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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2-9-28 11:24: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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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數日後。
晴空如洗,通體碧綠的翠鳥飛到樹梢上婉轉啼唱,薰風吹拂,空氣間滿是成熟果實的香味。
采婕躺在公主床上,如雲的秀髮披散在枕邊。她早就醒了,正拿著手機傻傻地看著一則簡訊。
簡訊是半個小時前宮仲翼傳過來的,打從收到後,她就這樣對著手機傻笑了好久,忘了要起床刷牙,也忘了要洗臉……
早安,睡得好嗎?這麼美的晴空很想與妳分享,期待我們的約會,11:30在度假村的門口見。
他傳來一張相片,顯然是今早衝浪時,朋友幫他拍的。碧藍大海中,站在衝浪板上的他英姿勃發,宛如水中蛟龍!
她將手壓在胸口,忍不住又想到前幾天在涼亭發生的事,以及那個令人膝蓋發軟的熱吻……
雖然離開涼亭後,兩人都努力裝作沒事,他也帶她遊歷香料市場,讓她買了好多戰利品,還帶她去吃最道地的印尼餐,並欣賞傳統舞蹈,玩得非常開心,但她必須承認自己是有點心不在焉……
畢竟那一吻威力實在驚人!
這幾日他天天來找她,騎著哈雷載她玩遍峇里島所有好玩的地方,讓她一天比一天更盡興,每晚都是笑咪咪地進入夢鄉。
除此之外,他們兩人相處得越來越愉快,也發現有好多共通的話題可以聊,那種喜悅的感覺就像遇到知己!雖然尚未說破,但他很明顯地就是把她當女朋友來嬌寵,凡事都尊重她的意見,安排行程也會徵求她的同意,竭盡所能地呵護她。
每天一睜開眼睛,她都希望能早點見到他。只要約好的時間一到,她就像隻快樂的小鳥衝出villa與他會合,走向那陽光下英姿煥發的男人。可有些時候,她竟發現自己跟他說話時,眼睛越來越不敢直視他。她很害怕視線會忍不住飄向他那性感的唇,他唇間灼熱的溫度似乎仍殘留在她唇上……Oh my god!她覺得自己好像大色女!
我是不是……喜歡上他了?
答案當然是肯定的。如果不喜歡,她根本不會讓他接近自己,甚至吻得那麼陶醉……之後還一直跟他出遊。
真不可思議啊,她以為自己是討厭宮仲翼的,甚至一發現他也來峇里島就覺得烏雲滿天,沒想到竟有為他怦然心動的一日!
她害羞地將臉蛋埋入枕頭內,也許她早就偷偷在意他了……在情竇初開的國中時期,就悄悄注意過鄰家那個俊逸挺拔的男孩,欽佩他的絕頂聰明,也崇拜他縱橫球場的帥氣——話說回來,又有哪個女生可以抗拒這種文武雙全的男人呢?
就是因為偷偷愛慕,卻又明白宛如醜小鴨的自己配不上他,才會下意識地以為討厭他,好保護脆弱纖細的少女心。
回想過去,倘若不是因為在意,她也不會在關鍵時刻,遞出那瓶薄荷油。
其實那天賽前,她早就發覺帶隊出征的宮仲翼臉色不對勁,有些蒼白,雖然外表上他還是那麼神采飛揚,可她敏感地察覺他和往常不太一樣。
果然,帶著球隊順利拿下冠軍後,筋疲力盡的他便在校車上中暑了。
由於體質孱弱,她在夏天原本就會常常中暑,還曾經昏倒過。那瓶薄荷油便是一個親戚從瑞士旅行回來送給他們的,據說質地天然精純,對治療中暑有絕佳的效果。去當啦啦隊那天,母親便提醒她把暈車藥和薄荷油都帶著,以備不時之需。
在校車上,她一看宮仲翼的狀況,就明白他和自己是同樣的病症。滿車的國中生個個慌了手腳,心急如焚又不知如何處理。一片混亂時,她乘機將這兩樣東西塞入離他很近的男生手裡。
事後他問遍整車的人,她當然不出聲,假裝與自己無關。她原本就不需要他的感謝,何況萬一被人知道她這個舉動,搞不好會立刻說什麼「羞羞羞,女生愛男生,童采婕倒追宮仲翼!」那她不窘死了?
