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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阿良車輪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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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榮小榮] 公子別秀 (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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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術之星 拈花惹草勳章 玉石玩家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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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2-9-4 00:32:22 |只看該作者
第20章 冰庫告急

  林秀千算萬算,沒算到臥底竟然在他身邊。

  難怪他到哪裡都能撞到靈音,原來是她在跟蹤考驗他。

  早知道退婚不成,他就表現的差一點了。

  他可以不請那些乞丐吃飯,不吃三文錢一碗的素麵,在清吏司的時候,不……

  算了,就算是知道會有今天,該站出來的時候,林秀還是會站出來。

  往事已矣,來事可追。

  雖然趙家現在決定了,但也未必不會改變主意。

  其他方面,林秀沒辦法改變,但某些方面可以。

  他可以繼續去青樓和海棠姑娘談心啊,他今天去,明天去,後天也去,天天都去,他就不信,趙家會把那樣一個天之驕女,嫁給一個天天逛青樓的人……

  林秀心中嘆了口氣。

  事情好像越來越複雜了。

  林趙兩家身份地位差距太大,這樁婚事,最好,或者說只能由趙家來退,林家主動退婚,那就是打趙家的臉。

  本以為趙家不會將那位天才嫁過來,誰想到他身邊出了一個豬隊友。

  還好,此事沒有到不可挽回的地步。

  想要讓他們改變主意,唯有改變靈音對他的印象。

  海棠姑娘,等我……

  這時,趙靈音忽然對他說道:「既然婚約已經定下了,你就應該好好約束自己,下次再讓我看到你逛青樓,我會打斷你的腿,我說到做到。」

  說完,她給了林秀一個警示的眼神,然後乾脆的轉身離去。

  至此,林秀的最後一條脫身之路,也被徹底堵死。

  不多時,平安伯夫婦從外面走回來,平安伯對林秀說道:「秀兒,趙伯父要走,你應該出去送一送的,不然顯得我們不懂禮儀。」

  周筠笑了笑,說道:「我剛才看到靈音和秀兒在後面說話,秀兒聽到這個消息,應該是高興的忘記了吧。」

  林秀抹了抹因為悲憤而氣出的一滴眼淚,說道:「是啊,高興,高興的都哭了……」

  平安伯感慨道:「連這份婚約都願意承認,趙家果然講信譽,一直以來,倒是我們小人之心了。」

  林秀現在很無奈,誰願意娶一個沒見過的女人?

  不知道她是美是丑,高矮胖瘦,性格怎麼樣,合不合不來,適不適合結婚,如果兩個性格不合的人湊到一起,豈不是又一起如他前世父母一樣的婚姻悲劇?

  林秀從內心深處恐懼這種婚姻。

  他嘆了口氣,喃喃道:「也不知道那趙姑娘是什麼樣的人,樣貌如何,又是何種性格?」

  平安伯笑道:「論樣貌的話,你覺得靈音如何?」

  林秀道:「國色天香,毫不誇張。」

  平安伯道:「都是一個爹娘生的,妹妹如此,姐姐豈能差了,靈珺的容貌自是不必說,王都傾慕他的王公子弟不知有多少,甚至就連宮中皇子,也對她不吝追求,至於她的性格,她大部分時候都不在王都,我倒是不知道,但應該會比靈音溫雅一些……」

  他拍了拍林秀的肩膀,說道:「靈珺是連陛下都十分看重的天才,趙家也因她而崛起,你趙伯父原本和為父一樣,只是三等伯,父憑女貴,如今已是一等侯,到時候見了她,你可要客氣一點……」

  林秀心中再嘆一聲,取消這樁婚約的想法越發強烈。

  有誰會對自己的妻子客客氣氣的呢?

  趙靈珺再美,天賦再高,又有什麼用,需要對妻子客氣的婚姻,能夠幸福嗎?

  別人林秀不知道,他肯定不會。

  他裝作毫不在意,笑著對平安伯說道:「爹你放心,一等侯算什麼,等我以後賺一個一等公讓你噹噹……」

  周筠聞言笑了起來,平安伯沒好氣的在林秀腦袋上敲了一下,說道:「你以為一等公是大白菜啊,整個大夏才一個一等公,你能不給爹惹事,我就已經很高興了……」

  話雖這麼說,他心裡卻是喜滋滋的,兒子能有這份心,他已經心滿意足。

  和父母打趣了一陣,林秀從懷裡取出一個盒子,遞給站在周筠身後的阿月,說道:「阿月姐,這個送給你。」

  阿月打開之後,看到裡面是一支十分精緻的金釵,連忙道:「不行不行,公子,這太貴重了。」

  周筠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說道:「秀兒給你的,你就收著吧。」

  聽了夫人的話,阿月開心的收下了金釵,紅著臉對林秀道:「謝謝公子。」

  林秀擺了擺手,說道:「一家人,客氣什麼。」

  阿月很小的時候,就在林府了,她比林秀大八歲,林秀從出生到長大,身邊一直都是她在照顧,雖然林秀腦海中沒有這些記憶,但這不妨礙他像姐姐一樣對待她。

  隨後,林秀又將老黃和王嬸的禮物送給他們,兩人自然也是一番千恩萬謝,家裡每個人都有禮物,在門口看門的大黃也不例外,晚飯的時候,林秀特意讓王嬸給大黃加了一根雞腿。

  趙靈音父親的登門,以及趙家對於這樁婚約的態度,雖然和林秀的計劃截然相反,但也讓他放下了一樁心事。

  那夜針對林秀的刺殺,應該不是趙家所為。

  靈音將他當做自己人,林秀對她心懷感恩,連帶對趙家也有些好感,他不願意懷疑他們。

  清吏司那邊的調查,一直沒有下文,想來是調查不出什麼結果了。

  那麼,到底是誰想要他的命?

  敵在暗,他在明,林秀找不到他們。

  但他相信,既然上次的行動失敗了,他們遲早還會露出馬腳。

  第二日一早,林秀剛剛吃過早飯,沒多久,趙靈音便來到了林家。

  她是來幫林秀修行的。

  林秀發現她對於這件事情很是上心,他也知道,她是為了讓林秀能早日配得上她的姐姐。

  不過,林秀今天還要去摘月樓,如果現在就被靈音榨乾元力,到時候他恐怕連一桶水都冰凍不了。

  趙靈音知道他在擔心什麼,說道:「到時候,我和你一起去摘月樓。」

  有她在,林秀自然就不用擔心什麼了,三百兩銀子對她來說,只不過揮揮手的事情。

  不過這樣一來,這錢林秀就拿的不太踏實了,他想了想,對趙靈音道:「要不,摘月樓給的酬勞,我們一人一半吧……」

  趙靈音揮了揮手,乾脆的說道:「不要,我不缺銀子。」

  既然她都這麼說了,林秀也不再堅持,最多以後在其他方面報答她。

  兩人很快開始今日的修行,外面依舊酷熱難耐,房間之內,卻寒意刺骨。

  與此同時,大夏皇宮。

  御書房內,幾名宮女手持巨大的宮扇,站在左右為一名身穿皇袍的中年男子扇風,卻依舊效果甚微,這宮殿像是一個巨大的蒸籠,悶的人透不過氣來。

  中年男子有些煩躁的放下批閱奏章的硃筆,哪怕他是一國皇帝,手握滔天權力,也奈何不了天公,與王都的所有人一樣,難逃酷暑的折磨。

  他抬起頭,大聲道:「朱錦,讓你去取冰,你死到哪裡去了?」

  一個肥碩的身影連滾帶爬的從外面跑進來,跪在地上說道:「啟稟陛下,奴才剛剛去冰庫看了,冰庫已經一塊冰都不剩了……」

  「什麼?」中年男子皺起眉頭,問道:「冰庫每年的藏冰,至少能用兩個月,這才用了一個月不到,怎麼就一塊都不剩了?」

  那肥碩身影解釋道:「回陛下,今年的夏天格外的熱,這用冰自然也快上一些,奴才查過了,這半個月來,後宮用冰量倍增,今日皇后娘娘派人取五方,明日貴妃娘娘派人取十方,剛才一大群妃嬪的人等在那裡,冰庫一塊冰都拿不出來,後宮已經鬧翻天了……」

  中年男子揉了揉眉心,頓感頭疼,自己的這些娘娘從小嬌生慣養的多,如何受得了這種酷熱,觀天司又言明,這種酷熱的天氣,至少還要持續一個月,到時候,後宮還不鬧得他不得安寧?

  這時,那肥碩的身影忽然說道:「陛下,何不將武安侯家的二小姐宣進宮來,她覺醒的正是冰之異術,讓她幫宮裡制些冰還不是舉手之勞?」

  「不可。」大夏皇帝毫不猶豫的揮了揮手,說道:「朕記得那姑娘是叫做靈音吧,那姑娘天賦異稟,是我大夏未來的棟樑,怎可因為朕後宮妃嬪的享樂之事擾她修行,屆時恐怕連武安侯都會被笑話,再說,後宮那些妃子的脾性,你不是不知道,倘若到時發生了衝突,你讓朕怎麼處理?」

  「陛下英明,是老奴考慮不周。」那宦官總管俯身扣了扣,隨後又道:「老奴聽說,平安伯家的兒子,也覺醒了冰之異術,而且已經進了異術院……」

  「平安伯家的兒子?」大夏皇帝眉梢一挑,問道:「和趙家嫡女有婚約的那個,他不是沒有覺醒異術嗎?」

  王都權貴眾多,他作為皇帝,並不是每一位都記得,但對平安伯的印象還是很深的,畢竟,趙家那位嫡女的名氣太大,他甚至想將她許配給某位皇子,只是礙於趙家和平安伯的那份婚約,只能作罷。

  朱錦道:「聽說他的異術能力已經覺醒,正是冰之異術。」

  大夏皇帝臉上浮現出一絲遺憾之色,說道:「居然覺醒了天階異術,只是時間有些晚,倒是可惜了……」

  冰之異術的強大,自是不必多說,近有大夏某位傳奇將軍,遠有大羅王朝的那位當世巔峰強者,這是一個具有無上潛力的能力,只可惜他覺醒的太晚,註定不會有太大的成就。

  大夏皇帝道:「既然如此,就宣他進宮吧。」

  朱錦火速安排了一名小宦官召見林秀,然後笑道:「說起這位平安伯的兒子,還有件有意思的事情,此人年紀輕輕,膽氣倒是不小……」

  朱錦不僅是內侍首領,手裡還掌握著密偵司,王都的大小事情,都瞞不過他,大夏皇帝來了興趣,連奏章也不批了,道:「什麼事情,給朕說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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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2-9-4 10:43:26 |只看該作者
第21章 皇宮相召

  聽完朱錦的話,夏皇微微點頭,說道:「不畏強權,心存良善,此子與王都其他權貴子弟,的確有所不同。」

  朱錦也感慨道:「難怪趙家願意履行當年的婚約,王都其他家的那些孩子,有的實在是太不像話了……」

  夏皇只是笑笑,說道:「你當真以為,趙家只因為他秉性良善就會將天之驕女嫁給他,他這是在告訴朕,趙家不會參與王都的權勢之爭,有些人的勢力已經夠大了,倘若再娶了趙家鸞鳳,呵呵,恐怕連朕都要忌憚三分……」

