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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景勝山莊大廳四周佈滿東廠錦衣衛,在大廳昂然而立的是兩個出色挺拔又氣質迥異的男人。
當今聖上只有三十歲,一張端正俊酷的臉龐再加上沉穩內斂的氣息,頭戴玉冠,身著玄色袍服,那雙漆黑的眸精光乍現,顯示出一國之君的烜赫氣勢。
那雙銳利的眼正直勾勾地打量著站在眼前的男人,面無表情的臉龐與精銳的幽眸,令人看不出他的真實情緒。這是一個如狐狸般深沉又陰沉的帝王。
對於方世靳無畏的直視著他,年輕皇帝的眸底閃過一抹激賞的光芒,他在心中暗忖,這男人有一張英俊中帶著粗獷的男性臉孔,精濃挺拔的劍眉下是雙沉黝內斂的黑瞳,挺直的鼻樑下則是堅毅的嘴唇,加上瘦長卻精壯的體格和那不怒自威的領導風範,教他不得不對這男人升起好感。
年輕皇帝濃眉微皺,就不知道沈都指揮使為什麼將方世靳如此妖魔化了……
男及此,朱棣銳眼掃向一旁的沈玉輝,見到沈玉輝眸光閃著惡意的佞笑直射向方世靳,他再轉而望著方世靳,看到他一雙眼睛明亮坦蕩的直視著自己,他驀地深思了起來。
半晌,朱棣薄唇揚起一抹幾不可察的笑紋,低沉的嗓音略顯冷淡,隱含著一絲命令與威嚴問道:「方世靳,你要求沈老莊主希望他能轉告要見朕一面,現在你見到朕了,有什麼話就直說吧!」
沈柏峰接見了遞送拜帖的方世靳,兩人相談不到半個時辰,沈柏峰便到他暫居的院落將方世靳所求告訴他,他念在朱若瑤對方世靳情感甚篤,不由得也好奇的想見方世靳一面。
若瑤古靈精怪又聰明,人長得漂亮不說,一張嘴巴很甜,常逗得父王和母后樂開懷之餘,也十分寵愛她,就連一向不和任何手足親近的他,也非常喜歡她。
雖說若瑤天真樂觀,涉世未深,但她並不笨,要真如沈玉輝所言,方世靳以甜言蜜語的手段將若瑤騙得團團轉,他倒十分質疑,心底早就有想見方世靳之意。
不過才兩天不見若瑤,就有擔當的找上門來,這點倒是讓他對方世靳的好感多了幾分。
「聖上。」方世靳面見群王,卻不卑不亢,次令人感受到他的敬重,一雙眼微斂,其中卻蘊藏著令人無法忽視的光華,「草民方世靳想斗膽請求聖上將公主若瑤嫁給草民。」
「放肆!」朱棣大喝一聲,其聲音宏亮威嚇,令旁人都聞之驚懼,「十五公主乃皇室血脈,金枝玉葉,豈是你一介草莽可隨便覬覦?大膽狂徒,來人呀!將此等狂徒押往府衙大牢,待朕擇日發落。」
朱棣突然大發脾氣,下令將他逮捕,沈玉輝深覺大快人心,但目的未達成,怎能就這樣將他給逮捕石?