趴在枕頭上的采婕喃喃自語:「原來我以前就悄悄注意他啊,可是我和他……真的可能嗎?」
胡思亂想之際,手機響了,螢幕上跳出書帆的笑臉,她立刻接起來。
「書帆!」
「美女,起床了沒?嗚~~妳躺在峇里島的海邊曬太陽、看帥哥、喝雞尾酒,我卻命苦地一早爬起來,出門衝鋒陷陣,上班打卡看老闆臉色。每天不是受氣,就是要加班,還有開不完的會、寫不完的企劃……嗚嗚嗚,我~~果然是丫頭命啊!」
「別這麼說嘛,要出國時一直約妳一起來,是妳自己不要的。」
「沒辦法啊,我總要顧及我的飯碗。別說這個,妳玩得開心嗎?」
「很開心,開心到好像要飛到雲端了。」
不愧是一起長大的麻吉,書帆敏銳地道:「妳的聲音……很不一樣喔,說!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有豔遇對不對?」
「沒有啦。」
「一定有!」書帆斬釘截鐵地道:「童采婕,妳當不當我是好姊妹?說不說?敢騙我我就跟妳絕交!」
「這……好啦好啦,我說。」采婕知道自己不可能瞞過她,而且她也好想找個人聊聊此刻的心情。「我的確遇到一個很喜歡的人,他很令我心動,但,我又有些猶豫……」
「他是怎麼樣的人?外國人嗎?形容一下。」
「他也是台灣人,其實我很多年前就認識他了,幾乎可以說是一起長大的,會在峇里島相遇真的是巧合。他很幽默風趣,會逗我開心,相處這幾天,我笑得比過去一整年還多,只要是他帶我去嘗試的,我都覺得好新奇;很多事情在他的眼光和見解下,也變得好有趣。而且他挺細心的,很多小細節都會替我留意,很注意我的感受,跟他在一起我很愉快。」
她不好意思說出口的是——每天晚上回到度假村後,她總有些依依不捨,不想回自己的villa。她還有好多好多話想跟他說,喜歡看他那燦爛飛揚的眼,還有一舉手一投足間的神秘吸引力,跟他在一起的每一分鐘,都充滿了奇妙光彩!
「聽起來是個很優的好男人,細心體貼又懂得照顧女人,而且妳也對他有些了解——最重要的是連妳都心動了,那還有什麼可猶豫的?就快樂地去談戀愛啊!」
「可是,這樣好嗎?會不會太快了?」
「小姐,妳在說什麼鬼話?談戀愛是很美好的事,又不是去殺人放火,哪裡不好?而且童采婕,妳還不懂妳自己嗎?如果按妳那慢吞吞的龜速,就算再喜歡一個人,也要放在心底慢慢發酵,等啊、等啊,等那株小小的愛苗發芽,慢慢抽芽又慢慢慢慢地長……到最後別人婚都結了,小孩都要上小學了,妳還在那邊玩純純的愛。」
書帆更進一步道:「不是說慢慢觀察有什麼不好,但妳也知道,以妳的進度真的不知還要拖延到民國幾年?妳的問題就是想太多、想得太複雜了。」
這沒錯……她知道自己的癥結就是想超多,凡事都要考慮再考慮、觀望再觀望,但感情有時候就是要憑一股衝動,永遠把理智看得比天還大,細細思量,那不叫愛情。
書帆勸她:「小姐,妳放鬆點好不好?現在是在度假耶,就不要再想東想西、綁手綁腳的。只要在保護自己的範圍內就OK!難道妳忘了出國前跟我說的話?妳說好希望有人帶妳談一段不問過去、不問未來、只要現在的戀愛,現在正是妳實踐的時候了!」
「我沒忘。」怎麼會忘?那是得到癌症後她最想完成的事,她要拋開一切瘋狂地愛一場,燃燒殆盡,方不枉此生!
「沒忘就好,既然心動就採取行動吧!可以遇到真正喜歡、對方也喜歡妳的人是很棒的緣分,兩情相悅的福氣可不是人人都有的。去吧,去談一場真正刻骨銘心的戀愛,我等妳的好消息!」
收線後,方才的對話依舊迴盪在她的耳邊。
「談一段不問過去、不問未來、只要現在的戀愛……真正刻骨銘心的戀愛……」
她問自己,和廖育祥的愛情算是刻骨銘心嗎?
很顯然不是。如果是,就算發現他和Rita在一起,她也不會輕易放棄,而是想盡辦法拚命挽回,並非毅然決然地分手。
現在想想,也許她愛他愛得不是很深……或者是說,她和他的感情有一大部分是習慣,習慣身邊有他,而不是無可取代的愛。
她的時間的確不多了,她不想再猶豫、更不想蹉跎到臨終前才深深懊悔……就像書帆說的,她的缺點就是考慮太多,就算心動也要放在心底發酵好久好久,但,現在的每一天、每一小時或每一分鐘,對她而言都是千金難換!
更重要的是——就算沒有時間壓力,就算她沒得絕症,她還是好想好想接近他!