  ……

  林府,房間之內,林秀和趙靈音正在修行。

  趙靈音幫助他修行的方式,就是讓他承受極寒的折磨,林秀只穿著襯衣,身體外寒氣纏繞,眉毛和頭髮上,已經結上了一層冰霜。

  他的體內,有一股力量,正在和外面的寒氣對抗,而在這持久的對抗中,林秀體內的那股力量,在以一種無比緩慢的速度,逐漸增長。

  今日,兩人修行了沒多久,外面就響起了敲門聲。

  他們在房間修行的時候,是不會有人打擾的,除非發生了什麼緊急的事情。

  林秀迅速穿好衣服,打開門,發現平安伯夫婦站在門口,而門前的院子裡,還站著三道身影。

  三人皆面白無須,身上穿的袍子像是官服,又和官服有所區別,站位靠前的一名男子扯著尖細的嗓子說道:「平安伯之子林秀,陛下召見,即刻隨我入宮,不得有誤。」

  林秀吃了一驚,問道:「陛下召見,陛下召見我做什麼!」

  傳旨宦官淡淡的說道:「這我們就不知道了,你還是快和我們走吧,小心誤了時辰,陛下降罪。」

  林秀稀里糊塗的跟著這三名宦官走了,平安伯夫婦一臉擔憂,趙靈音似是明白了什麼,安慰他們道:「伯父伯母放心,林秀進宮不會有什麼大事的。」

  林秀踏進宮門的時候,就隱隱猜出了大夏皇帝召他進宮的用意。

  作為三等伯之子,清吏司一個小小的文書,怎麼可能入皇帝的眼,對皇帝而言,他唯一有點價值的,就是製冰的能力。

  他可是聽異術院的院長說過,整個大夏王都,只有兩個人身具冰之異術。

  一個是靈音,一個是林秀。

  天階異術之所以是天階,不僅僅是因為能力強大,還因為它們覺醒的概率太低,覺醒天階異術,同時兼具修行天賦的人就更加稀少了。

  至於為什麼不請實力更強的靈音,而是請能力剛剛覺醒的他,也沒什麼好奇怪的,堂堂一等侯之女,異術院天字院的天才,如果被請進皇宮做這種事情,恐怕大夏皇帝不尊重人才的消息,很快就會流傳出去。

  林秀就不一樣了,他在王都,只是一個無名小輩,這壯丁說抓也就抓了。

  林秀猜的沒錯,他剛剛進宮,就有一名太監管事告訴他,皇宮的冰庫空了,需要藉助他的能力,為宮中製冰。

  這件事情,林秀沒法拒絕,也不能拒絕。

  一來,這是皇帝親自徵召,不容他拒絕。

  二來,從某種程度上說,這是林秀的義務。

  他畢竟是異術院的學生,而異術院的學生,還有一個身份,就是朝廷招攬的特殊人才,只要朝廷需要,他們需要隨時為朝廷服務。

  這些人接受朝廷的栽培,享受著異術院的資源,以及每個月十兩銀子的高薪,理應承擔這份義務。

  既然是徵召,自然是沒有酬勞的。

  想他這幾日也是分分鐘幾百兩銀子上下,為皇宮免費做事,損失的可是真金白銀,想到這裡,林秀就忍不住嘆了口氣。

  那太監管事眉頭一皺,問道:「怎麼,為宮裡做事,你不願意?」

  林秀搖了搖頭,說道:「公公誤會了,只是我的能力才剛剛覺醒,元力低微,能力施展沒一會兒就會耗盡元力,怕是制不了多少冰……」

  那宦官瞥了他一眼,說道:「這個自然不用你擔心,跟我走吧,一會兒進了後宮,給我機靈一點兒,不該看的不要看,不該問的不要問,要是犯了宮裡的規矩,可別怪我沒有事先提醒你。」

  大夏朝廷有二十四司,每司各有職責,皇宮也有二十司,分管宮內諸事。

  皇城之內,前宮是各部衙門、王都三院,中宮是皇帝與大臣議事之所,因此這二十四司的位置,皆在後宮,由宮中女官和太監掌管。

  所以剛才那太監管事才特別提醒林秀,讓他一路上別亂看也別亂問,畢竟這後宮裡邊住著的,不是皇帝的妃嬪,就是未出閣的公主,這些人哪怕他多看一眼都是失禮。

  林秀跟著幾名宦官,走過了幾條無比悠長的宮廊,終於進入了傳說中的後宮。

  後宮與中宮以及前宮,簡直是兩個世界。

  宮道兩旁種滿了各種花草,現在正是清早,日頭還沒有升上來,有許多年輕漂亮的宮女在路邊打理花草,幾駕彩仗從林秀的身邊經過,和那三名宦官站在路邊行禮時,林秀不露痕跡的瞥了幾眼,那彩仗上坐著的,無一不是天香國色的美人,確切的說,是各種類型的少婦,有的生的美艷,有的生的清純,每一位都別具特色。

  林秀沒見過皇帝,不了解他的性格,但有一點毋庸置疑,此人的眼光極好,審美比起林秀也不遑多讓。

  比起那些青澀的少女,這些才是真正的女人。

  身旁的宦官小聲提醒林秀道:「都說了,不要亂看,小心給自己招來災禍。」

  林秀聞言,立刻低下頭,眼觀鼻鼻觀口,不再用餘光亂瞟了。

  這裡畢竟是封建皇權至上的時代,後宮又是是非之地,他一個小小的三等伯之子,還是事事小心為妙。

  很快的,林秀便被三名宦官帶到一處宮院。

  宮院大門上掛著「尚冰司」的牌匾,尚冰司是後宮二十四司之一,主要的職責就是冬天將冰塊存入冰庫,等到夏天炎熱之時,提供給各宮消暑。

  進了尚冰司,李總管說明來意,負責尚冰司的管事太監面有愁色,說道:「這可怎麼辦,不知為何,這幾日我司井中打上來的水渾濁異常,怎麼能用來給娘娘們製冰……」

  李總管皺起眉頭,親自走到井邊打了一桶水上來,果然看到這井水十分渾濁,根本沒辦法飲用。

  他想了想,說道:「我去稟報陛下,你們在這裡等著。」

  李總管離開了尚冰司,沒一會兒又走進來,對林秀說道:「跟我走吧。」

  因為尚冰司的井水出了問題,所以皇帝臨時下旨,讓林秀按照后妃品級,前往各個妃子的宮殿製冰。

  這樣可以避免各宮爭搶,保持後宮秩序。

  從尚冰司取了製冰工具,林秀跟著他們,很快就被帶到一處宮院前。

  高大的宮門前,懸掛著「永寧宮」的牌匾。

  這處宮院要氣派的多,走進去之前,李總管再次提醒道:「這裡是皇后娘娘的住所,進去之後不可喧譁,不可觀望,制好冰後,迅速離開。」

  林秀走進這座宮院,看到幾名宮女和宦官在院中忙碌,他被帶到宮院角落的水井前,已經有宦官打好了水,在這裡等著了。

  皇宮製冰用的是尚冰司的模具,這模具是方形的,每次可以制一方冰。

  後宮不是摘月樓,林秀不能直接將手貼在水面上製冰,只能貼在模具外面。

  這樣製冰的速度會慢上許多,對元力的消耗也更大,對此林秀也沒有辦法,縱使他的手洗的再乾淨,身邊的宦官也不會允許。

  不知道皇帝有多少妃子,照這樣下去,林秀體內的元力,今天非得被這些后妃榨乾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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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2-9-4 10:43:45 |只看該作者
第22章 後宮群芳

  好不容易為皇后娘娘的永寧宮制好了冰,林秀沒來得及歇息,又被帶到了長春宮。

  這裡是貴妃娘娘的居所,進了長春宮,林秀明顯察覺到,跟在他身邊的幾名宦官神情緊張了許多,而在進來之前,李總管就對他千叮嚀萬囑咐,在長春宮說話做事一定要小心小心再小心,觸怒了貴妃,誰也救不了他。

  林秀踏進長春宮門,就看到一名宮裝美婦站在院中,懷裡抱了一隻似貓非貓的動物。

  這動物全身毛髮雪白,說它不是貓吧,它確實長著貓的身子,說它是貓吧,它背後又生著一對潔白小巧的羽翼,林秀還是第一次見到長翅膀的貓。

  林秀對此倒也不是特別驚奇,他已經知道,這個世界的物種,和他所知的地球有所不同。

  除了人類之外,這個世界還有靈族,蠻族,海族等一些其他種族,出現一些地球上沒有的動物也不奇怪。

  宮裝美婦容貌出眾,隱隱透出一種貴氣,身段婀娜妖嬈,胸口更是高高的挺起,讓人忍不住想要取代她懷裡那隻貓的位置。

  此類女子,對於男人的吸引是致命的。

  好在關於女人方面,林秀也是見過無數大風大浪的,並沒有表現出任何異常。

  李總管走進來之後,就快步上前,躬身道:「奴才見過貴妃娘娘。」

  宮裝美婦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目光又望向林秀,問道:「他是何人?」

  李總管連忙解釋:「回貴妃娘娘,他是異術院學生,是陛下專門召進宮來,為各位娘娘製冰的。」

  宮裝美婦輕輕撫摸著懷中靈獸的皮毛,再也不看林秀,說道:「去吧,動作快些,囡囡怕見生人,要是嚇到了它,本宮摘了你們的腦袋。」

  李總管連連道:「是,是,是,我們制完冰就走,制完冰就走……」

  這位貴妃顯然不是善類,不僅李總管和幾名宦官唯唯諾諾,就連長春宮的宮女宦官神情都戰戰兢兢,做事輕手輕腳,走路不敢發出一點兒聲音。

  好不容易制完冰,從長春宮出來,包括李總管在內,幾名宦官都心有餘悸的抹了抹額頭的冷汗,一副劫後餘生的樣子。

  大夏皇帝後宮無數,其中地位最尊崇的,共有五人,即一後四妃。

  一後自然是皇后,她是一國之母,母儀天下,當之無愧的後宮之首。

  皇后之下,還有四位妃子,分別是貴妃,賢妃,淑妃以及德妃,再之後就是九嬪,婕妤,才人,美人,林秀在李總管的引領下,嚴格按照後宮妃嬪的品級順序,一座宮殿一座宮殿的上門。

  貴妃之後是賢妃,這位后妃除了走出來看了看,倒沒有說什麼,所以林秀他們很順利的就完成了任務。

  從賢妃的寧夏宮出來,李總管終於舒了口氣,說道:「千秋宮那位主子,性子極好,從來都不為難宮人,你可以放心。」

  千秋宮是淑妃的住所,聽李總管所言,這位淑妃娘娘,在後宮似乎有不錯的口碑。

  不多時,千秋宮內,林秀一隻手貼在模具上,另一隻手抹了把額頭上的汗水,用這種方式製冰,對元力的消耗實在太大,他原本能堅持製冰五十方,現在恐怕連一半都沒有。

  最多再去一座宮殿,他體內的元力就枯竭了。

  正當林秀咬牙堅持時,身邊忽然飄來一陣香風,一名宮女走過來,手裡托著一個冰碗,冰碗中是十幾粒剝好了皮,晶瑩剔透的葡萄。

  她微笑看著林秀,說道:「辛苦你了,這是淑妃娘娘賞賜的。」

  將冰碗遞給林秀,她又邁著輕盈的步子回去了。

  林秀看著冰碗中的葡萄,自己吃了幾顆,回頭看到三名宦官在艱難的咽著唾沫,於是將冰碗遞給他們,笑道:「淑妃娘娘的賞賜,大家分了吧。」

  能在大夏天吃上一顆冰鎮過的葡萄,這是只有宮裡的貴人才能享受的,李總管吞了口口水,搖頭道:「不不不,這是貴妃娘娘賞賜林公子的,我們不能吃……」

  林秀擺了擺手,說道:「幾位公公跟著我跑來跑去也辛苦,我怎麼能吃獨食……」

  見林秀如此灑脫,李總管也沒有堅持,哈哈笑了兩聲,說道:「既然如此,我們也跟著林公子沾沾光……」

  這葡萄也不知是什麼品種,汁多肉厚無籽,還特別甜,冰鎮過之後,吃上一顆,簡直是透心的舒爽,林秀放下冰碗,忍不住道:「這葡萄真好吃啊……」

  李總管笑道:「這可是西域國的貢品葡萄,連皇后娘娘都只分到了兩串,也只有淑妃娘娘會把這珍貴的貢品賞賜給我們。」

  林秀轉頭看了看內宮的方向,淑妃娘娘待人果然很好,他前面去過的三座宮殿主人,可是連正眼都沒有看過他,更別說什麼賞賜。

  皇宮什麼事情都有規矩,給皇后娘娘制十方冰,四妃只能減半,林秀對淑妃娘娘很有好感,為千秋宮多制了兩方,李總管對此,也沒有多說半個字。

  共享過淑妃娘娘的賞賜後,幾人之間的距離再次被拉近,出了千秋宮,李總管給了林秀一個眼神,善意的提醒道:「下一個我們去瑞冬宮,那裡本來是德妃娘娘的寢宮,幾年前德妃娘娘病故之後,就只有明河公主居住了,一會去了那裡,林公子記得不要亂說話,小心惹怒了公主。」

