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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慕冰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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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風光 -【(主人說的是之)報恩先抱郎】《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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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2-9-30 00:04:29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喬巧等著濮陽寒解決他的婚事,但這一等,就是一個月無消無息,連她請人去打探濮陽寒的情況,都讓人以太子與丞相正在議事擋回。

  最好有人一議事就是一個月,都不吃不喝不睡不上茅廁的!

  喬巧直覺有人根本不希望她去接觸濮陽寒,而這個人顯然就是向光儒。她雖然只在宴會上見過向光儒一次,卻一眼就感覺到這老頭的心機深沉,絕非善與之輩。

  再等了半個月,再過兩日就是他的大婚之日,她簡直受不了了,淚陽寒就算解決不了他的婚事,也要給她一個答案,而不是讓她無窮無盡的等,要不是因為心中對他的愛戀,以她的脾氣,早就離開皇宮這個金碧輝煌卻藏污納垢的地方。

  她喚來了濮陽寒安排專門服侍她的老太監,沒好氣地道︰「請問你們太子究竟什麼時候有空?他不必立刻見我,但至少要給我一個時間。」

  那名老太監臉色為難地道︰「喬姑娘,太子恐怕這段時間都沒有空暇了。因為除了大婚之事,還有最近丞相在推行新政,皇上又將政事都交給了太子,幾件事一起壓下來,太子簡直分身乏術。」

  新政?喬巧面色微霽,她想起了當時為了號召起義軍,濮陽寒所做的承諾,他畢竟是履行諾言了。要知道在方圓城,李齊那些對濮陽寒絕對忠誠的將士們,都還在等著王朝的封賞呢!

  「什麼樣的新政?」她忍不住好奇地問,想知道他能做到多少。

  「好像是丞相在分封賞賜這次京軍中抗敵有功的人……」老太監其實也不甚了了,但新政推行得風風火火,他至少也能聽到個所以然,不像喬巧被關在宮里一問三不知。

  「那二皇子在地方召集的地方軍及起義軍呢?有無受到封賞?」喬巧皺眉打斷他。

  老太監仔細回想,最後搖了搖頭。「奴才並未聽說。」

  一把無明火陡然由喬巧心中升起,濮陽寒這是對曾經追隨他的人失信了。說話一點誠信都沒有,屬下利用完了就丟,以後他還想當什麼皇帝?

  她以前身為刑警大隊長,最恨的就是這種過河拆橋的行為,也因為她屢次為了替下屬爭權益杠上長官,所以雖然很得下面的人心,卻長期受到上級排擠。

  不過,也不能排除是老太監消息不夠靈通,所以喬巧按捺下了火氣。

  「除了這些,還有嗎?」喬巧又問,至少那些減稅肅貪什麼的安民制度,也要推行下去吧?

  老太監點了點頭。「因為這次劉勝叛亂,京師大傷元氣,所以丞相建議增稅三年,補充京軍及京師的損害,而丞相也向地方征壯丁,要在京師之外再修築一道城牆,免得平城之重演。」

  「太子照做了嗎?」喬巧屏著氣問。

  「殿下沒有反對。」老太監見喬巧臉色不對,答得有些膽戰心驚。

  果然,下一刻喬巧立刻憤怒地敲了下桌子,長身而起。

  「這什麼鬼新政?正是該休養生息、安撫民心的時候,卻硬是剝削窮人來彌補京師這些有錢人?!還蓋什麼城牆?把王朝里的有錢人和沒錢人劃個界線嗎?」

  餅去就是有太多這種不合理的政策,風月王朝才會一天一天的衰敗下去,搞得民怨四起,現在好不容易凝聚民心打了一場勝仗,不趁機攏絡百姓,研擬一些富國利民的政策,反而大加剝削,加深貧富差距及對立,究竟要有多昏庸、多愚蠢才能做得出這樣的事?

  喬巧受不了了,如果說濮陽寒處理兩人感情的態度令她生氣,那麼他處理百姓之事的手段便是令她心寒。她不相信自己愛的男人,真的換了個位置就換了個腦袋。

  她再也不管太監的阻止,起身就要走出門。「我要親自去找太子問清楚!」

  老太監急急忙忙追上想阻止,但他連踫都不敢踫喬巧,哪里又阻止得了她。兼之濮陽寒曾交代她可以在宮中任意行走,于是喬巧長驅直入到了皇宮重地,竟是沒有一個侍衛阻擋。

  終于在她踏入御書房的院落之前,一道影子擋在了她之前,老太監定晴一看,不由得松了口氣。

  「奴才拜見羅大人。」

  羅鋒揮了揮手,「你先下去吧,我有事與喬姑娘商談。」

  老太監如蒙大赦般離去,羅鋒不知為何冷著一張臉著對喬巧道︰「殿下無法見你。」

  「是因為他無法解決對我的承諾嗎?」喬巧定定地望著羅鋒,想從他異常的表情中看出蹊蹺。

  「不,是殿下不想見你。」羅鋒沉聲道︰「殿下要我告訴你,你願意信他,就信,不願意他也沒辦法,該說的他都說了。」

  「如果換成你,你還會相信一個消失了一個多月,一句話都不留的男人嗎?」

  喬巧一點也不退讓,反而更加逼近。「後天就是他大婚了吧?我已經不再對他冀望什麼,但是有些事,他還是得給個交代。」

  她娓娓道來自己從老太監那里聽來的消息。「聽說朝廷推行的新政是增稅?還想找人來建什麼城牆?這豈非違反了太子當初對他追隨者們的承諾?」

  「你果然知道了。」羅鋒目光一閃。「這是有原因的。」

  「什麼原因?」喬巧逼問,事實上她心中的火山,已經醞釀著要爆發了。

  「丞相忠心為國,他的政策對王朝必定是好的,所以太子沒有反對的理由。至于那些承諾,不是只是太子征兵的手段而已嗎……」

  「所以我們其他人,包括那些曾經追隨他的人,就要成為犧牲品?」她語聲轉寒打斷他。

  「你要這麼想也可以。」羅鋒抿了抿嘴,心忖自己這差事還真難做,回頭一定要要求太子殿下漲他薪俸!

  「總之,成大事者不拘小節,太子若拘泥于這些小事上,就什麼都不用做了,你若是懂他,就應該知道他的個性,不要一直問一些不關你的事。」

  「好!好一個不問不關我的事。」喬巧似乎從他的言語中聽出什麼,美目中寒光一閃。「我不會再問了,今日他不要我問,來日他想說,我也不見得會聽了。」

  見她似乎要走,羅鋒的表情出現了一絲猶疑,但最後仍是閉上嘴,什麼也說不出來。

  她幽遠的目光由羅鋒移至了御書房的方向,一字一句堅決地道︰「我曾經花了很長一段時間,證明我有資格站在濮陽寒身邊,是最適合他的女人。但我現在必須要說,他似乎不是適合我的男人!」

  話說得這般決絕,是她要讓自己狠下心,不要讓深埋心中的愛意及依戀影響了她的判斷。即使做出這樣的決定,她才是最心痛的那個人,但這樣的痛,她能忍受。

  她喬巧,絕不是為了愛情卑躬屈膝,委曲求全的那種女人!

