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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零六章 弒聖者:壽【最大杯!】
為什麼……
『貧道的陣也破了!快走!不要戀戰!』
『貧道今日與你們同歸於盡!』
『讓小妹走!小妹走!咱們殺了十個也夠本!走啊金光!』
為什麼……
『金靈聖母,你可還要對貧道無禮?可是覺得貧道不能打殺了你?可笑。』
『準提!你動她們試試!我趙公明今日與你不死不休!』
『哼,不成聖終究螻蟻。』
為什麼……
「長庚快走,你擋不住他們!」
「長庚你走啊,老哥拖累了你,老哥甘願入劫!你走行不行!」
「接引!準提!你們來殺我!來殺我啊!」
眼前是一片迷茫。
迷茫的天空,模糊的大地,懸浮在頭頂的太極圖充斥著整個視線,而在太極圖上方,一左一右兩座宏偉身形彷彿能鎮壓這片虛空。
金光聖母左手顫抖著,握住身旁的短劍,想喘息卻被強橫的威壓壓的不能動彈。
她為什麼要活下來,她為什麼要活下來……
身周纏繞的陰陽氣息,那正在對抗兩個聖人攻勢、已是搖搖欲墜的熟悉身影。
互相攙扶,卻已經近乎無法動彈的師姐,帶著哭腔不斷大罵的師兄……
肩上的傷口,倒在遠處、掙扎想站起來的闡教弟子……
都是因為我嗎?
是因為我嗎……
是因為。
……
半個時辰前。
「各自應敵!互相照應!」
聽到大哥這般話語,金光聖母道心一沉,已是明白他們敗局已定。
那突然出現的莫名法力,不只是定住了連環陣的靈力流轉,就連他們十絕陣各自陣法本身的威能都削弱了三分。
是二師伯出手嗎?
還是闡教有潛藏的高手,南極仙翁嗎?
金光道心略微有些凌亂,大陣之中已是闖入了一道身影。
她立自警醒,抬頭看去,金光陣中道道金光閃耀,無數金鏡折射出層層金光,罩向入陣的身影。
這般金光,既可傷仙軀、又可傷元神,但對方只是輕哼半聲,一道圓罩出現在對方周遭,道道金光被對方穩穩當下。
是楊戩?
金光聖母自法陣中央站起身來,心底倒是略微鬆了口氣。
此刻楊戩看不到她,她卻能觀察楊戩的一舉一動,立刻調動更多金光對楊戩照了過去。
這楊戩修有八九玄功,肉身堪比先天靈寶,此前闖陣,他就在十絕陣內轉了一圈,十絕陣無一可傷他。
最後還是大哥將楊戩誘出了大陣,生怕楊戩窺破十絕陣之秘,壞了他們的陣基。
這是被他們十個列為最為難纏的對手,比那些闡教二代弟子都要麻煩許多。
而今楊戩出現在她的金光陣,最起碼其他陣中壓力會小許多。
金光聖母一聲輕喝,嗓音自四面八方響起:
「楊戩!你還不束手就擒!」
場面話,純粹的場面話,此刻金光聖母手中都有些冒汗。
她身形嬌小,穿著打扮也是短裙薄衫,但此刻殺氣凌凌,也是頗有威勢。
楊戩道:「我已尋到破陣法,還請師叔束手就擒。」
「笑話!」
金光聖母冷哼一聲,剛想說什麼話,道心突然一顫。
遠處,一方大印遮天蔽日,將化血陣整個壓垮。
又有一面陰陽鏡折射黑白兩道光束,照穿了落魂陣的迷霧。
這!
失去連環大陣,他們在十二金仙面前如此不堪一擊嗎?
金光聖母一顆芳心已是亂了,她急急催動各處銅鏡,大陣內金光漫漫,卻完全無法傷到楊戩分毫。
這就是八九玄功嗎?
金光聖母咬牙催動自身法力,她還抱著一絲奢望,想將楊戩困住,立刻去馳援其它大陣。
忽然間,側旁傳來趙江的怒吼聲:
「貧道的陣也破了!快走!不要戀戰!」
地烈陣處,靈寶大法師祭起的寶劍蔓出萬丈劍芒,將那如蓮花般湧起的地火徑直斬斷!
趙江身隕,地烈陣破。
緊跟著。
烈焰陣、紅水陣、紅砂陣!
「快走!能走幾個是幾個!」
「金光退!楊戩對你還沒殺意!」
「貧道今日與你們同歸於盡!」
金光聖母目中劃過少許茫然,於法台上後退半步,又立刻咬緊牙關,燃起元神、拼盡一切朝楊戩催動金光。
楊戩微微皺眉,右手虛握、三尖兩刃槍隨金光環繞迅速凝成,向地面輕輕一頓。
噹!
