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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練小歡 -【非洲戀人】《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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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2-12-28 00:56:34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練小歡 - 非洲戀人

嘿嘿,人家碰到的都是白馬王子,
可是娉婷卻遇到個非洲來的黑馬王子,
他可的是名符其實的王子喔,
一朵黃玫瑰碰上一塊黑木炭,
會擦撞怎樣的火花?
他見她,一見傾心,苦苦追尋,
她見他,深陷情海,無法自拔,
可她還有一位在外島當兵的舊男友阿澤,
她的矛盾處在舊男友與黑馬王子薩尼爾之間,
跟著阿澤就代表著美好的未來,是安定面有保障的。
而薩尼爾給了她一個開闊的視野和不同凡響的愛,
但,她有東方女子的貞節與矜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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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2-12-28 00:57:16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非洲共合國南邊,靠近海邊的一個地方,遍生著一地的百花燦爛,一片千紅萬紫的花海迤邐到遠方的一面鏡子。不,不是鏡子,而是一面如鏡般的寧靜湖水。飛禽走獸和昆蟲花草,悠閒安靜地在這塊土地上生活著,他們都說這是一塊傳說中被人間遺忘的天堂之境“克隆巴爾”。

“殿下,殿下!”不遠的地方傳來賣力的喊叫聲。

只見一個身形高大魁梧,穿著一身亞麻質衫長袍的男子,皺著眉頭,緩緩地轉過身來,將手指放在唇上,示意來人,安靜一點。

他正站在湖邊,觀賞著湖面上的鴛鴦戲水,一個人看著近在天邊的藍,若有所思地不知道在想什麼。

氣喘噓噓的來人,躡手躡腳地靠近他口中的殿下身邊,微微地笑著:

“殿下真是好興致,一個人來這兒賞鳥。”

“一天到晚呆在宮裏挺悶的,還不如出來走走,透透氣。”

“殿下貴為王子之尊,想要什麼沒什麼呢?說出來聽聽,讓歐威為您解解憂。”這個叫歐威的,是他的貼身侍從。照顧他的一切生活作息兼健身教練,所以長得高大壯碩。

“唉!”殿下沒等歐威說完,歎了一口氣。

“怎麼好端端的歎起氣來了,要讓國王知道了,我可擔待不起喔!”歐威緊張了起來。

“沒有用的,沒有用的。”殿下連連搖頭,眼睛依舊看著遠方。

“是什麼事情沒有用呀!您好歹說出來聽聽,也讓我幫您想想辦法。不要一個人悶在心裏,這樣不太好的。”在歐威的心目中,他的王子殿不是不可能有煩惱的。

“還不是為了娶親的事,”殿不說著看了歐威一眼:“昨天晚上,父皇和母后給了我最後通牒,說什麼為了一國之計,下個星期,要把欽選的妃子娶進門,你說這件事,你幫得了我嗎?”

“這……殿下,這事恐怕無能為力。而且,殿下您的年紀也不小了,當年您滿十六歲就該結婚的,要是當時結了婚,現在也該是國王了。”

對呀!當年國王屬意他迎娶全國挑選出來的完美姑娘,沒想到在迎親大典上,他對美豔絕倫的姑娘視而不見,卻向父皇要求,說要去讀大學。

在約翰尼斯堡讀完了四年大學,國王喜孜孜地迫不及待要將自己的皇位傳給一個有大學學位的孩子統治,自己好退休,安養天年。

沒想到,這下,王子又出了個難題給國王。

“光是有學問是不是以治理一個國家的,還需要有豐富的生活歷練。”挾著這個充足的理由,國王在萬般無奈之下,又讓他的寶貝王子到世界各地旅遊去了。

“那,現在書也讀了,生活也體驗過了,是該回來接王位了,怎麼還愁眉苦臉的呢?我親愛的殿下。”歐威想起陪著王子殿下念書、到世界各地旅遊的日子。

“可是,我還有一個最重要的事,還沒體驗到。”提起這件事,他心窩裏揚起了暖暖的渴望。

“還有?殿下呀!您是要什麼有什麼了,小的我真的看不出來您還缺什麼?”歐威真是急了。

“真愛——我要去尋找一段真愛,找一個真心愛我的人。而且我一直記得巫師祖父說過,我跟東方女人有一段良緣的。”

“那又怎麼樣呢?我們香港、泰國、新加坡、上海、東京、還有印度都去過了,就是沒有遇到您所謂的真愛啊!”

聽王子殿下這麼一說,歐威真的要瘋了,怎麼會有這麼冥頑不靈的王子。

“再說殿下,宮殿裏那些為您準備好的美女一大堆,她們是從一出生就訓練著要一輩子真心真意的愛您的,為什麼還要捨近求遠呢?”

“我就是不要這樣的愛,這都是你們刻意準備好的,哪來真愛可言。”

“這,這……”可磨煞了歐威這一顆小腦袋了。“可是,國王準備明天為您完成結婚大典,這下,就是要我找您回去準備一下的。”

“唉!”王子望著湖水又歎了一口氣。

“我親愛的王子殿下,您就別再歎氣了,跟我回去,開開心心的準備當您的新郎官,讓全國最美的女人當您的妻子,這樣不是很棒嗎?我想要都沒有,您還挑三撿四的,真搞不清楚您腦子哪里出問題了。”歐威一張嘴,說得滿嘴全泡,說到口幹舌噪口水全幹。

“那,那你幫我娶妃子好了。”

“王子殿下,這下子您的玩笑又開大了。”歐威皮笑肉不笑地,無力到極點。

王子殿下看著一面寶藍如鏡的湖水,肉笑皮不笑地暗暗竊笑,既然歐威是個死腦袋,那他就只好自己想想辦法了。

況且剛剛在和歐威對話的時候,他的腦袋中靈光一現,有個辦法或許可以試試看……


“殿下,請您千萬一定要放棄這個危險的念頭。”歐威在幫王子殿下整理衣飾時,搖頭如撞鐘的。

“歐威,我知道你最好了;就這一次,最後一次。如果真的不成,我一定甘心情願地回來娶妃掌國,我跟你保證。”

歐威苦著一張臉,看著他的主子在他面前好的壞的都說盡了,威脅利誘一樣也不少。可是,他是克隆巴爾的寶呀!萬一有一丁點的差錯,上面的怪罪下來,他這一生也毀了。

“那,可是至少也得去跟國王商量商量吧!”

“來不及了,明天就要成親大典了,而且我父皇可能……”他比了一個殺頭的動作,表示這事在父皇面前是沒得商量的。

“既然如此,那就認了吧!”歐威聳聳肩,他真希望王子不要再給他出難題了。

“什麼認了?這是一個王子該有的命運嗎?”

“那,那殿下您倒底要怎樣呢?就別為難我了。”歐威急得就要跪下去了,一把被王子拉住了。

“不為難,一點都不為難,只要你肯為我委屈一下下,我會感激你一輩子的,一輩子喔……


星期一,臺北的大安森林公園,人群稀稀落落的,偶爾一陣喧嘩走來一群像學生的年輕人,或是附近翹班的上班族,更多是可以不用上班上課的老人家,三三兩兩,襯得公園一派悠閒寧靜。

娉婷一個人戴著耳機,隨著音樂高興地哼著一些歌曲,穿著寬鬆尼泊爾染布花裙的她,搭著一頭及腰長髮,使她看起來十分有異國風情的特殊氣質,腳步輕盈地走在花草叢裏。

因為在熱戀中的女人都是最美的,她的心就像一片舒服的雲,溫柔而舒暢的,又像是一朵盛開的花朵,嬌豔動人,渾身散發著甜美的氣息。

是的,她的情人阿澤三個月前抽到“金馬獎”,到金門當兵去了,剛開始兩個人還有點哀天泣地的悲淒,但面對國家大事,能怎麼辦呢?

在愛中等待的女人才是最掩不住真性情的,因為再過幾天去金門當兵的阿澤就要休假了,真是不容易呀!對於正在熱戀中的情人而言,分離除了是一種煎熬還是嚴苛的考驗。

他們已經快要三個月沒見面了,想起這些日子的等待,想起昨晚阿澤在電話裏的喜訊,兩個人在電話兩端又哭又笑的。

“你再不回來,我真的就要到前線去萬里尋夫了。”

“真對不起,讓你等那麼久。你要知道,我也不好受啊!白天要受各種訓練,晚上還要站衛兵,真是好累喔!”

“那你有沒有想我?”娉婷其實很會撒嬌,阿澤就是對她這點毫無招架之力。

“有啊!我發誓,我每天都想你,尤其是在站衛兵的時候,長夜漫漫,簡直想逃兵算了,只要能回到你身邊。”

“要忍耐呀!你知道我一個人也不好過,可是我會乖乖的等你回來,千萬不要亂來呦!”

娉婷也擔心,那些在新聞上看到的光怪陸離的軍中怪聞,真是夠讓人不安的了。

“你放心,這裏沒人欺負我,只是少了一點自由,不習慣吧。”

“我想一年多的時間很快就會過去的,我雖然不能隨時在你身邊,可是我的心魂會形影不離地跟著在你身邊,好不好?”

“遵命,我親愛的寶貝。”

他們身隔兩處,但此刻的心靈卻是如此的貼近了。

“好,那我等你喔!我最英勇的阿兵哥。”


大二升大三,那年暑假,娉婷在一家雜誌社的行銷部門打工,說清楚一點就是將當期雜誌一一套袋,然後寄出,每星期三早上九點開始,工作簡單但鐘點費還不少,對於正在放暑假又有許多活動的大學生來說,是個不錯的機會,勤勞一點,下學期的學費就有著落了。行銷部主任,南哥人脈很廣,幾乎大臺北地區的學生,他都有本事找到,而且正值學生放暑假,固定的班底再加上流動人力,讓每個星期三的雜誌社倉庫都充滿了年輕的氣息。

娉婷站在她同學身邊,陽光似的燦笑,完全是青春的,像一枚剛熟透的水蜜桃,鮮嫩欲滴的,一副靈巧慧點的樣子。臨時幫朋友代班的阿澤第一眼看見娉婷時,就心動了,再加上大夥同學一旁慫恿,熱烈的追求於是展開。

他們單獨約會了幾次,也許是彼此都有的好感,另一方面也是因為熟透了的青春肉欲澎湃在身體裏騷動著。

校園裏的杜鵑花叢下,他吻了她,她嬌羞地躲在他的胸膛裏,說什麼也不敢抬頭再看他一眼,因為,這是她的初吻。

想起她的初吻,娉婷又露出個甜甜的笑,這就是戀愛中的人常做出的“失控”的行為,也不管大庭廣眾的公園裏旁人怎麼看。


倒是不遠處,有個膚色近似小麥般健康的外國人,吸引了一下她的目光,高大卻不粗壯,最重要的是他穿著亞麻質料的衣褲,讓學服裝設計的她立刻張起敏銳的流行觸角,緊盯著他。

“哈羅!你好。”她向與她錯身而過的外國男人展開燦爛的笑顏,親切的用英文打招呼。

外國人頓了一下,好半天才反應過來,但她就像一陣風似的走了,她只是開心,想對這個異鄉人表達一些善意,其餘沒了。但那個外國人卻加快腳步地走到她身邊,急著想跟她說些什麼。

“有什麼事嗎?”她停下腳步,拿下了耳機,用著簡單的英文,微笑看著眼前高大的外國人,甜蜜而親切的模樣真是讓人賞心悅目。

“你從哪里來?”

“啊?”娉婷納悶了一下,不懂他為什麼要問:“你從哪里來?”

“你猜?”她索性淘氣起來。

“我想你是日本人。”他很篤定的說。

這下娉婷才懂剛才為什麼要問:“你從哪里來?”因為他把她當成日本人了。

“因為你跟我碰到的很多臺灣人不一樣,你很友善,這是我今天接收到的第一個問候,所以我以為你是外國來的。”

“那你很幸運喔!今天你遇到了全臺灣最友善的女孩,我可是道地的臺灣女孩喔!”娉婷覺得自己身賦整個國家形象的重任,不覺又笑得更燦爛了。

“那你呢?你從哪個國家來的?”

“我也要讓你猜猜看。”有了友善的開始,他也懂得開起玩笑了。

“啊?”她支著腦袋假裝傷腦筋的想了一下,立刻露出得到解答的笑臉,“土星,你一定是從土星來的,不然你的皮膚怎麼像上色一樣。”

他非常不可思議的張著大眼睛看著她,她竟然不照章法來猜,這個很東方的女孩,開始讓他心動了。

“你真的猜中了。”

“我猜中了?你真是從土星來的嗎?我真的只是隨便亂猜,想逗逗你的,沒想到真是太神奇了。嗨!土星好玩嗎?”她還是覺得這個外國男生也在逗她。

“可以坐下嗎?”因為他覺得這個小女生跟他說話時總要把頭仰得高高的,好像累了點,最重要的事,他好想再多認識她一點,他知道那種感覺。

嗯……來了,來了,澎湃洶湧的在心的角落裏劇烈地震動著,他的心已然形成了一個大地震了。

竟然連貴為王子的他,不自覺的慌張失措了起來。

這樣的請求,讓娉婷有些遲疑了,她腦海裏開始浮現外國人偷拐搶騙的各種情節,雖然是在大庭廣眾下,諒他還不敢,但是想像力豐富的她,已經開始暗暗防備了。

“可是我還有事。”

“please!”

“可是……”她支支吾吾的,奇怪自己不忍拒絕,沒有力氣拒絕。

“Please!”

看著他近乎哀求的眼神,真是不忍心了,她還是坐下了,這時她才比較看清楚一點他的臉,怎麼說,一張麥子色的臉,乾淨無邪地像個俊美的孩子,也許是全身上下散發出的那一股健康和陽光的氣質,讓人覺得很舒服。

娉婷的英文還算不錯,基本的對話不成問題,只是他竟然連一句中文都不會說。

他的名字叫薩尼爾,來自非洲南方的一個小小的共合國,地圖上都找不到的,到臺灣是為了作生意,一方面也想學學中文,他也問對她所好奇的一切。

薩尼爾對外總說他是個商人,因為這個時代說自己是個王子,好像也沒人會相信。

“我的名字呀?”這不可難倒她了,她的名字是唐詩裏形容一朵花的妖嬈,一朵展現風姿綽約的亭亭玉立。中文的意境有時是外文所無法說清楚的,這樣一個特別的名字,“一朵綻放在枝頭的花吧!”她只好這麼說了。

“就像那樣嗎?”薩尼爾指著不遠處一叢紅花。

“大約是,不過,還要更漂亮喔!”她說完哈哈大笑,笑自己的大言不慚。

“你的人也很漂亮呀!真的很美,我喜歡你。”

“謝謝你。”對於外國人的直接和熱情,她習以為常。

娉婷起身做勢要離開了,薩尼爾緊張地站起來,很捨不得的樣子。

“對不起,我也想和你好好聊聊,但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必需離開了,真的很高興認識你,希望你在臺灣很愉快。”

“我可以擁有你的電話號碼嗎?請原諒我無禮的要求,我希望能當你的好朋友,沒別的意思。”

她本想留一個假的電話號碼,但是又覺得於心不忍,他看起來是那樣友善,也許真的只是想在臺灣交些朋友吧!再說,他們真的很有緣,不是嗎?他從那樣遙遠的國度來到這裏,然後兩人又相遇在茫茫人海的臺北角落。

好吧!就留公司的電話好了,應該不麻煩的。

她將抄在統一發票上的電話號碼交給薩尼爾後,很開心的說丁再見,走了幾步路,回頭時發現他還立在原地看著她,像顆皮球似的原地跳躍,咧開嘴笑得好燦爛向她揮手,一路看著她輕巧的身影漸漸走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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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一縷輕紗服裝創作公司”的中國風造型辦公室。

“婷,我是方嵐,進來一不好嗎?”她桌上的呼叫器響了,不得不打斷正專心畫樣的圖片。

“婷,上海那邊有一批貨,從義大利來的,你去看一看好嗎?”方嵐是她們公司的首席設計師,漂亮而自信,最重要的是她對流行的敏銳度和服裝上的專業,最讓娉婷激賞,這也是她願意進公司,一切從基礎開始學起的主要原因。

其實她最大的夢想還是要自己設計服裝,創立自己的品牌的,最重要的是將自己的服裝品牌打入國際市場。

“咦?去上海?什麼時候?”上海的獨特魅力其實是很吸引娉婷的,她早就想去了,只是,為什麼偏偏選在阿澤要休假回來的時間呢?真是麻煩。

“就明天呀!不然還挑良辰吉日喔?我已經讓筱函幫你訂好機票和飯店了,你不是一直很想去上海看看嗎?,剛好有這個機會,去上海看看,一定讓你大呼過癮。”對呀!是這樣難得的大好良機,又是方嵐的看重,她才有這樣的機會,看來阿澤那邊只好再想辦法了。


“婷,剛剛有一個叫薩尼爾的外國人找你,請你有空回個電話給他,這是他的電話號碼。喂!從哪里冒出來的?還說英文咧!真是糗大了我,英文這麼爛……”她才剛從方嵐的辦公室出來,滿腦子想的都是要去上海的事,筱函從背後出現,滿嘴碎碎念個不停。

“沒什麼啦!上個星期在大安森林公園散步的時候認識的,簡單聊了一下,是他一直跟我要電話號碼的,我只好給他公司的電話。喂,麻煩你,以後如果他再打電話來,幫我擋一擋。”

“啊!為什麼?這個外國人長得很恐怖嗎?還是他騷擾你?”筱函倒是很驚訝她的處理態度。

“沒有,我只是對外國人沒興趣,他口口聲聲要跟我做朋友,意圖很明顯了,很抱歉的是我有男朋友了,而且對這種異國露水姻緣,敬而遠之比較好。”

“那他長得帥不帥?”筱函好奇的大眼睛盯著她瞧。

“恩,挺帥的,很好看的外國帥哥,咦,是個可口的巧克力糖喔。”筱函這麼一間才想起他是個好看的“黑人”。

“哇!巧克力帥哥喔,婷,我看你是腦袋秀逗啦。你知不知道現在臺灣都加入WTO了,總要交一個外國帥哥吧!既可以練英文,又可以帶出場,超流行的酷,你知不知道。”筱函像個神經質的哈外狂,陷入瘋狂局面。

“對不起,姑娘我就是沒興趣,你要喜歡,電話讓你回了,加油吧!”對於這麼吊詭的流行,她還真沒啥興趣。

“我要去上海出差,幫你帶些什麼回來?”

