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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茱倩 -【少年教主(千年神器番外篇)】《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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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2-12-21 00:08:02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茱倩 – 少年教主(千年神器番外篇)

這個不要臉的登徒子!
居然口出狂言,說她念念不忘他的吻
一而再,再而三的輕薄她、非禮她
她好不容易逮到他,準備與他清算這筆帳
卻倒楣的教他的敵人給暗算
受了傷的她,只好被他帶回他的「窩」……
哦哦,原來他就是皇帝哥哥曾說過很厲害的江湖人士
而且還是擁有三把特殊的小劍而聞名的玄幻神教教主
原本她就是偷溜出宮,想要體會外頭新鮮好玩的生活
沒料到她的芳心也因此淪陷在偷了她初吻的男子身上
可惜的是,她的愛情無法開花結果
因為皇帝哥哥竟以她心愛男人的性命為要脅
逼迫她得嫁給那個什麼前途大好的提刑按察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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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2-12-21 00:08:46 |只看該作者
 茱倩

天氣變涼了,早晚都很涼爽,很適合在傍晚時出去走一走。最近,我比較有時間在週末時,到郊外去走一發覺也挺能轉換自己的心情的。

其實,以前也不是沒時間,只是沒找到伴可以陪自己多去外面走一走,畢竟大家都有自己的事情嘛!不過最近有朋友陪自己到山區戶外去走一走,也是一件挺開心的事。

我們不只會結伴出去走一走,也會一起去看電影,以前想看,沒那個動力,現在有人陪,自然就會想著要看一部片子。

我在暑假時,去看了「名偵探柯南」,每次都在結尾時,結束了一個案件,卻又讓人覺得好像沒演完的感覺。整體看來,也沒說十分的難看,但總覺得有那麼些遺憾。

本來想去看一部外國浪漫片,結果已經下檔了,便改看動作片「陳真:精武風雲」,那個功夫好得嚇人,不是人可以做到的,竟然可以閃子彈,太強了!

整部片子緊張又刺激,直到好不容易看完,才感覺身子放鬆下來,想想自己還挺容易融入劇情裡的,哈!

最近,要報名去學開車,這是之前我一直想去做,卻又沒去做的一件事。有點緊張、害怕,但更多的是新奇。希望自己能將它學好,想到以後可以開著車子四處跑,就覺得好興奮。

來談談這本《少年教主》吧!因為已經寫好了很久,所以當初是什麼樣的心情,此刻也忘得差不多了,但,我還是希望大家都喜歡這本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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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2-12-21 00:09:08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滾滾長江東逝水,

浪花淘盡英雄,

是非成敗轉頭空,

青山依舊在,

幾度夕陽紅,

白髮漁樵江渚上,

慣看秋月春風,

一壺濁酒喜相逢,

古今多少事,

都付笑談中。

臨江仙,楊慎

玄幻神教屹立江湖雖只有三十年,以其他江湖門派動輒百年或半世紀而言,確實不算久,但玄幻神教與其他門派不同的地方,在於玄幻神教是由人稱玄幻老人的老者在四十壯年時所創。

玄幻老人以三柄特殊、雕工精華的小劍而聞名江湖,雖然他行走江湖十分低調,但他的武功出神入化,以一套變幻莫測的乾坤玄功和玄幻指獨步武林,鮮少有人能打敗他,甚至看出他的武功路數。

因此,他以這三把名為「逐日」、「奔月」、「追星」的小劍威震武林,提起玄幻老人,黑白兩道莫不肅然起敬。

十年前,玄幻老人在蘇杭一帶的深山谷壑過著半隱居的生活,已顯少有人看見過他的廬山真面目。傳聞抱著孤獨終生的他,在深山谷壑裡創立了玄幻神教的第六年,就將教主之位傳給了一名年僅二十出頭的少年。

沒有人知道這位少年教主是何來歷,只知他行蹤十分隱密,行事果決明快,性格堅毅剛強,對付敵人手段高明雲從不心軟,將玄幻神教由百人小教擴充為千人,十分富組織性,讓玄幻神教在他手上興盛繁榮了起來。

傳聞這位俊美黑髮的少年完全承繼玄幻老人一身武藝,以他二十歲的年紀就能習得一套乾坤玄功,莫不令人嘖嘖稱奇,因為一套乾坤玄功至少得集二十年的心法為基礎才有可能學至最頂層。

耳語迅速在江湖中傳遞著,少年出英雄的讚頌言語也在其中流傳,令人議論、揣測。

隨著玄幻神教少年教主的出現,那三把特殊的小劍也間接被提起,江湖因而再起紛爭……

蘇州西山縹渺峰

一間寬敞,足一容納五十人左右的大廳,大廳兩側擺了數十張太師椅,為首的地方則以大理石堆砌了高台,高台上方擺放了一張烏木金雕的太師椅,椅上還鋪著高貴、柔軟的坐墊。

這個看起來氣勢非凡,象徵地位與權力的位置,此刻並沒有人坐在上面,在太師椅的前面,站了一個青衣少年。

少年約二十出頭,面貌斯文俊逸,膚色古銅,眉如長鋒,目似寒星,氣度不凡,以網巾戴在束起的髮上,雖身著簡單青衣,質地色澤卻非凡,不同於一般市井小民所穿的粗衣。

他雙手負於背後,一雙狹長黑眸直視站在底下的另一名白衣男子。

白衣男子態度帶著幾分恭敬,對他道:「教主,脫逃的三名叛徒已抓到兩名,餘下的那人,星聖使和日聖使已去追了,相信他們一定能將他給抓回來。」

「脫逃的是陸蟬吧?」

「正是。」

少年教主的話狠輕很淡,面色如常,卻令人感覺到一股壓力,連一向自詡冷靜的月聖使也感到有些心驚。

陸蟬是個十八歲的少女,長得冷豔動人,是前副教主陸恆雲的女兒,陸蟬憑著一身的武功與果斷決絕,甚至可以說是心狠手辣的行事作風,很快的取代了陸恆雲的位置,成為本教最年輕且唯一的女性副教主。

可惜的是,陸蟬勾結外人欲奪取教中之寶而被教主發現,在被押到教中地牢時,被她所脫逃,與她同夥的其他教中兩人也乘機脫逃,但因其他兩人武功平平,很快就被抓到。

陸蟬對玄幻神教的地形十分熟悉,加上她輕功不凡,才得以讓她脫逃,幸好星和日正好趕到,追了上去。

少年教主方世靳薄唇勾起一抹冷笑,「你追上去,要他們欲擒故縱,再小心跟蹤,我相信她一定會和掛勾的那人接觸。」

「是。」月聖使沒有任何一句詢問,應了一聲,轉身很快離去,執行命令。

在月聖使離去的同時,另一個黃衣青年從暗處走了出來,雙手作揖道:「教主,昆山楊特使已到。」

方世靳聞言,微微頷首,轉身邁步走過那張金碧輝煌的太師椅,進入內室,神情間全無被陸蟬等人背叛之事而有所困擾。

蘇州太湖景勝山莊

景勝山莊地處城南,整個山莊簡潔古樸,不以工巧取勝,而以自然為美,庭院相隔出軒堂與樓閣、院落。

軒三間,去雅質樸,樓閣兩座,典雅細緻。

軒南窗外,叢竹掩映,軒北院內植玉蘭、柏樹,是莊主會客之所。

看山樓在東方,為莊主一家居住的庭院樓閣,佔地廣大,約有五間,閣樓飛簷翹角,結構精巧,外形華麗美觀,登上樓後,可俯瞰南院,農田林捨,遠則可眺望城外之群山峻嶺。

清香樓在西方,庭院樓閣一樣有五間,與其他地方的建築不同,庭院呈半圓形,粉牆飾以花窗,院中桂樹數株,秋天丹桂吐芯,清香滿溢。

樓閣右側面臨一潭美麗池水,窗下波光蕩漾,游魚戲水,景色十分宜人。

景勝山莊的莊主是個年約七旬的老人,是蘇州城的首富,他的兩個兒子,一個承繼他的生意為商人,一個則在朝為官,是蘇州都指揮司的指揮使。

沈柏峰老莊主為人正直公義,鮮少人知道他和先帝交情頗好,進而和當今的聖上也有些交情,因此,景勝山莊在仕商皆有很好的發展。

景勝山莊這些日子來十分忙碌,因為他們正隱密且低調的接待一位從皇城來的嬌客,這位嬌客就住在清香樓裡。

「朱姑娘,這些都是老爺特地吩咐廚子替妳烹煮的蘇州美食,妳趕快坐下來嚐嚐吧!」

一名身著綠襖小圓領上衣,下身為綠絹玉裙,肩膀罩著一件雲肩,挽起的髮髻上斜插著一支鑲有珠玉的髮簪的中年美婦,臉上塗抹著適宜的胭脂水粉,頸項、手腕、手指上都戴著象徵富貴的首飾,整個人看起來高貴大方。

她年約四十歲,是沈柏峰的小妄,也是最得沈柏鋒寵愛的。豔娘臉上堆滿真誠的笑容,用著熱絡的口吻招呼著景勝山莊已住了三天的嬌客。

紅楠木圓桌上擺滿了許多精緻美食,全都是蘇州名菜:陽澄湖大閘蟹、太湖銀魚、栗子黃燜雞、蓴菜、萬三蹄……道道精緻又豐盛。

朱若瑤的眼裡快速閃過一抹厭煩之色,這些她都吃膩了,畢竟這些菜翻來覆去的變了些花樣,食材卻都一樣。

望著豔娘臉上的笑容,她有些無精打采的道:「三夫人,能不能把這些都撤了?」

見她玉手一揮,臉沒興致的模樣,豔娘心中一凜,關心的問:「朱姑娘,莫非是廚子做的菜不合妳的胃?要不,我讓人再重做一桌?」

這朱若瑤他們可得罪不起,她可是金枝玉葉之身,當今聖上的妹妹,不好好招待怎麼成?

「不用了,三夫人,我不餓,還有,我想一個人靜靜,能不能麻煩妳把這些人都叫走?」朱若瑤用著平板的語氣對她說,不若之前的活潑友善。

豔娘臉色微微一變,卻也感覺得到她的心情似乎不是很好,可她又不能讓貴客餓肚子,於是,她對著朱若瑤熱切的道:「要不,我讓人送些水果上來,沒有胃口吃東西,吃些水果填填肚子也好呀!」

「……嗯!」朱若瑤遲疑了下,才應了一聲。

豔娘這才鬆了口氣,連忙讓人把一桌豐盛的菜餚,連同在花廳裡服待的丫頭們都一同撤了下去,將空間留給朱若瑤和隨著她一起出宮的兩個待女。

朱若瑤一身紫襖上衣,大袖圓領,下身則穿著一條二十四褶的玉裙,紫色的玉裙上繡著精緻又美麗的牡丹紋飾,頭髮以髮箍固定,其餘髮絲披散在肩後,隱隱散發一股皇室貴族的高貴氣質。

朱若瑤走到窗櫺旁,望著窗外那水波蕩漾的池水,手肘靠放在窗櫺上,下巴撐在其上,重重的嘆了口氣。

「公主,妳是怎麼了?為什麼不吃東西?」從小伴著她一起長大,隨侍在她身邊的盈如走到她身邊,見一向十分有活力的她這會不僅不吃東西,還唉聲嘆氣了起來,不免擔憂憂的問道。

朱若瑤側首,美眸一瞟,嘟著嘴對盈如道:「在宮裡每天都吃大魚大肉,在這裡雖然口味不同,但依然是大魚大肉,吃得我都膩了,本來以為來江南會很好玩,誰知道被皇兄知道我要出宮來玩,他竟然還替我安排了人,不管走到哪裡,都有人跟著,這樣一點都不好玩了嘛!」

不愧是和朱若瑤一起長大的侍女,馬上意會到朱若瑤心底的想望,盈如眼珠子一轉,湊到她耳邊輕聲地道:「公主,不如我們想辦法自個兒溜出去玩,如何?」

聞言,朱若瑤原本無精打采的小臉瞬間發亮了起來,一雙美眸充滿了靈燦與生動神采,使得她那張美得傾城的精緻嬌顏更加奪人心魂。

「好主意!」

「不行!」

嬌脆柔美的嗓音與略帶低沉的女音一起響起。

朱若瑤與盈如同時轉頭看向站在門邊山聲的另一個侍女--錦秀。

錦秀身材高(身兆),一身黑色勁裝,長髮簡單的在腦後束起,那張清秀的臉龐散發著冷意,看起來嚴肅、不可親近。

錦秀不管是武功或是頭腦都是一等一的好,所以才會被挑選在朱若瑤身邊保護她的安危,並且制止天真率直的她總是不按牌理的做出令人頭痛的事來。

錦秀朝盈如投去譴責的一瞥,盈如見狀,吐了吐粉舌,身子縮了下,目光與朱若瑤交接,兩人交換了一抹意會的眼光。

朱若瑤朝盈如俏皮一笑,眨了眨眼,然後舉步走向錦秀,雙手抱住她的手臂左右搖晃,一臉乞求、撒嬌的對她說:「錦秀,若瑤知道妳最疼我了,妳明知道人家溜出宮,就是想好好玩個盡興,可是,在這裡就好像被關在宮裡一樣的不自由,妳就答應人家了吧!嗯?」

「公主,妳明知道聖上會這麼安排,就是怕妳要是有個什麼閃失,就難對太后交代,妳就別任性了,萬一出了什麼差錯,奴婢就無法對聖上交代了。」錦秀頭痛的望著她,臉上的線條更加緊繃了。

「哎呀!錦秀,我們都知道妳武功高強,反應快,頭妁又聰明,一定能保公主平安無事的。」盈如笑咪咪的吹捧著她。

可惜,錦秀一點都不領情,冷眼一瞪,輕斥道:「妳別來瞎攪和!公主已經夠頑皮了,就是有妳在旁邊添亂,公主才會愈來愈任性愛玩。」

雖然錦秀板著一張俏臉斥責人的模樣十分驚人,但兩人不過差了兩歲,而且她與錦秀都是和朱若瑤一起長大的,因此,三人有著特殊的情感,所以,她根本就不怕錦秀,依然笑咪咪的吐了吐粉舌,然後將目光瞥向朱若瑤。

「錦秀,妳就別生氣了,快點,幫我看看外面有沒有山莊裡的人?如果沒有,我們就快點溜出去吧!嗯?」朱若瑤眨著靈動的大眼,將抱住她手臂的手改而推著她的身子,眸底閃著勢在必行的執拗。

錦秀雖然一臉不贊同,但還是被動的被朱若瑤推著向門口走去,她用著冷淡的口吻對朱若瑤道:「公主,我自己走就成了。」

「是呀!公主,既然錦秀已經不反對,妳就不用推她也。公主,還是讓奴婢找件裘衣幫妳披上吧!」盈如邊說邊走到一旁的矮櫃去拿大衣。對了,還要多帶點銀兩才行。

盈如一臉興奮,那神情和朱若瑤如出一轍,讓偵測完畢回頭的錦秀看了,忍不住無奈的搖搖螓首,唇瓣勾起一抹幾不可察的笑痕。

「可以了,走吧!」

「嗯!」朱若瑤興奮的走過錦秀身邊,欲跨過門檻前,還向外張望了下,才走出去。

盈如緊跟在她身後,錦秀則面無表情的殿後,一雙眼卻謹慎而銳利的注意著四周。

當她們晃出西方的清香樓拱門時,幾個丫鬟手裡端著精緻美麗的瓷盤,上面裝了新鮮水果欲送進來。

朱若瑤見狀,連忙向後瞄了錦秀和盈如一眼,吩咐道:「她們交給妳們應付,我先溜了。」

朱若瑤突如其來之舉令錦秀和盈如感到十分錯愕,她們為之一愣時,朱若瑤的身影已飛快消失。

「公主,妳先走,那我們要到哪裡去找妳啊?」盈如回神後,拉開嗓門問她。

「我們城東見囉!」朱若瑤也同樣揚高聲音回答她。

錦秀瞇著眼對盈如道:「這裡交給妳,我去追公主。」

話畢,錦秀就想走,盈如快如閃電的伸手揪住她的衣袖,一臉可憐兮兮的道:「不要呀!錦秀,妳別忘了,我可是個大路癡耶!等等人家嘛!」

錦秀被她這麼一揪,一個耽擱,那幾個丫鬟已來到眼前。

看來,只能先哄哄她們,讓公主偷溜出去的事不被察覺,再去找公主了。

朱若瑤一臉興高采烈的踩著輕快的步伐溜出了景勝山莊的大門,才剛拐了個彎,一旁還是高高的紅瓦白牆,突然,睛睛一閃,一個黑影朝她兜頭籠罩。

她還未意識到發生什麼事,便感覺到自己的腰肢被一隻溫熱的大掌給勾抱住,整個人被撞進一堵厚實的胸膛裡,陌生的男性氣味盈滿了口鼻。

她錯愕的抬首,卻望進一雙她有生以來見過最深邃,如同深潭般的黑眸裡,那雙狹長黑眸吸引著人不由自主的直盯著他。

這個男人有一張十分好看的面容,膚色呈現健康的古銅色,整個人看起來斯文俊逸。

就在她腦海裡浮現著對他的評價時,他的臉已貼近她的臉,薄唇也貼住了她的唇……

他唐突的舉止令朱若瑤微瞠的美眸忍不住瞪著他,眼裡、神情全是震撼與驚駭。

這……這這……這個男人正在輕薄她!

腦子消化了這個想法後,她有若被電極般的僵化身子,下意識的有了動作,雙手欲掙扎。

男人似乎看穿了她的想法,另一隻大手在她的手才剛有所動作時,便一同抓住她的手臂,將它們箝制在她的背後,且加深了這個吻。

朱若瑤正想開口喊非禮時,男人瞬間將薄唇密密的吻住她的唇瓣,讓她不能出聲。就在此刻,她的耳畔聽見身後有雜沓的腳步聲,還有人交談的聲音。

「玉輝,追到人了嗎?」一個女聲響起。

另一個低沉的男聲回道:「沒有。」

男人深沉的眸轉而望向牆角那對親密擁吻的男女。

女人跟著他的視線移轉,看見此景,隨即對他搖搖頭。

依她對「他」的瞭解,他不可能做出這種事來,何況沒有人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換了另一套衣服,即使「他」的武功再高,也不可能。

「我們走吧!」女人催促著。

男人卻遲疑道:「小蟬,這次讓他跑了,我的身份也曝光了,他不會善罷甘休的。」

陸蟬瞋瞪他一眼,嬌悍地嗆道:「這樣你就怕了嗎?」

「不,我不是怕,頂多化暗為明,只是要搶奪它們就變得更困難了。」男人深沉難測的黑眸閃著陰晦不明的情緒。

「那又如何?我一定會幫你的,何況『他』中了我的五爪化功散,要是沒有解藥,相信不用多久,就會武功盡失,我們趁這個機會攻上去,奪得它們不就成了。」

男人聞言,臉上露出一抹得意的笑,伸手攬住女人的身子,往景勝山莊去回去,他根本沒發現自己莊裡的嬌客,就是被男人摟在懷裡親吻的女人。

另一方面,朱若瑤原本十分抗拒男人的輕薄,但她沒有想到這男人的氣息竟是如此清新、好聞,而他溫熱的唇像是有吸引力般,令原本掙扎的她,竟不自覺的被他所吸引。

原來親吻就是這樣嗎?

朱若瑤感覺到自己渾身發熱,心跳加速,一種甜甜的滋味在唇間化開,酥軟的感覺在四肢百骸蔓延開來。

唔……方世靳原本無意真的輕薄她,可是,他沒有想到凰瑰瓣竟這般柔軟,她的滋味這麼甜美,她身上散發著一股淡淡的馨香,鑽進他的鼻息間,恍若催情劑般,竟令他對她的渴望陡然加深。

這份情慾來得太兇猛,也使他心驚,鷹眼微微瞇起,審視著她的容顏--

她,是一個美得不可方物,卻又蘊含特殊氣質的姑娘,意識到她從剛開始的抗拒掙扎,到現在似乎沉溺在這個吻裡,他狹長的黑眸綻放一抹滿意之情,同時也意識到身後的人已離去,他不捨而緩慢的分開兩人相貼的唇。

他深邃幽沉的黑眸望著剛才那對男女離去的方向,唇畔微勾一抹不易令人察覺的狡黠笑痕。

陸蟬當真以為她很瞭解他嗎?

