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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打開寧可恬的筆電,上了PPS,然後找了部外國電影打發時間。
他也覺得自己很莫名其妙,明明家裡有豪華影音設備、超大螢幕的液晶電視,他卻寧可窩在這兒盯著十來寸的小螢幕看電影。
自我解嘲的當下,門鈴響了,以為是寧可恬忘了帶東西,他起身開門,發現是快遞。
「寧小姐的包裹。」
「她剛出門,我代收。」這不是他第一次幫她收包裹,小恬的媽媽會從南部寄水果、食物上來,小恬上班不在就是他代收。
快遞見過他幾次,直接把筆遞來,齊肇東簽收完後,拿著紙盒關門進屋。
盒子小小的,約莫手掌大小,重量也不重,他搖了搖,紙盒裡傳來叩嘍叩嘍的聲響。
不大對勁,小恬平常在網路上買東西,包裝通常有一定大小,該不會是有人惡作劇,亂送東西吧?
他是可以直接拆開看的,因為小恬的信件、包裹一直都是他在處理,但基於尊重,他還是決定打電話告知一聲。
拿過手機,撥出寧可恬的號碼,須臾,「喂,小恬,你有一個包裹。你最近有上網買東西嗎?」
「沒有啊,我最近沒買東西,會不會是我媽寄的?」
「不是,這東西不是寧媽媽寄的。」
「那可奇怪了……肇東,你幫我打開看看好了。」
「好,我來處理,先這樣,掰掰。」
結束通話,齊肇東小心翼翼的拿過美工刀劃開膠膜,打開紙盒,伸手拿起裡頭用包裝泡棉包著的小瓶子和貨品清單湊到眼前一看,黑瞳頓時瞠瞪至極限--
威、威爾剛?
而貨品清單上的購買人,則是清清楚楚的寫著寧可恬的大名!
小恬買這個做什麼?這種藍色小藥丸是給男人吃的,又不是給女人吃的!
腦中直覺閃過一個假設--
難道,這威爾剛是要買給他吃的?
……三條顫抖的黑線扭曲的滑下齊肇東的俊臉。
他震驚的當下,捷運車廂裡,寧可恬也沒好過到哪裡去,望著手掌上屢屢打不通的電話,她頭皮發麻,她面紅耳赤,她羞愧難當,她……很想死。
後知後覺的她在結束和齊肇東的電話後,還一廂情願的認為自己沒有買什麼東西,笑著正要把手機收起來時,剎那間,某日在租書店的記憶跳了出來--
該不會是她那天和書書在網路訂的威爾剛吧!
「啊!」她駭叫一聲,顧不得其它人投以古怪的目光,她趕緊回撥電話,企圖阻止齊肇東拆開包裹。然而好死不死,車廂進入地下道,收訊整個完蛋,她按到大拇指都要抽筋了,電話仍舊打不出去。
隨著時間拉長,她心涼了……
完了,今天晚上怎麼面對肇東?寧可恬抱著腦袋蹲在車廂發出哀鳴。
惴惴不安的撐過了晚班,她用光速殺回家--
進屋後,燈亮著,齊肇東的車鑰匙、鞋子也還在,就是脫鞋不見了,她想,他應該是出去買東西。不如趁他剛來前,把東西毀屍滅跡先。
寧可恬開始翻箱倒櫃了起來……
「你在找什麼?」
低沉的嗓音讓她背脊一冷,連忙跳起身,「你、你出去買東西喔?」她心虛的不敢看他的眼睛。
「嗯。」單音回應後又問:「你在找什麼?」
「也沒有什麼啦,就……你去買了什麼東西?」她故作鎮定地岔開話題,目光不忘四處飄移,把握搜尋時間。
完全洞悉她的詭計,「你是不是想找這個?」
他從口袋裡摸出一隻小藥瓶。
她本能的伸手要拿,齊肇東狡猾閃過,「你不是說你沒上網購物?」
「嘿嘿,瞧我這記性,我前幾天在網路上買了維他命,自己居然忘了,結果你打電話問我的時候也沒想起。」她擠著僵硬的笑容想矇混過關。
他挑眉,淡笑,「你買維他命做什麼?」
「還能做啥,有病治病沒病強身。」陪笑,瘋狂陪笑。
「可是,我看這不是給女人吃的,是給男人吃的,它也不是維他命,而是威爾剛,俗稱藍色小藥丸,你看這藥丸上頭還有刻字。」
「怎麼可能?是不是送錯貨了?」