  林秀知道,李總管這麼說,就說明這位明河公主不好招惹。

  他點了點頭,說道:「我知道了。」

  踏入瑞冬宮,林秀明顯的察覺到這裡和前面那些宮殿的不同。

  永寧宮,長春宮,寧夏宮,千秋宮,皇后和另外三妃居住的宮殿,宮院內宮女宦官不少,各處都有人忙碌,而這瑞冬宮,卻只有兩道人影。

  一位紅裙少女坐在梧桐樹下的鞦韆上,身後站著一名宮女。

  李總管走到院中,躬身道:「參見公主,奴才奉陛下之命,帶人來給瑞冬宮製冰。」

  紅裙少女看了他一眼,說道:「瑞冬宮不需要冰,出去。」

  「是。」

  李總管應了一聲,正要帶李慕出去,身後忽然再次傳來紅裙少女的聲音。

  「站住。」

  紅裙少女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宮女,表情若有所思,隨後說道:「采兒,帶他們去井邊。」

  雖然不知道明河公主為什麼又反悔,李總管還是老實的帶林秀過去,為瑞冬宮制了足量的冰,然後躬身道:「公主,我們還要去其他宮,就先離開了……」

  和李總管離開的時候,林秀回頭看了一眼。

  那紅裙少女竟也在看他,兩人視線交匯,不知為何,林秀忽然湧起一種很不舒服的感覺,明明是第一次相見,他卻有一種和紅裙少女打一架的衝動。

  與此同時,望著林秀,紅裙少女也皺起了好看的眉頭。

  鞦韆架旁,小宮女發現了紅裙少女的異樣,好奇道:「公主,怎麼了?」

  紅裙少女問道:「采兒,你不覺得剛才那個人很討厭嗎?」

  「公主說的是剛才那位公子?」

  「就是他。」

  小宮女搖頭道:「沒有啊,那位公子長得很好看呢……」

  少女跳下鞦韆,說道:「可我就是覺得他討厭,比太子還讓人討厭,這些冰夠你用很久,明天別讓他來了……」

  離開瑞冬宮後,林秀還在思考,他和明河公主明明是第一次見面,無仇也無怨,為什麼會對她產生一種厭惡的感覺。

  他轉頭問李總管道:「明河公主,也覺醒了異術能力嗎?」

  李總管點頭道:「那是自然,公主天資聰慧,覺醒的是火的力量。」

  林秀終於知道他對明河公主的厭惡是從哪裡來的了,他體內最重要的力量是冰,明河公主的能力是火,一個冰,一個火,這是截然相反的兩種力量,兩人怎麼可能看對眼?

  冰火相遇,只有相看兩厭,一刻都不願意多待。

  靈音是冰,林秀和她在一起就很舒服,身心都十分愉悅;明河公主是火,林秀看到她就煩,想必她的感覺也和林秀一樣。

  異術能力存在克制關係,有的是單方面克制,有的是互相克制,林秀和明河公主屬於後者。

  如果有人覺醒了水之異術,那麼在元力相當的情況下,他怎麼都不會是林秀的對手,冰與水的對決,對方想要勝過林秀,至少要比他多覺醒一次。

  而冰火互相克制,到底是誰更勝一籌,便要看兩個人的元力誰更深厚,明河公主顯然要比林秀強大的多,林秀決定以後再來皇宮時,儘量躲著她點。

  這個女人天生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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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2-9-4 10:44:07 |只看該作者
第23章 安全感

  瑞冬宮外,林秀忽然突發奇想,他已經擁有了冰的能力,倘若有機會複製明河公主的能力,這兩種力量,在他體內會不會衝突,讓他體驗一把冰火兩重天?

  目前這還只是想法,林秀沒有機會嘗試,也不敢嘗試。

  這時,李總管在林秀旁邊說道:「林公子,皇后娘娘和四妃的宮殿已經去過了,接下來我帶你去九嬪的住所……」

  林秀臉色蒼白,有氣無力的對他說道:「李總管,實不相瞞,這五宮已經將我榨的乾乾淨淨,我的體內現在一點兒元力都不剩了。」

  李總管拍了拍自己的腦袋,說道:「都怪我都怪我,我怎麼把這件事情忘了。」

  說著,他從袖中取出了一個白玉製成的玉匣,他打開玉匣,從匣中取出一個米粒大小的透明晶體,遞給林秀。

  林秀接過之後,仔細打量著手中之物,這是一個菱形的透明晶體,看起來比米粒還要小,想到他在書中看到的記載,林秀驚訝道:「這難道就是元晶?」

  異術並不是人類的專屬,這個世界上的其他種族,以及部分動物,也具有特殊的能力。

  人們將擁有特殊能力的獸類稱之為異獸,元晶是異獸體內的元力結晶,對於人類而言,這種結晶可以用來恢復元力,也可以用來幫助能力再次覺醒。

  林秀手中的元晶無色透明,顯然只是來源於最低階的異獸。

  他將這晶體握在手心,只覺得手心處傳來一股熱力,當他再次伸開手掌的時候,那無色的菱形晶體,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而與此同時,林秀體內原本已經枯竭的元力,又變的無比充盈。

  林秀心中原本還有一些怨言,畢竟他每天幾百兩銀子上下,現在被皇帝召來皇宮,一點兒報酬都沒有,換誰誰都不願意。

  沒想到,雖然給皇帝幹活沒有銀子,卻有意外收穫。

  元晶並不能幫助他立刻覺醒,但元力耗盡,又瞬間充盈的過程,本來就是修行的過程,原本這個過程是很緩慢的,有了元晶,就可以讓元力的恢復在瞬間完成,這一顆元晶起到的作用,不亞於林秀一天的苦修。

  大夏皇帝除了一位皇后,四位正妃之外,還有嬪妃,婕妤,美人,才人,後面這些宮妃的配額雖然沒有皇后和四妃多,但加起來,也能再將林秀榨乾好幾次。

  好在有元晶恢復,一顆元晶就抵他一天修行,他巴不得皇帝的妃子再多一點,讓他再多嫖點元晶。

  累歸累,在皇帝的後宮逛了半天,林秀的心情還是不錯的。

  偌大的後宮,上到宮妃,下到宮女,都是一等一的美人,春蘭秋菊,各有特色,哪怕是林秀見多識廣,對美女早就免疫了,也不得不承認,在皇帝的後宮逛,實在是太養眼了。

  今日的林秀,有兩點感觸最深。

  第一,大夏皇帝是個十足的少婦控。

  他今天見到的宮妃少說也有二十多位,竟然沒有一位年齡是低於三十的,當然,林秀不是說少婦不好,只是所有妃子都是一個類型,他難道就不會膩嗎?

  第二,也是最重要的一點——當皇帝真的可以為所欲為。

  只要是他看上的女人,他都可以召進宮裡,成為他的妃嬪,這一點讓林秀非常羨慕,這已經不是策馬奔騰了,大夏最大的馬場都是他家開的。

  皇帝的權力太大了,只要他一句話,就有無數女人爭著搶著投入他的懷抱。

  也只要他一句話,林秀就得放棄每天幾百兩銀子的生意,來後宮給他的妃子白嫖,一分錢不給那種。

  甚至不僅僅是後宮,伺候完後宮的妃子,林秀又被帶到了中宮,開始了無休止的製冰,這裡製造出來的冰塊,先是被送到御書房,後來又被皇帝賞賜給一些王公勛貴……

  他完全是將林秀當成工具人而來。

  直到天色完全暗下來,林秀才被放出了宮。

  雖然忙了一天,被無數次榨乾元力,但他的收穫也是巨大的。

  林秀數了數,他今天一共消耗了十五顆元晶,差不多能抵他半個月的修行,這種好事,林秀巴不得天天都有。

  只是……

  林秀抬頭看了看已經漆黑一片的夜空,自從發生了刺殺事件之後,他每天都會趕在天黑前回家,如果孫大力沒有在宮門口等他,林秀就這樣回去,會有極大的危險。

  排除了趙家的嫌疑之後,指使那夜刺殺林秀之人的身份,已經很明顯了。

  要麼,是和林秀有深仇大恨,但是林秀不知道的,要麼就是想娶趙靈珺的人。

  只要林秀死了,兩家婚約取消,他們自然也有了機會。

  只是,王都想娶趙靈珺的人不計其數,林秀根本無法精確鎖定到某一個目標。

  正在她猶豫要不要自己走回去時,一陣熟悉的幽香從身後傳來,林秀轉過身,看到一道身影從宮牆處走來。

  「靈音?」

  「你怎麼現在才出來?」

  林秀沒有在這裡看到孫大力,卻看到了趙靈音。

  「陛下剛剛才放我出宮。」林秀解釋一句,試探問道:「你在這裡等我?」

  趙靈音並未看他,只是淡淡道:「走,我送你回家。」

  這簡單的一句話,讓林秀感受到了無比的安全感,一個大男人,居然要靠女子來給安全感,這讓林秀有些臉紅。

  趙靈音又將一個木盒遞過來。

  林秀隨手接過,問道:「這是什麼?」

  趙靈音道:「摘月樓的酬勞。」

  林秀沒想到,他去皇宮之後,她居然還貼心的替他去了摘月樓,不過這筆錢和他沒有關係,他就算是再不要臉也不能拿,林秀將木盒又遞迴去,說道:「這錢應該是……」

  他話未說完,趙靈音就揮了揮手,說道:「一家人不用計較這些。」

  話已至此,林秀只能默默收下銀子。

  她說話有一種不容置疑的決絕,說了不要就一定不會要,林秀心中輕嘆口氣,這次欠她的人情,只能日後再慢慢彌補了。

  不過話說回來,林秀上輩子什麼都缺,就是不缺錢,活了兩世,他還是第一次體會到吃軟飯的感覺。

  難怪有那麼多小白臉願意被上了年紀的富婆包養,該說不說,軟飯真的香啊……

  林秀和趙靈音走在街道上,現在距離宵禁還有一段時間,街面上還很熱鬧,路過一個街邊的餛飩攤時,林秀忍不住停下了腳步。

  他在皇宮待了整整一天,也只吃了李公公帶來的幾塊糕點,剛才還沒覺得什麼,此刻聞到餛飩的香味,就再也邁不開步子了。

  林秀在餛飩攤坐下,說道:「老闆,來兩碗餛飩。」

  趙靈音站在他身後,淡淡道:「我不要。」

  林秀頭也沒回,說道:「我知道你不要,我自己吃兩碗,今天一整天都沒怎麼吃東西,吃飽了再回去,你在這裡坐會等等我……」

  林秀一直覺得路邊攤的東西很不錯,便宜又好吃,關鍵還頂飽,摘月樓那種一頓飯動輒幾十上百兩銀子,和他的消費觀差距太大。

  他就是錢多到花不出去,也不會浪費在那種地方。

  小攤的餛飩皮薄餡多,林秀接連吃了兩大碗,看的賣餛飩的大娘眉開眼笑,平日裡她的客人都是些泥腿子,還是第一次有穿的這麼貴氣的公子在這裡吃餛飩,這無疑是對她手藝的最大認可,所以她給他包的餛飩,肉餡都比別人多。

  林秀吃了兩碗餛飩,只花了十文錢,和靈音悠哉悠哉的走回家,全當是消食了。

  走在王都的街頭,林秀忽然問道:「靈音,你姐姐是個什麼樣的人?」

  聽到「姐姐」這兩個字,趙靈音眼中浮現出一絲異彩,說道:「她是這世上最好的人,現在的你,還配不上她。」

  林秀看的出來,這小妮子似乎有些戀姐情節,不過她說的也是實話,她的姐姐是大夏的天驕,現在的林秀,的確配不上人家。

  林家距離沒落已經不遠了,哪怕是同樣沒落的那些權貴家族,恐怕也不願將家裡的女兒嫁給他。

  趙家還願意承認當年的婚約,已經算是高風亮節了。

  對於那位未婚妻的事情,林秀並沒有繼續追問,眼下,趙家似乎真的將他當成了准女婿,自己的父母也滿心歡喜,根本沒有人在乎他作為當事人的意見。

  想必趙家那位天之嬌女,對於這樁婚約也很頭疼,到底這是他們兩個人的事情,林秀一個人人微言輕,他打算等到她回王都之後,和她見一面,共同說服兩家取消這樁本就不該存在的婚姻。