變裝,對他而言根本就是輕而易舉的事,她以為他真的會對她豪無防備嗎?他暗忖冷笑,隨即將注意力轉向眼前適時救了他一命的女人。

「很高興妳喜歡這個吻,那麼利用妳,我就不會感到那麼抱歉了。」他輕緩而低啞的聲音打破了兩人之間那份曖昧的親密。

朱若瑤聽見他略帶調笑的嗓音,驀然從昏然舒服的意識裡驚醒,見他修長的指還撫著她的唇瓣,一副猖狂、唯我獨尊的氣勢,她氣結的伸手打掉他的手。

她抬起下頦,怒道:「你這個不要臉的登徒子,不僅非禮本姑娘,竟還膽敢說出這種話來,真是太過分了。」

她氣呼呼,漲紅著臉罵著他的模樣,看在他眼裡,竟別有一番迷人風情,他從輕笑變成大笑,果然見到她更加生氣。正欲再調侃她時,卻感覺到一股氣血在翻騰,他濃眉微蹙,強自壓抑這股不適感。

「美麗的姑娘,謝謝妳救了我一命,要是有緣,我們改天再見,後會有期。」方世靳露出玩世不恭的調笑,朝她揮了揮手指。

「你!可惡的傢伙。」朱若瑤氣結得跳腳,一雙粉拳在空中揮呀揮的,想捶在他那可恨的身上去。

可惜,方世靳動作俐落的往後一掠,那張狀似溫文的臉龐露出邪肆的笑意。見到她率真的表露出真性情,和她自然散發的優雅氣息渾然不同,他的心底隱隱浮動著一抹異樣的情緒。

他的身子往後飛掠了幾呎,臉上掛著溫和斯文的神情,謔笑道:「哎呀!美麗的姑娘別生氣,否則就可惜了妳那張花容月色了喲!」

朱若瑤清楚的看見他眼底的促狹與臉上那騙死人不償命的假笑,想打他,但腳下功夫卻不如人,只能死瞪著他,見他離她愈來愈遠,氣得她頻頻跺腳,一雙粉拳在空中揮了幾下,以發洩自己滿腔的怒意。

「公主,呼……還好,總算找到妳了。」

這時,盈如和錦秀正好追了上來,盈如氣喘吁吁的對她喊道,且伸手緊緊抓住她的手,邊拍了拍自己的胸口,順順氣。

「公主,發生什麼事了?」錦秀精明的眸上下掃視著朱若瑤問道。

在錦秀那雙精明眼睛的注視下,朱若瑤不自在開臉,「沒,哪有什麼事。」

然後,她拖著盈如逕自往前走,邊嚷嚷道:「好了,快走,要是被發現,可就不得了了。」

錦秀只是深思的瞥了朱若瑤一眼,不再多說什麼的跟在後面。

朱若瑤走了幾步,又突然的停了下來,讓毫無防備的盈如一頭撞上她的背,痛得盈如哇哇叫著,邊伸手揉了揉被撞痛的鼻子,邊埋怨的瞋了她一眼。

「公主,很痛耶!妳幹嘛不痛知一聲就停下來?」

朱若瑤只是瞟她一眼,鬆開她的手,幾個箭步便來到錦秀的身邊,「錦秀。」

見到朱若瑤臉上盈滿笑容,那雙靈燦的美眸此刻正骨碌碌、不安分的轉動著,還諂媚的朝她眨眨眼,勾勾手指,暗示她附耳過去,她狐疑的湊近。

「啊!」盈如看見兩人親暱的動作,一副將她排擠在外的情形,忍不住叫了一聲,嚷嚷道:「哎呀!公主,妳不公平,我也要、我也要聽。」

然後,盈如湊上前去,和她們擠成一團,聽到朱若瑤小聲的附在錦秀耳邊咬耳朵,愈聽,盈如的眼神也隨之發亮,臉龐散發著興奮的神采。

相較於盈如和朱若瑤眼神發亮,臉龐泛著興奮的光彩,錦秀的臉色卻愈形凝重,秀眉緊皺。

「怎樣?錦秀,這辦法不錯吧?」朱若瑤得意洋洋地揚起秀眉對她道。

錦秀一臉不贊同,不發一語凝重的凝視著她,無言的希望她能改變主意。

盈如卻興奮的發表意見,「好,很好,公主,這麼一來,公主想到哪玩就到哪玩,壓根兒不會有人再阻攔公主,真是太好了。」

盈如開心的雙手擊掌,卻得來錦秀一記警告的冷瞪。

「妳少來添亂。」她嚴肅的將目光睇向朱若瑤,「公主,這樣不妥……」

「錦秀,我知道妳要說什麼,本公主可是很愛惜自己的生命,而且還沒活夠呢!別瞎操心了,我就是不愛住在那裡,總覺得自己的一舉一動都在別人的監控中,真是痛苦死了。」

錦秀無奈的睇望著朱若瑤滿嘴埋怨,一臉嫌惡的模樣,那生動靈活的表現和她美麗的容顏與與生俱來的特殊氣質一點都不符合,如果不說,還真不像個公主。

饒是如此,她還是得盡下屬的責任勸導朱若瑤。她在心底嘆了口氣,然後道:「公主……」

「夠了,錦秀,我知道妳要說什麼,我不聽,我不聽……」末了,朱若瑤孩子氣的伸手掩住兩耳,擺明了就是不聽她的勸說。

望著錦秀那無奈又沒轍的表情,朱若瑤噗哧一笑後,將手從耳邊放了下來,故意板著一張俏顏,嚴肅地對她問道:「錦秀,妳到底有沒有把我當作妳的主子?」

「當然有。」聞言,錦秀認真的答道。

「那好,我剛才吩咐妳的事就快點照辦,我和盈如先到蘇州城裡等妳,妳辦好了就快點來吧!」話畢,朱若瑤伸手拉著盈如的手,轉身就跑走了。

錦秀先是錯愕的瞪著兩人跑走的背影,見遠遠跑走的兩人笑得彎下了腰,她無奈的搖搖螓首。

這個公主呀!古靈精怪又調皮,想做的事一旦下定決心,旁人怎麼攔都無法勸阻,要是無法說服人,就故意端出公主的架子要人照做。

錦秀無奈之餘也只能轉身,她施展輕功,在不被人發現的情況下快速回到景勝山莊去收拾三人的行李,再留下一婚書信給沈柏峰。

沒錯,公主打的主意,就是趁這個機會逃離景勝山莊,自個兒逍遙自在的在江南玩。

她還是動作快點好和公主會合,誰知道她遲些,公主和那個人來瘋的盈如,會再惹出什麼令人頭痛的麻煩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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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哇!好美喔!出來夜遊果然別有一番風情。」朱若瑤拍拍手,像個孩子般興奮的讚嘆,叫嚷著。

她們現在在蘇州古城西南區裡,樓閣亭台、巍峨城樓和雄壯古塔被萬盞華燈妝點得熠熠生輝,美輪美奐。

尤其,路口鑼鼓鏗鏘響起,獅踩樂點,彩龍翻動、蚌殼姑娘們翩然起舞。

「瞧!那裡真的很漂亮,對吧?」朱右瑤伸手指了指其上的瑞光塔,要兩個侍女一同欣賞。

這座八面磚木結構的樓閣式古塔在燈光中顯得格外柔和秀美,盈如興致勃勃的仰首欣賞,就連錦秀都被眼前的美景所吸引。

三個主僕歡聲交談著,繞過了瑞光塔,在一處堂前欣賞了二胡、琵琶……等等樂曲,駐足聆聽了一會後,再沿著曲折的石子路向前,如夢如幻的「水上蓬萊」突然如仙境般出現在眼前。

「天哪!公主,好美好美,真不虛此行耶!」盈如瞪大了眼、張大了嘴,嘆為觀止地道。

朱若瑤抬高下巴,斜睨著她們,「那當然,公主是當假的嗎?瞧,要不是我議溜出來自己玩,妳們能見到如此美景嗎?」

瞧她驕傲自得的模樣,錦秀又好氣又好笑的搖搖頭,催促道:「公主,聽,那裡似乎有樂聲。」

聞言,朱若瑤果真被轉移了注意力,舉目望去,側耳傾聽,蜿蜒的水上廊橋不遠處傳來美妙樂音。

「走,我們去瞧瞧。」

她們循聲走去,發現一個身著綠色雅緻水袖雲衣的美女在濤隱翠榭中正低頭撫弄古琴,旁邊和著悠揚的簫音。

她們身旁還有數十個男女圍繞在看台前欣賞著美女所撫奏的古琴表演,朱若瑤耳朵邊聆聽悅耳的古琴與蕭聲,一雙眼睛不安分的四處轉著,突然,她瞪大了眼。

「你……」朱若瑤忍不住舉手伸向對面的一個男人,然後拔腿就往他的方向跑。

她的舉止令原本欣賞著樂音的錦秀和盈如面面相覷一眼後,不約而同的提起腳步緊跟在後。

「喂!你別跑。」朱若瑤見男人移動身影,連忙對他叫喊著,可惜,他的身邊也有不少人,紛嚷嘈雜的聲音令男人聽不見她的叫喊。

朱若瑤奮力的想到他的面前找他算帳,但週遭不時有人擋住她的去路,當她好不容易擠到他身邊時,她抬眼一眼,他已不知跑到哪裡去了。

她氣得跺了跺腳,嘟起了菱唇。

盈如趕到時,見她一雙眼睛還不時的左右張望著,便好奇的問道:「公主,妳在找什麼人?怎麼氣成這樣?」

朱若瑤睨了盈如一眼。

只要她的心底有事,都一定會告訴盈如和錦秀,可不知為何,遇見這個男人,明明他很可惡,可她卻不想將這件事告訴她們。

「沒什麼。」朱若瑤悵然若失的搖搖螓首。

「喔!」盈如不疑有他的相信了。

錦秀用著冷靜的口吻提醒她,「公主,妳不是很想體會『水上蓬萊』的滋味嗎?我們快點過去吧!待會兒船就要開了。」

「好吧!」

朱若瑤回答的語氣有些有氣無力,這令錦秀狐疑的多瞄了她幾眼,深思的打量著她不語。

迷糊的盈如壓根兒沒有發現朱若瑤的不對勁,熱情的抱握著她的手臂,期待且興致高昂地拉著她往前走,邊對她說:「公主,晚上坐船遊那千年古運河,一定別有一番風情,我們快點走吧!」

三人往古運河的方向移動,途中還買了幾樣小點心,邊走邊吃,這種從來沒有過的經驗令朱若瑤感到十分新奇又好玩,很快的就把剛才的插曲給拋到一旁去了。

約半個時辰後,她們來到河邊,三人不由得又是一陣喧嘩讚嘆。

千年運河兩岸,古色古香的城牆樓閣、民居及石拱橋被燈光妝點得流光溢彩,而十幾艘盡顯姑蘇風韻的畫舫遊船正等待在碼頭邊,光彩映紅了周圍的粼粼河水。

她們跟著遊客上船,開船後,冷風颼颼中,她們興致盎然的來到第二層平台上欣賞兩岸風光。

船行之處,不時穿過姿態各異的彩橋,讓遊客們讚不絕口,而當岸邊的鯉魚彩船和龍船出現在眼前時,朱若瑤像個孩子般的大叫,「大魚。」

她的叫嚷聲引來盈如雀躍的附和和其他遊客的會心一笑。

一個時辰後,已是皓月當空的深夜,每個人都沉醉在蘇州美景的氣氛中,時而依依不捨的回頭去看那美麗的夜景。

朱若瑤一雙眼睛貪婪的飽覽眼前的河岸風光,一條美麗的書舫此時和她們乘坐的船交錯,一個修長的男人立在船首,雙手負背,迎風站立,雖然他換了衣服,但她還是認出了他。

朱若瑤瞪大了眼,在兩船交錯,十分貼近時,她不假思索的舉步卻躍過,登上他的船。

她的舉動嚇壞了錦秀和盈如,兩人驚呼一聲,伸手就要去抓住她。這時,船身震動,一陣劇烈搖晃令兩人雙手抓空,而她就這樣在搖晃中有驚無險的躍過了另一艘畫舫。

「錦秀,妳說,這是怎麼回事啊?」搖晃過後,船身穩定的繼續向前航行,盈如一臉驚訝地問道。

錦秀搖搖螓首,「我也不知道,只是我知道在船靠岸後,我們要趕快找到公主,否則把公主顧到丟了,我們兩個麻煩就大了。」

她的一雙眼睛一瞬也不瞬的望著載著朱若瑤的畫舫離她們愈來愈遠,心情十分的沉重。

方世靳雖然極目眺望黑夜的海面上,但耳朵卻靈敏的聽見有物體摔落在甲板的聲音,他很快的轉身,瞇眼審視,發現是一個嬌小的女人,他抬眼向接近的三個聖使暗示他們不用過來。

然後,他神情緊繃,警戒且靜默地等待著--

嬌小的身影從地上爬了起來,邊拍撫著灰塵,邊揉著擠到的痛處,並出聲低咒著,那聲音在寂靜的夜空中,更加惹人注目。

方世靳眸底閃過一抹錯愕,一個想要對他不利的人,會發出足以吵死人的聲音來宣告自己的到來嗎?

在他疑惑之際,只見不遠處的嬌小身影抬首望見他時,先是愣了下,隨即衝了過來,還邊嚷嚷著--

「總算讓我找到你了,這下看你還能跑到哪裡去?」

嬌小女子收勢不及的撞進他的懷裡,一手還不忘牢牢揪住他胸口的衣襟,他俯首望著這個莫名其妙跑到他畫舫的女人。

「妳--」

他才發聲說了一個字,便被她給截走了話。

「我總算找到你了,你這個可惡的登徒子,本姑娘冰清玉潔,是可以讓人隨便輕薄的嗎?嗯?」她惡狠狠地道,一手緊揪住他的衣襟,用力的扯近自己,另一隻手還握拳舉到他面前,十足的有氣勢。

「妳……我認識妳嗎?」方世靳愕然,盯著她那張忿忿不平的小臉,他有些迷惑,卻也覺得她有些面熟。

「你!」朱若瑤沒想到他竟會說這種話,氣得她一口氣差點提不上來,只好大口大口的喘著氣,依然惡狠狠地瞪著他,「你以為你裝作不認識我,我就會饒了你嗎?」

那雙噴火的美目燃著足以殺人的火焰,那張精緻的嬌顏在月光的照拂下更加映襯出她的美麗脫俗,方世靳腦海裡閃過一幕畫面,然後他記起了她。

渾身的緊繃霎時鬆懈了下來,深藍衣袂在夜風中鼓漲晃動著,深眸映出一抹瞭然,薄而性感的俊唇勾起一抹淡淡的諷笑,他優雅的伸手拉開她緊揪著自己衣襟的手,再順了順被她抓皺的衣襟。

「是妳。」

他輕描淡寫的語氣,淡定自若的舉止惹惱了她,她氣得再次伸手狠狠揪住他的衣襟,她挑高一道秀眉,趾高氣揚地瞪著他,飽滿豔紅的唇瓣勾起得意笑弧,滿臉挑釁。

方世靳眼中閃過一抹驚愕,望著她那充滿倔傲的姿態,無法抑制的渾厚笑聲從胸膛震動,由喉嚨流瀉出來。

他發自內心深處的笑聲引來默然駐守在三方暗處日、月、星三聖使愕然與目不轉睛的注視。

教主從來不曾如此真情流露的笑過,就算有笑容,也只是淡淡的,令人感到不寒而慄的笑,沒想到他們竟然能看到教主真心的笑容。

不約而同的,三人將目光改而望向大膽的揪住教主衣襟的嬌小女人。

教主是什麼時候認識這個能讓他發出真心笑容的姑娘的?三人心底有著震憾與不可思議。

「你笑什麼?」朱若瑤瞪著他,嗆道。

方世靳聞言,這才意識到自己竟笑得如此開懷,心下一凜。

他好像很久沒有這麼真心的笑過了……

笑容,慢慢地收斂,神情,變得詭譎難測。

朱若瑤發現他的眼神、表情變了,狹長的黑眸帶著一絲魔魅斜睨著她。他忽爾又淡淡的笑了,薄唇勾起性感的弧度,黑眸卻是冰徹入骨的寡寒,深不見底的魔魅眼瞳在夜裡閃爍著妖魅光芒。

這種情形令她不由自主的鬆了鬆手勁,身子往後退了幾步,心底湧起一股寒顫,卻依然勇敢且倨傲的高抬著下巴瞪著他。

方世靳俊美無儔的臉龐突然欺近了她,「姑娘,在下沒有想到妳竟然會為了個吻,不惜追到這裡來,看來,妳十分懷念我們之間親密的接觸……」

他薄唇綻開誘惑人心的笑痕,卻虛假得令她厭煩,且嘴裡還說著可惡透頂的話語,朱若瑤氣炸了,燦眸噴著火,胸脯因氣憤而快速起伏著,想咒罵他,卻一時氣得罵不出話來。

「那麼,如果我不讓妳重溫我倆那難得的初吻,就枉費妳不顧一切找到我的美意了,不是嗎?」

望著她氣結的俏模樣,那張薄唇繼續說著氣死人不償命的話來,然後健臂一伸勾住了她的纖腰,在她氣憤難耐中,倏然低頭覆上了她的唇,熟練挑勾地輕吻她的粉唇……

抓住他衣襟的柔荑因這個吻倏然收緊,燦眸像火龍般持續噴著火,狠狠瞪住他,卻在他唇舌攻城掠地的陣仗中,無法抑制小嘴吐出曖昧呻吟……

她的感官異常敏銳的意識到他輕吐在臉上的熱氣,濃烈的男性氣味包圍著她,讓她暈眩,美眸輕闔,心房緊縮發顫。

她甜美的滋味令他情不自禁的索取更多,忘了這只是個想要戲耍、玩弄她的吻,他吻得又深又濃烈……

方世靳霸道地吞嚥著她的氣息,蹂躪著她軟潤的唇,追逐著青澀卻柔軟甜蜜得不可思議的粉舌,那冰徹入骨的寡寒黑眸裡注入了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的溫柔。

捲翹的睫毛輕揚,其下的燦眸因情慾而迷濛微氤,她注視著眼前僅有兩面之緣男人的臉龐,冷風拂面,霎時吹醒了她的理智,意識到自己竟允許他再次造次,她羞慚的憤而一把推開他,同時揚手迅速賞了他一巴掌。

啪!

清脆的巴賞聲在寂靜無聲的空間裡響起,使得空氣頓時變得沉重凝滯,令人幾乎無法呼吸。

熱辣的感覺在臉上蔓延開來,被打偏了臉頰的方世靳,黑眸冰涼得恍若冰潭般,沒有一絲情感的斜睨著她。

那令人看不透的俊顏有一種與世隔絕的疏離與清冷,教朱若瑤心底升起一股無助的慌亂,但自尊與傲氣逼得她挺直了背脊迎視著他,以怒氣支撐自己的意志,嬌脆的嗓音顯得理直氣壯。

「誰教你又膽敢輕薄我!你把本姑娘當什麼人了?我可不是那些花街柳巷的煙花女,可以任你恣意輕薄狎弄的。」

朱若瑤挺直腰桿,一副被挨巴掌是他自找的,那義正辭嚴捍衛著自己尊嚴的模樣,看在他眼底竟有一番孤傲的美,深深撞擊著他從未為誰而跳動的心。

今天若是別人,就算是女人,膽敢打他巴掌,他早就不客氣的給對方臉色看,甚至不會讓對方好過,但,望著她傲然挺立的模樣……

方世靳不動聲色的沒有讓她看出他因她而心房震動,難得的笑意再次盤據佔領著他向來孤傲的唇角,她,像彎涓流在他心間綿延、擴散著……

他彎起的唇角染上一抹戲謔,濃眉聳高,輕輕柔柔的嗓音狀似不在意的提間,「哦?妳這樣不顧一切的找上我,不就是為了讓我任意輕薄妳嗎?現下妳卻又這麼說,那倒是在下誤會妳的意思了,要不然,妳想怎樣?」

「我……」朱若瑤被他突然這麼一問,給弄得一怔,頓時啞然無言,腦海裡一片空白。

是呀!她心心唸唸想找到他算帳,卻沒有想到該如何和他算這筆帳?

而他直接的問話卻也困住了她。

見她啞然無語的模樣,方世靳眸瞳深深地染上了一抹醇潤的風情,如果他沒有看錯的話,眼前的女人根本單純直率得令人無奈。

方世靳外表看起來斯文俊逸,好似溫和可親,其實他的個性堅毅剛強,心機深沉,因為生活的淬鍊與歷練,讓他看透世情,也能輕易分辨一個人的真偽好壞。

眼前的姑娘若不是真的直率天真到單純的地步,就是偽裝的功夫太高深,才會逃過他這雙精明的眼,不過此刻,他倒寧願相信她是前者。

他斜挑著眉笑謔望著自己的模樣,是那麼的可惡又可恨,一股澎湃淘湧的氣打從心底衝了上來,令她猛地衝上前,掄起粉拳在他的胸膛上一陣捶打,以發洩自己滿腔的鬱悶與不滿。

她忿忿的美眸瞪著他,嘴裡則嚷著,「我打,我打你,可惡的你。」

她不僅掄著粉拳捶打他的胸膛,還伸出腳踢他的腳。

朱若瑤渾然不覺她一再冒犯方世靳的行為已引來日、月、星三聖使的側目,他們對她不要命的行為紛紛倒抽了口氣。

這個姑娘真的很大膽,似乎一點都不怕教主。

不過,最令他們瞠目結舌、驚嘆不已的還是方世靳的舉止,他不但沒有動怒,反而還露出微笑,簡直是太不可思議了。

雖然她的花拳繡腿對他而言,根本不痛不癢,但他的胸口突然冒出一股薄怒,對她一再造次的行為攢緊了眉。

他伸手握住她的手腕,制住她的拳打腳踼,薄唇緊抿,從齒縫裡吐出話來,「妳撒野夠了嗎?」

朱右瑤猛地停下了動作,抬首望著他緊繃的面容裡有著隱忍的情緒。

啐!他生什麼氣啊?

她朝他猛翻白眼,驀地伸出腳重重踢了他的脛骨一下,然後很快的抽身而退,看到他低咒著彎身撫腿的模樣,她忍不住露出得意的笑。

「撒野?」朱若瑤故意倨傲的斜睨著他,用著冷冷的語調輕蔑地對他哼了一聲,「本姑娘可是出身良好的大家閨秀,哪裡會隨意撒野了?」

方世靳濃眉微揚,露出嘲諷的神情。

這種隨便踢人的行徑若不是像隻小野貓般撒野,難道還要他稱讚她端莊高雅?

方世靳滿臉的不以為然,但她故作姿態的模樣,還真像個教養良好的千金大小姐。

揉了揉作痛的脛骨一會後,方世靳挺直身子,正要反駁時,週遭的氣氛卻突然的變了。

眼前出現數十個身穿黑色勁衣的人影,方世靳瞇眼審視,一眼就認出包裹在黑衣底下那玲瓏曼妙的嬌軀,與覆在黑色絲質紗巾底下的面容,那雙美麗卻帶著一絲狠戾光芒眼睛的主人,除了她,不會有別人。

眸底快速閃過一抹令人生畏的寒光,方世靳薄唇勾起一抹冷笑,不假思索的伸長手就將眼前的佳了過來。

「哇!你做什麼?」毫無預警的被拉住手臂拖了過去,朱若瑤哇哇大叫的嚷嚷著。

「閉嘴!」

簡潔有力卻隱含緊繃的語氣令朱若瑤張大了嘴想抗議,抬首卻見到他目光專注的凝視著她的背後,俊臉瞬間變得漠然而沉著,嘴角勾起一抹幾不可見的冷笑,她的背脊突然竄起一股惡寒。

朱若瑤發現自己被他推到他的背後,她帶著一顆滿滿疑惑的心想開口問,抬眼卻見到兩人前方站著一個全身黑衣的曼妙女子,一頭黑髮張揚的披散在臉部四周,露出來的雙眼散發著明顯的怨懟與恨意直直射向她前方的男人。

他們被數十個來意不善的黑衣人給包圍,而在此同時,黑衣人的外圍出現三名男子,他們身著白、黑、金三個不同顏色的衣服,臉上的神情十分嚴肅。

天哪!這是怎麼回事?

