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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慕冰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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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葉雙 -【賊婆(土匪窩之二)】《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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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悄悄地……悄悄地……

  趁著星子高掛、月兒高懸,宇文丹花悄悄地起了身。

  終究是放不了心啊!

  孤身一人在世,汝花是她唯一的親人,對於她的使潑,宇文丹花憂心不已,再加上那莫名其妙的一吻,讓她在樊衣甫的醫鋪子更加待不住。

  她迫不及待的想要離去,可偏偏這幾日樊衣甫又變本加厲的緊迫盯人。

  迫不得已的她只好趁著夜黑風高,活像是個偷兒一般的逃離。

  其實她的心底很清楚,探看汝花不過是她離去的一個藉口,最重要的是,情根深種的她,再也無法在樊衣甫的面前佯裝無事。

  她需要透透氣,需要好好想想自己該怎麼做,所以她選擇悄然離去。

  逃避嗎?

  或許!

  因為再不走,她好怕自己又會變回那個為了得到心愛之人不擇手段的恐怖女人。

  有些蠢事,一生做過一回已經太過。

  她那孤寂的身影俏然走在幽黑的街道上,除了偶爾傳來的打更聲,四周萬籟俱寂。

  深夜裡,城門不開,她提氣翻過了城牆,默默地回到家門前。

  雙腳才剛跨過門檻,宇文丹花便覺有些不對勁,心中的警鐘方響,還來不及細思,大門便突然被人重重關上。

  是誰?這般的裝神弄鬼?

  宇文丹花的腦海中才閃過段家兄妹的身影,但迎出來的卻是宇文汝花那張與她神似、同樣美艷的臉龐。

  「夜深了,怎麼還不歇息呢?」見是自家的妹子,原本提吊的心倏地放下,關心的問道。

  「我在等你!」臉上堆笑,宇文汝花一改平素的冷淡,以極其親暱之姿靠近了宇文丹花,更像是小女孩撒嬌般的抱住了她的手臂,語氣難得平緩地說道:「我知道今兒個福嬸去找你了,所以你今夜一定會回來。」

  「所以你在等我?」

  「是啊!」她頷首,並將宇文丹花給領進了屋子。

  一進屋,宇文丹花便見廳裡的桌上早已擺好一桌酒菜,還擺著一盅酒。

  「這是?」她訝然回頭看向自家妹子,不懂這樣的隆重所為何來。

  「打小,我就嫉妒爹比較偏疼你,對我這個庶出的女兒卻是可有可無……」

  她的話還沒說完,宇文丹花就心疼地急急想要安撫,「其實爹也是疼你的,他在臨終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還曾殷殷囑咐要我為你找一個好婆家。

  「真的嗎?」宇文汝花聞言勾笑。

  但不知怎地,宇文丹花竟覺那笑帶著點冷意,可卻不及細思。

  「自然是真的。」

  「我就知道還是爹和姊待我最好了,所以知道你要回來,我特地準備了這桌酒

  菜,好讓咱們姊妹倆可以把酒言歡。」笑意燦燦地說完,宇文汝花便自顧自的將兩人的酒杯斟滿了酒,朝著她舉杯邀飲。

  難得妹妹這麼好心情,宇文丹花又怎忍推拒,於是她也舉起了酒杯,準備仰首飲盡杯中醇酒。

  就在酒即將入喉的那一刻,忽然間衝出了一個人影,打落了她手中的酒杯,任那美酒灑落一地。

  「福嬸,你怎麼?」福嬸的腳步看起來虛浮,狀似意外撞翻她的杯子,可宇文丹花卻從她的神色察覺到了些許的不對勁。

  「唔……唔……」福嬸的嘴不斷開闔,可是卻沒吐出半句話來,她慌張的朝著宇文汝花指指點點,讓人摸不清其意。

  宇文丹花不解地看著慌亂的福嬸,雙手扶著著急的她,不解的問道:「福嬸,你這是怎麼了?」

  福嬸向來很穩重的,如今這般慌亂所為何來,而且她明顯的想說話卻說不出話來,這其中……

  盛滿疑惑的眼兒瞟向了宇文汝花,但見她降中那一閃而逝的心虛,倍感狐疑。

  「我看福嬸真是病糊塗了,今兒個傍晚福嬸大概是受了寒,所以神智有些不清醒。」宇文汝花有些心虛地說道,眼看宇文丹花沒飲盡那杯酒,她的眸中驀地又泛起一抹陰冷,她完全不理會一旁的福嬸,反而又傾身為宇文丹花重新斟上一杯酒。

  「姊姊,咱們喝吧!」

  終於確定這一切都透著古怪,明明今天下午福嬸到醫鋪子找她時,人還好好的,怎麼可能不過幾個時辰就病得那樣厲害。

  再說,就算福嬸真的病了,汝花為何還是這副事不關己的模樣,一個勁的只想跟她喝酒。

  難道……這酒有古怪!

  可沒道理啊,除非……這段時間汝花闖下了什麼禍事,因為闖禍了,所以才這樣殷殷相待,可福嬸又是怎麼回事呢?