於是,沈玉輝從後方小心翼翼的來到朱棣身邊,在他旁邊咬耳朵一番,全然沒有察覺到這年輕皇帝的目光全都落在方世靳身上。
見他並不因龍顏震怒而誠惶誠恐的求饒,而且在兩名錦衣衛一左一右的押住他時,依然面色如常,眼睛連眨一下都沒有。
待沈玉輝退到一旁時,方世靳才用著輕緩淡然的語氣道:「聖上,若瑤並不是高不可攀的聖潔天女,就算她是個身份尊貴的公主,也只是個有血肉之軀的女人,我們彼此想愛並沒有錯,而我也不是大膽狂徒,我只是一個愛她的男人,所以,來到您面前爭取,捍衛我們的情感,有什麼錯?」
他雙目清朗、黑白分明,說話擲地有聲又深富情感。
方世靳的話和他的態度確實打動了朱輕皇帝的心,令他為之動容。有著一雙如此清朗的雙眸的男人,不會是個多壞的男人。
「大膽方世靳!竟敢在聖上面前大放厥詞,你以為十五公主是你這個草莽惡徒可以隨意愛慕的嗎?少在那裡說些肉麻噁心的話惹人厭了,今天可是你自己送上門來的,在押你進大牢前,先把那三小劍交出來,否外在牢裡可少不了你皮肉痛。」沈玉輝仗著有聖上撐腰,而且方世靳被錦衣衛一左一右的押著,周圍又有如雲高手團團圍住,因此講話就張揚了起來,擺著官威的架子怒言直斥,還不客氣的索討起他想要的東西來了。
方世靳瞥了眼沈玉輝那狗仗人勢的憎惡嘴臉,再瞄了朱棣一眼,見朱棣擺明一副袖手旁觀、看戲的戲謔之姿,他沉聲道:「都指揮使大人,這逐日、奔月、追星三劍,乃師父他老人家所傳,江湖上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你仗著官威,挾著天子在場,便要我屈服交出本屬於我教的東西,這要是傳出去,你置聖上顏面於何地?原來在我朝只要是當官的,看中了一樣東西,便可強取豪奪,是嗎?」
方世靳冷嘲熱諷地睨了沈玉輝一眼。
沈玉輝聞言,氣漲了一張臉,老羞成怒的他卻還不忘忌憚的望了朱棣一眼,卻見龍顏不悅。
他壓抑住滿腔騰騰怒氣,咬牙切齒地對方世靳反駁道:「方世靳,你少胡言亂語,擾亂君心,我這可是為了聖上,為了社稷朝廷。」
沈玉輝說得臉不紅、氣不喘,一副忠心為國的凜然正氣模樣,然後他把目光調往朱棣,神情恭謹地道:「聖上,江湖人士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傳言這三柄小劍是由千古神劍軒轅劍所分化而成,千百年前這把千古神劍被天魔的玄龜盾震斷成三截後,散落凡塵,被一奇人所持而鑄成,輾轉被玄幻老人所得,更有傳聞說這三柄小劍是一座地宮寶藏的密鑰,若是方世靳肯交出來奉獻國庫,對國家的興盛繁榮不是更有助益嗎?」
朱棣聞言,眸底深處暗藏著無人可看透的閃爍光芒,他深沉淡定的望著沈玉輝,不發一言。
朱棣深沉的目光與毫無表情的臉龐令沈玉輝的心情有些忐忑起伏,難怪人家都說君心難測,伴君如伴虎,君王的個性都陰晴不定。
見沈玉輝一臉忐忑等待朱棣的反應,方世靳不由得冷嗤一聲。
「你是什麼意思?」沈玉輝聞聲,借題發揮的怒瞪著他質問道。
方世靳沒有牽動一絲情緒,回話的聲音又輕又淡,卻令人感覺到一股無形的壓力與緊張,排山倒海的朝沈玉輝兜去,連一左一右押著他的錦衣衛,都被這股壓力所震懾,而鬆了箝制。
「都指揮使這席話真是正義凜然,然為一國之君的聖上確實該為你的忠心為國而犒賞你,可惜的是,你這席話裡卻包藏禍心。這三柄小劍是千古之利器,究竟為誰所有,誰也不可考,可如今本就在我師父手裡,再傳予給我,本就該屬於我教之物,如果真如都指揮使所言,那麼,是要是寶物,朝廷想要,不需過問本人意願,便扣頂為朝廷社稷的興盛就要強取,那麼你不是要聖上承受個昏君之名了?」
方世靳一席話濃濃散發著嘲諷,卻也令沈玉輝一臉青白交錯。