朱若瑤再不知天高地厚,也知道眼前情況危急,隨時會有一場廝殺發生,她閉緊嘴巴,瞪大眼看著,心裡既緊張卻又感到興奮。

黑衣女子纖手一舉,數十個黑衣男子很快的舉刀攻向方世靳。

方世靳身子連動一下都沒有,而半空中飛來三道身影,形成一個防護網,輕易的將數十個黑衣男子打得節節敗退。

日、月、星三聖使乘勝追擊,極有默契的繼續攻打,定要將他們給一舉擒下,那數十名黑衣男子雖技不如人,但依然奮力搏鬥著。

黑衣女子見方世靳一派輕鬆的模樣,她的身子輕盈的往上一躍,來到方世靳面前,右手橫持短刃往他的門面刺去,「納命來!」

方世靳不慌不忙的微側身子,還不忘用左手拉著朱若瑤向旁閃躲。薄刃夾帶著凌厲的刀氣掠過他的臉頰,揚起了四散的髮絲,卻沒有傷到他一絲一毫。

黑衣女子瞬間感到有些錯愕,隨即又凝聚心神,運氣於薄刃,展開一連串的剌殺和攻擊。

片刻,氣息紊亂的黑衣女子停下攻勢,怒目瞪視著他氣定閒情的模樣,他一點都不像是中了五爪化功散的樣子。

她瞇起眼,狐疑的問道:「你怎麼還能一副無事的模樣?」

聞言,方世靳揚唇露出一抹令人膽戰的冷笑,「陸蟬,妳真以為妳那小小的把戲就能困住我了嗎?」

陸蟬咬牙憤恨的瞪著他。

既被識破身份,她也不再矯情的掩飾,她伸手一把將面罩卸下,一臉不相信的質問,「不可能,我明明對你下了五爪化功散。」

方世新一臉漠然的睨著陸蟬。她依然是那麼美豔,但其顯露出來的靈魂卻是那麼醜陋不堪。

見他無語,高傲的睨視著自己,陸蟬臉上閃過一絲狼狽,但很快的挺直背脊,冷聲的對他道:「哼!我是不該小覷你,不過,無妨,今夜我一定要取回那聖物。」

然後,她嘴角突然綻露一抹獰笑,身子退了一步,揚聲將聲音傳遍四周,迴盪在黑夜的海面上,「聽我號令,命下方世靳者,賞黃金萬兩。」

接著,畫舫四周竄上如潮水般的武夫,個個眉目不善,他們都是陸蟬花了重金買下的亡命之徒,約有百人左右。

「哇!這麼多人,我們死定了。」朱若瑤瞪著那些手持彎刀,一波又一波湧上來的惡徒,不由得大聲嚷嚷著。

朱若瑤這一嚷,引起了陸蟬的注意力,她瞇眼上下打量著朱若瑤。

這個女人長得很漂亮,嬌貴的氣質中散發著一股優雅之姿。

陸蟬眸底迸射又妒又恨的光芒,再睨了一眼出色又不凡的方世靳。

可惡!她陸蟬始終死心塌地的愛著他,他卻無心無情,惱得她顏面盡失,恨不得讓他瞧瞧她的厲害。

如今她與沈玉輝在一起,是為了報復方世靳的不解風情,也為了幫沈玉輝的仕途更上層樓,她定要奪得那三柄小寶劍。

方世靳大手往後拉住朱若瑤的手,對朱若瑤的尖嚷叫聲,完全不予回應。他徒手打傷第一個攻上來的惡漢,並奪下惡漢手上的彎刀。

方世靳手握的彎刀劃出的刀光形成一道道光圈,四面飛舞間映得日月無光。一批批的惡漢攻上來,在他的刀光之下,橫躺下一批批的屍體。

很快的,他殺出一條血路,三聖使也在此時過來會合。

一陣混亂中,陸蟬見己方兵敗如山倒,因此,她悄悄的施展輕功來到朱若瑤身後,一掌拍上她毫無防備的後背。

「啊!」受此襲擊,朱若瑤身子往前一晃,嘴角逸出血絲,驚叫了一聲。

方世靳聞聲轉首,見狀,一張俊臉變得陰沉晦暗,他將彎刀棄之一旁,出掌朝陸蟬拍去。

陸蟬早有防備,很快的旋身避開。

「方世靳,有本事就使出玄幻指來對付我啊!」陸蟬冷笑嘲諷的譏道。

方世靳漠然輕蔑地睨她一眼,冷聲道:「妳還不配。」

聞言,陸蟬美豔的臉龐青紅交接,有狼狽、不甘與憤怒,最後,她用忿忿不平的神情瞪著他,眸底深處閃著一抹愛恨交織的幽光。

她咬著銀牙道:「可惡!方世靳,你就是這樣,我--」我才會背叛你。

話未竟,他疏離漠然的瞥她一眼,淡淡地打斷她,「廢話少說,今天妳自己送上門來,就別怪的清理門戶。」

他毫不留情的話語令陸蟬憤恨更熾,勝於對他的愛意,她嬌斥一聲,飛身出招攻擊著他的要害。

方世靳薄唇勾起一抹冷笑,眸底閃著嘲諷,輕鬆的與之對招。

兩人對打不過須臾,卻已拆招數十回以上,其餘惡漢見朱若瑤若了傷,乘機想抓她。

朱若瑤見狀,撐著傷左躲右閃,不讓他們得逞,卻在混亂中,不慎被人用力一撞,整個人往畫舫外飛了出去。

這意料之外的情況,令朱若瑤瞪大了眼,難以置信,除了任身子被拋出畫舫,她自己實在無力扭轉這個事實。

一個高大挺拔的身影飛也似的往她的方向竄了過來,隨著她落入冰冷的海水之際,也同時躍下水底,伸長手一把拉住她,將神知昏迷的她擁進懷裡,泅水欲上畫舫。

陸蟬不甘心無功而返,她惡狠狠的瞪著在海面上的方世靳,隨即下令要人放火燒船,在三聖使欲聯手抓她時,她很快的溜到早已備好的另一艘小船上離開。

「教主,不可再上船。」日聖使高聲提醒。

方世靳抬首看到畫舫已被放了火,他不假思索的轉身帶著朱若瑤往另一個方向泅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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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2-12-21 00:09:38 |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

西山縹渺峰之間群峰起伏,氣勢雄渾,奇峰怪石,玲瓏剔透,群山共有九條路線,二十一個洞口,橫向極迂迴曲折,豎向力求迴環高低。

方世靳帶著朱若瑤泅水幾里後,一艘在西方海域的小船很快的接應著他們,那是方世靳特意安排的。四周都有他安排的小船,為的就是預防這不時之需。

小船簡陋,沒有任何可以遮風擋雨的地方,因此,方世靳只能將朱若瑤緊緊抱在懷裡,藉由體溫替她驅寒。

船夫是個三十歲左右的漢子,身穿藍色短衣褲,頭綁方巾,一見到他,便恭敬的行禮。

「不必多禮,快至西山。」方世靳吩咐道。

船夫應和一聲,很快的滑動槳舵,往西山而行。

其間,方世靳替朱若瑤把了脈,幸好只是輕傷,並不礙事,但必須趕快找地方讓她換下一身濕衣,否則受了風寒就麻煩了。

船夫也是有功夫底子的大漢,因此,小船在夜色中快速的往目的地行進。

方世靳這時俯首,仔細的望著朱若瑤。

他知道她本來就漂亮,但如今細瞧,她的容顏精緻脫俗,美若天人,那總是向上揚起的嘴角,可知,她是一個愛笑的女子。

見識過不少女子的他,也不禁被她的美貌給擾得心旌搖盪,她身上的華服,不是尋常女子可得……

他濃眉微蹙,心中暗忖,這女子和景勝山莊有何關聯?

兩人一再的相遇,是緣分,抑或是她刻意的安排?

疑雲在心底盤旋,隨即他便甩開了這個念頭。

要她真是景勝山莊的人,陸蟬不需置她於死地。

在心底反反覆覆幾回之間,他們已來到縹緲峰下。

方世靳倏地站起,抱著朱若瑤躍下船。他身形忽左忽右,很快的走向九條路線的其中一條,再穿入洞中,左右盤旋,先是登峰巔,再沉落谷底,然後進入玄幻神教。

玄幻神教似在峰巔處,但其實峰巔處的地形又有如豁谷般。

仰觀滿目疊峰,俯視四面坡差,或平緩,或險隘,給有心闖入者或誤入者一種恍惚迷離的神祕意境,恍若究越九曲珠,旋繞勢嵌空,如逢八陣圖,變化形無窮,故路忘出入,新術迷西東。

退可守、進可攻的天然形勢,讓其更顯得神祕,若不是教中之人,很難進得來。

玄幻神教其中有湖山奇石之存在,因此建築之初,玄幻老人特地請了有名的園林造匠之師以蘇州古典庭園林亭、台、樓、閣、廳、堂、軒、廊而築之。

方世靳並沒有帶著朱若瑤回到玄幻神教,而是來到玄幻神教其中的一個洞穴之中,穴中石室有石床,他將她置放其上,並且脫去她的外衣,只留肚兜與襯褲,他將一襲蠶絲被覆在她身上,然後才升起火堆,替兩人烘烤濕衣。

衣服用找來的枯樹枝所搭成的枝架支撐,放在火堆旁烘烤,不算寬敞的石室在火堆的照映下帶來溫暖和光明,也形成一股難以言喻的親密氛圍。

朱若瑤昏昏沉沉的睜開眼,心胸鬱悶,隱隱作痛,她伸出手撫著胸口,發覺胸口薄涼,她陡然一驚,驀然瞪大了眼,四處張望著--

眼前儘是石壁,溫暖的火光旁是那個男人。

她費了一番力氣坐了起來,發現自己身上除了肚兜和襯褲外,別無一物,嚇得她雙手飛快的掩在胸前,一臉驚恐的瞪著坐在火堆旁的男人。

「你……你對我做了什麼?」本來質問的語氣卻因胸痛而顯得有些氣弱,反倒流露著一股楚楚可憐的意味。

見她一副又驚又恐的模樣,且用著懷疑的神情瞪著他,他原本難看下沉的臉色在突然間變色,他揚起一抹詭譎笑痕,雙眸變得高深難測,他倏地站起身,只著長褲的他動作十分迅速,不過眨眼間便來到她身邊。

「妳以為呢?」輕柔的嗓音蘊含著一絲危險,那張俊臉卻綻開笑容,散發出性感又魅或的氣息來,意欲蠱惑,逗誘眼前的嬌人兒。

「你……」朱若瑤俏顏薄怒,雙頰染上迷人的嫣紅,卻很難將目光從他臉上移開。

他僅僅只是這樣專注的凝視著她,就擁有挑勾人心的魅力了。

「不管如何,你這樣做就是不對,把我的衣服還來。」朱若瑤嬌聲喝道,伸手向他絜討自己的衣服。

費力喊叫起起她一陣嗆咳,她難受的拍胸,蹙著秀眉的模樣落入他的眼裡,他的眼底升起了一絲幾不可察的擔憂。他微斂挑逗笑意,伸手握住她舉在眼前的手掌,在她的驚呼聲中,躍然而上的盤坐在她背後。

當他的雙掌貼上她背後,一股源源不絕的暖流由背脊奔湧而至,緩緩行遍全身,原本胸口的疼痛,竟大大緩解,詫異過後,本欲掙扎的她便乖乖的不敢亂動了。

她雖不懂武功,但曾聽錦秀提過,知道他此時用的是極上乘的內功,想來,這男人怕是深藏不露的高手。

待他放下雙手後,朱若瑤轉過身子面對他,並且將被子提高,錦密的蓋著自己。

她張大眼,其中閃著好奇的光芒,「小女子朱若瑤,我聽剛才那個找你麻煩的姑娘喊你方世靳,沒錯吧?」

方世靳雙掌運氣一周天后,緩緩睜開眼,唇畔勾起一抹謔笑,連那雙幽眸都帶著促狹笑意,「怎麼?現下有興趣互相認識了?朱姑娘。」

清楚瞧見他促狹的眸光與唇邊那抹戲謔,她瞪了他一眼。

「沒錯,在下正是方世靳。」見她瞋瞪的模漾帶著幾分嬌俏,他笑意不減、目不轉睛的頷首承認,然後伸手指了指一旁的火堆,「姑娘的衣服在那,待會烘乾了,自會奉還。」

朱若瑤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望去,除了她的衣服,連他的短衫、外衣全都披掛其上,這才明瞭他只是不想讓她受風寒,才會脫去她的衣物。

明白自己誤會了他,朱若瑤雙頰因羞慚而升起兩抹豔紅,她粉唇輕咬,瞥了他一眼後,鼓起勇氣道:「對不起,還有,謝謝。」

方世靳沒有想到她會開口先說抱歉後又道謝,他先是一怔,隨即哂然然一笑,看她雙頰豔如火,神情羞赧中又見一絲慧黠,一股捉弄之情又起。

他突然靠近她的臉頰,她果真在不備中愕然回視,他趁此機會貼近她的粉唇,而她只能眼睜睜望著他愈貼愈近,直到那好看的唇覆在她的唇上。

瞬間,那種恍若被閃電電流擊中的快感從唇上開始流竄著,四片唇瓣的貼合竟教她心蕩神迷,迷醉其中。

方世靳深幽的眸閃過一絲愕然。這是第三次,她的滋味依然甜美得令他留戀再三,不捨放開她。

他只是想逗弄她,卻引發體內熊熊燃燒的慾火。

順著心裡的意志,他的長指有意無意的撫過她走裸的肩胛骨,在那柔滑的肌膚上來回撫觸,察覺到她迷醉的闔上眼,一股柔情由心底湧上,令他侵入她柔軟小嘴裡的舌溫柔地舔允著她嘴內的每一寸柔軟。

方世靳被這慾火給焚燒了理智,情不自禁的想要更多,他的大掌旋即不安分的開始在她纖細的腰肢、裸露滑嫩的後背輕撫著,最後逐漸游移到她的身前,來到她渾圓的酥胸……

隔著薄薄的絲織布料,他的掌罩上她的胸脯,緩緩地輕壓、揉撫。

朱若瑤初嚐情慾,很快的就被這種渾身發熱,洶湧而來的慾望給征服,情不自禁地發出一聲輕嘆,一聽見那過分嬌媚的聲音,她突然從意亂情迷中驚醒。

意識到自己衣不蔽體的在這個對她而言還算陌生的男人面前,任由他對她又吻又摸的,她的粉頰瞬間紅燙似火,羞得在他懷裡掙扎了起來。

「不……不行……」

她的抗拒打斷了他的親吻與愛撫,也拉回了他的理智,望著她那被吮吻得殷紅腫脹的唇,他的心裡不禁有些訝異,想不到一向冷靜自持的他,竟然也有如此失控情迷的時候。

方世靳可以強烈地感覺到自己心裡仍有想要繼續親吻、擁抱她的渴望,但他強迫自己壓抑下來。

不解他心思轉折的朱若瑤則是見到他眼底帶著火熱的餘威直盯著自己的唇瓣。

這個男人一而再、再而三的不問一聲就輕薄她,她心底驀地冒起一股被羞辱的怒火,從小被嬌養的習性,使得她揚手正欲再掌他一掌。

輕揚的掌風襲來,方世靳警戒的伸手適時截住她揮過來的柔荑,他的臉龐一沉,眼中閃簇著兩團火,是怒火或慾火,想來連他都無法分辨,只覺心頭一把火氣倏然湧上。

他哼著氣對她道:「妳以為我會讓妳得逞第二次嗎?」

他的怒氣是那麼的明顯,令朱若瑤為之一愣,心底有些懼怕,卻又僵直著身子不敢退縮,也不敢推開他。

見她被自己的怒氣嚇得驚愣住,那無辜又天真的模樣讓他的怒火更熾,同時感覺到另一股熾熱的慾火隨之飛揚、盤旋,惱得他不顧一切狠狠地攫住那惱人的粉唇,直接用霸氣的深吻來向她宣告,他可不是好惹的男人!

「唔……」就算再天真,朱若瑤也明白盛怒的男人不好惹,尤其是發情中的獸慾男人更是不可惹,但她也不想這樣白白讓這個莫名其妙的霸道男人給佔去便宜,得到勝利。

滑入的火舌,揉入了怒氣,他狠狠糾纏住她的丁香小舌,像是要將她整個吞噬掉。

他猛烈的攻擊令她「唔呀」悶叫,不甘示弱的手腳並用抵抗著、推打著。

方世靳輕而易舉的制住她的雙手雙腳,令她無法反抗,如同野貓般張牙舞爪的行為教他挑高濃眉,眸底閃爍著興味,一股想要征服她的男性優越感油然而生,侵佔她芳唇的唇與舌更恣意妄為的攪弄、戲狎。

朱若瑤被他制壓的雙手雙腳無法動彈,只能氣憤的用著噴火的燦眸狠狠瞪著他,氣得如一串被點燃的辟哩啪啦的炮竹般火花四射,卻無法抑制小嘴吐出曖昧呻吟。

可惡呀!

她粉拳緊握,瞪視的眸望著他幽深的眸閃著亮燦又得意輕佻的光芒,教她恨不得一口咬下他的肉……

咬他?!念頭靈光一閃,她迅速捕捉住。

噴火的燦眸瞬間燃起詭譎亮光,秀眉挑高,然後她惡狠狠的用力一咬,在他皺起濃眉,倏然放開始且瞪著她時,飽滿豔紅的唇瓣勾起得意的笑弧,趾高氣揚並刻意睨視著他嘴裡迅速縮回的舌。

她知道舌頭被咬一定很痛,她故作高姿態的回瞪著他陰睛不定的神情,心底卻瑟縮了下,她故意露出一臉同情的模樣,「噢!一定很痛吧!可憐的傢伙。」

方世靳直瞪著她。要是他的教眾見到他這種不發一語的瞪視,早嚇得面色青白、寒毛直豎,背脊發顫,可眼前的女人卻用著清脆的嗓音笑得花枝亂顫,笑聲方歇,還板著俏臉教訓他一番。

「誰教你不管人家的意志,隨便的一再輕薄我,不給你個教訓,你當真以為本姑娘這麼好欺呀?」

嗔怒中見到他一手捂著唇怒瞪著她時,她竟忍不住噗哧一聲,捧腹大笑了起來。

「妳還敢笑?」陰沉沉的男聲倏地朝她擲了過去。

「噢!其實……」她邊說邊噴笑,「如果你剛才不這麼蠻橫的輕薄我,我也不會急中生智的咬你呀!」

「嗯哼!」他冷哼一聲,「急中生智?妳當真以為自己真的很有理?」

陰惻惻的輕聲詢問令朱若瑤識時務的搖了搖手,見到他恍若一頭睡獅甦醒般的張揚毛髮欲發怒,她還是無法抑制從喉嚨裡源源不絕滾出來的笑意,邊笑得前俯後仰,邊望著他雙手交叉橫在胸前,一副好整以暇又散發蓄勢待發的氣勢。

她連忙道:「不……不,我們算是扯平了,因為你剛才也罔顧我的意願,對我……對我……」

她突然露出一抹羞赧的笑意,這笑意令她變得嬌柔清豔,與剛才那渾然忘形,自然不做作,恍若天真無邪的小女孩般的清甜有所不同。

這一切的變化全都落入了一雙黝亮深思的黑眸裡,在她燦眸掃過來時,他的面容旋即一變。

再次將那雙柔荑全納入他修長,帶著熾燙的雙掌中,然後勾彎的唇角笑紋裡帶著輕佻與魅惑,且笑得十分壞心眼地調侃道:「對妳如何?輕薄妳?親吻妳?其實,妳也很喜歡吧!否則幹嘛念念不忘的放在心底,直追在我身後,嗯?」

「你!」雙手被他緊握著,氣結的她,忍不住伸出腳踹了他一下,這個男人真是片刻都容不得她放鬆,那張嘴總是吐出令人想要吐血的話來,「狗嘴吐不出象牙。」

狠瞪他一眼,勾人的水眸泛著冷光,紅唇一抿,吐出一串咒罵道:「你少臭美了!誰喜歡了?誰又念念不忘了?」

雖然他的吻總令她渾身酥麻難耐,舒服得教她想再進一步的品嚐那情慾最終會帶自己往哪種境地?

望著她神情倏變,雙眼微瞇,似在回味著什麼美好的回憶,她的連串咒罵之後的神情詭異得令他狐疑地回望著她。

他不在意她的咒罵,同時也收起了挑逗的心情,他鬆手放開她的柔荑,身子輕盈一躍,下了石床。

「方世靳!」見他不發一言的下了石床,轉身時,那站在陰影處的他,讓她覺得剛才與自己嬉戲的男人已不復見,這個男人在此刻變得既疏離又難以親近,嚴峻冷凝得像個十足的陌生人,下意識的,她帶著一抹驚慌喊著他的名字。

「既然妳已經醒了,我們快點離開吧!」話畢,高大的身影走到火堆旁,一一取來她的衣裳丟在她身上後,他也來到火堆旁穿上自己的衣服。

他沒有告訴她這裡不宜久留,以陸蟬熟悉這裡的地形來看,也許她會再帶著追兵追上來,如果是他一個人,他不會懼怕,但多了她,他就是不想她再有任何損傷。

渾然不覺他心思的朱若瑤抱著那被火煨暖的衣裳,感覺身子也跟著暖烘烘了起來,但,她的心卻在望著那個男人擺明疏離冷漠的背影中,猶如浸淫在嚴酷的冰窖中,寒凍不已。

她迅速的把一件件外衣穿上,腦海裡的思緒卻轉個不停,她幹嘛這麼在乎他對待自己的態度?

望著那偉岸的背影,朱若瑤顯得若有所思,當他轉身過來時,看著那俊美的臉龐,她的腦中驀地閃過了一個事實--

她喜歡他。

喜歡他俊挺出色的臉龐。

喜歡他故作輕佻,逗弄她的輕狂模樣。

就算他此刻面無表情,望著她的眼神比看著陌生人更無情,她卻無法克制自己為他而跳動的心。

方世靳一雙銳眼上下審視著她,在見到她將衣服穿妥時,他無法忽視她纖細苗條的身段。他將視線往上游移,她漆黑的眸子靈動剔透,恍若不受塵俗污染的無邪……

他黑幽的眸閃濼了下,隨即隱沒,「我們走吧!」

他很快的旋身,怕自己多望她一眼,就會深陷她清靈迷人的美麗雙眼裡,尤其她長髮披散在腦後,圈繞在臉部四周,令她看起來有如掉落凡間,不食人間煙火的精靈般飄逸出塵。

見他如此,她強烈的自尊心也被他挑起,她下了石床,穿上鞋子,昂首走過他身邊,出了石洞。外面除了被雲霧籠罩的朦朧月光外,一片漆黑,她停下腳步,一時不知該走向哪個方向?