「我確認過貨品清單上的購買人,是你的名字沒錯。小恬,你買它做什麼?」齊肇東邊問話,邊往她逼近。
「我、我、我……」她後退,不斷的後退,突然腳後跟抵到床腳,她嚇了一跳,整個人跌坐在床鋪上,打顫的嘴巴還「我」不出個名堂來,靈光乍現,她又想轉移話題,連忙問:「你剛剛出去買什麼東西了?不是跟你說要多休息嗎?」
「我去買保險套。」
「啥?咳咳咳……」寧可恬一陣狂咳,「你為什麼去買那、那個?」
「那你為什麼買威爾剛?」他涼森森的問。
「我想說、想說,你……好像有某種困擾,我覺得可以試試其它方式,說不定困擾會不見。」她說得很婉轉。
齊肇東怒了。「你不會以為我真的有問題吧?」
「因為你每次都突然停下來,我……」她臉都要爆炸了,說不下去了。
傻瓜!他是在保護她,他在努力逼自己當君子,不要像隻野獸似的把她吃乾抹淨。虧他這麼痛苦的在守護她,結果卻反而被她誤會他有障礙……
齊肇東捏了捏兩鬢,氣得很想殺人,「這次我不會停下來了!」
「可是你還沒吃……」
她話還沒說完,齊肇東已經先行一步吃掉了她的話。
她有點怕,因為她好像激怒他了,可他對她做的事情,又讓她好興奮,腦袋昏昏沉沉的,只能不斷的喘息,被他碰過的地方像是要著火似的。
他非常迅速的脫掉她的衣服,也窸窸窣窣的扒光自己,然後她看見應該要垂頭喪氣的某物正雄赳赳氣昂昂的對著她--
她嚇得驚喘一記。「肇東……」她可不可以逃?她想逃……
她的反應讓王子受創的優越感被彌補了。
哼,威爾剛,留給需要的人去吃吧!他齊肇東不需要。
意識到她想逃,他大掌一把扣住她纖細的腳踝,將她緩緩的拉向自己--
寧可恬在發抖,不住的發抖……
「小恬,別怕、別怕。」他吻著她、哄著她,愛撫著她。
她軟弱無力,覺得身體像是別人的,然後--
她被攻擊了!
她幾乎承受不住的發出嗚咽。
然,這不是結束,而是剛要開始,接下來那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強悍,持續了好長的時間,幾度重來。第二天,寧可恬終於嘗到渾身酸痛的滋味。
可惡,真的好酸痛……嗚嗚。
齊肇東饜足的瞅著她,「我不是免洗餐具,用了要負責的。」
吼,到底是誰該負責啊?她被攻擊得很徹底啊!
「哈囉,楊秘書!」
大宇百貨七樓的書屋,汪書書巧遇總裁大人御用的楊秘書。
「我知道,新的汽車雜誌出刊了。」她說。
「是呀。」望著她,平常精明的楊秘書此刻笑得像小男孩,靦腆的哩。
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喜歡上了汪書書,可是又不好意思告白,只好每個月假借買汽車雜誌的名義,跑到七樓來看她,順便跟她聊上幾句。
他會和她分享工作的酸甜苦辣,她是他最好的聽眾。
「咦,通常這種時間,你不是應該還在忙嗎?今天怎麼這麼清閑?該不會是總裁又出差了吧?」汪書書猜。
「沒有,總裁最近沒有出差行程。」張望了一下左右,「他去地下一樓的麵包屋排六點準時出爐的楓糖可頌。」
「啥,總裁他--」
「噓!」楊秘書趕緊伸手摀住她的嘴。
汪書書瞪著大眼睛,對他眨巴眨巴看,看得他心中小鹿亂撞,嚇得連忙收手。
「對不起,我、我……」
「我才不好意思,是我太大聲了。」她縮縮脖子,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們到那邊聊好了。」她拉著楊秘書來到書屋角落,「對了,總裁怎麼會突然跑去排楓糖可頌?」
「好像是總裁女朋友說,我們地下一樓的楓糖可頌好好吃,總裁為了討女朋友歡心,說要親自去排隊買給女朋友吃。」楊秘書說。
「總、總裁女朋友?」汪書書大驚。心想,完了,小恬和總裁的地下戀情該不會已經人盡皆知了吧?
