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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奶奶今天才知道,走過小徑來書室這一段路,需要花這麼久的時間。」
僅管是一前一後之距,兩老已經泡好熱呼呼的抹茶,等著兩人。
被老人家一調侃,聶彥淮這才發現,與辛雨彌並肩而行時,伯她跟不上,他的腳步不自覺會放慢;二來是和她在一起的感覺很舒服,因此他並不急著要結束定在一起的時間。
聶爺爺看著無比登對的兩人,開口道︰「我瞧你們感情挺穩定的,不如就找個時間,把婚事辦一辦吧!」
沒想到聶爺爺會突然提起結婚的事,辛雨彌一張小臉瞬間泛紅,驚得嗆了一口口水。
這件事聶奶奶才跟她提過,她知道長輩們急,但要不要這麼緊迫盯人啊?她真怕聶彥淮會翻臉。
辛雨彌誇張的反應惹來眾人的注目,聶彥淮在替她輕拍背順氣時,自然而然地答道︰「嗯,結婚的事就交由長輩作主吧!」
原本兩人就是以結婚為前提而交往的,這段時間相處下來,兩人的感情漸入佳境,結婚反而變得理所當然、毫無異議了。
他的回答完全出乎眾人的意料,辛雨彌無法置信地看著他,感到莫名暈眩。
她在作夢嗎?他答應了?!
「可以嗎?」
她不假思索地用力點頭。嫁給他,就像是美夢成真,她怎麼會不願意呢?
一個月後,聶彥淮與辛雨彌兩人的婚禮在名流政商雲集,及長輩們笑得合不攏嘴的喜慶歡樂中結束。
婚禮一結束,辛雨彌便跟著聶彥淮回到由雙方家長合送給他們的愛的小窩,但卻沒時間好好感受心里極不真實的喜悅,因為此時她心愛的男人醉得徹底。
讓佣人替她將聶彥淮扶進新房後,辛雨彌還來不及卸掉臉上的濃妝,便忙著替他解開身上的束縛,再擰了條毛巾替他擦臉、擦手。
「唔,天啊……」熱毛巾一覆在他的臉上,聶彥淮立即發出一聲舒服的嘆息。
他的酒量一向很好,但遇上這人生一輩子的大事,被灌酒、被惡整,似乎成為理所當然的事。
現在他醉得昏昏茫茫,頭痛到像是要炸開似的,而身邊始終有雙拿著毛巾的溫柔小手在他臉上、身上游移,讓他感覺好受一些,但沒多久,他覺得胃部一陣翻騰,倏地起身沖到廁所。
辛雨彌毫不猶豫地跟進廁所,不斷輕拍他的背,擔心地問︰「彥淮哥,你還好嗎?」
吐光胃里的酒後,他狼狽地趴在馬桶邊緣,勉強發出一聲粗啞難受的咕噥。
「唔……不太好。」
這應該可以算是他有生以來,醉得最誇張的一次。
「吐了應該會比較舒服。」她利落地替他裝了一杯水讓他漱口,再擰了條毛巾讓他擦嘴。「我扶你回床上休息好嗎?」
吐完俊,聶彥淮感覺真的舒服許多,人也清醒了一些。「謝謝你。」
當他正準備站起時,便感覺辛雨彌將他的一只手臂橫勾在她的肩上,單臂圈抱住他的腰,一副要把他扛進房里的動作。
她不自量力的舉動惹得聶彥淮忍不住低笑出聲。「我自己可以慢慢走回房,讓你這麼拖著,我怕一不小心有個什麼狀況,會壓死你。」
「不用擔心,我可以!」比一般女孩子大的力氣,讓她充滿可以順利將他攙回床上的自信。
聶彥淮不置可否地挑眉,尚未恢復靈光的腦子還沒找著該說什麼回應她,卻早一步感受到,她緊貼著他胸膛的嬌軀有多柔軟。
這誘人的感受讓他的呼吸變得粗嗄。
因為努力要穩住他,辛雨彌所有的心思全放在他身上,根本沒注意到,兩人這樣的姿勢是不是太過親密。
這是誘惑嗎?