不知是刻意或是無心,當他走過她身邊時,竟碰觸到她的身子,引起她一陣輕顫,她瞇眼瞪著他近在咫尺的寬闊背脊,氣他,也氣自己怎這麼輕易就受他的影響。

方世靳移動身子往右邊走去,而朱若瑤還怔怔的瞪著他的背影,直到聽見他低沉催促的聲音傳來,她才很快的提起腳步跟了上去。

他們離開潮濕的石洞外圍,進入古柏森森的樹林裡。荒涼的曲徑全是高大陰森的林木,令一向被保護周嚴,從未置身過此景的朱若瑤,怎麼能不心生膽怯,毛骨悚然呢?

而且當冷風吹過樹葉,引起一陣沙沙作響,還有許多不知名的蟲鳥怪獸,在夜晚中發出窣窣怪異聲,彷彿如影隨形般地令朱若瑤忍不住環胸抱住自己,並加快腳步靠近那唯一能讓她感覺安心的男人。

但,四周那似清冷孤寂,實際則發出各種自然韻律的不知名聲響仍是嚇壞了她。

當在暗夜中一隻夜行飛禽猛然擦過她的身側,屈尖銳的聲響後迅即飛走時,她發出了尖叫聲,心驚情急中連跌了幾跤,跌得她頭昏眼花,難辨天南地北,只抬首眼睜睜的望著那高大如一座山般令人安心的男人離她愈來愈遠……

她忍不住伸手摀住一聲逸出的痛哭,淚珠如水流似的無聲無息的落下,滑過她白皙如玉般的芙蓉臉。

朱若瑤喘氣不已,趴跌在地上的她只覺自己筋疲力竭,明明只走了不到半里路,體力卻這麼不斷,胸懷處也隱隱作痛著。

「為什麼不叫我?」

須臾,微閉眼休憩的她,聽到這熟悉的低沉嗓音,驀然抬首睜眼望著他。

黑白分明的大眼上盈滿晶瑩的淚水,令他的心陡然緊縮著,見她狼狽的趴臥在地上,費力喘息的模樣,他的臉部線條變得更加僵硬,雙眼佈滿陰霾。

見他難看的神情、陰沉的眼神,以為他在生她的氣,她委屈卻倔強的偏過螓首不看他,那副彆扭的模樣就像小孩子鬧脾氣般的又倔又無辜。

可看在方世靳眼裡,只覺得顯露率直個性而讓自己摔痛的她,讓他又好氣又無奈,同時心底升起一股憐香惜玉的情緒,黑眸幽黯複雜,他屈著身子,單膝跪下,伸出掌心,示意她搭著自己的手站起來。

朱若瑤轉首,那雙靈燦的大眸又濕又亮的瞪著他,噘著嘴氣悶道:「你不是不理我了?幹嘛還要假好心的回頭來找我?」

她賭氣的樣子看在他眼底竟是那麼的可愛,平素總是嚴峻的面容不禁柔和了些,他好笑地道:「我哪裡不理妳了?」

他實在是覺得冤枉,也對她的指控感到莫名。

見他一副摸不著頭緒的無辜模樣,且那雙黑黝的大眼閃爍著星辰般的光亮,唇畔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笑痕,看起來可親多了,似乎又恢復了之前那喜歡逗弄她,頑皮卻又陽光般的大男孩。

她繼續瞪著他,伸手用力在他的掌心拍了一下,「你剛剛明明變得好嚴肅,一下子好像老了十歲一樣的令人感到畏懼,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這樣不是不理我,是怎樣?」

聞言,方世靳竟一時感到五味雜陳。

他原本就是這副嚴峻的模樣,連他自己都意外在遇見她時,心底竟會升起想要逗弄她的念頭,而變成輕佻的模樣。

這是只有在她面前才會顯露的另一種性情啊!

「妳是想趴在地上和我談天?還是要趕快起來,我們好趕路?」方世靳苦笑地問道。

朱若瑤噘起嘴,大發嬌嗔地道:「我也想起來呀!可是我渾身痠痛,沒有力氣了嘛!」

見她眉宇微蹙,他也擰起濃眉問道:「妳受傷了嗎?」

朱若瑤搖搖螓首。有他近在眼前,溫暖的氣息籠罩在週身,此刻的她,可是一點都不怕周逼那各種令人感到恐懼的聲音。

她自然而然的伸出雙手,撒嬌地道:「我不管,我走不動了,要不,你揹我好了。」

她耍賴的模樣令他瞠目,同時無奈的哂然一笑,「妳還真嬌貴哪!」

方世靳渾然不覺他語氣中帶著龐溺的意味,對她的要求也沒有任何不耐,甚至感到不妥,他自然而然的伸出雙手扶起她,然後背對著她道:「上來吧!」

看著那寬闊的背,朱若瑤唇畔漾開了一抹絕美的笑容,連胸口那隱隱作痛的感覺都被她給忽略了,她偎上前,雙手環在他的頸項上,身子緊靠著那散發熱度的背部。

方世靳稱稱的揹負著她站了起來,輕鬆且大步的向前走,感覺到她柔軟的嬌軀貼在自己背後,而她的螓首安心的靠在他的肩上,他的唇畔不自覺上揚。

「我會很重嗎?」

身後傳來小心翼翼的試探聲,方世靳好笑的咧開了嘴,卻惡意地道:「重,很重,比一隻母豬還重。」

聞言,她倏地從他背上抬起螓首,瞪大了眼瞪著他的後腦勺。

「你可惡!我哪裡很重了?人家的身材算輕盈了,你胡說八道。」她不滿地抗議著。

「是妳自己要問的。」方世靳故作正經的回了一句,她沒有看見的臉龐佈滿了開懷笑容。

「人家問,你就能胡說八道嗎?難道你不知道女人最怕人家說她重了?」她嬌聲反駁。

「是是是,妳一點都不重,這樣可以了吧?」察覺到她的認真,他連忙從善如流的應道。

「哼!一點誠意都沒有。」她嬌嗔的輕哼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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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2-12-21 00:09:53 |只看該作者
第四章

方世靳忍不住翻了翻白眼,這是他活了二十年來,從來沒有做過的舉動,可他卻情不自禁的做了,就連背上揹著她,腳步都顯得輕快不少,唇畔笑意始終沒有少過。

「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我當然得順妳的意呀!免得又惹妳不高興了。」

「哼!你也會怕我不高興啊?」嬌脆的女聲盈滿笑意,一點不悅的情緒都沒有。

方世靳聞言一怔,腳步頓了一下,隨即又往前走。

是呀!他怎麼會怕她不高興呢?

「喂!怎麼不說話?」等了大半天,只見他埋頭快步往前走,不吭一聲,她納悶的叫著他。

方世靳推開怔忡的累緒,扯開一抹笑痕沉聲道:「怎麼?我把妳和小人放在一塊相提並論,妳竟然沒有哇哇大叫?真是太奇怪了。」

「我是女子呀!本來就不好搞定又難伺候,這點我承認,所以就沒什麼好抗議的呀!」

聽聽她說話的語氣,還一副神氣的模樣,真令他感到好笑又無奈。

半晌過後,沒有聽見她的聲音,卻感覺到她靠在自己背後的身體愈來愈沉,一股不好的預感,令他叫了聲,「朱姑娘……朱若瑤……」

叫了半天,還是沒聽見她的應和,他更是急急的喊著她的名字。

「嗯……你幹嘛連名帶姓大小聲的叫呀?我不是還好好的趴在你背上嗎?難道你沒神經呀?」

聽見她的聲音,他鬆了口氣,不過,她的語氣不太對,比剛才還虛弱了些,顯得有些有氣無力,他不由得擰眉,轉頭瞥了她一眼,見到她的螓首放在自己的肩上,面色不僅蒼白外,五官還皺成一團,像是隱忍著痛楚似的。

「妳不舒服嗎?」

「我……」朱若瑤本還想用著玩笑的語氣回答他。

「說實話,不要隱瞞我。」他沉聲喝道。

「好嘛!你不要這麼兇嘛!我活了這麼大以來,還沒有誰敢對人家這麼兇過,就只有你……」朱若瑤小嘴有氣無力的嘟嘟囔囔著。

轉頭正好看見她豐嫩的唇嘟了起來,他又好氣又好笑的搖首,「妳是小孩子呀!身體不舒服也不說,是想痛死自己嗎?」

「人家只是感覺胸口悶悶的痛嘛!肯定是被那個女人打了一掌的後遺症啦!」朱若瑤難過的同時,還不忘抱怨陸蟬一番,「她還真奇怪耶!我和她無冤無仇的,她想殺你,就衝著你去就好了,幹嘛暗算我啊?」

方世靳忍不住調侃道:「看妳還有力氣講話,我想,妳應該是不要緊才是。」

「哪是啊?我是故作輕鬆要讓你安心的,我很貼心的,對不對?」

方世靳只感到好笑,真不知該怎麼回答她?

然後,兩人你一句我一句的,直到後面不再傳來她吱吱喳喳,充滿活力的聲音,方世靳再次回首,只見她已闔上雙眼,一臉疲憊的沉沉睡著了。

看著她睡著的甜美容顏,方世靳臉上的線條不由得柔和了,眸底綻放著溫柔與人性化的情感。

他轉回頭後,施展輕功,很快的回到那佈了陣式的玄幻神教的入口,足踏奇石回到玄幻神殿。

當方世靳揹著她回到大廳,一路來到一處精緻的庭園樓閣將她安置在房間的床舖上時,日月星三聖使也已接獲教主平安歸來的消息,連忙趕了過來。

當他們見到方世靳將朱若瑤放在床上,且吩咐他們其中一人去喚大丈時,三人已不像其他教徒教主竟會帶一位姑娘回來,感到那麼驚訝了。

「朱姑娘,妳醒了?」

聽見一道陌生卻巠聲詢問的女聲,朱若瑤下意識的偏首望著一個丫鬟裝扮的少女端著木盆和絲質布巾走近,她將木盆放在床邊梳妝台的木架上,面帶笑容的走過來。

見朱若瑤一臉迷惑,少女又輕聲道:「朱姑娘,妳昨夜被教主帶回來後就一直熟睡著,教主交代不得吵醒妳,要讓妳睡到自然醒。」

望著眼前陳設簡單卻幽雅的房間,再望了望身旁清秀卻帶著甜甜笑容的少女,朱若瑤有一種恍若被盈如服侍的錯覺。

她微搖了搖螓首,推被坐起來,腦海閃過昨夜最後的記憶,她只記得自己和他一路拌著嘴,倒是對自己如何來到這裡一點都不清楚。

朱若瑤任由少女扶她下床,來到梳妝台旁的木架洗臉,以柳枝沾鹽刷牙,完畢後,她望著少女,突然問道:「教主?妳剛才說的教主是?」

「妳不知道嗎?昨夜一路揹著妳回來的,就是我們的教主啊!」少女微笑道,然後走向角落的矮櫃。

矮櫃裡面放了幾套衣裙,全都十分精緻華美,而且是全新的。這是清晨時,她奉了教主之命拿進來的,順便探查朱姑娘是否醒來了。

看她依舊沉睡,一點醒來的跡象都沒有,於是她將衣裙全收進矮櫃。

少女拿出其中一套衣服走了過來,替朱若瑤換掉昨夜睡皺的衣裙。

打一出生起就習慣被服侍的朱若瑤自然的張開手臂讓少女替她更衣,腦海裡的思緒不停轉著。

朱若瑤一臉驚訝地問:「方世靳是教主?那這裡是什麼地方?」

朱若瑤一雙大眼因好奇而骨碌碌轉著,俯首望了望自己身上這件嶄新,質料又精美的衣裙,可見方世靳是個有錢人,才能這麼大方的供給如此華麗的衣服。

「朱姑娘,妳不知道嗎?」少女一副驚奇的瞪大眼,「這裡是玄幻神教。我們教主行事低調,要不是教主把妳帶進來,否則一般人是不可能隨便進來的,就連我們這些下人,要進來都必須通過嚴格的審核,且必須忠於玄幻神教。」

少女邊說邊替她整理衣裙,然後再扶著她的手臂,將她拉到梳妝台前坐下,替她畫眉,塗抹胭脂水粉。

「玄幻神教?」朱若瑤抬高下巴,任由少女在臉上塗抹著,她一臉困惑的複誦著,一副根本沒聽過的模樣。

「我們玄幻神教的現任教主方教主年方二十,雖然是個少年,卻已承襲了絕世武功……反正啊!我們教主就是厲害就對了,雖然教徒只有千餘人,但每個人在教主用心的教導下,武藝、品德絕對比那些武林中人還厲害。」

「喔!」瞧她說得口沫橫飛,得意洋洋,一副以身為玄幻神教中人為榮的模樣,雖然還是不瞭解玄幻神教究竟多有名,但朱若瑤還是應和了一聲。

她暗忖,玄幻神教應該就是武林門派就是了。

江湖上的各門派事蹟以及人物,她並不是十分清楚,不過,她倒曾聽聞大哥說過。想到自己現在置身於任何新鮮事都會發生的江湖中的門派裡,她那雙大眼瞬間閃爍著晶燦的光芒,其中還帶著幾絲雀躍與興奮。

「好了,朱姑娘。」在朱若瑤胡思亂想之際,少女已俐落的替她裝扮好妝容,且將她一頭長髮給梳理好了,「妳肚子一定餓了,我們到偏廳去用膳吧!」

朱若瑤經過一番打扮後,顯得更加嬌豔美麗了,少女滿意的讚嘆道:「朱姑娘,妳本來就麗質天生,經過打扮,再穿上這麼美的衣服,更美了。」

朱若瑤掩嘴一笑,難得露出嬌羞的神情。

「謝謝妳的讚美,是妳手巧,才把我打扮得這麼漂亮,謝謝妳,我還不知道妳叫什麼名字呢!」朱若瑤邊問邊往外走。

「朱姑娘,我叫綠荷。」綠荷回答她的問話。

兩人一前一後的出了房門後,穿過迴廊,面前是三扇緊閉的門扉,綠荷指著左邊的那道門,很快的越過她,替她打開門,「朱姑娘,偏廳在這裡,請進。」

朱若瑤跨過門檻,見到桌上已置放幾碟小菜、一鍋湯和一碗飯。

「早膳需要吃得這麼豐盛嗎?」朱若瑤坐了下來,疑惑的問道。

「朱姑娘,現在都午後了,妳吃的可是早、午膳呢!」綠荷聞言,笑著對她說,同時替她佈菜、舀湯。

「啊?我竟然睡得這麼晚?」朱若瑤感到十分吃驚,然後舉箸吃著飯。難怪她覺得飢腸轆轆。

每一道菜都是大廚做的蘇杭名菜,這些菜她住在景勝山莊時就吃過了,但可能是她真的感到餓了,所以以往早就品嚐過的菜,現在才會覺得特別美味好吃吧!

半個時辰後,她吃完飯,喝了半碗湯,才放下筷子和調羹,「我吃飽了。」

綠荷見狀,雙手合掌擊了下。

朱若瑤好奇的朝她微揚秀眉,一臉詢問。

綠荷只是朝她露出微笑,然後視線望著門口--

另一名丫鬟手上端著一碗瓷碗走了進來,待她接近時,綠荷伸手接了過去。

「朱姑娘,請喝,一定要喝完喔!」

望著綠荷放在桌上那碗還冒著熱氣的湯藥,烏漆抹黑且飄散著濃郁的藥味,很明顯是一碗藥。

朱若瑤皺著五官,一臉嫌惡的抬首望向綠荷,「我為什麼要喝藥啊?」

「這是教主吩咐的。」

「我不要。」聞言,朱若瑤斷然拒絕,還偏過頭去。

「朱姑娘,請妳把它喝完,不要為難奴婢了,不然教主責怪下來,奴婢可擔待不起。」綠荷苦著臉,好聲好氣的求著她。

「我不要,要是這碗藥是毒藥,難道也要我喝嗎?」朱若瑤站了起來,退了幾步,還一副那碗藥真是毒藥般的瞪著它。

望著她執拗的模樣就像個怕吃藥的小孩子般,綠荷不由得感到好笑又無奈,卻也不得不正色的替教主說話:「朱姑娘,教主才不會做這種事呢!」

看著綠荷一副她污衊了她家主人的模樣,朱若瑤心想,方世靳似乎是個好教主,否則為人奴婢的綠荷怎麼會為他仗義直言,不過,要她喝藥,是打死不可能的,以往她生病時,只要能不喝藥,就算生病多拖個幾天才會好,她也甘願。

「我不管,我又沒怎樣,才不喝藥呢!」

「可這藥是大夫開的呀!」綠荷道。

「大夫?」朱若瑤揚高一邊秀眉,狐疑的問道:「我好端端的,幹嘛看大夫?」

「這……這奴婢也不知。」綠荷沒有想到朱若瑤竟這般有主見,她一臉發愁的勸著朱若瑤。

「既然妳不知道,而我好端端的沒病沒痛,我才不喝藥呢!」朱若瑤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而且還挪動身子往門口的方向走,恨不得趕快離開這裡。

「啊?朱姑娘,妳還沒喝藥,不可以走啦!」綠荷見狀急的跳腳,邊喚著她,邊提起腳步急跟在她身後。

「喝完藥才可以離開。」

突然,一個低沉的嗓音帶著不容抗拒的威嚴響了起來,也適時止住了朱若瑤往前直衝的身影。

聽見這個熟悉的嗓音,朱若瑤霍然抬首,見到方世靳高大挺拔的身子從門外走了進來,且整個人擋在門口,恰恰好擋住她的去路。

跟在朱若瑤身後的綠荷見到方世靳出現,頓時鬆了口氣,連忙退到一旁。

方世靳那雙深幽的眸不著痕跡的打量著換過新裝的朱若瑤--

芙蓉如面,柳如眉,豔紅的櫻桃小嘴,一身粉紅衣裙將她襯得膚光勝雪,妖嬈如玉,漆黑如緞的長髮上斜斜插著一雙碧玉蝴蝶釵,真是雙鬢隔香紅,玉釵頭上風。

他漆黑的眸一閃而逝一抹幽黯光芒,同時對上她靈動慧黠的水眸,見她挺直背脊,微揚著下巴,水眸底閃著不馴又堅定的光芒直視著他,那神情恍若在告訴他,她絕不妥協。

在他打量她的同時,她也將他打量了一遍。他梳了個髮髻,戴上網巾,身上穿著寬袖的深衣,紫色的布料上還繡有吉祥圖案,在衣裳的襯托下散發出溫文儒雅的氣質,和昨天張狂輕佻的浪子模樣大相逕庭。

可,不管他是輕佻的浪子仰或溫文儒雅的書生模樣,她都無法抑制自己為他而狂跳,被吸引的一顆心。

渾然沒有察覺她的心思轉折,他狀似不在意的挑眉一笑,眼神卻是精悍凌厲的回視,語氣又低又沉地輕問道:「真的不要?」

朱若瑤很快的掩飾自己心跳如擂鼓的異樣,像個江湖兒女般露出爽颯姿態,雙手交叉在胸前,倣傚他挑高秀眉,堅決且挑釁地回道:「不要。」

然後,她直視著的那雙黑眸突然變得深不可測,令她無法看清他的情緒,接著,他突然一笑,伸出一手遣退丫鬟。

綠荷與另一名丫鬟很快的朝他福身後退了出去。

「為什麼我要喝藥?我又沒生什麼病。」見廳堂裡只剩兩人,朱若瑤也不知為什麼先出聲嗆道,恍若在為自己不喝藥而辯解。雖然她不需要感到心虛,但在他那雙意味深長的黑眸灼灼注視下,她還是顯得有些不自在,而將視線挪開。

「昨夜妳熟睡時,我特地請大夫來替妳診脈,因為妳受了內傷,雖然我曾幫妳運氣療傷,但妳終究不懂武,大夫看過後,認為妳心脈有些受損,必須靠吃藥來治療,免得留下病根。這藥,不僅可療傷又可補身,妳一定要喝。」方世靳說之以理。

聽著他既合情又合宜,她理當聽從的將藥給喝了的言辭,她只是露出一副嫌惡的表情,眼神閃爍飄移,欲尋找足以讓她溜出去的路徑。

「喔!你這樣說我就明白了,可是我還是不想喝藥,反正好好休息,過一陣子自然而然就會好了嘛!」

望著她古靈精怪滴溜溜直轉的眼珠,他一眼就看穿了她的意圖,他唇畔勾起一抹好看的笑痕,「不行,又不是受了風寒,好好休息就成,妳是受了內傷,不吃藥調理是不會好的。」

方世靳覺得自己從來沒這麼有耐性過,而且這些話好像在哄小娃娃吃藥一樣,令他感到有些啼笑皆非。

再見她一臉不情不願,且五官都皺在一塊的模樣,他身形一閃,很快的縮短兩人之間的距離,他逼近她的臉,與她相隔十分近,近天自在的紅了臉、交融,近到她不自在的紅了臉、皺了眉,伸手推了他一下。

她不悅地道:「你幹嘛啦?」

「喝不喝藥?」方世靳身子穩如泰山,無絲毫動搖,眼底卻蘊藏著精光與威嚇,像隻食人鯊一樣令人瑟縮。

他被惹毛的表情教人害怕,但來自皇宮被嬌龐與捧在手心的她卻一點都不畏怯,也不覺得他可怕,依然堅持己見的抿嘴,瞪著他道:「不要!」

方世靳聽見她的回話,也同樣瞪著她,那表情嚴酷又令人發寒。要是他的屬下被他這麼一瞪,早就嚇得渾身發抖了,可她卻毫無畏懼,仍是直勾勾地瞪著他。

原本欲發怒的他,卻被她的勇氣給激賞的輕笑了出來,然後,他勾起一抹邪肆又曖昧的笑,俊臉忽爾又更加貼近了她。

這次,他眼裡染著曖昧與一抹深藏的心機,語帶逗弄地道:「啊?原來妳怕喝藥,對吧?」

見她閃躲的眼神,他又笑了,「我猜對了,原來妳真的怕喝藥。又不是小孩子,怎麼還怕喝藥?」

「你管我。」被他看透,她俏眼橫睇,三分嗔、七分惱,卻又被他拂在臉上的溫熱氣息給逗弄得酥酥癢癢又麻麻的,彷彿他的眼神、他的氣息都竄進了她的心底。

「呵呵……」他輕笑著,目不轉睛的望著她此刻難得流露的嬌媚,他的感官都隨之騷動了起來。

他一直笑,惹得朱若瑤不停的瞪著他。

「若瑤……」他突然叫著她的名字,顯得深情又溫柔。

她一怔,卻在他眼底看見那藏不住張揚的狡黠又惡意的光芒,她警戒的退了一步,「你幹嘛?」

「有兩條路讓妳選,一條是妳自己乖乖把藥喝了,另一條則是我餵妳喝。」他一字一句輕吐著,看似溫和卻有其堅持,然後朝她露出一抹曖昧的笑容,「用、我、的、嘴、餵、妳、喝!」

彷彿嫌他的宣佈不夠震撼,他最後又補了這句話。

「喝!」被他那似假似真的宣言給嚇到,朱若瑤的身子下意識的往後彈,嘴裡還驚嚇的喊了一聲,雙腳一個不慎勂在一塊,整個人往後倒,雙手捇勞的在空中揮呀揮的,眼看就要重重摔在地上。

「咦?」朱若瑤驚異地發出單音,發現自己在空中揮的雙手被牢牢抓住,整個人被拉了起來,並且撲倒在一堵溫熱厚實的胸膛裡,她的鼻子不慎撞到那厚實的胸膛,令她痛叫一聲,捂著發熱又漲痛的瓊鼻。

對她莽撞的舉止,方世靳不禁無奈的搖搖頭,眼裡儘是包容與笑意。見到她抬起淚眼望著他,臉上不自覺流露出楚楚可憐與一抹哀怨,他忍不住噴笑,心底卻又湧上一股憐惜之情。

「你很沒良心耶!見到我撞痛了鼻子,就只會取笑我。」她含嗔帶怨的埋怨著,絲毫沒有察覺她這番話像是在對他撒嬌。

方世靳收斂笑聲,唇畔卻依然含笑的對她道:「我要是沒有良心,剛才妳快要摔倒時,乾脆就見死不救,何必還要拉妳一把?妳應該感謝我才對,怎麼還埋怨我呢?」

朱若瑤聞言頓時無言,只能瞪他一眼,沒好氣地扯起一抹假笑道:「還真是謝謝你喔!」

他還真好意思說,她可不敢聽喲!