“對對對,我正要跟你說這件事,幫我去買兩件旗袍,花色嘛,你幫我選,你知道我適合哪種樣式。”

最近臺灣吹起上海風,一些改裝後的旗袍很受年輕女人歡迎,有些人還穿得更復古,完全的古典風情,這部份她就非常喜歡了,因為她喜歡老東西。

“沒問題,等我回來,我們倆人就穿旗袍逛大街,成為所有目光的焦點,走在古典流行的先端。”

“酷唄!跟著你風騷搞怪是我最快樂的事。”

“姑娘行行好暝!我要工作了,請回。”

“是!”筱函欠身做揖,煞有一回事的。


當晚,娉婷打了一通電話給阿澤,說了自己的難處。

“你不是一直想去上海嗎?你老闆肯在這個時候給你機會,就表示她已經肯定你了,所以要好好加油喔!”

“可是我們已經三個月沒在一起了,知道我有多想你嗎?想得心都痛了。”

她把左手掌放在胸前,感覺思念一個人的苦。

“我又何嘗不是呢?我除了心痛,連另一個地方也好痛。再不見你,我可能會出事了。”

“出什麼事?你別嚇我。”

“就是身上有一個地方,因為庫存量太多而爆炸。”

“討厭!”她被阿澤給逗笑了。


上海分公司的主管桑妮,是另一種不同于她的主管方嵐的女人,桑妮的精明來自于文化衝擊的繁華之城,有著與生俱來的務實與奢華,但賦予在她身上的氣質是很自然的,就像上海這個城市給人的感覺一樣。

但另一面的桑妮,就像一隻謎樣的貓似的,就是夜生活中的桑妮。

桑妮帶著她去見識上海的夜生活。

在餐廳包廂裏,桑妮聚集了一群服飾界的時尚朋友,有服裝設計師,有模特兒,也有些臺灣商人,因為走在流行的最前端,這一群人的穿著總是吸引在場所有人的目光。

“來來,各位,介紹一下來自臺北的姑娘,娉婷,歡迎你來到上海。來,我先敬你。”桑妮仰頭一干而盡杯中的酒。

如貓一般地迷離,桑妮的醉眼迷蒙,輕輕地望一眼,就要沉入她媚眼裏燃燒的熱情裏了,是一點點壞,卻又甘願沉淪。

有那麼一下子,娉婷也情不自禁地迷醉在那灼燒的眼神裏,讓她失神,讓她霎那間忘記了自己身在何處。

夜裏的桑妮、七彩迷燈之下的桑妮跟白天談服裝談布料的桑妮,簡直是判若兩人,白天的桑妮,精明幹練的似筆挺合身的西裝,夜裏的桑妮就是一匹窩在頸上貼在酥胸前的絲綢旗袍。

她閃掉桑妮的的醉眼,拉回霎那的迷失,舉杯。

大方的舉起酒杯向在座的所有朋友一一回敬,她知道自己沒什麼酒量,每一口都只是淺酌,倒是披掛在他們身上的時髦衣飾,讓她印象深刻,一種有別於臺北的奢華和過度的媚外,上海的時尚還摻雜著老文化的遺跡。

也許是因為不熟悉的緣故,她有大部分的時間都坐在位子上跟著聽,聽這一群走在時代尖端的流行訊息,聽到一兩個笑話,她也跟著笑,偶爾她會因為想念阿澤的緣故,會把眼神飄向窗外燈火迷蒙的黃埔江,她身旁的陌生人會在這一夜之間變成認識的朋友,也可能今晚之後就再也沒有機會碰面了,但是她的心卻懸在阿澤的身上,算算時間,阿澤回臺北丁嗎?

正當她專心在自己的思念中時,桑妮遞來了一支剛點上的煙。

“來一根吧!”

“謝謝。”娉婷想也不想的就接過了她遞來的煙,雖然她對抽煙並不在行,果然才一抽口,她就被煙嗆到咳掉半條命,在座有的人瞧見了,有的安慰,有的訕笑。

“呵!不會抽煙還想待在流行圈呀,得學一學了。”

“快快,喝口水。”

她在一團亂中帶著一臉的眼淚鼻涕跑到洗手間去,害喜似的趴在馬桶邊上將晚上吃的東西都吐出來。

“怎麼這麼不襯頭呢?也不過是一根煙。”桑妮在她身後安撫著起伏劇烈的背部,言語中有些愧疚的。

“對不起,我不太抽煙的。”娉婷喘著大氣,無力地癱坐在地上。

“怎麼著,心裏有事,帶著愛人在心上?”

桑妮看穿了她的心事,一語成讖,弄得她不知道該說什麼話好了,只好坐著發呆。

“被我猜中了,哈哈哈!人呀,情呀,都是最難的關卡。”桑妮說著這樣的話,好像她是個歷盡滄桑一美人,又像是個老謀深算的哲人,娉婷都快要被她多樣的面貌給搞亂了。

娉婷被她逗得只能一直苦笑,一直搖頭。

離開了煙霧彌漫的餐館,大家意猶未盡的還要去PUB跳舞唱歌,娉婷累得想回飯店休息,桑妮托辭說要送,兩人於是脫隊,逃離人群,走在黃埔江邊的街道上。

“其實你不必送我的,你是今晚的主人,這樣對不住別人的,而且我一個人可以回飯店。”娉婷對於一個不太熟識的朋友,是有點盛情難卻的。

“沒關係,反正今晚我也不想跟他們湊在一塊,剛巧碰到你,找了一個好藉口,該謝你的。”

“這麼說我們誰都不必感謝誰,該謝謝你的那管煙,好讓大家放過我們。

“天,上海,上海的夜生活……”

“怎的?跟臺北的夜生活有啥不同。”

“恩啊,就是很不同,我也說不出來。”娉婷揮著兩支手,支吾了半天。

“那你呢,你在臺北是過著怎樣的夜生活?”

“你很好奇喔?沒到過臺灣?”

“想去,可能是血液裏那股流動的念頭在做怪,老是在一個地方待不久,今天認識你,我就想,該去臺北走一走了。”

“那找個時間來臺北看看,我也好做主,帶你四處走走玩玩。”

娉婷很興奮著她在上海這麼快就結識了一個朋友,說著說著,桑妮很老練的又點上了一根煙,風姿窈窕地吐了一口煙,形成一副絕色美景。

“真是美,你們上海女人抽煙真是享受,美景天成的。這點,我就做不到,還鬧出笑話來,真是糗。”

“你真的累了嗎?我想帶你去另一個好玩的地方瞧瞧哩!”

“哪兒?好玩的。”

她們繞過曲曲彎彎的江邊小徑,來到一個類似茶館的地方,仿古風情,像在電視劇情裏看過的場景。服務生領著她倆到一個靠江的窗邊坐下,江上有一條漂漂蕩蕩的小木船,船上有人在彈琵琶,輕柔地唱著江南小調,娉婷坐了下來,面著窗,感覺吹進來一陣風,拂過她臉上。

“好舒服啊!我倒覺得這裏才像我想像中的江南。”娉婷舒服地伸了個懶腰。

“喜歡嗎?”桑妮翹起雪白的纖纖十指,擦了紅蔻丹的指甲就像暗夜中的血玫瑰,擦了根火柴,又點上了一根煙。

“我有說過嗎,你抽煙的樣子,特別好看。”不知怎麼地,她就特別喜歡看桑妮點煙、抽煙的樣子,一舉一動,都是一種好看的風景。而且跟桑妮在一起的時候,身體裏總有一種想要放肆的欲望,便伸了手跟桑妮要了一支煙。

“不怕又嗆著了?”桑妮狐媚地睨了她一眼,她看了簡直勾魂,心裏想著,同是女人家都為她的風情著迷,更別說男人了。

“一定很多男人為你神魂顛倒喔?”想起剛剛自己的情不自禁。

桑妮為她點上火,眼稍帶著笑看著好奇的她,拈起蓮花指一不意娉婷女人拿煙的方法。

“怎麼說?”

“我覺得你很迷人哩!風情萬種,很有女人味。”她很有一回事的也跟著如法炮製。

“連你也迷戀我呀!”

“說真的,你可不許笑我,我這次到上海來可是體驗了女人的另一面,你知道嗎,那種感覺是豐富的、神秘的,一種巨大的墮落在情欲裏拉扯著,很想甘心情願的往下墜落。嚇,我今天好像一個男人似的,終於體會到了什麼叫做英雄難過美人關的滋味了。”

“你說話客氣了,而且你也恭維我了,因為你也有這種特質,你知不知道?”桑妮欺近她的臉,噴了她一臉的煙。

“啊?我也有,別開玩笑了,我的桑妮姐姐。”

“你不相信?好吧,總有一天,你會懂我說的話,我喜歡你,來咱們姐妹倆幹一杯,慶祝我們的相識,在黃埔江邊。”桑妮俐落的將杯中的女兒紅一仰而盡。

相信她,她第一眼在眾人之中看到娉婷整個人都熱起來了,在世故的人海中看了許多人事,那個從臺灣來的女孩卻讓她隱隱心動,因為她像她,她的身體精氣與眼神的流轉,在在都像映畫機一般地將她的年華重覆播了一遍,那種純然的心動,也讓她想放肆、想墮落,她們都是讓英雄難過的美人,只是少經世故的娉婷不知道罷了。

桑妮生在江蘇的大戶人家,是當地的地主,從小到大,她就同四個兄弟姐妹和一大堆的堂兄弟表姐妹一般地被家中長輩疼愛的,她因為生得聰明加上特早懂得人情世故,所以比起一般的同輩,她總是贏得多過於他們,長輩每每說起桑妮啊,總是一誇再誇的。

她是不缺愛的,卻總覺得不夠,從小她就知道她是一個需要很多很多愛的女人,那樣放肆大膽的需要,小時候不懂,只能用盡心思取來。她懂得看大人臉色,懂得嘴上甜膩說好話逗大人歡喜,她用功讀書,贏得高高在上的姿態,所有的心思,只為了滿足她內心裏一股說不出的欲念。

“有機會要去試一試。”

“試一試?”

“有一次,在一個山崖邊,下面就是啪啪的誨浪……”豔紅的唇輕觸了一口煙,嫋嫋迷漫在夜河岸,桑妮眯起了眼,似乎還在享受那一段讓她畢生難忘的經驗。“他強撕了我的衣服,讓我面對著大海,他在後頭握著我的腰,啃蝕我,逗弄我,讓我肆無忌憚地對著大海喘息,嬌嫩的、狂野的、淫蕩的。喔,眼裏看著拍打的海潮,身體裏是他一波又一波的愛欲,一直撞擊我,一直來、一直來,讓我又疼又愛又捨不得停。唉……”

桑妮嬌嬌地歎了一口氣,那絕豔的火辣場面,要說完又像還沒結束,娉婷聽了全身繃得緊緊的,身體有一點點欲望被她的故事挑動。

“找個時間,帶你的愛人去海邊,讓他從後面,握著你的小蠻腰,讓你欲仙欲死。”

聽的娉婷大氣不敢喘一下,真是太驚豔,太刺激了,桑妮真是讓她開了眼界。

桑妮大不了娉婷幾歲,但卻好像歷經了比她豐富了好幾百倍的人生體驗,特別是在性愛這回事上,她怎能那樣理直氣壯的要愛,而且永遠不滿足。

“我說我前世可能是個妓女,不然怎會這樣放浪呢?你覺得我很隨便,很淫蕩嗎?”說完嬌顏如花地笑了,完全不在乎娉婷怎麼看她。

“不會的,我覺得你很真,真誠也誠實,我就不可能像你這樣。不,我是說,臺灣的男人好像不太能接受他的女人。淫……淫蕩,你是特別的,而且我欣賞你,真的。”

喝了一壇女兒紅,說一段生平情愫,她帶些醉意的看著心慌的娉婷,江邊的琵琶小曲不知唱到哪個曲段,摻揉著江水拍岸細碎聲,她今晚真是盡性啊,娉婷這個臺北來的姑娘就像她的前半生,今夜迢迢遠來江邊聽另一個老成持重的她的真心話。

“既然來了上海,要不要嘗嘗不一樣的,這輩子讓你難忘的?”

“咦?難忘的?”她心裏一方藏著好奇,一方面又擺著好女孩的矜持,也不知道像貓謎樣的桑妮口中所謂的“不一樣”,又是怎樣的事情呢?

“來,我讓你知道上海的真面目。”桑妮不等她考慮的時間,拉起她的手,起身就往茶館深巷裏走去,窈窕如柳般的腰身輕搖款擺。

“桑妮,你醉了。”娉婷帶著七分醉意,嘻嘻笑著,沒阻止她的意思,隨她擺佈了。

桑妮輕靈地像一隻貓,領著她往更裏頭走,她們走到一個川堂口停了下來。

桑妮丟下她,一個人走到另一個房間,好半天,眼前一個光著身體的男人在幽暗的光影裏擁抱著桑妮激情狂吻,桑妮傳給她一個媚眼,妖嬈地似一隻狐狸精,旋即的埋進男人的狂吻裏,她的長髮像飛瀑一樣的散亂垂下。

男人猛地扯掉桑妮的旗袍,露出黑絲蕾邊胸罩,然後他又用牙齒撕扯開它,吸吮著親吻著,把她的口紅吻糊了,糊了的口紅隨著男人的唇一路沾印到頸子、到酥胸,大口大口地含著她的乳尖,時而粗野時而溫柔地吸吮著,攪得桑妮閉上眼,享受這樣的挑逗。

他的手遊移到她的雙臀上,將旗袍往上推,手伸進她的裏褲裏,扯下那條雪白色的蕾絲丁字褲,掛在大腿上,男人抱起她的腿,往自己的腰上環著,另一隻手,從上慢慢往下撫摸,讓她的乳尖癢著、肚臍癢著、小腹癢著,只在她的花草叢外來回地輕觸著,像是一種溫柔的折磨,讓她低吟哀求著。

桑妮咬著他的耳朵,時而輕時而重,不時伸出舌尖輕舔男人的耳,也讓他心癢難耐,她搖擺著臀,用著小腹磨蹭男人的硬柱子,也不饒他。

男人看著一旁的娉婷,露出了狂野不羈的表情。捏緊了桑妮軟嫩的屁股肉,另一隻急欲報復的手指頭,毫不留情地撥開了亂草叢,進佔了她最敏感的秘道,惹得桑妮唉聲呢喃,用著滿意的吻回應了這個懂事的男人。

挑動著她的敏感,惹得她的呻吟像海浪似的一波波地湧動,一旁觀看的娉婷心跳如狂,不自覺得也把手往自己的腹部輕輕地愛撫著。

她想像眼前的活色生香,腦子裏想著的是阿澤的愛撫和親吻,是渴望滿足內心那一股漲滿情欲的狂潮。

桑妮把腿舉起撐在穿堂之間,男人掏出了漲飽的棒子,在潮濕得一如沼澤的穴口磨來磨去,只見桑妮仰著一頭散髮不停地嬌喘著,喊著。

男人開始放聲嚎叫著,那是一種屬於狂放的,百無禁忌的,讓人陷的更深更想墮入的情欲深淵,男人和女人的淫聲浪語似乎也在一旁撩撥著她,讓她不可自拔。

娉婷乾啞著喉嚨,目不轉睛地看著。

一隻手情不自禁地伸進衣領裏,撥開胸罩,輕輕地玩弄著乳頭,騷動著因他們而挑動起的欲望,眯上眼睛,一聲輕歎,想像著桑妮的狂放,男人的粗野,那最原始的悸動,最肆無忌憚的放任。