兩人的身體貼靠得無一絲空隙,她渾圓柔軟的胸脯抵貼住他的胸膛,隨著他的呼吸,一下又一下地磨蹭著他。
「該死!」
聽見他的低咒,她直覺地抬起頭,擔心地問︰「怎麼了?我弄痛你了嗎?」
臉兒一仰起,直接迎向他呼吐出帶著酒氣的火熱氣息,她白晰的臉蛋脹得通紅,直覺地別開臉。
她不喜歡自己這麼容易受他影響,哪怕只是一個眼神,也足以讓她的心悸動,臉紅心跳。
「就、就快到了,你忍忍。」低垂著臉兒,避開他的氣息,辛雨彌急急地開口,恨不得馬上把他帶上床,結束這讓她不自在的曖昧狀況。
近近地將她羞澀的模樣納入眼底,聶彥淮覺得他的妻子可愛得讓他想逗逗她。
「彌彌,你很緊張嗎?」明知道答案是肯定的,他很惡劣地將身體的重量全放在她身上。
「沒、沒有。」感覺他的體溫溫暖地將她包圍住,辛雨彌一張小臉無法控制的微微發熱,努力不讓丈夫壓在身上的重量給壓垮。
「但是你臉紅了。」他突然覺得自己很壞,吐完後,酒退了,人舒服了,馬上就有精神逗她。
「因為你很重,我扶你扶得很吃力……」她的話才剛落下,聶彥淮便攔腰將她抱起,往床邊走去。
「彥淮哥!你怎麼--」他突如其來的舉動讓她驚呼出聲,雙手緊攀著他的脖子。
踩著依舊飄浮的腳步,他將她放到床上後立即將她壓在身下,啞聲低語。「我好多了,今晚……不應該浪費在酒醉上。」
他的話讓她全身發熱,她羞赧不安地蠕了蠕身子。「但……我還沒、還沒卸妝、沒洗澡--」
她到嘴的話被他的嘴堵住了,直竄進她口中的舌頭饑渴地吮磨勾弄著她的香舌。
她吻起來的感覺是那樣美好,讓他再也控制不住想要她的沖動,略顯粗魯地扯開她身上的衣服,順便脫掉自己身上的衣服。
不一會兒,兩人赤裸相對。
火熱的眼眸定定地鎖在她白嫩玲瓏的嬌軀之上,聶彥淮口干舌燥地咽了咽口水。
他感覺全身的欲火迅速被點燃,渴望著尋求宣泄的管道,強烈的渴望讓他覺得,自己沖動得跟個十來歲的毛頭小子沒兩樣。
而腿間又硬又脹的欲望,在在言明她對他的影響力有多驚人。
辛雨彌看著他結實健碩、毫無一絲贅肉的胸膛以及腿間驚人的昂揚,一張俏臉瞬間燙紅。
今晚,是他們的新婚之夜,雖然他剛剛醉得極難受,但顯然把酒吐完後,除了俊臉還染著醉後的醺紅,他看起來一切很好。
聶彥淮看著她欲迎還羞的嬌怯模樣,心被撩動得徹底。
他記得她在父親陪同下走到他身邊時,那美麗的模樣,瞬間奪走了他的呼吸。
由法國名設計師為她量身打造的典雅婚紗,襯托出她縴合度的好身材。綰起的發披上頭紗,用珍珠固定,將她柔美的側臉、線條優美的玉頸藏在紗後,若隱若現,瞧不真實。
現在終于可以看清楚她美得讓他無法移視的模樣,聶彥淮贊嘆地輕撫過她柔美的輪廓,眼神柔得像是可以擠出水來。
「彌彌,你今天真美……」
他的稱贊讓辛雨彌羞得小臉燙紅,不知該如何回應。當他的手由臉往下落在她的胸部時,奇妙又怪異的感覺瞬間隨著他的動作,在身上灼燙地蔓延開來。
午夜,手機鈴聲響起,聶彥淮由睡夢中醒來,迷迷糊糊地接起電話。
「阿彥……」
聽到那久違的聲音,聶彥淮的精神為之一振。「樂樂!」
「阿彥……他不要我了……」
與他微揚的語調形成強烈的對比,她喑啞的嗓音顯得格外低落,仿佛哭了很久……思及此,他的心疼地緊緊一縮。「你在哪里?」
雖然在分手時她否定了他的愛,並殘忍地告訴他,她愛上了別的男人,一把將他推進痛苦的深淵,但他像中了毒似的,還是忘不了她、深愛著她,不放過任何可以與她復合的機會。
仿佛沒聽見他的焦急,她抽抽噎噎地逕自低語。「他有別的女人,不管我怎麼求他,他就是不願意回頭……嗚……我和他的家沒有他,變得好冷,阿彥……你告訴我,我要怎麼辦?」
唇角揚起苦澀的笑,他自嘲地想,這不正是他當時的心情寫照嗎?
