒還呆愣在床上的人兒,她的反應是很直接的,下一秒,只見她將外套一拋,她像只活蝦似的跳起,轉身就要爬下床。

也許是動作太過突然,一陣突來的暈眩感令龍昀差點又倒回床上。

她好不容易掙脫那股無力感,準備後退下床時,猛然呼吸一窒,她發現自己那只腿竟然——

動不了?

“你說我有一分鐘的……”不,她一點也不想在這張床上翻滾!

老天,這男人簡直自大的可以!

她回首惡瞪著握著自己腳踝的他,覺得自己像只被貓用前趾壓著尾巴戲弄的可憐小老鼠。

“我的一分鐘比較短。”童昊肩一聳,露出無賴的笑容。

“你……你冷靜點!現在時機和地點都不對!”

“時機……方才你打了我一巴掌;至於地點……現下不就剛好有張床。”

他氣定神閑地陳述,一雙手則毫不費力地將她拉到身下,困在自己的雙腿間。

“你趁人之危!明知現在的我根本沒什麼氣力反抗你。”

發現掙扎只是徒勞,龍索性放棄,以燦亮星眸指控地怒瞪著上方的他。

不過這一瞪眼,龍昀立刻就後悔了!

因為她發現他那暴露在襯衫外的大片胸肌,實在太容易教人芳心大亂。

她只好很努力、很努力地將目光定在那對黑眸。

奇怪,明明那雙眼進射出的寒芒足以令人不寒而慄,為什麼她卻感到體溫節節上升?

難不成……是迷香的藥性在作怪?

突然之間,龍昀覺得自己口渴的足以喝下一缸水!

童昊慢條斯理地卸下身上的襯衫,一對深不可測的眼睛直瞅著身下的她。

“是嗎?方才你那一巴掌可完全瞧不出來。”

“說來說去,你就是為了那一巴掌?”

愛記仇的小人!大不了她還他兩巴掌總可以了吧!“我承認那是其中之一。不過,你應該瞭解其實最教我生氣的是什麼?”

“我說過,那只是權宜之計,我沒背叛你!”

“你打算投入其他男人的懷抱,還說沒有背叛我?”他微眯起眼。

“沒有其他男人,現在和我在這房裏的是你童昊。”她道出眼前事實。

“哼!那是因為我童昊運氣好,連老天爺都站在我這邊!它要你這叛徒翻不出我的手掌心。”

“你真是不可理喻!難道你要因為我而讓我們的復仇大計功虧一簣?”

“我們?!”他嗤之以鼻。“是‘你的’復仇大計吧!”他咬牙冷道。“我童昊在你心中根本只是顆棋子!一顆用來對付龍刁的棋子。”

“別把我說得那麼卑劣,我從沒當你是顆棋子!”

她惱怒地握推著他,氣得不想再和他多說半句話。

童昊俊容一沉,單憑一手便輕易箝制住她織細的腕骨,舉高到她的頭頂上方。

“放手!”她低吼,十足像頭發怒的野貓。

不過礙於體內迷香藥性使然,令她的氣勢削落了大半。

“先告訴我——”拖長的話像水柱,那種不知是冷是熱的水柱般,自上方灑向她,“那麼,你又當我是什麼?”

溫熱的氣息逐漸吹向她,可他的表情卻是深不可測。

“我……該死!童昊,你別忘了這是誰的地盤!”他的逼近令她呼吸一窒,驀然記起之前她亟欲制止的事。

“嗯哼!”

“你忘了這是誰的房間?誰的床?”

