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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零八章 你,並不重要
「長庚師弟,此地乾坤被封鎖,無法用乾坤遁法,也無法破開虛空過去,對方佈置的乾坤大陣彷彿一顆圓球,毫無破綻。」
「此事我已知曉,不過不必擔心,我已有辦法處置周圍的蜃氣……」
這是,誰的嗓音?
長庚?
這名字好熟悉。
銀髮少女睫毛輕輕顫抖著,感受著元神周遭的封禁,心底莫名一陣焦急。
又聽……
「太乙師兄,瓊霄,稍後我會用紙道人吸引對方注意力,打探清楚殿內的情形。
這兩張紙人給你們,你們各自留一道化身在這。
雖然有太極圖遮掩,但也不能大意,我們做事要盡量周全一些。
記得,我們第一目標是取走紅蓮,第二目標是毀滅紅蓮。
當我確定這紅蓮無法為道門所用,就會捏碎這個玉符,你們及時後退拉開距離,我將會啟用大靈爆毀滅紅蓮和冥河老祖殘魂,將此地夷為平地,徹底拔除此地隱患……」
大靈爆?
銀髮少女道心輕輕震顫著。
正此時,元神感受到了一股溫暖的法力,雙眼睜開一條縫隙……
銀髮少女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背影、陌生的側臉,但對方那般玄妙的道韻,讓她道心猛地一震!
水神!
天庭水神,那個能讓西方教聖人吃虧,讓文姨五次三番告誡自己,千萬不要去招惹的狠人!
水神的大靈爆,她自是見過的。
今天,竟要用來夷平此地……
「不要……」
銀髮少女小聲喊了出來。
隨著她嗓音傳出,渾身法力也再次流通,元神周遭的禁錮悄然消散。
一張還算英俊的牛臉從側旁挪了過來,填滿了銀髮少女的視界,笑著道了句:
「你醒啦?」
銀髮少女身形立刻後縮,靈敏地跳起身來,目光越過面前的壯漢,落在李長壽與他面前的瓊霄仙子、太乙真人身上。
驚、怒、懼……
少女想開口說話,但嗓尖輕輕一顫,下意識摸向自己手邊,直接握空。
「我的劍!」
「在這,在這!」
青牛答應一聲,轉手將元屠劍拿了出來,雙手捧著遞給少女。
側旁,李長壽、瓊霄與太乙真人只是看了這邊一眼,就繼續商量自己的。
她連忙將元屠劍搶了過來,發現劍上的重重禁制,秀眉輕輕一皺。
她跟劍,都被俘獲了。
但隨之,少女看向青牛,目中滿是悲憤:「你們是一路的!」
「這、這純粹是誤會。」青牛忙道,「我此前遇到你時,還不知要來此地增援。
不信你看,三教頂尖高手都中埋伏了。」
順著青牛的指尖看去,少女立刻見到了側旁熟睡的……道門八大高手!
青牛想著此前長庚師兄指點的說辭,立刻長嘆一聲;
炯炯有神的大眼中滿是誠懇,他放緩語氣,沉聲說道:「我對你並未預設立場,只是在血海中偶然相遇。
如今雖已知曉,你我今後就要相對而立,但最起碼,我不會將拳鋒再對準你。」
言罷,青牛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掌心,臉上寫滿了遺憾,又緩緩舒了口氣,抬頭努力露出幾分誠摯的笑容:
「可能就是誤會了吧。
但也就……也就挺難受。」
銀髮少女輕輕皺眉,仰頭注視著這個魁梧的壯漢的面孔,不知為何,明明此前是那般厭惡,此時反倒泛起了少許……
不忍。
「我……」她不知該說點什麼。
「能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嗎?」
青牛目中略帶絕望地問著,似乎下一刻就要永世別離。
銀髮少女道:「我名鐵扇,是修羅族公主。」
青牛雙手抱拳,並未多問多說,而是做了個道揖,沉聲道:「此前多有得罪。」
少女鐵扇抿起有些泛白的嘴唇,低頭抱劍還了一禮……
只是短短幾句話,青牛一舉扭轉自身形象,從此前糾纏不清的浪牛,變成深情款款的老牛,並在鐵扇心底留下了淺淺的印記!
以上,台詞指導、動作指導、表情指導、情緒指導——天庭水神李長庚!
嗯?
李長壽突然回過神來,仔細品味著青牛和銀髮少女的對話,捕捉著裡面的信息點。
鐵扇?鐵扇……鐵!
鐵扇公主羅剎女?牛魔王的夫人,紅孩兒的娘親?
這?!
搞錯了吧,兜率宮青牛是一把金剛鐲耍了漫天仙佛的獨角兕大王才對!
