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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金語-【娘子親親】《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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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2-11-26 00:07:38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你們到底在做什麼?」任禦風表情嚴肅的瞪著面前兩個低垂著頭的雙胞胎,耐性快到達極限。

  「你別這麼凶嘛,會嚇到她們的。」花月開口道,很明顯地是護著雙胞胎。雖然她也不知道她們為何會在那裏,但她相信她們絕對沒有惡意。

  李湘兒和李蓮兒可憐兮兮地站著,頭也不敢抬。她們會躲在那裏,是因為任禦風一回來就先到涑玉閣,才會躲在窗外偷聽,剛才聽見花月猶豫的聲音,她們正準備出聲坦承,卻被他一掌掃到,到現在還餘悸猶存。

  抬頭偷瞄了眼臉色陰沉的任禦風,兩人對望一眼,齊聲開口。

  「我們是想告訴堡主不要再誤會花月姊姊了,花月姊姊很傷心,而且那個蛇蠍女……」不小心把她們為趙燕如所取的綽號說出口,她們連忙住口,看到他的神色不變,才繼續說:「是我們帶她去秘密花園的。」越說越小聲,最後還補了兩句:「對不起,以後我們不敢了。」

  兩人一鼓作氣地說完,瑟縮著身體等待他的發落。

  花月緊張地扯住他的臂膀,「不是她們帶我去的,是我不小心走進去的。」她對她們使了個眼色,要她們別再開口。

  禦風對這件事十分在意,對她都這麼嚴厲了,何況是她們?

  「不,堡主,是我們從秘密通道帶花月姊姊進去的。」兩人著急地大喊,把最後的秘密也說出來了。

  看她們三人爭相袒護對方,任禦風心裏的不悅逐漸散去。

  原來月兒不說實話是怕她們受罰。

  「夠了,你們兩個先下去,再敢鬧事必定嚴辦。」他冷眼一掃,隨即站起身。

  雙胞眙朝花月拋去同情的一眼,在任禦風嚴厲的眼神中急忙跑出房間去,絲毫不敢多做停留。

  目送她們離開涑玉閣,花月輕歎一聲,轉過身準備面對他的怒火。

  「禦風……」她央求地喚道。

  他一臉莫測高深,挑眉地看向她,「嗯?」

  「對不起,你不要生氣,也別處罰她們,再怎麼說她們也算間接救了你……」看到他擰起眉,她連忙解釋道:「如果沒有她們,我就找不到金蕁花,自然也不能救你了。」也因為如此,她不忍她們受罰。

  想到這裏,她又拉了拉他的衣袖,眼神充滿請求的看著他。

  「趙燕如對你說什麼?」他開口問道。

  剛剛聽到雙胞胎提到蛇蠍女,他就明白花月反常的原因了。

  「沒什麼,我已經不在意了。」她是真的不在意了,因為她相信他。

  看著她真誠的眼神,他知道她是真的不在意了,只是,趙燕如膽敢背著他挑撥離間,這筆帳他會算在揚劍山莊。

  「我可以不處罰她們,但你不行,去收拾收拾行李,明日一早起程。」話一說完,他便大步離去,

  起程?這是代表要帶她去嗎?

  甜蜜的微笑浮現在花月的臉上,久久不散。

  京城碧霞莊

  「老實說,你之前不讓我來是不是因為還在生氣?」輕柔的問話聲拉住了欲離去的腳步。

  任禦風回過頭,看著床榻上不知何時醒來的花月,清亮的大眼迎向他的視線,他又走回床邊。

  趕了一整天的路,花月在抵達碧霞莊時已墜入夢鄉,他看她睡得熟,也沒將她喚起,逕自抱起她到房裏休息,沒想到她卻醒了。

  看他只是盯著她瞧,似乎不準備回答的樣子,花月又開口道:「我就知道。那現在你改變心意了,是不是也代表你原諒我了?」一雙晶燦的眼眸對上他饒富深意的黑眸,她漾出開心的笑容。