看著她一點誠意都沒有,臉上擺明寫著:她會差點摔倒都是他的錯,他還好意思邀功。

見狀,他臉上不由得擴大了笑意。

她還真坦率,什麼心思幾乎都寫在臉上,要說她對他有什麼居心不良的企圖,他還不相信呢!

「喂!你可以放開我了吧?」朱若瑤動了動被他緊緊握住的手腕,一臉不耐。

「那怎麼行?」方世靳反倒一把將她拉得更貼近他,同時拉著她的身子來到卓旁,一臉意味深長的將目光瞥向桌上那碗湯藥。

朱若瑤順著他的目光望向桌上,見到那碗湯藥時,臉色大變。

該死!被這麼一攪和,她幾乎忘了這件事。可惡!現在被他抓著,怎麼逃啊?

她一副大傷腦筋的模樣,方世靳卻偷偷笑著,然後伸出另一隻手欲取湯藥。

「啊!等一下。」她突然大叫一聲。

方世靳的手伸在半空中頓住,然後偏首望著她,「怎麼?我要親自餵妳,妳應該要很迫不及待且很興奮才是呀!」

「嘿嘿!」她訕笑一聲,「不用麻煩你了啦!又不小孩子了,還要人家餵,我自己來就成了。」

他挑眉,壞壞的笑,「妳確定?我說要親自用嘴餵妳,可是兩人親密的口濡以沫,這麼難得讓妳佔便宜的機會,妳不要?」

朱若瑤擺出一副受不了他自戀的模樣,就算心底因為他誘人的話而怦然心動,也不可能讓他看出來。

「你少臭美了,這樣吃虧的是本姑娘,好不好?」然後她故作不耐地對他道:「好啦!你放開我,把藥端給我,我乖乖吃藥,不就成了?」

聞言,方世靳卻一臉狐疑的盯著她。

她大聲的嚷嚷著,「喂!你那是什麼表情?不相信我嗎?我是說真的耶!」

「噢!你幹嘛彈我的額頭啊?很痛耶!待會一定會紅起來的。」朱若瑤被突襲,兩隻手都被抓住,只能哀哀叫著,同時還用哀怨的眼神瞪著他。

「誰教妳沒禮貌,一直喂喂喂的叫。」他沒好氣地反駁。

朱若瑤吐了吐粉舌,「不然咧?要叫你什麼?」

「叫我方教主或是方世靳都行。」方世靳就是不愛聽她亂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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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2-12-21 00:10:09 |只看該作者
第五章

「方世靳。」朱若瑤想了下,還是決定叫他的全名,因為她不喜歡叫他方教主,感覺好生疏又好嚴肅。

「方世靳,好了啦!別囉唆了,快點放開我的手,我自己喝藥,否則到時藥涼了,你又要怪我了。」

方世靳用著深沉的眸盯著她,靜默著。

沉滯的氣氛與他沉沉的目光令她經乎要沉不住氣的心虛起來,直到他鬆手。

「嗯。」

望著自由的手,朱若瑤開心的雙手互相揉了揉,嘴角揚起得意的笑痕,一雙柔媚的鳳目倏地一變,此刻映滿晶燦與靈動神采,亮燦燦的充滿慧黠與一絲調皮。

殊不知她的得意忘形盡入炯炯雙眸裡,方世靳俊美的臉龐揚起一抹了然洞悉的淡淡笑意,然後伸手端來桌上已變溫的湯藥,眼角餘光瞥到那抹嬌俏的身影欲悄悄溜走的鬼祟模樣。

方世靳身形一動,不過瞬間,他已伸長手抓住她的衣領,順勢一個兜轉,她的身子在他面前轉了個圈,面對著他,在她愕然瞠視中,他從容的飲了一大口湯藥,然後俯首貼上她的櫻唇,抓住她衣領的大手則往上制住她的後腦勺不讓她亂動。

「唔……」朱若瑤真的很震驚又很錯愕,沒有想到他竟然能看穿她的心思,且動作迅速的在她才溜了幾步就把她給抓住。

他的唇覆住她的嘴,一股濃郁噁心的藥味撲鼻而來,她連忙緊緊閉上嘴巴,不讓他將湯藥餵進口。

他眉毛一揚,炯炯如星的雙眼白得雪亮、黑得深邃,隱約間,彷彿繁星閃爍,淡淡的笑容同時爬上了唇角,屬於他的男性氣息混合著藥香直撲而來,眩了她的眼,迷了她的心,令她一時不察,讓他得逞的把難喝又難聞的藥給灌進嘴裡。

當那濃濃的中藥味在嘴裡瀰漫,苦澀的味道同時麻痺味蕾時,她氣急敗壞的瞪著他,同時不甘示弱的以舌根將湯藥欲推回給他。

他挑高濃眉,充滿興味的與之對視,以著堅定的意志力不讓她得逞。

這是一場意志力之爭,她的不服輸,勇敢與之對抗的勇氣令他讚賞,同時也激起了他的挑戰與征服慾。

望著她生氣的模樣,漆黑雙眸比星辰更加明亮,她斜挑的眉眼裡火光四射,兩朵紅雲襯得她頰若晚霞,往下一瞥,她的小手攢得死緊,恍若恨不得捧他一拳。

方世靳眉眼染上了笑意,以著男人體力上天生的優勢將湯藥分成三次,用著強迫悍然的手段,一滴不露的將全部的湯藥全都餵進她嘴裡,在她想將藥吐出來時,他一手將藥碗放在桌上,另一手攬住她的腰,加深了這個吻。

她柔軟的軀體令他的手勁微微加深,她的不嘴豐潤卻小巧,不管什麼時候品嚐,都帶給他甜美欲狂的感受。

他在她嘴裡品嚐到湯藥的苦澀外,還夾雜著屬於她的氣息,今他忍不住忘情的流連……

當他專注凝神的吻著她的唇時,她的身體軟了,一種說不出來的酥麻感瞬間襲擊著她全身,讓她的腦袋整品暈眩不已,只能沉醉在他的吻裡。

只要他一吻自己,朱若瑤發現自己就無法抵抗他的親吻,尤其是他的深吻,帶著屬於他的氣息與淡淡的男人清爽味道,教人迷醉不已,無法控制身體對他的渴望與騷動。

直到聽到一聲嚶嚀嬌媚的聲音,她才意識到自己有多投入,她旋即睜開眼,卻望進他黑得深邃,盈著笑意的雙眼裡,那雙眼好似在取笑她總是不自覺迷倒在他的男性魅力下,令她妁得一把用力推開他。

「小人。」朱若瑤啐他一句,一股熱液衝向眼眶,她吸吸鼻子,好不委屈的瞪他一眼,「我不理你了。」

這場意志力之爭,她輸給了他,讓她感覺十分沒面子,但更令她惱怒的是,兩人之間的親吻,似乎只有她渾然忘我的投入。

而他不過是為了逼她喝藥,卻用這種手段教她忘了與之對抗……

愈想愈覺得在他面前沒有尊嚴,幾時,她在人前這樣丟臉過了?

心思幾番曲折,臉色一陣青白交接。臉皮薄的她,兩頰紅潮乍現,再也忍不住的跺了跺腳,往外衝了出去,不想去看他那肯家湜得意的嘴臉。

朱若瑤不知道她衝出去時,那老羞成怒又紅著眼眶、吸著鼻子的模樣有多像個小可憐般的惹人憐惜,尤其已在心底將她紮根的方世靳見了,心底湧起了心疼與更多不該有的情緒。

但一向自制力十分好的他,將萬般複雜情感全都壓進心底深處。當他尾隨她來到門口而停住腳步時,臉上已恢復了平常的嚴峻、冷酷。

他深思過,他僅有在她面前才會顯露輕鬆、愛笑,這鮮少人得知的一面,是因為她對他而言,已有了特殊的地位呀!

「教主?」守在門口的綠荷見到朱若瑤氣沖沖的跑走,又見方世靳一臉嚴肅的站在門口,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是好,只能惶恐的叫他一聲,且用著不知所措的神情望著他。

「跟著她,告訴她,如果晚上不乖乖喝藥,那麼我會親自盯著她喝,我相信她一定會喝的。」他冷冷的吩咐道。

「是。」聞言,綠荷很快的應了一聲,然後福了福身,飛快的去追朱若瑤。

十天后,在朱若瑤的要求下,方世靳同意派人送口信給在城裡她的兩名隨身丫鬟,以免她們擔心。

而兩名丫鬟強烈的要求一定要隨同送口信的使者一起回來,在無奈之餘,使者只好帶著她們一起回來。

此時正是晚膳過後。

「妳們兩個,可不可以不要再一直追著我喝藥了?」朱若瑤一臉求饒的表情,鳳眼睨向盈如道:「綠荷也就算了,盈如,妳從小就在我身邊服侍我,會不知道我有多厭惡喝藥嗎?」

盈如一獲知朱若瑤需要喝藥以治好內傷和補身,馬上二話不說的加入綠荷盯著她喝藥的行列。

雖然盈如和錦秀可以服侍朱若瑤,但方世靳依然讓綠荷待在朱若瑤身邊服侍她。

「小姐,這是為了妳好嘛!方教主至少還有良心,知道要逼妳喝藥,不過,奴婢還真好奇,他到底是用什麼方法讓小姐乖乖服藥的?」勸說到後來,盈如偏著螓首,一臉好奇的睨著她問道。

因為怕別人知道朱若瑤的身份,所以盈如和錦秀便改在外人面前稱呼朱若瑤為小姐。

聞言,朱若瑤瞬間紅了臉,嗔瞪盈如一眼道:「多嘴。」

「哎呀!盈如,妳不要轉移話題嘛!朱姑娘,妳還是趕緊把藥給喝了,否則教主要是知道了--」

綠荷話未說完,一聽見她提到他,朱若瑤連忙打斷她的話,「好了好了,妳們倆真囉唆。」

「錦秀,妳看她們啦!都欺負我。」朱若瑤目光一轉,改而向錦秀告起狀來。

錦秀面無表情的道:「小姐,她們都是為妳好,妳就把藥喝一喝吧!何況,今天把藥喝完,明天就不用再喝了,何必要功虧一簣?那麼妳這十天喝藥之苦,不就都白費了?」

見朱若瑤噘著唇,一副怎麼連她都這麼說的神情,錦秀好笑的睨著朱若瑤,唇畔勾起一抹揶揄笑意,「還有,難道妳真想讓方教主親自再盯著妳喝藥?要真如此,奴婢還真想開開眼,畢竟有人竟能讓小姐乖乖喝藥,也不簡單了。」

朱若瑤一點都沒有察覺到錦秀眼底那抹慧黠的促狹光芒,直率的她氣呼呼地道:「才不是呢!根本就是因為他小人,敢用嘴……」

眼前倏地有三張好奇又充滿興味的臉龐直盯著她,她突然住嘴,伸手摀住嘴,雙頰瞬間爆紅,心中暗忖,好在,差點就把這麼羞人的事給洩漏了出來,要是被她們知道這件事,她豈不是要丟臉死了?

「什麼?」盈如見朱若瑤停下話,好奇的直催著她。

見盈如和綠荷雙眼亮晶晶的,一副很想聽的模樣,朱若瑤不由得瞪了她們一眼,再把責怪的目光瞥向錦秀,「錦秀,妳變壞了,怎麼可以套我的話!」

望著朱若瑤頰邊兩朵紅雲始終沒有消褪,且愈來愈紅,錦秀揚唇一笑,「小姐,我變壞,也是在小姐的耳濡目染之下調教成的呀!」

如果她沒有看錯,公主應該是喜歡上了方世靳,否則不會有這般小女人的姿態。

「貧嘴!」朱若瑤輕啐一聲,然後在盈如和綠荷依然瞪大眼注視她的目光下,走到桌旁端起藥碗,皺著五官,苦著臉,一鼓作氣的將難喝的藥喝完,再將空碗放下,伸出柔荑。

綠荷馬上會意的將手上的菱藕糖遞到朱若瑤手裡。

朱若瑤連看都沒看,逕自將掌心的糖塞進嘴裡,接著往偏廳的大門走去。

「小姐,妳要去哪裡?」見狀,盈如連忙問道。

「不要妳管。」朱若瑤任性地回道,雙腳不停歇地往外走。

這些丫鬟們一個個都向著方世靳,實在是令他感到不高興,就是因為知道她們也是為她著想,她才只能生著悶氣。

「哎呀!小姐,不要這樣嘛!喝完藥,奴婢該服侍妳沐浴梳洗了。」盈如還是緊跟在朱若瑤身後邊對她道。

錦秀也盡責的尾隨在後,獨留綠荷留下來收拾善後。

「不用了,我可以自己來。」

「小姐,別這樣嘛!幹嘛和奴婢計較呢!」盈如親熱且討好的伸手握住朱若瑤的手臂,「奴婢向綠荷打聽過了,這裡有一處風景幽美的天然溫泉,小姐可以到那俚去泡泡身子,對身體健康很有幫助喲!」

在盈如的死纏活賴下,朱若瑤根本無法對她真的生氣。她點點頭,讓錦秀帶著她先去溫泉,她則回房去拿她的換洗衣物,再順便通知綠荷一聲。

一個時辰後,朱若瑤洗完澡,泡完溫泉,就在一旁的亭子由著綠荷和盈如兩人爭相替她穿衣梳髮。

今晚的氣候怡人,於是朱若瑤對她們道:「我想到花園走一走。」

「是。」

見其他兩人異口同聲的大聲應和,而錦秀雖沒有出聲,卻也是不可能缺席,朱若瑤笑著說:「不用了,妳們陪了我玩一天,一定也累了,下去休息吧!」

「小姐,我們不累,等妳回房睡覺時,我們再下去休息就成了。」盈如道。

其他兩人也同意的附和,她們是不可能丟下她一人就去休息的,這樣不僅不負責任,她們也不放心。

見她們如此堅持,朱若瑤也只能點頭,「好,那就麻煩妳們陪我了。」

四人一同到花園賞花聊天直到戌時一時時,朱若瑤感到累了,才回房裡休息,但命令不要她們服侍她就寢,快速的趕她們離開。

當她一踏進房裡,關上門轉身時,便見方世靳毫無預警的出現在自己房中。

朱若瑤驚訝的瞪著他,隨即回復正常面色,諷道:「喲!我們的大忙人出現啦?」

朱若瑤渾然沒有察覺自己的口氣裡包含著埋怨,一雙眼卻一瞬也不瞬的打量著他。

十天不見人影,此刻見著他的人,望著他的俊顏,她才知道她有多想念他。

方世靳對她的嘲諷無動於衷,一雙墨黑的眼同樣貪婪的直盯著她。這十天來,他除了忙著生意上的事,深夜她睡著時,他都會悄悄的來看看她。

每夜望著她甜美的睡顏,他更加可以肯定,心頭的悸動與洶湧翻滾的情濤都因她而起,要不是因為顧忌著她的身體尚未痊癒,他也不會苦苦壓抑。

此刻,她生動的站在眼前,他竟已抑制不住想要她的渴望……

他想品嚐她的唇,想撫摸她衣服底是的雪白凝肌,想把頭埋進她柔軟的長髮中……她隨便一個舉動都催動著他的慾念,他想要她,想完全佔有她,尤其夜深人靜時,他更是想她想到瘋狂。

「方世靳,你……」他不發一言,突然走到她背後,一把抱住她,她十分錯愕的喊著他,卻因他的動作而頓時噤聲。

他極為小心又疼寵的撩開她一綹髮絲,溫柔的吻著她裸露的細頸。她身上獨有的芬芳,霎時擄獲住他所有的感官。

他完全迷失在她的氣息裡,他忘情的吻著她的秀髮、她的側臉……最後終於將她轉過身,吻上他朝思暮想的粉唇。

不可思議的甘甜啊……

早就對他情生意動,他的主動擁吻與奔放的情感是那麼的熾熱,她就算對他有再多的怨懟與不滿,此刻在他充滿熱力的親吻中,也都消失殆盡了。

他們氣喘吁吁地摟著彼此,唇貼著唇,都想要從彼此口中得到更多,又濕又熱的舌尖一再糾纏,幾乎忘了呼吸。

熾熱地、深長地、纏綿的需索對方的唇,輕吮、翻覺、撥弄、喘息,直到掌握到兩人之間最契合的節奏,雙唇便甜蜜地緊緊相貼,分享彼此口中的濕熱蜜津。

他凝視著她,深邃含慾的眼瞳濃郁如霧,像要吸走她的靈魂一般。

接著,她忽然一個重心不穩,發現自己被他推倒在床上,全世界彷彿跟著旋轉,他的唇緊接著落到她身上,她情不自禁地後仰著頭,承接他的熱情。

她害羞的緊閉著雙眼,不敢看他在做什麼,然而卻感受到他如細雨般的吮吻,不斷落在她的鎖骨、頸際,引起一陣陣酥麻。

不知不覺問,她上衣的釦子被一顆顆解開,伴隨著他持續不停的親吻與愛撫,往下往下再往下,瞬間升高的體溫,彷彿讓她全身都著了火。

他的手指、溫熱的掌心、他的唇,還有微微冒出鬍髭,全都同時刺激著她柔嫩青澀的敏感肌膚。

有一部分的靈魂好像慢慢的飄浮著,彷彿又有一部分甦醒著感受這陌生的情潮。她呻吟、喘息、低泣,不知羞恥地挺起雙峰,抱著他的頸項不讓他的唇離開她腫脹高挺的櫻蕾。

朱若瑤睜開迷濛的雙眼,眼前的景象令她驚喘,卻又抑制不住情潮漫湧全身。

她幾近全裸,柔嫩的胸脯正包覆在他的掌心裡。

他低頭吸吮著一邊的乳蕾,飽含情慾地啣在口中,另一隻則被粗糙的拇指和食指包圍。他忘情地摩挲撫弄,激切地含吮逗惹……

她只看了一眼,才一眼,那粗野放蕩的一幕就此深烙腦海。

噬人的快意迅速傳遍她的四肢百骸,從乳蕾頂端蔓延至最私密的女性深處,一圈圈,如漣漪、如潮水。

而她沉醉地沉淪其中,深深的、深深的,不住戰慄哆嗦,不住低吟輕嘆。

「若瑤。」發現她在看,方世靳索性起身站在床邊,在她面前緩緩解開自己短衫上的釦子,一顆一顆,接著輪到袖釦,最後褪去上衣,露出他厚實的胸膛。

朱若瑤的心跳快到她懷疑自己隨時都會昏厥,縱使麗頰暈紅,卻怎麼也移不開目光。

他偉岸高大的身軀,健康的膚色,未裸精壯的上身,比最強烈的春藥還要令她興奮。她知道他長得很好看,不但有張俊美無比的臉孔,完美的肌肉線條,還有修長勻實的雙腿。

接著,他又動手脫掉長褲,熾熱的目光射向她。純男性的陽剛昂然挺立,而她只覺得口乾舌燥,渾身酥軟。

褪去全身的衣物,他再次回到床上,平躺在床上。

朱若瑤卻翻身,害羞的跪坐在他身上,一絲不掛的她,傾身貼上他,豐滿酥胸擠迫著他的胸膛,鼻尖儘是他的男性氣息。

她忍不住學他剛剛對她做的那樣,好奇的摸索他的身軀,當她伸出小舌滑過他的胸膛時,他忽然低低抽了口氣,肌肉賁起。

她情不自禁的瞪大了眼。原來她也擁有可以帶給他刺激感的力量,這讓她又驚又喜,更加大膽放肆地在他身上游移,不停地親吻他,沿著胸膛至小腹,也試著用小手碰觸那前所未見的男性雄偉。

她急著取悅他,就像他取悅她一樣,但他卻把她的手拉回來,聲音沙啞,濃重地粗喘道:「妳會要了我的命。」

她著迷著凝視著他深陷情慾眼眸,像一片黑地深潭般。

她想要他,想把自己完全交給他,她急切地獻上甜蜜的吻,同時扭腰讓自己更貼緊他的慾望。

「妳確定?」雙手捧著她的豐臀,他極盡克制地嘶啞低語。

朱若瑤沒有說話,只是用行動回答他,緩緩的,一點一點地往他的緊挺坐下去。

「嗯……」沒入探索過的女性緊實逐漸擴張,她咬唇忍住驚嘆,怎知一陣劇烈的撕裂疼痛突然襲來,她五官皺成一團,頓失所有力氣,垂頭埋入他的肩窩,嬌軀微微顫抖,劇烈的抽息。

方世靳連忙坐起身,緊緊抱住她,大手來回撫著她光滑的背脊,吻著她汗濕的髮際。

「若瑤……若瑤……」他溫柔輕撫著她的髮,在她耳畔呢喃著她的名字,直到她不再顫抖,不再疼痛呻吟,平靜而溫馴地頹倒在他身上。

他抬起她的臉,注視她充滿霧氣的美麗雙眸,緩緩挪動腰部。

她迷濛的黑眸霎時睜大,像倏地跌入一場奇幻迷離的夢境裡。

她驚惶失措地攀附著他的頸項,虛弱地發出一串細碎嚶嚀。

他的雙掌牢牢攫住她的纖腰,輕輕的前後搖晃,迫使她張開大腿,更大膽、更張狂、更火熱的迎向他的挺進,接著又抬起她的臀,再重重放下。

她被刺激得渾身打哆嗦,猛烈戰慄,酥酥麻麻,身體彷彿有電流通過,轟地感到一陣暈眩。

他仍扶著她的腰,持續不斷地上下擺弄,刺入退出再刺入。

「還痛嗎?」

恍惚中,他似乎這麼問著,她迷迷糊糊的,聽不直切,十隻手指掐入他的肩,忘情的搖晃螓首並配合他的擺動,直到學會他的規律,扭腰迎合他的刺探,銷魂地挺起雙峰,享受他貪婪的愛撫。

沒有一絲不安,也不認為有什麼不妥,這是她有生以來,第一次覺得自己性感,第一次在男人面前表現出這麼誘人、這麼放浪的姿態。

她喜歡他,很喜歡、非常喜歡,在那無與倫比的美妙高潮迸出的瞬間,她心滿意足地仰頭輕嘆。

或許,她是真的愛上他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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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2-12-21 00:10:25 |只看該作者
第六章

朱若瑤睜開眼時,身邊的男人已經不在了,她瞇著惺忪睡眼,在床上舒展四肢,抱著棉被翻過身去,動作一點都不優雅。

原來情慾竟是這般充滿煽情與激烈的情緒,令人無法控制自己,只能依從感官上的本能去反應,卻也必須消耗大量的體力與精力。

快累死了,她嚶嚀著。

他們這樣算是在一起了吧?