“嗯哼!”他還是這句。

“你……你別忘了這房子的主人隨時可能會進來?”有些慌,有些亂,她眨著眼、喘著氣,試著說服他。

童昊抿緊的嘴角泛出一絲詭笑。

這一次他不再只是嗯哼了。

“第一,你以為除了我和我帶進來的那個男人,還有誰會知道我在這裏?第二,你不認為在新婚之夜和不是自己丈夫的男人在新床上翻雲覆雨是件很刺激的事?第三,洪興當然不會那麼不識相,因為他知道,我和他的‘新婚妻子’有非常多的話需要好好聊聊;至於第四嘛,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他既危險且性感的表情又逼近寸許。

“我……我當然當你是夥伴!合作的夥伴!”在他露骨的表態下,她是又羞又惱。

她向來冷靜,可一碰上他專制蠻橫的一面,就全破了功!

她該為他挑逗的話語感到備受羞辱,但是不知怎地,在他渾厚男性氣息的逼近下,她抗拒的心情反而隱約跳動出一絲興奮,一種因禁忌而衍生出的興奮!

“就只是夥伴?”

他箝制住她腕骨的手勁一緊,顯然不滿意這樣的回答,臉色更冷十分。

“不然呢?”很直接的反應。

手腕傳來一陣疼痛外,她愕然的發覺在那對黑眸深處瞧見了某些什麼?儘管它們消逝得極快。

“我並不這麼認為。”

童昊繃起下顎咬牙道,惡狠狠地丟去一眼,跟著便懲處似地俯首封吻住那兩片誘人的櫻唇,不讓這可惱的女人再有任何發問的機會。

什麼意思?

龍昀下意識地張口想問清楚。

然而,一個如猛獸般狂炙的吻,很快地便教她忘了今夕是何夕。

我並不這麼認為。

這句話究竟是什麼意思?

想到這困擾了自己一個禮拜之久的問題,在館裏與對方打得不分上下的人兒不覺臉色一沉。

忽地,龍昀覺到一片黑影往自己門面襲來。

她反應極快,退步蹲身,躲過了這一拳一腿後,又一個跳躍翻身,踢出一記旋風腿,扎扎實實的在對方肚子上回敬一腳。

只聞一個悶哼,她的對手立刻像個布娃娃般直往牆角飛去。

肉身與硬牆直接接觸的下場,就是一陣要命的哀嚎。

“再來!”背脊一挺,她臉不紅、氣不喘地朝角落裏的男子勾勾手指。

男子聞言,灰白的臉色時變得愈加難看。

還、還來?

不要了吧!他已經很……不,是非常非常後悔了!

嗚……早知道外表看來纖細的女主人打起架來是如此神勇,他說什麼也不會自告首勇陪她練拳。

現在他終於明白為什麼在他踏進武館時,外面那些前輩大哥要那樣看他了。

原來,那些眼神是在告訴他——

你死定了!

“夫人我……”可不可不玩了?你饒了小的吧!

龍昀眯微打量眼前的男子,瞧他臉色灰白,一副隨時可能倒下的樣子。

“算了,我也打累了。”

她瀟灑一揮手,俯身拿起掛在一旁的毛巾,旋踵走出館外。

臨走前,她涼涼地撂下一句,“改天吧!”

改、改天?!

如獲大赦,正欣喜扶著牆站起的可憐男人,這下又被嚇得跌了回去。

不,沒有改天了!

待會兒他就要去收拾行李,當個叛徒,改投其他幫派!嗚。

走在回主屋的路上,龍昀不由得也想歎息。

嫁為人妻的生活實在太無聊了!

原本幫義父打點事務忙碌的生活也因為嫁入洪幫而結束。

所以,她不得不在無聊中替自己找些消遣。比如,練練身子。

“夫人,先生說今晚不回來吃飯了。”

三天前才上任的鐘點傭人陳嫂,在玄關處迎了上來。

腳步未見停歇,她微點了頭,表示自己聽見了。

“那麼夫人今晚想吃什麼?”陳嫂趕在女主人上樓前連忙又道。

準備拾階而上的步伐一頓。

“不必麻煩了,陳嫂,你下班去吧!我不餓。”

她心不在焉地揮揮手,一邊輕哼地心忖著,自己好像有兩、三天沒和那男人見上一面。

看來,他還得忙上好一陣子。畢竟近一年的空白生活,得花費些時間去將它們填補。

至於那個假洪興……反正他在一年前就已經是個死人了。

這就是洪興給她的回答,在婚禮的隔天。

想到這裏,一抹紅霞不由得染亮了龍昀細緻的雙頰。

婚禮隔天她幾乎睡到下午才醒來,而她一下樓,即面對洪興那對充滿曖味與戲謔的眼神。

至於那位令她陷入這一片窘境,如野獸般折磨了她一

整夜的混球呢?