她無法漠視宮仲翼全身散發的吸引力,也不想錯過他。存在兩人之間的微妙波動是那麼強烈,彷彿有一根纖細卻堅固的情絲聯繫著他們,只要輕輕一拉扯,就會牽動她所有的女性感官。
她從床上跳起來,望著化妝鏡中的自己,堅定地道:「童采婕,去吧!拋開一切,瘋狂地去愛一場!」
先換衣服吧,要穿什麼好呢?
她想好好地打扮自己,讓他看到她最美、如花綻放的樣子。
望著衣櫥裡的漂亮衣裳,她左挑右選還是難以抉擇,倏地靈機一動。「對了!」
她從一個紙袋裡拿出沙龍,這是東南亞很多國家的女性傳統服飾。將觸感冰涼光滑的沙龍直接綁在身上,她運用技巧變成長洋裝,露出手臂和一截雪白美背,在後頸打上小小的蝴蝶結固定。絲緞緊貼住女性的胴體,就像第二層肌膚,完全勾勒出曼妙的曲線;鮮豔的顏色更讓她的肌膚在細緻中還透著蜜糖光澤,這是太陽曬出的好氣色,當然,也跟沈醉在愛情中有關──戀愛中的女人最漂亮,永遠容光煥發。
沙龍已經夠搶眼,她聰明地不再搭配太多飾品,只配戴小巧的貝殼耳環和一只細緻的Folli Follie的Match & Dazzle系列手環。環面是一圈非常精緻的玫瑰雕刻,買的時候她覺得好美,此刻喜孜孜地拿出來配戴,覺得心底全是甜,難怪人家說「女為悅己者容」,原來為喜歡的人精心打扮,是這麼幸福的事。
接著,她在挑選唇蜜時,也刻意選擇和手環色澤相同,輕輕點上,讓滿是笑意的臉蛋更顯亮麗。
最後,她穿上一雙也是在首爾買的涼鞋,這是夏日最新款,除了擁有海洋風情外,還加入女生最喜歡的粉紅色調,讓人一看就聯想到戀愛!
當初買這雙鞋時,她還想說雖然設計得很美,但風格實在太sweet了,只適合熱戀中的女生穿,也許自己只能帶回台北當收藏品過過乾癮,沒想到此刻就派上用場。
妝扮妥當後,房間電話也剛好響起,她拿起話筒聽到彼端的聲音。「Violet小姐,午安。這裡是櫃檯,前幾天您交給我們乾洗的襯衫已經清洗好了,需要我們幫妳送到villa嗎?還是您希望有空再來櫃檯領取?」
采婕想了一下。「請你們幫我送過來好了。」
「好的。」
沒幾分鐘,服務生就將那件男用襯衫送來,采婕看看時間還早,突生一個念頭——現在宮仲翼應該回到自己的vila了,她猜想衝浪後,他會想回去沖個澡,再出去吃飯。
她拿起手機傳個簡訊給他:嗨,你在villa嗎?是否方便我拿襯衫過去還你?
他很快回訊息:妳時間抓得好準,我剛進來不久。好啊,就請妳直接過來,我木門虛掩不鎖,然後我們一起去吃午餐。
我們?這兩個字又讓采婕傻乎乎地微笑,拿起放在紙袋裡的襯衫往外走。
來到宮仲翼所住的vila前,發現他果然沒上鎖,她推開木門步入。
兩人所住的獨棟Villa內部格局基本上都差不多,推開木門後,會看見游泳池和花木扶疏的蒼翠庭園,還有游泳池旁邊的發呆亭。室內分成四等分,起居室、美式開放廚房、主臥室以及超大的浴室。
Louis Garden度假村裡的所有villa浴室全是半露天的,有高大樹蔭避免春光外洩,也可以邊泡澡邊賞月看星星。
他這間的庭園裡還有小型池塘,池塘裡有魚兒悠遊,造景很美,呈現的風跟她住的那間截然不同,但整體很寫意,讓人一看就渾身放鬆,想一直住下去。
豔陽下的池水像寶石般閃閃發亮,她先將紙袋放在起居室的椅子上,興致勃勃地走到池邊以手機拍照,還蹲下來取景。拍得正起勁時,突然瞥見腳邊好像有怪怪的東西,便低頭仔細瞧瞧,不看還好,一看嚇得她頓時放聲尖叫。
有蛇!
「啊——」天啊,她最最害怕的動物!
她嚇到往後一摔,整個人跌坐在地,那條蛇似乎在她腳邊的水面下游著,恐懼讓她整個人頭皮發麻,以雙手遮住眼睛不敢繼續再看。
「采婕?」頭髮還在滴水的宮仲翼從浴室裡衝了出來,一把抓住她。「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他正在沖澡,卻聽到她的尖叫聲,趕緊出來看看。
「有蛇……」她牙齒都打顫了。「在池……池塘裡,就在我腳邊。」她知道應該站起來快跑,但……她真的腳軟了,畢竟蛇是她命中的最大天敵啊!