朱若瑤把螓首埋進枕頭裡,抑鬱地長嘆一聲。

至少,他一定是喜歡她的吧?那麼熱烈的歡愛……

眼前一片矇矓,她的腦海驀地浮起一些畫面。

她咬牙閉上眼,渾身頓時失了力氣,肌膚又麻又熱,微微痠軟,整個人恍若輕飄飄的。她就這麼貪懶地賴在床上,直到門板被敲了一記,然後有人走了進來。

意識到自己還是一絲不掛的,她連忙拉起被子把自己全身裹得緊緊的,只露出臉龐和一雙慵懶迷濛的大眼睛。

見到進來的是盈如,她鬆了口氣的癱軟在床上,闔上雙眼,一副壓根兒懶得動的模樣。

盈如輕挪蓮步來到床前,望著她全身裹得像蠶蛹般,不禁好笑的睨著她,「公主,妳是怎麼回事啊?都醒了,怎麼不起床?賴床也就罷了,怎麼還把自己包成這樣?難道不怕悶壞自己?」

盈如邊說邊笑的伸手要去拉她緊裹的床被,她猛然睜開眼,雙手緊攢著棉被不讓她扯拉被緣。

「妳這丫頭,不要拉我棉被啦!」

「為什麼?」盈如瞪大眼,不解的問:「公主,妳今天好奇怪喔!是生病了嗎?」

她伸手去摸朱若瑤的額頭,偏著螓首道:「沒有啊!」

見到她的舉動,朱若瑤沒好氣的一把推開她的手,「沒啦!妳少咒我了,本公主好端端的,一點病都沒有。」

瞧她嘟著嘴,氣呼呼的,盈如瞪圓了眼,喊冤道:「公主,天地良心喔!奴婢怎麼捨得咒妳生病啊?實在是妳真的很奇怪嘛!平常妳一見我來,就馬上從床上跳起,催著奴婢要趕緊替妳更衣梳妝,恨不得快快用完由膳,好出去探險了咩!」

「哼!」朱若瑤輕哼一聲。

「這幾天一直都在這裡打轉,許多地方我早就都去過了,再去只會顯得無聊,我不想出去,只想賴在床上不行嗎?」朱若瑤理直氣壯的道,同時在盈如一臉狐疑與驚異的神情中,從被子裡伸出一隻白皙的藕臂,纖纖玉指指向門口,「妳出去,我還想再多躺一會,如果需要妳服侍,自然會叫妳。」

盈如真的覺得她的舉止好奇怪,就算她心情再不好,也從未趕她出去過,她今天真的好反常喔!

「小姐,別賴在床上了,快點起來浸泡熱水吧!天氣愈來愈冷了,而且這熱水可是教主特別吩咐奴婢替妳送來的喲!說是要讓妳舒筋活血的。」

突然,綠荷的聲音從門口傳了過來,接著,她便出現在朱若瑤的面前。

她滿臉笑意的對朱若瑤說,末了還朝她眨眨眼,露出曖昧揶揄的表情,「小姐,教主對妳好好喔!奴婢還從未見教主對誰這麼有心過呢!」

聞言,朱若瑤先是一怔,隨即露出小女人般的嬌態,那柔媚的神情令盈如看傻了眼。

「哇!小姐,妳露出這麼嬌羞的模樣好美喔!看來也只有方教主有這等本事,能讓小姐展露如此性感又迷人的女人味了。」

她盈如雖然愛玩愛鬧,有時神經有些大條,但也不是真的那麼遲鈍的,她看得出來公主對方世靳不僅有好感,而且還十分喜歡。

雖然方世靳在她們面前總是嚴酷著一張臉,但她有發現,他總在公主不注意時,以著專注而熱烈的眼神注視著公主,說他對公主沒有意思,她才不相信呢!

而且公主這麼漂亮迷人又開朗樂觀,她就不相信方世靳會不喜歡公主,公主可是人見人愛,喜歡上公主,可是他三生修來的福氣呢!

盈如自得的想,愈想愈得意,直到朱若瑤斜瞪著她們。

朱若瑤嗔罵道:「夠了喔!妳們這兩個丫頭真是愈來愈大膽了,竟然連本公……小姐都敢取笑,妳們是活得不耐煩了嗎?」

她硬生生的趕緊改了稱呼,免得被綠荷發現,幸好綠荷似乎一點都沒察覺不對勁。她圓滾滾、烏黑的眼珠滴溜溜的轉著,眸中閃過一抹慶幸。

接著,她整個人擁被坐了起來,雙手伸出被外,忘了自己渾身一絲不掛。為了加強氣勢,還改變姿勢半跪在床舖上,一手扠腰,氣勢凌人的瞪著她們。

誰知她刻意營造的氣勢,兩個丫鬟卻一點都不怕她。

綠荷雖然才和她相處十來天,但對朱若瑤的隨和、不端架子,將她當作姊妹一般的看待,感到十分慶幸她能服侍這樣的姑娘,雖然有時她會發發大小姐脾氣,可都不會太無理過分,所以她很喜歡朱若瑤。

綠菏笑望著盈如和朱若瑤兩人一句來一句去的鬥著嘴,她則掩嘴而笑,然後拍了拍手,讓人將浴桶送進來。

兩個力氣較大的大嬸隨後跟了進來,她們兩手都提著熱水,不消兩趟,就把浴桶給裝滿了。

綠荷走過去,從其中一名丫鬟的手裡拿過一個用絲巾覆蓋的小竹籃,輕聲請她們都退出去。

綠荷伸手掀開絲巾,裡面裝滿了許多新鮮的玫瑰花瓣,花香的味道瞬間淡淡的飄散在空氣中,十分淡雅迷人,她隨手抓了一把將之撒落在熱氣騰騰的浴桶裡。

「綠荷,妳真有心,竟然還想到要在裡面放玫瑰花瓣。」這廂,與朱若瑤拌完嘴的盈如聞到花香味,轉首便見到綠荷正在將花瓣撒放在水裡,不由得嚷嚷道。

綠荷只是微笑著繼續做完手上的事。

盈如見狀則回首對朱若瑤道,「小姐,走,我們快點去泡澡,可別辜負了方教主的一番心意哪!」

她調皮的朝朱若瑤擠眉弄眼的,讓朱若瑤感到又好氣又好笑,「盈如,不准妳再取笑我。」

「是,我的好小姐,奴婢不敢。」盈如俏皮地回道,然後伸出手將她身上的被子拉掉。

被盈如這麼一鬧,朱若瑤也忘了被子下的自己不著一縷,就這樣被她給扯掉了遮蔽物--

「啊……」

兩個高揚的女聲不約而同的響起,一個來自朱若瑤,一個來自盈如。盈如瞠目結舌的瞪著朱若瑤裸露的上半身,最令她感到驚愕的是朱若瑤從鎖骨、胸脯到平坦的小腹,全都是一個個青紅不一的痕跡,那些曖昧的瘀痕,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被狠狠愛過、蹂躪過的。

朱若瑤很快的抓起被子再遮住自己,在盈如將目光望著她時,給了她一記警告的眼神。

盈如識相的閉上微張的嘴,然後轉身去拿了一件大浴巾,再轉回來替她扯掉被子,快速的把她的身子包住。

「怎麼了?怎麼了?」聽見兩人尖叫的聲音,不明所以的綠荷連忙開口追問。

「沒、沒事。」盈如轉頭朝綠荷露出一抹燦爛的笑容,「綠荷,這裡有我服侍小姐就好了,妳去看看早膳準備好了沒?」

「喔!」綠荷不疑有他的應了一聲,然後放下手裡的小竹籃,對朱若瑤頷首後,轉身離開。

見綠荷離開,盈如才對朱若瑤道:「公主,快點起來泡泡澡。」

她扶著朱若瑤下床,然後來到木桶旁,待她伸出小巧白皙的裸足踏進桶裡時,很快的將她身上的浴巾取下。

見到她在飄滿玫瑰花瓣香味的浴桶裡坐了下來,盈如便拿著絲巾替她擦背。

望著朱若瑤那明顯被寵愛過的吻痕,再望著她那嬌豔欲滴的臉龐,容光煥發的,盈如想,公主真的是受到愛的滋潤,且感到很幸福吧!

「公主,難怪方教主會吩咐綠荷送熱水來讓妳舒筋活骨,原來……」盈如輕喟的嘆了口氣,「公主,妳真的愛上了方教主,是吧?」

朱若瑤嬌羞的點了點頭。

「可是,這樣好嗎?他應該還不知道妳的身份是公主吧?」盈如語氣裡有著擔憂。

「那又如何?難道公主就不能戀愛嗎?」

「話不是這麼說,而是聖上要是知道的話,肯定不會答應的,因為公主大婚通常都是由聖上主婚的。」盈如邊說邊幫她擦背。

朱若瑤那雙燦燦瞳眸流露著一抹倔強,「好了,先別提這些了,妳去幫我準備衣裳吧!」

「是。」盈如聞言,知道她心中自有盤算,於是也不再多廢話,她將絲巾擰乾放在一旁,然後去替朱若瑤準備衣服。

「綠荷,那個地方是哪裡啊?」朱若瑤伸手指了指約十里處那座玲瓏俊秀的山峰,那裡佈滿著奇峰巨石,大大小小,各具姿態,「看起來好像很有趣耶!」

綠荷見朱若瑤一臉興致高昂的神情,笑著對她說:「小姐,那裡是太湖山的寒碧洞。」

「我們可以去瞧瞧嗎?」朱若瑤眨著明眸大眼問道。

綠荷卻一臉為難的望著她,「那裡地處偏僻,離玄幻神教又有一段距離,傳言沒有人進去過耶!我怕去那裡會有什麼未知的危險。」

「怕什麼?」朱若瑤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樣,「玄幻神教上下我們哪裡沒玩過?我一定要去看看。」

盈如極目眺望,覺得那裡的山峰怪石十分奇特,「小姐,那裡連綠荷都沒去過,我們還是不要去啦!要是遇上什麼危險就不好了。」

這日午後,用完午膳後,朱若瑤就嚷嚷著要出來探險,她們在綠荷的帶領下離開了玄幻神教的中心,往東方而行。

走過一小段蜿蜒的山路,她們停在一處淺溪旁,朱若瑤想到那夜濃烈的情慾交纏過後,方世靳竟然又不見人影,而且她讓綠荷傳話說她想見他,他卻已不在教裡。

他究竟跑到哪裡去了啊?讓她一顆漲滿期待與幸福的芳心都冷卻了下來……

想到此,朱若瑤意興闌珊的四處張望,就看到那座奇峰怪石,也適時的令她轉移了注意力。

「不要,我相信不會有什麼危險。現在天色還早,我們只要趁天黑前回來就行了。」朱若瑤十分堅持,她轉而望向一旁沉默不語的錦秀,遊說道:「錦秀,妳認為呢?快去快回應該可以吧?」

望著朱若瑤眼底的乞求,錦秀瞥了太湖山一眼,「如果動作快一點,應該沒有問題。」

「既然錦秀說沒問題,我們就快點走,別耽誤時間了。」聞言,朱若瑤笑咪咪地道,然後率先走到前面。

綠荷本多所猶豫,但見懂武的錦秀不反對,她也就放心了。

「小姐,一定要在天黑前回去,否則要是被教主發現,不僅奴婢要慘了,奴婢怕教主還會對小姐大發脾氣。」綠荷愁著一張臉緊跟在她身後道。

「妳不提還好,一提到他,我就滿肚子火。」朱若瑤重重的哼了一聲,氣呼呼地道,連踩著的腳步都特別的重,似乎想將怒氣藉由此發洩出來,「慘?慘什麼?妳可是我罩的,他呀!不敢動妳的。還有,我都還沒找他算帳呢!他哪敢對我發脾氣?而且要發脾氣,大家就來發脾氣,誰怕誰啊!」

錦秀在盈如悄悄告知下,知道朱若瑤和方世靳已到了十分親密的關係,兩人面面相覷一眼,眼裡都有著掩不住的笑意與瞭然。

公主呀!是在氣方教主竟敢在兩人親密後的隔天就拋下她,且兩天不見蹤影,只吩咐教內大總管要好好照顧她。

不過,她們兩人對方教主此舉也感到不滿,就算真有什麼要事,也必須告訴公主一聲啊!真是太不尊重人了。

在朱若瑤邊發脾氣邊埋怨時,她們順著山勢往上爬,來到了太湖山頂。

「小姐,累不累?要不要休息一會?」盈如關心的上前問道。

「不用了,我還好。瞧,連一滴汗都沒流呢!」朱若瑤脾氣來得快,去得也快,在盈如上前關心時,錦秀和綠荷也同樣以著關心的神情詢問的望著她,她對她們搖搖頭,「這一路走上來,天氣愈涼爽,甚至還有些寒意,所以我一點都不覺得累,妳們就不必替我操心了,雖然我是個嬌生慣養的千金小姐,可一向坐不住,常常跑東跑西的不見人影,因此體力算不錯了。」

朱若瑤的話讓錦秀和盈如不約而同的點頭贊同。確實,公主在宮裡時,沒有一刻靜得下來,讓人頭痛得很呢!

「好啦!別多話了,我們快點下去吧!我迫不及待想看看寒碧洞究竟生何模樣呢!」

於是,她們主僕四人又花了半個時辰往太湖山的另一邊向下走,才到了由許多石峰堆砌而成的太湖山下。

石峰下全是石洞,高下盤旋,連綿不斷,具有巖壑曲折之幽,峰迴路轉之趣。

寒碧洞以洞壑盤旋出入的奇巧取勝,洞口左右立著一座木花石,一座筍石,造型十分特殊,她們駐足欣賞、評論了一番。

「小姐,妳看。」錦秀指了指在她們上頭的山峰群。

只見連綿的群山,全部用湖石疊成,外表看上去非常雄渾,座座石峰又都玲瓏透徹。

聞言,她們全都照著錦秀所指之處向上看,四人、八雙眼直勾勾的盯著那一座座石峰。

「沒什麼特殊的呀!」盈如下意識的反應道。

「妳們仔細揣摩揣摩,就會發現其中的奧妙了。」錦秀沉穩地對她道。

於是所有的人細細觀察著,朱若瑤先看出錦秀要她們看的是什麼了,「這裡所有的石峰都像神態各異的獅子,且栩栩如生,十分特別。」

聞言,錦秀微微笑著。

盈如和綠荷這時也看出了端倪,紛紛點頭附和。

「而且至少有十幾座以上。」綠荷觀察仔細的道。

「好了,不要浪費時間,快點進去吧!」朱若瑤催促著她們,然後魚貫進入洞裡。

一進入洞內,一股陰森的涼風吹襲而來,令人的肌膚不由得泛起一陣雞皮疙瘩。

膽小的盈如很快的挨近錦秀身側,還邊伸手環抱著自己的胸脯,「小姐,這裡有點陰森,讓人覺得毛毛的耶!」

「哎呀!石洞一定都是這樣的嘛!至少一點都不潮濕啊!」朱若瑤一雙眼四處打量著,邊用輕快的口吻回答盈如。

這裡的石洞可容納兩人同行的寬度,兩旁儘是光禿禿的石壁。朱若瑤一臉興味盎然的走在前面,原本一雙眼骨碌碌的往四處打轉,現在則專注的凝視前方,很好奇的想知道這石洞裡究竟有什麼稀奇的東西?

錦秀冷冷的瞟了盈如一眼,伸手將在前面的綠荷拉了過來,望著綠荷不明所以的神情,便對綠荷道:「妳陪著她,我去保護小姐。」

綠荷點點頭,伸手握住盈如的手,「別怕,我在妳身邊。」

綠荷的話讓盈如瞬間感動得熱淚盈眶,那模樣令綠荷感到失笑,「沒那麼誇張啦!」

「謝謝妳,可是人家就是會怕嘛!」盈如反手緊緊握住綠荷那有如浮木般的小手,和她肩並肩一同跟著前面的人走。

綠荷只好無奈又好笑的搖搖頭,當她的靠山了。

「小姐,奴婢走前面。」錦秀走過朱若瑤身邊,很快的來到她前面領路。

這樣一來,要是有任何危險,她才能擋在公主前面。

錦秀說完這話時,已超越自己,讓朱若瑤只能望著錦秀的背影。

朱若瑤笑著道:「嗯!」

她明白錦秀是為了她的安危著想。

她們走了一小段路後,走在前面的錦秀停了下來。

「怎麼了?為什麼突然停下來了?」朱若瑤走到錦秀身邊問道。

錦秀沒有回答,只是將目光睨向左右。

這時,朱若瑤也發現眼前出現了彎彎曲曲、上上左右,洞洞相連的情形。

「我們現在要往哪裡走?」錦秀問她道。

朱若瑤擰眉望著眼前的兩條交叉路口思忖著。

「哇!沒想到這山洞竟別有洞天,面不僅有兩條叉路,而且不管走哪一條,每一條都彎彎曲曲的,看起來十分複雜。」盈如擠上前,瞪大眼左右瞧著。

「是啊!」在後面的綠荷沒有擠上來,不過她踮起腳尖,也足以將裡面的情形看得清楚,她附和著盈如的話,同時也瞠圓了眼,叫道:「兩邊都看得到地道的路耶!」

「嗯!不過,從這邊到那邊,每一條路卻都不相同,妳們瞧,我們如果要到那裡,那麼勢必要走上半炷香的時間。」錦秀伸手指了指右邊的盡頭,那裡似乎有光透進來。

「好,那我們走右邊去看看,那有光透進來的月洞門後究竟有什麼?」朱若瑤聽著她們一言一句的交談著,下定決心的對她們道。

於是她們就往右邊的甬道前進,每一條甬道之間縱橫相交,從這裡可以看見那頭,盡頭好像近在眼前,可眼前卻又有彎彎曲曲的通道阻隔著,非得按照路徑才能到達。

大約走了一半,眼前有一塊平整的大石塊,盈如見狀,哀號一聲,很快的奔過去癱坐在上面,捶了捶腳道:「好累喔!」

「盈如,妳怎麼這麼沒大沒小?小姐都沒喊累,也沒坐著,妳怎麼可以先坐?」綠荷不以為然的對盈如道。

從小就生長在貧困人家的綠荷,為了生活,常常要奔波勞動,這段路對她而言一點都不吃力。

相反的,不知盈如是從宮裡出來的,尤其跟在公主身邊,雖然是個宮女,卻只需服侍公主,粗重的活兒根本輪不到她,現在爬了一段山路,又走了這些路,她當然感到累啊!

「沒關係,我也感到有些累了,我們就坐下來休息一會好了。」朱若瑤笑著說,十分體恤下人,然後走到盈如身邊坐了下來,好笑的睨她一眼,伸手點了點她的額際,「妳呀!真是不繼事,妳瞧瞧,人家綠荷臉不紅氣不喘的,妳丟不丟臉哪?」

盈如伸手抱住她的手,撒嬌道:「哎呀!小姐,奴婢才不管別人怎麼咧?我只知道小姐最疼人家了,謝謝妳呀!」

朱若瑤無奈又好笑的搖搖頭。

「小姐,肯定是妳太寵她了,才會讓她也像個小姐般的嬌貴,走了一些路,就沒用的哎哎叫。」綠荷沒惡意的故意取笑盈如。

盈如對綠荷扮了個鬼臉,繼續賴在朱若瑤懷裡,像在向綠荷炫耀她有個情同姊妹的好主子。

「幼稚鬼。」綠荷輕啐,可眼底卻有著羨慕。

「小姐,妳瞧!」錦秀突然叫道。

朱若瑤順著錦秀手指的地方抬首,一眼就見到隔了約兩條彎曲甬道的地方,出現了一抹熟悉修長的男性身影,她瞪大眼站了起來。

「世靳!」朱若瑤不由得輕叫了聲。

他身邊陸續出現了日月星三聖使,接著,上次在畫舫上害她吃了好幾天藥的那個美豔女人陸蟬也在其中。

看他們的樣子似乎在爭執些什麼,沒多久,另一個陌生的男人也出現了,他身後還帶著約數十個身著官服的士兵,將窄小的甬道擠得水洩不通。

就在此時,陸蟬往前逃掉了,官兵攔住了方世靳等人,不讓他們去追人。

「走,我們快過去。」朱若瑤丟下這句話後,很快的跑向前,恨不得能插翅飛到他身邊去探個究竟。

錦秀動作迅速的跟在朱若瑤身邊,綠荷和盈如也跟著追了上去。

朱若瑤邊跑邊注意著那邊的情形,一顆心全都掛在方世靳身上。

三聖使和身著官服的士兵對打了起來,方世靳則去追陸蟬和另一名陌生男人。

「錦秀,妳去幫他們。」朱若瑤腳步不停歇的對錦秀道。

錦秀應了一聲,隨即施展輕功,不到片刻,便來到那團混戰中,幫忙三聖使。

其實,不需要錦秀,他們三人也能應付自如,只是礙於他們的身份是官兵,所以下手難免得控制些。

過了一會,盈如和綠荷也伴著朱若瑤來到這兒,朱若瑤腳步不停的越過他們,直追方世靳而去。

見狀,錦秀將其中一名士兵打倒在地上後,便轉身跟隨著朱若瑤身後而去,畢竟她的職責是保護朱若瑤的安全。

她們跑過一個曲折的甬道後,方世靳的身影出現在眼前,朱若瑤不假思索的喊著,同時,加快速度往他的方向跑過去,「世靳……」

「小姐!」錦秀完全沒想到她突然會跑這麼快,先是一愣,隨即喊了聲,然後也加快腳步欲追上她。

方世靳聽到熟悉的叫喚聲,濃眉一擰,眸底有著難以置信,他腳步一頓,旋身,瞇眼一望,見到她玲瓏身影與美麗的嬌顏時,不由得瞠目結舌。

她怎麼會在這裡?