  瞧她表面平靜,但認識她的人都知道,她眼下已然氣炸了。濮陽寒如果覺得她是三言兩語就能安撫打發的女人,那他就太小看她了。

  而他的無情無義,毀信棄諾,也讓她的心涼到了極點。

  語畢,她也知道今日不可能見到濮陽寒了,于是轉身離去。

  羅鋒看著她背影,也只能搖頭嘆氣。

  「果然如殿下所說的硬脾氣。把你激走,殿下就能無後顧之憂了。希望這一次太子殿下的計劃,不要把自己的幸福也給搞砸了啊……」

  太子大婚前一天,向家的妝奩一箱箱的抬進了皇宮,京里顯得喜氣和樂,在一片混亂之中,喬巧也離開了京師。

  她走得十分低調,十分決然,同樣的沒有人攔住她。濮陽寒那道讓她自由出入皇宮的旨意,卻是讓自己最愛的女人,離開了他的身邊。

  沒有淚水,沒有煎熬,這是她自己的決定,再怎麼令人傷心,都要自己吞下去。

  終于到了太子大婚那一日。太子濮陽寒一早就身著袞袍,先向皇帝行了大禮,之後領著圍著紅緞的八人大轎,內務總管、護衛六十名,儀仗樂隊,浩浩蕩蕩的前往向府迎娶。

  一路上百姓夾道恭賀,灑花放鞭炮,由于濮陽寒名聲正隆,向光儒又是護國忠臣,這樁婚事郎才女貌,早就成了百姓殷殷期盼的熱鬧大事。直到向于嬌一身喜服的被媒婆迎出,上了花轎,氣氛更是達到了高潮。

  時間算得極好,吉時花轎恰好抵達皇宮,依風月王朝的習俗,太子需回金鑾殿內等候,新晉太子妃則是由宮外迎入,至殿前三跪三拜之後,再由太子接至殿中。

  向于嬌不愧是丞相之女,一切禮儀都做得無懈可擊,殿內每個人喜悅洋溢,氣氛雖熱烈卻不嘈雜,可是濮陽寒卻是冷眼看著這一切,突然覺得自己完全沒有辦法融入。

  他好像一個局外人,觀賞著這一場人人口不對心,卻硬要演完的荒謬大戲。丞相跟父皇笑得眼都眯了,就不知他們眼中的精光是喜悅還是算計?向于嬌姿態優雅高貴,卻是因為她未來可能貴為皇後,兢兢業業一絲一毫都不敢出錯。大臣們眉開眼笑,雙目放光,不知道是為了討好向光儒,還是為了討好他這個未來皇帝。

  他們的聲音像是隔絕在他的耳朵之外,只是做著無意義的動作,好像夢境一樣沒有顏色沒有聲音,這場缺乏靈魂的戲碼,突然讓濃陽寒覺得厭煩。

  「殿下,該過去迎妃了。」他身旁的內侍見他出了神,連忙低聲提醒。

  濮陽寒冷漠著一張臉,朝著向于嬌的方向邁出腳步,他眼中新娘的形象,慢慢的幻化成了另一個女人,每走一步,他心中就閃現一個過去的場景——

  在被天龍寨打下山崖後,他在激流中救下羅鋒和她,當一覺醒來後她灰頭土臉,卻是笑嘻嘻的遞上了他的配劍,這是她給他的第一個震撼。

  逃亡至山洞中,她展現了尋常女人缺乏的勇敢,烤了野兔與大家分享,與她相處的那一會兒,是他最舒心最放松的時候,他知道自己不再瞧不起她了。

  李齊大軍來援方圓城,她知道了他二皇子的身分,也知道了他有一個未婚妻向于嬌,卻不因此退縮,說她要證明她才是最適合他的女人,這時候,她偷走了他的心。

  他教她騎馬,教她射箭,一個無心的賭注,卻是讓兩人更加親密起來,從此她的身影深植在他的心中,他從沒有這樣喜歡過一個女人。

  平城王謀反,他身為二皇子,有責無旁貸平叛的責任,這樣的九死一生,她仍願意追隨,願意獻身,她的愛融化了他一直冰封的心。

  隨後,她替他練兵,替他出謀劃策,幸運揭穿了平城所設的陷阱,若沒有她,就沒有今日的太子濮陽寒,說不定整個風月王朝都會一朝變色,但是王朝最後並沒有善待她,父皇剝奪了屬于她的封賞,他也被迫娶了別的女人。

  這一刻,她的一顰一笑,居然栩栩如生的出現了在濮陽寒的眼前,他知道她很美麗,笑起來連花兒都為之失色,一記眼神一個動作都有著天生的嬌媚,卻又英氣外放,有勇有謀,上天把這麼好的女人賜給了他,他卻沒有好好珍惜。

  那一日她與羅鋒在御書房外的對話,其實他聽到了,那一句「他似乎不是適合我的男人」幾乎將他殺死。

  這時候,濮陽寒已經走到了向于嬌面前,但卻遲遲沒有朝她伸出手,氣氛漸漸詭異起來,連濮陽廣及向光儒的笑容都消失了。

  「本宮……」濮陽寒低下頭,心中喬巧的形象慢慢淡去,眼前的新娘子,又變回了向于嬌,于是他語氣一寒,像是破釜沉舟般豁出去說道︰「本宮,沒有辦法娶你!」

  說完,他摘下頭頂的金冠,回頭走到了臉色鐵青的濮陽廣面前,跪下朗聲說道︰「兒臣有罪,恕兒臣無法迎娶向氏。」

  「混帳!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濮陽廣氣得大罵,眼角瞥了下面沉如水的向光儒。

  「兒臣與向氏之間並無感情存在,強行結合只會造就一對怨偶,請皇上明察。」

  「還明察什麼?你不就是為了喬巧那個女人?來人啊!去把喬巧給朕抓起來,即刻處死!」濮陽廣氣瘋了,很明快的下了決定,在他心目中,喬巧不過是一個螻蟻般的百姓,既然會影響到他的皇圖大業,那就捏死!

  詎料,濮陽寒抬起頭來,淡淡地說道︰「兒臣已讓她出宮,父皇找不到她的!而且悔婚一事是兒臣的決定,何以遷怒于她?喬巧于對抗平城軍的戰事之中運籌帷幄,厥功至偉,可說沒有她就沒有這場勝仗,但父皇卻因為偏見收回了對她的賞賜,已是不公,現在又因為莫須有的罪名要置她于死,相信不管什麼理由都難以服眾,豈不寒了所有追隨我風月王朝官員百姓的心?」

  果然因為他這番話,四周小小聲的議論起來,即使這些人大多是向光儒的黨羽,但濮陽寒是未來的皇帝,他說的話相當具有代表性,他願意護著自己人,多多少少也讓這些官員心頭震動。為官一生,想追隨的不也就是這樣的帝王嗎?