大陣各處微微震顫。
「哼!」楊戩鼻尖發出一聲輕哼,額頭豎眼突然睜開,一道暗金色光亮照向那一重重銅鏡。
幾乎瞬間,各處銅鏡倒映出楊戩之神眼,也倒影出那暗金光芒爆發的瞬息。
乒——
嘩嘩幾聲,陣內數千銅鏡同時炸裂,一處處支撐銅鏡的木架、藏在地下的陣基,出現了蛛網般的裂痕,隨之徹底炸碎。
金光陣,破。
這就是廣成子選楊戩破此陣的主要因由。
金光聖母低頭噴了口血,立刻握出一把利劍要對楊戩殺去,但面前人影晃動,一抹銀光亮起,數重殘影重疊!
楊戩已是站在她面前,右手持槍、向前輕輕一推,濺起了少許血花。
三尖兩刃槍刺破了金光聖母的肩頭,隨著楊戩收槍,又帶出一股血箭。
玄力封禁金光元神,楊戩看了眼金光聖母,淡然道:
「自行去封神台報到,只要心底甘願接受天道束縛,封神台可允肉身進駐,等同身死。」
金光聖母眼底光芒一顫。
這算什麼?
憐憫嗎?
「楊戩!你何不殺了我!」金光聖母低聲喊著。
楊戩卻彷彿沒聽見一般,轉身朝來時的方向走去。
金光陣外圍靈氣在迅速消散,顯露出各處情形,還有幾處大陣在大戰,其內的『天君』都已發現了楊戩饒過金光聖母之事。
天絕陣中,秦完立刻喊道:「金光快走!去封神台!活著總比身死要強!」
「讓小妹走!小妹走……」
轟鳴聲中,天絕陣、風吼陣、寒冰陣幾乎同時坍塌。
正此時!
一道劍光亮起,對金光聖母當頭斬落,卻是絲毫不留情。
楊戩眉頭微皺,腳尖輕點,身形宛若撕裂乾坤,做出向前舉槍輕刺的動作,槍尖掠過一重重灰綠光影,將斬向金光聖母的長劍擋飛。
天絕陣方向,此刻帶著少許傷勢的文殊道人眉頭輕皺,淡然道:
「楊戩師侄,這是何意?」
「她是我的對手。」楊戩看向文殊道人,冷然道,「我已許諾讓她自縛去封神台,師伯莫要讓我失信。」
文殊皺眉道:「誰允你擅自做主?這是殺我闡教仙的強敵!」
「那十人不是各位師伯師叔讓他們來送死的嗎?」
楊戩將三尖兩刃槍拄在身旁,英俊的面容略微揚起,神眼閉合,但自身卻有著淡淡的威嚴,身上的戰甲倒映著太陽星的光芒。
「她是我手下敗將,自當由我處置。」
「哼!那封神台是你說開就能開的?」
「太白星君特許,楊戩有三次免殺之權,即允楊戩手下三個敗將肉身去封神台,金光聖母是其一,不可嗎?」
文殊面露怒色,皺眉道:「清源妙道真君好大的官威。」
「若說官威,你當稱我一聲元帥。」
「楊戩!」文殊快步向前,指著楊戩罵道,「你莫要太過分!」
楊戩低頭看了眼金光聖母,淡然道:「師伯若是覺得不妥,我這就押送她去封神台,若師伯執意出手。
楊戩,願一戰奉陪。」
「你!」
「好了!莫要讓人笑話!」
廣成子自側旁現身,皺眉道:「楊戩退下,此是大劫時,劫運也需生靈高手隕落來填平,你文殊師伯並非是為了洩憤,金光今日身死,明日咱們闡教就可少死一人。
退下吧。」
楊戩皺眉看向廣成子,淡然道:「大師伯,楊戩此前的話既說了,就沒有收回的道理。」
「楊戩。」玉鼎真人嘆道,「回來吧。」
楊戩下意識攥緊三尖兩刃槍,隨後緩緩呼了口氣,並非再多說什麼,轉身走向軍營方向。
文殊冷哼一聲,此時自是下不來台,提劍走向金光聖母。
金光聖母注視著楊戩的背影,有些費力地站起身來,對著楊戩做了個道揖,轉身面對文殊。
哪怕仙力被封,猶自提起了手中短劍,腳步有些虛浮地踩空了下地面。
「一切,都是為了我闡教少隕。」
文殊冷冷地道一句,隔著數百丈遠祭起寶劍,劍指隨手一劃,劍光就要劃開金光聖母那雪白脖頸,血色就要浸染金光穿著的淺白短裙。
金光緊緊抿著嘴,一言不發,目中已是死寂。
兄長;
公明師兄;
金光之前,給你們多添麻煩了。
「滾!」
突如其來的輕喝,自身法力毫無徵兆地解禁,金光聖母愣愣地看著眼前停下的劍光,看著那只握住劍刃的蔥白纖手微微用力,那把劍直接被捏碎……
叮鈴鈴的輕響聲劃過。
一襲金紗緩緩飄落,十絕陣廢墟上憑空多了一道身著長裙的身影。
她身後飄著淡淡的道韻,空中還有殘存的道韻,能描繪出她此前極快趕來的軌跡。
長髮緩緩飄舞,修長身形傲然而立,一雙鳳目掃過文殊道人,後者卻下意識後退半步。
凶威凌厲,威壓驚人。
截教,金靈。
「我本不想現身。」金靈聖母淡然道,「我此刻本也不便現身,但闡教各位,是否做的太過了。」
言罷,金靈聖母扭頭看了眼金光師妹,眼底目光有些複雜。
「師姐……」
金光輕聲喊著,「您不是。」
「我送你去封神台。」金靈聖母淡定地道了句,抬手就要去拉金光的胳膊。
廣成子身影閃爍,出現在金靈面前百丈外。
赤精子、文殊道人、普賢真人、慈航道人,立刻趕向廣成子身後。
廣成子道:「道友既已現身,不如今日就切磋一二。」
「就憑你們也想留我嗎?」
金靈聖母嘴角微微一撇,將金光的胳膊鬆開,轉身、現出八臂法身,手持龍虎如意、四象塔、飛金劍,掐蓮花印、日月印、星辰印。
接來日月星輝,驚動十萬里靈氣。
她長髮飄舞,雙目被染成金色,便是廣成子與赤精子也感受到了似有若無的道境壓力。
截教第一女仙,金靈聖母!
