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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稍後,兩人各自換了乾淨衣裳,何少祺便全盤托出,他代替妹妹嫁進宮中的緣由。
“原來如此……”即使瞭解了他的初衷,如意仍有一點不懂。“可你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還騙我說去西域,難道你信不過我嗎?”
見她抿著唇,一副受傷的表情,他連忙解釋:“不是的,因為冊封大典攸關本朝威信,皇上希望愈少人知道愈好,所以除了家父家母,以及隨我入宮的兩名屬下,並無人曉得此事。”
“也對。”如意受教地點點頭,道:“畢竟宮中人多嘴雜,若不慎走漏風聲,一切的計畫就白費了。”
“那麼……你不生我的氣了?”何少祺試探地問。
她搖了搖腦袋,笑道:“既是聖上之命,何大哥豈敢不從,而我又怎麼能生你的氣?”
雖然被耍得團團轉,不過她性情本就良善,更不愛跟人計較,只要事情一說開,馬上就釋懷。
“謝謝你的諒解。”他總算松了口氣,“我還是得向你賠罪,方才在湯屋對你……”
“沒、沒關係啦,事情過去就算了,我不會在意的。”如意急忙打斷他的話,因為一想到那羞人的情景,她的臉就快冒煙了。
“你不在意?”
蹙著眉頭,何少祺不禁被弄糊塗了。初吻對姑娘家而方,何其珍貴,可她怎能說得雲淡風輕,不當一回事?
“是我貿然闖入湯屋在先,接著把你當成刺客,還對你又咬又踢,所以……咱們也算扯平了。”
如意羞低著頭道。她相信何大哥應是無計可施,才用這種方式制止她的哭泣,當然就不會怪罪於他。況且,她的初吻能獻給傾慕的男子,這輩子了無遺憾了。
殊不知,這番話有多傷何少祺的自尊心。
剛才親嘴時,這小妮子毫無反抗,他還以為是兩情相悅,可她現在卻撇得乾乾淨淨,難道只是他在自作多情?若是如此,那他選在這時候表白,豈不是太冒險了?
雖然,他大可用權勢得到她的人,但他不想這麼做,畢竟強摘的瓜不甜,而他要的,是一顆真摯的心……
察覺到氛圍的僵凝,如意趕緊轉移焦點,反問道:“那,你有皇后的下落了嗎?”
“沒有。”不想讓彼此更尷尬,他也暫且壓下那份失落感,說明:“不過日前有人受託送來一封短,上頭竟是少姈的筆跡,寫著‘返京途中,平安勿念’八個字。只是不曉得她人身在何處,為什麼遲遲未歸,我們也正朝這條線索去追蹤。”
“太好了,我相信她應該平安無事,而且很快就會回來了。”如意說著走向床榻,拿起裁好的披帛,“這是我剛完成的披肩,如果何大哥不介意的話,我可以把它保留下來,直到娘娘返回嗎?”
“當然……”何少祺眸光一閃,立即追問:“你這織染的技巧,是否來自‘餘家布坊’?”
“你怎麼知道?”她好訝異。
“因為這料子薄如蟬翼,卻又堅韌難斷,和‘霓裳羽衣’如出一轍,我才做此推測。”
餘家布坊最負盛名的代表作,就是“霓裳羽衣”。它色彩繽紛,如夢似幻,擺動時彷若仙袂飄飄,因此被前指定為御用布疋。
然而在四年前,餘家竟企圖以劣等品魚目混珠,經皇室發現,不但撤銷其禦牌,還查封了所有財產。
儘管何少祺多方打探,欲延攬布坊的師傅為自己效力,可惜那些人若非遷居異鄉,便是已經老病亡故。
原以為技術繁複的“霓裳羽衣”,恐將從此失傳,想不到今日得以一見,他興奮得都快跳起來了。
“實不相瞞,餘家布坊正是先祖父創立的。”輕聲一歎,如意這才道出自己的身世。
她父親余勤展乃余家長子,母親趙紅袖則名聞江南的“神繡”,原本一家和樂融融,可惜爹娘相繼過世,布坊就落入叔父余守業手裏。
不同于大哥的勤勉好學,余守業只知吃喝玩樂,沒幾年光景,便敗掉大半的家產。偏偏他不懂技術,又愛亂出主意,因而氣走不少老師傅,才埋下日後交不出貨的惡果。
縱然他有心善待侄女,但妻子吳氏氣量狹小,老把如意當下人使喚,甚至在家道落敗後,將她賣入宮中……
聽完她坎坷的遭遇,何少祺不禁義憤填鷹,道:“豈有此理,你叔叔嬸嬸簡直不是人!”