「大膽狂徒!竟敢指責聖上是昏君,簡直是太無禮了,再加上敢覬覦公主美色,貪圖駙馬身份而想享受榮華富貴,如此兩條大罪就夠你受了,來人,快點將此狂徒押走。」沈玉輝朝著方世靳吼著,臉上因憤恨而扭曲猙獰,邊說邊大手一揮,要兩名錦衣衛將他押走,到府衛大牢去。
兩名錦衣衛聞言,先是趕緊一左一右的箝制住方世靳的手臂,再抬眼望向朱棣,等著他的命令,畢竟,聖上才是他們該聽令的人,就算沈玉輝是都指揮使又怎樣?他們才不管他。
沈玉輝見狀,眸底有著怒火與不馴,卻在朱棣目光掃向他時,連忙斂眉,免得被朱棣察覺到他起伏的情緒而生氣。
朱棣正欲開口,一聲清脆的甜美嗓音卻先他一步開口。
「誰敢隨便抓他?」
朱棣聽到這個熟悉的聲音,不由得腦門感到發麻。
為了她的安全而將她在山莊是一回事,強押她愛的人,又是另一回事,不過,雖然如此,該做的事,他也得做。
方世靳聽到這熟悉的嬌美嗓音卻感到欣喜,他的眼神很快的尋到她,見到她的容顏雖然有些憔悴,卻不失其美麗,他的眸光貪婪的直盯著她不放。
只見她一身盛裝打扮,彩條裙上繡著美麗又精緻的花鳥紋飾,帶邊鑲以金線,成為彩條飄舞的裙子,外面又加了件雲肩,看起來十分高貴優雅,而她的髮髻上戴著鑲有珠玉寶石的飾品,額上又繫了玉墜子。
這等奢華裝扮更顯現出其皇家公主的尊貴與氣勢,行走間,彩裙飄飄,不自覺引人注目,而且被其風華所炫目。
「公主。」在朱棣面前,沈玉輝有所顧忌,對朱若瑤的態度顯得更加恭敬,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對朱若瑤一再護著方世靳感到十分憤懣。
朱若瑤倨傲的走過他面前,連看都不看他一眼,擺明了視他為無物,壓根兒也不在乎他雙手緊握,一臉憤怒的壓抑神情。
她來到朱棣面前,仰高美麗的臉龐,噘著嘴對他道:「皇帝哥哥,你真的要將他押進牢裡嗎?」
朱棣居高臨下的望著這個令人又愛又呵疼的妹妹,見她一顆心根本就是向著方世靳這個外人,他不禁用著似笑非笑的神情瞥著她,點點頭。
「人家不管,若若不准皇帝哥哥動他。」朱若瑤伸手揪住朱棣的袍袖,她噘高紅豔的唇,任性地道:「我們只是相愛而已,如果每一個愛我的男人都得被押進牢裡,那你豈不是要我這個妹妹狐獨終身嗎?」
朱棣好笑的刮刮她的僉,羞道:「妳呀!要是被父王聽到,肯定要被他訓斥一番,有姑娘家這麼不知羞的想嫁人的嗎?」
朱若瑤瞋瞪著朱棣,等著他給個回應。
朱棣收起笑臉,端著一張臉道:「若若,妳該知道君無戲言,朕要將妳許配給提刑按察司,他可是個有為青年,絕對比這個來自江湖的草莽方世靳更匹配得上妳。」
朱若瑤不依的放開他的衣袖,美目瞪著他:「你是認真的?」
朱棣點點頭,一臉嚴酷,深幽的黑眸卻閃著詭譎幽光。
朱若瑤沒有察覺到,但方世靳卻察覺到了,他不動聲色的若有所思了起來,總覺得朱棣似有所圖,但圖的是什麼,就值得深究了。
不過,他相信,朱棣終究會主動開口,所以,他只要以靜制動就行了。
「若若,難道妳不怕方世靳是貪圖榮華富貴才和妳在一起的?」朱棣無奈地對她道。
「他才不是這樣的人,何況他愛上我的時候,並不知道我是公主,你這樣指責他,未免太自以為是又太霸道了,而且你要將方世靳關進大牢裡,江湖人士會如何議斷你這個君王?」朱若瑤嬌嚷著。
朱棣卻勾起一抹笑痕道:「怎麼?說朕是個昏君?沒有證據就隨便抓人進大牢?」
他姿態優閒的將目光掠過了朱若瑤,帶著一絲挑釁與狂妄地睨向了方世靳。
「難道妳不知道自古皇帝本就君心難測,只要朕高興,隨便編派個理由,就能讓人入獄……」他緩緩地,一字一句地說著,由目光交接中知道方世靳清楚他這番話是說給他聽的,但方世靳依然淡定,不為所動,令他勾起一抹滿意的笑痕。
看來,他手中握有的有利籌碼更多了,而其中最幸災樂禍的非沈玉輝了。這沈玉輝確實大大有問題。
朱棣那雙精銳的眼對在場的情勢一目瞭然。