這怎麼就……
李長壽額頭掛滿黑線,空明道心發揮作用,強行將他波動的情緒撫平。
沒想到啊沒想到,在西遊劫難之前,竟然還有這麼多小故事。
不過,自己這個未來的太白金星,好像也在故事中……
念及於此,李長壽嘴角釋出少許微笑。
隨他們去吧。
少女鐵扇的目光躍過青牛,落在李長壽身上,眼神有幾分懼怕,但很快就被堅定填滿。
「道友,可否請你讓開,我需去面對強敵了。」
「這……」
青牛低聲嘆了口氣,向後挪了半步,有些欲言又止,但終究只是背負雙手,看向天穹。
少女鐵扇緩步向前,目光死死鎖定在李長壽身上。
李長壽扭頭看了過來,嘴角露出少許微笑:
「你要對我出手?」
「是。」
李長壽納悶道:「為何?」
側旁瓊霄乾脆轉過身去,努力憋笑。
少女輕輕皺眉,道:「你要阻礙老祖復生,我是修羅族公主,我必須阻止你。」
李長壽看向青牛,笑道:「師兄,我已看在你面子上饒過她一命……」
「長庚師兄。」青牛面露為難,「我當真不知該如何勸她,立場對立,也只能選擇成全她。」
「此事與他無關。」
少女想要拔劍,但元屠劍被套了太多封禁,此時無法拔出。
李長壽搖搖頭,背過身去:
「罷了,我就當未曾見過她。
今日冥河老祖決然無法復生,此事我說的,稍後若在前路見到你,定不會再饒你性命。
看在我這位師兄的面子上,你走吧。」
少女不由一愣,抬頭看看李長壽,又看看側旁的青牛,銀牙咬著嘴唇,低頭對李長壽抱拳行禮,又扭頭對青牛酷酷地道了句:
「我欠你一條命。」
言罷,她提著元屠劍邁步前行,自李長壽身旁走過,踏出太極圖籠罩範圍。
青牛連忙追出兩步,卻被李長壽抬起的胳膊阻住。
「鐵扇!」
青牛滿是擔心地喊著。
那少女腳步未停,反而走的更快了些。
但走了不過十多步,她身形搖搖晃晃,朝著側旁緩緩軟倒,氣息平和舒緩,就地睡了過去。
蜃氣,入夢。
這時李長壽阻攔青牛的胳膊,能感覺到,青牛身上即將爆發又隱下去的力道。
這是真的動了心念。
太乙真人在旁搖頭輕嘆:「水神騙起小姑娘來,當真是一套一套的。」
李長壽:……
明明是這個修羅族七十二公主之一的少女太過單純!
瓊霄注視著銀髮少女昏睡的模樣,捏著下巴一陣思索。
李長壽笑道:「可是有了什麼妙計?」
「沒,我在想,我把頭髮弄成這樣會不會更好看些。」
瓊霄撥弄著身前一縷秀髮,如此嘀咕著。
「記得跟你姐商量下。」李長壽隨口應一句,抬頭看向了遠處那座大殿。
沒反應?
元屠劍可就在這,相當於送上門的神兵,對此時的冥河老祖定是大有裨益才對……
又過了一陣,青牛面色有些憂慮,低聲道:「長庚師兄,我去帶她回來吧。」
「別急……」
咻——
太極圖下的李長壽剛要開口,大城正中的廢棄大殿中突然飛出一抹血光,那血光凝做一張大手,將地上的少女撈起,拽回殿中。
見此狀,李長壽露出幾分微笑,略微扭頭,道了句:
「按計劃行事。」
瓊霄和太乙真人各自頷首,緩緩飛到半空。
瓊霄祭起金蛟剪、太乙真人祭起九龍神火罩,此刻按兵不動。
他們要奪紅蓮,必然要進入這座大殿;
但如果只是扔法寶砸人做點拆遷之事,自是不必親身過去。
李長壽找了個舒服的位置,在太極圖籠罩區域的邊緣盤坐了下來,整理著自己的思路。
血海各處,改調動的都已調動了起來……
雙手同時並起劍指,在雙目之上緩緩劃過,雙目化作湛藍色,背後浮現出了一面散發著陣陣神光的寶幡。
水神寶器,皂武旗!