  心中的不安愈盛,終於,她忍不住開口問道:「汝花,你又闖了什麼禍嗎?」

  「闖禍的向來是你,我怎麼可能闖禍呢?」揚眉輕笑,宇文汝花輕聲的說道,話還是藏著針。

  「我做錯過什麼我心裡很清楚。」長歎了一口氣,宇文丹花這回並沒有選擇逃避,她語重心長的說道:「正因為錯了,所以現在我得花更多的心力去彌補。」

  「彌補,你有嗎?連我敬你杯酒你都不喝,說是彌補也未免太過可笑。」

  「如果我猜的沒錯,這酒裡下了藥。」瞧她此話一出,福嬸原本緊張的神色便緩了緩,她就知道自己沒猜錯。

  聽到她的臆測,宇文汝花既不驚也不慌,只是冷冷一哼,既然暗的不成,她索性開門見山的說道:「你的彌補就是一個人跟在樊衣甫身邊吃香喝辣,然後把我扔在這窮鄉僻壤的爛屋子裡。」

  「雖然這裡很偏僻,但卻能為我們遮風避雨……」她知道汝花一向心高氣傲,即使明知她聽不進去,她仍試著勸道。

  「我要的不僅僅是能遮風避雨的屋子那麼簡單,我要一個可以供給我錦衣華服,對我呵寵備至,甚至能為我摘天上星星的男人。」

  瞪著宇文丹花,她冷冷的說道,臉上漾著的淨是滿滿的不服氣,那恨是打從心底漫出來的。

  「可是偏偏這樣的男人都是屬於你的,我不甘心。」

  「所以呢?」宇文丹花萬分心痛的問道。

  看來,樊衣甫說的沒錯,真的是她的姑息寵壞了汝花,讓她是非不分到這個地步。

  那男人呵,看似任性,但其實看得比誰都遠,若不是他懶,他的作為絕對不容小覷。

  「所以你要補償我失去的。」

  「你要我怎麼補償你?」宇文丹花再問,瞧福嬸那一臉憂心的模樣,她知道她連日的撒潑不過是誘她回來的一個圈套。

  但……她不懂,汝花想要的到底是什麼?

  「你要銀子嗎?」在樊衣甫的善待下,她的情況早已不再捉襟見肘,如果可以平息她胸臆中的不甘,她可以給汝花更多的銀子去過她想要的生活,也可以替她找個好男人,讓她安生一輩子。

  但當她瞧清了汝花眼底的恨意之後,她就知道她要的不是銀子,她要的是她的痛苦。

  「我愛上了一個男人,他答應娶我為妻。」忽然間,宇文汝花這樣說道,當她說到那個男人的時候,神情淨是迷離。

  那是一個女人徹底愛上一個男人的神情,因為那神情就和段劍箏看著樊衣甫時的眼神一模一樣。

  可這和今日的這場鴻門宴又有什麼關係呢?

  這種事,只要汝花說一聲,她就會盡心盡力幫她籌備婚事,讓她風風光光嫁入夫家。

  除非……隨著思緒流轉,宇文丹花的心間驀地竄過一抹不祥的預感。

  該死的,汝花愛上的男人莫不是……

  腦中的思緒還來不及轉完,宇文丹花便見段仰卿帶著一抹令人生寒的笑,優雅地跨過了門檻。

  「段郎,你來了。」宇文汝花一見段仰卿便忙不迭地奔上前去,柔柔順順地倚進他的懷中,平素的囂張跋扈全都神奇的消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小鳥依人的溫順。

  「你竟然……」見到段仰卿旁若無人的走了進來,宇文丹花便知道這一切原來都是他安排的陰謀詭計,而她竟然天真的以為,他的不出現是因為他早已經認清她不是青青姑娘,也絕無可能與他相依相伴一輩子。

  原來……不是!

  「大姊!」段仰卿好生有禮地朝著宇文丹花作揖,但他的有禮卻掩不住他嘴角那抹染著殘佞的淺笑。

  見狀,宇文丹花的心中驟起一抹寒意,比武她是萬萬比不過他的,這點從她被禁錮在榻上快半個月就可以得知了。

  「你想怎麼樣?」

  「我答應了汝花,只要她願意助我一臂之力得到你,我就會娶她為妾。」

  只是一個妾?連正妻都不是!

  就為了妾這個位置,自己的親妹妹竟然想要將她往火坑裡頭推。

  「是啊,我的妻子只會有你,可就算為妾,我也不會虧待她,畢竟你是長得跟青青一模一樣,而她,多少也有幾分神似。」

  「你……瘋了!」

  他真的徹底的瘋了,他當他是在收集像青青的女人嗎?

  這種幾乎著了魔的執念簡直讓人無法接受。

  可眼下這種劣境,她能怎麼做呢?

  拚死也不讓他帶走自己?

  以她的狠勁,她自然可以這麼做,她也相信自己做得到,她這條命本來就是撿回來的,她並不眷戀生死,只是……

  不捨呵!