  回林府的路很長,兩人就這樣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大多數時候都在林秀在說,趙靈音偶爾回上一句。

  而此時,就在兩人身後百丈,有兩道人影,已經跟隨了他們一路。

  某一刻,兩人的腳步停下,其中一人道:「那女子一直在他身邊,看來今夜不能動手了。」

  另一人冷哼一聲,說道:「都怪影子上次打草驚蛇,讓他們多了防備,這段時間再想對他動手,應該是不太可能了,只能以後再找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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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獸語破案

  昨天在皇宮被來來回回榨乾十五次,林秀可謂是身心俱疲,一直睡到第二天中午才起床。

  今天宮裡沒有人來請他,他昨日制的那些冰,至少足夠皇宮用上三日。

  起床吃過午飯之後,林秀先是去了一趟摘月樓,給他們制好了今日份的用冰,然後回到了清吏司。

  將林秀召進宮後,昨天皇帝賞賜了不少冰給勛貴,像清吏司這種衙門自然是沒有的,這裡的官員衙役,還要在蒸籠一般的值房內辦事。

  林秀有心和清吏司的同僚們打好關係,這樣他們才會對他上班摸魚,三天兩頭曠工的事情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因此,今天下午,清吏司的各個衙房都涼風陣陣,不僅房間的四角都擺上了巨大的冰塊,官員們的桌前也都放著冰水消暑。

  半天的功夫,林秀就和緝拿處、案牘庫、牢房等清吏司各處的官員們混的十分熟絡,至於郎中大人那裡,林秀沒有親自過去,卻也讓衙差送去了足夠的冰塊。

  至此,清吏司的大部分官員和衙差,對林秀的印象都發生了改觀。

  這位平安伯家的公子,雖然平日裡不怎麼來清吏司,但為人處事真是沒得說,身上沒有一點兒紈絝子弟的氣質,與他交談,如春風拂面,格外舒服,就憑他用自己的能力,造福整個清吏司,讓他們免受炎熱之苦,他們對他的態度,就不得不變的熱情和友善。

  「你說這林大人,最近怎麼和以前不一樣了?」

  「是啊,以前他幾乎不怎麼來我們清吏司,最近跑的還挺勤快。」

  「林大人的變化何止這些,他以前從來都不和我們說話的,現在又給我們買早飯,又給我們製冰消暑,簡直像是換了一個人。」

  「他似乎真的和那些權貴子弟有所不同……」

  某處衙房,眾人正在議論林秀,便在這時,人群中傳來一道輕哼的聲音:「哼,什麼不同,權貴們不都是一個樣,受了他一點小恩小惠,就把他當成自己人了?」

  眾人紛紛轉頭,目光望向一名年輕的官員,都沒有再開口。

  他們都知道,這名清吏司的新秀,出身平民,一步一步才走到今天的位置,向來看不起走關係進入清吏司的權貴子弟,而過去發生在他身上的一些事情,也讓他對王都的權貴階層抱有很大的敵意。

  ……

  清吏司,今天林秀並沒有打卡走人。

  異術院現在還屬於假期,每年冬夏,學院都會給學生們一個月的假,讓他們回家看望家人,這段時間,異術院所有課程暫停,林秀去了也沒什麼用。

  利用這段時間,正好在清吏司刷刷存在感,為了讓父母安心,這份差事是必須保住的。

  林秀在桌上百無聊賴的整理著案牘卷宗,看到對面的一位同僚整理行裝準備出門,隨口問道:「徐大人,你這是去哪裡?」

  徐大人嘆了口氣,說道:「城西發生了一樁案子,我跟去記錄。」

  案牘庫的文書,平時除了記錄和整理案情卷宗之後,也要跟著捕快仵作出門,記錄現場細節、證人口述什麼的。

  林秀早就坐不住了,聽說有外差,急忙站起來,說道:「徐大人,以前承蒙你們照顧,這大熱天的,外差還是我去吧,我不怕熱。」

  他以前沒怎麼來過案牘庫,四個文書的活要三個文書干,說是另外三位文書照顧也不為過。

  外面太陽正毒,徐大人本來就不願意出去,坐在衙房裡吹著涼風難道不舒服嗎,他象徵性的推諉了兩句,便笑著說道:「那就有勞林大人了。」

  林秀擺了擺手:「不客氣不客氣。」

  這次外差,隨行的還有仵作,以及緝拿處的幾名捕快。

  林秀一路上和眾人有說有笑,只有一人,始終板著臉,未曾對他流露過笑容。

  那是一名年輕人,長得有點小帥,但不及林秀,不說話顯得很酷的樣子。

  林秀記得,此人名叫柳清風,似乎是緝拿處的一名主事,年紀不大,能力很強,在清吏司擁有不小的名氣,是曾經的清吏司第一名捕,後來被提拔上來,深受郎中大人重用。

  他倒是不記得自己什麼時候得罪過他,不過,他對林秀沒有好臉色,林秀也不會主動去搭理他。

  一行人很快來到了案發地點。

  這是城西一處商賈的宅院,院子不小,四進的大宅子,比林府還要大,宅子屬於一名王姓商賈,出事的也正是這名王姓商賈。

  他在今天早晨,被下人發現死在了自家院子裡。

  仵作檢查之後,發現他的身上沒有別的傷口,致命傷只有一處,位於腦後,院子裡的花壇一角有血跡,經過對比,的確是王員外的。

  此外,仵作在王員外的腳踝處,也發現了扭傷的痕跡。

  而地面的青磚,的確有一塊有所鬆動,剛才一名捕快不慎踩上之後,差點摔倒。

  案情比想像的要簡單的多,一切的證據都表明,是王員外昨夜走在院子裡時,不小心踩到了這一塊鬆動的青磚,身體不穩,摔倒在地。

  好巧不巧的,他的腦袋撞在了花壇的稜角上,當時便一命嗚呼。

  地面鬆動的青磚,王員外腳踝的扭傷痕跡,腦後的致命傷,以及花壇上的血跡,都說明了這一點。

  當然,這畢竟是人命官司,清吏司眾人還是嚴格的做了現場勘察,詢問了王府的每一個人,甚至還進行了案發時情形的還原,結果無一不表明,王員外是意外身亡。

  柳清風再三勘察現場之後,輕舒了口氣,說道:「現場我們仔細看過了,王員外是意外身亡,你們可以收拾現場,為他準備後事了。」

  「老爺,你怎麼就這麼走了啊!」

  「這可讓我們怎麼活……」

  「老爺,你好狠的心啊……」

  ……

  王家眾人聞言,紛紛開始慟哭起來,清吏司的捕快們經常處理命案,對此習以為常,只是心中感嘆,這王員外死的太憋屈,好不容易掙下了這麼大的家業,還沒來得及好好享受,就這麼摔死了,也未免太過可惜……

  正當清吏司眾人準備離開時,一直沉默的林秀忽然開口道:「這不是意外,是他殺。」

  他的話音落下,王家眾人的哭聲戛然而止。

  清吏司眾人的目光也齊刷刷的望向林秀。

  柳清風眉頭皺起,目光盯著林秀,沉聲問道:「林文書,一切的證據都表明,王員外是意外身亡,難道你發現了什麼新的線索,在哪裡?」

  林秀搖了搖頭,說道:「沒有。」

  這些清吏司的捕快,不知道辦了多少案子,目光何其銳利,他們多次勘察現場,排查所有痕跡,才得出了這個結論,林秀一個外行,當然不可能比他們的現場勘察經驗更豐富。

  柳清風眉頭更皺,語氣也重了一些,帶著些訓斥的味道,說道:「林文書,雖然人命關天,再怎麼謹慎都不為過,但凡事講究證據,請你不要無憑無據的在這裡妄言。」

  林秀望了一眼掛在屋檐下的一個鳥籠,準確的說,是看了看籠中的那隻鳥,那是一隻畫眉,王都的勛貴和有錢人,很多都喜歡遛鳥取樂,並以此為雅,王員外為了附庸風雅,家裡也養了一隻。

  此刻周圍一片安靜,只有這隻鳥在渣渣亂叫。

  下一刻,林秀移開視線,伸手指向王家眾人中的一位,說道:「王員外是被人謀害的,兇手便是此人,不信的話,審審他就知道了。」

  被林秀指著的,是一名男子,見林秀將殺人犯的身份加在他身上,他臉色一白,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大聲道:「大人,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怎麼可能害老爺呢,老爺出事,還是我去衙門報案的,還請大人明鑑啊!」

  柳清風雙目一凝,就在林秀指向那名男子的時候,他敏銳的發現,此人的眼中,閃過了一絲不正常的驚慌之色!

  這怎麼可能!

  要知道,從剛才踏入王家開始,他就一直在暗中留意這裡每一個人的表情,通過多次的排查,他才排除了他們每一個人的嫌疑。

  這名王家下人,表現的一直都毫無疑點,可在林秀剛才指向他的時候,他的眼神和表情,都露出了破綻!

  倘若他是被冤枉的,被人指出時,應該有震驚,意外,憤怒,害怕,但不應該出現那種心虛的驚慌。

  柳清風查過無數案子,親手抓捕過無數兇手,長久以來形成的直覺直覺告訴他,此人有問題!

  可是,林秀是怎麼看出來的?

  柳清風目光望向林秀,發現他目光淡然,看不出任何情緒的波動。

  他很快整理好心情,指著那名王家下人,說道:「此人有問題,把他拿下!」

  幾名捕快得到命令,立刻將那名下人從人群中揪出來。

  剛才清吏司眾人先入為主的認為王員外是意外身亡,因此詢問王家眾人時,並沒有重點,但此刻既然鎖定了嫌疑人,對他的詢問,自然針針見血,起初此人的對答還算流暢,但片刻之後,他的自證之詞就漏洞百出,甚至自相矛盾,逐漸的,不說清吏司眾人,就連王家眾人都看出來了不對……

  一名婦人指著他,悲憤道:「王二,虧我們王家對你這麼好,你居然做出這種事情!」

  經過清吏司眾人一番連番追問,王二的心理終於崩潰,他跪倒在地,慟哭道:「夫人,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

  重重壓力下,身為普通人的王二,很快就招供了。

  原來作為王家下人,他一直都在暗中盜竊王家的財物,因為他手段隱秘,每次都不留下線索痕跡,一直都沒有被抓到。

  不巧昨夜他盜取王員外的銀兩時,被王員外當場抓獲,出了家賊,氣憤的王員外,當時便要扭送他見官。

  若是被扭送官府,至少一頓刑杖是免不了的,王二求饒之時,和王員外起了肢體爭執,不慎將他推倒在地,豈料王員外後腦著地,當時便一命嗚呼。

  王二起初驚慌失措,冷靜下來之後,擔心官府治他殺人之罪,便小心清理了第一現場,又精心的在院子裡布置了王員外意外身亡的假象,因為他細節處理的太過到位,連清吏司的眾人都被騙了過去。

  「該死的,見過掩蓋殺人事實的,就沒見過布置的這麼天衣無縫的!」

  「真的一點兒線索都沒留給我們!」

  「你他娘的,還真是個人才,有這本事幹什麼不好,非要走歪門邪道!」

  ……

  清吏司眾人差點被王二矇混過去,心中又怒又氣,但想到忙前忙後,將王家各處都仔細查看了一番,也沒有發現端倪,林秀就站在院子裡,什麼都沒有做,卻一眼就認出了兇手,心中又泛起無數好奇,他到底是怎麼知道的?