可受害者只是置之一笑,“其實叔父待我不薄,也幸虧嬸嬸讓我去布坊打雜,我才有機會學到不少東西。”
什麼?那對夫妻不但霸佔余家產業,又為了圖自己溫飽,狠心把她賣為奴隸,這樣還叫“不薄”?
“你、你……我真是敗給你了。”何少祺瞪眼道。
雖然這丫頭的思考邏輯,讓他聽得好想吐血,可往另一方面想,世間又有幾人及得上她寬闊的心胸?所以羅,這麼仁厚的好姑娘,他絕不能因為一點挫折,就輕易放手……
“何大哥?”怯怯喊了聲,如意實在不明白,何以他前一刻還氣呼呼的,這會兒卻抿唇暗笑?
何少祺忽地抓著她的手,道:“如意,你跟我走吧!”
“走?”去哪里?
“以你的天分,不該埋沒在宮中,等這邊的事情告一段落,我就請求皇上除去你的奴籍,你可願意來我的布莊幫忙?”
他勾勒出美好的藍圖,用意是想把她先騙回家,再利用近水樓臺之便,拐來當老婆。
“真的嗎?”眸心為之一亮。
如意對刺繡織染一直很有興趣,只是對自己的手藝沒啥信心,沒想到她初次嘗試做出的“霓裳羽衣”,就獲得何少祺賞識,這可是莫大的肯定。
忽而,她又想到——“不行,我已經答應吉祥了。”
“你答應他什麼?”不會是嫁給他吧?
“我們說好了要一起開飯館,屆時由他掌廚,我負責跑堂兼收帳……”
基於對何少祺的信任,她毫無保留說出吉祥的計畫。
可這單純的計畫聽在他耳裏,卻像一套居心叵測的陰謀論,腦中還浮現兩人“夫唱婦隨”的畫面。
好你個賊太監,手腳竟然這麼快?
“這計畫是不錯,但仍有變數。據我所知,皇上相當倚重吉公公,不太可能讓他陪羅總管告老還鄉,若是他走不了,你該怎麼辦?”
對,他一定要叫東方旭留住那小子,最好讓他在宮裏待到老死,一輩子都別想再動如意的腦筋。
“此外,經營飯館並非你的長項,不如布莊的工作駕輕就熟。何況你還是餘家唯一的傳人,想必伯父伯母在天之靈,一定也希望你能重視‘霓裳羽衣’的光環吧!”
不愧是做生意的,他字字句句都說得合乎情理、切中人心。
“我……”猶豫地咬著下唇,如意真的好掙扎。
畢竟吉祥幫她那麼多忙,還期待著能和她共創事業,她若中途“變節”,不是太沒義氣了?
看出她已經動搖,何少祺又道:“若是你不好跟吉公公說,就由我來開口,相信他應該會賣我這‘皇后’一個面子吧?”