「蛇?」宮仲翼蹲下,很認真地看著池塘,還找來小樹枝撥動池水。「這裡不可能有蛇吧,水蛇嗎?但我住進來好幾天也沒見過。」
「是真的,我剛才看見了,不會很長,就在我腳邊游過去。」單是這樣形容,就已經讓她全身起了雞皮疙瘩。
宮仲翼找得更認真,突然說:「應該是這個,妳看看。」
「不要!」她大叫。開什麼玩笑,她才不想看最害怕的動物。
「不是蛇,是很細長的樹葉,就是我們頭上那棵大樹的葉子。應該是隨風飄下,隨著水波自然晃動,乍看之下的確有可能像蛇。」
樹葉?不可能吧?
「是真的,別怕,我就在妳身邊,我會保護妳。」
他的保證讓她遲疑地睜開眼,由指縫中看著他由池子裡撈出來的「東西」──那根發黑的樹葉的確很細很長,和頭頂上的葉子一模一樣。
「呼~~」危機解除了,她像是力氣耗盡般地鬆開覆眼的手。
他故意逗她。「原來妳最大的天敵是蛇啊?呵,不小心讓我知道了,下次我要嚇妳,會去找一條塑膠假蛇。」
采婕嗔怒地道:「你少無聊,敢那樣的話,我會跟你絕交!」
他哈哈大笑。「是是,我錯了,我可不想找死。起來吧。」
他一把將她拉起,她這才後知後覺地發現——天啊,他他他……穿得好少。
正確來說,他根本什麼都沒穿!
他的上半身赤裸,僅在腰間圍了一條浴巾,傲人的古銅色肌膚在日光下閃耀著健康的光澤,顯示他是熱愛健身的男人。性感的喉結下是寬闊如山的胸膛,偉岸的胸肌會讓女人情不自禁地想投入他懷中,窄窄的腰身包裹著純白浴巾,浴巾下是一雙令人羨慕的有力長腿。
這男人不管是長相還是身材比例,都幾乎沒有可挑剔的地方,不當男模太可惜了。
剛洗完澡的他頭髮潮濕而凌亂,害她忍不住想伸手把它撥得更亂更性感;而他的脖子和裸露的胸肌上,都閃爍著殘餘的水珠……她知道自己不該一直盯著看,卻無法把視線收回來……那壁壘分明的腹肌上,甚至還有明顯的人魚線!
天啊!人魚線?!有幾個女人可以抗拒這麼俊帥又雄健的男人?原來男人也可以帥到秀色可餐,簡直令人想入非非!
「滿意妳所看到的嗎?」宮仲翼微笑,嗓音低沈。「我喜歡妳的眼神,是最好的讚美,我收下了。」
「對不起,我不該……呃……」她慌張地移開視線,太糗了,現在到底該說什麼才好?她以前真的不是這樣的啊,為什麼一遇到他,就活像八百年都沒見過男人的大色女?
「不需要說抱歉,我說過我喜歡。我還沒告訴妳——妳今天有多美!」
方才蹲在水池邊沒看清楚,一站起來,他才發現她今天的穿著有多迷人。簡單的一塊布竟在她身上呈現這麼驚人的效果,令他為之驚豔、血液奔騰!
沙龍果然適合海島上的女人,只露出如雪臂和些許美背,其餘都包起來,卻因緊緊貼住肌膚,而讓凹凸有致的線條更為清晰。穿在她身上後,由高聳的胸部到腰間、翹臀,顯現出最魔鬼的S曲線,令他情不自禁地想像……打開後、會看到多麼美豔的風情?
他更走近她,黑眸深處翻滾著濃烈渴望,令她看了心慌意亂,心跳變得好亂、很緊張……她知道眼前的男人是危險的,怪異的是,她一點都不想逃走,甚至想擁抱他!
兩人的唇只剩一個呼吸的距離,額頭更是輕靠在一起,氣息交纏。他的手指輕輕摩挲著她的臉蛋,看著如花容顏逐漸染上緋紅,蔓延到粉頸。
他的手一路游移到她的頸後,壞壞地把小女人的呼吸弄得更紊亂,最後游移的手停在沙龍的蝴蝶結上,熱唇也取代手指,來到雪白的後頸摩挲,熱熱的氣息噴在她的耳畔。他沙啞問著:「我能打開這個結嗎?」
她的腦門「轟」地響起,全身血液快速流竄,最後輕輕閉上星眸,當作回答。
得到首肯,他滾燙的唇立刻完全封住她的氣息,舌似火焰,熱切地與那丁香小舌糾纏,汲取更多更多,像是要將她吞噬入腹,亢奮也毫不客氣地抵住她。
他將她一把抱起,踢開礙事的椅子,大跨步往裡頭走去,英勇地像是即將征服領土的古代戰士!抱她的姿勢就與上次在吊橋抱起她時一模一樣,只不過,這次的目的地是床!