「當然,朕要是龍心大悅,也能讓人從地獄爬到天堂,就端看各人的表現是否讓朕滿意了。」話畢,他板著臉,喝令錦衣衛將方世靳押到府衙大牢。
方世靳自知為了朱若瑤,也為了朱棣那還不可知的意圖,他只能先不反抗的束手就擒,任由人將他帶走。
朱若瑤可就沒有他那麼氣定閒情,她氣得跳腳,怒氣沖沖的瞪著朱棣罵道:「昏君,你這個昏君,我一輩子都不要理你了。」
然後,她追上了他們,攔在他的面前,喝斥著侍衛道:「放開,你們給本公主放開他。」
「請公主恕罪,屬下只是聽令行事。」兩人異口同聲的道,卻也不敢推開擋路的朱若瑤。
朱若瑤聞言,用著焦急又擔憂的神情望著方世靳,眼眶泛紅地瞅著他,「為什麼?你明明可以反抗的,他們都不是你的對手,你快點走,我不會有事的。」
方世靳深情款款的凝視著她,勾起一抹溫柔的笑容,「我知道,只是為了我們的未來,我不能走。」
短短的一句話卻令朱若瑤嬌軀一顫,她咬著唇,懸而未滴的淚水盈在眼眶,心底不由得升起一股暖流,卻又感到酸澀,「你這個傻瓜!」
她懂,她懂他這麼做的用意,他只是想用行動告訴她的皇帝哥哥,他對她是認真的。
「不必替我擔心,我不會有事的。」方世靳柔聲安慰著她,然後任由兩名錦衣衛帶著他往外走。
「聖上,您這麼做,更不可能拿到那三小劍了,方世靳他--」沈玉輝見方世靳被帶走,不由得憂慮的出聲道。
他話說到一半,卻被朱棣截斷,朱棣意味深長的瞄了他一眼,「朕自有其用意,你不必再管。」
「是。」沈玉輝咬牙,狀似溫馴地道。
此時,朱若瑤奔了回來,「皇帝哥哥,我恨死你了,要是你不快點把他放出來,我定要向父王母后告狀,說你寧為昏君,不配當皇帝。」
她一臉悲憤,其心中之痛清晰可見。
朱棣嘆了口氣,「傻妹妹,朕是為妳著想呀!」
「哼!好聽話人人會說,我才不相信你。」朱若瑤瞪著他,擺明不相信他。
朱棣只好端起一國之君的架子,喚道:「錦秀、盈如。」
見候在門外的兩名侍女恨快的進來,朱棣才又道:「把公主顧好,要是把她給顧不見了,朕就唯妳們是問。去,把她帶進去。」
朱棣大手一揮,狀似不耐。
朱若瑤憤恨地瞪他一眼,知道和他說不通,於是轉身拂袖而去。
錦秀和盈如趕緊跟了上去。
方世靳閉目坐在牢中,雖然被關,但對他而言並沒有很大的影響,尤其他的飲食並沒有很差,加上他懂得內息調養,除了不自由外,一切都還算不錯。
在第一天深夜時,三聖使便已偷偷進入大牢,打算將他救出,是他不要他們輕舉妄動,只交代他們把玄幻神教給顧好即可。
他在等,等著朱棣有下一步動作。
敏銳的耳力聽聞有人進入大牢,他驀然睜開眼,卻見朱若瑤在錦秀和盈如的陪伴下走了過來,他霍地起身,來到鐵窗前,隔著牢門望著她。
看到她的神情不僅顯得憔悴,連人都瘦了一大圈,他的心不由得揪緊、發疼,連嗓音都顯得有些瘖啞,「若瑤。」
朱若瑤一雙秋水盈盈地回望著他,似有千言萬語,蘊含著千縷情絲,最終卻轉化為淡漠,「世靳。」
方世靳擰眉審視著她,發現她用著一副陌生人的眼神疏離的盯著他,就連語氣都冷淡不少,「妳--」
她打斷他的話匆匆道:「世靳,我十天后要嫁給提刑按察司大人。」
方世靳錯愕的瞪著她,以為自己聽錯了。
「妳說什麼?」他爆吼一聲。
錦秀察覺到朱若瑤掩在袖袍下的雙手緊掐住,而且微微顫抖著,她不忍地上前一步,用著冷靜的口吻對他說:「方教主,你沒有聽錯,我家公主十天后要和提刑按察司大人大婚。」
「我不相信。」他失控地大吼著,一雙眼直勾勾的盯著她瞧,似乎想從她的臉上看出真偽。
見狀,朱若瑤深吸了口氣,然後再將目光望向他,「這三天來,我想了很多,我想這樣對我們都好,而且提刑按察司大人是聖上特別挑選的,我相信他會給我幸福的,而你,也能自由了。我話說到此,也該走了。」
說完這一大串話後,她很快的旋身背對著他,眼底的深切哀痛與悲傷,這時才流露於外。