  濮陽寒為了喬巧,不懼當眾頂撞自己的父皇,因為他知道只有這樣,才能救喬巧,救自己,置之死地而後生。

  「此事與任何人無關,所有罪責兒臣願一力承擔!」他抱拳垂首說道。

  「大膽!」濮陽廣覺得臉丟盡了,同時又無法向身旁的向光儒交代,一時之間騎虎難下。

  畢竟原本的太子濮陽深已被劉勝所殺,現在只有濮陽寒這個皇子最有能力且名聲最高,其余的皇子比起資質才干,皆是遠遠遜色,甚至還有在平城之役中逃走的,所以為了王朝大統,濮陽寒絕不能殺。

  最後,他只能厲聲道︰「將太子給朕關進天牢之中好好反省!他一天沒有想通,就一天不準放出來!」

  離京的喬巧並不知道京里發生了什麼事,反正不管發生什麼也不關她的事了,她如今要做的,就是回到方圓城,和李齊及一干弟兄們道歉。

  對,道歉,因為當初為了招攬他們,答應的封賞及新政的改革,沒有一項做到,雖然這應該是濮陽寒的責任,但計謀是喬巧出的,她的內疚比任何人還深。

  以前她當大隊長時,只要承諾屬下的事,她拚死也會做到,比如她最後參與的那個攻堅,她承諾會讓每個隊員都安全回家,結果就犧牲了自己的生命。

  在這個時代,她對于大局無能為力,只能化為一聲道歉,雖然無法彌補什麼,也不會因此減少她的罪惡感,但這是她唯一能做的。

  獨自坐著馬車,她很順利的在一個月之內進入了方圓城,此時太子與丞相之女大婚的事已遍傳天下,只是大婚那天發生的狀況眾人尚未可知,所以當李齊見到喬巧時,並沒有表現出任何責怪,反而是難掩同情。

  「我對不起大家,對不起那些死去的弟兄,對不起那些曾經相信太子的弟兄。」

  喬巧見到了往昔一同出生入死的將領們,一臉沮喪地道︰「答應你們的事我做不到,朝廷不僅不減稅,還要增稅,有功將士不封賞,也不讓百姓休養生息,這時候還要征壯丁築什麼城牆……我已經試過勸諫太子,卻連他的面都見不到。」



  李齊等將領對視一眼,雖然感到失望,但仍反過來安慰她道︰「沒關系的,喬姑娘,這不是你的錯。」

  「但當初這些條件是我開的,計謀也是我出的,大伙兒拋頭顱灑熱血,卻沒有得到應有的回報,我真的過意不去。」喬巧朝大伙兒鞠了個躬,雖然在這時代這種行禮方式看起來有些不倫不類,但每個人都感覺到了這是個重禮。

  「喬姑娘,真的不怪你,昏庸的是皇帝,又不是你。」

  「而且大家都知道現在丞相把持著朝政,太子又尚未登基,就算有心想為我們做什麼,也過不了丞相那一關。」

  「是啊,畢竟我們不是丞相的人馬……」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安慰她。一路走來,大伙兒早就將喬巧看成最重要的軍師,軍隊中的一朵花,呵護她都來不及了,哪里舍得責怪她。

  他們的心意,喬巧自然接收到了。想想這群人之前還在起義軍當頭領,或是在地方軍里作威作福時,都被視為頭痛人物,但那只是他們的能力沒有受到善用,沒有受到重視,真實的他們個個都是有情有義的好漢子,她真的相當感動。

  「喬姑娘,你這樣從皇宮里跑出來可以嗎?殿下不會生氣嗎?」李齊突然有些擔憂地問。

  此話一出,他收到無數白眼,每個人都知道喬巧是因為太子大婚,太難過才離開京城,他這不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喬巧卻是比他們想象的要豁達,因為她早已把所有的難過悲傷都深埋心中,能夠做到喜怒不形于色,或許各種痛苦她踫得多了,承受度比她自己想象的還高。

  畢竟,讓她痛的人,是濮陽寒,她所有的愛恨,也該是由他去承受。

  所以喬巧居然還能勉力的擠出一個微笑,對著李齊及眾人說道︰「我沒關系的,現在的京城,並不是我想待下去的地方,所以我就來了,即使我傾心于太子,這份感情也不能禁錮我的自由。」

  她這番話,讓眾人聽得張口結舌,這在當下簡直是離經叛道的言論,但她說起來卻是十分自然,又該死的有道理。

  李齊吐出長長的一口氣。「喬姑娘果然是奇女子。」

  「是啊!我們甘拜下風。」眾人都欽佩地看著她,想著究竟什麼樣的女人說得出這種話,更認為她以後的男人肯定也是不凡之輩,否則很容易就被她比下去啊!

  喬巧卻是雲淡風輕,但這可能也是堅強帶來的痛苦,她無法像個小女孩般,遇事就大哭一場找旁人傾訴,所有的哀愁傷悲都要自己吞下。

  這種要強的個性究竟好不好?她也說不上來,不過很容易內傷就是了,療傷期也比一般人要長得多。

  「所以,這陣子我可能要住在方圓城了,方便嗎?」她問。

  李齊拍著胸脯。「當然方便!以前衙門里喬姑娘住的房間都還留著,服侍你的丫鬟我們還能找來同一個!」

  「服侍倒是不必了,很多事我可以自己來,而且我也得找到謀生的方法。」喬巧說得很實在。

  眾人對視一眼,李齊突然眼睛一亮,擊掌說道︰「喬姑娘,要不你來幫我們管這方圓城吧?本來這城就夠亂了,戰後這城更亂,我暫時掛著知府之位,根本不知從何著手。當初我們一群大男人十幾萬人的軍隊你都替太子殿下管得好好的,這方圓城對你來說應該很簡單。」

  「管城嗎?」喬巧揚了揚眉,微微點頭,「我倒是挺有興趣的……」

  這句話的尾音都還沒結束,一名官兵急急忙忙的從門外沖了進來,一邊跑一邊嚷嚷著,「大人!大消息,京里來的天大的消息啊……」

  李齊喝斥了一聲,「冷靜點,毛毛躁躁的像什麼話?是什麼消息?」

  那名官兵見到喬巧居然也在,也顧不得長官叫他冷靜,脫口道︰「啊!這消息說不定和喬姑娘有關呢!」

  「快說,是什麼事?」李齊看了一眼喬巧,從京里來的消息,又是和喬巧有關,莫非是太子又有什麼事了?

  那名官兵急道︰「大婚那日,太子當眾拒婚,丞相帶著女兒向于嬌拂袖而去,太子被皇上關進天牢了!」

  這個消息像是敲響了大鐘,每個人都被震得七葷八素,無法反應,最後全看向了喬巧。

  喬巧也說不上來她心中的感受,這當真是為了她?就算不是,多少也和她有關系,她才認為無情無義的男人,居然做出這麼有情有義的事,讓她的心情一下子無法調和下來。

  「喬姑娘,我再派人去打探消息。」李齊連忙道。

  「那就麻煩李大人了。」喬巧點了點頭,深吸了口氣,思忖半晌,像是想通了什麼點,突然眉梢一揚。「說不定,又有用到我們的時候了。」

  眾人聽到她說的,皆是雙眼放光,摩拳擦掌,他們原就是兵痞子,閑太久都快發霉了。

  喬巧看著大家,臉上微微露出一抹笑容,這抹笑,就如同她在戰場上展露的那樣自信、堅定,給人無窮的信心。

  「這一次,我一定要讓太子把應該給你們的封賞,全部吐出來!」

  太子被關進了天牢,或許出自于愧疚,甚至是彌補,皇帝更加倚重向光儒,丞相提出的事就沒有不好的,原本丟給太子的重要政事,又回到向光儒的手中。

  至此,向光儒再不掩飾自己的野心,開始鏟除異己,該殺的殺該驅逐的驅逐,推行的新政全是為自己謀利,弄得朝中烏煙瘴氣。

  羅鋒原本還想去救濮陽寒,但只是偷偷的去看了他一次,就被向光儒知道了,直接貶職看守城門口,連京軍統領也換成了自己人,之後有質疑向光儒手段者,全數不問原由,被羅織罪名鈹鐺入獄。