濃郁的天道之力包裹住李長壽,李長壽袖中飛出一隻厚厚的紙道人,其內有顆金丹滴溜溜地旋轉,化作了天庭水神常用的老神仙模樣,甩動拂塵,邁步向前。
紙道人走了不過五六步,李長壽本體的左掌掌心綻放雷光,將已經不算濃郁的睏意打掉。
李長壽朗聲道:「殿內的道友,可否一敘!」
話音剛落,那廢棄的大殿中射出一道烏光,毫不留情將李長壽的紙道人撕碎。
太極圖下,李長壽只是閉目盤坐,袖中又飛出一具紙道人,再次走出太極圖籠罩之地。
第二具紙道人施展少許遁法,到了剛剛紙道人被撕碎的位置,繼續向前。
「殿內的道友,可否一敘?」
又見烏光閃耀,李長壽第二具普通紙道人瞬間被斬。
瓊霄俏臉一怒,想到李長壽反覆的叮囑,暫時忍了下來;那金蛟剪化作三丈長短,雙刃開啟,兩條太古蛟龍的虛影在緩緩游動。
李長壽袖中飛出了第三具紙道人,遁到前一具紙道人所在之地,緩步向前。
這次,殿內那不斷出手的黑影握著手中長槍,明顯猶豫了下。
這黑影低聲罵道:「這水神的化身無窮無盡嗎?」
側旁有個蒼老的嗓音回道:「太清的二弟子,自有過人之處。」
「哼!」
那持著小戮神槍的黑影冷哼半聲,手中長槍點出一道烏芒,將李長壽的第三具紙道人再次撕碎。
但這次,太極圖之下,傳出一陣陣怒龍嘶吼之聲!
先是金光閃耀,兩條太古巨蛟自太極圖之下竄出,雙尾互相交纏,身軀驟然化作千丈長短,對這座廢棄大殿直直砸來!
又見火龍呼嘯,九條四爪蒼龍包裹著橙紅火焰沖天而起,在那兩條巨蛟之後凶猛撲下。
噹!
大殿之內,一道黑影將手中枴杖砸在地上,大殿周遭出現了一層冰藍色的光罩,開啟了此前準備的陣法。
但,金蛟剪乃通天教主親賜重寶,瓊霄為截教八大弟子之一,此時近乎全力出手,又豈是那般容易抵擋?
就聽得巨蛟嘶吼,狠狠撞在大陣陣壁。
那冰藍色的光罩幾乎被巨蛟直接撞碎,各處不斷閃爍,底部出現了道道裂縫……
隨之而來的九條火龍接連衝擊,讓那些裂縫逐漸增大。
金蛟剪並未連續發起攻勢,巨蛟由實化虛,退回太極圖之下,盤踞在瓊霄身周,為瓊霄增了何止三成威勢!
太乙真人收回九條神龍,淡定在旁負手而立。
就是個添頭。
而此時,李長壽派出了第四具紙道人,遁到前一具紙道人所在之地,繼續大步向前,朗聲道:
「殿內的道友,可願一敘?」
殿內這四道黑影,這次盡皆沉默了下去。
他們突然發現了今日所面對的困境,原本撒出去的本源蜃氣,已是給不了他們多少安全感。
很簡單……
洪荒盛行板磚之道,只要道門不想奪紅蓮,而是想要毀掉此地,稍後待更多道人高手抵達,這裡被毀只在頃刻之間,他們也難逃出去。
四道黑影中,那蒼老的嗓音再次道:
「沒必要跟道門死磕下去,更何況聖人們只是在看著,並未出手。」
「讓他過來。」
四道黑影背後,有些虛淡的嗓音響起:「本座尚需血神子恢復法力,再拖延他一二。
這個水神,似是能影響到道門決策。」
這四道黑影各自點頭,這次,任李長壽前行。
……
發現殿內的傢伙不再出手,李長壽乾脆駕雲向前,盡快趕到殿內。
前方陣法重重,仙識無法探查通透。
太極圖在護著己方眾大佬,穩妥起見,李長壽此時的計劃中,並沒有動太極圖的選項。
背靠道門這麼龐大的洪荒勢力,他能選擇的獲勝之法自非一種,只不過習慣性地選擇最穩妥、最周全的一條路徑。
其他事暫且不談,那銀髮少女,不,鐵扇公主可是青牛老哥一見鍾情的生靈,別真有個三長兩短。
嗯?
李長壽心底泛起少許疑惑。
老師給自己的那個【去】字,莫非是讓自己來相助老牛一把,而不是為了那朵紅蓮?
嗨,還真有這般可能,而且可能性不低。
還好自己指定的計劃也是圍繞這一點展開……
正此時,頭頂不知多高處,不斷翻湧的血海中,又有一批普通修羅突破了金翅大鵬鳥造出的狂浪激流,浩浩蕩蕩衝向了那道光柱。
如飛蟲撲火,源源不斷。
李長壽通過留在外圍的紙道人仔細感應了下,已有大批神智正常、雙目沒有完全泛紅光的修羅族高手抵達大城廢墟附近。
這些修羅族高手,似乎正在捕捉金翅大鵬鳥的蹤影,似是要掃平冥河老祖復生的一切阻礙。
對此,李長壽也只能一笑。
「止步。」
一聲冷喝自殿內傳來,已到了大殿殿門的李長壽卻恍然未覺;
紙道人徑直駕雲進入殿門,方才頓住身形。
殺意。
毫無遮掩的殺意自前方傳來,李長壽控著紙道人甩了甩拂塵,看向殺意的來源。
那是一道躲藏在角落中的持槍黑影,看不清具體形貌,正是此前偷襲他紙道人、打傷金鵬之人。
在大殿其它三個角落,還藏匿著另外三道黑影,其中有兩頭乃是凶獸化形,一道黑影的氣息有些古怪,李長壽也看不透。
一朵紅蓮,盛開在大殿最深處;
紅蓮之後,李長壽曾在十多年前『天道托夢』時見到過的老道,已睜開雙眼!