“哥哥,我的好哥哥……讓我爽快……讓我狂了……讓我瘋了……戀著……你的大寶貝……喔……”男人粗野的腰身一挺,惹得桑妮尖叫一聲,不讓她有說話的間隙,粗壯的腰如上了電的馬達,不停地抽動、抽動,桑妮只有唉唉狂浪地吟著,但聲音裏是放浪形骸的享受。

“啊……我,我……快……要,要飛了……呀,來了。”

男人和女人同時尖吼出聲,所有的一切,都在一霎那間停止了,感覺上是那樣的不真實,但身體裏的感覺卻是栩栩如生,心,是天崩地烈地跳著,身,是無法控制地顫抖著。

激情像狂潮一般沖過了,桑妮推開男人,一個人沿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息著,透過她的亂髮看著同時也達到高潮的娉婷,也坐在地上大口透著氣,眼角還含著淚,不知道為什麼的想哭。

大約十幾分鐘的時間兩人都沒有說話,桑妮頭倚在牆上一聲冷笑。

“誠實地面對自己,想哭就哭,想笑就笑。”

“天啊!我做了什麼,桑妮,我不是在做夢吧?我真是他媽的太爽了,哈哈哈……”娉婷第一次罵了髒話,竟是因為太刺激了,刺激到言語無法形容,想起剛剛放浪的自己,她倆人是發了癲似的又哭又笑了,真是太特別的上海之夜了。

半醉半醒半狂癲的隨著小木船,桑妮與她一起在船上醉眼迷蒙地蕩在慢慢退去的欲火裏。船舷邊的琵琶歌女,劃過絲線,幽幽唱著不知名的小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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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回臺北的飛機上,娉婷幾乎都在昏睡著,腦海裏一直迴旋著刀木船上琵琶歌女的幽怨歌聲。當然,也為這一趟上海行的驚豔所歎息著,上海的空氣就像大麻似的,讓她又愛又怕的上了癮。

一出入境大廳,她突然想到什麼的,連忙打開手機,阿澤總共留了十多通留言,傍晚五點的飛機回金門;天,現在已經兩點了。

“阿澤,我剛下飛機,現在在中正機場,你在哪兒?等等我,好不好?我一定要見你一面,一定要。”

娉婷下了川流不息的高速公路後直驅松山機場,時間不夠的情況下,兩人也只能在這樣的場合裏一解相思之苦。

遠遠的,一下計程車,她就看到阿澤伸開雙臂,笑容滿面地迎向她,兩人狠狠抱個滿懷,也不管別人的眼光。

“你好像胖了!”娉婷從他胸懷裏抬起頭,雙手還環著他的腰。

“怎麼辦?這下,你要擔心還是放心?”

“別鬧了,我想你。”她噘著嘴,撒嬌。

“我想我應該知道,上海好玩嗎?”

他們在機場的咖啡廳等往金門的飛機,把握短短相聚的時間,他們坐在一起,靠得很近,在大群廣眾之下,兩人的身體隔著薄薄的夏衣,渴求一點肉體上的貪婪,但也只能這樣了,連想要接吻,都有顧忌。

娉婷腦海裏浮現著和桑妮在茶館的激情之夜,起了個想在咖啡廳的角落和阿澤也來這麼一段,那一定很刺激,但卻只是一個念頭,一個幾秒鐘就閃過的想法,完全沒有行動上的能力,就連在上海的許多事情,她都沒有對阿澤說。因為,在金門當兵的他和上海的繁華根本就是兩個不同的世界,她不想花太多時間在這上頭,那成了她的秘密,一則沒有阿澤的私密。

“親我一下。”娉婷在他身上磨蹭著。

“不好吧?人那麼多,不好意思。”

阿澤的委婉拒絕讓身體很想做怪的她,突然像被潑了一盆冷水,澆醒了上海附身的欲女,回到了阿澤眼中的清純乖乖女。

阿澤知道她的想望,很迅速的在她唇上輕輕啄了一下,速度之快,像做了錯事怕人家看見一般。

“那你下次什麼時候回來?”

“下次就不用等那麼久了,一個月以後就回來了,我再通知你,到時候該你到機場來接我,好不好?然後,再用運動選手的速度回家,再用最最最……”說到重點,他就說不出口了。

“就怎樣?”

“就,就你知道的嘛!”

“就跟我好好的大幹一場!”娉婷刻意壓低了聲音,媚眼睨他。

不知不覺中,她將上海的精神帶在身上了。

“唉唉唉,知道就好,還要說出來。”

看阿澤一副慌張的樣子,她的詭計得逞了,笑得樂不可支。

廣播傳來往金門的飛機要準備登機了,兩人依依不捨的在驗票口說再見。

“有空要打電話給我喔!”阿澤說完拜拜!轉身。

“站衛兵的時候要想我喔,啃饅頭的時候也要想我喔,出操的時候也要很想很想我喔……”娉婷在門口又跳又叫的,排隊的人都壓著笑意,好一對甜蜜的小倆口。

回公司的車上,她突然沉靜了下來,有一種很巨大的失落感像潮水一樣地淹沒她。

為什麼?

早上她人還在上海,出差的那些日子,她的靈魂似乎被附身了,跟在臺北之前的她是截然不同的。

而剛剛她還窩在阿澤的懷裏,一張熟悉的臉,現在竟然如此模糊。

上海,像鬼魅一樣地占滿著她。

阿澤,變得很輕很輕,就連那樣的相見離別她都淡淡的,沒有以往的失落。

這兩種感覺,都在很快的時間裏佔據她的靈魂與肉身,卻也像一陣風似的,強烈地抽身而過,帶給她一份難以言喻的改變。

就像細菌的分裂,或是能量的轉換,是一種奇妙的感覺,是一種她實在說不清楚的滋味。

“喂,你怎麼來公司了?”筱函驚訝她下了飛機沒回家休息。

“唉,我這些大包小包的還是先發一發比較安心,不然我怕今晚耳根不得清靜,這些,你的……”娉婷拿著大包小包的向同事一一發送,這些都是他們指定採購的。

“喜不喜歡啊?”

“花色不錯,娉婷真是眼光獨具,我喜歡,明天我就穿來上班。”筱函開心地將娉婷幫她買來的旗袍貼在身上不停比劃著,滿意極了。同事們也圍成一圈,興奮地分享戰利品。

娉婷的出現讓即將下班的“一縷輕紗”頓時熱鬧了起來。

“放你兩天假,好好休息。”七嘴八舌中的方嵐說。

“喔,方嵐,我愛你,你真是宇宙無敵超級大大大好人。”她樂得抱著方嵐又親又叫的。

“別別別,我不當大好人,我要當大—美一女。”

“好,方嵐是宇宙無敵超級大大大美女,大家拜拜了,下禮拜見。”她迅速逃離現場,一溜煙走人了。

第二天她睡到自然醒來時,已經是下午一點了,她不可思議地盯著牆上的鍾,不能相信自己整整睡了十六個小時,豬喔?

可是真的有這麼累嗎?連她自己都覺得奇怪,不管了,既然方嵐慷慨地送她兩天假,再加上星期六日,哇,整整四天,她簡直可以去墾丁渡個假了。

她梳洗完畢之後,為自己弄了一杯咖啡,不知不覺地又發起呆了。

恍惚了一段時間,突如其來的電話鈴聲將她從虛幻中拉回現實。

“小姐,饒了我吧!你不知道我休假嗎?還來吵我。”她有點後悔沒有事先將電話設定語音留言,她可不願意筱函的一通電話,硬生生的破壞了她好不容易得來的假期。

“我不是說過不要管他了嗎?”

“那你就說我離職了,或是乾脆你去跟她約會好了。”

又是薩尼爾!從上次在公園相遇到今天,他幾乎天天打電話到公司,說娉婷去上海出差了也照打不誤,筱函接電話都接到怕了。

“我也試著勾引他呀!可是他真是死心眼,連我這樣的美女免費奉送都不要。真是!氣死我也。”

“我拜託你啦!無論如何也回一個電話給人家,就看在他對你一往情深的份上。不然,你也同情一下我那恐怖的英文,我只差沒有把芝麻街的大鳥請來當翻譯。真的,我能用的英文已經用光光了,請阿婷姑娘大發慈悲吧。”

“好啦好啦!我這兩天有空就打電話給他,請他不要再騷擾你了,好嗎?”

肚子已經咕嚕咕嚕發出抗議聲的她,只想找家店好好大吃一頓,昨天連晚餐都沒有吃的她,已經餓得煎胸貼後壁了。

掛下筱函的電話,她簡單裝扮了一下,拎著包包出門了。

吃下了一大碗牛肉面,她打了個滿意的飽咯,想著還有一整個個半天的時間可以消磨,乾脆去逛逛街,可以去書店翻翻新的時尚雜誌,或是服飾店看看流行的改變。

她用最悠閒的心情,邊看邊走,在這樣的時間裏,她都會覺得,當一個女生真是一件很棒的事,光是為了穿衣服,就能發展出各種不同的美學文化。

她喜歡逛街,從一件衣服的剪裁、式樣和布料,從一件小飾品的材質,在觀察的過程中,都是一種發現的快樂。

所以,逛街對她而言,其實是學習的一部份,她樂在其中。

她走進誠品書店,在時尚流行專櫃前停下,專心的翻看外國時尚流行工具書和照片拍得美美的雜誌。

非假日的誠品其實是很舒服的,感覺上每一個來書店的人,都很有氣質。充滿書香,空間流洩的浪漫音樂,安靜在每一個角落專注地看著自己喜歡的書的人,還有彌漫在空氣中的咖啡香,所有的因數凝聚成一種悠閒而寧靜的氛圍,娉婷常常在這裏一待就是好幾個鐘頭,她覺得自己在看書的時候,也同時是風景的一部份。

若不是不夠專心,她就不會感覺到這個空間中有一股異樣的感覺,若不是她偶爾抬起頭,她也不會一眼就看見前方書櫃上的一幅照片,像磁鐵一般地吸引著她的目光。

她慢慢走上前去,忘情盯著那張照片看。

一片延伸到天邊的草原,天空是那種藍得要掉淚的藍,更遠的地方有一面湖水,這樣動人的絕世之境在哪兒呢?她伸手將照片取下,可能在某個角落會有說明。

有一個人從她背後走過,在空氣中留下一股特別的味道,有一閃神的時間她感覺到了這個人走路有風,在她的皮膚上刮起一股異樣的騷動,而那她不曾聞過的香味,也無法歸類,是怎樣的人呢?

好奇心驅使她回頭看一看這個人到底是何方神聖。

那個人似乎很快地移動到另一個書櫃,空氣中只留著似有若無的味道,她不自覺的深呼吸,好像再不多吸一點就要錯失了這難得的空氣。

她的好奇心愈來愈濃了,促使她想把真相弄個清楚。

在安靜的書店裏,她走著貓一般的腳步,只憑著空氣中殘留的味道,帶點鬼魅的機靈,她在每一個看似可疑的人身邊停留,暗暗的聞嗅。

走過幾個書櫃,她看到一個穿著棉紗布質衣服的男人,這……怎麼會是他呢?太巧了吧?居然會在這裏巧遇薩尼爾。

而似乎,近幾步之距的薩尼爾也正巧抬起頭,用著“就知道一定會在這裏碰到你的”篤定眼神,笑著看她。

“嗨,真巧啊!在這裏遇見你,你好嗎?”娉婷心跳得好厲害,喉嚨變得很乾燥,好像做錯了什麼事被逮到一樣,但她幹嘛要心慌呢?

她又沒有做什麼,只是沒有回電話罷了,但她卻莫名其妙的一時也鎮定不下來。

“嗨,你好嗎?聽你的同事說你去了上海。”薩尼爾仍是一派沉穩,臉上始終帶著親切溫和的笑容,一點也沒有責怪她的意思。

“啊,是啊,我前一陣子到上海,去工作,對,去出差。”仍然是無法鎮定下來,她嘗試深呼吸,但說起話來仍是結結巴巴的,“其實,我知道你一直在找我,可是我,我工作有點忙,但,我今天是打算要回你電話的,真的……”

“那現在我有這個榮幸,可以與你喝一杯咖啡嗎?”

這麼尷尬的此時此刻,面對薩尼爾的誠懇和他的深情,娉婷是無論如何也無法拒絕了。


咖啡店裏。

“很抱歉,一定給你帶來很多麻煩吧?”薩尼爾的翩翩君子風度,讓她開始後悔沒有早一點回電話給他。

“我還好,倒是我們公司的助理快被你弄瘋了。”

“怎麼說?”

“因為接電話的都是她啊,最重要的是,她的英文不太熟練,遇到一個不會說中文的外國人,她難免心慌。不過她應該要感謝你,因為她的英文可是進步了些。”

“是那個叫蘇菲雅的小女孩嗎?她還一直說可以陪我,可以和我做朋友哩。”

“是呀,她是個可愛又美麗的小女人喔。你為什麼都不理她呢,害她有點沮喪哩。”

“可是我找的人是你呀,為什麼要答應她的邀請?最重要的事,我並不認識她。”薩尼爾似乎很理直氣壯。

娉婷倒是很訝異這個外國人的率真耿直,跟她既定印象中只想騙騙那些哈外崇洋的小女生來個一夜情的外國男人不一樣。

“沒有呀,大家有緣,交交朋友也不錯。你看,你打電話來總是找不到我,卻都是蘇菲雅在接電話,所以你不覺得跟她比較有緣嗎?”娉婷心想能借著這個機會將薩尼爾介紹給筱函認識,也不錯。

“我跟你,才是有緣的。”

既然薩尼爾這樣固執,她也就不再提其他的了,那就聊聊別的。

“你真的是從非洲來的?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上次在公園你是這麼對我說的。”

“是的,我的故鄉是在非洲共和國中一個叫克隆巴爾的地方,那兒很美,美得幾乎接近……天堂。”想起自己的家鄉,薩尼爾仿佛陷入一種甜蜜的沉醉。

“我在那裏成長,後來到約翰尼斯堡念書,然後到東方一邊做生意一邊旅行,然後到臺灣,然後現在跟你一塊喝咖啡。”

她發現他有一張好看的臉,尤其是眼睛,透著清澈的深遂,陽光般小麥膚色下有著明亮的五官輪廓。

讓娉婷也不禁對他口中那個接近天堂的地方,心生嚮往。

想起在書店裏那一張照片,那面湖水,她想到什麼似的,突然起身。

“你等我一下,好嗎?我去買一樣東西,一會兒就回來。”

“你該不會一個人偷偷跑走吧?”薩尼爾覺得她還是會躲開他。

“不,不會,我只是……”看來薩尼爾對她還真沒有安全感,“那你幫我保管皮包,等我回來,這樣可以嗎?”

見她展現了誠意,薩尼爾開心得連連0k,笑容滿面的。

大約十分鐘過後,娉婷氣喘噓噓的坐回她原本的位子,將一個紙袋交給薩尼爾。

“這是什麼?”

“送給你的,打開看看吧!”

一聽到這是她跑出去特別為他買的禮物,他高興得迫不及待打開紙袋,笑容堆得滿臉,還不忘看著也對著他微笑的娉婷喘息末退的臉。

是那張照片,正確一點說,那是一個記事本的封面,娉婷剛剛就想著一定要買這個東西送給薩尼爾,太契合了。

倒是薩尼爾看見禮物之後的表情,先是驚訝,隨即大笑出聲,因為他的包包裏也有一本一模一樣的。

“怎麼辦?我們如此有默契。”

這下連娉婷都覺得不可置信,為什麼?

“因為這張照片就是在我的家鄉拍的,你相信嗎?”