他將她放到king size的大床上,俐落地剝下兩人全身衣物,那雪白絕豔的胴體毫無遮掩地呈現在眼前,令他倒抽一口氣,眼底的熊熊慾火幾乎要燙傷她。
大手捧起那渾圓飽滿的椒乳,他低下頭含住嫣紅的蓓蕾,非常有技巧地吸吮著,煽情地吻遍玫瑰花蕾,先是一邊,另一邊也得到他同等的寵愛,看著它們在他的滋潤下更腫脹,暈染出紅豔的色澤……
接著,他以最炙熱的吻,以舌尖、唇瓣來膜拜她的凝脂玉肌,綿綿密密地不放過全身上下任何一寸,彷彿愛撫這小女人、聽她發出更嬌媚的低吟是他此生最重要的事,他要日日夜夜與她纏綿。
「嗯……啊啊……」無力駕馭被他激起的情慾,她發出一串串嬌吟,狂亂地抓住床單,香汗浸濕了她的髮際,這發燙的身體已經不是自己的……他才是她的主人!
他喘息粗嘎地望著她布滿吻痕的絕豔胴體,感到十分驕傲——這麼性感的女人是他的,只屬於他!她是這麼嬌小卻又這麼香馥誘人,柔若無骨的嬌軀就在他的懷中,等待他品嚐、等待他好好愛憐、等待他更狂野地佔有……
吻遍她的全身,知道她已經做好準備後,他的巨大亢奮終於來到她最神秘也最潮濕的地方,扣住不盈一握的柳腰,一個挺進後深深地貫穿,黝黑佔有瑩白。過程中他緊緊地凝視她緋紅似火的臉、她迷醉的表情……這一刻的她美得令人心驚!
「啊啊啊!」兩人同時因這完美的結合而驚嘆,糾纏的身軀雙雙發出戰慄。
她好緊!絲緞般的花徑內襞讓他的堅挺更加勃發、也更碩大,只覺一把火在體內狂燒,他將她的雙腿分得更開,更驃悍地衝刺,每一次抽離都換來更深更火辣的進攻,聽著她發出高亢的嬌吟,情慾翻騰。
「呀,啊啊……」她幾乎要暈眩,感覺自己被深深地填滿,快感不斷地蔓延,每當她以為不能再承受更多時,他卻又將她沈入更瘋狂的情慾洪流,讓她發出更銷魂的吶喊……
他瘋狂地進攻,加重力道深入再深入,當最燦爛的高潮來臨時,兩人緊緊相擁,讓萬千火花在體內炸開——
喘息未歇,男人仍緊緊抱住她的身體,沈迷在她的幽香中。
他喜歡她在他懷裡的嬌媚,喜歡她在他身下的喘息與吶喊,喜歡高潮時她會不自覺地輕咬下唇,這最致命的吸引力,讓他徹底地失控,完成變成一頭野獸!
除此之外,他更喜歡她獨一無二的香味。不是任何人工香水或沐浴乳的味道,而是最天然的體香,似有若無、馨香撩人。
他在她額間與眉間落下細碎的吻,低沈地警告。「不要再眨眼了。」
「嗯?」采婕納悶地看著他。
「妳的睫毛好長,搔得我脖子好癢。」他意有所指地說,清楚地讓她察覺到自己身上的變化。
她粉臉微臊,嬌嗔地想推開他。「那讓我起來啊。」
「不准。」他霸道地將她按得更緊,眸光邪肆。「妳知道嗎?每次妳一臉紅,我都會覺得那是一種挑戰,刺激我去征服!我想讓妳全身上下每一寸肌膚都泛紅,烙印上屬於我的氣息。」
他是標準的行動派,不會光說不練!邊說著,便已埋首在她飽滿的酥胸之間汲取溫暖,撩撥飽經情慾後更加嬌媚的豔紅乳蕾……這一輩子,他都要不夠這妖精般的女人。
「停,不要鬧啦!」她抓起棉被只想躲。他體力一定要這麼好嗎?他們剛才做了兩回呢,她的骨頭都快散了!
而且,她的身體怎麼變得這麼敏感啊?他指尖輕輕一碰,乳尖就帶來一陣歡樂的戰慄,糟糕,她變得好壞!
「好,不鬧,這回就先饒過妳。」他將柔若無骨的她摟得更緊,捨不得累壞小佳人,反正未來兩人有的是時間。
「我要問妳一件事,妳是什麼時候開始喜歡我的?」他突然開口問道。非常滿意兩人身軀的完美契合度,將她摟得更緊。
她不依地睨著他。「臭美,誰說我喜歡你了?」這種話他沒先說,她怎麼可以先承認?