這老道身形再次凝實,可自身氣息有些外強中乾。
他面容方正,雙目狹長,灰白色的長眉滿是鋒銳之意,雖只是虛影,卻給人一種難以言喻的壓迫感。
冥河老祖這位遠古大能,此刻顯然已甦醒了過來!
李長壽對此並不感半分驚訝。
讓李長壽有些驚訝的,是那朵紅蓮已開始散發出圓滿之意,似是已快要完全成熟。
紅蓮之下有一顆光球,其內僅存二三十隻光點。
當著李長壽的面,冥河老祖手指對那光球輕點,一隻魂魄飛出,被冥河老祖送入口中,融入自身的虛影。
吃了。
雖,這般魂魄給冥河老祖的增幅微不可及,但李長壽的面色立刻陰沉了下來。
冥河老祖露出少許冷笑,嗓音自四面八方傳來,帶著些許輕蔑:
「當代水神,你要阻貧道復生?」
李長壽回敬一句:「昔日敗亡殘魂,還妄圖逆天改命?」
冥河老祖冷笑漸退,嗓音也變得輕淡縹緲:「你可知,若你今日敗了,人族將有哪般下場。」
李長壽並未回答,目光挪到大殿邊緣。
鐵扇公主就在那躺著,抱著元屠劍沉沉入夢。
冥河老祖的嗓音再次響起:
「今日誰都無法阻本座復生,你不過區區道門後起弟子,竟敢在本座面前……」
「道友,你此時還是殘魂吧。」
李長壽突然如此說了句,冥河老祖的話語都不由一頓。
甩了甩拂塵,李長壽氣定神閒地笑道:
「若我所料不錯,你今日的復生,不過是讓殘魂甦醒,以十二品紅蓮為本體,遁入混渡海中,再慢慢填補自身神魂。
你之所以知道我的事,就在於那些被你吸乾的修羅族魂魄,你讀到了少許關於我的記憶。
是否?」
冥河老祖道:「是又如何?」
「不如何。」李長壽聳聳肩,「此地不過是我一具化身,本體就躲在太極圖下,你又能奈我何?」
「哼!」
冥河老祖冷哼一聲,虛影張開左手,側旁鐵扇懷中的元屠劍化作一抹血光,飛到冥河老祖掌心再次凝聚成劍形,發出陣陣顫鳴。
其上禁制一層層消散,十二品蓮花的花瓣輕輕搖晃,這把沉寂了漫長歲月的寶劍,彷彿已甦醒了過來。
正此時,突聽城外傳來風雷呼嘯之聲。
數百名修羅族高手,此時正對大城外圍的白澤與十多位道門高手暴起發難;
又有幾名無比蒼老的修羅族,渾身閃耀著璀璨光亮,攻向光柱附近的金翅大鵬鳥,逼得金翅大鵬鳥不得不暫停掀起血海浪濤,暫時躲避。
修羅族,高手盡出!
「劍……
我的劍!」
大殿斷壁邊緣的陰影中,鐵扇突然醒來,雙眼尚未睜開,下意識抱緊自身,懷中之劍已是沒了蹤跡。
李長壽眉角一挑,並未多看這銀髮少女,心底也有點驚訝。
她竟能自己醒過來……倒是省了幾顆留影球。
鐵扇努力睜開雙眼,見了在紅蓮之後的元屠劍,又看清是誰持有元屠劍後,不由激動地跪在地上,深深叩拜。
「父……老祖,您歸來了!」
冥河老祖露出淡淡的微笑,看了眼銀髮少女,就將目光落在李長壽身上,繼續道:
「而今天地間,道門竟是如此傲慢自負,明知是本座復生之事,竟只是讓十餘高手前來。
此時你想阻我已然錯失良機。
道門弟子,當真是一代不如一代。」
「冥河道友,說得越多就顯得你越心虛,身為遠古大能多少也應要點臉面,何必呢?」
李長壽看向四個角落,笑道:
「我其實是來見這四位道友,沒想到你已甦醒。
四位道友,這紅蓮對我道門有大用,還請四位道友賞個臉,就此退去,我道門定不會追殺各位。」
言語交鋒,心理博弈!