朱若瑤十分欣喜能在這裡遇見他,她的唇畔笑容燦燦,眸光晶亮,奔跑的步履輕快,甚至還伸出手對他揮了揮,渾然沒有發現他臉色難看的瞪著她。

這時,他們都沒有察覺到危險竟從旁飛竄而出--

陸蟬從小跟著曾是副教主的陸恆雲在玄幻神教長大,對於玄幻神教當然已瞭若指掌。寒碧洞雖然從沒有教徒進來過,但她爹陸恆雲和老教主玄幻老人不僅是好朋友,也是一起同甘共苦的患難之交。

寒碧洞雖曲折複雜,其中卻隱藏著極大的祕密。陸恆雲在她十五歲時,曾帶她來過幾次,她對這裡的地形還算熟悉,因此,她剛才察覺到方世靳停止追她後,她也停了下來觀察情勢,卻讓她見到上次在畫舫的那位美麗姑娘竟然也在此出現。

嫉妒與恨意交織,一抹狠毒在眸中乍現,她施展輕功橫越過阻隔在眼前的甬道,憑仗著輕盈之姿騰空飛躍過來。

只要抓到這名姑娘,她相信就能逼方世靳交出那三柄劍來。

「若瑤……」

「小姐……」

低沉與激昂的男聲和女聲混雜在一起,飽含擔憂的響了起來。

聽見帶著警告的聲音同時響起時,朱若瑤先是一愣,隨即感覺到頭頂白光晃動,一道巨亮優美的刀光,捲起急勁之風,迎身刺來,她甚至來不及閉眼。

死,如此簡單,刀光血刃下,從不分王公貴戚、賤民草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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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2-12-21 00:10:40 |只看該作者
第七章

鋒刃殺氣侵喉,朱若瑤以為自己必死無疑,眼前卻有另一道劍光疾若流矢,身前身後儘是劍影光芒耀目。

陸蟬知道方世靳必有所反擊,因此眼角餘光見他右手揚處,寒光連閃之時,自他衣袖中分別飛射出三柄精緻劍光時,她早有防備的閃過。

她眸中光芒異常灼熱,朝她飛來的是逐日、奔月、追星三劍,見狀,她伸手一把用力攫獲住朱若瑤的手腕,不讓她逃跑,也不讓想救她的人將她救走,她的雙眼閃著強烈的企圖心想搶這三把劍。

另一個陌生男人是沈玉輝,他身著藏青色衣褲,髮束起,頭戴唐巾。他尾隨陸蟬飛身而至,當他見到朱若瑤時,一臉驚訝,眸中閃過一抹狡獪,探手從懷中拿出黑色面罩蒙住自己的臉,然後跟著加入搶奪三把劍的行列。

不過,他們都打錯如意算盤了,這三把金黃、銀白、靛藍的劍,在方世靳以氣馭劍下,全都在他的掌控下,尤其他內力渾厚,駕馭三把不同屬性的利器卻猶然游刃有餘。

因此,當陸蟬伸手以拇指和中指欲捻其中一支綻放幽藍寒光的美麗劍身時,卻被它自身所散發的森森寒氣所攝,還未捻取,便已被那寒氣給凍傷而縮回了手。

她貪婪而狠厲的眸瞥向其他兩支在空中盤旋的劍,一支金黃的逐日劍隱隱散發如烈日般的陽氣,而另一把銀白劍身的奔月劍則散發柔和光芒,以其柔和之氣吸引人不自覺想去碰觸。

她眸光一閃,用力拖著朱若瑤往奔月劍而去,運用內力便想去奪,誰知她輕易碰觸那劍身時,柔和光芒忽地一閃,像是有吸引力般的黏附著她的手,體內有一股源源不絕的真氣似被它吸走。

陸蟬心中陡然一驚。太可怕了,狀似柔和無害,卻能奪人體內真氣,她連忙催動心法,護住內力,接著,手一挽一放,退了幾步,來到一旁。

這時,沈玉輝也被那把逐日劍至陽至剛的熾熱之氣所灼而傷了內力,逐日劍卻一直管逐著他不放。

「方世靳,快住手,否則我殺了她。」陸蟬見沈玉輝被逐日劍給逼得狼狽不堪外,還有性命之憂,連忙厲喝一聲。

方世靳眼角餘光見到朱若瑤被陸蟬押制,一把利刃抵在她的頸下,於是斂氣,將三把劍迴轉到衣袖中收斂起來。

陸蟬見狀,眸中妒恨光芒更熾,那雙媚眼橫向他時充滿了又愛又恨的複雜情緒,直到她感覺有人靠近,打斷了她的思緒,她押著朱若瑤往後一退,抵在朱若瑤頸下的利刃緊了緊,向朱若瑤的頸間進了一分。

「喚!」朱若瑤脖間疼痛,殷紅鮮血泌出,她忍不住叫了一聲。

「小姐……」

盈如和綠荷緊張的喚著她,而錦秀見陸蟬分心,本想伺機救她,卻被盈如和綠荷的叫聲給破壞了。

「妳們不准再過來,否則刀劍無眼,要是不小心再多刺進幾分,我可不負責。」陸蟬冷聲喝道,美豔的臉龐一點都不迷人,卻像女羅剎般的駭人。

見朱若瑤白皙的頸間染上一抹刺眼的紅,錦秀停住腳步,一雙眼卻寒凍如冰霜般的直瞪著陸蟬。

盈如則摀住了嘴,眼眶泛紅含著淚,焦急又心疼的直視著朱若瑤。

沈玉輝則被隨後趕來的日月星三聖使給攔住,無法過去支援陸蟬,只能露出一雙眼,陰沉、若有所思的直盯著眼前的情勢。

陸蟬將目光睨向方世靳,只見他一臉面無表情,幽湛的眸瞳深深,令人看不清他究竟在想什麼?

陸蟬對他難以捉摸的情緒升起一絲警戒,同時肯脊莫名竄起一陣寒顫,執握刀刃的手微微發顫,另一手箝握住朱若瑤的手腕,將其反轉在背後。

她肌膚的熱度令陸蟬增添了勇氣,眸底流露一抹堅定,「方世靳,你把逐日、奔月、追星三把劍交出來,我就放了她。」

「要是我不交呢?」方世靳俊逸的臉寵勾起一抹諷笑問道。

「那我就在你面前一刀一刀的割著她的肉,讓她痛苦呻吟,凌遲著她的意志,讓她生不如死……」陸蟬邊說,臉上還露出了快意的獰笑,那模樣讓人感覺她根本是個心理不正常的變態。

方世靳還未說話,盈如卻倒抽口氣,驚聲哭喊道:「不行,妳不能這麼做,她可是金枝玉葉的公……」

錦秀快速移動身影,厲眼瞪著她,伸手摀住她的,「別多話。」

她相信方世靳的能力,絕對不會讓公主有事的。

「唔……」盈如淚如雨般的掉,被摀住嘴的她委屈的瞅著錦秀,見錦秀朝她使了個眼色,她點點頭,錦秀這才放開捂在她嘴上的手。

陸蟬不過讓盈如拉去了一會心神,見那丫頭不再吵鬧,她又將目光橫向方世靳,等著他的回應。

被當作人質的朱若瑤這時也聽明白她被押質,是為了讓方世靳交出剛才那三把精美又氣勢驚人的劍。

她不能讓陸蟬得逞,因此,她一雙大眼靈動的轉了轉,見陸蟬的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且擱在她脖子上的刀放鬆了些。

於是,趁此機會,朱若瑤利用另一手沒有被她箝制的左手抬臂……

在她抬臂間可見其腕中晶光閃爍,袍袖難掩光澤,方世靳注意到了,他眸中精光乍現,忽地開口道:「好,我把劍交給妳,妳把人放了。」

他緩緩伸手從袖口拿出三把精緻小劍,陸蟬的心思果然被他的動作吸引了過去。

「陸蟬,小心袖中劍!」

出聲警告的是沈玉輝,本來他的心神也被方世靳欲交出三把劍而攫獲住,但從他這個角度,卻瞥見朱若瑤袍袖乍然而現的光澤,他直覺的驚喊出聲。

話聲才落,便見陸蟬箝制她右手的手腕一放,左腕疾出如電,雙指如鉗,緊緊扣住她的手腕,輕蔑冷譏道:「妳還想做無謂反抗?」

抵在她頸間的刀刃似懲戒她的不安分,硬是又緊咬了幾分,脖間鮮血慢慢慘染領口,疼痛又加劇了不少,令她的五官因疼痛而皺了起來。

方世靳沉了臉,其他的人為之扼腕,皆露出一臉的失望與心疼。

「小姐……」盈如和綠荷不刃目睹的紛紛別開眼,又紅了眼眶。

誰知,陸蟬腹部倏地刺痛,她低眉垂眼,見到一柄雪亮小劍已抵入腹臍,她神色駭然而變,絕豔的五官扭曲帶著難以置信,「妳……」

這丕變的局面令人心神為之一振,就連三聖使都不得不對朱若瑤的勇氣與鎮定感到佩服,並且對她另眼相看,他們真的沒有想到,她會有這麼不凡的表現。

朱若瑤唇角噙起幾分笑意,又似有幾分絕然,頸上鮮血比方才多了些,右手緊按著劍柄道:「姑娘莫輕舉妄動,此劍十分鋒利,削鐵如泥,我不懂武藝,姑娘若稍有異動,只怕我無法掌控劍勢,以致重傷了妳。」

陸蟬顯然呆住了,沒想到一時大意,竟讓這完全不懂武的女子以劍脅迫自己。

心頭勃然怒火上升,她瞪著朱若瑤,「妳的性命已懸於我手,可知這有什麼後果?」

朱若瑤斜覷著頸中利刃道:「妳若殺我,相信我也有能力重創予妳。這裡還有方教主和三聖使,妳真認為妳能平安脫逃?」

陸蟬抬眼見到方世靳與三聖使等全都虎視耽耽的盯著她,她的目光定在朱若瑤身上,沉默著。

「如何?還請妳先棄兵刃?」朱若瑤水眸靈燦的直盯著她。

陸蟬真的沒有想到唾手可得的三小劍竟會遭到她的破壞,這個女人……她錯看了她,她十分有勇氣,不過,現在不是佩服她的時候。

陸蟬瞪著她,慢慢的鬆手放下朱若瑤被扣住的手腕,而另一支架著她脖子的刀刃也有鬆懈的跡象。

「不可縱放。」沈玉輝厲聲制止陸蟬。

方世靳和三聖使極有默契的在此時有了動作,三聖使圍剿沈玉輝,方世靳和錦秀則同時飛身攻向陸蟬,欲將朱若瑤救下。

一剎光影,挾著凌厲清峭劍氣,如魅般朝陸蟬襲來,逼得陸蟬不得不急急退開一步,以利刃擋住來襲的一劍,那劍是至剛至陽的逐日小劍,閃著金黃光芒且夾帶強大力量朝她渾身兜攏而來,駭得她連連後退。

朱若瑤見方世靳攻了上來,不覺放下了心,身子卻軟軟地朝後退了幾步,跌坐在地上。

劍光飛濺,一時亂聲四起。

方世靳徒手執握住那雕飾精美的劍柄,劍招式式迫人,想藉此機會一舉擒下陸蟬。

陸蟬一把拔出腹臍處的小劍,屏住呼吸,見招拆招,仍是被逼得退無可退。

一場廝殺混亂中,朱若瑤感覺有人將她扶起,她聽到綠荷和盈如在旁急急問道:「小姐可有受傷?」

朱若瑤搖了搖螓首,任由她們將她扶到一旁安全之處。

另一邊,方世靳劍法造詣無一招不是險極妙極,陸蟬抵擋中盤旋疾退,頃刻間已退到石壁邊。

方世靳冷笑一聲,姿態瀟灑自如,旋展一身乾坤玄功,使出了玄幻指,點了已受了傷的陸蟬週身幾個大穴令她不得動彈。

見陸蟬美目憤恨瞪著他,他嗤笑一聲道:「陸蟬,本教主如妳所願以玄幻指制住了妳,相信妳應該服氣了吧?」

他旋身望向另一邊,只見沈玉輝在三聖使聯手合攻下被他們給擊得節節敗退,身受重傷,他滿意的揚起唇瓣,「夠了,讓他走。」

方世靳一聲令下,三聖使聽命的收手,讓忿忿不平、手捂著作痛的胸口卻又技不如人的沈玉輝狠厲的瞪了他一眼後,如喪家犬般的狼狽離開。

方世靳眸底閃過一抹算計,要不是他明白沈玉輝是蘇州都指揮使,朝廷命官不得隨便殺之,他絕對不會放過沈玉輝的,不過,他方世靳也不是好惹的,敢犯到他頭上,他自會想辦法從別的地方討回公道。

「日,把陸蟬押回神教地牢。」方世靳命令。

日聖使很快的上前從胸口掏出細小卻堅固的蠶絲繩,將不能動彈的陸蟬捆綁得紮實,才解開她的穴道,押著她回玄幻神教。

脖子受傷的朱若瑤讓盈如以絲巾綁住,身子沒什麼大礙,不名,當方世靳高大的身子來到她面前,用著那雙銳利又逼人的眸子盯著她瞧時,她不由得瑟縮了下。

「世靳。」

「妳是怎麼回事?想找死啊?不好好待在教裡,居然跑到這裡來?」方世靳朝她吼叫著。

他發怒的模樣好赫人,朱若瑤伸手拉了下他的衣袖。

「世靳……」她的語氣帶著一絲嬌嗔。

無奈怒火中燒的方世靳怒極拂袖,一雙銳眼直瞪著她。

原本欲露出討好笑容的朱若瑤被他的態度給激起了脾氣,一手扠腰,一手指著他嗆道:「方世靳,你這是什麼態度啊?我受傷了,你沒有開口一句關心就算了,還對我這麼兇,而且我只是想來這裡看看,誰知息會碰見這種事?」

「妳還真振振有辭哪!」方世靳一臉陰沉的瞪著她。

朱若瑤也瞪眼覷著他,「我有說錯嗎?還有,是誰把人吃乾抹淨後就跑得不見人影的?我都還沒找你算這筆帳,你倒先發起脾氣來了。」

朱若瑤被他氣得渾然忘了他們身邊還有別人,講出的這番話令其他的人都瞪大了眼,一臉驚訝。

見她瞪眼,板著俏臉,一張紅豔的唇噘得好高,他直盯著那誘人的紅唇,陰沉難看的臉瞬間有了一絲改變,心底的怒火不可思議的消失無蹤,那雙漆黑深幽的眸閃著充滿興味的笑意。

「哦?原來兩天沒有看到我,所以想我了?」

望著他原本陰晴不定的表情在瞬間一變,還用魅惑挑逗之姿直盯著她,她情不自禁的紅了臉,卻趕緊出聲否認,「少胡說了,誰想你了?」

她話才說完,他便一把拉過她的手腕,將她纖細的身子攬在懷裡,一手扣在她的後腦勺,那張好看的薄唇貼近她的唇際時,用著魅惑低沉的嗓音輕聲對她說:「可是我很想妳。」

朱若瑤感覺自己的紅唇被他狠狠地佔有,他的舌緊緊地與她交纏,他幾乎快把她吻到窒息的盡情蹂躪著那兩片香唇。

「唔……」被獨特的男人氣味包圍,她被吻得頭暈腦脹,兩腳虛軟無力,令她忍不住從嘴裡逸出幾聲嬌媚的呻吟。

朱若瑤完全沒有意識到旁觀者目瞪口呆的望著兩人渾然忘我的親密之事,但方世靳卻敏銳的察覺到身旁有幾雙眼直盯著他們瞧,他心下一凜。

他可沒那種讓人觀賞的興致,於是他分開了兩人的唇,凝視著懷中的她嬌豔酡紅的臉一眼,然後將銳利的目光掃向綠荷。

見到教主那雙銳利的眸帶著譴責與質問的意味朝自己掃來,綠荷身子顫抖了下,連忙對他躬身道:「教主,是奴婢該死,不該帶小姐到這裡來,請教主恕罪。」

聽見綠荷充滿懼意的戰慄聲音,朱若瑤在他懷裡抬首,一手放在他的手臂上,「你別怪她,她有阻止我,是我自己想來看看的,而且,你怎麼會在這裡啊?」

方世靳知道她是在替綠荷求情,於是他伸出一手朝綠荷揮了下。

綠荷露出如釋重負的表情,知道教主已經不怪罪她了。

幸好有小姐替她求情,否則她就慘了。

方世靳遲疑了一下,便將情形告知她--

「陸蟬為了一己之私,背叛了玄幻神教。她本是我教的副教主,卻為了傳說中的三件寶物而勾結外人,想要取得這三件寶物……」

這兩天,他接獲通知,他所投資經營的昆山水晶礦石出了點問題,他才連夜趕路到那裡,等事情解決了,回來時,又聽到三聖使回報,陸蟬和沈玉輝今日要到寒碧洞一探,他馬不停蹄的直奔這裡,正好和陸蟬他們碰上,才會有了追逐和打鬥。

「原來如此。」朱若瑤一臉了悟,「可是你剛才對人家好兇。」

瞭解他這兩天不是丟著她不管,而是有正事,她總算笑逐顏開了,不過想到剛才他兇巴巴的模樣,她嘟著嘴埋怨的睨了他一眼。

方世靳似笑非笑的調侃道:「可是剛才我看妳好像一點也不怕嘛!嗯?」

聞言,朱若瑤嗔瞪他一眼,「哼!我幹嘛要怕你?」

方世靳卻在這時將修長的指摸上她覆著絲巾的脖子,問道:「痛嗎?」

見到他黑眸透露著關心與絲絲情意,朱若瑤笑燦如花的搖了搖頭,「一點點,現在沒那麼痛了。」

她的心暖烘烘的,一股被他關心的滿足感油然而生。

這時,日聖使已押著陸蟬回到玄幻神教後又復返,他向方世靳報告完後,再對他說:「教主,屬下已發出信鴿通知前陸副教主,請他回教一趟。」

「嗯!」方世靳淡應一聲,「既然事情都解決了,那麼我們該回去了。」

「是。」三聖使異口同聲的應了一聲。

「等等。」朱若瑤扯了扯他的衣袖,見他垂眼望著自己時,對他道:「既然都到這裡了,難道你不想找找看,是不是真有那稀世珍寶?」

見她眨著一雙明亮水眸,充滿好奇與興奮,他好笑的伸手摸了摸她的頭,「妳真的想找?」

「我就不相信你不好奇。」望著他一副失笑,將她當作小孩子般的模樣,朱若瑤斜睨著他,一臉的不服氣。

方世靳笑道:「好吧!難得出來了,不管找不找得到,都當作出來走走,如何?」

「知道了。」朱若瑤因為迫不及待而不耐地應了句,然後拉住他的手往前走。

見方世靳和朱若瑤走在前頭,三聖使和錦秀與盈如、綠荷只好跟在後面。

他們走了約半個時辰,總算從山洞轉了出來,出現了一座月洞拱門,他們依序穿過後,眼前卻有著迢然不同的風景。

「這……這裡好像一座被特別規畫塑造的後花園嘛!」朱若瑤瞪大眼道。

其他人也被面前的美景所吸引。

方世靳若有所思地道:「真沒想到這裡也有如詩畫般的景色。」

「你也不知道嗎?」朱若瑤好奇地問道。

方世靳搖搖頭,握著她的柔荑,「走吧!我們進去看看。」

他們一面走,一面觀賞四周景色。只見園中假山重疊,峰迴路轉,十分奇妙,山上樹木疏密相同,連枝交錯,非常秀麗,就連山下一彎溪水,水上幾處小橋,也無不精緻美觀。

假山一座,池水一彎,更是獨出心裁,另闢蹊徑,兩者配合,佳景層出不窮。

望全園,山重水複,崢嶸雄廳;入其境,移步換景,變化萬端。

湖石假山佔地僅半畝,而峭壁、峰巒、洞壑、澗谷、平台、磴道等山中之物,應有盡有,極富變化。

池東主山,池北次山,氣勢連綿,渾成一片,恰似山脈貫通,突然斷成懸崖。於磴道與澗流相會處,仰望一線青天,俯瞰有幾曲清流,恰如置身於萬山之中,全山處理細緻,接近自然,一石一縫,可遠觀也可近賞。

「天哪!這真是太壯觀、太美麗了。」朱若瑤嘆道,一雙美目貪婪著吸收眼前美景,片刻也捨不得眨眼。

「教主,這壯觀的美景是人造的。」月聖使剛才已先行細細盤查過,發現這些精美的園林假山是造園師所為。

「沒想到這裡竟別有洞天,師父他老人家肯定知道,只是不知道為什麼他沒有告訴我?」方世靳沉吟道。

方世靳沉吟之際,朱若瑤已掙脫他的大手,來到園中,只見園中聚太湖石十二峰,蔚為其觀,一顆大石上以著蒼勁之朱紅筆墨寫著「寒碧」二字。

且曲廊相連,迂迴連綿,似無止無盡,園內重門疊戶,庭院深深。院落之間以漏窗、門洞、廊廡溝通穿插,互相對比映襯。

「小姐,這裡比我們宮裡還美、還壯觀耶!」盈如悄悄來到朱若瑤身邊,小聲地道。

「講話小心點,被聽到就不好了。」朱若瑤橫了她一眼,小聲輕斥她一聲,還不忘向四周張望一下,發現沒有人聽到,這才放了心。

盈如俏皮的吐了吐粉舌,「小姐,放心,我有注意啦!」

朱若瑤瞟了她一眼,搖搖首,然後對著站在另一邊和三聖使談話的方世靳道:「世靳,要怎麼找,才知道那三件稀世珍寶放在哪裡呀?」

方世靳聞言,想了一會才道:「我聽師父說過,必須用逐日、奔月和追星這三把小劍才能取出寶物。」

「這三把小劍既是你師父玄幻老人留給你的,而且也是他告訴你這件事,那他幹嘛不乾脆點把藏寶物的地方告訴你?」朱若瑤一臉不解。

「師父會選在這裡創立玄幻神教,自是這裡的天然地勢可守可攻,又地處偏僻隱密,而這個稀世珍寶的傳說,是他在一本古籍中看到的,傳言在太湖山寒碧洞中有寶,但一直只是傳說,他找了二十年,一直未有所獲,也不再有興趣。雖然他將此事告訴我,但我一直毫無興趣尋找,如今是因為陸蟬始終對此野心勃勃,現下妳又有興趣,我們才會站在這裡。」方世靳說完這番話後,黑眸帶笑的睨著她道。