  就連柳清風也對林秀收起了輕視之心,虛心請教道:「林文書,請問,你是怎麼看出他就是兇手的?」

  經此一事,他再也不認為林秀是靠走後門才來到清吏司的紈絝敗類,連他都看走了眼,林秀卻能一眼認出兇手,這位案牘庫的文書,是有真本事的。

  他看不起那些權貴子弟一肚子草包,卻不得不服林秀的慧眼如炬。

  林秀當然不能告訴柳清風,是籠子裡的那隻鳥告訴他的,昨夜王二做的事情,雖然沒有第二個人看到,但從頭到尾都被一隻鳥看在眼裡。

  他對柳清風神秘的一笑,說道:「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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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治病」

  清吏司。

  午休之時,各個衙房的人都在議論。

  「真的假的,林文書有這麼神?」

  「那是,你是沒看到,我們幾個人就差把那員外府掘地三尺了,也沒找出什麼線索,林文書從始至終就站在院子裡,連動都沒怎麼動,卻知道真兇是誰,這還不神?」

  「這次連周大人就看走眼了,如果不是林文書提醒,這件人命案子,就被那傢伙矇混過去了……」

  幾乎整個清吏司都在討論王員外的案子,那件人命案子破了並不是重點,重點是,案子不是緝拿司破的,而是案牘庫一個文書破的,緝拿司的幾名捕快將此事傳的神乎其神,也讓清吏司林文書的身上蒙上了一層神秘的面紗。

  一處衙房內,清吏司郎中抿了一口茶,意外道:「確有此事?」

  柳清風表情有些茫然,卻還是點了點頭,說道:「確有此事,我到現在都想不通,那人一點兒痕跡都沒有留下,他是怎麼找出兇手的。」

  「你沒有問他嗎?」

  「問了,他說他是猜的……」

  柳清風根本不信林秀的話,斷然道:「他一定是看到了一些我們沒有看到的,我到底遺漏了哪一點呢……」

  清吏司郎中放下茶杯,輕笑道:「連你都沒有發現,有趣,有趣……」

  ……

  林府。

  林秀沒有和那些人一起回清吏司,王員外家距離林家不遠,從那裡離開後,林秀便直接回家了。

  回來的路上,林秀順便給大黃買了雞腿和肘子,他也是今天才發現,原來多學一門語言這麼重要,王二恐怕到死都沒有想到,他將一切都做到了極致,卻唯一疏忽了那隻鳥。

  有誰會想到,自己會被一隻鳥出賣?

  可惜林秀現在只是能單方面聽懂動物的話,要不然破這種案子會簡單的多,就算今天那隻鳥沒有多嘴說出案情真相,他也可以自己去問。

  根據典籍中對這種能力的記載,想要實現和動物的雙向溝通,至少需要他的能力再覺醒一次。

  問題的根源,還是林秀體內的元力太弱,不足以支撐他施展更高階的能力。

  只有努力的修行,增長元力,才能將能力開發的更深。

  說起修行,最快的方式,還是通過吸取元晶,也不知道宮裡的冰用完了沒有,什麼時候再召他進宮,之前林秀面對皇帝的白嫖很不爽,現在則是充滿了期待。

  一個嫖冰,一個嫖元晶,這是雙贏。

  李總管來的比林秀預料的還要早。

  第二天中午,他就再次來到了林家。

  還好林秀一早就去過了摘月樓,幫他們制了足量的冰,倒也不用再麻煩靈音幫他。

  李總管一臉笑意,說道:「林公子,這次又要麻煩你了。」

  林秀客氣道:「不麻煩不麻煩,李總管隨便派個人來就行了,何必親自跑一趟。」

  李總管道:「親自接到你我才放心,今天一早,不少宮中的存冰就用完了,娘娘們催得緊,林公子還是快跟我們走吧,有什麼事情我們邊走邊說。」

  林秀走出家門,宮裡的馬車已經在外面等著了。

  有馬車的確要方便的多,林秀這幾日也算發了一筆橫財,打算今天回來,就讓孫大力籌備一輛,有了馬車之後,就不用每天走那麼久的路了。

  宮裡的馬車行駛在街道上,人群遠遠的避開,讓開一條通道,不消片刻,林秀已經到了宮門前。

  走過幾道長長的宮道,進了後宮,照例依舊先去皇后娘娘的永寧宮。

  這一次,林秀終於見到了這位一國之母。

  大夏皇帝的後宮各有千秋,但卻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那就是美。

  皇后娘娘也是一位美人,比起其他的宮妃,儀態更加端莊,氣質更加出眾,她正在院中賞花,李總管上前恭敬的說了幾句,皇后娘娘只是微微點頭,也沒看林秀他們,繼續觀賞小花園中的那幾叢蘭花。

  林秀只是瞥了一眼就移開視線,畢竟年紀未到,他的品位,和大夏皇帝有所不同。

  他喜歡的是御姐,並非少婦。

  這些后妃雖然漂亮,可漂亮的女人,林秀也不知道見過多少個,他以前那些女朋友,論氣質自然比不上她們,但顏值倒也未必遜色多少。

  永寧宮過後,便是長春宮。

  踏進長春宮之前,林秀已經提起了幾分小心,和李總管熟悉之後,他暗中告訴林秀,這位貴妃娘娘喜怒無常,她高興的時候,賞賜那叫一個毫不吝嗇,不高興的時候,長春宮的宮女宦官稍有讓她不滿,便會大加責罰。

  貴妃娘娘現在顯然很不高興。

  剛剛踏入長春宮,就看到院中一群人或站或跪,雍容華貴的貴妃娘娘,此刻卻粉面含煞,一名小宮女跪在地上,身軀不住的顫抖。

  林秀在這裡居然還看到了一個熟人。

  少女還是梳著雙平髻,空氣劉海,兩條白色的絲帶從髮髻上垂下來,今天她穿了一件淡黃色的羅裙,此刻正用手掌在那隻似貓非貓的靈獸身上撫摸。

  上次林秀看到它時,它還精氣十足,躺在貴妃至少D杯的胸前享福,現在則是萎靡不振,口中發出一陣陣嗚咽的聲音。

  貴妃看向白雙雙,問道:「囡囡怎麼了?」

  少女放下靈獸,歉意的說道:「對不起,貴妃娘娘,雙雙學藝不精,看不出靈寵患了什麼疾病。」

  聽著那靈獸嗚咽的聲音,林秀差點笑出來。

  這小東西哪裡是患病了,分明是腳上扎了一根刺,在那裡疼得叫喚,雙雙姑娘雖然擁有類似於治癒的能力,可又聽不懂它的話,不能幫它把腳上的刺挑出來,對此當然無能為力。

  聽了雙雙姑娘的話,貴妃娘娘臉色更寒,她看向跪在地上那名小宮女,冷冷道:「讓你好好照顧囡囡,本宮不過是離開了一會兒,囡囡就變成了這樣,來人,把她拖下去,杖三十!」

  小宮女身體抖的更厲害,卻不敢求情一句。

  她知道一旦她開口,一會兒所受的刑罰只會更重。

  雙雙姑娘看著跪在地上的小宮女,於心不忍,正要開口,卻有一道人影走上前來。

  李總管看到林秀走上去,嚇了一跳,想要將他拽回來的時候,已經晚了。

  林秀走到貴妃面前,抱拳躬身,說道:「啟稟貴妃娘娘,學生略懂一點醫術,可否讓學生看看這靈寵?」

  貴妃對林秀有點印象,前兩天就是他來長春宮製冰的,她心系靈寵,忙問道:「你說的是真的?」

  林秀點了點頭,說道:「應該沒什麼問題。」

  貴妃立刻道:「快,快讓他看看。」

  馬上有宦官將萎靡不振的靈寵抱起來,送到林秀手中。

  此刻,包括貴妃和白雙雙在內,所有人的視線,都在林秀身上。

  林秀輕輕撫摸著貴妃靈寵的皮毛,他懷中的靈寵還在嗚咽的叫著,這聲音在別人聽來是痛苦的嗚咽,可在林秀耳中,分明是小姑娘清脆的童音。

  「好痛啊……」

  「腳腳好痛!」

  「疼死本公主了……」

  「誰來幫本公主把它拔了……」

  ……

  林秀其實也有點意外,典籍上記載,獸語這種能力,只要覺醒一次,就可以聽懂動物的話,他原以為,這裡的動物是指貓啊狗啊的,沒想到還包括長著翅膀的貓。

  裝模作樣的搜尋了一會兒,林秀將這靈寵翻過來,在它四隻腳上檢查了一番,檢查到最後一隻時,林秀撥開它腳下兩隻厚厚的肉墊,從兩個肉墊中間的隱秘部位,拔出了一根尖刺。

  這尖刺很小,位置又藏的十分隱秘,如果不將這靈寵腳心的兩個肉墊分開,根本找不到它。

  隨著這根刺的拔除,林秀懷裡的靈寵發出一聲舒服的呻吟,一個翻身從林秀懷裡跳出來,在地上蹦蹦跳跳的,瞬間就恢復了精神。

  貴妃娘娘面露喜色,脫口道:「好了,囡囡真的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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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貴妃娘娘的賞賜

  長春宮中,貴妃娘娘笑著將靈寵抱回懷裡,然後問林秀道:「你治好了本宮的心肝寶貝,說吧,你想要什麼賞賜?」

  「為娘娘排憂解難,是學生的榮幸,學生不要什麼賞賜。」林秀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小宮女,說道:「既然靈寵已經無事,學生請求娘娘饒了她。」