「妳不喜歡我?所以妳只是看中我豪邁奔放的肉體?」他邪笑,壞壞地抓起她的手壓在自己的胸膛上。
「滿意嗎?還是說這裡更滿意?」他惡意地將她的手往下拉,讓她知道自己可以立刻「上陣」!
「變態!」她羞紅了臉,抽出手,掄起粉拳輕搥他,卻被他一把抓住毫無殺傷力的小手,送至唇邊親吻。「不說也沒關係,我知道。」
這次輪到她好奇了。「哦,你認為是什麼時候?」
「在校車上,妳把薄荷油拿給我時。」
啊?她的臉全紅了……她、她以為無人知曉啊!
「妳以為我都不知道吧?」他笑看她羞不自勝的嬌媚狀。
「你怎麼會知道的?」她還以為這會是一輩子的秘密。
「心電感應。」他故弄玄虛,才不告訴她真正的原因。愛情就是要帶點神秘感,有點想像空間才更美。
「少騙人。」她還是不信。
「是真的,不然為什麼一個校車上那麼多女生,我只猜測是妳?也唯獨妳注意到我真正需要什麼?一定是妳平常就一直偷看我,才會如此。」他故意逗她。
「亂講!又不是只有我,那時整個聖心中學的女生誰不注意你啊?」
話一出口她就後悔了,懊惱到想咬掉舌頭!啊啊啊~~她在胡說什麼啊?真是越描越黑!
果然,他笑得更加意氣風發,整個眼睛都亮了。「妳果然已經暗戀我很久了!」
「胡說八道!誰暗戀你啊?」她氣呼呼地嘟起小嘴。當時的她是不得不知道他的存在好不好?更何況,她一直認為他是害她童年時期憂鬱的「元兇」。
「別否認。」他濃眉一勾,笑得更加邪惡。「念在妳那麼久以前就對我青睞有加,我要好好獎勵妳。」
他給她一個又長又甜的吻,讓她整顆心都融化了,像貓咪般更慵懶地躺在他懷裡。有句話湧到嘴邊,猶豫半晌後,她還是開口。「嗯……那個……我也想問你一個問題,你不想回答也沒關係。」
他撥弄著她如雲的髮絲。「幹麼吞吞吐吐的?妳可以問我任何事,儘管問。」
「那我就問嘍……」她有點侷促不安地說:「前一陣子,我在台北街頭看到你。」
「真的?」他倒是很感興趣。「妳怎麼不叫住我?」
「因為你當時『在忙』,我看到你在跑車旁跟一個大美女在談話,大美女一直哭,還打了你一巴掌。」
他微微錯愕,思索幾秒鐘後撫額大笑。「妳應該是看到我跟Rose吧?沒錯,我知道妳說的是哪一天。」
「她是你女朋友嗎?」采婕又補上一句。「不方便回答的話也無所謂。」
她已經是成年人了,不會天真地以為只要一次親密關係,就有干涉對方的權力。事實上她原本不打算問這個,只是好奇之下,才會脫口而出。
宮仲翼很大方地回答。「沒錯,我跟她曾經交往過,但早就分手了,分手還是她提出的。當時我尊重她的決定,但過了一段時間,她因為與新男友的戀情受挫,一直找我哭訴,並試圖與我重新開始。」
他苦笑。「妳也知道那是絕不可能的,兩人之間的感覺完全不一樣了。跟她在一起時,我是全心全意地呵護她;離開後我也抱著祝福的態度,雖然彼此可以當朋友互相關心,但不可能重來。」
撥弄著她柔順的髮絲,他繼續道:「那次我剛從波士頓回來,預計短暫停留幾天。晚上接到我和Rose共同朋友的電話,說Rose又喝醉了,在夜店裡大哭大鬧,拜託我幫忙。我只好過去,把她從夜店裡拉出來,讓她坐我的車,她沒喝酒的女性朋友則開車跟在我們後面。但在車裡,Rose再提復合的事,我堅定拒絕後,她情緒失控地想打開車門跳車,揚言要自殺、要撞車死在我面前,我只好緊急停車。Rose哭著衝出去,我跟著下車想拉住她,接下來就是妳看到的鬧劇了……」
原來如此,采婕懂了,所以Rose才會哭喊——「宮仲翼,我恨你,到死都恨你!我永遠詛咒你這種狼心狗肺的混蛋!你下地獄吧!」
她懷疑Rose醉茫茫的眼中看見的究竟是宮仲翼,還是交往中的男友?抑或歷任分手的男人呢?