“真的,你的家鄉好美喔,那也真的太巧合丁吧!”她仍是不敢相信的一直搖頭:“你知道嗎,我們中國人喜歡說緣份,我今天終於懂了這種感覺了。可是,你卻是一個外國人哩?太奇妙了。”

“既然如此,我們就將這個特別的簿子互相送給對方,紀念我們的認識,我們的默契,我們的……”

“友誼,我們的友誼,好嗎?薩尼爾,我們可以當很好的朋友。娉婷很機靈的接下薩尼爾的想法,這樣的關係是最好的。

薩尼爾很開心的握了握她的手,就這樣喔。

那一刻,她感覺薩尼爾寬大厚實的手掌給她誠懇的力道,他感覺這雙細緻修長的小手將要改變他生命中的一些什麼。

用你純潔的心靈翅膀,飛過夢想中的草原。

用著屬於你獨一無二的笑容,溫柔對待這世界。

遠方的朋友薩尼爾

這是薩尼爾寫在送給娉婷的筆記本的扉頁上的一段文字。

娉婷很小聲的念了幾聲薩尼爾送給她的文字,支著下巴思考了一下,也速速下筆,用中文寫了這麼一句話在要送給他的筆記裏。

你來自蒼穹

你來自宇宙的澄淨

你是天地

你也是屬於你自己的遼闊

來自臺灣的美女娉婷

薩尼爾拿著寫著字的書頁橫著看、倒著看,一臉納悶,那一張像個孩子似的表情又來了。

“你為我寫了些什麼?”

“就像這照片上的一樣,天空、大地、自由的,而你就是從那裏來的,代表著你的土地所賦予你的一切。”娉婷用了所有她能理解的語彙來解釋她寫給薩尼爾的字。

聽完娉婷的解釋,薩尼爾眼睛泛起一片薄薄的霧光,感動得好半天說不出一句話,而她看著他像迷霧的眼神,心裏不知怎的,一陣輕顫。

他們喝著咖啡,聊著彼此的故事,從她的服裝設計到他的非洲生活,但薩尼爾實在是太豐富了,大部份的時間,娉婷就只是支著下巴,像聽著一則又一則有趣而新奇的故事,隨著劇情起伏著臉上的豐富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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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2-12-28 00:58:04 |只看該作者
第四章

薩尼爾是個特別的商人,在他身上感覺不到一絲的市儈與俗氣,相反的,有一股非常特別的氣質深深吸引著娉婷。

他是天地之子,氣質中透出的是乾淨而純粹的。

“我祖父是部落裏的巫師,他聽得懂天地之間的語言,能預知每一個人的命運,你知道嗎?在我六歲那年,他帶我到大草原上指著東方的天空說,有一個長髮的東方女子會改變你的生命。”他望向遠方,並不直接看著娉婷,那精神就像是當年的祖父看著東方天空的預知,那般篤定。

“當時你還小呀,聽得懂那樣深的含意嗎?”娉婷看著他的臉,對於她不瞭解的文化,半信牛疑的。

“當時不懂,但是我一直相信這個預言,而且也期待總有一天會實現的。”

“那就祝你,如願以償羅,我們中國人有一句話說,心誠則靈,只要你深深的相信,就會有實現的一天。”

“恩,真是深奧又美麗的說法,我喜歡。”

“那既然我們可以當好朋友,那可不可以帶我去你店裏參觀一下,我可是很好奇想知道一個來自土星的帥哥在臺灣是做什麼生意的哩。”

“我非常樂意,真的,能邀請到你來我的店裏參觀,是我畢生的榮幸。”薩尼爾被她一誇是個帥哥,可是心花怒放,樂不可支。

計程車在一條小巷口停了下來,高大的薩尼爾付了錢之後先下車,然後很紳士地攙扶著娉婷的手,這一舉動讓她很驚喜。

“謝謝。”

“不客氣,這是我應該做的。”

“是不是你的家教好,還是非洲帥哥都比較有禮貌?”

“恩,都有。”他還真不方便說出他是個有優良血統的王子。

娉婷聳聳肩扮了個鬼臉,半跑步地追嚮往店裏走去的薩尼爾。

她隨著薩尼爾推開木頭雕造的大門,隨即傳來一陣迷人的香味,特殊的嗅覺刺激,頓時讓她全身酥麻,很舒服的,很放鬆的,她說不清楚的,這是一間很特別的店,一家裝潢得非常有非洲風味的PUB。

薩尼爾向著吧台裏的另一個外國男孩點點頭,並不幫彼此介紹就將娉婷帶往裏頭走,他的手在她的肩上輕輕的碰了一下,她感覺到了,那樣敏感的,在有點幽暗的空間裏,她熱著一張臉。

PUB裏不大不小,除了佈置得很粗獷的吧台之外,還有三三兩兩木質造型的桌椅,周圍種植了許多綠色植物,牆面掛著許多造型特別的面具,讓場景十分地神秘,再加上音樂,一種來自天地的吟唱,或是遠遠近近的鼓聲,或是低沉遙遠的笛聲,還未入夜,店裏沒有客人。

隨著薩尼爾的步伐來到店裏的另一個空間,是一個透著光的中庭,陽光從玻璃屋頂照下,照在四周繁華的綠色植物上,又是另一番熱帶雨林的風情。中庭的四周有房間,薩尼爾推開其中一扇門請娉婷進去。

“哇,好美喔!”她為眼前的景致所驚歎著。

“你喜歡嗎?”薩尼爾似乎很為她的反應所高興著。

“薩尼爾,你真是太特別了,怎麼,你真的住在這個地方嗎?我覺得好像在做夢!”娉婷興奮地不停走動觸摸著眼前所看到的一切,尤其是那一面向海的大落地窗,將海洋的景致盡收眼裏。

薩尼爾走到音響前放了一張呂,異國迷離風又襯著低音提琴的浪漫音樂,頓時漫延了整個空間。

這個房間有一張大床,是木雕的上好柚木,上頭懸掛著浪漫的白色薄紗,整個空間佈置得像國王的寢宮,華麗而簡單,就像她在許多電影和許多浪漫得不切實際的雜誌裏看到的一樣,那是所有女孩的夢想吧,但她現在卻莫名其妙的身在其中。

“不,你不是在做夢,這是真的。”薩尼爾臉上堆滿笑意,他因為她的開心而高興著。

“如果你喜歡,歡迎你以後常來。”

“當真,薩尼爾,你握一下我的手,好讓我確定現在的一切不是在做夢。”

薩尼爾握了一下她的手,柔軟而細緻的,那一刻也讓他的心狂跳不止,他很確定,這就是他要的感覺,從非洲苦追到臺灣的最終追尋。

娉婷倒有些興奮過頭了,拉著他的手,一直搖擺一直搖擺,像個得到獎賞的小女孩。

“你知道我為什麼這麼高興嗎?”她試圖讓自己安靜下來,

“說來聽聽。”薩尼爾帶她坐在床的邊緣,很專心地看著她。

“小時候,我看過一部忘記了劇情的電影,我什麼都忘了,但是影片中的場景,我卻一直印象深刻,就像我現在所看到的一樣,當時我心裏就想,有一天我長大了一定要努力有錢來到有這個場景的地方,而我,我現在竟神奇地置身在夢想裏,再加上,你……”她看著薩尼爾,一隻手撫著心窩。

“繼續說,我聽。”薩尼爾將她的手挪到自己寬厚的胸膛前,她感受到那裏如戰鼓頻頻的鼓動,他深遂的眼眸看向她去,一派溫柔的挑動。

“喔,薩尼爾,我不可以……”娉婷不知不覺地陷進去了,陷進一個連她都無法理解的情況裏,而某種矜持的理由,她第一個念頭就是逃,她有預感,那樣深刻的感覺一旦陷落,必定無法自拔,跡有,她早有阿澤了,此時此刻的份外之情都是不被允許的。

更荒謬的,這個讓她有感覺的人竟是一個非州黑人,高大挺拔又紳士的黑人。

但他真的很特別,不是嗎?

薩尼爾將背對著他的娉婷溫柔地轉過身來,定定地看著眼神閃爍的她,良久良久不說一句話,只是安靜的看著她,直到她終於鼓起勇氣也看著他。

“為什麼?”

“不要說話,只要看著我,看著我。”薩尼爾的食指放在她的唇上,極盡溫柔之可能的輕聲細語著,聽著娉婷的心都要碎了。

她的眼睛開始泛紅,開始發熱浮起一片輕霧,再看一眼,眼淚氾濫成災開始潰決,一滴一滴晶瑩剔透的淚珠滾滾而下,薩尼爾還是用盡最深刻的柔情看向她的軟弱。

他歎了一口氣,閉上眼睛,將唇靠近娉婷的臉頰,用著微微顫抖的力道往她的眼淚一顆顆吻了下去,吻向她又翹又濃的眼睫毛,吻向她微微翹起的可愛鼻子,吻向她被眼淚沾濕的臉龐,那兒又紅又燙,吻向她滴著晶亮淚滴的下巴,在一聲輕歎中,他輕輕地吻住了她的唇,她不住顫抖的紅唇。

“如果你有一點點的不願意,請一定要說不,好嗎?”薩尼爾蠕動著唇,他的聲息像搔癢一般地刮過她的臉,使她更不知道該如何處理現在的自己,只有放任自己的感覺。

一如放任自己在上海的放浪之夜。

“不,請不要離開,抱我,抱緊我好嗎?薩尼爾,我要。”娉婷在薩尼爾的深情相對不決定順從自己的自覺,那是一種危險的墮落,但她決定誠實面對。

她的手任著他牽,走近大床邊,細長的十根手指頭插入她的長髮裏,輕輕地按摩頭皮,揉著太陽穴,撫著淚眼迷蒙的臉,然後將她身上的衣物一件一件脫下,他的動作是那樣的輕柔,深怕只要多一點力氣就會弄傷了她。

她裸著的身體閃亮成一種晶瑩,散亂的頭髮流洩在肩上,若有若無地遮掩住飽漲的乳房,她害羞而矜持低著頭,看在薩尼爾的眼中,真是迷醉了。

薩尼爾轉身到另一個房間拿來一杯酒,要她喝下,隨即又轉身出去,留下裸著身體的她和一杯來路不明的酒。

她湊到鼻前聞一聞,那味道跟她進店裏時空氣中飄散的是一樣的,用舌頭舔了一下,一股迷麻感漫延全身,好神奇的液體呀!這次她吞下一大口,感覺全身都變輕了,像一根羽毛,像輕靈的天使羽翼,好舒服呀!這真是一杯神奇之水,乾脆一口幹盡杯中的酒,手中的杯子匡當一聲掉在地上,她也只能無力地癱坐在床邊。

薩尼爾走進來,溫柔的手伸過來將她扶起,她醉眼迷蒙中看到薩尼爾也脫了衣服,穿著一件野味十足的丁字褲,天呀,她眼前這具高壯黝黑的身軀真像一尊雕塑,發亮的曲線在結實的肌肉上刻出線條分明的肌理,使她忍不住上前想摸一摸,但他卻閃開了,讓娉婷疑惑。

薩尼爾拿出了一條絲絹輕輕的蒙住她的眼睛,牽著她的手慢慢走到窗邊的大椅子上,並且將她的雙手雙腳固定起來。

“尼爾,我怕……”她看不見,手腳也被限制了。

“不要怕,相信我,用你的心去真實感受自己真的東西。”

一滴冰水從上滴落,猛來的刺激,讓她驚叫出聲,隨即又怕又羞地咯咯笑著,薩尼爾輕柔地拿著冰塊輕撫她的唇,她很自然的伸出舌頭,舔食冰鎮的滋味,含著冰,任水從口中流出,順著她如雪嫩膚,流過兩峰之間的凹穀,流過敏感的小腹,經過緊密的細草堆,一如冰涼地愛撫著她最私密的花園,那涼意,讓她嬌喘低吟。

冰塊,劃過她嬌嫩而敏感的乳頭,讓她抵擋不住那樣的刺激,全身顫抖了起來。

冷嗎?不冷,她全身上不像有火似的在灼燒她永無止境的欲望,她放浪地張開雙腿,她要更深的刺激,她的身體裏有如火一樣的高溫,要他來幫她止熄。

不住地哀喘著,好像在哀求著薩尼爾的施捨,但冰塊就是不如她意,像是故事折磨著她的在大腿邊繞呀繞地,讓她兩腿張得更開了,可以想像這一個多麼淫蕩的姿勢呀!

一個極冰的快感進入了她的……讓她的尖叫多了一絲得逞了之後的快感,很快地,她將兩腿夾緊了,也夾住了那雙如有魔力的手。

她的手被綁住了,渴望著那雙魔力之手的介入,他越要掙脫,娉婷就夾的越緊,在收收放放之間,磨擦而來的快感讓她更加興奮,一時之間,任著自己被桑妮附身,現在的她不是別人眼中的乖乖女,也不是她認識的她自己。

那只手明白她深沉的渴望和需求,在掙脫的一刹那,她身體裏的欲火在燃燒的最熾烈的時候,慢慢地熄了。

她還來不急喘息,緊接而來的是,熱的、硬的、軟的……一切讓她的感官無盡擴大的不知名的東西,讓蒙上眼睛的她,只能在黑暗中不停地想著薩尼爾壯碩的身體,那來自曠野的原始,一再地挑釁她的最後一道防線,她可以盡情的尖叫、喘息、呻吟,仿佛她此時就在非洲大草原的曠野之下。

是一根羽毛,搔刮著她敏感的身體本,從上到下,無一不盡其挑逗之能,魔力之手讓她像個孩子似地蜷縮在床上,光是聽她嚶嚶嚀嚀的,深深淺淺的,不同的呻吟,就夠讓人暇想無邊了。

羽毛滑過她下體時,她失控著又叫了一聲,那一刻她竟達到高潮了。但,那滋味卻比她之前的經驗棒太多了,她可以不需要男人的身體,便可以達到這般境界,當她還想開口要時,卻昏睡而去了。


醒來的時候,薩尼爾不在房間了,原本裸著的身體也穿上一件絲織睡衣,她下床在房間四處走動,發現桌上有一些食物,香味四溢地引誘她早巳饑腸轆轆的肚於。

她安靜地吃完桌上的食物,腦海裏還不停地回想不久前的激狂,所有的一切仿佛就像一場綺麗的春夢,但身體裏的感覺和此刻的一切場景都在告訴她,薩尼爾這個才初初見面的非州黑人,帶給她一場空前未有的欲望冒險。

他並沒有碰她,為什麼呢?

今天一切的安排又是為了什麼呢?

這會不會是被刻意安排好的“一夜情”呢?但那樣驚心動魄的感官刺激,只是感官,就讓她著了魔似的狂喜狂歡,若真的是一夜情,也真的是夠特別也煞費苦心的安排了。

一方眷戀著身體裏放浪的餘味,一面又浮起阿澤的臉。

想起昨天才離開的阿澤,今天這樣,算不算是背叛呢?

跟阿澤在一起這麼幾年,她從來沒想過那些劇情之外的狀況會發生在他們身上,因為她就是跟定了這個給她第一次的男人,他們有共同的成長經驗,互相瞭解對方的習性,兩情相悅的性愛關係,也是一種愛的給予和肯定,一切似乎都是這麼的完美而理所當然了,那,為什麼她現在會在這裏呢?

唉,不想了,她帶著難以理解的情緒和些微的罪惡感離開了薩尼爾的PUB,掩上大門,她回頭看見寫著:

“南非草原”四個字的招牌。

娉婷從“南非草原”回來之後,她整個人就像是失去了魂魄似的。

做任何事都提不起勁兒,最可怕的是,她竟然失眠了,一向注重睡眠也好夢連連的她,竟然在夢境裏體驗到讓她臉紅心跳的春宮夢。

她很清楚的記得,春夢乍醒時的悸動,那些肌膚之親和做愛的所有場面,仿佛都讓她一一真實體驗過了。

“天呀!”她低下頭,發現床單已經濕了一片,發情的春味彌漫著四周,她傭懶地進浴室沖洗身體,搓洗內褲,換掉昨天才換上的床單。

清洗乾淨的她,圍著一條浴巾坐在床沿,無端地發呆,那激情過後獨有的心跳、體溫和下半身的暖漲,她是知道的,但為什麼夢裏都是薩尼爾。

她一直都沒有辦法碰到他,即便他裸著黑亮健碩的威猛身僻在她身邊,她只要一伸手,他就跳開。

她氣喘心跳,秘密花園的蜜玫瑰張狂熾熱地盛開著、盛開著不停地渴求、哀求著他的一親芳澤,她空寂的心需要愛的汁液的澆灌。

他只是貼近,只能感覺他那寬大的胸膛和如火棍一般地武器在身後貼近,卻不靠近,也不進入。

她心慌迷亂著,在夢裏的愛欲如狂濤一般將她淹沒,他總是在她快要滅頂的時候,適時的捉住了她一把。

她想再躺回乾淨的床上,試試看可不可以再進入夢鄉,再體會一次那搔動肉欲靈魂的夢,可是她卻只能在床上翻來覆去,腦袋一片空白,通體灼熱,快要爆炸了。

起身從冰箱拿了一瓶礦泉水,賭氣般地灌掉一整瓶,冰涼的水滴落在她光潔雪白的胸前,滑落小腹流進乾旱饑饉的荒原,一滴滴的冰涼,讓她不禁顫抖了起來。

那滋味真是煎熬,再看看日曆和時鐘,天呀!她美好的假期就只能被監禁在這可怕的肉體折磨裏嗎?