  貴妃瞥了林秀一眼,說道:「你一個外人,竟也敢管本宮宮內的事情。」

  隨後,她話音又一轉,說道:「不過本宮今天高興,就饒了她這一次,你去製冰吧,殿內都快熱死了……」

  不多時,林秀被李總管拉到一邊,李總管壓低聲音對他說:「你吃了熊心豹子膽了,貴妃娘娘的事情也敢摻和,還敢和娘娘提條件……」

  林秀知道李總管是為他著想,笑了笑,說道:「李總管放心,以後不會了。」

  他其實只是看那小宮女可可愛愛,不忍心她受杖刑罷了。

  男人嘛,總歸有些憐香惜玉,更何況林秀對於此事有著十足的把握。

  如果他願意,完全可以成為一名優秀的獸醫。

  給人看病簡單,給動物看病不容易,因為一個正常人,是可以描述自己什麼地方不舒服,持續多久,向大夫描述具體的病情。

  但動物不能,它們就像剛剛出生沒多久,還不會說話的嬰兒一樣,無法溝通和交流,如何診斷,全靠醫生的經驗,這也是兒科看病比較難的一個重要原因。

  順手幫了那小宮女一個忙,林秀開始專心製冰,不一會兒,一道身影從宮內小跑過來,正是剛才險些被責罰的那名小宮女。

  小宮女小臉紅撲撲的,用雙手捧著一個雕刻的十分精美的木匣,遞給林秀,說道:「這是貴妃娘娘賞賜的。」

  隨後,她又吐了吐舌頭,小聲道:「剛才謝謝你了。」

  林秀微笑道:「舉手之勞而已。」

  他一隻手收下了木匣,另一隻手還在製冰的模具上,持續使用元力,讓他的額頭沁出了一層細密的汗水,小宮女看到了,連忙從自己的懷裡取出一方手帕,小心的替林秀擦拭著。

  她一邊擦汗,一邊打量著林秀,然後臉色不由的一紅,隨後便收起手帕,匆匆的跑開了。

  林秀忍俊不禁,小姑娘還有點害羞,不得不承認,他的這副皮囊,對於女孩子的吸引還是不小的。

  有錢多金,出手闊綽,長的還帥,一個男人如果擁有這些,就可以不費吹灰之力的成為一個海王,林秀上輩子能夠如魚得水,策馬奔騰,一半靠的是錢,另一半靠的是臉。

  為長春宮制最後一方冰的時候,林秀忽然察覺到身後一陣騷亂,他轉過頭,看到貴妃娘娘的寵獸,那隻似貓非貓的小東西,扇動著翅膀,正緩緩的向自己飛來。

  它飛到林秀面前停下,激動的問道:「人類,你是不是可以聽懂本公主說話,要不然你怎麼知道人家腳上扎了一根刺呢?」

  林秀裝作聽不懂的樣子,根本沒打算回應它。

  他明面上已經擁有了冰的能力,倘若讓人知道他還懂得獸語,說不定要去被抓去切片研究,有史以來,還從來沒有人擁有過兩種以上的能力。

  雖然它和人類語言不通,無法傳遞這種精確的信息,就算知道也無法告訴別人,但小心使得萬年船,林秀目光呆呆的看著它,繼續裝傻。

  「原來他聽不懂啊。」

  「好無聊啊,這到底是什麼地方,一個能和我說話的人都沒有……」

  「父王,母后,我想你們……」

  ……

  在李總管等人看來,不過是這隻貴妃娘娘的寵獸,飛到林秀身邊,「喵」「喵」的叫了幾聲,就又飛了回去。

  林秀默默的催動元力,若有所思。

  大陸上各個國家,都有將這種珍奇的靈獸當成寵物的習慣,而有需求就有市場,每年都有不少的靈獸,被人類從棲息地帶走,帶到人類的國家販賣,這隻靈獸,應該也是一樣。

  從它剛才說的幾句話推測,它在它們的族中,似乎還擁有不低的地位。

  林秀雖然可憐它,卻也做不了什麼,為長春宮制完冰之後,就離開了這裡。

  讓他沒想到的是,一道人影正站在宮門口,似乎是等他很久了。

  身穿淡黃色長裙的少女對他微微一笑,說道:「林公子。」

  林秀意外道:「雙雙姑娘在這裡等我嗎?」

  少女點了點頭,然後好奇的問道:「我想問林公子,你是怎麼知道,貴妃娘娘的寵獸,是被一根刺刺到了呢?」

  林秀笑了笑,說道:「只要用心觀察就知道了,那隻靈獸全身都在顫抖,但一條腿的抖動幅度大一些,所以我猜,它應該是那條腿受了傷。」

  「原來如此。」少女似有所悟,然後道:「林公子觀察入微,雙雙遠不如你。」

  林秀道:「雙雙姑娘不必自謙,醫人和醫獸不同,寵獸如幼童一般,無法交流,診治本就極難,我只是以前養過貓,懂得它們的習性,再加上誤打誤撞,碰巧猜對了而已。」

  聽到林秀的話,少女眼前一亮,說道:「公子說的沒錯,如果能聽懂幼童和寵獸的話就好了,這樣診治就會變的很容易,也幸好林公子如此細心,不然那個小宮女就要被罰了。」

  隨後,她又問道:「剛才林公子說,你也懂醫術?」

  林秀不好意思的說道:「自己學過一點兒,當然沒有辦法和雙雙姑娘相比。」

  白雙雙臉色一紅,連忙道:「我只不過是依靠異術能力而已,論細心我遠不及你,林公子如果學醫,一定比我做的好。」

  林秀正愁沒有機會和她拉近距離,聞言道:「我雖然想學,可是沒有人教我,以後如果我有問題,可不可以請教雙雙姑娘?」

  白雙雙沒有想太多,點頭道:「好啊好啊,我有時候在異術院,大多數時候都在太醫院,你有問題可以來找我。」

  她對林秀的印象還是不錯的,首先,他俊朗的外表,很難讓人產生惡感,剛才他為了一個無關的小宮女,冒著得罪貴妃的風險,也讓她另眼相看。

  林秀笑著抱了抱拳,說道:「那就謝謝雙雙姑娘了。」

  隨後,林秀就以還有差事為由,和她告別。

  自從見識過雙雙姑娘的能力之後,她這個朋友,林秀就交定了。

  雖然林秀沒有交朋友的經驗,但交女朋友的經驗卻十分豐富,一法通萬法通,「朋友」和「女朋友」只差一個字,方法應該是差不多的。

  以林秀交女朋友的經驗,這種事情需要循序漸進,不能操之過急,第一步先建立好感,之後才好繼續培養感情。

  隨後,林秀又按照順序去往各宮娘娘的宮殿。

  賢妃,淑妃,德妃,然後是一些低位的嬪妃,貴人……

  路過瑞冬宮時,那名小宮女告訴林秀,今天瑞冬宮不需要冰,讓林秀鬆了口氣。

  他和明河公主能力相剋,見了面就會生出一種和她打一架,一決雌雄的心思,林秀能夠克制住這種本能,但不知道明河公主克制不克制的住。

  如果兩個人打起來,自己八成,不,十成不是她的對手。

  別人已經在這條路上走了很多年,林秀一個修行了不到一個月的菜鳥,和她之間差了好幾個等級。

  此時,瑞冬宮中。

  名叫采兒的小宮女對鞦韆上的紅裙少女說道:「公主,那位林公子人很好呢,我聽說剛才在長春宮,要不是他為玲瓏求情,玲瓏就被打板子了……」

  紅裙少女輕輕的瞥了瞥嘴,淡淡道:「連那隻母老虎的性格都不清楚,還敢求情,這次是他運氣好罷了,下次可能連他自己都保不了。」

  貴妃娘娘在後宮威名赫赫,連皇后娘娘都要讓她三分,也只有公主殿下敢叫她「母老虎」,采兒吐了吐舌頭,不敢再隨便接話了。

  ……

  直到天色暗下來,林秀才拖著疲憊的身軀,從皇宮走出。

  除了在千秋宮,淑妃娘娘派小宮女送了一杯茶水,一整天林秀連口水都沒有喝到,不過,低等元晶他又吸收了十幾顆。

  在皇宮的這兩天,差不多抵得上林秀之前一個月的修行,他體內的元力,也翻了一倍還多。

  對於異術師而言,元力是施展能力的源泉,身體則是儲存元力的容器,修行的過程,其實是擴大容器的過程,這個容器可以容納的元力越多,異術師的能力就越強大。

  宮門口,一道身影依舊在那裡等他。

  林秀走過去,問道:「你到這裡多久了?」

  「剛來。」趙靈音看也沒看林秀,淡淡說道:「走吧,我送你回去。」

  「我送你回去」這五個字,讓林秀內心大定,這該死的安全感……

  林秀想到什麼,從袖中取出一個木匣遞給她,說道:「這個送你。」

  這是貴妃娘娘賞賜給他的,林秀打開看過了,貴妃娘娘雖然脾氣不好,但出手真的大方,此物若是拿出去售賣,恐怕至少也要幾百上千兩銀子。

  趙靈音打開木匣,發現裡面是一隻十分精緻的金釵,釵身整體雕花,釵頭是一隻展翅欲飛的孔雀,那孔雀薄如蟬翼,栩栩如生,只是將其從匣中拿出來,孔雀的翅膀便輕輕的顫動,像是要飛上天空一般。

  即便是趙靈音,在見到這金釵時,眼中也浮現出驚艷之色,無論是做工還是設計,這釵子都是頂級的頂級,不是一般人能夠擁有的。

  倘若將之拿出去售賣,不知道會讓王都多少小姐和夫人瘋狂。

  這是一份十分珍貴的禮物,珍貴到趙靈音不得不懷疑林秀是不是別有用心。

  她眉頭一皺,問道:「你送我這個做什麼?」

  林秀解釋道:「貴妃娘娘賞賜的,這是女子的東西,我用不著,我娘年紀大了,戴這個不合適,阿月姐我前幾天才送了她一支,我想來想去,只能送給你了,修行上你幫了我這麼多忙,又幫我去摘月樓製冰,就算是我報答你的吧。」

  他看了趙靈音一眼,想了想,問道:「你想到哪裡去了,你不會以為……」

  趙靈音立刻否認道:「沒有,只是這禮物太貴重了,我不能收。」

  林秀也很乾脆道:「不要算了,我日後送給別人。」

  他伸手去拿回木匣,趙靈音手腕一抖,那木匣就消失在她袖中。

  她淡淡的瞥了林秀一眼,說道:「你還想送給什麼人,別忘你與姐姐有婚約,我先替她收著,等她回來了再轉交給她。」

  「我可沒說要送給她……」

  「那你想送給誰?」

  林秀眼皮跳了跳,餘光看到她的拳頭已經握起,立刻道:「開個玩笑,送出去的東西,哪有要回來的道理,此物已經送給你了,你想怎麼處置,那都是你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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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威脅

  貴妃娘娘賞賜的那根金釵,還是被靈音拿走了。

  林秀和她姐姐素不相識,送她釵子只是為了報答她的恩情,至於她怎麼處置,那就是她的事情了。

  又一次和靈音走了小半個時辰才回到林家,林秀暗暗決定,明天就讓大力去買馬車,每天耽擱在路上的時間也太久了,小半個時辰,可以做太多的事情。

  第二天中午,吃過午飯,林秀和孫大力一起出門。

  孫大力拿銀子去了車行,林秀則來到了摘月樓。

  如今他體內元力的雄厚程度,已非數日前可比,五十桶冰制完,他已經可以臉不紅氣不喘,就算是再制五十桶也不是難事。

  不過林秀也知道,物以稀為貴,倘若他每日制的冰再多一些,就無法賣到現在的價格,摘月樓掌櫃比林秀更懂這個道理,這短短的幾日,也不知道賺了多少銀子。

  毫無疑問,他們的利潤,比林秀的三百兩多多了,這次的炎熱天氣數十年難遇,王都的那些大酒樓都沒有再營業了,所有的客源都集中到了這裡,林秀就沒見到摘月樓掌櫃臉上的笑容消失過。

  一會兒的忙碌,又是三百兩進帳,林秀自己都覺得自己是在搶錢。

  帶著酬金走出摘月樓,林秀忽然覺得眼前一暗。

  不是天黑了,而是有兩道壯碩的身影擋在了他前面,兩名壯漢身高至少兩米以上,裸露在外面的肌肉虯起,給人十足的壓迫感。

  面對兩名壯漢的攔路,林秀一點兒都不慌。

  畢竟他的力量雖然沒有孫大力那麼變態,但也超過了普通人能達到的極限,這種看著很可怕的大塊頭,他要是認真起來,也就是一拳一個。

  兩名壯漢中的一位低頭看著林秀,說道:「我們家公子有請。」

  林秀問道:「你們家公子是誰?」

  那壯漢道:「你去了就知道了。」

  林秀聳了聳肩,無所謂道:「帶路。」

  光天化日之下,他倒也沒什麼怕的,如果一會發現要去的地方不對,不和他們去就好了,林秀想走,這兩個大塊頭可攔不住。

  上次刺殺自己的罪魁禍首,現在還一點兒線索都沒有,林秀很好奇,這次找他的人又是什麼來路。

  還以為兩人會帶他去什麼地方,沒想到兩人只是走了不到百步,就在同一條街道上,將林秀帶到了一處酒樓。

  走進酒樓的時候,林秀抬頭看了看,這是一家名叫「天香樓」的酒樓,論裝潢一點兒都不比摘月樓差,顯然也是一家高規格的酒樓。

  區別是如今的摘月樓,包間爆滿,大廳連一張桌子都加不下,而這天香樓中,卻一個客人都沒有。

  進了這裡,兩人對林秀倒是客氣多了,將他帶到二樓一座雅間前,伸手道:「我家公子就在裡面,請。」

  林秀推門而入,看到的是一張擺滿酒菜的桌子。

  這桌上的菜餚,每一道都是珍饈,恐怕任一一道的價錢,都能讓林秀吃好幾年的餛飩,並且是天天吃到撐的那種。

  桌子的對面,坐了一位年輕人。

  外面天氣本就炎熱,房間裡面自是悶熱異常,年輕人僅僅是坐著就汗流浹背,衣服濕漉漉的貼在身上,時不時的抹一把額頭上的汗水。

  當林秀走進來的那一刻,隨之而來的,是一陣撲面而來的涼意。

  年輕人渾身寒毛直豎,忍不住打了一個哆嗦,身體從內而外的感受到了一陣舒爽的感覺。

  他猛地站起身,眼睛直勾勾的盯著林秀,說道:「果然是你,這幾日為摘月樓提供冰塊的,就是你吧?」

  林秀沒有否認,開門見山的問道:「你是何人,找我何事?」

  年輕人臉上露出笑容,對林秀伸了伸手,說道:「坐下說,在下今日特意在此設宴,就是為了和兄台交個朋友。」

  林秀並沒有坐下,直接問道:「有什麼事情,直說吧。」

  「痛快!」

  年輕人也不拐彎抹角,說道:「我想讓兄台為我們天香樓供冰,摘月樓給你多少錢,我給你雙倍。」

  林秀對於今日之事,早有預料。

  每年夏天,販冰都是一個暴利的行業,今年因為特殊原因,整個王都,只有他一個人能夠提供冰源,因為他和摘月樓的合作關係,除了皇宮以外,摘月樓壟斷了整個王都所有的冰。

  這也讓他們吸引了王都所有的客源,這涉及巨大的利益輸送鏈條,別的酒樓,青樓等和他們存在競爭的店鋪,又怎麼會眼睜睜的看著?