這臨門一腳,果然讓她點了頭。
“那就有勞何大哥了。”
如意會答應何少祺,除了喜歡這份工作,另一項因素,就是日後有了這層主雇關係,兩人便能有更長時間的接觸。
雖然她很清楚,何大哥是為了取得“霓裳羽衣”的技術,才遊說她加入何家布莊,但只要能見到戀慕的男子,她就心滿意足了。
不過,得知“假皇后”的秘密後,如意現在看他穿女服的模樣,反而覺得滑稽好笑。
“何大哥真有一套,居然能模仿女子千嬌百媚的儀態……”正想著,忽然聽見有人提到她。
“你不覺得尊主待如意特別好?”碧兒問。
朱兒只是淡然地道:“他對每個人都一樣好。”
事實上,這對姐妹來自百花門——一個曾被江湖歸類為“邪魔歪道”的神秘殺手組織,但自從被何少祺接管後,大家就脫離了“刀口舔血”的日子,因此眾弟子無不感謝他的再造之恩。
“哪有一樣?如意在鳳儀宮的待遇,幾乎等同女官,而且尊主看她時,眼神格外溫柔,他不會喜歡上那丫頭了吧?”
碧兒的性情雖然大刺刺,倒不至於連這點細微處都瞧不出。但也因為顧著聊天,她並未發現自己談及的人,就蹲在花叢裏。
“喔,那又怎樣?”
沉穩內斂的朱兒,語氣依舊不興波瀾。
無須妹妹提醒,她早就察覺到,總是與女子保持距離的尊主,對如意毫不避嫌,還熱情地邀人家秉燭暢談。
而那一夜,她就在外頭靜靜守著,直到天明。
雖然以尊主的為人,應該不至於起色心,隔天她也技巧地證實了,如意仍不知皇后為男人假扮,但由此可見,這傻乎乎的丫頭在何少祺心中,確實佔有一席之地。
不過,朱兒並不打算告訴妹妹,這兩人曾經共寢一室,否則碧兒必會將此事轉述給某人聽,那就麻煩了。
“可尊主儀錶堂堂,又富可敵國,甭提京城有多少名媛盼能得到他青睞,咱們百花門隨便挑一位姑娘,也堪堪強過如意呀!”碧兒輕蔑地道。
比起前任尊主忽晴忽雨的怪脾氣,何少祺謙沖有禮,作風開明,又英俊倜儻,莫怪有不少師姐妹暗暗傾心。
這麼優秀的男人,卻看上一株不起眼的小草,這件事若傳回百花門,肯定有人覺得不服氣,尤其是小師妹黎美瑤。
她是總管黎姥姥的侄女,因父母雙亡,才來投靠姑姑。不料老尊主一見這孩子就很喜歡,不但收為義女,還極為溺愛,因而把她寵成任性驕蠻的個性,連姥姥都管不了,直到新尊主繼任,她才稍稍收斂。
淡瞥妹妹一眼,朱兒反問:“你沒聽過‘情人眼裏出西施’嗎?”
其實,她起初也不理解,為何尊主對如意情有獨鐘?但相處一陣子後,她就發現這姑娘善良又可愛,特別是那副毫無城府的憨甜笑容,很容易讓人想與之交心。
“那美瑤該怎麼辦?她對尊主癡情不己,還誓言‘非君不嫁’……”碧兒憂慮地道。
她與黎美瑤相仿,又是很談得來的朋友,相信固執的小師妹,必然不會就此甘休。
“夠了!”低喝一聲,朱兒鄭重地警告:“尊主的私事,你我都無權過問,至於小師妹那邊,你也別多嘴了,聽到沒?”
“好啦,我知道啦……”
直到腳步聲遠去,如意才敢讓憋了半天的胸腔,大大喘一口氣。
為感謝大家的照顧,她打算染幾條絲絹,分送給其他宮女,所以就來到花園尋找適合的材料,卻意外聽見這段八卦。
“她們口中的‘尊主’,應該是指何大哥吧!”
對於碧兒的懷疑,她是覺得很好笑,可朱兒為何沒反駁,還說“情人眼裏出西施”?
另外,百花門是什麼地方?而那位“癡情不己”、“非君不嫁”的美瑤姑娘,又與何大哥有何關係?