他憑什麼?那個叫薩尼爾的黑人,竟讓她這樣癡狂發癲。

她要去找他,問個清楚,那些神秘的味道和夢境,和連她自己也說不清楚的吸引力。

當她決走去“南非草原”找薩尼爾時,很詭異的是,她內心的焦慮和慌亂竟在突然之間平靜下來。

像一陣漫天烽火過後的滂沱大雨,像一股驚濤拍岸過後的細細清流。

穿上一件白亞麻長袍,露出若隱若現的黑蕾絲內衣褲,再在腰上系上紫玫瑰印花圍巾,出門前在落地長鏡前給自己一個滿意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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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推開PUB大門,撲面而來的是一陣摻雜著冷氣與煙味的風,還有那那股帶著說不出騷動的味道,總是在與薩尼爾有關的每一個地方出現,這樣的味道,也讓她會在刹那間失去一些什麼,至於失去的是什麼,她也說不清楚,也許正是空氣中那迷迷濛濛的氣氛,讓她失去對自己的堅持。

暗淡的燈火和三三兩兩的顧客,在店裏或喝著啤酒聊天或是打撞球,對於還未真正來臨的夜,他們用著最傭懶的姿態蟄伏著,因為他們的狂野要等到真正的黑夜來臨時才要展現的。

“請問薩尼爾在嗎?”她怯生生地問著吧台帥哥。

吧台帥哥俐落地給了她一瓶冰啤酒,投給她一個迷死人的笑容。

“你願意先喝完這一罐啤酒嗎?我是戴爾塔,來自阿根廷,很高興認識你,你果真是一個美女。”

面對戴爾塔的熱情讚美,她有些不好意思了,臉上微微的燥熱起來。

“為什麼要先喝完這瓶啤酒呢?薩尼爾不在嗎,既然如此的話,我下次再來找他好了。”

仿佛用盡所有的力氣才說服自己那好笑的矜持,讓她今晚有一點點的勇氣來找薩尼爾,她找不出一個強而有力的理由來看他,心上都是心虛的藉口。

“我,晚上沒事,所以來……”

“因為逛街,走著走著就來了……”

他希望薩尼爾不在,那樣她就可以保持她高傲的姿態,完整的離開。

但,薩尼爾若是不在,那她的好不容易卸下的矜持又算什麼呢?

“不不不,他只是有點事,但,一會兒就好了,我希望你真的能夠再等一下下,因為我想薩尼爾一定也希望能夠看到你,如果他知道你來了,而我卻沒有用盡力氣將你留下來,他會宰了我的。”戴爾塔將手放在脖子上,用迷人的藍眼睛對她拋了個媚眼。

這是一個很好的鼓勵吧!讓她有足夠的勇氣和藉口留下來。

“好不好,拜託。”

“好吧!”不敵戴爾塔的柔情攻勢,她終於軟了心,但她心裏明白,真正讓她心軟的是自己。

她坐在吧台前,喝了一口冰啤酒。

在酒吧等人的時候該做些什麼呢?

環顧四周,還有不少人用跟神向她打招呼,她這才發現多半是外國人居多,也許因為老闆是外國人的緣故吧?在這個小小的私密空間裏,提供了許多異鄉人一解鄉愁的短暫快樂。

戴爾塔放的音樂都很另類,不是平常可以聽得到的,但是音符流動所營造的現場氣氛,卻是這家酒館的特殊之處,這讓她想起在上海,和桑妮在江邊的小茶館的那一夜,在旗袍底下隱藏著如江水湧動的愛欲,看似優雅的內裏卻是放浪的,錚錚的琵琶和幽怨的小調,只要想起那一夜,娉婷的骨頭就要酥掉了。

“你們老闆好像很喜歡東方的事物?”等人其實有點無聊,倒不如跟戴爾塔聊聊天。

於是啊,他是個東方迷,我們這家酒館的東西都是他在各地搜購來的哩。我就搞不懂,那樣舊舊的,好像每一樣東西都被賦予了一個鬼魂,挺讓人發毛的。”戴爾塔露出了一個鬼臉。

“那你呢,也是他搜購來的?”

“我?嘻嘻,好像是喔。不過他不是我的老闆,我們是夥伴的關係,共同的在臺北這個城市創造了一個安慰異鄉人的空間。”

“對不起,我並不知道你們是夥伴。”

“沒有關係,反正弄錯的人又不止你一個人,而且我真的不會在乎的。唉,你們東方人就是喜歡把這種小事看得那麼嚴重,你知道嗎?人生還有好多好玩的事情,千萬別把太多心思花在這些微不是道的小事上。嗨,放輕鬆,寶貝。”

看來她是真該學學西方人的開朗與放鬆,於是她又喝了一口啤酒,向戴爾塔舉瓶微笑,算是認同他的說法。

她與開朗健談的戴爾塔,說了一些自己的家鄉事,說了一些些她好奇的薩尼爾。

“你喜歡薩尼爾嗎?”戴爾塔將洗了一半的杯子放下,突然這麼問她。

“我喜歡他嗎?應該這麼說,我們的認識有許多的偶然,在我們中國人的說法裏,就是有緣,我想應該是好朋友吧!你不覺得很奇妙嗎?我們散落在這個蒼茫宇宙中,每一個人都像沙子一樣的渺小,但我們卻在地球上的某個國家的某個角落相遇了,然後珍惜,那不是很美好嗎?美好得不可思議,就像現在,我和你也因為尼爾的關係而可以這麼快樂的聊天一樣,所以戴爾塔,你喜歡我嗎?”

“啊,喜歡喜歡,你真是個可愛的中國女孩。”戴爾塔聽得似懂非懂,但他肯定對眼前這個認識不到一小時的臺北女孩是心存好感的。

“你笑起來真是好迷人喔,戴爾塔。”

“喔,真的嗎?非常謝謝你的讚美。”

娉婷其實該謝謝戴爾塔的,是他的熱情讓原本對陌生環境有些畏懼的心,漸漸地放開心懷。

她轉頭往大廳望去,卻看見一對男女在撞球臺上熱情地擁吻著,男人伸出舌頭輕輕地舔著女人的脖子,慢慢往下滑到女人豐滿的胸前,忽然一個猛烈的抽扯,男人用牙撕了女人的小可愛,露出了一對豐潤尖挺的雪白乳房。

女人給了男人一個法國式的唇舌熱吻,熱情的回應著。

娉婷看傻眼了,臉紅心跳得不知該如何是好。

而周遭的人好像一點都不在意他們正打得火熱的行徑,就像平常一樣,偶爾發出大一點的聲音,才會投以一個微笑看一眼,然後又若無其事的喝自己的酒聊自己的天去了。

男人移開紅豔的唇,貪婪地吸吮著女人的胸部,像個得到糖吃的任性小孩,弄得女人嬌喘連連,然後他的大手在乳房上遊移揉捏,臉部埋在她的兩腿之間,磨蹭著。

在燈火幽暗中,娉婷看見女人投來一雙充滿欲望的眼神,勾魂似的看著她。

這時候,在大庭廣眾之下,娉婷再也看不下去了,她心慌地轉過頭,喝一口已經不太冰的啤酒,試圖壓卻一下狂奔的心跳和燥熱的臉。

“唉,大驚小怪。”戴爾塔看著她的驚慌失措,搖搖頭笑了。

走過長巷,就在娉婷正要進入洗手問時,在幽暗的角落又有一對吻得火熱的男女,女人酥胸半露地,一隻腿舉起纏繞在男人腰上,瘋了似的吻著。

就在她更無措地要推門時,男人抬起頭來,對著她笑著,邪邪的。

娉婷乍見她等了一晚的薩尼爾,竟然是在這樣的尷尬情況下,一時之間,她又氣又尷尬,轉頭就往大門定,薩尼爾甩掉纏在他腰上的外國女人,追了上來,緊緊捉住她的手。

“你放開我,你不要捉我啦!”她怒氣衝衝,恨恨地想甩開他的手。

無奈薩尼爾使出更大的力氣將拼命掙扎的她抱了起來,將她抱到房間裏,重重地丟在他的大床上。

“你為什麼要生氣?為什麼生那麼大的氣?”薩尼爾兩手抱著胸,非常平靜的問著床上的娉婷。

而一番掙扎後的她更是散亂著一頭長髮,大口大口的喘氣,睜大著眼說不出話來,是呀,她也奇怪自己,為什麼要生氣?

等不及她的回答,薩尼爾捉起她的兩隻手臂,一把將她從床上提起,吻上了她濡濕而顫抖的紅唇。

娉婷一開始被薩尼爾這突如其來的舉動給嚇了一跳,她本想推開他的,無奈他的力道太強,漸漸的,她不再抗拒了,他的唇是那樣的溫潤著她的,而他的舌頭,就像一片柔軟的雲朵,溶化了她的舌,輕輕挑動著她的,等候她的回應,一時之間,天旋地轉,一個濃烈的吻,她就要飛起來了。

薩尼爾慢慢放開她的唇,大大的雙手捧著她小小的臉蛋,深情地盯著她瞧,這時她的眼睛早已盈滿了淚水,一眨眼,流下兩行清淚,看得薩尼爾心疼地發出一聲歎息。

他貼近她如紅霞般的臉頰,用一遍又一遍深情的吻,吻幹她的淚。

“為什麼,為什麼?我也不知道為什麼要來找你,就是,就是有一股很強的力量,強到我都抵擋不了的魔力將我帶到這裏來;我知道,我是沒有一點點資格對你生氣的,但那就是我最真實的感受。啊,好丟臉,竟然被你逮到了。”她說著說著,竟破涕為笑。

“你,嫉妒嗎?我剛剛跟那個女人親熱。”薩尼爾用指腹搓磨著她細嫩的臉龐,用著他那溫柔得要把人淹沒的眼神看著她。

“如果我說是,那你會笑我嗎?”她低下頭,害羞著。

薩尼爾沒有說任何的話,又用吻來代替一切的回答,這一吻,吻得娉婷心蕩神馳,她的肉體開始產生奇妙的變化,她伸出手用力地扯掉尼爾的襯衫,體內有一股狂野的騷動,配合著忽遠忽近的鼓聲,熱烈地回應他的吻,狂野的、不顧一切跳進去的放肆,她的手遊移在他雄偉的胸前,揉搓著他細小的乳頭,舔舐著、咬囁著,還有,他一片濃密的胸毛,更是讓她血液沸騰,她的手更迫不及待的來到尼爾的褲檔下,正要將褲子拉鏈往下拉時,薩尼爾卻……

一把抽開她貪婪狂獵的手,透著大氣的胸膛劇烈地起伏著。

“說,說你是愛我的,不然你不會那麼辛苦地躲著我,又不顧一切的來找我。”薩尼爾突然從狂速的激情中煞下車來,讓娉婷不知所措,不停地搖頭。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是你讓我掉進這不知名的深淵,你竟然還這樣質問我?”娉婷幾乎要哀求他了,難道一定要戳破她的最後一道防線他才甘心嗎?“我的人、我的身體、還有我的靈魂,此時此刻,都真實的站在你的面前,所以你問我愛不愛你,那你說呢?你說我愛不愛你,薩尼爾先生。”

她推開薩尼爾,站到窗戶邊,用著幽幽怨怨的眼神看著窗外。

“我想要喝那天你給我喝的酒。”沈默了半響,娉婷想起那晚在薩尼爾的房間第一次喝的奇妙之液,想起喝完之後那一段似真似幻的情挑體驗,如果那液體真的那麼神奇,或許可以讓她釋放地更徹底。


“這是什麼酒,好特別,我以前都沒喝過?”她搖晃著杯中深紅色的液汁,蹙眉。

“這酒是這世界上獨一無二的神秘之水,是我自己釀的,用我自己的獨門秘方。”

“喔,獨門秘方?”娉婷記得她喝第一口的滋味,這次有些負氣,仰頭將杯中的酒一干而盡,然後對薩尼爾說,再來一杯。

也許是喝得太急了,這一股巨大的能量在很快的時間之內包覆著她,然後她又將薩尼爾給她的第二杯酒也幹了,轟然間一股來自地心的火焰竄燒在她的身體裏,從上到下、從裏到外的欲望流竄著。

“我,我渴望著你,薩尼爾,從我第一次看到了你的眼睛,我就知道我已經深深陷入了你的靈魂,不可自拔,你明明知道的,何必苦苦逼我。”娉婷喝了摧情蝕欲般的酒液,放下了她的偽裝和矜持。

“我躲著你,是因為我不能面對真實的自己,我怕我一旦面對了,就像烈火一樣,會將我燒得,燒得不像原來的自己了。”她流著眼淚,感動自己有勇氣面對著薩尼爾將最真的話說出來。

“你試探我,我的身體和靈魂就在上次,就在這個房間被你給偷走了。所以我這次來,來向你討回來,尼爾,還我!”她伸出手,步伐不穩地走向薩尼爾。

“來呀,我要你放任地進來我的身體,你找得到,就還給你,但我偷走的是你虛假的靈魂,只要你找到真實的,你就拿走吧!你準備好要進來了嗎?我的寶貝。”薩尼爾握住她的手,攬住她水蛇一般的纖腰,她是那樣的柔軟,仿佛他力氣大一點就要把她擰斷了,天知道他對娉婷的憐惜和心疼是巴不得將她穩穩地守候著,不容外在一絲絲的傷害。

不等娉婷點頭,深深地用吻封住了她的櫻桃小口,用貪婪的舌頭需索著曾經咒駡過他的小嘴,這一次他不要再猶豫了。

就像兩具在沙漠中乾涸已久的肉身,尋找到了彼此,尋找到了汩汩流動的水源,熱烈的回應著彼此。

薩尼爾站在她面前,隨著震撼人心挑動情欲的鼓聲起舞,慢慢地脫去身上所有衣物,這是多麼完美的體魄呀,她在心底暗暗驚歎著。

她要需索得更多更多,要在這一刻滿足她,她是貪婪放縱的、她是淫蕩的貴婦,她要眼前這個高大威猛的男人,用來自原鄉的原始欲望,帶她體驗一場前所未有的身體歡愉。

她跪在薩尼爾峻偉高大的身前,伸出手撫摸著他粗壯又壯碩的大腿,薩尼爾閉上眼睛,緩緩地隨著彌漫著房間的鼓聲扭動身體,展現一種肌理的力與美,順著大腿往上延伸,那攫獲她整個目光的男人的雄偉,修長的纖纖十指來回撫慰著那剛硬似鐵的堅挺,薩尼爾被觸到最敏銳的部位,舒服地低吼出聲。

娉婷接收到他的鼓舞,站了起身,光潔著身子,將薩尼爾緊緊地抱著,隨著他的身體款款擺動,他的手掌繞過她的腰她緊實白潔的臀,盡情地撫摸著,掐得一把肉,惹得她一聲驚呼,知道是他故意的,嬌滴滴地咯咯笑了起來。

薩尼爾溫柔地將她抱上軟綿綿的大床,態情的狂吻像雨滴一樣落在她身上的每一個部位;一直到她長滿濃密細毛的神密之丘,她微微羞澀地夾緊了雙腿,薩尼爾狂野地一把將腿撥開,貪婪地欺上厚實的唇,一親芳澤他嚮往以久的神秘玫瑰。

吸吮著、細咬著,前前後後地輕搔著、讓她哀求著、也不舍地渴求著。

“多一點……還要,多……一……點……”

挺起自己的腰身,要迎合他更多的給予,半張著蒙朧醉眼,她看著薩尼爾在她的身下,輕柔又狂野地肆虐著,嬌喘連連,小腹有一股再也壓抑不住的狂烈欲火,伸出手攬著他青筋跳浮的脖子,盡其所能地張開兩腿,如吐幽蘭之氣地靠近他耳邊。

“進來,探索我,滿足我,薩尼爾我要你……”

她的苦苦哀求,薩尼爾看來就是一種情挑,一股無名欲火從下身竄出,他閃著晶亮的大眼,滿眼充滿著狂野的征服欲望,急急地挺腰一刺,娉婷尖叫出聲,他仿佛得到了更大的鼓噪,更加狂肆地抽動,讓她嬌喘不止、噯吟連連。

看著身體下的野豔玫瑰,雙頰豔紅,香汗淋漓,那模樣真讓人想疼進心坎裏,視覺上的刺激,讓他用著最後的一道餘威,抽倡挺腰,兩人一同尖叫出聲,一同攀上天堂一般的頂峰,滿足地喘著大氣。

她幾乎昏厥了過去,滿腦子的金光閃爍,像淨空了似的沒有重量。

大概過了有一個世紀那樣久的時間吧,娉婷只是閉著眼睛,靜靜地享受波瀾壯闊之後的餘味,慢慢退去的騷動,就像慢慢退火的木炭,因為太舒服了,她的呻吟還若隱若現地在喉間打轉著。

她伸手摸到了薩尼爾,轉身抱著他,閉上眼睛,緊緊地抱著他。她不敢張開眼,生怕這一切都像夢一樣的激情,會在她張開跟的一刹那消失,如果是春夢,那也真是美得不像話,她抱著薩尼爾真實存在的身體,不想張開眼睛。

薩尼爾也感受到他同樣的心情,不說一句話的,任著她的依賴和擁抱,他用指頭在她的肌膚上,輕輕地,來回搔刮看,他知道她也喜歡這樣。

趁著激情退盡,還有三分酒意的時候,薩尼爾一把將纖細的娉婷抱進了大浴缸中,讓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中,從後面可以恣意地環抱著她。

“喔,尼爾,你到底是天使還是惡魔?而我們剛剛是在地獄還是天堂呢?”