當她醒來,除了驚見自己一身羞人的吮痕外,哪還看得見那將野蠻本性發揮到淋漓盡致的男人的影子!

她被折磨得連他什麼時候走的都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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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2-8-5 00:02:44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她,和洪興如今已是夫妻。

但,又該怎樣在人前掩護他們其實是有名無實的夫妻呢?

在這非常時期,書房成了重要的安排。

午夜時刻,絲被裏的人兒不確定自己是被什麼吵醒的。

猝然睜開的雙眼,下意識地就往直通隔壁書房的那道側門瞧去。

她直接的以為是睡在隔壁的男人在敲那扇門。

“洪興!”她微眉頭,準備打開那扇門。

突然間,她又聽到那細微的聲響。

不同的是,這次她清楚的明白那是來自於——

麗容一凜,下床時,抓在手裏的袖珍型防身小刀,隨著她一個迴旋動作,往落地窗的方向索命而去——

在她看清對方時,心跳一度停擺,可手中小刀已收不回的飛出!

真是千鈞一髮啊!

有一半身子還隱藏在厚重窗簾後方的男人,摸摸耳際,那裏似乎涼颼颼的。

“你就算無聊到想找人練身手,也不需要把主意打到我頭上吧?”

根據最新的情報,她待在館裏的時間要比在主屋裏多。

順手帶上玻璃窗,漠視她的狠瞪,他神態輕鬆自若,彷如在談天氣般。

“你像個小偷般潛進來,不就想找死。”

她冷冷回敬他,咬牙看著他修長的身影步入床頭小燈微弱光線下。

下一秒,她已像個火車頭般,低咒一聲沖向他,氣急敗壞地將他拉到較隱暗的床邊,深吸口氣,惱怒地使勁往他雙肩上一壓。

童昊還不知道到底發生什麼事,眨眼間,他已坐在床沿上,像個等待被宣判罪行的小孩。

“你該死的在做什麼?”上方驀然劈下一陣雷。

“怎麼?你不高興看見我?”

呵,就是這張臉、這樣的表情!如果他能在這樣污穢的罪惡深淵裏不迷失自我,那麼她絕對是他黑暗內心裏唯一的一點光亮。

可她從不知道自己對他的重要性。

“媽的,要不要我高興的到處放鞭炮?”

“你說髒話!”難得呵。

“我是被混球長大的!回答我!”

“噓……”

“噓你個頭!你——”

“小心隔牆有耳!你不擔心隔壁的男人被你吵醒?”

對她愈來愈激昂的語氣,他不得不出聲提醒……雖然他本人一點也不在意。

她一怔,立刻壓低音量。“回答我的問題。”

“我來看我親愛的妹妹。”

“我們七天前才見過面!”

“你沒聽過一日不見,如隔三秋?”這麼算來,他們這一面實在隔得太久了,呵!

“童昊!”她低吼警告。

“好吧!我承認我來是因為有重要的事。”神色一斂,他嚴肅地表示。

她手腳一涼,不由得跟著緊張起來。

“是不是龍刁對你婚禮後莫名失蹤整晚的事起了疑心?”