成堆的疑問在如意心中盤旋,指尖突然一抹刺痛。
“嘶……”她的抽氣聲,恰好引來了正在尋找芳蹤的何少祺。
“原來你躲在這裏。”探頭瞧見她食指有血,他馬上擠進花叢,緊張地問:“怎麼受傷了?”
“只是被利草劃到,沒什麼大——”她話未完,何少祺便抓起那根玉指,送進嘴裏。
他、他居然吸她的……
如意愣了下,小臉迅速染上紼紅。
因為他舌尖傳來的熱氣,轟地沖向她腦門,這暈暈然的感覺,不禁讓她想起上回親吻時,那股在嘴裏化不開的濃烈滋味。
“幸好割得不深。”何少祺吸淨了血珠,才煞有介事地解釋:“小時候,我若不慎弄傷指頭,家母就會幫我舔一舔,說也奇怪,傷口很快就不疼了。”
明知這小妮子容易害臊,可她發窘時的無措模樣,既逗趣又可愛,害他忍不住想捉弄她一下。
“喔。”含糊應一聲,如意趕緊抽回手。
的確,被吮過的指頭變得熱熱麻麻,已經感覺不到疼痛。但,何大哥又不是她娘,怎麼能對她做出這麼……這麼親昵的舉動。
莫非他真的喜歡我?芳心才雀躍地一跳,她隨即又想:不可能呀,世上美女何其多,哪輪得到我這根蔥?
況且,以她低微的出身,根本進不了何家的大門,所以她還是少胡思亂想,也別奢求不屬於自己的幸福……
“在發什麼愣?”俊顏突地貼近。
呵,這丫頭一會兒害羞傻笑,一會兒又皺著眉頭,腦袋瓜不知在想些什麼東西。可至少,何少祺能從她的表情讀出喜怒哀樂,而這正是他喜歡跟她在一起的原因。
“沒有……”如意窘然退了幾寸,避開拂來的熱息,“我在想,你今兒怎麼沒易容,還穿回了男裝?”
“成天戴著面具,還要運功縮骨,其實挺累人的,所以我向皇上告了假,出去逍遙幾天。”
何少祺所擬的新版宮廷禮規,已交付羅總管執行,而德妃自被勒令閉門思過,也不敢再出來作亂,後宮暫時算是平靜。
至於妹妹的下落,也陸續傳來一些消息,而且確定她還平安活著,所以他才改放鬆心情,到宮外透透氣。
“但你不在的話,誰來扮皇后?”如意反問。
“放心!我已傳令下去,說本宮要‘齋戒禮佛’,為皇上與百姓祈福,暫時不接見任何人。”
“那你打算去哪里?”即使只有小別數日,她心裏也很不舍。
“可能到三河縣走走吧。聽說那邊正舉辦廟會,除了可以看雜技表演,還有市集可逛……”見她面露欣羨之色,何少祺便問:“怎麼樣?要不要跟我一起去看熱鬧?”
如意低落的情緒,馬上因他的一句話而翻揚,“我、我可以嗎?”在眼巴巴地眨著,猶如渴望主人賞賜骨頭的小狗。
“當然。”他憐愛地揉揉她的頭髮,笑道:“快去收拾行李,咱們稍後就從密道出發。”
三河縣,乃三大江河匯流之處,船隻往來頻繁,南北雜貨亦在此流轉,尤其朝廷將港口擴建後,很快就成為十大繁華縣城之一。
既是靠水吃飯,每年的河神誕辰,該縣便會舉辦隆重的祈福法會,以祈求行船平安,除了廟方邀請的戲班,許多外地的商販也會來共襄盛舉,讓慶典更加熱鬧。
就見街道熙來攘往,兩旁的攤子擺賣著各式吃食或用品,雜技班的吆喝聲更是此起彼落,教人目不暇接。
看得眼花了亂的如意,不由得想兒時,爹娘也曾帶她去逛廟會,還買了風車跟糖葫蘆,當時的她真的好幸福……
察覺她目光走著在賣糖葫蘆的攤商,心有靈犀的何少祺,馬上掏錢買了兩串。“來,你嘗嘗。”
“謝謝你……”她接手舔了一口,“好甜哦!”