「一戰。」
廣成子雙眼微微瞇起,手托番天印,與金靈聖母身形同時消失,只留下了兩道殘影隨風消散。
空中突有靈氣翻湧,層層雲霧被一股強橫的氣浪吹散,露出澄澈的天穹。
兩道流光於空中急速對撞,番天大印橫壓空中,又被一隻玉如意的虛影直接撞翻!
赤精子手持陰陽鏡,低聲道:「我去助師兄一臂之力!」
言罷身形掠空而起,一黑一白兩道光束翻轉天穹,互相追逐碰撞的身影化作了三個……
但不過少頃,赤精子與廣成子齊齊被壓制!
兩道者聯手,兩件極品靈寶,番天印、陰陽鏡,竟被金靈聖母壓著亂打,毫無反手之力!
文殊、普賢、慈航對視一眼,身形即刻衝去雲上,各自祭出法寶,於外圍牽扯金靈聖母注意力。
金靈聖母低聲嘶吼,嗓音透出一股決然,大道威壓震懾不知多少仙凡!
碧游宮,通天教主突然睜開雙眼,身形劃開乾坤直接衝了出去。
碧游宮殿內,趙公明有些神不守舍,與多寶道人低聲言說幾句,就退去了大殿角落。
他運轉著李長壽交給自己的口訣,一縷心神有些費力地挪去了羅浮洞的紙道人處,仙識散開,卻沒有看到自家夫人的身影。
之前不是還在這?
趙公明微微皺眉,道心莫名顫了幾下,立刻站起身來。
「怎麼了?」多寶問了聲。
趙公明目中劃過少許思量,笑道:「無事,我掛念金靈那邊,回羅浮洞看看,稍後再趕回來。」
「多在金靈師妹身旁照顧吧。」多寶道人笑道,「咱們也都沒孕育過子嗣,也沒啥經驗,你可要細心點。」
「行的。」趙公明笑了笑,身周出現二十四顆光點,化作流光遠遠飛走。
多寶道人揉了揉自己疲倦的面容,對面前幾位師弟師妹道一聲:「再試試,看能不能打開雲鏡,咱們最起碼也要看清楚十絕陣此時的情形。」
無當聖母道:「準提出手斬斷了那片乾坤與外界的聯繫,咱們怕是只能趕過去。」
多寶嘆道:「秦完他們怕是已被破陣身隕,十二金仙可不好對付……唉,師尊說的不錯,外出就是劫難。」
東海之上。
趙公明緊緊皺眉,全然沒有之前那般淡定。
準提之前現身,聖人道韻籠罩了岐山附近萬里之地;
夫人不在洞府;
十絕陣必然要被破……
金光與自己曾有過一段不合適的歲月,雖什麼也沒發生,但依舊算是關係緊密。
且夫人與自己此前提起過,還生過氣。
突然,趙公明感受到乾坤道則傳來的輕輕震顫,而震顫的來源……
趙公明雙目瞪圓。
聖人道韻!兩股聖人道韻!
自家師尊與二師伯的聖人道韻在對碰!
怎麼回事,為什麼會這般?!