  雖然得不到回應,但她依然覺得心情愉悅,扯著他的衣袖讓他坐下。「陪我說話。」

  看她孩子氣的舉動,他眼裏浮現淡淡的笑意,數不清多少次了,這小女人總愛拉著他的衣服,如同第一次見面一般。

  「月兒……」為她拉好被子,心中想著待會兒要處理的公事。

  「你說,你是不是不追究了?」她不讓他離去,改成拉住他的手。

  「你以為呢?」他似笑非笑的反問。

  「唉!」她歎了一口氣,垂下眼眸低聲道:「你生氣的樣子真嚇人,一臉的冰冷讓我既傷心又害怕……」

  聞言,任禦風擰起眉,看著她委屈的小臉,想看出有幾分真實。

  這小女人雖然天真無邪,但十分聰明,這一點他可沒忘。

  「那時我一看你的表情,便知道你沒說實話,但就算是為了袒護她們,也犯不著隱瞞我,還是你對我仍心存畏懼,所以才不敢坦承?」

  「我才不是……」花月想要辯解,卻發現說不出來,因他說得沒錯,她確實是那樣想。

  「你是。這一次我可以不計較,但月兒,我要你知道,不管發生任何事,我絕不會傷害你,我生氣是因為你有所隱瞞,並不是為了百花苑。」他直盯著她的眼,「信任我,以後不許對我有一絲一毫的隱瞞,知道嗎?我要你絕對的信任。」

  花月迎上他的黑眸,被他眼裏的堅決震懾,「我信任你。」輕柔的話語裏有著不容質疑的真心,她是真的相信他。

  「禦風,為何你要封了百花苑?」她問出埋在心裏許久的疑惑。

  他輕歎一聲,「因為那是罪惡的根源。」

  「你是指那些奇花異草嗎?」罪惡?不至於吧?「那些奇花異草本身不是罪惡,人的野心才是罪惡的根源,藥草可以治人也可以害人,端看擁有它的人如何選擇,它們是無辜的。」

  「你說得沒錯,但不是每個人都和你相同,百花苑的事,以後你會明白的。」他握緊她的手,「告訴我,你怎麼會知道金蕁花?」

  說到這個,她略略抬高下巴,「我說過很多次了,我是百藥生的徒弟,讀過的醫書、藥書數都數不清,當然會知道金蕁花。」

  看到她一臉驕傲,他低笑出聲。

  「是是是,花月姑娘醫術高超,在下領教了。」

  「哼!我還有一樣法寶,想不想知道啊?」好不容易有個機會,讓他見識見識自己的厲害。

  「願聞其詳。」他依她所願的說。

  「我曾看過紫林藥書,那可是天下第一解毒奇書,多虧有它,我才知道如何救你。」她等著他的讚美,可是……

  「你說什麼?紫林藥書?!」他倏地捉住她的手腕,似乎不敢相信。

  「禦風,若是覺得我很厲害,用說的就行了。」怎麼和她想的差這麼多,就算他驚訝她的醫術高明,也不必這麼用力啊,她的手腕都泛紅了。

  「月兒,紫林藥書在你身上?」任禦風改握住她的肩膀,只差沒搖著她要她快說。

  天啊!有必要這麼激動嗎?要是知道他會有這種反應,她就早點說了,雖然謙虛是種美德,但受人稱證的感覺實在美妙,尤其是來自心上人。花月喜孜孜地想著。

  「對啊,而且我全背起來了。」她得意地再補上一句,這可下是每個人都行的。

  「沒想到會在你身上……月兒,你帶著這樣的奇書,會為你惹來殺身之禍。」

  啊?他說什麼?

  「幸好魏長安不知道紫林藥書在你身上,要不然你和花雪在來龍岩堡的路上就沒命了。」

  原來他是擔心這個,她懊惱自己會錯他的意。

  「禦風,除了師父和師姊外,沒人知道我曾看過紫林藥書。我知道魏長安想得到流星劍和紫林藥書,才會殺害你父母,這些事師父都對我們說了。至於紫林藥書一直都放在幽幽穀裏,我並沒薪隼矗湊槔鐧哪諶菸葉技竊諛宰永鍃恕!?

  「你知道流星劍?」他捉住她肩膀的手勁突然加大。

  花月忍不住蹙起眉,開始想念他冷靜的模樣。

  「對啊。上次你說他們要以我來威脅你交出一樣東西,我想應該就是流星劍吧。」看著他訝異的表情,她知道自己猜對了,不禁得意地笑了笑。「你是不是覺得我很聰明啊?」

  「是啊,都將我比下去了。」其實他不該驚訝的,畢竟師叔也算自己人,當然知道這些往事。

  「才沒有呢。」真聽到他的讚美,她反倒害羞了。

  「既然你醒了,不如一起去見花雪吧。」

  「師姊來了?在哪里?」花月一骨碌地推開他下床,拔腿就要往門外跑。

  「她要一個時辰後才會抵達,用不著這麼急。我原想你累了,要讓你休息一下,到時再叫醒你,現在我看不需要了。」

  聞言,她停下腳步旋過身看著他,「我和師姊好久沒見了,我好想她,你有她的消息也不早告訴我,還要我等一個時辰,你說,這麼長的時間要我如何打發?」她忍不住埋怨,真是等煩了。