  雖然明知那個男人不會屬於她,但卻忍不住的奢求,即使只能靜靜地待在他身邊也沒關係。

  「只有蠢貨才會把冒牌的當寶兒!」看不慣段仰卿那種甕中捉鱉的得意勁兒,宇文丹花忍不住反唇相稽。

  「那樊衣甫不也把你當成了掌中寶嗎?」難不成樊衣甫也是蠢貨?

  如果他不是蠢貨的話,那麼只有一個可能,就是歐陽青青壓根沒死。

  而他就是這麼根深蒂固地相信著,所以不管宇文丹花看著他的眼神有多鄙夷,有多陌生,他就是相信她是青青。

  所以即便要傾盡所有、不擇手段,他也要得到她。

  「你可知道這陣子為了留在京城,我有多艱難嗎?」段仰卿推開懷中的宇文汝花,向前逼近,伸手用力箝住宇文丹花那尖細的下頷,雙眸逼視著她問道。

  福嬸見狀,心急的衝上前想要拉開段仰卿的手,卻被他的手下攔阻,硬是把人給架走。

  「不要傷害福嬸!還有,我不懂你在說什麼!」

  他可是有錢有勢的土財子,在這年頭只能使得上銀子,能過得多艱難?

  「知道樊衣甫是怎麼對付我的嗎?他不知從哪弄來了一堆人,天天像鬼魂似地追殺我,要不是我警醒,早已不知死了幾回了。」

  正所謂最危險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所以他使計勾搭上了宇文汝花,任誰都想不到,他消失的這段時間,最常躲的便是她的閨房。

  「樊衣甫他怎麼會……」

  他不是明明答應過青青姑娘,不會取段家兄妹的性命嗎?

  當年最痛最恨的時候都沒有下手了,如今又怎麼會自毀諾言呢?

  難道說……是因為她嗎?

  意識到這個可能,宇文丹花的心驀地宛若擂鼓般瘋狂躍動著,他那出人意料的行徑,再加上那個憐惜中帶著激狂的吻,讓她早已絕望的心悄悄竄出一抹希望。

  「怎麼不會,他惱恨我傷了你,自然將帳算在我和妹妹的頭上,所以才會這樣鋪天蓋地地追殺我們洩恨。」

  「那也是你們自己招來的。」宇文丹花冷冷地說道,完全不同情。「再說,你既然知道樊衣甫想要取你性命,那你還敢來招惹我,你就不怕他會再找上門嗎?」

  雖然已經決定不與他搏命,但是宇文丹花被激起的烈性子,還是忍不住開口譏諷道。

  「他不會這麼做的!」面對宇文丹花的威脅,段仰卿絲毫不畏懼,反而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

  「怎麼可能不會?」冷聲嗤笑著他的異想天開,初時她不曉得樊衣甫做了什麼時,她還沒有自信,可現在知道樊衣甫為她所做的事,她便由衷的相信一旦他知道她是被段仰卿帶走的,絕對會掀起濤天的怒氣。

  「因為你會親口告訴她,你想離開他,你想以他的心高氣傲,他還能插手管這事嗎?」

  「你別傻了,我不是善良的歐陽青青,我這個人向來有仇必報,我恨不得樊衣甫能給你一些教訓,又怎麼可能為你撒謊?」

  段仰卿的雙手突然緊握住宇文丹花的細頸,那力道幾乎讓她以為他要捏碎她的骨頭,而她只是緊抿著唇,說什麼也不願開口求饒……

  ***********

  這究竟是誰在作夢,誰是清醒,宇文丹花都要搞不清楚了。

  仰首,望著眼前的醫鋪子,她的步履驀地頓了頓。

  不過是幾個時辰之前,她還嗤笑著段仰卿的癡人說夢,再怎麼說她也不可能會心甘情願跟他回苗疆。

  誰知道她今日就必須前來,親自向樊衣甫說她是心甘情願要跟段仰卿回苗疆去。

  原因很簡單,因為段仰卿挾了黑風寨所有遺孀的性命,逼得她非這麼做不可。

  其實,這樣也好!

  段仰卿這個人外表雖然看似人模人樣,可是內心卻黑暗奸狡無比,這麼做或許可以讓樊衣甫保一時的安泰。

  也好……真的也好……

  心中想著好,眸中卻流著淚,宇文丹花伸手揩去了眼角的淚珠兒,然後抬腳跨進了門檻。

  沒有預期中的暴跳如雷,更沒有惡狠狠的瞪視,端坐藥案之後的他,只是冷冷地抬眸望了她一眼,便像現場沒她這個人似的。

  倒是一旁的虎子拚了命的對她擠眉弄眼,瞧虎子連氣都不敢吭一聲的模樣,看來對於她的擅自離開,樊衣甫只怕真是氣壞了。

  「今兒個天氣真好。」

  宇文丹花平心靜氣地朝著樊衣甫走去,狀似不經心的說完這句話,心中暗自數數兒。

  一、二……還來不及數三呢!