「對啊,總裁女朋友……我聽過總裁在辦公室打電話給她,總裁也不避諱說他是打給女朋友。」
「所以,你知道總裁的女朋友是誰?你見過她了?」汪書書故作八卦狀。
他搖搖頭,「沒有,她沒來找過總裁,就只是通電話,我聽總裁喊她小恬。」
「知道是做什麼工作的嗎?」
莞爾一笑,「這我就不知道了,總裁沒透露,我也沒有鐵口直斷的能力。」
「咦,既然總裁有女朋友,怎麼我們底下的人都還不知道?」她故作無知問。
「我看還是不要知道比較好,反正過不了多久就會再見了。」楊秘書感嘆說。
再見?
「為什麼?」汪書書問。
「我……」欲言又止。
「怎啦怎啦,總裁對人家女孩子做了什麼?他不是很疼她嗎?要不然怎麼會紆尊降貴的跑去地下一樓排什麼楓糖可頌?」她好奇追問。
「我知道這不是我可以干涉的,總裁平常人也很好,可這件事情我真的覺得很不好。」楊秘書說。
「到底什麼事情很不好?」
看了看四周,他壓低嗓音湊到汪書書耳邊,「其實,總裁跟他一群好朋友最近在進行一場賭注,就賭他跟新女朋友的感情到底可以維持多久。」
蹙眉,「等等,怎麼賭?我不懂。」她一臉困惑。
「就是他們每個人賭一個時間點,只要總裁和女朋友的感情可以撐到那時間,他們就會輸給總裁當初說好的東西,像湯城集團的湯先生就賭了一組百萬的進口衛浴,唐先生好像是賭新買的休旅車,就連龔先生也賭了一支五百萬的手錶。」楊秘書說。
「什麼?」汪書書傻眼。
「這還不是最大的賭注,湯先生另外還賭了信義區一個價值幾百億的土地標案競爭權,誰輸了,所屬集團就無條件退出。畢竟是幾百億的土地,總裁不會輕易放手的,所以我想,總裁這段感情至少會維持三個月,至於三個月後還能不能繼續,這就不知道了,所以我認為,總裁有女朋友的消息還是繼續低調好了,要不然到時候分手了,那位小恬小姐情何以堪?」
「你是說,總裁會在交往三個月後就甩掉她?」
砰的一聲巨響,汪書書和楊秘書不約而同的別過臉去,就看寧可恬蒼白著臉,手上的雜誌掉了一地。
「小……」汪書書被她的表情惹得好心疼。
「我、我對不起。」她匆匆撿起雜誌,快步離開書屋。
汪書書見狀,趕緊撇下楊秘書追了出去。
「小恬、小恬!」好不容易在逃生梯攔住她。
寧可恬不住地渾身發抖,連聲音也在顫抖,「他、他怎麼可以這樣……」
「哭出來沒關係,小恬,想哭就哭出來,你不要這樣。」汪書書很心疼。
她不斷搖頭,眼淚卻不受控制的一直掉,嘴裡喃喃自語,「怎麼可以這樣,怎麼可以這樣,怎麼可以這樣……」
他把她的心,挖空了。
她心目中的粉紅色的柔軟,殘忍的挖掉了她的心--
買到熱騰騰的楓糖可頌,齊肇東趕緊打電話給寧可恬,要已經下班的她趕快到他們平常接送的秘密地點等他,有她最愛的楓糖可頌要給她吃。
可他連續打了好幾次,電話不是沒人接就是轉語音,到後來居然變成已關機。
「奇怪,明明就約好了,不管怎樣都不準拒接電話,也不準關機,難道發生什麼事情了?」齊肇東不安的沉吟。
二話不說,他直接到八樓管理處找人。
「總裁要找小恬樓管?可是,小恬樓管早就打卡下班了。」
「她走了?走多久了?」他問。
「……報告總裁,我、我不清楚,她說要去七樓書屋買幾本雜誌,不然我打電話問問七樓書屋的工作人員。」
「快點!」他催促。
小專員趕緊拿起電話撥打七樓書屋的門市人員,詢問小恬樓管的去向,須臾回報,「總裁,已經離開至少十分鐘了。」
「你打她手機看看。」他命令道。
小專員再度拿起話筒,撥打寧可恬的行動電話,得到的結果是關機。
齊肇東的臉當場垮了下來,「繼續打,打到她開機接電話為止。」
「是,總裁。」
他旋風般的出現,又旋風般的離去,他來到停車場取車離開大宇百貨,沿著周邊的道路開始一遍又一遍的找人。