他將一塊粗海綿沾上水,輕輕地搓著她細緻的背,仍是虛軟無力的她,舒服地發出一聲輕歎。

“你說呢,我的寶貝,只要你高興,天堂或地獄,我都帶你去瞧一瞧,你說好嗎?你的乳房,真的好美喔,美到讓我失去控制。”他濃密的胸毛貼在她身後,兩手環抱著她輕輕愛撫著她圓潤尖挺的雙峰。

禁不住她的挑弄,尼爾的十指似有魔力的撫弄著她的胸部,吻著她如玉一樣的細肩,娉婷閉上眼睛,享受著肉體上的歡愉。

兩具渴望著更多的激情的身體在水中激起一陣陣水花,薩尼爾撥弄著她敏感的蓓蕾,就像在愛撫一朵嬌豔欲滴的玫瑰花,是呀,那兒美得像一朵盛開的玫瑰。薩尼爾再也忍不住的將她從水中一抱而起,轉身向他,讓她跨坐在他腰際間,讓她如象牙一般細長的雙腿環繞著他,激狂地擁吻著,彼此。

“還想要?”

“想要,再多都不夠,現在,我想在浴缸裏……溫柔地,征服……”

娉婷撒嬌地貼在他宏偉的胸前,食指在他胸毛上挑呀繞的。

薩尼爾挺著下半身,憑著直覺地插入她在水中的幽幽香穴,娉婷緊緊地抱著他,再一次地享受著更潮濕的另一波愛的狂潮。

她幾乎是昏了過去的,因為太舒服的緣故,或者是薩尼爾的肉體將她藏了許多年的情欲一點一點地挖掘出來,那種神奇的力量,讓她欲仙欲死。

他倆瘋狂的做完愛之後,娉婷全身酥軟舒服地昏睡了一陣子,他們全裸著身體窩在舒服的大床上,薩尼爾弓起身體從後面輕輕地抱著她,他粗壯的手臂讓她枕著,臉埋在她散亂著、飄著淡淡發香的長髮裏。

“薩尼爾,我其實不應該來找你的,我早就有男朋友了,我……”娉婷轉身看向他,帶著愧疚的。

“噓,不要說。”他將食指封在她櫻桃一般紅豔的唇上,制止她再說下去,用著最溫柔的眼神看向她的眼眸深處。

“喜歡我嗎?”

“喜歡。”她想了一下,嬌羞地點了點頭,將頭貼在薩尼爾的胸膛上。

她的嬌柔和矜持總是讓薩尼爾不能抗拒,他抬起起她細尖的下巴,深情難拒地又吻了下去,吻得娉婷換不過氣。

“啊!尼爾,你的吻真好,快要讓我上癮了。”

“喜歡嗎?”

“嗯,喜歡。”點點頭。

“小女孩,你知道嗎?我在意的並不是你有沒有其他的男朋友或你是不是我的處女,我在意的是你跟我在一起是快樂的,是喜歡的,你懂嗎?”

“尼爾,謝謝你,但我要告訴你,跟你在一起就像是在天堂一樣,那樣的感覺,前所未有,真是太特別了!”她特別加重語氣,讓薩尼爾很受肯定,不禁芳心大悅。

“因為你在我心中是最特別的,所以你值得我這樣的對待。”

“我可以問一句為什麼嗎?”娉婷知道他對“為什麼”敏感。

“可以。”薩尼爾為她的機靈笑著。

“我應該不是你在臺灣的唯一,對一個來自外國的異鄉人而言,打發寂寞的方法就是找一個心甘情願上勾的女人,談一場異國戀情,短短地相愛然後離開,但,為什麼是我呢?”

“嘿,親愛的,你的確不是我在臺灣的唯一,但是對你,絕對不是所謂的寂寞,我也不想談一個短短的戀愛然後離開,我要怎說,你才會明白你在我心中是最特別的呢?唉呀,該死!我開始怨恨我為什麼不好好學中文了,現在想跟你好好溝通都沒辦法。”薩尼爾看起來似乎很懊惱。

“那我在你心中是特別的嗎?”

“是不是特別的,時間會告訴我們,我不一定要現在給你答案,是不是?”

薩尼爾的話,讓她陷入深深的沉思中。

“但是我們應該還有時間,去尋找答案,對吧,那你願意在這段時間同我一起做這樣一件事呢?”

娉婷將手交給他,他的一雙大手,有厚厚溫暖的掌心肉,有修長到足以令人消魂的手指頭,沒有給一個肯定的答案。

只給了一個如烈火玫瑰般的吻,薩尼爾摟著她的纖纖細腰,很想很想以吻傳情,對她說,我所想給你的一切,都將是最最特別的。

那以後的日子,除了阿澤固定一、兩個月有四、五天的休假,她必須陪在他身邊之外,大部份的時間,只要沒有加班和特別的業務,她就往“南非草原”跑。

她是光明正大的淪陷了,淪陷在愛欲無盡的草原,薩尼爾會牽著她的手,在欲望的天堂與地獄間遊玩著。

薩尼爾帶著她玩著不同的肉身遊戲,仿佛一種高深的學習,但卻是好玩的、有趣的,讓人急欲探求的另一種境界。

那天他倆在一陣貪歡的擁抱中,享受著未褪的餘韻,薩尼爾說:

“帶你去一個好玩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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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2-12-28 00:58:36 |只看該作者
第六章

這是一場熱鬧非凡、聲光耀眼的海灘音樂會,高架著的舞臺,震耳欲聾的音樂,五彩炫目的燈光,沙灘上的男男女女穿著輕鬆的衣服,或是火辣的比基尼,用著悠閒的心情來享受一場又駭又炫的夏日音樂會。

娉婷一下車就被眼前的一切所振奮著,耳朵所聽的、眼睛所看的,偶爾一陣夏夜晚風輕拂過,讓她異常興奮,又笑又叫的。

她從來不知道臺灣的夏天也有這樣的一個地方。

“今天晚上我們可要盡情地享受喔。”知道她很喜歡這樣的安排,薩尼爾對她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

他扯下了原本披在身上的小洋裝,露出了穿著性感比基尼的姣好的身材,而他也脫掉衣物,穿著幾乎露出健壯臀線的丁字褲泳裝。

他倆的性感情人裝果真吸引了眾人的注目禮。

“大家都在看我們。”娉婷喜孜孜地害羞著。

“你是一朵最嬌豔的玫瑰!”眾目睽睽之不給了她一個激狂似的法國香吻,讓所有人為他們的熱情讚歎。

燈光突然暗了下來,吸引了所有人的屏息等待,鼓聲在搖滾歌手的嘶喊中開啟了音樂會的序幕,所有的人在情緒放任之下隨著節奏搖晃起來,現場的氣氛就像一場放縱靈魂的集會,夾腳拖鞋下踩著的細沙和不遠處的浪濤聲。

薩尼爾和娉婷在擁擠的人群後頭狂歡,他們幾乎要站在沙灘的邊緣了,兩人放掉了形象,開心地就著搖滾般振奮的節奏起舞,這其中薩尼爾還教了她不少特別的舞步,據說是他們部落中的某種儀式,當某些動作實在太滑稽了,娉婷還會忍不住蹲下身不停地狂笑,兩人就像孩子似的,快樂地舞著、唱著、笑著。

狂野的搖滾樂結束,換了一些比較抒情的曲風,臺上的歌手認真地唱著:

我是如此深愛著你

當月光輕輕地滑落

我足如此深愛著你

沒有任何言語可以代替

我有最熱情的吻

我也有如火一般的熱情

我的愛是火也是狂奔的潮水

淹沒了我無法自拔愛你的心

在沒有月光的沙灘上

我依舊如此深愛著你

兩人在輕柔的音樂聲中,相擁起舞,娉婷靜靜聽著這首歌,很想對薩尼爾說一些什麼。

“你知道他們在唱什麼嗎?”

“你願意告訴我嗎?”

“他們唱著,很愛很愛一個人,愛到說不出的心情,只有最深情的吻和熱情的、心……”

薩尼爾沒等她把話說完,一個如火一般的熱吻就襲上她的蜜唇,他的舌頭像一隻饑渴的小動物,纏繞著、挑弄著她有些害羞的唇舌。

“喔,尼爾,這麼多人,我會害羞。”娉婷微微喘著,壓下眉頭,別開小臉。

“親愛的,我也說不出我的愛,我也只有深情的吻和熱情的心,你看,今晚的沙灘就像個放縱情愛的天堂,所有在愛中的一舉一動,都是值得被歌頌的。

來,沒什麼好害羞的,放開你的心,或是就當這裏沒有任何人,讓我們一起渡過一個最難忘的夜晚。”薩尼爾的溫柔幾乎要把她給融化了。

她轉頭看向周遭,幾乎有伴侶的人都抱在一起了,而旁若無人的熱吻比比皆是,看得她血液沸騰,她相信在夏夜的海灘上,有一點音樂和一陣海風,是最佳的催情劑。

都二十一世紀了,當眾接吻不該是件躲躲藏藏的事,最重要的是,在愛欲之火來襲時,能夠旁若無人的熱吻,才是無所畏懼的愛。

在聲光情境的催化之下,也是薩尼爾的安慰,她放心大膽地放開自己,既然薩尼爾帶她來這裏,她就要放開心地盡情享受今夜所擁有的一切。

她踮起腳尖,兩隻細白雙臂圍繞著薩尼爾頸子,額頭靠在他下巴,讓自己的身體隨著現場的輕柔節奏起舞,海風輕拂著,濤聲一陣又一陣的,夜色如此美好,這樣羅曼蒂克的夜晚,陪在身邊的不是阿澤。

脫掉了鞋子,薩尼爾牽著她的手,走在淺淺的海水中,用著最悠閒的步伐。

“很感動,這樣的夜晚,我會記得很久很久的。”她望著遠方漁火點點的海洋說著。

“喔,親愛的,你真是個容易滿足的女孩,我也很高興能夠與你共度這樣的夜晚,也會記得很久很久的。”

“對呀,我好像很容易滿足喔。但這樣很好,讓我比較容易知足,也很容易快樂。”

“就是因為這樣,你才讓我難忘,你知道嗎?你讓我又癡又狂,我都不知道該怎麼愛你了。”

“尼爾……你……”面對薩尼爾的深情,她無言以對,如果她的生命中沒有阿澤的話,她也許可以理所當然的接受薩尼爾給她的一切,但是她必須承認,薩尼爾帶給她生命中一切超乎想像之外的愛情歷險,是的,和薩尼爾在一起就像進入了蠻荒叢林般,面對不可知的、深具挑戰的、新鮮刺激的一切,也讓她如癡如狂。

“嗨,小寶貝,我愛你,沒有任何條件,只是因為我愛你,就這麼的簡單,而且,我並不希望我的愛給你帶來任何的困擾和壓力,我只要看著你快樂,你知道嗎?”

薩尼爾是一個百分百的情人,也許因為他是一個外國人吧,他的情愛觀從來都不是那樣狹隘的,就像他一點也不在意娉婷有一個交往多年的男朋友一樣,相反的,他還常常成為娉婷的愛情顧問,很大方的傾聽與解析她和阿澤兩人之間的許多問題,這一點,很難得,也因為這樣,娉婷在他面前的每一刻都自在許多。

“我在南非念大學那幾年,幾乎一到夏天,過的就是像今晚這樣的日子,男男女女放縱地在沙灘上,吸大麻、喝酒、做愛,狂歡到天亮,所以我覺得你們臺灣的年輕人還是很保守的。”

“真的?”娉婷像聽到了一則奇聞似的,訝異。“那你的大學生活—定多采多姿,我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在非洲念大學哩,你們是不是要到叢林裏狩獵修學分什麼的,或是有許多更好玩的事。”

“好玩的事可多了,可是我要一點一點的慢慢告訴你,如果一次就說完,下次約你出來就沒有藉口了。”

“你還會吊我胃口,真壞!”她笑著睨他一眼,“不過我還是很羨慕你,可以在一個開放的環境下讀大學,用寬廣的角度看世界。”

“不必羨慕我,只要你願意,任何時候都可以用寬闊的心看世界,大學只是一個學習環境的提供,它的結果不會只是一張證明而已,最重要的是那些潛移默化的思想,那才是最寶貴的本錢。”

“希望有一天,我也能到世界各地看看。”

“為什麼要等那麼久,現在就可以啦!”

“啊?”面對薩尼爾的天真,她不知道該說什麼,因為現在的她還沒存夠錢,而且有一份在狀況中的愛情,她只能看著遠天的海,微微笑著。

畢竟她的世界和薩尼爾的是截然不同的。

娉婷是一個在臺灣這小小島嶼上的一個平凡女孩,而薩尼爾來自天高地闊的非洲草原,他還是部落的王子哩,真是讓人難以想像。

大學時代的她或許會很想去歐洲的時尚城市,跟阿澤在一起的時候,她夢想著有一天他們結婚了,可以移民到風光恰人的加拿大或歐洲,過著另一種不同於臺灣的生活。

自從遇到薩尼爾之後,她的心境不同了,在他的身上感覺到一種遼闊的氣質,那些粗獷的、原始的、自然的一切,都讓她不自覺的愛上了,並上癮了。

或者說,她已經耽溺在薩尼爾對她的馴服中了。

她像一朵玫瑰,不知不覺被薩尼爾的愛所馴服了。

征服我吧!我是你的,薩尼爾。

有好幾次,他看著薩尼爾的眼睛和他的雄偉壯大,她幾乎想哀求他,想求他帶她走,去他的草原上,沒天沒地的做愛,愛到世界末日。

可是她始終沒說,因為某種無聊也要命的矜持,一直沒有說出口的渴求。

有一段時間兩人都安靜地走在沙灘上,沒說一句話,不知怎麼走著來到了一處巨石林立的角落,音樂的鼓噪聲遠遠的,像背景音樂環繞的場景。

薩尼爾牽著她的手跳過一塊石頭,眼光所及是一片寬廣的沙灘,空靜無一人,像是被遺忘的失樂園,更神奇的是那兒已經擺上了醇酒與美食,還有羅曼蒂克的燭光點點,讓她驚喜不已。

“薩尼爾……?”她不能置信地撫著胸口,臉上滿滿是驚訝。

“今晚這裏的一切都是我們的,相不相信,你等一下就可以體驗外國沙灘上所有好玩的事,要不要試試?”薩尼爾很自豪地笑著;

“你真是太…太可愛了。”

“喜歡嗎?”

她開心地牽著薩尼爾的手,笑得像一朵燦爛的花,摟著他的頸子,給了一個熱情的吻。面對娉婷這難得主動的熱情,薩尼爾心花怒放地給了最熱情的回應,如癡如狂的唇瓣相親,吻到魂消魄逸。

“想游泳嗎?”薩尼爾二話不說立刻起身,迅速脫光了身上的衣物,一絲不掛地沖進海水裏,遊了一會他向岸上的她揮揮手。

“快,脫了衣服下來泡泡水,好舒服喔!”