「喔!」見他眸中有著取笑,朱若瑤不以為意的應了一聲,然後走到他身邊,對他伸出手,攤開嫩白的掌心,「可以把那三把小劍借我看看嗎?」

方世靳聞言,爽快的把那三把小劍從袖袋裡取出遞給她。

朱若瑤低首望著那三把金黃、銀白、靛藍的劍身,它的劍把處都雕飾著精美各一的圖騰,它們在太陽的照射下,劍身散發出耀眼的光芒,令人一眼就被它們所吸引,且愛不釋手。

「它們好特殊,又好漂亮喔!」出聲讚嘆的是盈如。

朱若瑤將那三把小劍攤開在手掌把玩、欣賞時,所有的人都清楚的見識到它們的魅力,也都十分贊同盈如的說法。

「世靳,可以再借我一下嗎?」朱若瑤抬首望向方世靳詢問道。

「妳想幹嘛?」

「當然是找寶物啊!」朱若瑤應得理所當然,然後挑起秀眉問道:「到底要不要再借我一下嘛?」

方世靳好笑的睨著她,「東西都在妳手裡了,我能說不嗎?」

朱若瑤瞋瞪他一眼,再用嬌嗔的語氣要求道:「那我們分頭找找看,好不好?」

方世靳頷首,並且要三聖使也分頭找尋。

於是,他們分別行事,還邊欣賞著這裡的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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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2-12-21 00:10:55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他們找了一會,都無所獲,正想放棄時,方世靳卻發現朱若瑤不見蹤影,他銳利的眼掃了全園一圈,就連她身邊的兩個丫鬟都不見人影。

「教主,那個圓洞門似乎可到另一個地方去,朱姑娘會不會跑到那裡去了?」月聖使察覺到教主正在尋找朱若瑤,於是將自己的發現告知他。

「我們過去看看。」

方世靳話畢,便往那圓洞門走去。

三聖使和綠荷連忙跟在身後。

他們才到洞門口,就見一旁的巨石用朱紅墨汁書寫著兩個大字「留園」。

一走進留園,一眼就見到有三座石峰在眼前,而三座石峰下朱若瑤三個主僕在其中穿梭,且興奮的交談著。

「若瑤。」方世靳走向她之前,先喚了她一聲。

這三座石峰前面有一座沼池,周圍建有三座亭台樓閣,皆可登上觀賞,但他並無此心思,逕自繞過池水,穿過石徑,來到那石峰絕壁前。

朱若瑤遠遠的聽到有人叫她的名字,她不禁回首,見到方世靳走在石徑上,朝她走來。

她對著他露出燦爛的笑容,還不忘揮手,興奮的大聲嚷嚷著,「世靳,快,快過來,瞧瞧我發現了什麼?」

見她異常興奮,於是方世靳加快腳步來到她面前,還未說話,就被她給拉到了三座石峰前。

「世靳,這三座石峰,我曾在一本古書裡看過,相傳它們可是末代花石網遺物,沒想到會在這裡看見。瞧,居中的是冠雲峰,左右屏立的則是瑞雲峰和岫雲峰,它們玲瓏剔透的,很美喲!」

見她興奮得手足舞蹈的向他介紹著,他揚眉道:「沒想到妳這麼愛現,也會乖乖坐下來看書?」

聽出他調侃取笑的意味,朱若瑤瞋瞪他一眼。

「人家也是會唸書的,好不好?只是我以為這只是書中記載的而已,卻沒想到竟能有幸親眼目睹。」後來的那句話,她喃喃自語了起來,然後,她揮了揮小手,「哎呀!這些都不是重點,重要的是這個啦!」

她舉高手中的逐日小劍,然後再對著站在左右,各拿著奔月和追星小劍的錦秀和盈如示意,「你注意看喲!」

她鬆開他的手,傾身把逐日小劍的劍身插進一個扁平凹槽裡,那劍身正好與凹槽相嵌合。

她起身,笑盈盈的望著他,「你看,另外兩把也插進了另兩座石峰喔!」

方世靳見狀,忍不住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

「教主,那表示真有寶物囉?」星聖使開口問道。

「不過,雖然插進去了,但這三座石峰並沒有任何改變呀!」月聖使的嗓音響起,提醒他們道。

聞言,大家的興奮之情不由得消褪了不少。

「是呀!」朱若瑤失望的應了一聲,一雙大眼骨碌碌的在三座石峰面前走來走去,還邊研究著,似乎想再看看能否察覺到什麼。

「小姐,這三座石峰上浮現字了。」錦秀一直觀察著剛才她插進劍後的石峰,只見她插入的奔月小劍,一刻鐘後的現在才隱隱浮現了「吐月」二字。

「咦?」盈如聞言也瞪大眼瞧著,驚喊一聲後,也嚷嚷道:「真的耶!這裡出現了玄玉二字。」

朱若瑤定睛瞧著中間的石峰出現了「含暉」二字。

「是真的耶!我的也出現了,可是……」朱若瑤一臉苦惱的道:「出現這些字有什麼意義啊?根本沒有寶物嘛!」

方世靳以大手去摸了摸浮現的含暉二字,發現它們是藉由太陽光線的照射,在劍柄上發出光輝而浮現的,他的手指慢慢往下摸索,發現了另一個凹槽,這方形槽有點熟悉……

他沉吟了一會,思考著。

「怎麼了?你發現什麼了嗎?」見方世靳一臉若有所思,朱若瑤湊近盯著他直問。

方世靳瞥了朱若瑤一眼,腦中靈光一閃,對著日聖使道:「日,把令牌給我。」

日聖使連問都沒問,馬上從懷中掏出方形令牌遞給他,這方形令牌是和逐日小劍為一體的,同樣是金黃、雕琢精美的令牌。

三聖使是玄幻老人特意挑選的人選,讓他們在方世靳身邊輔佐他,而這三塊特殊令牌也是玄幻老人交給他們三個人的,代表的是他們神聖的身份。

方世靳一接過後,連忙將令牌放進方形凹槽裡,恰恰貼切的嵌合住,雖然他一臉面無表情,但雙眼裡的熱切洩漏了他的興奮之情,他抬眼掃向月和星聖使,兩人馬上意會的拿出身上的令牌,來到另兩座石峰前。

當兩人將令牌放進後,一陣轟隆巨響響起,三座石峰動了起來,一行人連忙退後,只見三座沉重的石峰分別移了位,原本的地方出現了三個凹陷的洞,裡面有著三個大小不一的錦盒。

方世靳示意三聖使分別去取那三個錦盒上來,待他們取上來後,那三座石峰又轟隆隆的回到了原位。

「這些是什麼啊?」眾人圍著三聖使,瞪大眼瞧著他們手上拿的錦盒時,盈如出聲問著。

「沒想到還真的有寶物。」方世靳喃喃地道。

他一直以為只是傳言,所以不是很在乎,從來也不曾想要尋找,沒想到在無心插柳的情況下也能讓他找到。

月聖使瞥了方世靳一眼,詢問他的意見,方世靳頷首,示意他將錦盒打開。

月聖使打開錦盒,只見上面靜靜躺著三顆碩大、澄澈透亮的夜光珠。

「咦?這是夜光珠耶!」朱若瑤驚奇的指著月聖使手掌上那三顆碩大的透明圓球。

「妳怎麼知道?」月聖使抬起臉龐,好奇地問:「莫非妳見過?」

朱若瑤大方的點頭,「嗯,見過。你瞧!」

她伸手從錦盒裡取出其中一顆,將雙手合攏,從她雙手指縫透出熒熒綠光。

「這夜光珠世間罕見,除了皇宮內才有,且據聞只有三顆,沒想到這裡竟會出現三顆。」望著月聖使掌中熠熠發光的夜光珠,方世靳瞥著朱若瑤的眼閃過一抹深究。

見她一臉興奮,熱切地玩著,他脫口而出道:「若瑤,如果妳喜歡,就送妳吧!」

這夜光珠也許稀奇,但他對這些身外之物並不那麼在意。

「真的?」朱若瑤驚喜地問道,一雙美眸瞅向他,見他毫不遲疑的點頭,「這夜光珠十分罕見又價值連城,你真的要把它們都送給我?」

「嗯!」方世靳笑看她開心得像個孩子般滿足,在他心底認為,她那燦爛的天直笑顏比夜光珠更有價值。

「那我就不客氣的收下了。」朱若瑤一點都不矯情的將夜光珠放回錦盒,對月聖使點了點頭後,便將錦盒拿走,讓盈如收了下來。

這時,星聖使打開了他手上的長型錦盒,只見裡面有一把如蛇皮般的軟劍。

方世靳上前,伸手取出。

咻的一聲,竟露出了三尺長劍,劍身軟如蛇皮,輕如鵝羽,劍刃上綴有金絲蛇紋,活像一條巧捷玲瓏的金絲蛇。

「這是把軟劍。」看著朱若瑤好奇的眨著眼凝望著他,於是對她解釋道:「這軟劍有彈性,平時可蟠伏於腰間,待對敵時一拉即彈出。」

話畢,方世靳當下對空比劃了起來。

這軟劍十分富彈性,可穿,可插,可偏,可點,可屈,可直,可縮,可彈,可削,可剌,可說一劍百用。

「真是一把好的軟劍,用著能揮灑自如,真是神乎奇技。」一旁,錦秀看得目不轉睛,加上方世靳一身精湛武藝,將那軟劍揮灑得淋漓盡致,令見者莫不讚嘆。

錦秀情不自禁脫口而出的讚語,令其他人都紛紛點頭贊同。

方世靳盡情揮灑一套武功後,便收起軟劍,來到星聖使面前,欲將軟劍放回。

星聖使提醒他,「教主,裡面還有一本劍譜。」

方世靳順手取出,快速的翻閱了一遍,「裡面記載著這把軟劍名為金絲劍,還教人如何將這把軟劍練到揮灑自如、隨心所欲的招式。」

話畢,他將劍譜和軟劍都放回錦盒裡。

「那另一個錦盒裡的是什麼?」朱若瑤的注意力很快的又被另一個還未揭曉的錦盒所吸引。

日聖使在方世靳目光睨過來時,快速的打開錦盒,裡面是兩本書卷,看它泛黃的程度,該是已歷經一段長時間的歲月。

「天聖針灸奇書。」朱若瑤一字一句的緩緩念著,然後伸出柔荑翻閱了下,露出一臉無趣的表情,「原來是醫書。」

日聖使見她毫無興致的轉身走開,他將視線望向方世靳。

剛才朱若瑤翻閱時,他也順勢將書中的文字與圖畫記載看了下,「教主,這是本可以救人的醫書,裡面教醫者如何以針灸之術救人,當然,若是有心人學成,也可害人於無形。」

日聖使將所見告知方世靳,方世靳聞言點點頭,「都收起來吧!時間不早了,我們該回去了。」

找到三樣稀世珍寶之事,待往後見到師父,也必須稟告給師父知曉。

這次,朱若瑤毫無異議的跟隨著他一起回去,既然已找到了珍寶,且這裡也都逛過了,就可以打道回府好好的休息了。

夜晚,朱若瑤站在房間裡望著方世靳從門口那頭走過來,「世靳!」

她原本欣喜於他的出現,卻見到他那張俊逸的臉龐在燭火的照映下映現著緊繃的線條,那雙漆黑的眸深幽不可見底,令她看不出他的情緒。

「世靳,你在生氣嗎?」

一回到玄幻神教,方世靳便去忙著教裡的事,將她丟給綠荷她們去照顧,連坐下來和她好好吃頓飯的時間都沒有,是他派人過來通知她今晚會來房裡找她,她才早早沐浴完,換了套衣裳等著他的到來。

方世靳大步走了過來,一把將她抓進懷裡,用著那雙炯炯黑眸注視著她,「妳真令人生氣,我不過兩天不在,妳就亂跑,要是發生什麼危險怎麼辦?」

聞言,朱若瑤非但沒有被他那怒氣騰騰的表情給嚇到,反而笑盈盈的對他道:「你這是在擔心我嗎?」

方世靳瞪著她,沒好氣的道:「妳還給我皮笑臉,我是認真的。」

「好啦!你別生氣嘛!至少我現在人好端端的站在你面前,而且還幫你找到了那三件稀世珍寶,你不是該感謝我才對?」她眨著明眸,水眸底儘是調皮的光彩。

見她一臉不將他的擔憂放在心底的模樣,他直瞪著她,見她欲開闔的唇,乾脆吻住了那張令他又氣卻又誘人的唇瓣。

「唔!世……」朱若瑤瞪大了眸,沒想到他會親她。

他卻不給她機會開口,一直用他的唇廝磨著她的唇,用他的齒輕輕啃咬著她的小嘴,張臂將她擁得更緊,只有這樣真實感受著她的溫暖,他一顆為她擔憂的心才能懸宕下來。

霸氣的大掌沿著她的背滑上她纖細的腰,撫摸上她的臀,極其挑逗的在她的臀上畫著圈,另一手則滑到她的胸前,放肆的從她的領口滑進,去尋找她滑膩的柔軟與豐盈。

朱若瑤不由自主的輕吟出聲,情慾被他輕易挑起,她羞得想退開,沒想到她愈退,他愈進,本來吻著她的唇,卻因為她的閃躲,他的唇改而不時落在她的耳貝、頸間,甚至是鎖骨……

方世靳的怒氣在吻上她甜美的唇瓣時,早已消失無蹤,繼而湧上的是濃郁的情慾蒸騰,他動手扯開她的衣領,將頭埋進她的胸前,一抹屬於她的獨特馨香霎時襲面而來,他深吸口氣,心甘情願沉醉在她的氣息裡。

他伸手拉下她的肚兜,用他尖挺好看的鼻輕觸著她的乳尖。

他的每一個呼息都拂上她敏感又脆弱的蓓蕾,撩撥著她,在那欲進還留中,將身體繃到了極致,似乎只要輕輕一個觸動,就足以讓她敏感到想哭的地步。

然後,他用舌輕舔上她雪白豐盈上的一點粉紅,勾惹挑弄,讓那抹紛紅不住地挺立綻放到因渴望而疼痛著……

「靳……」飽含情慾的輕喃著他的名,朱若瑤的雙手不由自主地纏繞上他的脖子,將赤裸的酥胸朝他挺近些。

聽著她甜膩中帶著性感魅惑的喊著他的名,令他渾身酥軟不已,尤其所有的熱血全都集中到某一處。在情慾翻騰衝動中,他毫不客氣地用他的嘴包裹住那嫩蕊,放肆地啃咬著、吸吮著……

「啊……」她禁不住輕喊出聲,腦袋頓時一片空白,什麼念頭都無法想,只能強烈的意識到他的每一個碰觸,每一個眷寵愛憐,任由感官去主導著她的靈魂。

她渴望著他,渴望到全身都痛苦,渴望到她想哭又想喜悅的笑著,這樣忽喜忽悲的情緒讓她無法掌控,又有些害怕,雙腿軟弱無力,幾乎整個人癱軟在她心愛男人的懷裡。

「我愛妳。」方世靳捧起她的臉,細細睨著她,帶笑的眼裡含著熾熱的激情。

他毫無預警的在此時向她告白,教她瞠大水眸,難以置信,感動的晶瑩淚水不斷的滑落。

方世靳俯首,充滿憐愛的將她臉上的淚珠一顆顆吮淨,最後將唇印在她的唇上,充滿憐情蜜意的,似在對她傾訴他的滿腔情意。

他的手探上她的腰間,扯開她的外表腰帶,外衣自然而然地落下,然後是白色肚兜和褻褲……

轉眼間,她已一身赤裸的在他面前,他那灼熱得如火焰般的雙眸纏繞上她雪白又染著一層粉紅的身子後,就再也移轉不開了。

他長手一伸把她抱進懷裡,抱著她走到窗邊,然後放下她,伸手推開面對著青山綠樹的那面窗,讓她的身子轉向窗外。

他圈抱著她的身子,兩手擱在她飽滿的胸脯上,十指併攏,享受著那柔軟又豐盈的綿乳。

「嗯……靳……」眼前的綠樹與花團錦簇入了她的眼,卻無法教她入了心,因為她所有的意識與感官全都呼應著身後男人的挑惹逗弄。

他的兩隻大手在她胸前恣意妄為,忽而捻著她的蓓蕾,忽而揉著她的綿乳,忽而摸摸她平坦敏感的小腹,然後再往下,用他修長的指滑進她體內那片緊窒溫暖……

他的唇咬上她的耳貝,輕輕啃著,引起她輕微的戰慄,他滿意的瞇起了眼,再順著她優美柔滑的背脊一一印上了又濕又熱的吻痕,直到唇舌與他修長的指會合,一起在她的兩間放肆地撩撥……

朱若瑤的身子猛地一顫,水眸瞠大,被燒灼熱烘的身子異常敏感的感受著他濕滑的唇舌與長指交相的撩撥與廝磨。

「啊……」在那狂襲而來的熱潮裡,她愉悅卻又痛苦得幾乎要崩潰,只能緊緊地攀著窗櫺,支撐住自己愈來愈柔弱的身子。

她的感官因為這個男人,只能很羞人的集中到一點……

耳邊聽著她嬌媚的呻吟尖喊,他直起身子,輕輕的往前一挺,用他的巨大渴望來代替他修長的指與薄唇。

些微的痛楚與深深地被填滿的滿足感夾雜交替,兩人融成一體的淋漓快意讓她仰起螓首,憑著慾望驅使,逸出快意的呻吟。

他柔聲在她耳畔低語著,那呢喃情話和他雙臂緊緊由後圈住她的安全感,令她情不自禁的脫口而出對他的愛意,「我愛你……靳……」

她的愛語令方世靳的眸底迸射出比星辰更加燦爛的光芒,在她體內穿梭律動的男性慾望愈來愈狂野,他俯首邊吻著她,邊用他的大手撩撥著她。

她的身體是極熱情的,她與他的身體密密地結合,幾乎不存在有任何的困難性,而且異常的契合與完美。

他的燥熱,她的潮濕。

他的巨大,她的柔軟。

他的狂野,她的嬌弱。

兩人配合得天衣無縫,共赴雲雨深處。

「靳,這麼晚了,你要去哪裡?」

激烈的歡愛過後,慵懶略帶沙啞的女性嗓音響起,朱若瑤睜開一雙迷濛嬌媚的明眸,望著他赤裸寬闊的背問道。

方世靳將被擠掉在地上的絲被撿起,回身躺在她身邊,替她蓋上絲被,看著她泛著珍珠般光澤的臉蛋,那柔美的姿態令他注視的目光又升高了幾度,他伸手將她抱入懷裡。

朱若瑤乖乖的將臉埋在他的胸膛上,享受著兩人肌膚相貼的靜謐感,又有一種兩人心靈似乎在這刻交融為一體的感覺。

唇瓣微揚一抹幸福又滿足的笑容,腦海裡突然閃過剛才他示愛的一幕,她倏然從他懷裡抬首,睜著一雙晶燦燦的眸直瞅著他瞧。

望著她那異常晶亮的眸,不語直笑的盯著他,他揚起一邊濃眉問道:「怎麼了?」

她卻一臉古靈精怪,笑盈盈的直打量著他。

方世靳見狀,唇瓣勾起一抹淡笑,等著她主動開口。

朱若瑤將大半的身子俯在他身上,雙手捧著他的臉龐,一臉含情的望著他問道:「靳,剛才你說了,對不對?」

「說了什麼?」方世靳雙眼帶笑的反問她。

「我愛你啊!」

「我知道。」方世靳一本正經的道,眸中卻閃著促狹笑意。

朱若瑤眨了眨眼,瞋瞪他一眼,捧著他臉龐的雙手改而輕掐著他的臉頰,「我是說,你剛才說了愛我,對不對?」

方世靳只是笑,那雙深濃的黑眸定定地凝望著她,大掌不自覺輕撫著她的面頰,情不自禁地以唇吻著她瑰嫩般的粉頰。

她怔然地望著他佈滿情意的黑眸,柔嫩的紅唇微微輕啟,那模樣充滿了無邪又性感的誘惑,使得他情生意動的吻上她的唇。

輾轉吸吮著那兩片如花瓣般柔嫩的櫻唇,當他欲探入她的唇間時,她驀然推開他,那雙嬌媚的眼瞋睞他一眼,嬌聲道:「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耶!」

見她呼吸急促,喘息不已,水眸卻閃著堅持的光芒,他輕輕一笑,用著深濃幽黑的眸凝視著她,薄唇輕吐,「我愛妳。」

方世靳大掌輕揉著她的頭頂,揶揃的語氣中帶著寵溺,「真有這麼感動啊?」

她從他懷裡抬首,狀似嗔怒的瞪他一眼,唇瓣卻無法抑制的揚起幸福笑容,她輕啐一聲,「最討厭你了。」

嬌媚輕柔的嗓音一點都不具殺傷力,令方世靳笑意深濃,手指輕刮著她的鼻樑,「是最喜歡吧!」

朱若瑤瞟了他一眼,正欲愛嬌的否認,這時,門板卻傳來急促的聲響,接著玄幻神教的大總管,一向低沉平穩的嗓音裡增添了一抹焦慮地喊道:「教主……」

方世靳放鬆的五官倏然掠過一抹緊繃,然後翻身起床,「我去看看。」

高大挺拔的身軀背對著她穿上了長褲,披上短衫,踏著大步走向門口,將門閂打開,只開了個小縫,不讓門外的人看進裡面,與之交談幾句後,他掩上門,走了回來。

朱若瑤擁被坐起,只露出香肩,其餘的春光全被她包攏在絲被下。

見他一臉冷峻,她問道:「發生什麼事了?」

一定是很緊急的大事,否則大總管不會在這麼晚時,隨便來打擾人。

方世靳將臉上的鞋襪穿好後,抬眼望著她,遲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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