角落中的這四道黑影毫無所動,也沒有半點回聲。
李長壽奇道:「各位莫非以為,能在聖人手中走脫?」
冥河老祖緩緩閉上雙眼,冷然道:「若聖人前來,我當要問問他們,同為遠古生靈,為何要如此為難本座!」
正此時,大殿輕輕震顫,上方出現一點點亮光,宛若星塵撒落,匯入冥河老祖的殘魂。
冥河老祖的虛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更為凝實一些。
正跪伏在地上的銀髮少女身子輕顫,抬頭看向正上方,瞳孔猛地一縮。
她所見,破損的殿頂之上,那貫穿血海的血色光柱周遭,數不清的族人撞向血柱,瞬間煙消雲散,只留一點點灰燼落下,化作星輝……
李長壽視線餘光撇到此處,心底已是沒了疑慮。
他淡然道:「冥河道友,我可否問你一句,你將這些修羅族當作什麼?」
「修羅族由貧道造化。」冥河老祖冷笑道,「你莫非是來此地說教貧道?」
「修羅族乃六道輪迴之一。」李長壽皺眉道,「或許你造化的最初那批修羅族,算是你的分身、化身,但今日的修羅族,九成九都是經六道輪迴轉生而來。
單憑這一點,我就可定你濫殺無辜、荼毒生靈之罪,請來天罰懲處!」
「哈哈哈,哈哈哈哈!」
冥河老祖面容突然無比猙獰,雙目、眉心沁出一點點血痕,背後現出三頭十八臂凶惡相!
「這就是現如今的道門弟子!
可笑!
本座自遠古一路殺至上古,萬般生靈皆由我屠!以殺證道,以殺得名!天若要滅我,我便斬天,地若不服我,我便裂地!
當年你師兄不過是與后土聯手,又有天道背後作梗,才讓本座落敗,而今你竟敢在本座面前大放厥詞!」
正此時,又有一片星輝從上方撒落,似有源源不斷之勢。
大城之外,鬥法的波動越發激烈。
光柱上下,已有大批普通的修羅趕至,毫無反抗、毫無知覺,撞入血柱內。
那朵十二品蓮花之上的圓滿之意越發明顯……
冥河老祖的身軀越發凝實,看李長壽的目光,也越發諷刺,蒼老的面容出現了道道血紋。
李長壽略微皺眉,似是在思考對策。
側旁忽然傳來一聲有些怯弱地呼喚:「老祖……您可否饒大家一命?」
「嗯?」
冥河老祖豁然扭頭,左手猛地一揚!
砰!
就聽一聲悶響,鐵扇那纖巧的身子倒飛了出去,撞裂了側旁斷壁,低頭吐了口血。
冥河老祖罵道:
「本座的阿修羅何時變得如此軟弱!你不配做本座的女兒!」
鐵扇掙扎著爬起來,低頭跪伏了下去,對著冥河不斷叩拜。
她泣不成聲,目中滿是迷茫。
李長壽心底稍微計算了下時間,繼續開口,將冥河老祖的注意力吸引了回來。
「冥河老祖,我今日或許真的阻攔不了你復生,但你也逍遙不得幾日。
不如這樣,你我打個賭如何?
若是我賭贏了,你就交出十二品紅蓮;若是我賭輸了,今日我天庭水神退出對你的圍剿。」
冥河老祖只是冷笑,並未應答。
又是陣陣星輝灑下,上方光柱近乎擠滿了人影,源源不斷填充冥河老祖的殘魂。
看這遠古凶惡大能,左手對著側旁的法器圓球一招,拿出兩道人族魂魄塞入口中,瞇眼看著李長壽。
冥河老祖悠然道:「根據本座剛得到的記憶,你似乎很在意人族生死。」
「我是人族。」李長壽冷然道,「你似乎很不在意修羅族的生死。」
「對本座造化之物,本座生死予奪,有何不可?」
「這賭約你有無膽量答應?」
「區區豎子,安敢在本座面前大放厥詞!
你不過是想拖延到道門弟子趕來此地。」冥河老祖冷然道,「本座答應你又何妨?