  看她一臉氣惱,他眼裏閃過一抹戲謔。「打發時間啊?嗯……讓我想想,溫香軟玉抱滿懷能做什麼呢?」

  她倒抽一口氣。

  「禦風。」感覺到他的手臂環緊她,她連忙出聲。

  「等把事情解決後,你就要嫁給我。」任禦風下巴枕著她的頭,聲音低沉的說出早已打算好的事,不容她拒絕。

  聽到他話,花月羞紅了臉,彎起唇角一笑,幸好臉埋在他臂彎裏沒讓他看見。

  「不行……」拒絕的話甫出口,立刻感覺到他的手臂力道加大,她的臉也被強制地抬起來。

  「你只能說好。」他咬牙道,忽然念頭一轉,他俯首在她耳畔低語:「為了讓你答應,我不介意用一點手段。」

  話一說完,雙手跟著不規矩起來,大有威脅她的意味。

  花月在明白他的意思後,驚叫一聲,「不要——」

  「不要?」他眯起黑眸,打橫抱起她朝床走去,準備履行他的威脅。

  「不是啦……我不是說不要,而是……啊——」花月被他丟到床上,見他要欺身上來,她趕緊解釋,「你要先向我師父提親吧?」

  嗚……真是太不公平了,為何她總是處於下風?就連求親這種事情她也不能稍稍刁難?

  他用雙臂鎖住她,微挑一眉,「你方才怎麼不說清楚?」

  「我……我只是……」她訥訥地說不出話來。

  「只是故意說不,好讓我心急?」

  這麼點小心機就想跟他鬥?道行還淺呢!

  「不……是……」看著他俯首靠近她,她心慌得說不出話來,連忙伸手抵住他的胸膛,不讓他靠近。

  「好,那你說要不要嫁給我?」

  「禦風,有人這樣求親的嗎?」她故意板起面孔,不想讓他太過得意。

  「對你,我是勢在必得,你若是想考驗我的話,我奉陪到底。」言下之意,是由不得她了。

  見她依然不開口,他大掌示威似地放在她的襟口上。

  「啊——」她驚呼一聲,連忙抓住他的手。

  「好,嫁給你啦!別亂來!」她討饒似地說,一雙手緊緊抓住他。

  為什麼和她想的都不一樣?他應該苦苦哀求才對啊,怎麼反倒變成她哀求他了呢?

  氣惱地捶了他一拳,但他的胸膛硬邦邦的,反而自己手痛。

  任禦風握住她的粉拳,笑問:「不高興?」

  當然!她在心中回道。

  「沒有。」花月扁著嘴回答,他心情極好的模樣讓人覺得礙眼。

  「月兒……」看她一臉氣惱,他勾起嘴角淺淺一笑。「我會永遠照顧你的。」這是他的誓言,也是他的承諾。

  迎上他認真的眼眸,她的心瞬間軟了下來。

  「我也會永遠照顧你的。」她像是在立誓般的說。

  聽到她的宣言,他的嘴角得更開了。

  「照顧我?」

  「不相信?我告訴你,我可是天下第一名醫百藥生的高徒——」

  朗朗的笑聲打斷她的話,她甚至可以感覺到他胸膛的震動,有這麼好笑嗎?

  花月挑起一道秀眉,微微眯起眼警告地看著他,「你到底相不相信?」她絕對不容許任何人看不起她的醫術。

  任禦風好不容易止住笑聲,「相信,未來還要靠娘子多多照顧為夫。」

  瞧他說得一臉曖昧,她不由得紅了臉。

  「還沒成親呢,別叫這麼快。」

  「敢情我的月兒是在抱怨我速度太慢了?」

  「任禦風!」

  「哈哈哈……」男子的大笑聲可以明顯聽出他心裏的愉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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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2-11-26 00:07:54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師姊!」花月一見到花雪立刻飛奔過去。「我好擔心你,幸好你沒事。」她像只小麻雀嘰嘰喳喳的說出心中的憂慮。