  在一次濮陽廣支使大臣支使不動時,他終于明白自己已然被向光儒挾持了,現在的他只是一個傀儡皇帝,負責提供玉璽蓋章,其余的事全把持在向光儒手中,皇室的權威蕩然無存。

  說得難聽一點,向光儒如果要他死,那他也只能駕崩。

  在天牢里的濮陽寒卻對此不聞不問,應該說他想聞問也沒有辦法,天牢里沒有任何消息傳進來,關著的都是罪大惡極的死囚,按理他這個太子即使在天牢也應該會在上面幾層猶如豪華房間的牢房,不至于淪落到最下面一層,氣味難聞,幽深死寂。

  或許,這又是向光儒的安排,因為他讓對方丟盡了臉。

  就在濮陽寒閉眼冥想時,牢門傳來鎖煉聲,竟是有人來看他了。濮陽寒張開了眼睛,赫然見到來人是他那無緣的太子妃向于嬌,便又收回了目光閉上眼睛,沉默不語。

  向于嬌慢慢的走到他身前,仍然是那麼優雅美麗,仿佛這天牢里的污穢一點也染不上她的身。

  她幽幽地開口道︰「我爹要殺你了,明日他便會請皇上下旨,將你以藐視皇室的罪名斬殺,你……後悔了嗎?」

  濮陽寒再次張眼,表情一貫的平淡無波,卻是回答了她的問題,「我不後悔,再來幾次,我還是不後悔。」

  向于搞美麗的臉龐陡然露出了憤怒,「為什麼?難道我不夠漂亮、不夠迷人,做你的太子妃會辱沒你嗎?」

  濮陽寒只是冷漠地搖搖頭。「理由只是我不愛你,你也不愛我。先不說我心有所屬,你心中也只愛你自己,看誰對你有利就傾向誰,你當初周旋在我與皇兄之間,不就是想兩頭取利嗎?」

  向于嬌臉色大變。「我……我沒有……」

  「你有。」濮陽寒語氣仍是冷淡,像在說別人的故事似的。「你一向與皇兄曖昧,我和你甚至沒有說過話。

  之後向光儒將你許給我,不就是想引起皇兄對我的嫉妒,挑撥我們的關系?甚至在我們訂親之後,你仍不斷暗中向皇兄示好勾引,才會讓皇兄誤以為你們還有希望,對我更加恨之入骨,拚命排擠我,拒絕了劉勝女兒的婚事,才有了後來的平城之亂,導致自己戰死沙場。」

  他說的好像自己親眼看到一樣,向于嬌雖然自私,卻不是工于心計的女人,不免顯得有些慌亂。「你胡說!

  我哪里是那樣水性楊花?我……我……我與深哥哥原本就有交情,才不是你說的那樣,什麼示好勾引……」

  「你不用解釋了,你原本就是向光儒用來顛覆皇室的棋子,你連自己被父親利用,如今被我退婚名聲有損,都還不知道問題出在哪,也算是可憐了。」濮陽寒挑明了一切,十分殘忍地道。

  向于嬌臉色發白,回想起這幾年父親叫她做的事,她周旋于濮陽兄弟之間,不過是滿足她身為美人的虛榮心,尤其看到濮陽深為她痴狂,簡直讓她得意得都快飛上天。

  所以當她許婚的濮陽寒對她不理不睬時,令她在意到了極點,每每看到他那淡漠的神情,都像吞了條蟲那麼難受,于是她聽父親的話,即使訂親後也刻意接近濮陽深,想要引起濮陽寒的嫉妒,卻是弄巧成拙。

  她愛他嗎?很顯然的,她不愛他。她要的只是虛榮,是奉承,而她的行為也讓皇室年輕一代分崩離析,原本她還很得意自己的美貌足以顛覆朝廷,今日被濮陽寒一點破,她才明白自己也不過是父親的棋子。

  沒有人真的愛她,她也一直活在自己的小天地里,從來沒有看清楚現實。

  向于嬌大受打擊,此時牢門外竟又出現了一個人影,卻是向光儒親自到了。

  自然,方才濮陽寒所說的話,他都聽在耳里,雖然驚異于此子的聰穎,居然把他的手段都看破了,但他也不甚在意,畢竟濮陽寒是快要死的人。

  「想不到太子倒是心眼通透,竟能看出老夫的手段。」

  濮陽寒只是冷冷地望著他,自然不會告訴他,就算一開始沒有懷疑他,但在喬巧一再的提醒之下,誰都會對這老頭起了提防,進而探查一二。

  而這一探查之下,果然讓濮陽寒發現了許多他一直忽略的事。如今向光儒的反常,在他看來,才應該是正常。

  平常在朝中那忠誠恭敬的丞相,在天牢微弱的燈光下,看起來陰森又猙獰。

  「只可惜太子還了解得不夠透徹,不如就讓老夫告訴你,讓你在黃泉之下能做個明白鬼。」

  向光儒一手策劃了這麼多陰謀,輝煌的戰果沒有人共享實在令他嘻得發慌,如今能在被算計的對象面前揭發一切,凸顯出自己才是贏家,這種感覺著實令他舒爽至極。

  「一開始我將于嬌許給你,就是想引起濮陽深的嫉妒,把你這武功高強的二皇子弄出京外,我就可以專注對付太子一個人。」他深深的看著濮陽寒,目光像是遺憾,又像是可憐。「只是你也算是智計不俗,老夫安排了天龍寨的人殺你未果,讓你逃出生天,所以老夫只好讓于嬌去迷惑濮陽深,逼得濮陽深嫌棄平城王之女。劉勝這家伙早有反意,老夫只要一挑撥,他還不叛國嗎?」

  所以,天龍寨也是向光儒的人馬?難怪他在方圓城一開始如陷泥淖,還差點被暗算了!濮陽寒銳目直盯著他,心忖這老頭簡直不是人,這麼多年來聯合山賊不知坑殺了多少無辜百姓,最後更屠了喬家上下四十一口人。

  向光儒沒注意到他的表情,或者他也不在乎濮陽寒現在的心情。「沒想到濮陽深死了,你居然有辦法在南方又集結了軍隊,讓老夫想借平城王的手謀反都做不到,只好寫了封信給你,要你去攻打平城。當時京軍不敵平城軍只是假象,其實所有軍隊都留在鳳凰山、宜梧兩城及平城等著你,老夫也在你招募的起義軍中,埋了奸細。」

  說到這里,向光儒臉色微變,開始有些咬牙切齒。「老夫又一次誤判的是,你居然不知道用什麼方式識破了平城的埋伏,在那種劣勢下還能力挽狂瀾,大破平城,老夫只好殺死平城王,免得他泄露了老夫的計謀。你真的是個人才,只可惜是皇子,否則老夫都想給你一個將軍做做了。」