娉婷遲疑了一下,在海邊裸泳,她還沒嘗試過,但是看著薩尼爾在海水裏快樂的玩著,也不禁心動了。

往四周環視一不確定安全之後,她也脫光了衣服,快速地跳進海水中,薩尼爾像條魚一樣地從水底抱住了她纖細的身體,薩尼爾的頭從水裏冒出來,滿臉鹹鹹的海水,她舔舐著他俊美的臉。

娉婷舔著尼爾著耳垂,一股熱香搔得他原本蠢動的身體,迅速暴發,再加上她近似撒嬌地哀求,更是讓他幾近火山爆發的臨界點。

潮水將纏繞著的兩個人慢慢推上岸,薩尼爾半遊半走地,終於上岸,溫柔地將她放在沙灘上,一時之間,兩人的熱吻沒有斷過,仿佛只能這樣才能稍稍安撫一點點對彼此的饑渴。

這時不遠的音樂聲不知何時轉成狂烈的鼓聲,震天響地的傳來,為兩人此刻的激狂加油。

薩尼爾似乎不這樣順著她的渴求,他要慢慢地用這烈火一般的情欲之火,來灼熱彼此的靈魂。

他取來一個冰塊,在她凹凸有致的身體上漫步著。

在大腿的裏裏外外、在臀部的前前後後,冰塊溶化了的水挑弄著她歎息一陣又一陣,水積在她小巧的肚臍裏,尼爾低下頭將水吮幹。

啊,天哪,小小的肚臍竟有這麼不可思議的快感,她失控地尖叫出聲,這是第一次有人吻她的肚臍,阿澤沒有,就連她自己都不曾想過這小小的洞對愛有如此強烈的回應。

“想吃掉我嗎?”娉婷被吻得喘不過氣,輕輕推開他。

“如果可以的話,我真想把你吃掉。”愛上一個人,在不確定感中,在深陷泥淖中,的確是想把所愛的人吃掉。

“喔,尼爾……”她憐愛地看著這個癡情的大男孩,“你看,還說要吃我,我的肚子已經餓得哇哇叫了,先讓我填飽五臟廟再說吧。來,乾杯,祝這個美好的晚上。”

兩人就著海水,遠天的點點星光,佈滿沙灘的浪漫燭光,狂歡的舞樂和一堆的美食,愉快地喝著酒聊著天,不可思議地恍若天堂。

“你是不是也曾經和別的女人一起在沙灘上共渡像今晚這樣的燭光晚餐?”

話才說出娉婷就後悔了,她哪壺不開提哪壺,偏偏問這樣煞風景的問題,如果因為這樣而惹得薩尼爾不開心,豈不是硬生生地破壞了一個美好的晚上。

沒想到薩尼爾卻是出乎她意料之外的大方坦然。

“是啊,唉,那些日子,真是……頹廢而美好。”薩尼爾若有所思地望著海面。

“對不起,我不該提這些的。”

“沒關係,你這麼說,就代表你開始在意我了,我反而高興哩。”

“我,我有嗎?我……”被薩尼爾這麼一點明,她的幽微心事被揭露了而不自在著,一口飲盡杯中酒,熱氣街上腦際。

“寶貝,我不是神父,只是一個男人,在遇見你之前,我也有過去,那些風花雪月的年輕歲月,你也一樣,不是嗎?”

她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薩尼爾的話說得有道理,但她就是不希望自己只是她芳名冊的其中之一。而要的,是他的全部,他的唯一。

不否認,她其實也有一些些那麼莫名的醋意。

可是她又有什麼資格吃醋呢?她身邊還有一個穩定的男朋友,該吃醋的應該是薩尼爾,但他反而落落大方地接受了這個事實,反而不以為忤,因為任何人在結婚之前都應該用心尋找那一份屬於他的真愛的,千辛萬苦,在所不辭。

“但現在,我希望我在你心中是唯一的。”薩尼爾眼神堅定地看著她,緊緊握著她的手,讓娉婷心虛了起來,別過頭去,不敢直視他的眼神。

“看著我。”他溫柔的撫著她的下巴,轉過她的頭,迎面而來是一雙讓他心疼的霧霜淚眼。

“喔,我的寶貝,別哭,我心疼。”薩尼爾慌亂著,忙著將她攬入懷中,輕聲安撫著。

“我……我只是很感動,感動你對我的真心,所以我……”

不等娉婷說完,他的熱唇緊緊地貼上了她的唇,探出蛇信一般的舌伸人她的口裏,貪心地,倡狂地,要回報她的善感和感動。

娉婷閉上了眼睛,任情態意地享受他的熱情,耳邊聽來是近近遠遠的海浪聲,身體上又是一股蠢蠢的騷動在竄燒,腦海裏飛快閃過桑妮說過的那件事……

那件當時聽起來挺臊人的事。

你一定要試一試……在海邊,讓他從你的後面來……讓你,欲仙欲死。

這夏夜的薰風撩人,她丟掉了女孩的矜持,握了一手的葡萄,跨座在薩尼爾的身上,食指探入他的口中,任著他吸吮,手一擠,漿紅色的葡萄汁滴滴落落在他不羈又粗獷的臉上、嘴上,他還嫌不夠的頻頻張口。

換上一瓶葡萄酒,娉婷先喝了一口含在嘴裏,再緩緩地注入他的口,再用舌舔舐著他臉上嘴邊酒液,吮幹了,再將酒豪情地潑在他身上,低著頭,貪婪地舔著薩尼爾強健的腹肌、往下移,在那根聳立的堅硬巨棒上親親一吻,一股熱氣沖上腦門,讓他禁不住地吼出聲來。

娉婷知道他此刻正值快感的臨界點,更放肆地張大了口,捧著棒子將它含進了嘴裏,讓舌頭盡情地磨蹭著,蠕動著,薩尼爾閉上眼睛,感受身上這個讓他沉浸在愛的折磨裏的妖女,讓他越沉越深,無法自拔,狂野呼吼。

就在他所能忍受的極樂邊緣,他反客為主,猛力一旋身,盈盈一握娉婷的柳腰,讓她跪趴在沙灘上一顆光滑圓潤的巨大鵝卵石上,立在她的身後,淋上橄欖油,用著厚實的手掌沿著曲線玲瓏的背、腰、臀、大腿內側,抹出一片油亮。

“好舒服喔,不要停……”嚶嚀一聲,將臉貼在冰涼的石頭上,滿是舒服的傭懶表情。

薩尼爾的手有如施了法術般地在她身後,上上下下來回按摩著,他尤其嗜好揉捏她的屁股,堅挺有形,現在這樣趴著的姿勢,更是撩人,撩動著剛剛被她燃起的燥欲之火。

指頭繞呀捏呀,就來到了大腿內側,他手一順,滑進了氾濫成災的花徑幽穴裏,娉婷嬌歎一聲,將屁股挺得更高,渴求他進來一逞桑妮口中那欲仙欲死的境界。

薩尼爾邪淫地一笑,舉起硬幫幫的,挺腰往前一沖,讓她痛得哀哀叫。

“不要了,痛……好痛喔!”

“不怕,我會慢慢來,用最溫柔的方式,征服你。”薩尼爾貼在她背上,溫柔地在她耳邊廝磨,也是一種酥酥軟軟的催情。

薩尼爾的手指頭在油脂的潤澤下,如入無人之境的裏外來回地搓弄著,娉婷慢慢地適應了那般讓人迷往的疼,張開了兩腿。

握住了她的柳腰,巨峰一舉,由慢而快地抽動著,娉婷尖叫了,循著海浪的噗噗拍岸,有那麼一刻她幾乎忘記了感覺的眼冒金星,淚水像泉水般地噴出,弓起身體,除了痛,還有更深更豐富的索求,淫浪而放蕩地配合著薩尼爾在身後的抽動,她任情地狂喊,也任情地扭腰擺臀,兩人一前一後,配合得天衣無縫。

“快……來了,給我,帶我上天堂,快……”

狂野的抽動,激情地囈語……

齊聲嘶喊,夾雜在海潮之聲裏,不停地喘著大氣的娉婷在刹那問,仿佛親嘗了天堂的絕美滋味。

薩尼爾伏在她背上,滿足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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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2-12-28 00:58:51 |只看該作者
第七章

辦公室裏的娉婷在忙碌的時候是個拼命三郎,專注在工作中的堅定神情,會讓許多人為她著迷,可是她一得空下來,總會不自覺地陷入某種曖昧的沉醉中,這種氣息,辦公室的人都察覺到了。

這天娉婷又一個人在茶水間握著水杯發呆傻笑,被筱函發現了。

“喂!發呆喔,一個人在這裏傻笑。”筱函冷不防地從背後拍了她一下,嚇得她杯中的水潑了一手。

“唉呀呀,你嚇我一大跳,衣服都被弄濕了啦!”她口氣嬌嗔著,順手抽了幾張面紙往身上衣服上擦拭。

“歹勢,歹勢,人家只是看你最近怪怪的,想拯救你一下嘛!”

“我,怪怪的?還好吧?我又沒做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要你這麼擔心。”

“還說咧,說,給我從實招來,是不是談戀愛了?”筱函張大了眼睛,一張臉貼上了來。

娉婷露出了一個暖昧的笑,食指頂著她的小鼻頭,推開,一句話也不說。

“裝神秘喔?算了,不說就不說,我可是真的關心你。”筱函見了沒輒,又使出另一招。

“上次,你去上海買回來的旗袍,我們都還沒穿出來秀一秀,怎樣?找著時間,一起招搖吧!”

“對喔,你不說我都忘了。”經筱函這樣一提醒,她又想起在上海那些人和事,而桑妮呢?不知好不好。

“明天,就明天吧!”筱函先搶下時間,生怕錯過了就是一種忒大的遺憾了。“明天我們一起穿上旗袍,晚上下了班以後,先去忠孝東路走一回,然後再找一家外國帥哥很多的PUB晃一晃。哇,我已經開始亢奮了,我不行了,真的。”

“小姑娘,也不過就穿件旗袍而已,又不是去裸奔,你也太誇張了吧?”

“沒辦法,我只要一想到我們穿著旗袍,然後所有的人都在對我們行注目禮的感覺,就夠教人興奮了。”

“好吧!明天就穿旗袍,不過,我帶你去另一個好玩的地方。”娉婷想起薩尼爾,才幾天沒見他,相思有些支撐不了,她好玩地想著,薩尼爾如果看到她穿旗袍會有怎樣的反應,會撩起他烈火一般的熱情嗎?

她發現,自己身體裏有一種特別的東西,那東西隱密、幽微到連她自己都不自知,而卻是薩尼爾探觸得到的,他的溫柔和親吻,狂野和侵入,讓她體內與心靈中的某種情緒解放出來。

跟薩尼爾在一起,不管是瘋狂刺激的做愛還是躺在草原上吹風聊天,都讓她感到自在,因為她在薩尼爾的面前是毫無隱瞞的,包括她和阿澤之間的私密情事,他總是安靜地聽著、柔柔地笑著;她笑了,他陪著笑,她哭泣,他深情地吻幹她的淚水。

起初對阿澤是有一點點罪惡感的,但薩尼爾總是對她說,要忠於自己的感覺,疼愛自己的身體,性愛是在兩情相悅的情況下的自然狀況,不需要有罪惡感,最重要的是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就像薩尼爾從來不勉強她,每次總是在她心甘情願的情形下,與她做了一次又一次難忘而刺激的性愛經驗。

阿澤不在身邊的這些時間,她也有自己情欲難耐的需求,而她剛剛好就在這個時候遇見了可能會改變她一生的人,一個暫時窩居在臺北雲遊四海的非洲戀人。

果不其然,當她和筱函雙雙出現在燈火迷離的“南非草原”時,PUB裏所有的視線無不投注以最燦亮的注目。

一襲玄絲銀繡露肩上衣,配上野豔桃紅龍鳳繡的超短裙,精緻彩裝過的漂亮臉蛋;筱函一看這家PUB裏,從吧台到女侍到客人,都是外國人,她又驚又喜,捏了娉婷的手。

“太帥了吧,都是外國人,你怎麼知道這個地方的?”

“你不是一直想交個外國男朋友嗎?今晚就使出你的看家本領,讓我瞧瞧。”娉婷一進來這裏,不自覺的就放鬆了,因為這裏是薩尼爾的地方,她有一份熟悉感,又也許是他的薩尼爾在這個房子裏。

娉婷牽著筱函的手婀娜多姿地走向吧台,她們如野孔雀一般炫目的移動,在小小的酒吧裏造成小小的騷動,兩個清純的臺北女孩抬頭挺胸地承受著眾人的對焦,正在調酒的戴爾塔對她們露出一對微笑的酒渦點了點頭。

她們坐在吧台前的高腳椅上,優雅地翹起腿,白皙誘人的大腿似隱若現的,而包裹在旗袍裏的窈窕曲線,襯托出她們兩人的風韻嫵媚,在座所有的男人無一倖免,內心狂奔的欲望忽然點燃。

娉婷滴溜溜地眼神流轉,更形妖媚,筱函從不曾看過這一面的她,今晚的旗袍派對一直到目前為止都讓她驚豔。

“婷,你說我們是不是媚力無法擋,你看看他們。”筱函刻意壓低了嗓音,神情愉悅的。

“我看你今晚要小心喔,別弄得太累了。”兩人都對目前的表現暗暗自得。

“什麼呀,什麼太累,你別亂說,我們只是來,來……”她想一想,今晚穿旗袍的點子不是她提議的嗎?那既然想像中的境況出現了,不就是要付諸行動嗎?怎麼事到臨頭她倒退縮了。

“來釣金龜婿的,還不好意思咧;你少矜持了,嗯,不過我們今天穿這樣,矜持一點也是好的,外國男人光是看到就不行了,他們喜歡東方女孩的嬌羞和一點點矜持。”

“婷,”筱函張著眼不可思議地看著娉婷,“你今天晚上怎麼怪怪的?跟我平常認識的你不太一樣。”

“喔?是嗎。”還是一張暖昧的笑臉。

戴爾塔為她倆特調的酒端放在兩位美人面前,筱函這才看清楚他也是個外國人,除了他帶著酒渦的笑,還有一雙迷死人的藍眼睛,黝黑而壯碩的身材,讓筱函不太好意思直視他的眼睛,但卻忍不住地愛看。

“哇,他好帥喔,可是我的英文很破,怎麼辦,婷?”

“你喜歡他?來,我來跟你介紹,這位帥哥是來自阿根廷的戴爾塔。嗨,這是我的同事蘇菲雅。”

“蘇菲雅小姐你好,你的美麗讓我驚豔,我有這個榮幸請你喝一杯嗎?”戴爾塔用著不甚流利的中文說著,眼神還不時幽幽放電。

“嗨,戴爾塔先生你好,你的中文說的不錯哩,我……”兩雙貪戀的眼神放肆交纏,完全不顧他人的存在。

娉婷放眼四下並沒有薩尼爾的蹤影,看戴爾塔和筱函聊得正興頭,她自行走進薩尼爾的房間裏,也沒見到薩尼爾,她開始覺得奇怪了,一般來說,薩尼爾晚上都會待在店裏幫忙的。

就在她有些失望地想要出去問問戴爾塔時,突然一雙帶著蠻力的大手一把攬住她的小柳腰,迎面而來的是薩尼爾熱切而溫柔的臉,不等她有任何反應,就深深地一口將唇給蓋了下去,沉重的愛戀借由他的溫暖而濕潤的唇瓣一波波地傳遞愛的語言,娉婷閉上眼睛,放任著自己享受他所給予的,他的手在她發裏遊移,十指指尖仿佛灌進了魔法,饒有技巧地時輕時重地按摩著她的頭皮。

因為太舒服的緣故,她的櫻唇在薩尼爾的挑弄下輕發一聲歎息。

兩人相視而笑後隨即便陷入一陣狂野的激吻之中,吻得她天昏地暗,天旋地轉的幾乎站不住了,而她端裝旗袍下正幽幽地淌流著春情蕩漾。

薩尼爾輕輕推開她,將她的嫵媚嬌豔看個夠。

一襲藕香芋紫金線繡,胸前大盤扣顯出她上半身的風韻,這是一件改良式旗袍,下半身一如迷你裙的短,更特別的設計是在背部和腰兩側,因為背部鏤空幾乎到她若隱若現的股溝了,而腰部則是一個個的小鏤空,穿在穰纖合度的娉婷身上,簡直會讓所有男人淪陷。

“你今晚真像個小妖精,說,為什麼這樣穿?”他兩手順著腰往上輕撫,發現她沒穿內衣,這又讓他身體裏的蠢動更劇烈了。

“是為了,勾引我的薩尼爾的,我要讓他為我神魂巔倒。”她媚眼相對,握著一頭披瀉的長髮披在胸前,轉身背對他。

薩尼爾不能抵抗她如火一般冷豔的挑逗,低下頭吻著她細白如玉的頸、滑移到背部、慢慢往不到股溝,吻著。

“等一下下,好嗎,今晚店裏有派對,現在時間到了,我必須要出現處理一下現場的許多狀況,等狀況穩定之後,我們一起共度瘋狂的夜,好嗎?我的寶貝,婷。”尼爾的深情幾乎要溶解她了。

娉婷善解人意地展開釋懷的笑顏,她又想到筱函一個人在外面店裏,不知道會不會有什麼事。

看來店裏頭的狂歡已經迫不及待的開始了。“南非草原”獨有的音樂,一陣一陣撞擊著現場所有人的興奮神經,在酒的助興之下,所有的人都陷入瘋狂迷醉的境界,當然也包括筱函和戴爾塔,他倆人正盡情舞動擁吻著,看來娉婷的擔心是多餘的了。