  花雪沒有打斷她的話,只是笑看著她。

  說了好半晌,花月才瞧見師姊身旁站了一個高大的男人,「咦,他是誰?」她好奇地看著他,粗獷的五官不若任禦風那般英俊,但是眉宇間散發著勃勃的英氣,讓人頗有好感。

  「他是大哥的結拜兄弟雷迅雷將軍,那日和你分開後碰巧遇到他,他因受大哥所托,才會送我回來。」花雪輕描淡寫地說,避開途中的打打殺殺。

  「喔。」原來他就是雷迅呀,難怪看起來很像英雄。

  花雪的目光移向站大廳門口的男子身上,「大哥。」她定定地審視著他,掩不住內心的激動。

  任禦風走向前來,看著唯一的妹妹,眼中有著明顯的喜悅。

  「雪兒,一路上辛苦了,先讓月兒帶你去房裏休息吧。」他平穩的語氣中,帶了絲暖意。

  月兒?這稱呼讓花雪明白了大哥和師妹的關係。她淺淺地笑了笑,點點頭,眼光瞥向一旁的花月,若有深意的看著她。  

  花月紅著臉,連忙拉著她離開,不敢抬頭看向其他人。

  待兩人走遠,雷迅一掌拍向結拜大哥的肩膀,爽朗一笑,「果然讓禦霄給料中了,幾時請我們喝喜酒?」

  「快了。」就等他報完仇。

  「放心吧,二哥,少不了你的。」任禦霄一語雙關地說,臉上仍是不變的爾雅笑容。

  「你在胡說什麼!」雷迅對上任禦霄了然的目光,只覺耳際一熱。「別說這些了,談正事吧。」

  對他的反應任禦霄只是淡淡一笑,沒再多說,逕自挑了張椅子坐下。

  「事情安排好了?」任禦風看向雷迅問道。

  雷迅點點頭,「一切就如大哥所預料的,魏老頭明日會到郊外十裏坡和段王爺見面。」

  「很好。」任禦風冷冷一笑,「明日他就會看到夢寐以求的流星劍,我要他血債血還!」

  「至於段王爺,顧三哥說他會處理,我們不用顧慮。」任禦霄補充道。

  「好。」

  「這件事要讓雪兒她們知道嗎?」任禦霄佯裝不經意地問,卻聽到兩人異口同聲的回答——

  「不。」

  看著兩人極力反對的神情,任禦霄露出饒富興味的笑容。「大哥說不,是體貼嫂子的心情,那二哥說不,又是為了什麼?」

  任禦霄唇畔那抹試探的笑容,和任禦風了然的眼神,雷迅尷尬地假咳了聲,不自在地開口,「這是男人的事,姑娘家不必插手。」說完,他狠狠瞪了任禦霄一眼。「你這小子,就跟顧飛一樣,滿肚子詭計。」

  對他的說法,任禦霄不以為意地笑了笑。

  「二哥,你話別說得這麼快,也許日後你會有用得著我詭計的時候。」

  「不會有那一天的。」雷迅斬釘截鐵的說。

  任禦霄微微扯動唇角,沒有出聲反駁。未來的事情,誰也料不准啊!

  「時辰到了嗎?」魏長安閉著眼的問道。

  「到了。」一旁的屬下恭敬地回答。

  魏長安睜開眼,嘴角噙著貪婪的笑容,這麼多年來的心血終於要實現了。

  昨日段王爺派人告訴他有好消息,約他在京郊的十裏坡見面。呵呵,想來段王爺已經逼宮成功了,在段王爺的幫助下,他想坐上武林盟主寶座是指日可待的事,只要他當上武林盟主,龍岩堡算什麼,他和段王爺的權勢還怕壓不過任禦風嗎?思及此,他眼中閃過一絲狠戾。

  過了一會兒,自遠處傳來馬蹄聲,魏長安站起身準備迎接段王爺。

  突地,他眯起眼看向前方,「那不是段王爺,是……是龍岩堡的人。」他心下一驚,大聲喝道:「來人,給我殺了他們!」

  身旁十數名黑衣人立刻領命,只有一名黑衣人仍站著不動。

  「仇五,你還不上?」魏長安目光炯炯地盯著他,不待他回答,便以疾風般的速度拔出劍刺去。

  喚作仇五的人冷冷一笑,身形倏閃至一旁,沒出手反擊。

  魏長安對他能閃過這一擊大感驚訝,這人的武功不容小覦。「你不是仇五,你到底是誰?」

  只見他以為是仇五的人,伸手撕下臉上的人皮面具,露出一張陌生的面孔。

  「他是我的人。」森冷的聲音自魏長安身後響起,他立刻警覺地轉過身。

  「任禦風——」魏長安心下一冷,任禦風竟能無聲無息地站在他身後,武功修為比他想的要高上許多,下一瞬間,他看到任禦風手中的長劍,驚喜道:「流星劍!那是我的,那是屬於我的!」