你且說來,要如何賭?」
李長壽大手一揮,袖袍鼓蕩,指著殿外道:「就賭,我可破周遭蜃氣!」
冥河老祖雙目一凝,殿內頓時安靜了下去。
城外那陣陣轟鳴聲傳來,數不清多少修羅族高手的氣息接連爆發,此刻正阻止道門高手靠近光柱,保證那些實力稍弱的修羅族族人順利飛蛾撲火。
廢棄的大殿內,角落中有個粗狂的嗓音喊道:「這是本源蜃氣,無物可破!」
「喏,你們賭不賭?」
李長壽笑道:「你們該有這個自信才對。」
「有趣。」冥河老祖淡然道,「這賭約,本座答應了。」
「遠古高人該不會出爾反爾吧?」
冥河老祖哼了聲:「本座自有信譽。」
李長壽聲音一沉,道:「在我出手之前,可否將你手邊人族法器還於我?」
冥河老祖冷冷一笑,手指輕輕晃動,那法器球落入李長壽掌心,其內魂魄已不過二十餘。
李長壽嘆了口氣,將法器球放入袖中。
四處角落中,四道目光落在李長壽身上,那拄著漆黑長槍的黑影冷笑了聲:「你若有破解蜃氣之法,為何要拖延到此時?」
「因為此法需要一些助力。」
李長壽在袖中摸出一只玉符,慢條斯理地捏碎,緩聲道:
「我聽聞,幻蜃這般本源蜃氣無比玄妙,無法搜尋、無法捕捉,乃是幻蜃最後的保命手段,全無破解之法。」
角落中傳來蒼老的應答聲:「不錯,你既知這些,還敢亂下賭約?當真是為了拖延時機信口胡言!」
「這位道友莫急。」李長壽面容越發清冷,嗓音越發自信,「我此前想了許多辦法,嘗試了許多法子,最後都放棄了。
我之智謀,也比不過遠古、上古那麼多高手,這般結論自是難以推翻。
但我及時換了個思路。
各位請看,大城四面城牆處,是不是多了一些人影?」
殿內四黑影與冥河老祖同時探查各處,正如李長壽所言,各處多了十數道身影。
粗狂的男聲問道:「是又如何?」
李長壽道:「此地有本源蜃氣,卻無幻蜃這般凶獸,你們的蜃氣似乎……數量有限。
這裡是幽冥,幽冥有地府,那地府之中最多的是什麼?」
「魂魄?」
拄著長槍的黑影直接搶答。
「說實話,此地你們當真選錯了。」
李長壽道:「這裡是血海最深處,物極必反,少了血海污濁,多了許多清氣,讓普通魂魄也可在此地逗留。」
他話音剛落,四面城牆上的那些人影同時出手。
定睛一瞧,這卻是四位閻君各自率領十四五名判官,此刻齊齊出手,立起四方鬼門!
鬼門開,陰風漫卷!
整座廢墟大城在瞬息之間被一道道虛影填滿,而這些虛影有半數直接低頭昏睡,半數茫然無措地看向各處。
地府特產,男女怨魂!
四位閻君與眾判官立刻施法,不過瞬息、陰風再起,將無數魂魄收回鬼門之中。
而後……
四位閻君扛起鬼門扭頭就跑,立刻遁入血海,一溜煙消失不見。
李長壽打了個響指,太極圖下的太乙真人盯著九龍神火罩緩緩飛出,前飛百丈,毫無異樣,背著手站在空中。
蜃氣,耗盡。
見此景,殿內那四道身影幾乎同時出聲:
「怎會!」
「這不可能!」
「用無盡怨魂耗盡蜃氣?」
「高明。」
冥河老祖猙獰的面容無比陰沉,雙目中迸發濃濃的殺意。
李長壽指著那朵十二品紅蓮,冷然道:「道友,這紅蓮,該歸我了。」
冥河老祖怒極反笑:「哈哈哈哈!你做夢!」
「本座自有信譽在?何其刺耳。」
李長壽道:「蜃氣已無,你已無勝算,若你此時認輸,我或許可以給你幾分體面。」
「黃口小兒,就憑你!」
冥河老祖雙目之中滿是瘋狂,元屠劍歸鞘懸於身側,雙手結出繁複印記,身周迸發出耀目血光。
十二品紅蓮花瓣輕輕震顫,其上泛起層層詭異的道韻。
「血神歸元!」
霎時間,大殿之上的那道血色光柱膨脹數倍,爆發出一層又一層波痕,整個血海響起誦經聲。
就在這座大城外圍,此時正與越來越多道門高手交戰的修羅族眾高手,但凡金仙境之下者,雙目竟也泛起紅光。
血海之中,密密麻麻的修羅如瘋魔一般,拼盡全力朝光柱湧來!
城中,廢棄大殿側旁。
鐵扇雙目開始有紅光閃爍,但她腹中有一顆靈丹悄然化開,讓她雙目迅速恢復清明。
與此同時,鐵扇彷彿聽到了,頭頂傳來的一聲聲吶喊……
【這吶喊十分惶急,像是如夢初醒被毀滅時,最後的呼喊。】
『老祖為什麼要吃我們!』
『我想活著,我想活著啊老祖……』
『老祖求求你放過我們,我們永世追隨您!』
「老祖!」
少女鐵扇跪伏在那不斷磕頭,她顫聲喊道:
「鐵扇願獻上元神道軀,請老祖放過族人們,請老祖您饒過族人們一命!
求求您了!大家只是想活著……」
「混賬!」
冥河老祖暴跳如雷,左手對著鐵扇一抓,這銀髮少女被他直接攝來、摁住額頭,一縷縷元氣迅速脫離鐵扇的道軀,被冥河老祖吸納!
冥河老祖罵道:「你們由本座造化,由本座賦予,都是本座給予你們性命!