她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童昊愈來愈變本加厲的任意妄為,終究瞞不過龍刁。

“倒不是。”劍眉一挑。

“不是!”她蒼白的臉露出怔忡。

“我說過,我會將那老狐狸安撫得服服帖帖。”他冷哼,一隻大掌則在她怔忡之際輕握上她的。

“那麼……”心情像是在坐雲霄飛車般,她愣愣地瞪著他,機伶的腦袋嚴重當機。

陡地,她微微一僵,不確定自己在那黑眸底看見什麼。

但是,她可以確定,她絕對不會喜歡這男人接下來所要說的話。

果然——

“事實上,我來是因為我想和我親愛的妹妹好好溫存一番。”

笑意浮上雙眼,童昊不給她反應的機會,手臂一使力,將她柔軟的身子帶入懷中,一個旋身,輕輕鬆松的把人壓制在自己身子底下。

“啪!”

很直接的自然反應,龍連思考的時間也沒有,揚手朝那張可惡的俊容揮去。

可惜的是,她並未得逞。

“你!”她很自然的又揮出另一掌。

還來!

一個擒拿動作,童昊硬是在千鈞一髮之際擋下這一掌。

“嘖嘖嘖!你這不聽話的女人,怎麼老愛挑戰我的耐性呢!”“你這愚蠢至極的男人,為什麼總是把我的警告當耳邊風?”

可惡!在武學的起步上他明明落後自己好長一段路,為什麼他的反應該死的好?

“沒,我童昊怎敢忘了你龍昀的耳提面命。”

“那你今晚的舉動又作何解釋?”她不廢話,直接挑重點。

“你認為這裏蹩腳的保全和樓下那些三腳貓守衛能奈我何?我童昊不是當年的莽撞小子,沒把握的事我是不會去做的。”

嗯,自己是不是該再提醒她一聲,此刻逮著她的,如今可是烈焰幫老大龍刁身旁人人聞之色變的嗜血修羅?

“我保證沒人知道我來——除了老天。”當然,還有忠心耿耿的丁凱。“不過……”

他沉吟地將雪白手腕放到嘴前。

“你若再這樣像頭野貓似的咆哮下去,我可保證不了你不會驚動其他人。”

童昊漂亮的薄唇一張,像頭猛獸咬上獵物的頸項般,含上她的雪白皓腕。

龍昀心跳忽地猛烈撞了下。

“你……都怪你!有什麼事不能白天說,非要這樣偷偷摸摸的!”

不去在意牙齒輕啃上肌膚所挑起的陣陣酥麻感,不去在意在那對黑眸中竄起的是什麼?她故意說得好像他來是真有事,而不是……

“你該明白,在道上,大家都知道我童昊和洪幫的老大素來對彼此就沒啥好感,更不可能因為你的嫁人而一夕改變。再者,在他們眼中,你我這對義兄妹的情感向來冷淡得可以,你說,我若忽然過於勤快,三天兩頭往這裏跑,豈不惹來側目?”

“沒人要你三天兩頭往這邊跑!”她試著想收回手。“你應該還有更要緊的事得去辦,不需要我提醒你吧?”

她為什麼像個傀儡娃娃般乖乖的嫁給洪興?還不是為了替他爭取更多的時間!

這男人卻散漫得令人牙癢,手也癢。

她微蹙起眉,懊惱地放棄掙扎,任由自己可憐的手兒成了人家嘴裏的一道美食,又啃又舔的,舔得她渾身像爬滿了小螞蟻,心癢難耐。

“我來就是因為有要緊事。”冷寒眼眸氳出熱度,毫不掩飾心中的企圖。

“童昊,你的要緊事絕不在這裏!”板起素顏,她試著控制微慌的心緒。

當炙熱的烙印忽地沿著她纖細的手腕,逐漸往自己的胳臂移來,龍昀才知道自己的意志力竟是如此薄弱。

“我想你。”

“你!”她一愣,心頭的小鹿為他突如其來的真誠語氣而掙脫繩索,四處亂撞著。

“我想你冷冷的表情……”每說上一句,他就烙下一吻。“我想你生氣的模樣……我想你高挑的身影……我想你略微低沉的甜嗓……我想你一頭短髮在空中飛揚的樣子……我想你在武館裏走如行雲流水,腳掃若秋風橫江的帥氣身手——雖然你只離開短短數日,但是那座美麗的屋子已經得比墓園還要冰冷。”

他這算是一種告白嗎?