  向光儒的陰謀到此告一段落,不過濮陽寒仍然不明白,索性直問道︰「你下了這麼大一盤棋,要反就直接反了,為什麼還要扮忠臣?難道你不是想當皇帝?」

  「老夫當然想當皇帝,但老夫在史書上不能有一絲污點,要當皇帝也要濮陽廣禪讓給我,而不是我叛國而來,老夫忠誠的名聲將流芳百世,而你濮陽皇室倒行逆施,才會在歷史上背上罵名。」

  這或許是向光儒打得最漂亮的一仗,所以他越說,越是得意忘形,靠濮陽寒越來越近。「如今你郎鐺入獄,也算是死得其所,朝中都是老夫的人,只要你一死,濮陽廣還不是任老夫揉捏?什麼時候當皇帝,也只看老夫什麼時候高興!」

  此時異變突生,手銬腳鏡加身的濮陽寒突然掙脫了枷鎖,一只手快狠準的捏住了向光儒的咽喉。

  「丞相,可惜你坦誠了一切,最後仍是功虧一簣!」濮陽寒陰沉地道,他手上只要一個用力,就可以捏死向光儒。

  一旁的向于嬌尖叫起來,詎料向光儒不但不怕,還囂張地大笑了起來。「哈哈哈,濮陽寒,你不敢殺我的!

  只要我一個時辰之內不出現,我的人就會殺了濃陽廣!你以為我會不做任何準備就來嗎?」

  濮陽寒並沒有任何驚慌,依然那般古井無波地望著他。「你有準備,我就沒有嗎?這場牢獄之災,原本就是演給你看的戲!我要讓父皇知道,他信任的丞相才是顛覆王朝的幕後黑手,想不到你果然中計了。在你進牢房的那一刻,羅鋒就已經去救父皇,你的野心注定要失敗!」

  向光儒的臉色終于變了,他感受到濮陽寒扣著他脖子的手慢慢在用力,連一旁過來想阻止濮陽寒的向于嬌,都被他一招打昏。而他能吸到的空氣越來越少,腦袋也越來越暈,他的人生,難道就要因棋差一著而死嗎……

  這時候,向光儒留在外頭的人馬突然跑了進來,急急忙忙地道︰「丞相,不好了不好了!我們的人全部被拿下了,原本投向我們的皇帝近衛及禁軍全部謀反,由羅鋒帶領救下了皇帝,還有……還有相府也被一群百姓圍了起來,說是南方方圓城來的兵員喬裝的……」

  向光儒就算原本還有一絲理智,聽到這個消息,立刻急怒攻心,噴出一口血後昏了過去,也不需要濮陽寒下什麼殺手了。

  至于那個向光儒的手下,看到濮陽寒脫困,早嚇得魂飛魄散,跪地求饒。不過濮陽寒卻是沒有理會他,只是細細的咀嚼著這個人所帶來的消息。

  「方圓城的兵員喬裝百姓圍住相府?與我配合得如此巧妙適時,是你吧,喬巧……」

曾有版管責冰至,文章轉貼沒啥用,每發一文俱心虛,更看勳章為壓力。唯見高管滿勳章,原來意指是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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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向光儒的陰謀失敗了,一個安排縝密的計劃,硬生生毀在濮陽寒及喬巧的手上,他被濮陽寒由天牢里提著出來,首先要面對的就是對他恨之入骨的皇帝,知道自己最倚重的大兒子濮陽深也是死在他的陰謀之中,哪里有讓其幸存之理。

  喬巧適時的讓方圓城的人喬裝平民,混入京中圍住相府,讓相府的人不至聞風潛逃,還可指控向光儒,做為人證,這也是她暗中主動找上羅鋒後,知道了濮陽寒的計謀,臨時訂下的行動。否則她再怎麼會算,也算不到濮陽寒的拒婚竟有那麼深的涵意。

  那一刻,她對他的怨及恨真的動搖了,只是仍然無法諒解,他居然把她屏除于他的計劃之外,而且用的是那麼絕情的方式。難道她的謀略膽識就差到會壞了他的好事嗎?

  向家倒了,一干奴僕被遣散,向于嬌雖不知情,但受其父親牽連,跟其他家人被流放到了南荒,恐怕一輩子回不了京師。至于那些傾向向光儒的佞臣奸官們,自然是被皇帝一個個打壓去職,換上一批新人,朝廷的運作終于恢復正常。

  濮陽寒,也終于見到了喬巧。

  喬巧細細的望著他的模樣,他有些瘦了,臉頰上的稜角更為明顯,讓他在剛毅之外又多出了不少滄桑之意。

  這樣的他令她有些心疼,但也只是有些而已,同情心絕不能用在愛情上,她仍是盡量讓理智凌駕一切。

  所以現在的喬巧看他的目光,並沒有以往的依戀,因為她隱藏得太深了,深得令濮陽寒都看不出來,不禁感到害怕。

  「你回來了……」他躊躇了許久,終是訥訥地先開口了。

  「我不是回來了,我只是來京師辦事。」她卻是一點都不扭捏地望著他,目光清澈卻疏遠。

  她的這種眼神,讓濮陽寒很是苦悶,在她面前,他無法保持淡然了,略帶苦澀地道︰「但你願意見我不是?

  代表著你並不是真的那麼絕情,而且……你也知道我的苦衷。」

  「是啊!你讓我的心傷透了之後,再告訴我這一切只是你的計劃,那我之前傷的心,就不算數了嗎?」她犀利地反問。

  「我沒有這個意思……」他雖然不擅言辭,卻也鮮少遇到這種有理說不清的時候。

  喬巧並沒有給他解釋的機會,只是一股腦兒的說出她的感受。「你的行為,只是讓我知道自己的自以為是。

  我應該不止一次告訴過你,我要證明我才是有資格站在你身邊的女人,但你執行這麼困難的計劃,竟是把我屏除在外,讓羅鋒用殘酷無情的話將我逼離京師,是否代表著你心里頭並不認同我的能力?」

  對于她的指控,濮陽寒自然是堅決否認。「不是!因為我為了取信于向光儒,所有的一切皆在他的監視之下,包含羅鋒也一樣。我必須小心翼翼,如果偷偷聯系了你,被他知道了,連你都有危險,只好先讓你走。」

  「你太小看我了!當初風月王朝幾乎滅國,我敢與你並肩作戰,就代表我不是怕事的女人!」喬巧原本還按捺住了脾氣,說到自己的委屈痛處,卻忍不住爆發了。

  濮陽寒卻是正色道︰「因為是你,我不能冒一點點的風險,幕後策劃可以由你做主,但打打殺殺的事我來。

  這次是要正面迎戰敵人,禍福難料,向光儒對你恨極,他已知你是我的弱點,早就盯上你了,所以我寧可你走。這是我對你的珍惜,因為失去你,會比失去我自己的生命還痛。」

  他這番語重心長、心正意誠的話,確實再一次動搖了喬巧,因為她感受到了他呵護的心意,他不因為她表現得剛強或堅毅,而願意冒險讓她身在最前線。

  而濮陽寒又怎麼不知她的心事?兩人一起經歷的太多了,這段感情不是那麼容易放下的。「你在恨極我的時候,不也是回來了?愛恨是兩面的,你放不下我,猶如我放不下你。」

  要是換了別的女子,不管什麼天大的誤會,這時候可能已經不顧一切投入濮陽寒的懷抱了,但喬巧只是水眸微顫,表情卻沒有任何接受或示弱,她一下子承受太多他施加的感情了,一定要維持住理智,好好想想,千萬不要被這一刻的意亂情迷給迷惑了。