而今,本座不過是收回來!」
鐵扇那雙赤瞳中滿是絕望,感受著自身的元氣被抽離,渾身不斷顫抖,卻並未掙扎。
見此狀,李長壽在旁淡定地道了句:
「冥河道友,我勸你最好不要傷她,不然你今日再無半點生機。」
冥河老祖目中凶光畢露,下手卻是有了遲疑,暫緩吸納鐵扇元氣。
不知何時,場中節奏完全被眼前這個實力不過金仙境的水神化身掌控。
以至於,他此時開口,冥河老祖、四道黑影,都全神貫注聽著……
單單只是怨魂破蜃氣這一點,就讓他們震驚。
李長壽淡然道:「其實,冥河道友與四位道友,搞錯了很多事。
首先,洪荒已非上古,而今是天道建立秩序的年代,你們想趁著這次大劫,讓冥河復生,完全就是自尋死路。
我估計你們也是被人遊說,那人我就不提了。
再有,我的化身來此地,並非是為了拖延時機,而是轉移各位的注意力,讓四位閻君有機會放出怨魂,破解瘴氣。
他們現身時,各位是否都忘記出手,只顧得驚訝了?
哈哈哈!
還有第三件事和第四件事……先說第三件如何?」
李長壽話語一頓。
冥河老祖、四道黑影屏住呼吸,已是要齊齊出手撕碎他這具紙道人。
李長壽笑了聲,溫聲道:「此時此刻,我確實是在拖延時機。」
咻!
話音未停,一束金光在李長壽肩頭閃過,前方乾坤泛起道道漣漪!
這突如其來的金光,在其他四道黑影尚未反應過來時,已撲到冥河老祖身前!
只是一瞬!
冥河老祖左手齊根被斬斷,鐵扇的身影消失不見!
冥河老祖身後方向,大殿的斷壁出現了一隻鳥形缺口。
隨之,這斷壁轟然倒塌!
金翅大鵬鳥於千丈之外顯露身影,將鐵扇護在背後,又用仙力塞了幾顆靈丹進鐵扇口中。
而後,金翅大鵬鳥看向那道持有小戮神槍的黑影,狹長的目中滿是怒火。
冥河老祖瞇了瞇眼,此刻不驚不怒,反而面露不解,斷掉的左手緩緩凝成。
道道星輝撒落,竟將冥河老祖襯的有些神聖,他疑惑道:「你為何偏要救她?」
「這,就是我要告訴你們的第四件事。
不過在此之前,各位不如先看看,此時各處局勢如何。」
話語落下,李長壽這具紙道人側過身來,殿門之外,青牛、太乙真人、瓊霄仙子同時抵達。
而在城池外圍,數十道身影沖天而起!
闡教赤精子、黃龍真人、雲中子、懼留孫、靈寶大法師……
十二金仙又至七位,福德金仙來了四位!
截教烏雲大仙、龜靈聖母、金箍仙、秦天君、火靈聖母、金光聖母、趙天君……
各仙島高手來了二十餘位,其外更是有數百截教仙在擺陣!
一股股威壓,落向這座大殿的廢墟!
李長壽的紙道人含笑而立,此刻的白眉白髮老神仙模樣,更增幾分飄逸。
毫無徵兆地,那四道躲藏在大殿角落的黑影突然翻身急衝,他們直接撞碎幾處牆角,朝道門仙人尚未合圍處分頭疾遁!
——已是在最短時間內做出了取捨,立即退出此事。
可惜,為時已晚。
這四道黑影一動,金翅大鵬與周遭十數位高手立刻前追後堵,在血海底部掀起大戰!
各個方位竟都有道門仙人現身,搭成天羅地網之勢……
李長壽看都不看外圍,只是注視著此刻反倒面容無比冷靜的冥河老祖,以及遠處孤零零的鐵扇。
一縷神念,落於鐵扇身上。
冥河老祖平靜地問道:「第四件事為何?」
李長壽反問:「在道友看來,我花費了這麼多口舌,用了這麼多心思拖延時機、謀算佈置,是為了對付道友?」
「不是嗎?」
「自然不是。」李長壽正色道:「若要對付道友,我只需引動天罰。」
「說到底,你不過是為了紅蓮而來。」冥河老祖冷冷一笑,「本座且將話落在此處,紅蓮與本座已融為一體,你若想得紅蓮,便必須保住本座。」
李長壽搖搖頭:「道友你果然老了,色厲內荏,令人發笑。」
「你!」
冥河老祖雙目一凝。
「我?