他和她……他對她……

天,這些年來,她的腦子裏淨是復仇的念頭,從未去探究過自己在他心中是如何地位?而自己又是如何看待他?

不由地,她又想起那困擾了自己一個禮拜之久的問題!他……

“把手舉高。”低啞反性的男聲中有絲得逞的快意。

猶在震撼中的人兒,乖乖地、傻呼呼地照做。

—個口令,—個動作?邪魅漂亮的俊容,嘴角漾出淡笑。呵,果然真被自己嚇得一愣一愣地。

“我有沒有說過……我更想念深埋在你體內的美妙滋味?”他誘惑地輕描著那兩片誘人的櫻唇,一手漫不經心地將背心丟下床。

記憶忽地掠進腦子裏,她傻傻點了下頭,幾乎是立刻的,她終於發覺到不對勁。

“你……”

“待會兒記得閉緊嘴巴,我擔心你連綿不絕的嬌吟會不小心吵醒睡在隔壁的男人。”

如往常般,他一個俯首,以最直接、最有效的方式,吻得她全然忘了將混蛋兩字罵出口。


嗯……

室內發出不滿的輕吟。

隱約置身在月色裏的人兒,迷迷糊糊地翻過身子,直覺想躲開胸前那擾得她不得安寧的兇器。

可才一轉身,一條鐵臂又硬生生環上她的蠻腰,把她又拉了回去,並將她抱得好緊,兩人幾乎是背貼著胸,大腿貼著大腿,臀兒貼著……

半夢半醒的人兒頓時一愣,感覺到某種熱燙堅硬的東西,正不懷好意地頂在自個兒的臀瓣間。

一隻魔性大掌則從背後摸來,罩上她柔嫩的豐盈,恣意揉弄地愛撫著她。

龍昀心兒怦怦跳得好快,倏然眼兒瞪得好大。

“吵醒你了?”熱燙呼吸吹上她敏感的耳際。

龍昀臉一燙。

“你!你又想幹什麼?”胸前灼熱的觸感令她心跳更激烈,連呼吸都不覺微喘起來。

童昊的回答是在她頸間製造出一陣陣酥癢的快感,熱燙的薄唇如烙鐵般,先是在上頭淺啄,而後是或輕或重的啃咬。

“呃!”

龍昀的紅唇逸出聲驚喘,分不清剛剛在頸間被重重咬一下是疼痛比較多?還是尖銳的快感比較多?

“你……”

她的腦袋已亂成一團,尤其當捧住她豐盈的寬厚大掌,用其粗糙的指尖摩擦起頂端的花蕾,並像是故意搓捏揉痛她時。

“呃……你……啊……”龍昀情不自禁喊出吟哦,身體裏再一次被燃起的熱燙酥麻快感,令她原本準備推開他的手,反而將它們抓得死緊。

身後男人如火的攻擊,教她可以鮮明地感受到,一個熟悉熱燙的硬物擠在其間,有生命地悸動著!自己任何一個輕微動作,皆能感受到它烙下的痕跡及摩擦帶來的灼熱感。

“哦……”

她被他成功地挑起情欲,神志紊亂地懷疑這欲求不滿的男人,到底給了自己多少喘氣的時間?