一開始是不安,漸漸的,不安變成了慍怒……
這女人到底跑哪裡去了?居然也不打電話跟他說一聲,等回到家,看他怎麼修理她。忽地,他想到她也許已經回家了,遂而停止繞圈的舉動,直接回她租賃的套房。
可等他跑上三樓,拿著她給他的備用鑰匙打開大門,裡頭卻是空蕩蕩的,連個影子都沒有。
就這樣從六點多一直找到十一點多,好好的一個人居然莫名其妙的人間蒸發,他甚至連她帶他去的腳底按摩店也找了,還是沒有下落,他擔心她發生意外,去警察局備案,可警察以時間未到不受理他的備案。
「寧可恬,你到底跑去哪裡了?」他像是一條被觸了逆鱗的龍,整個人呈現前所未有的慍怒。
終於,十一點四十五分,他終於在她公寓樓下等到了她,而她身邊還跟了另一個女生。
「你去哪裡了?我不是跟你說過,不準拒接電話,也不準關機,你把我的話當耳邊風了是不是?」他對著她大吼。
她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不發一語,拿出鑰匙打開大門,準備上樓。
「寧可恬,我在跟你說話你有沒有聽到?」
「總裁,你不要這樣好不好?小恬她……」汪書書出於保護,趕緊擋在寧可恬面前。
「閉嘴,我跟她的事情輪不到你說話!」王子高傲的脾氣發作了。
「要說什麼?我只有兩句話要跟你說,第一,我要跟你分手。第二,把我的鑰匙還給我!」寧可恬強忍著哭意說。
「你說什麼?你剛剛說什麼?你要跟我分手?你莫名其妙的消失了將近五個小時,讓我像個白癡一樣四處找你,結果就得到一句你要跟我分手?寧可恬,你當我是什麼?」
「我才要問你,你當我是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我……你在說什麼?我不懂,小恬,我--」
「請你離開,請你離開!」她終於忍不住的哭了出來。
「小恬,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你告訴我,不要哭。」他心疼的想要抹去她的眼淚,她卻堅決閃開。
她拉著書書快跑上樓,他跟著追上三樓,她進屋去,他也想跟著進去。
汪書書立刻擋在門口,「總裁,你真的很過份,你怎麼可以把別人的感情當遊戲?」
「你是誰,你到底叫什麼名字?你說誰把誰的感情當遊戲了?」
「我叫汪書書,如果你想開除我,請便。可我還是要說,就算你是高高在上的總裁,也不可以玩弄別人的感情。」
「我沒有!」
「對,你沒有,你只是拿來下注而已,三天是百萬衛浴,一個禮拜有休旅車,一個月還有名表,等三個月後完成你的計劃了,你就打算一腳把人踹開,你……你怎麼可以這麼卑鄙?小恬那麼喜歡你,你居然把她的感情拿來當作是你和朋友的賭注遊戲。我唾棄你,就算你不開除我,我也要把你這個老闆開除。」汪書書說。
「你怎麼知道賭注的?是誰告訴你的?」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可惜,你們的感情撐不到三個月,你要輸掉角逐那筆百億土地標案的權利了。」汪書書恨恨的瞪他一眼,用力把門甩上。
「不要,小恬,你聽我說,不是那樣的,這中間有誤會,我承認有賭注,但我沒有要一腳把你踹開,我們說好要在一起的!」
可不管齊肇東怎麼解釋、怎麼道歉,寧可恬就是吃了秤砣鐵了心,不開門就是不開門。
從來沒有像這一刻如此令齊肇東感到害怕,因為,他發現,他要失去她了,失去他最忠實的寶貝……
那天晚上,參與賭注的另外三個人都接到了他的電話,紛紛在凌晨時分趕了過來,他一個人喝了半瓶威士忌,見到他們開口就說--