  顯然,有人眼紅了。

  林秀微微一笑,說道:「一桶冰五兩。」

  他和摘月樓有合約,摘月樓同意一桶冰五兩銀子的價格,前提是林秀不能為與他們有競爭關係的店鋪製冰,除非對方願意出更高的價錢。

  「五兩,兩倍豈不是十兩?」年輕人瞪大眼睛,脫口道:「你怎麼不去搶!」

  林秀看著他,說道:「是你說的雙倍價格,你可以去問問,摘月樓給我的價格,就是一桶五兩。」

  年輕人眉頭皺起,往年一桶冰的價格,也不過一兩,他原本想著,二兩三兩就能搞定,沒想到居然這麼貴,雖說就算給他十兩,天香樓還大有的賺,可誰不想節省成本呢?

  更何況,他也只是奉命行事而已。

  想到這裡,他臉上再次露出笑容,說道:「十兩銀子是有些貴了,不如這樣,我給你二兩銀子一桶……」

  林秀看著眼前的年輕人,認真的問道:「我看著像不識數嗎?」

  年輕人似笑非笑的說道:「往年一桶冰最多賣到一兩銀子,給你二兩銀子不少了,兄台可能不知道,這天香樓,是永平侯府的產業,我知道你是平安伯的兒子,不會不知道永平侯吧……」

  永平侯林秀當然知道,當朝三位一等侯中的一位,再往上就是國公一級了,林秀的未來岳父,生了兩個這麼優秀的女兒,也才只是一等侯而已,而且論底蘊和勢力,還遠無法和那些經營了數十年的家族相比。

  王都這些權貴,一般是不會直接經商的,這樣會被人恥笑,但幾乎所有顯赫的家族,都會暗中扶持一些產業,用來滿足平日裡奢靡的生活,所以但凡王都開的有聲有色的店鋪,背後都有貴人在支持。

  沒點背景的店鋪,根本等不到賺錢,就被別人吞食的連渣都不剩了。

  此人連永平侯都搬出來了,顯然是在威脅他。

  招攬不成,馬上就改成了威脅。

  說什麼摘月樓出多少,天香樓願意出雙倍——沒錢你裝什麼逼啊?

  對方連自己的身份都調查清楚了,看來是真的不把一個小小的三等平安伯放在眼裡,也是,當朝一等侯,已經是權貴中的權貴,權貴之中,比永平侯地位還尊崇的,只有十位國公以及那些皇族,三等伯在他們眼中,和平民沒什麼區別。

  但三等伯再小,也是大夏權貴,林秀今天要是答應了他,平安伯府將會顏面掃地。

  到時候,父母會怎麼看他,靈音會怎麼看他,孫大力會怎麼看他,大黃會怎麼看他?

  就連林秀自己都會看不起自己。

  年輕人看著林秀,繼續說道:「你應該還不知道,摘月樓背後的主子,是駙馬府,你覺得,駙馬和永平侯,孰輕孰重?」

  大夏的駙馬,雖然身份尊貴,但卻沒有實權,自然是遠不如一等侯的,如果天香樓真的願意出雙倍的價格,林秀未必不能和他們合作,畢竟他不會和銀子過不去。

  但此人妄圖用永平侯來壓他,迫使他屈服,卻是打錯了算盤。

  如果他今日低頭了,丟的不僅僅是林家的臉,還有趙家的臉。

  林秀表情平靜,看不出任何情緒,淡淡說道:「看來,今天這頓飯沒有吃的必要了。」

  說完,他徑直轉身離開。

  那兩名壯漢想要阻攔,年輕人揮了揮手,笑道:「讓他走。」

  等到林秀的身影消失,他臉上露出嘲諷之色,說道:「他會回來求我的,到那時候,可就不是二兩,而是二錢了,不,二錢都沒有……」

  很快,他站起身,來到二樓最裡面的一處雅間,輕輕敲了敲門之後,推門而入,對站在窗前的一名年輕人道:「公子爺,他拒絕了。」

  那人沒有回頭,淡淡問道:「你知道該怎麼做吧?」

  年輕人道:「既然敬酒不吃,就只能讓他喝罰酒了……」

  等到年輕人退出房間,站在窗前的青年轉身走到桌前,低聲道:「希望你不要像秦聰那個廢物一樣讓我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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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2-9-4 10:45:26 |只看該作者
第28章 勸你善良

  離開天香樓,林秀走在街上,總覺得什麼地方透著古怪。

  王都的權貴雖然無法無天,可天香樓背後的勢力,也未免太無法無天了。

  林秀甚至感覺,他們是在故意找他的麻煩。

  但這也僅僅是他的感覺,不得不承認,值此特殊時節,製冰的利益鏈條太大,大到某些大人物也忍不住眼紅,可以說,能夠在夏日製冰的人,就是行走的搖錢樹。

  王都這樣的搖錢樹有兩棵,一棵是靈音,一棵是林秀。

  靈音他們惹不起,只好將主意打到林秀身上了。

  今天林秀拒絕了永平侯府,從那年輕人最後的態度來看,這件事情他們一定不會就此罷休,他必須得小心警惕一些。

  林秀走回摘月樓門口時,孫大力從馬車上跳下來,問道:「少爺,你去哪裡了,我在這等你好一會了。」

  林秀隨口道:「在附近隨便轉了轉,走吧,回家去。」

  孫大力從車行置辦的馬車,連馬帶車,一共花了五十兩銀子,這其中,四十兩以上都花在馬身上了。

  這世道馬比人貴,買個未經調教的丫鬟,只要幾兩銀子,這也是平安伯府沒有製備馬車的原因。

  除了一開始要花費一大筆費用,平日裡養馬的費用也不低,如果不是林秀這幾日發了一筆橫財,他也捨不得把銀子花在這方面。

  第二天一早,林秀就乘坐馬車出門了。

  從上次的情況來看,他每次給皇宮制的冰,只夠她們用一天半的,所以今天得早點出門,先去摘月樓一趟,以免損失這三百兩銀子。

  摘月樓後院,林秀一邊製冰,一邊對摘月樓掌櫃道:「昨日天香樓的人來找我了。」

  摘月樓掌櫃聞言,心中咯噔一下,立刻道:「公子,你可是答應過我們的,不能給其他酒樓製冰……」

  林秀道:「我知道,所以我拒絕了。」

  摘月樓掌櫃鬆了口氣,雖說一桶冰五兩銀子,已經是從來沒有過的價格,但壟斷了王都的冰塊,使得摘月樓這幾日客流大漲,還有不少盈餘。

  更重要的意義在於,在別的酒樓無冰可用時,摘月樓卻能為客人們提供穩定的冰源,只要讓客人們形成習慣,樓里以後的生意,一定也會更勝往昔。

  不過,他猶豫了片刻,還是提醒林秀道:「公子這些日子要小心,天香樓的背後,是永平侯府,你拒絕了他們,他們一定還會使別的手段,實在不行的話,摘月樓的冰量可以縮減,給他們勻一部分,不要將他們得罪的太狠……」

  林秀看了摘月樓掌櫃一眼,意外道:「想不到,你這個奸商,還有點良心。」

  說心裡話,雖然林秀有時候頭鐵,可也知道趨利避害。

  如果天香樓願意出和摘月樓一樣的價格,看在永平侯的面子上,林秀不是不能考慮摘月樓掌櫃的話。

  可對方根本沒有合作的誠意,他們不僅要冰,還要林秀和平安伯府的臉,自從意識到這件事之後,林秀就一塊冰都不會給他們。

  摘月樓掌櫃無奈道:「沒辦法,我們也不能害了公子啊。」

  憑他這句話,林秀微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放心吧,給摘月樓的冰一塊都不會少,只要你們不怕永平侯,我就不怕。」

  摘月樓掌櫃道:「永平侯雖然權勢不小,可也不敢對駙馬府動手,倒是公子你,真的要萬分小心啊……」

  片刻後,林秀走出摘月樓,將酬金交給孫大力,準備回林府,等李總管來接他。

  但當林秀走到馬車旁,正準備上車時,忽有一名過路的老者,猛然撞在了他的身上。

  「哎呦!」

  林秀站在原地,紋絲未動,老者卻一屁股坐在地上,他一隻手抱著林秀的腿,另一隻手扶著自己的腰,哀嚎道:「哎呦,我的腰要被撞斷了,你要帶我去看大夫……」

  孫大力瞪大眼睛,指著那老者,說道:「明明是你自己撞上來的!」

  這裡本就處在鬧市,片刻的功夫,就有不少路人圍了上來,林秀以為遇到了碰瓷的,他畢竟來自21世紀,對這種事情不陌生,如果他沒有猜錯的話,這老者和醫館也是有合作的,真跟著他去了醫館,自己今天這冤大頭就當定了。

  林秀本來以為事情只是簡單的碰瓷,但還沒等他開口,就有幾道身影從人群外面擠進來,為首的一人大聲問道:「發生什麼事情了,都聚在這裡幹什麼?」

  幾人都身穿官差的公服,但卻不是清吏司的官差,那老者似乎早有準備,幾人剛剛出現,他就哭訴說道:「幾位大人,你們可要替小老兒做主啊,這個人撞了我還不認帳……」

  那官差還沒來得及說什麼,人群中就有人說道:「放屁,明明是你自己撞的,也不睜大你的狗眼看看,這位大人是什麼人,他會撞人不認帳嗎?」

  人群中顯然有人是認識林秀的,王氏女子一案之後,林秀在王都的平民百姓中,也有了微小的名氣。

  為首的那名官差狠狠的瞪了人群中開口的那人一眼,然後大聲道:「有什麼事情,回衙門說,把他們都帶回衙門!」

  他話音落下,便有兩人上前,想要押住林秀。

  孫大力作為林秀的護衛,當然不會冷眼旁觀,他上前一步,正要擋在林秀身前,林秀卻伸手制止了他。

  林秀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你先回去,把銀子給我娘,然後在家裡等著就行。」

  孫大力焦急道:「可是少爺……」

  林秀擺了擺手,然後問那官差道:「你們是哪個衙門的?」

  不知為何,眼前這年輕人的目光,讓他心裡有些發毛,不過那捕快還是硬著頭皮道:「我們是東城衙的,你放心,如果不是你乾的,我們會很快放你離開。」

  大夏王都有四個轄區,即東南西北四個城區,每個城區由一個衙門管理,東城衙的最高官員是東城令,大概相當於帝都東城區區長,東城區內發生的一切民事,刑事,以及雞毛蒜皮的小事,都歸東城衙管。

  只有出了人命案子時,或是案情影響過大,才會由清吏司直接接手。

  林秀看了他們一眼,淡淡道:「東城衙是吧,還愣著幹什麼呢,走吧……」

  說完,他便背著手,主動向東城衙的方向走去。

  東城衙的幾名捕快一臉愕然,本以為今天抓人會遇到一些阻礙,沒想到此人比他們還要主動,他到底是去衙門還是回家?