  「我不想和你說這些了。」她索性斬斷兩人之間情感的交流,轉移了話題,免得自己的芳心一再被他牽動。

  「你也不要自作多情。我這次回京,主要是想當面問你,既然向光儒已除,你現在不是皇帝,以後總會是,你欠那些弟兄們的封賞,究竟還不還?欠百姓的新政,什麼時候要推行?你之前居然說什麼成大事者不拘小節,犧牲我們那些弟兄沒什麼,否則你什麼都不用做了……」

  「我什麼時候說過這些話?」濮陽寒突然臉色古怪的打斷她。

  「你叫羅鋒說的!也就是這些話,讓我下定決心離開你!」喬巧寒著一張小臉怒視著他。

  他明白了。濮陽寒不禁在心中大罵羅鋒這家伙,他當時為了對付向光儒,叫羅鋒想辦法讓喬巧離開京師,想不到羅鋒居然用這麼極端的手段,搞得現在喬巧不願原諒他。

  如果喬巧從此與他勞燕分飛,他一定要貶羅鋒的職,讓他去守邊關……不不不,去守北大荒好了!

  「羅鋒的話只是權宜之計,你就忘了吧。」濮陽寒無奈地手一揮,只希望她別記恨羅鋒替他捅的婁子。

  「我的承諾一定會兌現,只要你給我時間,我會做給你看,讓你知道自己沒有愛錯人!」

  「我會看著。」

  喬巧此話一落,濮陽寒面露喜意,但她的下一句話,卻又讓他垂頭喪氣,徒然嘆息。

  「只是不會在京師看著。在我再次信任你之前,我不會留在你的地盤。」

  半年後。

  在向光儒謀反事件被揭發不久,濮陽廣就退了位,將帝位交給濮陽寒。

  而濮陽寒登基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新政改革,把他答應百姓的事全做到,當初跟著他的一干功臣將領該升的升,該賞的賞,全國減稅,整肅貪官,戶口普查,大開科舉……一時間風月王朝改頭換面。

  同時方圓城在喬巧的治理之下,紊亂的一切慢慢回歸正常,而為/讓城里蓬勃發展,她減城稅、迎商賈、獎百姓,各行各業只要做出一定的成績,都有補助或優惠,讓方圓城一下子繁榮起來,隱然成為南方第一大城。

  空掛著一個代理知府名頭的李齊,日子過得可滋潤了,他什麼事都放手讓喬巧去做,自己一樣帶兵訓練,一文一武鞏固著方圓城內外的經濟及安全。

  只是這半年來,濮陽寒試圖找過喬巧幾次,在她一再避不見面之後,他明白了她的決心,也就不再打擾她。

  然而在他真的放下之後,喬巧表面上松了口氣,事實上她知道自己從來沒有真的忘了他,在夜深人靜時想起他的身影,仍是感受到令人窒息的心痛。

  這就是女人啊!在感情上總是軟弱,什麼堅強都只是偽裝,療傷的時間遠遠比男人要長。

  她推開了他,但一旦他再也回不來,她即使後悔也要嘴硬,因為自己做的事就要自己承擔。

  就在她全心投入方圓城的治理之時,李齊卻是興高采烈的來到她面前,跟她說因為方圓城治理有方,他受到了嘉獎,要到京里受封賞,而他也不諱言這一切是喬巧的功勞,因此她這軍師自然要帶上,一並封賞。

  喬巧自然知道現在的皇帝是濮陽寒,也感念他屢行了承諾,讓跟過他的弟兄們及百姓都過上好日子,只是這次回京師很有可能踫上他,她……近鄉情怯。

  好不容易挨到了京師,休整一日後,她又再次被強迫穿上了宮裝,而且這次打扮得比上次宴會時還華麗,月牙色瓖金邊合領大袖玉裙,翠眉粉唇,鳳釵金鈿,讓她都差點被鏡子里的自己閃花了眼。

  「這喬巧真的很美……我以前那樸素的裝扮真是埋沒她了。」她對著自己的倒影,莫名其妙的說著。

  接著,一群人由太監領著,隨著百官在金鑾殿外等待,喬巧意外的發現,許多官員,尤其是武官,都是在平城一役後,提拔起來的方圓城二皇子軍將領,他們偷偷的向喬巧擠眉弄眼,惹得她心頭發笑,緊張的感受也紆解不少。

  百官進殿後,就是一連串朝會的禮節,之後終于聽到掌禮太監那尖銳的聲音。

  「宣,方圓城代知府李齊,軍師喬巧,及相關人等進殿!」

  軍師?她什麼有這個職餃了?喬巧想著,或許是某個人為了要讓她的名字出現,硬是幫她加上了這個稱號,這個想法更令她為與濮陽寒相見感到矛盾,走路都心不在焉。

  終于,一群人入殿了,行過禮之後,喬巧感受到一股炙熱的視線,一抬起頭,就與濮陽寒那毫不掩飾的思念及渴望的目光對個正著。

  坐在龍椅上的他,身著龍袍頭戴金冠,霸氣不凡,威風凜凜,偏偏她就察覺到了他隱藏的那股柔情密意,讓她這陣子的怨慰不安及掩飾武裝,幾乎就要為之瓦解。

  他沒有說半句話,她自然更不可能說,兩人的情意就暗自在這大殿上隱晦地交流著。

  「方圓城代知府李齊,于治理方圓城有功,社稷繁榮,百姓安居樂業,晉南水關勇武大將軍,賞絹帛五百匹,金銀……」禮官聲音又響起,原來是開始封賞了。

  每個得到賞賜的人莫不眉開眼笑,只是喬巧心不在此,她期盼卻又憂慮的是,此件事了,他會不會特地召見于她,單獨見面呢?

  終于,禮官說到喬巧了,微妙的是,喬巧的封賞竟然在最後一個。

  「喬氏之女喬巧,于平定平城一役有功,協助治理方圓城有為有守,實有王佐之才,後又于捉拿向光儒一案中表現杰出,賞無可賞。尤其姿容品正,賢慧溫良,有母儀之範,當冊立為後,以表後宮。」

  喬巧聽得都傻眼了,這……這哪里是封賞?這根本是封後嘛!