趙公明心底泛起了不詳之感,身周二十四顆星辰光芒大作,身形比之前快了不知多少倍,朝著南贍部洲的岐山急趕。
不要過去,千萬不要過去,那個提燈就是準提,聖人已經現身,十絕陣成了對截教仙的陷阱。
『你還懷著身孕!』
……
「金靈!放開他!你想如何!」
岐山,高空中。
闡教數位高手呈包夾之勢,將金靈聖母圍在空中。
廣成子左肩帶著劍傷,赤精子胸口凹進去了一片區域,普賢與慈航也是各自帶傷。
更遠處,闡教十二金仙與闡教眾仙面色頗為難看,一個個都在注視著被圍住的金靈聖母。
此刻,文殊被飛金劍抵在脖頸,元神已被封禁,渾身被仙繩困縛,成了金靈聖母的『人質』,而金靈聖母此時雖並未帶傷,但氣息有些混亂,法力有些不繼。
若非自己狀態受了影響,她也不會用這般方式。
金靈聖母淡然道:「我饒過文殊性命,換我金光師妹性命,且送金光師妹去封神台,此事就算了斷,如何。」
廣成子目中劃過幾分惱怒,但不斷顫抖的左臂,提醒著他眼前這個截教內門大弟子、截教女仙之首,是何等強橫。
當斷不斷反受其亂,廣成子看了眼還在軍營中站著的玉鼎真人,冷哼一聲:
「善。」
金靈聖母也不含糊,隨手將文殊扔向了闡教仙。
廣成子打了個手勢,眾闡教仙雖面露不甘,卻也並未多說,各自朝著軍營落去。
金靈聖母看向下方的金光,出聲道:「師妹,我送你。」
嗓音多了幾分溫柔,也帶著難以掩去的疲倦。
「師姐……」
金光顫聲喊著,剛要駕雲飛上去,一股威壓毫無徵兆地突然降臨!
金靈身形自雲頭一沉,立刻抬頭看向空中。
那裡,一名老道提燈而立,目中帶著毫不掩蓋的殺意,一言不發,左手拍出一掌,壓向金靈!
「西方教!」
金靈牙縫中擠出一聲怒斥,卻是絲毫不懼,身形包裹著金光沖天而起。
法身光芒大作,寶物對空中飛射。
「米粒之輝。」
提燈老道用淡定的嗓音如此說著,打出的掌影忽然由虛淡變得無比凝實,如山嶽、似天崩,蘊含無邊法力,似能橫壓一切生靈。
數道寶光撞在這手掌掌心,卻將這大掌不斷抵住。
提燈老道眉頭緊皺。
他自是有各種鬥法的法門,但聖人出手,若非最簡單的招式,那未免太過瞧得起這些螻蟻。
可此時,金靈聖母法身自下而上衝來,將那大手幾乎撞散……
「金靈聖母,你可還要對貧道無禮?可是覺得貧道不能打殺了你?可笑!」
提燈老道收起掌中寶燈,掌心現出七寶妙樹,對著金靈聖母輕輕一掃。
七彩光芒如彩虹般充盈在天際,化作七道流光砸向金靈。
金靈祭起的眾寶物,觸碰到這彩虹流光就被封靈性,正面抵禦連瞬息都無法阻攔。
七道流光交錯、環繞,化作一顆彗星般,與金靈聖母高舉的八臂正面對碰。
「噗——」
金靈聖母低頭噴出大口鮮血,面容煞白,法身瞬間被封禁,身形被打的向下猛降,卻又不得不將所有能控制的法力護持在小腹周圍,自身硬抗。
轟鳴聲中,金靈聖母砸在十絕陣中。
大地上出現了一條條縱橫交錯的『道則顯影』,如同大地的脈絡,盡數攔下了金靈聖母的撞擊之力。
這是天道在護持大地,以免生靈塗炭。
「師姐!」
金光大喊了聲,立刻朝金靈聖母飛撲,卻被金靈聖母抬起的左手攔下。
金靈聖母微微吸了口氣,用手背擦乾嘴角鮮血,自大地的淺淺坑洞中慢慢站起身來,抬頭凝視著空中的老道。
此時提燈老道已現出本體,手托七寶妙樹,靜靜盤坐在空中。
聖人,準提。
不等金靈開口說話,準提手中寶樹對金靈再次刷了下來。
金靈聖母目中燃起金色火焰!
「金靈,今日貧道就與你清算覆我西方山門之因果。」
「來啊!」
金靈聖母低喝一聲,長髮有些凌亂,但目光宛若殺神。
金色火焰蓬勃而起!
準提雙目半垂,手中七寶妙樹綻出金銀寶光,隨著準提輕輕刷動,炸出漫天星辰,對著方圓數十里大地轟砸而去。
地面現出了紅藍交織的方格,大地脈絡再現,金靈聖母身形再次躍起。
金光幾乎咬破了自己下唇,提劍欲要跟上去,卻發現此時自己身處聖人威壓之中,身形剛一動就跪伏在地。
金色火焰被漫天流光炸回。
哪怕有天道加持的大地,在金靈聖母身影正下方的三丈範圍內,也被打成了一堆碎屑細沙……
待光芒過後,金靈聖母單膝跪在地上,左手拄著飛金劍,右手捂著自己小腹,目中是憤怒、是怒火,也是一種悲哀與痛苦。
『孩子……當娘的孩子很倒霉吧。
可娘就從來沒服氣過,就從來沒在怕過。
娘對不住你們,可娘從沒後悔過。
聖人又如何!