  他話一說完,手中長劍朝任禦風刺去,招招陰狠不留情。

  任禦風拿著流星劍,身形靈巧地避開他淩厲的劍招,全神應戰。

  一百多招後,兩人逐漸分出勝負,任禦風越見沉穩的出招和魏長安汗流浹背、氣喘吁吁相比,結果明顯可見。

  「鏗」的一聲,魏長安手中的劍應聲而斷,他狼狽地倒在地上,左手按著血流不止的右手,一雙狹長的眼驚懼地看著插在胸口上的流星劍。

  「不,不——」魏長安不甘心地大喊,雙眼暴凸,氣絕而亡。

  一見主子已死,那些落居下風的黑衣人也無心戀戰,虛晃一招,腳底抹油溜了。

  任禦霄和雷迅在結束混戰後,立刻奔至任禦風身旁,雷迅抽出插在魏長安胸前的流星劍,仔細打量著。這的確是一把好劍,難怪有那麼多人為了爭奪它而亡。

  「大哥,結束了。」任禦霄低聲道。

  任禦風閉上眼,感覺多年來的仇恨終於遠離了。

  「師姊,他們到底去哪里了?」花月在花廳內走來走去,掩不住心中的憂心。

  昨晚他們三人在書房談公事,任何人都不許去打擾,而她和師姊因為久未見面,兩人只顧說述著別後情況,直到今早起來一直不見任禦風人影,現在已是向晚時刻了,難怪她會心急。

  「小月,來,坐下,」花雪出聲喚她,等她在她身後坐下後,才又繼續道:「告訴師姊,你喜歡大哥嗎?」

  面對師姊,她從來不曾隱瞞,輕輕點了個頭,拉著師姊的手愛嬌地說:「他說回四川後便要成親。」

  看著師妹一臉羞怯,卻又洋溢著幸福的笑容,花雪溫柔地笑起來。

  她看得出來,大哥雖然嚴肅,但對小月是真心的。

  「師姊應該也是喜歡雷大哥吧?」

  「沒有。」快速的否認反而洩漏了隱藏的情愫。

  盯著師姊刻意回避的眼神,花月羌爾一笑。雷大哥是禦風的拜把兄弟,人格自是不差,他的面貌雖沒有禦風的英俊,也不似顧飛的儒雅,但粗獷的五官自有一股豪邁氣質,和溫柔的師姊站在一起,可說是天作之合。而且,她相信師姊對他亦是有情的。

  只是,為何師姊不承認呢?

  「師姊為何不喜歡他?」她執意要問出個答案。

  「沒什麼喜歡不喜歡的,我們又不像大哥和你。」花雪語氣淡然的說,試圖隱藏自己的心緒。

  「哎呀,師姊,你快說嘛,別顧左右而言他了,我們姊妹倆有什麼不能說的,難不成你把我當外人?」

  禁不住師妹的一再追問,花雪幽幽地歎了一口氣,「父母之仇未報,我無心於兒女私情。」

  花月微蹙起眉,「照師姊這麼說,我和禦風不也……」

  「不,大哥好不容易遇見你,我聽二哥說,自從你到了龍岩堡後,大哥變得開朗不少,小月,你千萬不要離開大哥。」花雪急忙解釋。

  聽出她語氣裏的著急,花月忍不住笑了起來。「師姊的意思是,只要報完仇就可以談兒女私情了,是不是?」她狡黠地問道。

  花雪臉一紅,「別說這個了。」

  「師姊,你不覺得奇怪嗎?他們昨晚一見面就到書房談公事,今天一早到現在都不見人影,而且,禦風原本是要去青堂口巡視,忽然改變行程要來京城,我們才剛到,你們隨後就到了,這會不會太過巧合了?」這就是她剛剛一直在想的事。

  花雪柳眉微蹙,「你想他們是去報仇?」仔細想想,這倒是很有可能。

  她點點頭,「嗯,要不然禦風一定會告訴我他去哪里。」

  「小月,你放心,大哥做事自有他的道理,若真是去復仇,必定是有十成的把握。」在來碧霞莊的路上,她曾聽二哥和雷迅說過許多有關大哥的事,然然她也擔心,但她相信他們一定會平安的。