被挑起的澎湃熱情使她再也忍不住地扭過身,主動投入他所布下的情欲狂流中。

童昊亮得出奇的黑眸,掠過一絲滿意。

翻個身,將她馥香的身子壓在身下,粗糙有力的雙手像把最炙熱的火焰,燒向那等待他的柔軟濡濕。

當手指觸摸到她汨滿春潮花蜜的鮮去花瓣時,他感受到她難以克制的回應。

他輕咬著她豐盈的嘴,感覺著她在敏感花核受到刺激下引發一連串的快感,而難受顫抖的無助模樣兒。

沾取了春潮的指,緩慢地探人濕燙緊縮的花徑,並馬上為那兒緊窒熱燙的銷魂感而低歎。想深埋她體內的渴望如捧山倒海而來。

眸光一沉,他在她急促的低喘聲中,緩緩抽出長指,分開她修長腿兒,挺起上半身,將其中一條玉腿掛上自己肩頭……

在瞧見淌出更多春潮的穴兒時,他呼吸濃烈地往前挺進,將堅挺的男性抵向濡濕一片的花穴兒。

她停住呼吸,感覺到他的巨大推向自己的壓迫感,霎時,她的心跳也停擺了。

屏息地等待著自己被貫穿的那一刻,嬌軀因期待而輕輕顫抖起來。

仿佛等了一世紀般,強大的壓力終於向她體內推進。

他瞭解她的渴望,卻壞心地不想立刻滿足她。

邪惡地漾開笑意,雙手托住她的腰,熱燙的欲望在敏感的前端進入寸許後,又不疾不緩地退了出來。

她低喘著雙手攀上他的肩膀,如火晶眸瞪向他,不敢相信這可惡的男人竟敢這樣對她。

“想要嗎?”

使壞一笑,他低聲問著,灼熱的欲望又一次推進寸許,卻也又一次壞心地退了回來,就這樣來來回回折磨著她。

“你……可……哦……可惡!”她困難地喘著氣,得不到的空虛感,教她感到不知所措。

“你還沒回答我呢!”巨大的前端沽滿了她綿綿不絕的春潮——天曉得,她的濕熱令他後悔極了這樣捉弄她!

童昊費盡所有意志力,才能克制住自己想要不顧一切衝刺的欲望,而他不斷灑落在她白嫩酥胸上的汗水就是好的證明。

“你……”體內又燙又熱的空虛感讓她不覺地使勁攀緊他,一方面則為他的壞心捉弄忿忿不乎,咬牙嘶吼,“你再這樣磨……磨蹭蹭……我……我發誓,我會找其他男人來滿足我!”她也不甘示弱地回敬。

自以為占盡上風的男人,黝亮黑眸掠過一絲訝異,突地一怔,然後——

漂亮的俊容輕輕笑了開來,那笑看來格外的猙獰,格外的……

“你馬上會忘了這句話的!”

野獸般兇猛戾氣竄進童昊眼底,他輕柔地宣誓道,跟著以一記野蠻有力的挺腰,狠狠撞進她緊窒的穴內。

他渾身凝聚風暴,用一下比一下更為兇猛的衝刺,一下比一下更達她體內深處的猛烈撞擊,證明他的宣言。


哦,老天!她呻吟地將臉埋進枕頭裏。

洪興……她發誓,洪興一定聽見那聲音了!她明天不用見人了!

“你還好吧?”

側躺在一旁的他,一手托著臉頰,一手則有一下沒一下地在白皙的裸肩上輕描淡著。

童昊冷酷的臉孔透露著雲雨過後的滿足感,在感覺到嬌嫩的肌膚因自己的撫觸而輕顫時,嘴角漾出了笑紋。

猶在為自己不該那樣失控叫出聲而懊悔不已的龍昀,並沒有錯過童昊語氣裏的戲謔。

但是,她並不以為自己還有氣力和他爭辯。

於是,像趕蒼蠅似的,她有氣無力地揮開肩上那惹得她心神不寧的男性大掌。

“窗戶在那邊,請自便,不送。”暗症的嗓音顯得低沉非常。

話一出口,龍昀微微一怔,無法相信那樣低沉感性的聲音會是自己的。

霎時,她酡紅的雙頰馬上又增添不少嫣紅。

又一個呻吟,將臉兒埋得更深。

一旁,柔輕的床墊明顯地彈起,然後是有人躍下床的聲音。

她心中有絲訝異,但也僅止於此。

被搾光氣力的她,現下深覺就連簡單轉個身,對她來說都是件高難度的挑戰。

不過,很顯然地,她對這個男人似乎期望過高了。

因為她還來不及消化心頭的訝異,身旁的床墊又一沉,她不由得皺了皺眉頭。

一對悍然的猿臂已將她攬進一堵溫熱的肉牆裏。

“別讓我對著你的後腦勺。”低沉的聲音裏有一絲不滿。

那麼我的拳頭如何?