  樊衣甫已經像是被踩著尾巴的貓兒似的,整個人搖身一變成了被觸怒的猛獅。

  「天氣當然好,好到不能再好了,可是我不好,很不好……」有人咬牙切齒的這樣說道。

  要不是昨夜那一吻太過真實,他還真以為昨天的一切只是夢境一場。

  這女人竟敢……在那纏綿的一吻之後拍拍屁股走人?

  想到這裡,樊衣有的心火便驟竄了起來。

  「我只是回家了!」

  面對樊衣甫的氣怒,宇文丹花的語氣很平靜、態度很自然,好像昨夜的那個吻從來不曾發生過似的。

  這樣的平靜讓樊衣甫氣壞了,難不成昨夜輾轉難眠的只有他一個人嗎?

  今晨,一夜無眠的他迫不及待的起身,連自己都還來不及打理整齊,就跑到她的房裡,他想跟她說,要她成為他真正的女人。

  其實是他蠢,兜兜轉轉了這麼久,才發現自己的真心。

  原來,獨善其身慣了的他會對她好,從來不只是因為她長得像青青而已。

  初時,或許真的是這樣,可是愈與她相處,樊衣甫便愈不能自己的將她掛上心坎兒裡。

  所以才會大費周章、不惜千金,要好友為她找來稀世名藥,也才會小心翼翼地照看著她,像只老母雞似的管東管西。

  從來不知道為什麼,就連對青青,他也不曾有過這樣的掛心,唯獨她。

  昨夜,他猛然憶起儲仲泉為了談宗音竟然可以不顧一切,只求能與之相守,就是因為他深愛著談宗音。

  那麼小氣如他、獨善其身的自私鬼,也會願意為了宇文丹花散盡千金,只求能調養好她的身子。

  應該……不,是一定也是愛的。

  早已有愛,卻傻傻不自知,他急得想立刻告訴她,可誰知一早去她的房內卻撲了個空。

  伸手摸著褥榻,丁點兒溫度都沒有,樊衣甫立刻知道這該死的女人一定是半夜偷溜出去了。

  因為不用想都知道她去了哪,正當他匆匆忙忙想要追去之際,便見她一個人安步當車的往醫鋪子走來。

  他這才回身,端坐在椅子上,準備興師問罪。

  「我說過你不能下床的。」他冷言提醒。

  「我也說過我好端端的。」她也沒示弱,迎視著他那閃著怒火的眼神,繼續說道:「再說,我們非親非故的,你有什麼權利可以限制我?」

  「你說什麼?」聽到她的話,樊衣甫的銀牙幾乎都要被他給咬崩了。

  「我說咱們非親非故,充其量不過是演了一回戲,你又何必那麼認真呢?」

  瞧著他那憤怒的神情,宇文丹花的心痛極,多想就這麼大大方方的接受他那雖然兇惡卻又盛滿關心的憤怒,但她不能,只能冷冷地望著他繼續說道:「不過說到底,我也真要謝謝你救了我一回,欠下的那條命,就用昨兒個那個沒滋味的吻去抵好了。」

  宇文丹花勾唇而笑,那模樣極美,可說出來的話卻更為涼薄。

  「你……」

  完全沒有想到她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來,樊衣甫的眸子倏地變得森冷。

  「所以呢,你特地回來就是要告訴我咱們兩不相欠?」

  「是的!」宇文丹花頷首,迎著他的憤怒,只能逼自己不去在乎,可卻好難好難。

  以他那心高氣傲的性子,會恨上她吧!

  「你要去哪?」樊衣甫咬牙再問。

  「與你何干!」

  聞言,樊衣甫縱聲狂笑,那笑聲中的滄涼幾乎穿破了宇文丹花的耳膜。

  「好,好一個與我何干……」

  原來她的一切都與他無關,是他自己自作多情了。

  那個吻不過是用來償債的,可笑!

  樊衣甫的心緒更加激動了起來,一股腥甜溢上了他的喉頭。

  為何偏生選在這個時候啊?

  即使明知那應是他的心緒太過激狂,引發了體內的毒物作祟,他強要抑下疼痛,不願自己在宇文丹花這個沒心肝、沒血淚的女人面前示弱半分。

  可偏偏天不從人願,一朵血花便自她的眼前開了出來。

  這突如其來的狀況,讓宇文丹花原本自持的神色驀地慌了。

  她想也沒想地急奔上前,想要瞧瞧他到底怎麼了,可是她的手才摸著他,就被他冷冷地一把拂開。

  「既然……你的事不關我的事……」承受著劇痛的樊衣甫冷著一張臉,斷斷續續的說道:「你滾!」

  「可是……」宇文丹花慌張的想要確定他的安好,完全忘了方才自己那滿口傷人的謊言。

  「滾,既然不在乎,幹嘛還要假裝在乎!」

  她沒有假裝啊!