「不,妳別走,我不相信妳說的,是聖上威脅妳,要妳這麼做的,對不對?如果妳不答應嫁給他指定的那個人,他就要殺了我,所以,妳才答應的,對不對?」方世靳激動的喊出這串話。
他確實猜對了,可是她不能承認,「不,不是這樣的,我只是發現自己不態忍受和你過著幾乎隱世的生活,我認為皇宮裡的生活才適合我。我是愛你,但對你的愛,不足以讓我留下來和你在玄幻神教生活在一起。」
她低垂著螓首,只有她自己知道說出這番話來,有多令她心魂俱碎,一雙水眸黯然神情。
方世靳雙手緊緊握住牢門的鐵條,其激動與不能接受的程度從他泛白的十年可見一斑,且臉上少有情緒起伏的他,竟出現一絲狂亂與顛執,這令一旁見到的錦秀都不免為之鼻酸,更遑論是情感豐富的盈如,早已熱淚盈眶,泣不成聲的躲到一旁去了。
但盈如見到自家公主為了方世靳強忍悲痛,偽裝無情冷漠,她更是不忍目睹,掩嘴別過頭去。
方世靳沙啞執拗的對她道:「是嗎?那麼,妳轉過頭來看著我,再對我說一次,妳不要我了,妳要投入別的男人懷裡。」
聽見他的話,她的嬌軀為之一顫,他知道她不是真的這麼無情,而是被他先前的推論給猜中了。
「若瑤,妳這個傻瓜,轉過身來看著我呀!」
朱若瑤抬首望進錦秀的眼底,見到她給予自己無言的支持,她再度深吸口氣,雙手握拳,鼓起勇氣轉過身,當她撞進他深情無悔卻又帶著深沉哀痛與絕望的眼底時,她感覺到自己的心房為之顫然。
她幾乎要伸出手去碰觸他,當她的指尖碰觸到冰冷的牢門時,他的大掌迫不及待的伸出來握住她的,那寬厚的溫暖幾乎令她熱淚盈眶,是兩人相隔的牢門讓她理智回籠,狠下心來甩開他緊握的手。
「若瑤?!」方世靳首次嚐到了心痛如絞的滋味。
朱若瑤幾乎要因他痛心疾首的表情而心軟的投降了,錦秀適時的在她身後輕推了下,不希望她功虧一簣。
她沉痛的閉了閉眼,再睜開時,臉上已是一片平靜與冷漠,她直視著他的臉,「方教主,我已經不愛你了,就算有,也只是喜歡,請你不要讓我連喜歡你的感覺都失去,你在我心底不是這樣死纏爛打的男人。抱歉不能回應你的深情,我想,提刑按察司大人才是我的世界的人,你不要再執著了,離開吧!」
她直視著他的眼,眼看著他如火焚般充滿希望與光亮的眼神,在她一字一句下逐漸的燃成灰燼,終究如枯木般地毫無生機。她快速的講完這串話,就迅速的旋身,疾步離去。
直到遠離他的視線,她才嗚嗚的發出如貓咪般的可憐泣聲,她覺得自己的心痛得幾乎要死掉了。要不是皇帝哥哥要求她答應嫁給提刑按察司大人,他才要放了方世靳,她死也不可能答應嫁給別人的。
盈如一見到朱若瑤奔出牢房,她也提步快速跟著,來到轉角處,看見朱若瑤的身影已奔離牢房二十呎外,她也奔跑著追上朱若瑤。
朱若瑤面色灰白,悲慟逾恆,嬌小的身子劇烈顫抖著。
盈如連忙來到她面前,哽咽地道:「公主,如果妳真的很難過,那麼妳要不要去向方教主說明真相?如果他知道你是為了他才不得不……」
盈如話未說完,朱若瑤便用力的搖晃螓首,淚如雨飛,她哀痛地抽抽噎噎道:「既然……是我自己……的選擇……那……那麼我……我就不悔……」
話才說完,她身子一軟,眼睛一閉,整個人因哭得太悲傷,再加上這幾天吃不下、睡不好,心神的煎熬與耗損,更讓體力已到了極限。
「公主……公主……」盈如悚然心驚,也及時在她昏厥過去時抱住了軟倒的她。
另一方面,在牢獄中的方世靳,心底明知朱若瑤是為了他,才做這樣的決定,但在情感上他卻無法接受,因此,關在牢獄中無法自由的他猶如困獸之鬥的仰首悲鳴號叫,其聲音令人不忍聽聞。
錦秀同情的瞥他一眼,卻無力改變什麼,終究她也只是為人奴婢,尊貴的皇帝豈是她能多嘴的?
深嘆口氣,她轉身離去,獨留為情所傷的傷痛男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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