若是以往,她一定會身體力行用拳頭去回應他。

現在是非常時期,渾身虛軟的她簡直跟只軟腳蝦相去不遠。

所以,她只能雙手抵著寬厚的胸膛,無奈的瞪著他。

“你想等天亮再走嗎?”

龍昀沒好氣地提醒著,心裏很是擔心,他這種狂妄自大的行為,早晚會壞了大事!

“你想嗎?”他反問,只氣裏的不滿已消失匿跡,反而透著輕鬆。

“不、想!”她深吸一口氣道:“童昊,你不能如此狂妄,否則你早晚會出紕漏,那我們的一切努力就會付諸東流!”

如果龍刁真的因此而把箭頭指向他們,那麼她當初答應嫁給洪興又該死的是為了什麼?反而讓一切變得更混亂、更危險。

“不,不會的……”他淺吟著,撫平她眉間的小山。“套句俗話,我們就要苦盡甘來了,龍昀。”

他像在說神聖話語似的,眉梢有著壓抑不住的興奮,盯著她的雙瞳更是黝亮得出奇。

“童昊!”她不明所以地瞅著他的眼,心跳卻莫名地躍動起來。

他是什麼意思?

她屏息地看著兩片美麗薄唇在她眼前一張一合,然後,仿佛經過了一世紀之久,才從震驚中完全消化完她所聽到的!

只見之前還虛軟地擠不出半絲氣力的人兒,下一秒,已像個活跳蝦般,跳出他霸道的懷抱。

“真的?”

她驚疑地跪坐在他一旁,絲毫沒注意到自己赤裸的身子是如何誘人地暴露在那對精光湛然的黑眸底下。

“嗯。”他的視線很自然地落在她那對漂亮的豐盈上,瞧它們顫動的模樣,他的下腹立刻地產生了反應。

要命!

這女人當真能輕易挑起自己的情欲。明明他都已經要了她兩回,沒想到現在竟然又……

“叛徒!為什麼現在才告訴我?”

叛徒!

童昊微微一愣,隨即輕蹙起眉頭。

哼哼,他什麼時候變成叛徒了?

真要說誰是叛徒,她才是那位最有可能的嫌疑犯好不好!

“什麼時候的事?”她火氣很沖地繼續質問著。

“就在老淫賊告訴我,你決定背棄我的那一晚。”他依依不捨地將目光移向她噴火的星眸,回應得漫不經心。

“可惡!為什麼不讓我知道?”

另一方面,只有龍昀自己才知道,她是費了多少氣力!才能夠讓握緊的雙拳在興奮之情猛然奔竄全身的情形下不致不受控制地顫抖起來!

“第一,我當時氣得什麼都忘了;第二,沒有把握的事,我不覺得有必要讓你知道。”他不想讓她空歡喜一場。

“你——”

“噓,別急著發火。”食指親昵地壓上她蠕動的櫻唇,跟著手一晃,就見他從一旁取出某個東西,遞到了她眼前。“告訴我,你可認識裏面的東西?”

“這是——”

龍昀訝異極了,回憶刹那間如猛水湧人她腦海,她微顫地伸出雙手接下照片。

“玫、玫園!”她激動地低喃,無限的悲痛因它而揪緊自己的胸口,令她不覺紅了眼眶。

童昊嘴一抿,瞬間斂起漫不經心的神色。

是玫園!而非梅園。

眨眼間,在他陰美的俊容上,取而代之的是嚴酷冷竣,以及此刻進射在他眼底的——

嗜血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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