他連她的心都挽不回,又怎麼教她挽回另一個男人的心?而她到底把他當成什麼了?她傷他傷得還不夠嗎?
可悲的是,即便如此,他還定無法對她置之不理,渴望她回到他身邊。「樂樂,只要你願意,我們可以重新開始。回到我身邊,讓我愛你--」
「但你不是他,我不要你的愛!」她失控地大吼。
他怔住,還來不及受傷,心卻因為她突然吼出的激動聲調而猛地一顫。
他所認識的她是溫柔可人的,說話的聲音永遠是讓人如沐春風的柔軟,此時她激動的反應,太不尋常。
「樂樂,你在哪里?我去找你,讓我幫你找他理論。」
「嗚……沒用的……沒用的……」
她哭著呢喃的話語摻在呼呼的風聲申,幾乎聽不到。
為什麼會有風聲?他疑惑著,卻在幾十秒後聽到砰的一聲巨響,心重重一凜,驀地,不祥的預感讓血液瞬間凍結,電話跟著斷線……
「不--」
他驚醒,額上冒出冷汗,胸口因為粗喘的氣息劇烈起伏著。
過了一分鐘,或者更久,直到他的氣息漸漸恢復平靜,他才知道,自己作了夢,一個憶起過往情傷的惡夢。
他抹了抹臉,發現蜷縮在他懷里睡得正熟的人兒蠕了蠕身子。
天剛亮,軟軟的蜜色金光透過窗簾灑在她圓潤的巧肩上,像灑了一層蜜,他的視線定在上頭,驚慌顫栗的心情稍稍被轉移,拉回現實。
昨日的點點滴滴浮現,他想起昨天他結婚了,在他身邊的是他可愛的新婚嬌妻……那個全心全意愛著他的小女人。
想起她凝望著自己的眼神,聶彥淮的心不由得一顫。在作了過往的那個夢後他才發現,妻子的眼神似曾相識,因為在他痴戀著那個已經離他很遠、很遠的傻女人時,他也是這麼看著她的。
這瞬間,心底涌上了說不出的不知所措。
心里那道隨著時間漸漸結痂的傷口,因為那個夢,再度被撕開,他疼得鮮血淋灕,像當日那個遭受打擊的年輕男孩,喪失了所有愛人的自信,滿心惶然。
在這些日子的相處過後,他無法不喜歡辛雨彌,所以才會願意與她走進婚姻,走到這個階段。但作了那個夢後,他卻開始迷惑,他對她的感覺究竟是愛情還是只是喜歡?
他有辦法當個好丈夫嗎?有辦法回應她的痴情嗎?