  她想要朝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樊衣甫這樣吼道,可她才張開嘴,連話都還沒說,門外竟傳來了娃兒的哭聲,那一記哭聲登時讓宇文丹花的心一凜。

  那是小山的哭聲,他的哭聲總是特別宏亮。

  那個該死的段仰卿竟然敢故意弄哭小山,好提醒她別失態。

  深吸了口氣,她強逼自己收回顫抖的手,然後轉頭看向虎子,朝他淡淡的交代道:「好好照顧你師父。」

  「師父的事,不用你費心。」虎子也是個半大不小的孩子,瞧著宇文丹花那冷漠的態度,自然也是一陣氣怒。

  他惡聲惡氣地回應完宇文丹花的交代,衝到了樊衣甫的身旁,正準備扶起他時,他的手卻突然被人抓住。

  「虎子,快……悄悄地跟上去。」

  「為什麼?」

  為什麼要跟著那個沒心沒肺的女人,她也不想想師父是怎樣沒日沒夜的照顧她,才能讓她撿回一條小命的。

  儘管她的話說得既冷然又決絕,可是他斷然無法相信她是真的那樣無情,一個人的態度不可能在一夜之間轉變。

  她昨晚的義無反顧,和今日的冷然絕情,這其中必然有故。

  他本擾不是駑鈍之人。

  最初,他的確因為她的話而盛怒,可是當他清清楚楚瞧見她眸中為他閃現的黯然神傷時,他不免起了懷疑。

  如果真的不在乎,何必管他的死活呢?

  他若死了,豈不是更好,至少她不必擔心他會小鼻子、小眼睛的去找她麻煩。

  她不可能忘了他一向小心眼得很,若是在旁人身上吃了虧,總有一天定會討回來。

  他幾乎敢肯定,她方纔的那番話,絕對不是出於她的自願。

  那麼……以她的性子,唯一能教她屈服的便只有黑風寨的那群人,還有宇文汝花了。

  還有,那次打傷宇文丹花便銷聲匿跡的段家兄妹也一樣可疑。

  忽地,他從懷中掏出一個瓷瓶,一扳開,裡頭竟然立刻飄散出濃濃的藥香味來。

  樊衣甫凝著那藥瓶許久,然後動手一倒,便將瓶身中僅有的一顆藥丸給倒了出來。

  「也該是時候了!」他喃喃的說道.臉上的神情有著回憶,也有著釋然。

  其實,他早就將解藥給研製出來了,不吃,只是想藉由那痛來懲罰自己的大意,讓青青年紀輕輕就命喪黃泉。

  他之所以一直忍耐沒親手血刃段氏兄妹,也是為了對青青的承諾,因為她不希望他的手染上他們的鮮血。

  可如今,一顆心再次為了宇文丹花而躍動,他知道自己必須成為可以為她只手扛天的男人。

  那女人有古怪,而且他相信始作俑者絕對是段式兄妹,所以這回他再無猶豫地吃下了解藥,也從往昔的遺憾脫了身。
曾有版管責冰至,文章轉貼沒啥用,每發一文俱心虛,更看勳章為壓力。唯見高管滿勳章,原來意指是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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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這算什麼?

  押解奴隸嗎?

  宇文丹花不敢相信的瞪著眼前的景象,甚至還抬手揉了揉眼睛,生怕是自己看走眼了。

  可是事實證明,她真的沒有錯看。

  自家的妹子真的這樣殘忍的對待她們僅存的家人,正因為知道黑風寨的遺孤是她的弱點,所以段仰卿竟然異想天開的打算將人全都給弄回苗疆去。

  而本該站在她這邊的宇文汝花竟然還在一旁幫襯著押人,原來他們那一晚便已在大夥的膳食中下了藥。

  所以她回去的時候,宅子裡才會那樣安靜,連孩子們的哭鬧聲都聽不到。

  而福嬸則是因為先一步察覺不對,所以用盡了方法保持清醒,這才有辦法提醒她。

  果真,一如樊衣甫所言,是她的一再退讓慣壞了汝花這個丫頭。

  是她大意,自食惡果,她不怨。

  但就算段家財大氣粗也不能這麼逼人離鄉背井啊?

  不是一個、兩個,而是老老少少全都要帶回去,怕帶的人太少,會不夠箝制她嗎?

  「我不准你帶走她們。」宇文丹花冷瞪著又恢復一貫優雅的段仰卿,咬牙說道。

  早已沒了之前的戒慎恐懼,他相信有了那些人質,她就算再桀傲不馴也已經是他的囊中之物。

  所以段仰卿丁點也不在乎她的意願為何,即使明知她很恨他也沒關係,只要能將她禁錮在自己身邊,讓他時時刻刻可以瞧著那張他朝思暮想的臉龐,這樣就夠了。

  「我並沒有問你的意見。」漾起了邪笑,段仰卿懶洋洋的開口說道。

  他要的是她那張臉,不是她的意見。

  「段仰卿,如果你真的還想留條活命,我勸你別押著他們回去。」拖著長長的一串人,能走得有多快。

  「你是想說要是時間拖得久了,樊衣甫那個男人就會找來嗎?」

  「他會的!」

  雖然那日他的話說得決絕,可她的心並沒有完全失去希冀。

  她相信就憑那個男人的睿智,有朝一日。他一定會想通她的不得已,再加上整寨子的人都消失了,難道他還不懷疑嗎?