你如果不去傷那些人族魂魄,我對你自不會缺對前輩高人的敬重。
既然你已經到了這般地步,我今日也可明白地告訴你。
我費心除掉周遭這些蜃氣,是為了能救下這位修羅族的公主鐵扇,也就是你名義上的女兒。
我之前對你說這麼多,其實並不是說給你聽,而是說給你這個女兒聽。
抱歉,你在我今日的計劃中……
並不重要。」
李長壽緩緩向後退步,腳下卻有一縷水藍色的道韻飄過,將大殿完全籠罩了起來。
本體雙目滿是神光,殿中的紙道人卻在袖中拿出了一只法器光球,取出了一只有點熟悉的魂魄。
神通:萬物均衡。
冥河老祖雙目突然瞪圓,自身氣息突然銳減近半;
那書生的魂魄突然閃耀起了璀璨亮光,膨脹做常人大小,正錯愕地低頭看著自身。
「呀?」
隨即趕緊捂嘴,抬頭看冥河老祖的時候,禁不住瑟瑟發抖,躲去李長壽紙道人背後。
李長壽話語不停,繼續心平氣和的講述著:
「冥河老祖,我把你這個女兒主動送到你手邊,便是讓她離你近些,看清你的真實面目。
她對你有種盲目的尊崇,覺得命途的意義就是為你而生。
這不利於她今後之路。
所以,我佈置了這一切,甚至剛才耗費不少心力,對你施展了這般神通。
忙活這麼多,只是想替我人教一位師兄,告訴她一個旁人都懂的道理……」
噗!
一把靈寶利刃自冥河老祖背後刺入,穿透冥河老祖前胸,戳在那朵十二品紅蓮的一隻蓮瓣上。
冥河老祖眉頭緊皺,脖頸有些費力地扭頭看去。
他此時不過虛影,自不會受傷,但目中的錯愕與憤怒,卻是完全做不得假。
一名少女,銀白色的長髮,此刻保持著低頭俯衝的姿勢,左手反握劍柄,右手摁在劍柄末端,頭頂還有一隻小塔的虛影。
冥河老祖雙目瞪圓……
片刻前;
金翅大鵬鳥去追殺那四道黑影時;
鐵扇雙目無神地跌坐在那,任憑靈丹藥力在體內擴散開來。
一縷傳聲鑽入她耳中,在她身周彷彿出現了一道虛影,這虛影在緩緩踱步,低聲說著一些話語。
【還沒明白嗎?
你所憧憬的老祖就是這般,你的命途,難道就是成為他的養分?
就算你心甘情願,看看你的族人……
他們沒有任何機會去反抗,只能去接受這個下場,失去神智的湧來此地,真靈都不曾留下,只能在最後一刻的哀求。
鐵扇,只是想著犧牲自己,真的夠嗎?】
「我,我又能做什麼……」
一縷陰陽道韻流轉,一把長劍落在鐵扇面前,其上鏽跡斑斑。
【命這種東西,一直在自己手裡。
像你們這些一旦被神通控制就身不由己的生靈,唯一的自由,就是在被控制之前選擇生或者死。】
「死?」
【你怕嗎?】
「我不怕!但我要救他們,我想救他們……」
【那去吧,向前看,做自己的選擇。】
鐵扇抬頭看去,看到了冥河老祖滿是血光的背影,身體輕顫了幾下,又低下頭去。
一聲輕嘆,她身周的虛影漸漸走遠,隨之而來的,是那些族人消逝前一瞬,傳出的吶喊。
唯一的自由,就是選擇生或者死……
我要救他們,我要救他們……
起身,鐵扇不知道自己從何處來的力氣,她在不斷前行,步伐漸漸迅速,完全沒有察覺到周遭出現的幾股道韻。
太極圖道韻,玄黃塔道韻,乾坤尺道韻!
一步、兩步……
命這種東西,一直在自己手裡。
一直在自己手裡……
一直在自己手裡!
老祖,族人不該這般赴死,您起碼問他們一句願不願獻身!
那個脊背出現在眼前,手中鏽跡斑斑的長劍……
老祖……
命……
『我不想死!』
噗!
鐵扇喘著粗氣,呼吸凌亂著。
她慢慢抬頭看向冥河老祖的側臉,那雙赤紅的眼瞳沒有憤怒,沒有恨意,只有揮散不去的悲哀,眼角的淚在不斷滑落。
「老祖,那、那不是我們的命……」
「你竟敢背叛本座!」
冥河老祖身周血芒爆湧,鐵扇被直接掀飛,但渾身被玄黃氣息穩穩護住。
青牛的身影急忙前衝,將鐵扇接住,落向一旁。
李長壽見狀輕嘆了聲,這具紙道人化作灰燼,周遭一道道仙光飛射而來,將紅蓮與冥河老祖團團圍住……
城牆邊,道門八大高手入夢之地,李長壽收回自身道韻,有些疲累地打了個哈欠。
站起身,小心地走到雲霄身側,一屁股坐下去,緩緩嘆了口氣。
這冥河老祖,才是真正的洪荒狠人吶。
「長壽……」
仙子的夢囈聲傳到耳中,李長壽精神一震,略微湊近些,仔細聽著後續。
「跪下。」
李長壽:……
哼,做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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