畢竟,有個女人寧願選擇死亡,也不願回頭……
一整夜枕在他的懷里,辛雨彌蠕了蠕身子,卻不經意地發現他僵躺在床上,怔然地睜著眼不知在想什麼。
睡意頓失,她擔心地問︰「彥淮哥,你醒了?頭還痛嗎?」
耳底聽見她充滿真誠關切的柔啞輕嗓,迎向她一心一意的戀慕眼神,聶彥淮驀地感受到一股莫名的沉重感,有種無法面對她的錯覺。
「我今天有點事,要回店里一趟。」他掃了她一眼,不等她回答便匆匆起身到浴室沖澡。
辛雨彌錯愕地看著他冷淡的反應,有些反應不過來,直到一陣浙瀝的水聲從浴室傳出,她才回過神。
今天是結婚後的第一天,他怎麼開口第一件事便是要回店里?難道當老板的,不能有婚假嗎?
強烈涌起的失落感讓她不知所措,她該體貼他的決定,還是追問涌現心頭的疑問?
怔在原地猶豫了許久,辛雨彌硬是把心底失落的情緒壓下。
兩人的婚姻得來不易,可以相處的時間還很長,她不應該為這一點小事而與他鬧氣。
想通後,堵在胸口的悶氣稍散,她迅速換好衣服,並為聶彥淮拿好外出服後,再到另一個房間刷牙洗臉,準備在最短的時間里做好早餐。
等聶彥淮由浴室出來時,發現床上放著一套外出服,而房里已沒了她的身影。
就在這時,他發現,房里除了掛著他們的婚紗照外,牆櫃上還擺了好幾張他們童年的合照。
在奶奶充滿和風的書室、在綠意盎然的庭園池邊喂魚……那一幕幕他依舊記憶猶新,頭不禁痛了起來。
一定是夢到樂芹的關系,他才會在結婚的第一天,就因為感受到兩人關系的不同、角色的不同、負起責任的不同而感到惶恐。
想著想著,思緒亂得徹底,他臉色陰郁地換了衣服下樓,腳步才定,一股香味便撲鼻而來。
原以為是佣人做了早餐,不料看到的卻是辛雨彌為了準備早餐而忙碌的身影。
「彥淮哥,你趕時間嗎?要不要吃完早餐再走?」
他不得不承認,他有些訝異,才短短不到十五分鐘的時間,她就做了一桌日式早餐。
因為奶奶的關系,他最常吃的早餐是三角飯團、味噌湯及玉子燒,在一起學書道期間,早早便到聶家報到的辛雨彌,也跟著他們這樣吃。
眼前數種口味的三角飯團、爐上沸騰的味噌湯,飄散出溫暖的香味,空氣里還有她正在煎玉子燒的蛋香……這一切,簡直是他們共同的回憶,卻讓他更加不自在。
「這些年我沒吃早餐的習慣,我先出門了。」僵硬的話落下後,聶彥淮無視她溫婉的笑臉,轉身出了門。
所有的反應是那樣自然而然,待他回過神時,他已經上了車,眼前緩緩打開的雕花大門,正迎接著他離開。
他懊惱地嘆氣。「聶彥淮,你真是個混帳啊!」
他還是讓她受傷了……
踩下油門,車子順勢加速離開,他覺得自己需要好好想一想,或許暫時逃離,可以讓他盡快厘清心中的混亂吧!
和從小就崇拜仰慕的人結婚了,但辛雨彌卻沒有半點新婚該有的喜悅與甜蜜。
因為接連著兩天,聶彥淮都沒有回家。她不斷說服著自己,他會回來的,但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她不得不面對現實。
她強打起精神決定主動出擊,他不出現,那她就積極主動靠近吧!否則若任由狀況這麼僵持下去,她和聶彥淮的婚姻根本不會有持續下去的可能。
心思一定,她決定回「泊…微醺」一趟。在結婚前他一直住在二樓工作室的小套房里,她相信這兩天他應該睡在那里。
不過有了前車之鑒,辛雨彌不敢太晚到店里,匆匆換了衣服後請司機載她到丈夫開的店。
到達市區已經過了午餐時間,一進店里,她便看到聶彥淮被幾個身材火辣的客人包圍,有說有笑,不時可以看到女人們被他逗得笑得花枝亂顫。
這幾天他無視她這個新婚妻子的存在,去和別的女人調笑廝混、樂不思蜀,根本沒想到要回家吧?