  她不禁望向濮陽寒,想不到後者用著前所未有的溫柔目光盯著她,緩緩說道︰「喬巧,做朕的皇後,好嗎?」

  這突如其來的沖擊,帶來了滿滿的感動,令她美目都盈上了淚光。她從沒想過,他居然當著滿朝文武百官的面求婚,讓她簡直無法招架。

  「你是認真的?」她顫著聲問,都帶著鼻音了。

  「君無戲言,何況有文武百官作證。」濮陽寒正色道。

  一旁的官員們,早就知道皇帝今日會演這一出,他們瞧喬巧久久沒有反應,也心急地連使眼色,甚至有些與喬巧有幾分交情的魯莽武將,居然低聲地急急提醒道︰「答應啊!一定要答應啊!」

  喬巧知道自己根本沒有拒絕的余地,而且她也不想拒絕,他的誠意表達到這種程度,帝王的面子都不顧,已經很夠了,她也不是愛拿喬的女人,聰明的知道什麼時候該收,什麼時候該放。

  現在,就是她該放出她深藏的愛意的時候了。

  「我,答應你。」她依循著本能道。

  此話一出,百官沸騰,恭賀歡呼聲不斷,早朝難得有這麼歡樂的時刻,也是濮陽寒這個皇帝不拘小節,才讓整個風月王朝又年輕了一遭,生氣蓬勃。

  喬巧不知道自己臉上的濕潤是因為感動還是感傷,她死了一次,歷經了化為蛇身的磨難,直到再次為人,終于找到了自己的歸宿,如果可以,她多麼想沖上去擁抱濮陽寒,這個從此便是她男人的人。

  而濮陽寒那激動的目光中,又如何不是對她滿滿的渴望及愛戀呢?

  好不容易撐到早朝結束,喬巧被帶到了大殿之後,終于只剩下兩個人獨處,濮陽寒二話不說緊摟住她。

  「你終于,又回到朕的懷里了。」濮陽寒嘆息著,這半年他過得生不如死,兢兢業業,就是想盡快達成對她及眾人的承諾,然後理直氣壯的接她回來。難得剛強如他,也害怕其中有了什麼差池,她會成了別人的。

  幸好,幸好結果一如料想中那般美滿,否則他會後悔一輩子。

  「你居然……來這一招……」喬巧嘆息著,滿足的依偎在他胸口。

  對她來說,此行進京就像電玩打怪,過了好幾個心理關卡,想不到最後面對的,卻是她無力招架的大魔王,直接就投降了。

  「不下狠招,怎麼拿得下你這個奇女子呢?」濮陽寒回想今日早朝的情況,也算是風月王朝有史以來第一遭了,寫下這種歷史,他自己也有些哭笑不得。

  「大家都知道你今天要當朝向我……呃……求親?」喬巧突然想到百官的反應,不由納悶地問道。

  「大家都知道,而且都舉雙手贊成。」濮陽寒當然不會說,這損招是羅鋒出的,算是彌補他之前捅的婁子。

  「只要是認識你的人,都很清楚你的手段,作為皇後母儀天下,你游刃有余。」

  「你簡直太可惡了!」她惱羞的瞪了他一眼,但倚著他的柔軟身軀卻泄露了對他的依戀。她也回想著方才早朝那一幕,那種直入心扉的震撼,她一輩子都忘不了。「或許在群眾壓力之下,我無法拒絕你……」

  「你不拒絕我只是因為群眾壓力?」濮陽寒怪聲怪氣的打斷她。

  喬巧橫了他一眼,但與他堅定的眼神對視半晌,她突然難得地顯出了嬌羞,聲音也變小了些。「好吧好吧!我……我承認我很想你嘛……」

  「喬巧!」濮陽寒心頭一動,驀地吻上了她。

  算是久別重逢,破鏡重圓的一吻,兩人都十分珍惜這種唇齒交流的親密。這不帶一絲欲念,也沒有其他企圖,傾注于其中的都是最純粹的情感,幾乎讓人感動得都醉了、迷茫了。


  好半晌,兩人才由這個令人心神顫動的吻中抽身,膠著的眼神流泄出彼此的愛意,幾乎不忍移開片刻。

  「以後,你就是我的皇後了。」濮陽寒心滿意足的又啄了下她的小嘴。

  喬巧卻是有些遲疑地道︰「你要知道,我不是一個安于關在後宮的人,即使當了你的皇後,我也不要天天錦衣玉食沒事干……」

  「朕知道,所以朕這皇帝,打算給你做。」

  濮陽寒居然氣定神閑的丟了一顆炸彈給她,炸得她頭昏眼花。

  「什麼?」她嚇了一跳,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她即使想做個「不安于室」的皇後,也沒想過篡位啊!

  濮陽寒聳了聳肩,這個決定並不是臨時起意,而是在他看著方圓城蒸蒸日上,決定封她為後之前,就已經下定決心了。

  「老實說,朕根本不是做皇帝的料,這半年來統治江山,朕光搞個新政就焦頭爛額心力交瘁。反觀你治理方圓城有模有樣,游刃有余,朕決定迎娶你做皇後之後,由你當政。什麼臣子的質疑及早朝上會有的攻擊,朕幫你擋著,朕相信你會比朕做得更好!」

  「你是要我垂簾聽政?」喬巧終于搞懂他想做什麼。

  「垂簾聽政?你若是想這麼做,朕也不反對。」濮陽寒自然不知道這個典故,但卻覺得她提出了個好主意。

  「只要你不改朝換代,這王朝你要怎麼管就怎麼管,有你的治理才能,百姓才能過好的日子,要是讓朕來,只怕又要再一次民不聊生。」

  他很清楚自己在政治這方面有幾斤幾兩重。一套絕世武功他可以在最快的時間內練起來,但光是登基這半年,如果不是有喬巧先前建構的新政脈絡,他只要照本宣科,說不定風月王朝早被他的沒耐心搞垮了。

  這已然是對她最大的認同及最深的信任了!將整個江山都交給她,一旦她起異心,他可能落得什麼都沒有,還要背個亡國君主的罪名,可是他為了對她的承諾,及讓她有所發揮,他義無反顧。

  喬巧知道,他說不管,就是不管,即使她搞得天翻地覆,他也不會置喙,只會幫她壓下所有反抗的聲音。

  反正她也不求出名,不想當武則天,所以風月王朝不會改朝換代,有事他在前面擋,但權力卻由她來行使,這麼爽的地下皇帝,為什麼不干?如此一來,她能夠發揮所長,而他也有時間去尋求更高的武術境界,也有更強的本領保護她,各得其所,他們的愛情也不會磨損在各種矛盾及捍格之上。

  喬巧服了,巧笑倩兮地調皮問道︰「你真是讓我無從拒絕起。如果我這個皇後對你下的第一個命令,就是不準有後宮呢?」

  「朕的後宮有你一個就夠受了,不需要再多來幾個。」濮陽寒斷然道,這個問題根本想都不用想。

  扁聽他的果斷就知道,他這半年來被她的拒絕整得多慘,喬巧不由得噗嗤一笑,但卻是無比認真地回復他道,「既然如此,我不答應就太傻了。濮陽寒,我喬巧再一次鄭重答應你,做你的皇後。這一次不是因為群眾壓力,也不是因為迫不得已,而是因為我愛你。」

  「我也愛……」

  濮陽寒接下來的話說不出來了,因為被她的吻深深的封住,如同他對她真摯的愛一般。

  他從來沒有想過,對風花雪月毫無興趣,對男女情愛一竅不通,甚至稱得上冷漠無情的自己,居然也有沉浸愛河的一天。

  是她帶給他這樣的美好,讓他枯燥無聊的人生多了變化及色彩,他愛而重之的女人啊!現在正在他的懷里,用她的美好融化著他冷硬的心。

  他相信,兩人的未來就像這個吻,一定會越來越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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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2-9-30 00:04:55 |只看該作者
【尾聲】