聖人又如何!』
金靈聖母渾身浴血,卻在輕顫中慢慢起身,目光依然凶狠,長劍滿是溝壑。
「若我早生十元會,何來你們西方聖人道果!」
準提似是被觸怒,手中寶樹光芒大作,道道流光對金靈聖母悍然砸落!
金靈舉劍,自身法力爆湧開來!
天地之外,某處滿是扭曲的乾坤之中,通天教主雙眼滿是血絲地看著面前的中年道者,手中劍影翻飛,卻被中年道者不斷擋回來。
「師兄,就當我求你,讓我過去斬了準提!」
元始天尊輕輕皺眉,只是搖頭,手中玉如意點出漫天青光,將通天教主劍影盡數攔下。
通天教主自是知道兩者實力接近,若元始天尊不放行,他鬥數百年才可尋到勝算。
此時正自金靈聖母要去抗準提最後一擊。
準提揮動七寶妙樹,此時竟是毫無留情,目中已是有抹殺這般高手後的快意。
「二哥!」
通天教主瞠目欲裂,「金靈還有孕在身!她還有身孕!」
元始天尊微微皺眉,目中劃過少許猶豫,閉目輕嘆,背後浮現出盤古幡的虛影。
「事已至此,莫怪貧道心狠。」
通天教主突然冷靜了下來,鼻翼輕輕跳動,長髮向後飄舞,青萍劍發出輕輕劍吟,誅仙四劍於身周盤旋旋轉,左手已並起劍指。
他已不再多說,身形向前,目中無波無瀾,劍鋒卻似是要劃破這乾坤的囚禁。
元始天尊面色無比凝重,盤古幡的虛影直接凝實,卻做防禦至寶來用,撐起了一道道開天道韻。
乾坤之外!
那一束七彩流光將金靈聖母的身形吞沒!
金靈聖母身周法力迅速被耗盡,眼看就要粉身碎骨,小腹突然出現一藍一紫兩點星光。
唰!
兩道嬰孩的虛影出現在金靈聖母左右,他們同時抬頭看向準提,各自攥拳、咬牙,撐開兩層薄薄的光芒,卻在七彩流光中堅持了瞬息。
天空突然變成了夜空,一紫一藍兩顆大星橫空,爆發出璀璨之極的光點。
凌霄殿中,一直在看著這一幕的玉帝豁然起身。
四御!
四御之星!
金靈聖母腹中孩兒是紫薇勾陳四御帝星!
玉帝身形立刻就要衝向面前雲鏡,此時帝星護母,卻只能堅持一瞬,如何能擋得住聖人一擊!
紫霄宮中,那魁梧老者已是皺眉並起劍指,立刻就要朝著下方點出。
就在這一瞬息!
比玉帝降下的天雷更迅,比道祖要點出的一指更疾。
金靈聖母側旁乾坤突然裂開,一道身影從中竄了出來,隨之將乾坤裂縫拉上,讓身後追來的數名灰袍老道紛紛撲空。
竄出的身影已是閃到了金靈聖母身前,背對準提,先是憑肉身截斷那七彩光柱,背後陰陽二氣迅速交織成了太極圖虛影,將這道光柱盡數吞下。
「長庚……」
金靈聖母輕喚一聲,身形無力地向後仰倒,卻被一股仙力包裹,溫柔地推到了側旁。
來者抬頭看向雲上,太極圖張開,罩住方圓十里之地。
他衣袍有些裂縫,氣息略微有些起伏,此刻抬頭凝視準提,目中流露出少許嘲諷。
不是李長壽又是何人?
李長壽扭頭看了眼金靈,又看了眼那金光,隨後看向了軍營中的楊戩和玉鼎。
也沒多說什麼,只是輕輕一嘆。
他理解金靈明知準提聖人在此地,還忍不住現身。
金靈此前說的那幾句話,都是在說送金光去封神台,但闡教仙退了,西方教二聖人站出來了。
這就是一些無法控制的變數吧。
但楊戩是自己教出來的,他做了選擇,且這個選擇合情合理,自己就當去支持。
「準提聖人。」李長壽淡然道,「今日到此為止吧。」
準提目中滿是厲色,「李長庚,你在和誰說話?」
「西方教二教主。」
李長壽道:「金靈聖母懷中嬰孩乃是天庭注定的四御之星,為二階正神神命,你可是想與即將完全崛起的天庭作對?」
準提沉默一陣,淡然道:「金光留下。」
「金光已可入封神台。」李長壽看向準提,「楊戩乃天庭元帥,且被陛下看重,賜予了三次免殺之權。
我作為封神主理人,今日當接金光回天庭。」
「金靈、金光,你都要帶走?」
「是又如何?」
李長壽雙眼微微一瞇,目中卻是絲毫不讓。
準提手中七寶妙樹略微舉起,李長壽肩頭已現出玄黃塔,一縷縷玄妙道韻在身周環繞。
七寶妙樹劃落,一道七彩彩虹憑空凝成,如長鞭、似長槍,對李長壽橫壓而去!