瞧見那情景,苦澀、嫉妒瞬間便沖到喉頭,她根本不知該不該出聲喊他,驀地,一抹嬌嗓落入耳底--
「阿彥天生是個發電機,當他的女人要早早明白這一點,才不會傷心喔!」
辛雨彌詫異地望向聲音來源,眼底映入一張艷光四射的美麗臉龐,疑惑地蹙起眉,她記得自己不認識她。
仿佛看穿她的疑惑,露希雅笑道︰「你不認識我,但我認識你喔!」
「請問你是……」她努力在腦中搜尋,卻找不到答案。
「露希雅。」藏起心頭對辛雨彌的濃濃妒意,她風情萬種地瞥了她一眼。「阿彥的……女性朋友,我參加了你們的婚禮。」
不知為何,「女性朋友」四個字令辛雨彌感到揪心刺痛。
在婚前她就知道,聶彥淮的「女性朋友」很多,如今要面對,卻讓她心里五味雜陳。
在法律上,她的確獨佔了聶彥淮,但僅僅只是名分!
她根本無法抓住他的心,除了那個深烙在他心中、早已不在人世問的女人,還有圍繞在她的丈夫身邊、那些像見著蜜的蝶……
她極力控制著內心激動的情緒,微笑著說︰「不好意思,婚禮那天太忙,才沒空留意你。」
「無所謂。」露希雅佯裝毫不在意地聳聳肩,接著不懷好意地提醒她。「其實我們都是替代品。」
辛雨彌錯愕地看著她,不明白她怎麼會突然對她說出這樣的話。
暗暗觀察著她的反應,露希雅為了能夠引起她如此大的反應而感到得意。
眼前頂多算清秀的女人得到了她最想得到的東西,她會讓她明白,得到聶彥淮並不代表得到勝利與幸福!
露希雅挑了挑柳眉,故作驚訝地問︰「你……不會不知道阿彥與孫樂芹的事吧?」
辛雨彌看出她挑撥意味甚濃的舉止,佯裝不在意地柔聲回道︰「我知道,但孫小姐已經過世了,就算彥淮哥再愛她,那也是過去的事。」
表面上她裝作不在意,但事實上,她對與孫樂芹一直抱著一種奇怪的感覺。
她背叛了聶彥淮,卻得到他的心,就算過世許久,卻是以另一種存在的方式,深深烙在聶彥淮心底,直到目前為止,她還是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已經幫他抹平了那段情傷帶來的傷痛。
「死?在阿彥心中,她根本沒死吧?」她揚了揚艷唇,冷笑地問︰「上床時,阿彥有沒有把你錯認過她?阿彥把我錯認過好幾回,不過我不在乎,反正只要在床上契合、快樂就夠了。」
露希雅用直白的語氣說著床上的風流韻事,像無數根淬滿妒意的針,狠狠地刺進辛雨彌心頭,讓她又疼、又酸、又澀得難以忍受。
她可以感覺到,露希雅透露和丈夫上過床是要讓她嫉妒難受,那畢竟是結婚之前的事了,她不應該介意,但卻無法完全釋懷。
露希雅心滿意足地看著自己的話帶來的成果,似笑非笑地努努嘴角說︰「不和你聊了,我到樓下選瓶香檳。」
辛雨彌怔在原地看她漸漸遠去的曼妙身段,心情大大受了影響。
當聶彥淮由女人堆中抽身時,看到的就是辛雨彌坐在吧台前發呆的模樣。
心一凜,聶彥淮明顯一楞。「彌彌……你怎麼來了?」
因為自己一直沒辦法厘清心情,因此索性將所有思緒投入工作中,一見到她,他才想起,自己已經不是單身,忘了家里有老婆,沒意識到不回家要打電話告知,沒想到有人會為了等他一夜沒睡。
他錯愕的模樣讓辛雨彌心一酸,他看起來就像是直到這一刻才突然想起她的存在似的。
這個猜想讓心頭的酸楚全攪和在一起,但她仍勉強擠出一抹笑,問道︰「彥淮哥,有空談談嗎?」
大約可以猜出辛雨彌想說什麼,聶彥淮向吧台的服務生交代了一下,便帶著她上二樓。
一進入聶彥淮完全私人的空間後,辛雨彌望著他略顯削瘦的臉頰,開門見山地問︰「延幾天很忙嗎?怎麼沒辦法回家都沒打電話?」
撇開這點不說,近看她才發現,才幾天的時間不見,他不但瘦了一點,眼下更有著明顯的黑眼圈。
為什麼?他後悔了嗎?和她結婚讓他感到痛苦嗎?