「我不賭了,我不要賭了,現在馬上停止這個該死的賭注,然後把你們的東西都拿走,我不要!」他狂吼。
「肇東,你怎麼了?幹嘛突然一個人在家喝酒?」唐斯淮上前奪過他的酒瓶。
「把你的車子開走,我不要你的車子。司浚,你的表也拿走,我不需要!禮燁,我開支票給你,這組衛浴當我買的,我開支票給你--」
「好好好,我們都拿走,我們全部通通拿走。不過你好歹也跟我們說一下,好端端的,為什麼突然說要停止賭注?」唐斯淮問。
他痛苦的閉起眼睛,「小恬知道了,她以為我是為了賭注才跟她在一起的,她以為三個月後我就會甩了她,她不聽我解釋……你們說,我都要失去她了,我還要你們那些鬼東西幹嘛?」
齊肇東搖搖晃晃的爬起身,走向湯禮燁。
「我輸了,大宇集團退出信義區的土地標案,我不要賭了,我認輸,我只要我的小恬回來!」腳一軟,他先是跌坐在地上,接著整個人仰躺倒地不起。
「禮燁,現在怎麼辦?」唐斯淮頭很痛。
「能怎麼辦?先把人扛上床去。司浚,你打電話給小恬,探探是怎麼回事。」
好不容易七手八腳的把齊肇東弄上床,龔司浚搖著頭進房來,「小恬的電話關機。」
「看來都在氣頭上,只能明天視情況再想辦法了。」湯禮燁說。
「小恬,小恬!聽我解釋好不好?我沒有欺騙你的感情,我是真的、真的喜歡你--」
「吼,肇東這傢伙也真是的,不談戀愛就不談戀愛,一談戀愛就完全變成了瘋子。」唐斯淮沒好氣的說。
龔司浚同情的說:「你不知道嗎?像這種沒真正愛過的,一旦愛上了,才會完全瘋狂。」
寧可恬憔悴的走進PrimoClub。
整整迴避了一個禮拜,還是無法迴避掉唐斯淮一堆人的輪番請求。
她知道,他們不會輕易放棄的,除非達成目的--
再者,是她和齊肇東的感情生變,不應該牽連到他們三個人,所以,她答應來見面。
剛走進PrimoClub,唐斯淮已經發現了她,猛對她揮手,「小恬,這裡!」
她徐徐的走了過去,坐進了他們的包廂。
「吃過晚餐了沒?我讓人給你弄點三明治。」他伸手就要招人。
「不用了,我不餓。」心都空了,哪還有閑情吃東西。
「這幾天都去哪了?電話怎麼都打不通?」
「在家。」
寧可恬一口氣把所有的年假都請光光,躲在租賃的小套房裡足不出戶,因為不想接齊肇東的電話,所以索性關機,圖個清靜。
可真的清靜嗎?一點也不,度秒如年。
她想爸媽,可是她怕她一回南部看到爸媽就會忍不住大哭,這樣會害爸媽為她擔心,所以她不敢也不能回去,只好留在台北的小套房。
她想弟弟,可是她怕她一看到弟弟也會忍不住大哭,這樣會害弟弟耽擱醫院的工作,說不定還會因為想為她出氣而做出衝動的事情,所以,她不敢也不能去找弟弟,只好留在自己的小套房,哪裡都不去。
可是,房裡到處都有他的影子,有他和她一起生活的點點滴滴,趕也趕不走,她簡直快要瘋掉了,就連躲在被窩裡,都依稀可以聞到他身上淡淡的古龍水味道。
「小恬,其實這整件事說來都是我們三個不好,是我們三個逼他參加這場賭注的。」唐斯淮說。
「他若是沒有意願,誰逼有什麼用,他是那麼驕傲的人!」寧可恬反駁。
「就因為他是那麼驕傲的人,才更容易暴露他的弱點,以前自尊是他的弱點,現在,你才是他的弱點,你一哭,他就慌了,你一痛,他就垮了。」湯禮燁說。
「你把我說得太偉大了,我只是他準備用來贏得賭注的臨時女友!」
「小恬,你剛剛不是才說了,他是那麼驕傲的人,他若是沒有意願,誰逼有什麼用,怎麼你馬上就忘了?」龔司浚說,「他如果不是真的想要認真經營你們的感情,他不會三天兩頭帶你來參加我們的聚會,該怎麼說呢,他這個人……朋友看似一堆,其實他對人很防備,他讓你加入我們,除了信任,還有一點就是你在他心裡是有位置的。他身上有個舊傷,你知道嗎?」