李長壽身前太極圖黑白光芒大作,塔爺的靈覺一陣狂罵。
正面相抗!
「準提你敢!」
東方傳來一聲大喝,水藍色光芒染過了天邊。
趙公明!
還是怒不可遏的趙公明!
「準提!你動她們試試!我趙公明今日與你不死不休!」
二十四顆水藍色大星閃耀,趙公明身形翻轉,定海神珠震出無邊浪濤的巨響!
似有無邊巨浪自東方鎮壓而來,朝準提橫壓!
地面之上,李長壽頂著太極圖一躍而起,離地焰光旗護在金靈金光頭頂,卻只留下了一個透明的輪廓。
準提聖人眉頭緊皺,手中七寶妙樹刷出道道寶光,著重要刷落趙公明的定海神珠。
趙公明卻輕喝一聲,二十四顆定海神珠歸於體內,身形飛速暴漲,一巴掌拍向準提寶體!
準提飛起一掌。
李長壽隔著太極圖打出一拳,拳影捲起兩股黑白氣息正面攻向準提。
準提的聖人法力此時彰顯無疑,七寶妙樹對拳影滑落。
只見!
趙公明攜定海神珠之威,與準提正面拳掌相對,乾坤劇烈震顫,如破碎的琉璃境出現了密密麻麻的裂痕。
終究是趙公明法力不如,身形倒飛、張嘴噴血,無盡波濤炸散,自身道韻也有些不穩。
但下方,夾帶先天至寶太極圖之威的拳鋒,卻將七寶妙樹打飛,拳鋒直直打在準提寶體之上!
李長壽那身形一閃,遁法之道發揮到極致,趁著乾坤一不注意,出現在了準提身後。
乾坤尺,進三,斬!
這太清弟子長袍飄舞,無鋒的乾坤尺劃破乾坤,將準提瞬間吞沒!
側旁趙公明已強壓傷勢反殺而回,手中握住當年燃燈的那把乾坤尺,定海神珠之力傾注其上,兩套先天極品靈寶竟在共鳴,在不斷共振!
其威,竟不在先天至寶之下!
趙公明含怒出手,美髯染血、戰甲鼓脹,又是一條溝壑自他手中乾坤尺綻放,朝著陷入虛空裂縫的準提橫壓而下!
這天地彷彿都在顫鳴!
準提此時自是大怒,七彩寶光閃爍,背後寶輪閃耀出奪目亮光,竟將那虛空溝壑照亮。
他,已是亮出自身絕技,渾身染上了一層偏黑的金光。
丈六金身!
天道之力掃過,天地裂縫瞬間閉合,準提已從坐姿化作站姿,身周光芒不斷閃耀!
李長壽與趙公明眼神交匯,兩道身影突然一正一反,圍繞準提極速盤旋。
準提打出漫天掌影,七寶妙樹綻出一束束流光。
李長壽掌托太極圖,陰陽氣息左右擾動,包裹在趙公明身上。
趙公明憑定海神珠之力,彷彿借來二十四大千世界之力道,此時又有定海神珠加持,與準提掌影相對竟暫時不弱下風!
周軍大營。
玉鼎真人目中燃燒起兩團火焰,與楊戩、哪吒幾乎同時向前踏出半步。
一旁廣成子卻抬手將玉鼎攔了下來,低聲道:「西方教畢竟是我們盟友。」
玉帝面色有些猶豫,楊戩冷哼一聲,提著三尖兩刃槍向前。
哪吒嘴角一撇,淡然道:「大師伯,你挑盟友的眼光太差了。」
但隨之,哪吒被太乙真人拉住。
「師父!」
「你有八九玄功嗎?」太乙真人罵了句,「逞什麼能,這是聖人!」
楊戩輕輕吸了口氣,額頭神眼光芒閃耀,身形化作一抹金光掠天而起。
「天庭戰將楊戩,參上!」
然而,楊戩始終是實力差了些,八九玄功就算大成,若沒有更深的理解,也無法參與這般大戰。
他只是向前湊了湊,就被準提一掌拍下雲端,砸在了金光聖母不遠處。
但此時,就在楊戩沖天而起,準提分神的一瞬!
李長壽找準機會,身形在空中數百次閃爍,右手劍指點在準提後腦,打的準提向前踉蹌兩步,低頭噴出一口聖人血!
眾仙皆驚!
準提更是大怒!
趙公明欲要乘勢追擊,準提雙目染上金色,一拳砸在趙公明拳鋒上。
就聽得卡卡幾聲,趙公明左臂竟寸寸斷裂!
這猶不算完,高空之中突然有兩道亮光閃過,對趙公明橫砸而來。
李長壽目中神光一閃,左手對準趙公明,向下用力一拽。
趙公明身周乾坤凝固成一只方格,與地面附近的『方格』置換!