  「但願如此。」

  就在兩人沉默不語,各自憂心時,一陣腳步聲從外頭傳來。

  「禦風!」花月欣喜地喊道,本想要衝上前,卻見雷迅和任禦霄在一旁,她連忙停下腳步。

  花雪見到三人都沒事,欣慰地笑了笑。

  「我們體恤大嫂相思之苦,就先行告退了。」任禦霄笑道。

  花月紅著臉躲進任禦風身後,不敢看他們打趣的眼神。

  目送眾人離去,任禦風抬起她低垂的臉蛋,柔聲道:「陪我走走。」

  「嗯。」感覺到他心情有些沉重,她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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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2-11-26 00:08:10 |只看該作者
第十章

 「你是不是去報仇了?」花月輕聲問道,打破兩人之間的沉默。

  任禦風沒有回答她的問題。

  「都結束了嗎?」

  他點點頭,「結束了。」

  雖然段王爺尚未伏法,不過那已經不重要了,當他用流星劍了結魏長安的命時,背負多年的血海深仇也一一卸下了。

  至於段王爺,皇上已掌握了他謀反的證據,他的黨羽也都派人監視著,相信段王爺的死期已是指日可待。

  他等這一天等了二十年,終於讓他如願以償,所有的恩怨都結束了。

  不知從何時起,仇恨已不若以往那般讓他痛不欲生,他漸漸從二十年前的血腥裏走出來。

  雖然他仍是要報仇,但仇恨不再占滿他所有的心思。他低頭瞥向一旁俏麗的身影,在這世上,只有她能牽動他心中最深處的悸動。

  「想什麼?月兒。」

  「想到以前在幽幽穀的日子,也想我師父。」回憶過往,她唇邊揚起一抹笑。「我曾經問過師父,為何我的名字喚作花月,而師姊卻叫任花雪?師父說因為她是任家的女兒,所以姓任,而我是在滿山繁花的月光下所遇,所以喚作花月。那時我很傷心,因為我連父母是誰都不知道,更別談姓什麼了,我爬到樹上哭,第一次感到很孤獨。後來師姊找到我,她說我們姊妹倆是一起的,她姓任,我就姓任,我是花月,那她就是花雪,我們永不分開。」

  任禦風握住她纖細的肩膀,誠摯地許諾,「從今以後,你我也永不分開。月兒,我一定會善盡為人夫的職責,絕不讓你受絲毫的委屈。」

  花月在聽到最後兩句時,不禁怔愣了下。

  善盡職責?嗯……雖然「盡責」也是種美德,但在這種時候,「才子」不應該對「佳人」這樣說吧?

  她回想讀過的許多動人詩篇,幽幽地睨了他一眼,他上次說「我會永遠照顧你」還比較動聽。

  「禦風,你不覺得言語能促進人與人之間的情感嗎?」

  他輕搖下頭,「人的話意思太多,有時反而造成彼此間的猜疑。」行走江湖多年,對此他有深刻的體認。

  「那麼說清楚就不會有誤會了,心裏想什麼就……就說出來啊!」她低下頭不敢看他雙眼。

  看到她雙頰突然染上紅暈,任禦風淺淺一笑。「人心難測,很難說得清的。」他的口氣依然正經。

  「試試看嘛!」

  「好吧,如果你這麼堅持的話。」

  聽到他說好,她忍不住心中的狂喜與羞怯,偎在他懷裏,小臉埋在他胸口等待著。

  只是……等了又等,為何他依然沒有動靜?

  她下明所以地抬起頭,不是說好了嗎?

  「禦風,你怎麼不說話?」

  「說什麼?」他緊盯著她,黑眸裏閃過一抹笑意。

  「說你的心裏話啊。」這樣的暗示該夠了吧?她微微皺起一張俏臉。

  「心裏話?譬如?」他受教地問道。

  「譬如……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與君絕。」這不僅是美麗詩篇,也是她對他的情意和誓言,只是他能明白嗎?

  感覺到他身體微僵,花月正要抬頭查看,他忽然激動地用力抱緊她,甚至抱起來旋轉。

  「啊!」她被他突如其來的狂喜嚇了一跳。

  好不容易他放下她,她正要開口,卻讓他狠狠吻住。

  「禦風,我都說完了,你到底了不瞭解?」雖然被他吻得氣喘吁吁的,但她仍不忘這件事。

  她都示範過了,這下他該懂了吧。

  「我當然瞭解,這是你對我的情意,放心,這詩我還聽得懂。」任禦風眼裏的笑意明顯的任何人都看得出來。

  花月恍然大悟。

  「任禦風!你早就知道我要你說什麼,還敢戲弄我?」她氣惱地大喊。

  可惡!還讓她先表白。

  「別惱了,月兒,就算我不說,你也應該明白我的心意。」他柔聲安撫她。

  「哼!不知道,你不說我怎麼知道?」她才不會讓他這樣就蒙混過去。

  「月兒。」他輕哄,見她別開臉,他露出一抹別有意圖的笑容,「你真的想聽?」

  那當然!