  「你別傻丁,他不會來的,我那妹子早已去纏著他了,這回我為那男人準備了更上等的毒藥,絕對能讓他生不如死,這回我就不相信他能多有骨氣。」

  他說得得意揚揚,但宇文丹花卻氣得眸泛火光,打自死裡逃生以來,這是頭一回,她想要親手宰了一個人。

  「你以為他會中計?」對於段劍箏的歹毒,樊衣甫早已心知肚明,他不可能再著了他的道。

  「更何況,就算他真的追來,我只要手中掐著你的命,諒他也不輕舉妄動吧!」

  原來他心裡打著的是這個算盤,難怪他能那麼有恃無恐。

  掀起了眸子,就算再依戀樊衣甫,她也知道自己萬不能成為他的絆腳石。

  突然間,她的眼角瞥見所有人都上了馬車,她心念一動,忽爾縱身躍上馬,將段仰卿的爪牙踹下馬背,搶過韁繩,策馬領著馬車狂奔。

  沒有料到宇文丹花還有這招,段仰卿初時一愣,一等回過神來,便縱身直追。

  望著那直瀉而下的水瀑和深崖,宇文丹花的心凝成了一團。

  是天要亡她嗎?

  她以為自己真的可以帶著寨裡的人逃出生天的,怎知道卻走往了一條死路。

  她無奈地仰首望天,不出須臾,她的心中已經有了決斷。

  無論如何,她不能害了樊衣甫,只要她在段仰卿的手中,就算日後他知曉真相,無論做什麼都會備受箝制。

  所以……

  「福嬸……快,帶著娃娃們和嫂嫂們四處躲著去,能跑多遠就跑多遠。」

  反正段仰卿的目標一直是她,只要她能絆住他,那麼福嬸他們至少能保性命無憂。

  「那你呢?」

  「我得留下來和段仰卿周旋啊!」總不能大家一起陪葬吧!

  「可是……」

  「您就別可是了,快走吧,帶著你們,我就是想逃也沒有機會啊……」眼見馬蹄聲愈來愈近,宇文丹花慌得什麼都顧不得,用力推了福嬸一把,吼道。

  看著自己曾經最在乎的人全數消失在這林子裡,宇文丹花的眸兒四下環顧,然後突地眼兒一亮。

  她快步走向崖邊,抬腳踏了踏崖邊的石子,只見石子只因她一使力,便搖晃不已。

  腦海中一抹絕然的想法陡然而生,原本慌亂的心穩了下來,然後好整以暇地坐在那石子上,不逃了。

  既然不能逃,那就同歸於盡吧!

  要她一輩子受制於段仰卿那個瘋了的男人,那是萬萬不可能的,更何況她的一顆心早已落在樊衣甫的身上了。

  待在段仰卿的身邊,時時刻刻都是折磨。

  「青青,你在等我嗎?」

  斂去了怒容,此刻的宇文丹花嫻靜得如同溫婉的青青,她斂眉含笑,那我見猶憐的姿態讓原本怒氣騰騰的段仰卿看得眼兒都發直了。

  一切,彷彿又回到了過去,那時青青剛救起他、對他和顏悅色的模樣。

  「是啊,我在等你,你快來!」

  聞言,段仰卿急急幾個箭步就要衝上前去,卻又忽爾頓住,彷彿對於宇文丹花的溫順有些警覺。

  「怎麼,我在等你啊,快些過來!」宇文丹花吐氣如蘭,悠悠說道,美麗的臉龐還揚起了笑催促著。

  她終於想通了,對付瘋子,就要比他更瘋。

  青青,從來不曾對他笑得那麼溫柔,她的溫柔都給了樊衣甫那個該死的男人,這是頭一回,她對他這樣笑。

  甚至還張開手迎著他,面對此情此景,段仰卿真的被迷惑了,只見他小心翼翼地步步逼近宇文丹花,便見她伸手拍了拍身旁的石子朝他說道:「來,咱們坐著談會兒心事。」

  「好,咱們談心事!」終於確認了這裡只有他們兩人,沒有任何埋伏,段仰卿的心房一鬆,便依宇文丹花的意思坐到她身旁。

  還不等他坐定,宇文丹花的手便朝著段仰卿一勾,雙腿兒一蹬,原本就已鬆脫的石頭更是晃得厲害。

  意識到情況不對,段仰卿便要掙扎,可是宇文丹花卻像是索命的修羅一般,不讓他有掙扎的機會,捉著他便往身後的山崖倒去……

  颯颯的狂風拂面,她的耳中卻竄入了樊衣甫嘶啞的低吼--

  「不……不准跳!」

  是幻覺吧……

  他那種彆扭性子,哪能那麼快就想通啊?

  唇角,驀地往上勾起,多愛啊!