乾坤置換!
李長壽身影閃爍,托著太極圖、頂著玄黃塔,將準提後續攻勢穩穩攔下。
高空中的兩道亮光砸落,卻是兩道光束,被太極圖勉強攔下,但李長壽也被直接壓回了地面附近。
地面上,天道凝成的大地脈絡一層又一層,方圓百丈內的大地已是碎到不能再碎。
李長壽輕輕吸了口氣,面色無比凝重。
趙公明左臂空空蕩蕩,張口噴出一口鮮血,此刻竟已是身受重傷,勉強站起身,攔在金靈聖母身前,又被金靈聖母抬手扶助。
空中,雲霧生成,凝成了百丈高的聖人法身。
西方教,接引!
「師弟,未免太難看了。」
接引淡然道了句,準提道人面無表情地點點頭,散去金身、恢復長袍,盤坐在雲端,身周生出無邊雲霧,凝成了百丈高法身,與接引一左一右,坐在天穹。
接引朗聲道:「今日只清算趙公明與金靈聖母,結我西方教弟子之因果,不傷天庭仙神。」
李長壽眉頭緊皺。
他,在阻止自己老師現身?
「長庚師弟。」金靈聖母低聲道,「你走吧,我們夫婦擋他們,師尊應該是被二師伯擋下了。」
趙公明苦笑了聲,看著金靈,顫聲道:「你衝動個什麼勁。」
「我不服。」
「沒事,沒事。」趙公明握住金靈手掌,「就是對不住咱們孩子,我陪你,怎麼都陪你。
終究還是我老趙沒用。」
金靈聖母眼圈一紅,差些沒有繃住。
乾坤被聖人道韻鎖死,他們若妄動就會陷入更被動的局面,想在聖人面前逃遁,比接下聖人正面一擊的難度要大百倍。
李長壽負手輕嘆,頭頂太極圖道韻再次濃郁了起來。
接引法身打出一道流光,太極圖瞬間被壓下,但李長壽抬手硬頂,身形勉強不動。
接引法身左掌下壓,太極圖再次被壓下,李長壽雙手擎天,渾身發出劈裡啪啦的聲響,身形猛的一沉。
「哼,不成聖終究螻蟻。」
準提冷笑了聲,法身打出一掌,壓向李長壽頭頂太極圖。
兩聖之力……
李長壽身形幾乎被瞬間打落,低頭噴出一口鮮血,身形搖搖欲墜。
八九玄功!
大道均衡!
金靈聖母出聲喊道:「長庚快走,你擋不住他們!」
李長壽猶自不動,深深吸了口氣,玄黃塔出現在自己腳下。
無邊靈氣朝著他匯聚而來,但太極圖卻無法向上半寸。
聖人掌影再落!
接引準提齊齊出手!
李長壽渾身冒出金光、血光、紫光,身形有一瞬被打的佝僂,卻在扛過之後,再次將太極圖撐起來。
楊戩躺在血泊中,此時睜眼看著那道身影,目中燃燒著火焰,但近乎破碎的軀體卻完全無法動彈。
玉鼎真人緊緊攥拳,但一旁文殊道人低聲說著,聖人不會殺李長庚。
趙公明帶著哭腔呼喚著:
「長庚你走啊,老哥拖累了你,老哥甘願入劫!你走行不行!」
「接引!準提!你們來殺我!來殺我啊!」
「我趙公明還不起你這份恩!你不如讓我死了!李長庚!李長壽!」
李長壽雙手在輕輕震顫。
接引道人突然開口:「金靈今日不必死,趙公明一命即可。」
趙公明眼中燃起光亮,想將金靈聖母推開,卻被金靈聖母死死抱住右臂。
一直被聖人道韻壓制的金光聖母,突然握住了手中的劍。
為什麼,聖人就可以肆意定下旁人命途。
為什麼,二師伯要幫西方教不幫我們。
為什麼,我們道門就要互相廝殺……
「一切因我而起,還請聖人老爺放過我師兄師姐!」
金光聖母看向楊戩,突然捂嘴哭了出來,目中滿是痛苦。
我如果早死一點就好了。
我之過……
我之過……
「我之過。」
李長壽豁然轉身,想伸手去救,此刻卻沒有半分餘力,身形更是被太極圖壓的在半空單膝跪下。
他只見……
金光聖母左手握著劍,劍刃劃過了脖頸,原本跪坐的嬌小身形向後仰倒,元神自破,脖頸鮮血流淌,身形在細沙堆上緩緩下沉。
「啊,啊!」
楊戩嗓尖顫抖著,只能無力地雙手砸地。
他素不相識,卻出離了憤怒,雙目中的火焰點燃了身周血泊。
她之過?
李長壽目光有些凝滯。
上方那浩瀚無邊的壓力再次撞來,他身形不斷顫動,卻突然站起身來。
抬著頭,看向聖人,看向九天。
接引和準提下意識停手,被李長壽此刻眼神看的有些皺眉。
聖人感知中,竟有些忌憚。
「她憑什麼說是她之過?