她道:「所以那時的你以冰冷的態度對待她,就是要她死心?」
「沒錯。」他有些無奈。「事實上,我很不喜歡以冷漠的姿態面對任何人,但倘若我不讓Rose知道我和她回不去了,只會令她更加執迷不悟,徒增雙方的困擾。」
采婕有同感。很多時候,嚴厲拒絕並非無情;一直曖昧不清、拖拖拉拉,讓對方一再期待又一再受傷,才是真正的殘忍。
他輕點她的小鼻頭。「還有問題嗎?好奇女孩。」
「沒有,抱歉,你不會覺得我問太多吧?」她不想當個上床後就問東問西的女人。
「傻瓜,永遠不要跟我說抱歉,妳可以問我任何事。」他抱住采婕,給她一個長長的吻。
既然對方如此坦蕩蕩,她覺得自己也該禮尚往來。「那麼,你有問題要問我嗎?」不管他問什麼她都會據實回答,只除了她的病情……
宮仲翼撥開額前的亂髮,閒適地問著:「我的問題很簡單——童采婕,妳是自由之身嗎?有男朋友嗎?」
她嫣然一笑。「我很自由,沒男友。」
「Good!」他滿意地勾起唇角。「就算妳有男朋友也無妨,我會要求公平競爭!我唯一的原則就是不破壞別人的家庭。」
她瞋他一眼。「很狂妄喔。」不過她喜歡狂妄自負的男人,男人就是要充滿自信。
「我有狂的條件。」他挑起飛揚的劍眉,笑容更是率性不羈。
摟緊她,在她的額上落下一吻,他直視她的眼,鄭重地道:「我只想告訴妳,我真的很慶幸這次的度假地點是峇里島。那麼多度假島嶼,我沒有挑普吉島、沒有去民丹島或蘇美島,就是來到峇里島——這一連串巧合組合起來,我才能遇見妳。」
他輕撫她花瓣般的紅唇,半命令似地道:「回台灣後繼續當我的女朋友!」他有預感,這個女孩往後會在他的生命中,占據非常重要的地位。
當我的女朋友……簡單的六個字像美麗的玫瑰,在她的身體裡璀璨地盛開、綻放,又翩然墜落。
他的心意令她感動,畢竟他並不把這當作一段露水姻緣,而是將她放在心底特別的位置。但她不敢回答,就怕一開口嗓音會不由自主地哽咽,僅能擁抱他,以行動來答覆。
棲息在他的懷中,小臉貼住他的胸膛,她要牢記這一刻的溫暖,他的手、他沈穩的心跳,軀體被他擁抱的感覺……
明明是這麼幸福的時刻,她卻想落淚。
她不敢奢求太多,這一刻對她而言已經是永恆!
為何直到生命盡頭才遇見他?原來「相見恨晚」這四個字竟包含這麼深、這麼沈的痛,痛入骨髓,有緣太短暫,比無緣還痛!
老天還能給她多少時間?
究竟還有多少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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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每一分鐘,她和宮仲翼形影不離。他霸道地要她辦理退房,把她的行李直接拿到自己的villa內;他帶她去海邊看他衝浪,一般的衝浪已經無法滿足他這個資深玩家,這回他來峇里島,就是要盡情地享受現在最夯的風箏衝浪。
除此之外,他還教她駕駛帆船,享受乘風破浪的快樂,在藍得像果凍般的大海上,像兩個玩瘋的大孩子盡情歡樂,在滿天雲彩間交換最深情的吻。
然後,他帶她去自己投資的樹屋,以老闆的權限取得一間房,讓她真正享受在樹上用餐、甚至過夜,一抬頭都是滿天星斗,可以數著星星入睡的奇妙滋味。
每天晚上,采婕都在他的臂彎中甜甜地酣睡,隔天早上再被他溫柔的吻喚醒。笑容幾乎不曾自她的臉上消失,她從沒想過自己可以這麼幸福。
這天晚上,一對新人在度假村的大型游泳池畔舉辦婚禮。新人非常好客,除了他們自己的朋友外,還竭誠邀請住在其他幾棟Vila的房客前來參加。
夜幕低垂,游泳池畔一整排水燈搖曳閃爍,照亮了迷離瑰麗的南國之夜。竹笛、胡笙、胡琴等絲竹樂器合奏出傳統喜樂,為喜氣洋洋的夜晚揭開序幕。
婚禮融合了峇里島與西洋的傳統,採取buffet型態宴客。露天長桌上鋪著雪白的餐巾,上頭擺滿了無限供應的美酒與豐盛菜餚。
采婕穿著粉嫩的小洋裝,挽著宮仲翼的手連袂出席。一到會場,發現果然非常熱鬧,出席的賓客來自世界各地,英語、德語、西班牙語、日文和中文滿天飛舞。