  就算瀕死之際,想起了心愛的男人,那股子的滋味兒依然甜得膩人……

  *********

  該死的!

  她可真厲害,才不過多久時間,這已經是他這個愛財如命的神醫第三回為了她不顧一切的一擲千金了。

  望著她那平靜安穩的睡顏,樊衣甫第一百次慶幸自己沒有錯看她眸底的在乎。

  否則現在的她,怕已經和那個在崖下摔得支離破碎的段仰卿作伴去了!

  雙手輕撫著那細緻的容顏,極度愛憐的不敢出絲毫力氣,就怕自己一用力便會碰壞她似的。

  「喂,我說你啊,也該差不多一點了吧!」

  為了好好安頓那些在林子裡四散逃逸,嚇得渾身只差沒抖散了的女人家和孩子們,閔奇善忙了好一陣子,怎知一進門,便見樊衣甫那嗯心的舉動,忍不住開口啐道。

  抬眸,一記狠瞪筆直地射向吵死人的閔奇善,不想讓他擾了宇文丹花的安歇。

  可向來性子直的閔奇善可管不了那麼多,眼兒一瞪便說道:「你現在倒是嫌我吵了,你也不想想那時是誰只差沒跪下來求我和仲泉去救人的?」

  「……」樊衣甫依舊無言,只是瞪人的視線更冷。

  閔奇善似乎就是故意不讓早已轉醒的人兒好過,幽幽的說道:「你那手也該去讓虎子包紮包紮了,你自個兒是大夫,難道你不知道為了救她,你的手幾乎要叫崖邊的石頭掀去一塊肉,要是不好好治治,只怕那手就要廢了。

  「我沒事!」

  「什麼沒事?」輕聲斥責,可說話的卻不是向來多話的閔奇善,反倒是那個原本還在「沉睡」的宇文丹花。

  閔奇善很識相的緩緩退了出去,想來現在就算有天大的事,也沒有讓小倆口單獨相處來得重要。

  「你醒了!」

  瞧她終於醒了,原本懸著的心終於落了地,他溫柔地探詢著,但那溫柔卻教宇文丹花好不習慣。

  她直勾勾地望著他,若不是他那深邃的眼神讓人難忘,她還真要以為那麼溫柔的他是被誰給附了身。

  「你真的是……樊衣甫?」她忍不住問出這樣愚蠢的問題。

  可她不開口還好,一開口問,樊衣甫立刻暴跳如雷的吼道:「究竟是誰讓你這麼做的!我是你的男人,自然有責任為你遮風擋雨,你要保護你的那些家人,難道我就不是你的家人,你就不怕我會傷心難過嗎?」

  他那獅子吼的功力倒是愈發爐火純青了,宇文丹花強忍住伸手摀住耳朵的衝動,正欲沒好氣的翻翻白眼,可視線卻對上了他手上還淌著血的傷口。

  望著他來不及處理又或者不讓人處理的傷,宇文丹花的雙眼頓時一片朦朧。

  「該死的,你哭啥啊?」

  原本的暴吼在瞧見她的淚眼之後,頓時氣弱,一雙手還順勢撫著她的胸口,就怕她哭岔了氣兒。

  該哭的人是他吧,在瞧見她墜崖的那一刻,那種幾乎肝膽俱裂的心痛,他這輩子都不想再嚐任何一次了。

  「你的傷……」打從撿回這條命,無論生活多艱困,她都不曾落淚,可是一知道他手上那碗口兒大的傷是因為救自己而來的,她的淚就怎麼也止不住。

  這個男人幾乎是拚了命的在救她呵!

  怎麼還能懷疑呢?

  在墜崖的那一剎那,她親耳聽見他喚的是她的小名花花。

  在那一刻起,她就清清楚楚的知道,他並沒有錯認她與青青姑娘。

  一顆惶然不安的心因為這樣而堅定了,她掀眸望著樊衣甫,忽然哽咽地說道:「其實我早就愛上你了!」

  多麼石破天驚的一句話,登時讓樊衣甫像中了定身咒似的成了座石像。

  在生死攸關的那一刻,她曾憾恨自己永遠也沒有機會向他表達自己的愛意,所以一睜眼她就不顧三七二十一地說了。

  「你不愛我沒有關係,如果你不介意的話,咱們可以用我的愛一起生活下去嗎?我……宇文丹花在此向天發誓,我要成為樊衣甫的妻,一輩子愛著你,就算你不想娶我也沒關係,只要能讓我伴著你就成了。」

  多麼可憐且又委屈的表白啊!

  乍聞她的心意,樊衣甫震驚得瞠大了眼,可半晌過後,壞脾性的他又忍不住暴吼出聲,「究竟是誰不愛誰啊?要是不愛你,我何必拿著白花花的銀子去買藥材,只為替你養身子?若不愛你,我會急吼吼地替你找長工,就怕你太累?若不愛你,我幹嘛……吻你啊!」

  她以為他是那麼隨便的男人嗎?

  他愛她,這下只怕全天下的人都聽到了吧!