思及這個可能,她的心絞成一團,難過得想好好痛哭一場。
他與她的婚姻,為什麼和她的想像有這麼大的落差?
看著她強忍著難過,卻倔強得不願顯露的模樣,聶彥淮的喉頭似梗了個硬塊,心疼她的感覺由心頭不斷涌現。
由始至終,她沒有錯,有問題的是他。
就算真的成了夫妻,他還是因為那個喚起心底傷口的陳年舊夢,再次失去愛人的自信,他甚至無法確定,他對她的感覺是不是愛情,或者只是單純的欲望?
他知道這一切若不厘清,對她不公平,更讓他惶然得不知道該用什麼態度與她相處,所以才會選擇逃避。
新婚隔日的一念之差,令她臉上強顏歡笑的模樣是那麼明顯,他知道逃避不是辦法,若不面對,他只會傷她傷得更深。
思緒一定,他愧疚地來到她面前,握住她的手道︰「彌彌,對不起,我……我還不是很習慣自己已經結婚,所以才會忘了沒辦法回家時,應該打電話告訴你。」
他的話讓她的臉色倏地刷白,顫聲問︰「忘、忘了?!彥淮哥的意思是……」
看著她大受打擊的模樣,他語氣十分堅定地保證。「我並沒有要放棄我們的婚姻!再給我一次機會,讓我為我們的婚姻而努力,好嗎?」
或許在努力的過程中,他才能厘清對她的感覺是愛情,或者只是喜歡和被吸引。就算只是喜歡,他也該由喜歡中漸漸學著愛她。
辛雨彌一向偏袒他,就算到了這一刻,就算被他的逃避給傷了心,她也只能選擇頃瓊。
「好,我可以等彥淮哥習慣我、習慣我們的婚姻,如果你想住這里,我也可以一起搬過來,我們可以一起為我們的婚姻努力!」她勇敢地迎視他的眼神,強自鎮靜地說出心里的想法。
他願意坦承就表示她還有機會進駐他的心,這個突然綻現的小小火光讓她頹喪的心注入活力,燃起希望。
聶彥淮的心因為她的話而深深撥動著,他不禁懷疑,他對這麼可愛的小女人真的只有喜歡嗎?