  不過只要能將他帶到衙門,他們的任務就完成了,那捕快也沒有多想,大袖一揮,說道:「走,回衙門!」

  東城衙。

  林秀一路悠哉悠哉,如閒庭信步一般,晃晃悠悠的走到了東城衙,剛剛踏入衙門,他就看到了一個熟悉的人。

  昨天在天香樓見過的那名年輕人微笑看著林秀,說道:「真巧,我們這麼快就見面了。」

  林秀感慨道:「是有點巧啊……」

  天香樓的動作,比他想像的還要快,很顯然,那街頭的老者,及時出現的捕快,都是此人事先安排好的。

  林秀看著他,問道:「你爹是誰,東城令,還是東城尉?」

  東城令是一衙主官,管理東城區諸事,東城尉為副官,專管緝拿捕盜竊之事,能驅使東城衙捕快的,只有他們兩人。

  年輕人不置可否,說道:「你倒是聰明。」

  林秀心中瞭然,難怪,自己這是到了別人家的地盤了。

  年輕人微笑看著林秀,說道:「怎麼樣,一桶冰,一錢銀子,你點點頭,現在就可以走。」

  林秀問道:「如果我不同意呢?」

  年輕人道:「很簡單,當街撞人還不認帳,在衙門又忽然暴起傷人,打斷了這位可憐老人家的腿,簡直是無法無天,依律關你一個月,不過分吧?」

  林秀問道:「我什麼時候打斷他的腿了?」

  年輕人從一名衙役手中接過水火棍,對著那老者的腿,狠狠的敲了下去,只聽到「哢嚓」一聲,那老者就倒在地上,發出殺豬一般的哀嚎,而他的一條腿,已經彎曲成了一種詭異的角度。

  年輕人居高臨下的看著那老者,問道:「是誰打斷你的腿的?」

  老者因為疼痛而面目猙獰,他抬起手,艱難的指著林秀,說道:「是他,都是他幹的!」

  林秀嘆了口氣,無奈的看著那老者,問道:「你的良心不會痛嗎?」

  老者依舊在哀嚎不止,年輕人扔下水火棍,然後看向林秀,問道:「怎麼樣,我剛才說的,你考慮考慮?」

  林秀看著這年輕人,搖頭說道:「做人呢,還是善良點的好。」

  年輕人臉上的笑意漸漸收斂,他淡淡的瞥了林秀一眼,說道:「你會改變主意的。」

  說罷,他便揮了揮手,說道:「打了人還這麼囂張,先把他關到牢里,餓上三天再說。」

  東城衙,林秀被帶往大牢。

  沒過多久,一輛華貴的馬車停在了林府。

  李總管跳下馬車,急匆匆的跑進林家,大聲道:「林公子,林公子,快跟我走吧,別讓娘娘們等急了……」

  孫大力搖了搖頭,說道:「我家公子不在。」

  陛下和娘娘們可都在等著用冰呢,李總管心裡咯噔一下,大驚道:「什麼,他不在,他去哪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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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
發表於 2022-9-4 10:45:39 |只看該作者
第29章 留在本宮身邊

  東城衙。

  大牢。

  「進去!」

  兩名獄卒將林秀推進了一間牢房,然後用鐵鏈鎖上牢門,惡狠狠的看了他一眼之後,便扭頭走開了。

  牢房當然不是什麼好地方,不僅光線昏暗不說,氣味也十分難聞,周邊環境充斥著一種壓抑的感覺。

  不知道是不是東城尉之子故意安排的,林秀的牢房裡,連張像樣的床都沒有,只有一堆散亂的茅草,別說躺著了,連坐都沒有地方坐,所以只能站著。

  不過林秀一點兒都不慌,現在慌的,應該是李總管吧?

  「哎,年輕人,你是因為什麼抓進來的?」

  耳邊傳來一道聲音,林秀轉過頭,看到隔壁牢房中關著一位老者,他笑了笑,說道:「被人陷害進來的,老伯你是怎麼進來的?」

  隔壁牢房中,那瘦弱的老者嘆了口氣,說道:「哎,被那員外占了田,我來衙門理論,沒想到衙門的大人收了他的銀子……」

  牢房中,跟林秀長吁短嘆的犯人不止這老伯一個。

  有人路見不平,制止了調戲民女的權貴,然後就被抓了進來。

  有人擺攤交不起衙門捕快的「保護費」,被沒收了攤位,人也進了大牢。

  還有像這老伯這樣,得罪了有錢有勢的鄉紳,被對方買通衙門,遭了牢獄之災。

  東城衙沒有判人重刑的權力,可找個由頭,將他們打上幾板子,關上一段時間,還是在衙門的職權之內的。

  這些人雖然互不認識,但境遇類似,對林秀也不免多了些同病相憐。

  問清楚林秀得罪了什麼人之後,眾人更是為他擔憂,那老者通過牢房的柵欄,將兩個冷饅頭遞過來,說道:「年輕人,這兩個饅頭你先藏起來,你得罪的可是城尉大人的公子,他一定不會讓你好受,說不定連飯都不會給你,你拿著這兩個饅頭,夜裡偷偷吃……」

  林秀沒有接那兩個饅頭,而是笑道:「放心吧老伯,我一會兒就出去了。」

  老者著急道:「你怎麼就不聽呢,這地方進來了,是那麼容易出去的嗎?」

  老者話音剛剛落下,外面忽然傳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隨後便是一道又尖又細,又十分焦急的聲音:「林公子,林公子你在哪裡?」

  林秀伸手揮了揮,說道:「李總管,我在這裡。」

  李總管三步並作兩步,來到關押林秀的牢房前,看著被鐵鏈鎖起來的牢門,大怒道:「開門!」

  他身後一個穿著官服的男人滿頭是汗,一把從獄卒的手裡搶過鑰匙,顫抖著打開牢門,對林秀道:「誤會,都是誤會,本官是東城尉,現在已經查清,此案和公子一點兒關係都沒有,公子現在就可以走了。」

  關押在其他牢房的眾人早已看的目瞪口呆,他說一會兒就出去,還真的一會就出去,林秀卻還站在原地,說道:「我還沒有和那老者對質,大人怎麼就說查清了呢?」

  李總管早就等得心急如焚,趕忙道:「林公子,您就別磨蹭了,陛下和娘娘還在宮裡等著呢,萬一我們去晚了,陛下怪罪起來……」

  東城尉也連忙道:「是啊林大人,陛下召見要緊,你們還是快些入宮,不要耽擱了大事……」

  東城尉現在殺了那逆子的心都有了。

  陛下要緊急召見的人,居然被他們抓到了牢里,他是嫌自己老子這東城尉的位置坐的太舒服了嗎?

  林秀看著李總管,說道:「倘若陛下怪罪,那就實話實話吧,我想,東城尉大人會為我作證的,不是我故意慢待陛下和娘娘,實在是被人抓進牢里,難以脫身……」

  外面烈陽當空,牢房內悶如蒸籠,東城尉卻打了個冷戰,只覺得一股涼意,從後背陡然升起。

  如果此事鬧到陛下那裡,他就完了,徹徹底底的完了!

  他此刻雙腿發軟,給林秀跪下的心都有了。

  他一把抓住林秀的手,小聲道:「林公子,林公子,您大人有大量,放下官一馬,下官一定記得您的恩情,今天晚上下官在摘月樓設宴,請林公子務必賞光……」

  林秀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說道:「吃飯就不必了,只是令公子……」

  東城尉咬牙道:「打,一會兒就打,本官一定會好好管教管教這個逆子,請公子放心!」

  林秀點了點頭,又道:「我剛才聽說,這裡關著的很多人都是冤枉的……」

  東城尉立刻道:「查,本官馬上就查,一定還他們一個公道!」

  其餘牢房的幾人聽到林秀這句話,臉上都露出激動之色,沒想到這位貴公子居然會替他們說話。

  林秀目光似有深意的看了東城尉一眼,然後對李總管道:「我們走吧,別讓娘娘們等久了。」

  李總管已經快急死了,抓著林秀的手就向外跑,兩人走到衙門院子時,一個年輕人正好從外面走進來,他看到林秀先是一愣,然後便大怒道:「誰放你……」

  「混帳!」

  從來沒有修習過武道的東城尉,整個人居然飛了起來,凌空一腳揣在年輕人胸口,將他踹飛出去,然後對林秀陪著笑臉道:「林公子,宮裡的事情要緊,你們快去吧……」

  直到林秀和李總管等人走出東城衙大門,東城尉之子才緩過來,他一邊揉著自己的胸口,一邊不解道:「爹,你幹什麼,抓他可是……」

  說起這件事東城尉就來氣,怒罵道:「可是什麼,可是什麼,給老子閉嘴!」

  陛下要的人,什麼人敢留,東城尉又在這不成器的兒子身上踹了一腳,還不解氣道:「坑爹玩意兒,差點害死老子,以後少和那些人鬼混,來人,取刑杖來……」

  不一會兒,衙門院子裡就傳來了一聲聲慘叫。

  ……

  因為耽擱了很長時間,林秀到皇宮的時候,正好是正午最熱的時候。

  長春宮中,貴妃娘娘並未施任何粉黛,這種天氣不管化什麼妝,一會兒就會花掉,身旁的宮女雖然也熱的大汗淋漓,但還是賣力的用扇子給她扇著風。

  貴妃娘娘揮手打斷她們,有些氣惱道:「別扇了別扇了,扇出來的風都是熱的。」

  她站在門口翹首以盼,問道:「來了嗎?」

  一名小宮女從外面跑進來,抹了把額頭的汗水,說道:「貴妃娘娘,那位公子已經來了,現在在永寧宮……」

  貴妃娘娘蹙起眉頭,小聲嘀咕道:「皇后了不起啊,皇后就可以什麼事情都排在本宮前面,連每天的冰都比本宮多一倍……」

  長春宮所有宮女宦官都識相的低下了頭,有些話貴妃娘娘能說,她們卻不是都能聽。

  足足過了好一會,才有幾道身影走進了長春宮。

  林秀今天心情不錯,他向來都不喜歡欺負別人,但對於想欺負他的人,也從不手軟。

  在發現今日之事,是一個為他設下的局時,林秀就打算將計就計,套路對方一把,因為他知道,今天皇宮的冰會用完,陛下一定會再次召他進宮,皇家之事大過天,皇帝召見,哪怕是家裡死了爹娘,也要即刻進宮。

  不管誰想留下他,都是和皇帝作對、是抗旨,追究起來,死罪也不過分。

  任那背後之人手眼如何通天,也不能抗衡真正的天。

  他只想站著賺錢,有人想讓他跪著也賺不到錢,對不起,辦不到。

  而之所以林秀沒有將事情鬧大,不是他不想,而是不能,皇帝才不會在乎他是不是被陷害,對他來說,林秀只是一個製冰工具,沒有按時進宮製冰,就是他的失職。

  在明知道要被召進宮的情況下,卻沒有對東城衙說出實情,讓陛下和諸位娘娘等他一個人,這件事情,根本經不起追查。

  到時候,固然東城尉難逃責罰,但他自己也可能招致皇帝不滿。

  林秀和此人沒有深仇大恨,犯不著做這種傷敵傷己的事情。

  心中想著這些事情時,身旁又吹來一陣香風,貴妃娘娘身邊的那名小宮女跑過來,從懷裡取出手帕,細心的為林秀擦拭汗水。

  這小丫頭倒也是個知恩圖報的人,不枉自己上次冒著得罪貴妃的危險救她一次。

  為長春宮制好了冰,林秀正要前往下一宮時,一名宮女走過來,說道:「貴妃娘娘傳你過去。」

  林秀微微一愣,他來長春宮三次,都是在院子裡幹活,貴妃娘娘對他們的態度向來是幹完活快點走,今天怎麼會忽然召見他?

  不過這不是林秀能猜到的,他整理了一下衣衫,跟著那宮女走進了正殿。

  冰鑒裡面已經填滿了冰塊,殿內涼颼颼的,貴妃娘娘倚在軟塌上,有宮女將切成塊、冰鎮好的西瓜用牙籤送進她的口中,讓林秀心中不由感慨,封建社會的奢靡與享受,是後世再怎麼有錢也體會不到的。

  貴妃吃了一塊西瓜,沒有看李慕,淡淡問道:「今天怎麼來的這麼晚?」

  林秀答道:「回娘娘,今日有些事情耽擱了。」

  貴妃抬眼看著他,說道:「要本宮說啊,你乾脆留在長春宮算了,這樣本宮就隨時都能吃到冰鎮的水果,喝到冰釀了,也不用每次等你……」

  林秀一時茫然,後宮是什麼人都能留的嗎,如果不是特殊情況,除了太監之外,這裡是不允許其他男人踏入的,否則皇帝的綠帽子還不知道會有多少頂。

  沒看到他每次進後宮,身邊都跟著好幾名太監,從不離開他身邊半步。

  這時,貴妃繼續說道:「你不用怕,不過就是割兩刀的事情,忍忍就過去了,你來長春宮,本宮不會虧待你……」

  林秀猛地抬起頭:「(⊙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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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11-14 23: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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