  被他吼得一愣一愣的,宇文丹花好半晌才回過神來,然後她便發現自己的窗外多了好多顆頭,一顆、兩顆、三顆……

  看來,他愛她這件事,不出半天就要傳遞大街小巷了。

  宇文丹花好笑的搖了搖頭,卻不在乎被其他人聽到他們的愛語,反正只要他也是愛她的,這就好了、就夠了!

  淚中帶笑,這回宇文丹花不再多說什麼,驀地投入他的懷抱,緊緊地、緊緊地攬著他,再也不肯放手……

  久久之後,她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麼,抬頭望著樊衣甫問道:「對了,那段姑娘呢?」

  從他和閔奇善的對話中,她知道段仰卿已經跌下山崖死了,可被分派去勾引樊

  衣甫的段劍箏呢?

  自然是……去了她該去的地方。

  一等他想通了一切,再加上虎子回來報告所見所聞,樊衣甫哪裡還容得下那對兄妹作亂。

  想要設計他,她道行還淺的呢!他正好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將計就計讓她誤食想下在他身上的毒物。

  可是擁有解藥的人死了,中毒的人這輩子自然也得深陷於毒發的痛苦中,而他,更不可能會好心到替她煉製解藥。

  不過樊衣甫卻沒告訴她實話,反正日子長得很,他不想在這個時後殺風景,於是低頭,銜住了她的唇,不再讓她多說一字一句。

  他們現在有更要重要的事情要做,至於其他的……就等等吧!

  **********

  紅紅的嫁衣,穿在宇文汝花那婀娜有致的身上,顯得亮眼萬分,煞是迷人。

  宇文丹花含淚望著正要上花轎的妹子,心頭頓時百感交集。

  雖然汝花曾經做錯過,可是還好沒有造成什麼遺憾,可也因為這樣,樊衣甫再也容不得汝花繼續待在她身邊,可偏偏在她的堅持下,樊衣甫也不能動她分毫,只能火速替她找了一個富貴人家,讓她嫁了進去。

  「哭什麼?」一見她落淚,樊衣甫的語氣就不善,用略顯粗魯的力道揩去了宇文丹花眼角的淚珠兒。

  仰首,看著樊衣甫的俊顏,她愛憐萬分的輕撫著他的頰,然後誠心說道:「謝謝你!」

  她知道他是為了她才不計前嫌,願意幫汝花一把。

  「哼,謝啥!」

  人人都以為他以德報怨,只有他自個心裡知道,他為宇文汝花找的親事算不得好,那余家雖然是個大戶人家,吃穿用度都不用發愁,可余家的太夫人也不是省油的燈,他心中打的如意算盤就是要讓她去治治宇文汝花的驕蠻。

  「謝謝你的不計前嫌啊!」宇文丹花笑意燦燦的說道,知道他是為了她才肯這麼做的。

  「哼,你確定我是不計前嫌嗎?」

  「呃!」被他這麼一問,宇文丹花也愣了,她驀地想起了段劍箏的下場。

  當日,段劍箏前去魅惑他,結果他竟然給她下了藥,化去她一身的功力,雖然沒有取了她的性命,可是卻將人往花窯子一送,賣給了與他素有交情的老鴇,讓她盯著段劍箏過著送往迎來的生活。

  宇文丹花事後知道,心有不忍,曾幾次開口求情,誰知樊衣甫卻死活不肯放過段劍箏,非得讓她嚐嚐那種身不由己的滋味兒。

  「你該不會做了什麼手段吧?」宇文丹花有些不確定的凝著樊衣甫問道。

  誰知他卻朗朗一笑,傾身便要偷香。

  可偏偏這回宇文丹花卻不肯讓他得逞,怎麼也不肯讓他唬弄過去,見她堅持,樊衣甫也只好沒轍的說道:「是她自己要大戶人家、吃喝不盡的生活的,這些我都替她找了,只不過我沒告訴她,她的婆婆可是個厲害的女人。」

  「你……」

  對於他這種報老鼠冤的心態,宇文丹花簡直是哭笑不得,她開口正要罵人,可卻教他給覷著了機會偷香。

  只見他的唇驀地攫住了她的,不讓她有半點開口的機會……

  打她醒來那一刻開始,他就發誓要做她的天,不容旁人再欺她分毫。

  對於段劍箏和宇文汝花的報復,不過是個小懲罷了!

  唉……似是瞧出了樊衣甫心中的想法,宇文丹花在心中一歎,雖然不是頗為認同他的做法,可……能怎麼辦呢?

  再說,也的確是該給汝花一個教訓了,她管教不了,就讓她婆婆好好的管教管教她吧!

  或許這才是最好的結局。

  柔若無骨的纖軀不再抗拒地倚進了樊衣甫那偉岸的胸膛,她知道從今而後,這個男人便是她的天了……

  《全文完》
曾有版管責冰至,文章轉貼沒啥用,每發一文俱心虛,更看勳章為壓力。唯見高管滿勳章,原來意指是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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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4-27 05: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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