回答我!
她憑什麼!說是她之過!」
李長壽質問著,嗓音顫抖地質問著。
天地間一片寂靜。
準提突然有了退意,但這退意又讓他有些惱怒,冷然注視著李長壽。
李長壽突然自嘲的一笑,目中劃過幾分悲涼。
他想不顧一切,想暴露底牌,想把用來對付天道的底牌拿出來,放在這裡,懟死眼前這兩個聖人。
但他還保存著理智,甚至此刻已開始下意識計算,自己今日該如何才能幫趙公明全身而退。
啪!
李長壽突然打了自己一個耳光。
空明道心散掉,李長壽苦笑了聲,左手張開,對準趙公明。
情緒均衡。
一瞬,李長壽雙目瞪圓,咬緊牙關,頭髮一根根飄起,拳頭幾乎攥出鮮血。
絕望、憤怒、悔恨、痛苦!
趙公明承受的分給他一半,卻已是讓他想要不顧一切,想要拚死一搏。
可!
『聖人不可死。』
『是啊,聖人不可死,六聖在平衡天道之力,死一個聖人天道就可徹底壓過生靈,被天道吞噬一個聖人,天道就會徹底失去制衡。』
『所以最強聖也不會去抹殺最弱的聖,哪怕後者不斷去觸怒前者。』
『所以聖人可以為所欲為。』
『所以聖人可以將生靈看作螻蟻。』
『所以聖人可以沒有底線,可以沒有原則,沒有任何條件,就決定其餘生靈的生死。』
『這不是一樣的嗎?』
『天道是為了維護天地安穩,所以天道可以禁錮生靈,所以天道可以鎮壓人族聖母,天道可以算計一切,撥弄一切。』
『對生靈而言,沒有公平,沒有正義,沒有自由,沒有希望。』
『聖人當真不可死嗎?』
『六聖不是早已經無法制約天道了嗎?』
『封神大劫結束,天庭徹底大興,天道也會借此完全壓制住六聖,不是嗎?』
『或早或晚不是嗎!』
『既然是這樣,既然是這樣!』
『聖人為什麼不可死!』
『我師父就是個濁仙,他什麼都沒做過,就因為名字叫齊源,就非要被金烏一口噴死!去成為齊國之源姜子牙!』
『燧人氏為何要承受著無盡痛苦,也要在湖底凝視著天道!為什麼到最後拚死鎮壓天道意志,還要跟我一個後輩道歉!』
『聖母為什麼要被釘在那片虛空中數個元會!為什麼已經連一句揭露天道的話都不敢再說!』
『封神大劫為什麼就必須道門自相殘殺!』
『金光為什麼就不能肉身去封神台!』
『生靈為什麼要遵循天道給的劇本,憑什麼要去承受所謂的宿命!』
『為什麼!又憑什麼!』
『你們,憑什麼高高在上!就憑自己活的老,就憑你們是上古的贏家,就憑你們沒臉沒皮,就憑你們可以沒有人性!』
『這樣的洪荒!
這樣的天地!
不要也罷!不存也罷!』
「老師……老師!
弟子還有三個後備之算!我還有另外三個最後拯救生靈的辦法!」
李長壽突然仰頭高喊,看著蒼穹,死死盯著左側那聖人的法身,咬緊牙關。
「我要殺聖!我要殺西方教二聖!
一切後果我來背負!我來解決!我來承擔!
但今天,我要殺聖!」
噹——
混沌鐘的聲響響徹九天,紫霄宮中的老道皺眉凝神。
而在接引、準提兩尊巨大的法身頭頂,一張太極圖緩緩鋪開,籠罩乾坤,隔斷歲月,無窮無盡、無邊無際的威壓揮灑而下,讓準提與接引勃然變色。
通天教主摁住了劍柄,有些失魂落魄地看向十絕陣殘墟中,那個渾身被金光包裹、慢慢站起身的身形。
元始天尊閉上雙眼,此刻只是微微一嘆。
天地息聲。
九重天上有老道自雲中盤坐,枯瘦的面容上帶著幾分慈愛,微微睜開的雙目流露出幾分欣慰。
「可。」
太極圖突然變得凝實,籠罩住李長壽與趙公明頭頂,高空閃過少許亮光,混沌鐘懸浮在趙公明面前。
李長壽祭起玄黃塔、握住乾坤尺,右手劃開乾坤,拽出小戮神槍。
向前憑空踏出一步,道袍開裂,一股股氣息沖天而起,額頭已燃起三重火焰。
燃元神之力。
燃元神。
燃玄體精血。
刺耳且輕微的摩擦聲中,他身周腳下的乾坤如同琉璃鏡出現層層裂痕,光線在他身周扭曲,天地似乎要出現破洞。
李長壽抬頭看向那兩道已收起笑意與猙獰的聖人法身,目中已只剩冷漠。
「天道,護好你的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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