  由于濮陽寒的後宮只會有喬巧一人,兩人也都是嫌麻煩的人,于是迎娶及立後大典索性辦在了同一天,讓整個禮部忙得快翻過去。

  到了這重要的一天,普天同慶,舉國歡騰,尤其濮陽寒一直被視為風月王朝的救星,是有史以來最受推祟的皇帝,喬巧的功績在有心傳頌下,也讓她成了眾人景仰的奇女子,一個國家之中,皇帝及皇後都是傳奇中的人物,也難怪百姓為之瘋狂。

  所以什麼納采、問名、納吉……一直到親迎等六禮都做得完美無缺,立後大典也莊重體面,宴席直到三更半夜,把兩個新人搞得暈頭轉向,濮陽寒才終于脫身,回到寢宮迎接他的洞房花燭夜。

  揭了蓋頭喝了合巹酒,看著龍鳳燭下楚楚動人的喬巧,濮陽寒一直以來的冷靜,在這一刻全拋諸腦後。

  「朕等這一刻,已經等太久了。」他扯著自己的龍袍,第一次嫌這衣服真礙事,穿起來不舒服就算了,扣子還那麼多。

  「等等!」喬巧突然止住了他的動作,朝他嬌媚地一笑,意有所指地道︰「你記不記得,有一次,我們差點……差點就成就好事了?」

  她說的自然是在出兵平城之前,她主動獻身那次,為了要讓她名正言順的成為他的人,他可是忍得快爆炸了。

  「朕怎麼忘得了?你可不知朕後悔得要死,早知道應該先把你吃了,裝什麼正人君子呢!」濮陽寒老實道,其實他現在也憋得很難過,幾乎就想撲上去了。

  「你這道貌岸然的家伙!」喬巧白了他一眼,卻輕笑不止,看起來可愛得想令人揉進懷中。「那一回你幾乎把我看遍了,可是你自己卻包得緊緊的……」

  「朕現在可以讓你看個夠。」濮陽寒說完,又開始想扯開自己的龍袍。

  「哼!你可不知道,我早就看到不想看了。」喬巧突然語出驚人,俏臉得意地望著他,縴手指著他大腿腿根之處。「你這里,有塊銅錢大的胎記吧?深褐色的,形狀就像顆饅頭。」

  「你怎麼知道?」濮陽寒停下了手上的動作,表情古怪的打量她。

  「還有你的背,有一道刀疤延伸到腰際,難道你以前被人砍過?」喬巧又問。

  「那是練武時不小心留下來的……」她怎麼都知道那些別人看不到的地方?莫非她有什麼怪癖?濮陽寒忍不住懷疑著。

  「再來是你的,可緊實挺翹了……噢不是,是你上有道刺青,刺的是你的姓。」

  她說的好像他書房牆上掛的是幅山水畫那麼簡單,卻讓濮陽寒整張俊臉都驚疑到扭曲了。

  「我們濮陽皇室的嬰孩,出生之後都要在臀部上刺下印記,免得被人偷龍轉鳳……你連這個都知道,難道你偷看朕沐浴?」這個猜測,真的讓他失色了。

  喬巧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你覺得我會偷看?我才沒那麼無聊,你是個武者,洗澡有人近身你會不知道?何況你身邊還有羅鋒呢!」

  濮陽寒放下心來,但仍是小心翼翼地問著,怕自己聽到不想聽的答案。「那你怎麼知道的?」

  「我不是偷看,我是光明正大的看!第一次我被你用衣服蓋住頭看不到,之後被你丟出去幾次,你好像就懶得管我了,自然是我愛怎麼看就怎麼看。」她提醒著他。

  扁明正大的看?從以前到現在,能夠光明正大看他洗澡,而且第一次還被他用衣服蓋住頭,之後就不管任之亂看的,也只有那條方圓城里買的、為他犧牲生命的小花蛇了,難道……

  「你……你真的是……小花……」濮陽寒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測,甚至說話都有些結巴了。

  「你相信了吧?我說我的靈魂是小花蛇嘛!否則憑喬巧的本事哪里可能成為你的助力?還有她那刁蠻驕縱的個性,沒被你宰了就不錯了。」見他終于明白了,喬巧松了口氣。

  「這……這太離奇了。」濮陽寒仍是很難接受這樣的現實,不過想想從兩人相遇以來的相處,她落水後個性的轉變,或許……想著想著,他的表情已然緩和過來。

  「你別告訴我你沒有想過,你只是不敢相信自己的判斷。」喬巧有些沉重,又帶著希冀地道︰「其實我堅持要告訴你,是希望你愛的是我的內在,而不是喬巧這具美麗的身體。」

  「如果你真是小花,那麼就該知道在喬巧落水前,我對她是不屑一顧的。」濮陽寒也鄭重起來。

  喬巧慢慢的笑了開來,她現在真是一點芥蒂都沒有了,她好慶幸自己愛上的這個男人有廣闊的胸襟,能接受她光怪陸離的來歷,要是換了個迂腐的古人,或許就找個法海把她當白素貞收了吧?

  她突然站起身來,在他面前慢條斯理地脫下了鳳冠霞帔,宮裝禮服,最後剩下輕薄的肚兜褻褲,包裹著那令人噴鼻血的火辣身材。

  「怎麼樣?你現在會嫌棄我嗎……」喬巧深深地看著他,目光泛媚,顯然就是在勾引他。

  上回她特地獻身,他居然硬生生打住,雖然表現出了對她的尊重,但她可是記恨著自己對他沒吸引力,這次就要好好的憋死他。

  不過她顯然低估了一個男人想要一個女人的決心,何況他已經想了好久了。

  「喬巧的外貌國色天香,美艷無雙,再加上小花蛇的智慧和忠誠是我最喜歡的,這兩樣加在一起,朕高興都來不及,如何會嫌棄呢?」濮陽寒的欲火瞬間就被她點燃了,不管她究竟是什麼,他現在都一定要將她就、地、正、法!

  銀紅色的紗帳,喜床上的美人,濮陽寒幾乎是迫不及待褪下了龍袍,急色地吻上了她。

  不管她再怎麼說,他想要她的心情已經很久很久了,久到什麼都阻攔不了。何況眼前的她對男人有十足的誘惑力,豐胸細腰玉腿,即使是蛇精變的,他也認了。

  亮麗華堂飛彩鳳,溫馨錦帳舞蛟龍,她終于徹徹底底的成了他的女人,她一如他想象中的美好、甜蜜、熱情,兩人一起度過了完美的洞房花燭夜。

  沉浸在情/yu的余韻中,良久,良久,濮陽寒的聲音遲疑地在偌大的房中響起。

  「以後朕的皇子皇女,不會是條小蛇或什麼的吧……」

  一陣沉默過後。

  「哈哈哈哈哈……」

  銀鈴般的笑聲響徹了整個房間,他連有這樣的顧忌都還是要她,足見他真的愛煞了她。或許有一天,她應該告訴他一個關于現代刑警的靈魂,穿越到古代成了小蛇,又巧合重生在絕色美人身上的故事,讓他知道自己愛的,始終是個人啊……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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