寧可恬點點頭。「……是怎麼受傷的?」
「那你要問我了,我跟他從小是穿開襠褲一起長大的,不過,你可別說是我跟你說的,你知道,他很驕傲的,會翻臉的。」唐斯淮先打了預防針,這才開始訴說傷痕的由來……
一個曾經熱血看待世界、深信人性本善的男孩,被信任的好友背叛,遭到好友的家人綁架,在警方追捕綁匪企圖營救他的時候,不幸發生嚴重的車禍。
當時幾乎葬送他年輕的性命,最後,是犧牲了他對人熱血、溫情的信任,還留下一個永難磨滅的傷痕,才成就現在這驕傲又防備的男人。
「他對那種過度溫情主義的人都很鄙夷,對感情也很淡漠,不然,他年輕帥氣又多金,沒道理三天兩頭被甩啊!還不是因為他寧可花時間工作,也懶得跟人搏感情,包括跟女人談戀愛,就算因此被傳有隱疾,他還樂得輕鬆,你說,他是不是真的對人很失望?」
難怪,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她心疼他的傷痕時,他的反應會那麼大,表現得十足冷酷,甚至氣得要開除她!原來,那是他不想被碰觸的傷痛記憶,是他被信任的朋友背叛的慘痛教訓。
「是你讓他開始相信愛情,他已經深陷其中無法自拔,你若是把他扔了,他就完蛋了!」
「可是,明明是他……」要甩了她。
「他從來沒有說過三個月後就要把你甩掉,我們跟他約定時間,是希望能促使他花點心思去經營感情,不要什麼都沒開始就Gameover,你知道的,其實他在某種程度上沒有那麼聰明,很好耍的,要不然,怎麼會被我們三個連手拖進這場賭局裡?」龔司浚說。
「給他一個機會吧,你們兩個明明就互相喜歡,每次打高爾夫,我回去眼睛都要休息很久,不要因為一點誤會,就放棄你們的感情。」
「他從不在別人家過夜,因為沒安全感,但是,他家浴室在施工的時候,他第一個念頭就是說要投靠你,你說,一個在台北擁有無數房產的男人,龜毛又潔癖,他幹嘛跟你窩在小套房,還睡你家地板!你知道的,他這個少爺從來--」
「不睡地板。」寧可恬搭腔。
「可不是!不要不接他電話,好歹,讓他有機會親口對你解釋。喏,他來了,你們好好談談。」
「什麼?你、你們怎麼可以這樣?」她還沒有準備好要見他呢!寧可恬心慌意亂的抓起包包,正準備要光速逃離--
他已經到了,就站在包廂入口。
他看起來……-好憔悴,總是把自己打點得無懈可擊的完美男人,活像是從一團烏雲裡走出來。
「小恬,都是我不好,你不要生氣好不好,也不要離開我,你不是說過,以後要好好保護我,你不要我了,那我怎麼辦?」他激動的上前,不顧一切的抱住她,「你說的,以後要好好保護我的,你說過的……」
驀然,寧可恬感覺肩膀一沉,抱著她的男人整個軟了下來……
「肇東!肇東!」她驚叫,她撐不住他,兩個人瞬間一起跌坐在地上,她反手摟住他,發現懷裡的他已經昏厥,「肇東,你怎麼了?你不要嚇我,肇東……」她狂拍他的臉頰,驚覺掌下的肌膚溫度是那麼高。
「阿淮,快去把車子開過來,司浚,你幫我把他弄起來。」湯禮燁當機立斷。
他背著齊肇東,快步的走出PrimoClub,一行人匆匆上了車,直奔醫院。
這一瞬間,一個強烈到近乎疼痛的情緒湧上--
寧可恬知道,這輩子,她將無法忍受失去他,哪怕是一秒鐘!
她愛這個男人。他們是跨越了八百億光年好不容易才來到彼此身邊的,他們說好,不只要珍惜當下,還要珍惜未來。
如果少了一個,還有什麼未來可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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