  「隨便你。」她故意說反話。

  「好,那我們回房說,絕對讓你滿意。」他邪邪一笑,伸手就要抱起她。

  「啊——不要。」她嚇得躲開他的手,想也知道他要做什麼。

  每次都這樣,都用這個威脅她。

  「月兒,其實我不介意洞房花燭夜提早過……」

  「你別說了……」她捂住發燙的雙頰。

  天啊!這是那個冷漠寡言的龍岩堡堡主嗎?竟說這種話。

  「你不是很想聽嗎?」任禦風拉下她捂住臉的雙手。「我可是捨命陪佳人,你居然不領情。」

  「不聽了!」她大聲喊道,就怕他聽不清楚。

  他朗笑出聲,熾熱的眼神盯著她。

  「月兒……」他輕撫她的粉頰,低聲喚著。

  「做什麼?」他的目光讓她感到一絲羞怯。

  他輕柔地吻著她的紅唇,低低地吐出他的誓言。

  那令人動容的誓言呵,花月激動地緊緊回抱他。

  「師姊,你有沒有覺得你大哥好像有事瞞著我?」

  花雪和花月坐在湖畔,微風輕輕吹來,吹動了兩人的發絲。

  聽到她的問話,花雪微微勾起唇角。

  沒錯,但她不能說,因為這是大哥要給小月的驚喜。

  花月看著水面的倒影,若有所思。自碧霞莊回來後,禦風突然忙了起來,原本她以為是為了下個月的婚事在忙碌,但她還是覺得有些怪異。

  等了許久,花雪一直沒回話,她忍不住抬起頭,「師姊,你在想什麼?」

  「沒什麼。」花雪一語帶過,大哥吩咐過了不能說。

  仿佛想到什麼似的,花月眼睛一亮,「師姊,我知道堡內有許多密道哦!我帶你去看看好不好?」

  「別淘氣。」看她眼裏閃著的頑皮光芒,花雪就知道她在想什麼了。

  「師姊……」

  「小月,聽話。」她溫柔但堅決地說。

  「好嘛。」她放棄。

  看看時間差不多了,花雪柔柔一笑,輕拍花月的小手。

  「小月,大哥在書房等你,快點去。」

  花月微微蹙眉,不解地看著她,師姊臉上溫柔又帶點神秘的笑容讓她疑惑。

  「有嗎?我怎麼不記得?」禦風有說過今天要她去書房嗎?

  「有,是大哥告訴我的,快去吧。」

  「這樣啊,好,那我去書房看看吧。」花月點點頭,起身撫平裙擺,而後促狹一笑,「師姊,你也要去看雷大哥嗎?」

  「小月……」花雪粉頰一紅。

  嘻,師姊臉蛋紅紅的,看起來更美麗。

  「那我走囉。」花月臉上掛著笑容離去。

  看著她的背影,花雪淺淺笑著,她相信大哥一定會珍惜小月的。

  微風依然輕吹,撫過湖畔人兒美麗的笑靨。

  咦?怎麼沒有人?

  花月腳步輕巧的走進書房,沒發出任何聲音。

  她轉身往裏頭走去,或許禦風累了在臥房休息。

  一進臥房,果然看見他躺在床榻上,雙眸緊閉著。

  見狀,花月露出久違的頑皮笑容。

  哼!每次和他對峙,結果都是她慘敗,這下機會來了,她該如何討回來呢?