這一抹不確定,讓聶彥淮一更加堅定地強調道︰「放心,今晚我會回家。」
聞言,一種暖暖的、甜甜的滋味在心頭發酵,她美麗的臉龐漾起愉悅的笑,充滿期待地問︰「那你要回家吃晚餐嗎?」
「可能會晚一點,但我會回去吃晚餐。」
他知道這段婚姻能不能維持下去在他,只要他肯回應她的愛,他們應該會過得很幸福。
他的回答簡直像一道映入陰霾心頭的陽光,輕易便趕走她心底的灰暗,令她陷在滿溢著幸福的氛圍里,過往的一切、他身邊的女人,全都變得不重要了。
她奔向他,激動地抱住他,用嘴堵住他的唇。
辛雨彌突如其來的大膽熱情舉動讓他怔住。
她用力地摟著他的腰部,吻著他的唇貪婪而惶然,像急切渴望著他的情感,強烈得讓他感覺內心的波動。
他捧著她的臉,拉開兩人貼近的距離,不解地問︰「彌彌,你怎麼……」
「彥淮哥……」定定凝著他,她緊張地開口說︰「以後你可不可以不要再抱別的女人?」
暫且撇開孫樂芹不說,只要想到他可能跟露希雅或其他的女人保持關系,她的心便涌上一股說不出的強烈痛楚。
他們的婚姻對她而言是一心一意、神聖而堅貞的愛情。
想要獨佔他的渴望讓她越陷越深、難以自拔,他是她的丈夫,是她辛雨彌一人獨有的,她不要和別的女人共享他。
因為感覺他願意再與她一起為他們的婚姻而努力,幾天來的委屈,心酸在此時宣泄出來。
聶彥淮不明白地擰眉。「什麼意思?」
「我愛你,但我不會逼你要和我有相同的感情,可是至少不要讓我和別的女人共同擁有你……」說著說著,她眼眶發紅,隨時有掉眼淚的可能。
對他的強烈情感在體內瘋狂奔竄,她的心很亂,沒信心到了極點,她很怕……怕自己會失去他。
想到這個可能,她圈著他的力道不由得又緊了幾分。
被她這樣抱著,聶彥淮腦中久遠的記億悄悄的被喚起。
小時候,她要是受了委屈,便會這麼抱著他,急著向他申訴她有多可憐。
直到這一刻他才能好好地想,她是抱著什麼樣的心情去堅持守著這段不知道能不能得到回應的戀慕。
無來由的,心因為這個想法而被揪得發疼。
他無心傷害她啊!
「天哪!你怎麼會這樣認為呢?」
雖然他們的婚姻來得突然,但他並不是隨便的男人,或許婚前對性的態度自由輕率,但與她結婚後,他絕對會遵守自己許下的諾言。
輕垂下長睫,避開他的凝視,辛雨彌力持平靜地說︰「總之,就是請你不要……不要找別的女人……」
察覺她心里的惶恐,聶彥淮收緊雙臂,密密地將她攬在懷里,吸取著她的發香,保證道︰「放心,我不會找別的女人。」
在雙方家長面前承諾照顧她時,他就下定決心要負起這個責任,知道她因為自己的逃避而感到不安,他更明白自己遲早得面對心里的魔障。
之前他罵學妹羅思穎陷在情傷走不出來,其實他也半斤八兩,同樣是個陷在過往情懷的傻子。
他突然想到,辛雨彌那麼在乎他,他卻無視她的情感,那他和當年辜負樂芹的那個男人有什麼不同?
想起樂芹的下場,聶彥淮不由自主地由心底打了個寒顫,堅決不讓自己變成那樣無情的男人。
不知他腦中起伏的情緒轉折,辛雨彌清楚地感受到他的心跳,整個人被他的體溫烘得發燙。
她微微暈眩地想著……她可以相信他的保證吧?
她還沒找到答案,聶彥淮卻接著開口說--
「在很年輕的時候,有過一段讓我很痛苦的戀情,它帶給我的傷害太深……」
聽著他因為說著過去而沉痛的聲音,辛雨彌激動地、真誠地強調。「我知道,所以不管如何,我會一直愛著彥淮哥,用愛撫平你心里痛的地方。」
她此時的模樣讓他想起,她在聶家聚會時,在嫂嫂們的面前捍衛他的情景,頓時,心口因為她的情意而發燙沸騰著。
「彌彌,你這個傻瓜……」
「只要彥淮哥願意接受我的愛,我就不是傻瓜!」
傻瓜!他在心裡嘆氣,赫然明白,她與他對感情的執著這點十分相似,或許……或許向前定一步,真的會海闊天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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