“你慢慢吃,我這裏還有一串。”含笑的墨眸溢滿寵溺。
“你不吃嗎?”如意覺得奇怪。
“我對甜食比較沒興趣。”
咽了咽暗湧的唾沫,其實他最想吃的,是那張誘人的唇。尤其她伸出粉舌輕舔時,他真巴不得化身為糖葫蘆,享受她的“眷顧”。
唯恐再瞧下去,會忍不住衝動當街吻人,何少祺趕緊撇開視線,假裝流覽周圍的攤位。
事實上,他對廟會的活動毫無興趣,只因為如意曾提及童年往事,他才帶他來重溫舊夢,順便找機會試探她的心意。
“大爺,要不要買副耳環?”小販一看來客的穿著,便知是富家公子,馬上熱烈地招呼道:“我這兒有翡翠、瑪瑙、珍珠、珊瑚……等款式,全是上等貨,包管尊夫人喜歡。”
何少祺但笑不語,隨手拿起一款,並以眼神詢問一旁的如意。
怕惹人誤會,她連忙澄清,“我、我不是他夫人。”
“得了,我瞧你這模樣,也知道你是丫鬟。”小販不屑地道,當她只是幫忙拿東西的跟班,卻不知自己勢利的態度,已經惹惱了客人。
“不看了。”何少祺立即放下耳環。
“大爺,您怎麼不挑了?”
“一個會把寶玉錯當石頭的俗人,我就不信他賣的貨有多高級。”撂完各方面,他就拉著如意離開,還邊罵道:“狗眼看人低,什麼東西嘛!”
“其實那位老闆也沒說錯,我本來就是丫鬟呀……”如意小聲地道,不懂何大哥在氣什麼。
何少祺已經很不爽的臭臉,頓時又黑出三條線。厚,這小笨蛋怎麼淨長他人志氣,滅自己的威風?
不過,如意明明長得清秀可人,為何沒人發現到她的美?他不禁停下腳步仔細打量她……
啊,有了,問題就在於她衣著太樸素,又脂粉未施,各滿街花枝招展的姑娘相較,難怪不夠顯眼。
“怎麼了?”如意摸了摸臉,以為沾到糖葫蘆渣。
“你……”眼角瞥見有人在賣頭飾,何少祺順勢將她往前一攤,“喜歡什麼儘管挑,何大哥買給你。”
“不用了。”她猛搖手,不敢讓他破費。
“咱們難得來三河縣一遊,總要帶點紀念品回去,才不虛此行。”說著抓起數支發簪子,輪流在她頭上比了比。“嗯,這款樣式很不錯,這珊瑚的顏色也挺美的……”
看他不顧路人的眼光,認真地在幫自己挑選,如意除了感動在心,也忍不住想問:“何大哥,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因為喜歡你,所以想寵你呀!
何少祺幾欲脫口的答案,到了舌尖又改為:“咱們是朋友,朋友之間送些小東西,也不為過吧!”
雖然他善於談生意,卻不曾談過感情,所以更要步步為營,譬如——這人來人往的大街,就不適合告白。
“朋友……”這經過深思熟慮的措詞,卻讓如意徹底幻滅。
對呀,何大哥不止一次強調過,他是以朋友的立場關心她,她怎麼還時不時想些有的沒的?
驀然,旁邊一陣推擠,那推力之大,不但讓如意撲進他懷裏,兩人還雙雙跌倒在地。
“啊!”發現自己壓著何少祺,她連忙道歉:“對不起,對不起!”
“沒關係,”俊唇微揚地扶起嬌軀,“只要你沒受傷就好。”
那溫柔的淺笑,既令如意心動,也令她心痛。
何大哥,請你別對我這麼好,否則我如何斬斷對你的妄念?壓抑著內心的悸動,她低頭拍拍裙子的塵土,才察覺——
“咦,我荷包不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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