  慧黠的大眼滴溜溜地轉了一圈,有了,不如在他耳邊大叫一聲嚇醒他,呵呵……到時他的表情一定很有趣。

  她揚起紅唇得意一笑,俏俏走近床邊,正要大叫一聲時,卻見任禦風突然睜開雙眼,一隻大掌迅速抓住她。

  「啊!」花月嚇了一跳,下一瞬間,整個人已趴在他身上。

  「月兒,我們下個月才成親,你該不是等不及了吧?」任禦風帶笑的黑眸絲毫睡意也沒有。

  回過神來,她握起粉拳捶了他一下。「你早就醒了?」

  他莞爾一笑,早在她踏入書房他就醒了,只是瞧她躡手躡腳的模樣,讓他升起想逗弄她的念頭。

  「你說呢?」一雙鐵臂牢牢圈住她柔軟的嬌軀,不讓她起身。

  「那你為何不出聲?」早醒了也不說,還讓她出糗。

  「你不也是不出聲?」他反問。

  「那是因為……因為要給你個驚喜嘛!我輕輕喚醒你不是很好嗎?」

  「是嗎?」他又笑起來。

  輕輕喚醒?他才不信。

  「好了,別說這個了,你找我做什麼?」

  「給你看樣東西。」他邊說邊坐起身。

  「什麼東西?」她驚喜地笑問道。

  「等會兒你就會看到了。」

  他們出了書房,一路往東走去,走了許久,久得花月不禁納悶起到底要走到什麼時候,就在她想開口問時,任禦風終於停了下來。

  「前面就是了。」他拉著花月向前走,伸手推開一扇門。

  隨著門打開,花月好奇的眼光在看清眼前的景物時,震驚地握住任禦風的大掌,臉上有著不敢置信的笑容。

  「為什麼?」她看著眼前熟悉的花花草草,規畫的和百花苑一模一樣,不同的是眼前的花草欣欣向榮,沒有枯萎凋零。

  任禦風看著她混著驚喜與訝異的神情,情景仿佛回到了二十年前,當爹築好百花苑送給娘時,娘也是這樣笑看著爹,她心中的狂喜與愛戀,連年幼的他也能感受到。

  他淡淡地笑了,回想過去的歡樂情景,已不會讓他感到心痛欲裂,他知道這是因為她的緣故。

  「百花苑是我爹送給娘的生日禮物,那是娘最鍾愛的地方。二十年前那個血腥的夜晚之後,踏月山莊殘破不堪,附近的人說那裏有鬼魅出現,半夜還能聽見哭號的聲音,因此沒人敢靠近那裏。十年前,我在那裏建了龍月樓,留下百花苑。」他笑了笑,眼中有一抹失落。「只是在那裏,我的心無法平靜,總是想起過去,因此才會封了它……其實,我是既進不去也出不來,只好用這個方法留下它。」

  花月握緊他的手,無言地安慰著。她明白他矛盾的心情,也為當初那個年幼的孩子感到心疼。

  「不過現在不同了,我有你在身邊,從前的夢魘也不再困擾我了,將百花苑遷移到這裏,就是要重新開始。」

  她高興地抱緊他,感覺他的體溫溫暖她的心。

  「我一定會好好照顧百花苑的一花一草,絕不讓它們受到傷害。」她抬起頭,一臉認真的說。

  他撫著她的秀髮,輕輕一笑。「我知道你會。」

  「禦風……」她低喊一聲,緊緊抱著他。

  時間仿佛停止般,兩人緊緊相擁,分享這祥和的時刻。

  過了許久,任禦風牽起她的手,走到百花苑的一角。

  「你看,這是什麼?」

  「金蕁花的幼苗,但種在這裏能活嗎?」她睜大眼看著這株奇花。

  「那就要看我的小娘子囉,畢竟她可是一代神醫的高徒,有什麼難得了她呢?」他莞爾道,知道她對這一點可是堅持得很。

  「那當然。」她嬌俏地綻出一抹笑,但笑容維持多久就消失。「說真的,禦風,你覺得我的醫術高明嗎?」不同以往的自信滿滿,她低聲問道。

  「你都能將我從鬼門關前救回來了,能不好嗎?」

  「其實,當時我很怕很怕,怕自己沒辦法救你。」一想到那時忐忑不安的心情,她仍覺得惶恐。

  任禦風微微一笑,「你做得很好,我應該謝謝你。」

  「不,是你為我擋下——」她話未說完,就被截斷。

  「那已不重要了,月兒。」他輕撫她的粉頰,想撫平她的恐懼。「你也幫我做到我自己無法達成的事。」

  「什麼事?」看著他溫柔淺笑,她也柔柔地笑了。

  「從過去的仇恨裏走出來,看見光明的未來。」他低聲說。

  花月彎起紅唇甜甜一笑,踮起腳尖在他臉頰輕印上一吻。「你也給了我幸福的未來啊,我的夫君。」

  他的黑眸變得深沉專注,低下頭溫柔而深刻地吻著她,讓懷中人兒沉醉在他狂熾的熱情裏……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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