兩人走到長桌旁,聽到一旁的幾個客人以中文討論著。「天啊,這裡好美喔!在滿天星斗的海邊舉行婚禮耶,真希望我以後也能這樣結婚。」
「我聽度假村的經理說,新郎來自英國北部的愛丁堡,新娘住在雪梨,但兩人都是華裔,距離遙遠的兩人怎麼會認識啊?」
「我的情報比較詳細啦,據說他們就是在峇里島旅行時一見鍾情,才會選擇在定情之地結婚。不過兩人因誤會整整分開十年,是新郎鍥而不捨地一直挽回。新娘子還曾躲到日本去,讓男朋友從英國狂追到澳洲再追到日本,簡直繞了地球大半圈,才終於跟他復合。」
「好浪漫啊~~」幾位女客的眼睛已經快變成心形了。「唉唉,整整十年耶,真難想像。現在都是速食愛情,交往超過一年已經不太容易了,兩年以上就稱穩定,到了五年則是稀有動物,可以長跑十年,卻沒有因『老夫老妻早就失去新鮮感』而分開,還修成正果的,簡直就是奇葩。」
「可見他們的愛情很堅定,禁得起考驗,真是太羨慕了!我也希望可以遇到這麼愛我的人,女人這一生最重要的,就是找到個好歸宿啊!」
宮仲翼從經過的waiter盤上取了兩杯香檳,一杯遞給采婕,微笑道:「那我們真的很幸運,可以受邀參加這麼幸福的婚禮。」
「是啊。」她深表贊同。「雖然彼此不認識,但他們的故事好感人,尤其是男生,一定很愛他的女朋友,才會不辭辛苦地千里追妻。」
他卻覺得理所當然。「這本來就是男人該做的事,只要深愛一個女人,距離又算什麼?有誤會就解開、有爭執就盡力地取得共識,重點是要有心才對。」
「是嗎?采婕眼瞳迷濛地望著他。「那如果發現不是誤會,而是不能解決的問題呢?」
他毫不遲疑地道:「我認為絕大多數的事情都可以解決,倘若真的出現無法解決的問題,那我會陪她一起面對,擋在她面前迎戰,不會讓她獨自承擔,不管有多困難,兩個人的力量必定遠大過孤單一人!」
她鼻頭一酸,匆促地喝了口香檳並深呼吸,硬是壓下淚霧。有他這句話就夠了,他果然有擔當、有氣魄,她知道自己沒有選錯男人。
可,她絕對不會讓他知道她的病,她捨不得讓他陪自己一起苦。
她竟想起一首詩——「如何讓你遇見我,在我最美麗的時刻……」
倘若往後的日子她無法再給他愛,那麼,至少不想給他任何煩憂,就讓最美的回憶永遠留在峇里島吧。
這樣,以後每當回想起彼此時,都是美好的畫面,不帶一絲悲傷。
這,是她愛他的方式。
入口處響起騷動,有人喊著:「新人進場嘍!」
賓客們紛紛響起熱烈掌聲,迎接這對壁人。「Congratulations!」
「ご結婚おめでとうございます!」
「恭喜恭喜!祝兩位百年好合、早生貴子!」各種語言的祝賀詞不絕於耳。
禮炮和彩帶也滿天飛舞,一表人才的新郎倌挽著溫婉嬌柔的新娘,兩人笑著接受親友的祝福,對他們而言,今天會是生命中最快樂、最值得紀念的一天。
草坪上有一張張套著雪白絲緞椅套的座椅,當牧師開始公證時,所有的賓客都坐下來共同聆聽。
有著和藹笑容、白髮蒼蒼的牧師以英語輪流詢問新人,此刻正轉向新娘子問著:「妳是否願意嫁給這位男士為妻子,在神面前與他結為一體,永遠愛他、尊重他,像愛妳自己一樣。不論他生病或是健康、貧賤或是富貴,始終與他同在,直到離開世界?」
我願意!
新娘還沒回答前,采婕立即在心底鄭重地答覆。她好羨慕這個新娘,可以和心愛的人白頭偕老,是何等福分?
並不是每個人都有機會看到另一半的白髮,也不是每個人都可以和伴侶攜手走到最後,最簡單的幸福才是最難、最珍貴的。
她會永遠記住這一刻,感謝上蒼,祂仍是仁慈的,至少在她生命的盡頭,讓她遇見了他,即使匆促,像煙火般絢麗地照耀整個夜空,卻又轉瞬化為灰燼……可,她仍舊得到他滿滿的愛。
確切地、真實地、溢滿心頭的愛。
她不貪心,這樣就夠了!
她會帶著他的愛勇敢走完餘生,堅強地面對即將來臨的無盡黑暗,步向盡頭。
她相信在離去的那一刻,自己的臉上一定漾著最美的笑容,寧靜且永恆的笑容。
此生無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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