薩尼爾端來一瓶酒,豪邁地仰頭灌了一口,將娉婷蠻橫地抱過來,一口含住了她的櫻唇,將蝕魂的酒液灌進她嘴裏,沒灌入口的液體,順著她的唇角、下巴往下流。

音樂漸漸緩了下來,薩尼爾在場中央說著歡迎之類的話,手上還拿著剛剛那瓶酒,暗淡的燈光照在他雄偉的身軀上,更顯得他的豪邁。

她走到和戴爾塔緊緊相擁的筱函身邊,想要說些什麼,但看她似乎在幾杯迷魂酒下肚之後也失控了,便交代他要好好照顧她,而戴爾塔則滿足地回她一個招牌的迷人笑容。

薩尼爾簡單致詞後,隨即宣佈派對開始,他要大家盡情狂歡,忘掉一切。

喧天的音樂、醉人的醇酒,入夜之後的“南非草原”立刻陷入狂歡的場面,娉婷站在角落目睹眼前一切,仿佛夢境,有那麼一刻她希望現在的自己就站在真正的南非土地上,任著薩尼爾帶著她在草原上、在湖邊、在懸崖邊,做任何想做的事。

正在她發呆的當兒,薩尼爾拉著她往後門悄悄溜走,一部重型哈雷機車在眼前,細心地為她戴上安全帽,自己也戴上,然後示意她跨上後座。

“抱緊喔,要抱緊緊的,知道嗎?”薩尼爾說著發動震天嘶吼的機車,冒出一陣白煙。

穿著迷你短旗袍的娉婷因為跨坐著,所以她兩腿的線條展現畢露,再加上她幾乎全裸的背,一路上還真吸引了不少路人的眼光。

她緊緊地抱著薩尼爾結實有力的熊腰,將臉貼在他寬廣的背上,當風在耳邊呼嘯地從耳邊飛過,當她在恍惚間以為自己已經飛起來了,在穿梭的飛速中,她仰起頭對著天空大吼大叫。

“我要飛起來了,薩尼爾帶我飛;哇,飛呀飛呀,帶我離開。”

薩尼爾彎著身體認真地騎著機車,因為速度很快,所以他不得不專心,但他對於娉婷的行為,只是埋在安全帽中偷笑,因為他知道娉婷也喜歡這樣的安排,她是開心的。

他們的車漸漸地將市區的燈火拋走,一路愈往深山裏走,在彎彎曲曲的幽靜山路中繞行,娉婷一路緊緊抱著他,環繞著他腰的手再往下一點點就要觸到他最敏感的地帶了。

於是,拉下他的褲拉鏈,將手伸入裏頭,淘氣地撫弄著,不一會兒那兒硬得像根石柱般地聳立著,想像著薩尼爾現在的表情,她愛嬌地笑著。

機車轉過了一個彎,視野在眼前展開,薩尼爾停下車,安全帽還來不及脫下,就急急將她抱下車,抱得緊緊的。

“你這個讓我又愛又氣的小妖精,看我……”娉婷掀開安全帽的蓋子,他如釋重負地冒出一句話,話未說完又被蓋上,惹得她咯咯笑。

他索性將她放下,迅速地摘下自己的安全帽,“看我怎麼好好折磨你,你這個殘忍的妖精。”一把將她往肩上丟,不管她的大聲抗議。

走到山坡旁,那兒座落著一間精緻的小木屋,開門進入花園後,薩尼爾將她放在一顆大樹下,而她的安全帽還沒脫下哩。

薩尼爾伸手將她胸前的扣子解開。

“該死,難怪穿這衣服會這麼迷死人。”

娉婷曲線玲瓏的下半身一覽無遺地展現在他眼前,讓原本胯下那根未消的怒氣更形雄壯了起來,他試著深呼吸,好安撫一下焦躁的情緒。

“喔,求求你,我的尼爾寶貝,我下次再也不敢了啦,求你。”她的眼眸深處逸散出勾惑的眼神,讓他再也忍不下心了,將她的安全帽脫下,速速攫獲她的唇,又燙又狂地相吻著,她的臉因為窒悶而泛著潮紅,樣子像只柔弱的小貓。

她們迅速地將彼此身上的衣物扒光,又貪又渴地在對方的身上索求著。

他們在小屋旁的一顆大樹下,因為深夜的緣故,看不清是什麼樹,但身體下的草皮卻柔軟地像家裏的地毯一樣舒服,山下的燈火漫延,美得如夢似幻,頭上還有緊密的星星,浪漫地讓娉婷驚歎。

薩尼爾就像一個技術純熟的按摩師,他厚實的手掌如熨斗一樣地貼在她身體的每一部份,她平日因工作而僵硬酸痛的身體,在他的巧手下舒服地像棉花一樣地輕鬆。

他厚實的手掌所經之處都讓她不自主地從深喉處發出低吼聲,像極了一隻被主人愛撫得很舒坦的小貓,不停地發出咕嚕咕嚕聲。

“喔,舒服極了,太舒服了,尼爾,你是個魔術師嗎?為什麼讓我如此迷戀你。”

“你真是美極了,婷。”

他的唇息從肩一路吻至細腰,最後來到臀部,因為實在是太美了,他忍不住輕輕咬了一口她如白麵包一般的美臀,痛得她冒出一聲尖叫,隨即發出咯咯不停的笑聲。

她翻過身,將整個的豐挺的美好面向他,這是另一面讓他發出更多驚歎的風景,晶瑩剔透的冰肌玉膚,嫩白如玉的四肢,他想起娉婷曾經跟說過,中國人形容一樣東西飽漲到引人暇思,想咬一口的心動叫“鮮嫩欲滴”。

“呀,我真想把你吃掉,寶貝,婷。”

“來呀,把我一口一口,溫柔的吃掉,來呀。”她妖媚地扭動著身體,眼睛散發出陣陣的勾魂之光。

他低下身體,伸出帶著酒味的舌頭,一寸一寸地舔著她的美好胴體,如此這般激烈的挑逗,她的呻吟頻率一波蓋過一波,仿佛要震撼山頭了,然後他如火的舌繞到她下半身最敏感而神秘的花園,靈活的挑撥逗弄,讓她的小腹像有上千萬隻的螞蟻爬行,搔得她欲火將燃爆。

這時候不遠的天空傳來一閃一閃的雷光,一陣陣的悶雷聲隨著而來,兩人的激情在雷聲光影的催促之下,如同瀕臨邊緣的未爆彈。

一陣響雷後,下了滂沱大雨,豆大的雨滴落在草上、樹上,他和她的臉上,但這一點雨水卻對他們倆人此刻的狂烈無法即時降溫。

他們裸裎的軀體,像回歸自然的草地野戀,在繽紛的雨夜裏,世界末日一般地在彼此身體裏看到自己最原始的一面,他們不能控制地瘋了似的施捨也貪求,在大自然裏,在下一次世界重整的時刻,他們決定無止盡地爆裂。

薩尼爾讓他雙手高舉著樹枝,這樣,她完美的裸體更加一覽無遺,雨水,沾濕了她的發,緊緊地貼在肩窩上,薩尼爾環繞在她的一型剛後後,撫摸著、狼吻著她幾乎無法抵禦的激情。

他走到娉婷身後,貼上如火熱的鐵板一樣的腹肌到她的臀上,環著她的細腰搓呀磨的,真是狂野的情挑。

娉婷閉上眼睛,感覺雨、感覺身後的熱,薩尼爾一個粗暴了起來,在她沒有心裏準備的情況下,長軀直入了她溫潤的花香道,涼

張開了口,任情吟噯,雨水一直下,讓她睜不開眼睛,她只知道在熾火燃情的來來回回之間,薩尼爾那一股蠻野又刺激的愛,又讓她忘情了。

癱軟在大雨滂沱中的兩個人,緊緊地抱著對方的靈魂和火熱的體溫,回味著世界回歸寧靜的平靜,感覺人的身體和雨的碰觸,在那一刻竟讓人感動得想哭。

一時之間,娉婷也分不清自己到底流淚了沒?

窗外靜靜地下著雨,點著熊熊爐火的溫度散逸在小木屋寬敞的大廳裏,兩個人光裸著身體或躺或坐,愉快地吃著豐盛的食物和冰涼的香檳。

娉婷眼神嬌柔地望向窗外,很驚訝地發現那樣大的雨勢卻是如此的安靜。

薩尼爾安靜地靠近她,取下她手上的食物和酒杯,極溫柔地吻著她桃紅的櫻唇,並不深吻,只是輕輕地啄,她的額頭、眼睫毛、鼻頭、下巴,他豐厚的唇像一朵棉花在她紼紅的臉上輕拂著。

她歎了一口氣,閉上眼睛,大方地承接他的給予。

“你知道我是愛你的,”低沉而性感的聲音從他的吻中逸出。“從我第一次看見你的時候,我就知道你是,你是我生命中另一個靈魂,唯有找到你,我的生命才是完整的。”他的吻繼續著。“你是我尋覓了多年的另一半靈魂,我非常非常確定,就是你。”

“尼爾,你這麼說,我承受不起。”晶瑩的淚珠溢滿著她的大眼睛。

“喔,我的寶貝,我絕對沒有要傷害你的任何意思,我只是愛你,很愛很愛你,我愛你的身體,也愛你的靈魂,請不要哭,那樣我也會心碎的。”薩尼爾百般憐惜地吻幹她的眼淚,而控制不住眼淚的她早已哭成一個淚人兒了。

她止不住地啜泣,靠在薩尼爾胸懷裏不住地顫抖。

兩人一路熱吻著來到浴室,泡進熱氣蒸騰的大澡缸裏,沒有辦法停下來。

“抱著我,尼爾,抱緊我。”她嬌軟無力的要求著。

他憐惜地從身後緊緊地抱著她因太亢奮而顫動的身體,將蓮蓬頭的溫水均勻地灑在她身體上,她將頭往後仰,靠在薩尼爾的肩膀上,歎一口氣。

“來,幫我刷背。”

娉婷張開腿讓薩尼爾坐在前面,她抹了一些肥皂在胸脯上,然後貼近薩尼爾的背,上下左右來回搓洗著,讓他舒服地不得了。

“我今天跟你做愛,也跟雨做了一場愛,那種滋味,讓人瘋狂。”

“你也讓我瘋狂。”

“喜歡嗎?”

“你做的任何事,我都喜歡。”

“你嘴真甜。”

薩尼爾突然吼叫一聲,用水灑她,兩人在浴室玩起了鴛鴦水仗,嘻笑的聲音回蕩在無聲的雨裏,在山上的小木屋裏,兩人的濃烈之情還在持續燃燒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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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2-12-28 00:59:15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開早會的時候,娉婷看見筱函對著她做鬼臉,瞧她滿面春風的,她猜一定是跟戴爾塔怎麼了,想起那一夜和薩尼爾在山上的纏綿,也情不自禁地回了她一個微笑。

開完早會,她回到自己座位上,有一股想要奮發圖強的強烈企圖心,也許是因為薩尼爾的關係吧。最近她的腦海裏總有一些好的點子,讓她在下筆構圖時總是文思泉湧,而所有的圖像都與非洲的意像有關。

手上輕筆飛揚,專注而愉快地畫著一張接著一張的圖,連筱函走進,她都渾然不知,倒是被嚇了一跳。

“嚇死人啦!進來也不敲門。”娉婷手撫在胸口上,大口喘氣。

“我敲門了,可是你沒聽到呀,可疑喔。說!在想那個非州帥哥是不是?”

筱函逼近她的臉,睜著大眼睛。

“噓!”娉婷將食指放在唇上,示意她別說,不時看向門口。

“怎麼啦?還很秘密喔;走啦,我們去吃中飯。”筱函將她從座位中拉起來,連拖帶拉地離開了辦公室。

“你很不夠意思,那天晚上居然把我一個人丟在PUB裏,自己—個人跑去享受。”筱函翹起嘴,喝了一口白開水。

“還說咧,我要是不離開,你怎麼會有機會呢?說!那個戴爾塔先生床上工夫怎樣,有沒有讓你死去活來,嗯?”現在該娉婷欺近她的臉了。

“唉呦,你怎麼這樣問,嗯……你真想知道?”她又羞又嗔的,但又迫不及待想跟她分享,現在她可是視娉婷為最佳戰友了,當然也是最貼心的閨中秘友了。

“當然。”她斬釘截鐵的。

“戴爾塔,他真是,喔,真是讓人神魂顛倒,跟我以前那些男人比起來,他真是太強了。”彼函興奮得說話速度不自覺地快了起來,甜蜜的心情讓兩頰泛起一片紅暈,完全一副戀愛中的女人樣,“你知道嗎,我一個晚上高潮了十幾次,爽得我都數不清了。”

瞧筱函一臉幸福的模樣,她甜蜜的跟著笑,因為她也知道那種有如身在天堂的美好滋味。

有了閨中秘密的傾聽,她自然是樂不可支了,只是娉婷總在聽著聽著就分神了,思緒飛到薩尼爾那溫柔而性感的唇和讓她欲仙欲死的床上工夫,她也恨不得現在就去找薩尼爾,讓那只狂野的獸再度啃蝕她的身體,滿足她飽漲的情欲。

“唉,總之戴爾塔真的很棒就是了。婷,為了謝謝你,這一餐我請。”筱函豪爽地衷心感謝,向她舉杯。

看來戀愛中的女人多少都會失去一些理性,但也不失好事一樁。

“那就謝啦!祝福你。”她也跟著開心舉杯,兩人就著白開水在彼此心裏放下一份默契。“不過以後盡可能不要在辦公室談這些事情,免得落人口實。”

“喔。”天真的筱函其實是不太能理解這些辦公室文化的,有些勉強的皺眉。“你呀,別太感情用事了,公私分明是工作的基本態度。而且,我覺得方嵐並不喜歡這樣。”

“你有沒有覺得方嵐有老處女情節。”

“還好啦,沒那麼嚴重;喂,不要隨便罵別人老處女,人家只是端莊賢淑一點而已。”

“還好,我一點都不端莊賢淑。”

娉婷喝著咖啡,忍不住地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於是兩人很三八的笑得東倒西歪。

“好啦,純潔一點,回去上班了。”

兩人意猶未盡的起身,嘴角上還洋溢著掩不住的興奮。走出餐廳,筱涵突然想到什麼似的,靠近娉婷身邊。

“喂,我聽戴爾塔說,PUB的老闆是薩尼爾,你跟他怎麼回事?你不是不想理他了嗎?”

娉婷沒料到她會有此一問,但她卻總覺得這是地下戀情,不想說太多,可是一想到薩尼爾,就有一股甜蜜的滋味襲上心頭,露出一種似笑非笑的神秘表情。

古靈精怪的筱函,一下就猜到了她的心事。

“你惦惦吃三碗公喔,怎樣,上床了嗎?我聽說黑人在床上都很猛喔?是不是,是不是嘛?”筱函拉著她的手臂,好奇地像個孩子。

她抿著嘴,故做神秘。

“什麼嘛,神秘兮兮的,你們到底到哪個程度了,就直接說啊,很難嗎?你們這些老人家喔。”

“什麼?你罵我老人家,虧我還介紹帥哥給你,不知好歹。”娉婷敲了她一記頭。

“黑人,真羨慕,你知道日本女孩現在流行哈黑嗎?你怎麼什麼事都站在流行的第一線。”筱函特別加重了“羨慕”這兩個字,表情誇張得很。

她一句話都還沒說,就被筱函說光了,好像她和薩尼爾的事全都攤在身上了,讓人一覽無遺。

“你真的很行,超流行的,鬧兵變喔。”

兵變?

她從來沒想過要對不起阿澤,那是她的最初,阿澤給她生命中所有的第一次,但是薩尼爾卻給了她性福的體驗,薩尼爾開啟了她身體中埋藏多年的能量,懂得愉悅享受與欣賞,那是一種被肯定的美好。

“你不要亂說喔,感情很難說清楚的,我自己也不知道該怎麼說。”

“婷,你想太多了,感情不需要說清楚,只要好好去享受,就像我現在和戴爾塔,我們就是享受當下,誰知道明天會怎樣,不需要太認真的。”

新新人類的感情觀讓她不敢恭維,但那的確是真的。

她要在這段時間竭盡所能的享受薩尼爾所給予的一切,任情放蕩,等到阿澤退伍回來,就結婚,安定下來,然後淡忘過去的一切,這樣她才不會有遺憾吧。

她不能對薩尼爾認真,因為他是個不安定的靈魂,來自漂泊的遠方,總有一天會離開她去享受另一個東方女子,現在的一切都只是新鮮、刺激,不會有未來的,而跟著阿澤就代表著美好的未來,是安定而有保障的。

她們進辦公室前就結束了這個話題,約好,下班後去“南非草原”再聊,順便會見自己的心上人。

為了不讓情事煩心,娉婷繼續埋頭苦幹,腦海裏的靈感一波又一波的湧上來,畫筆如飛,呈現出一張張驚人的成果,連她自己都不可思議,就在她專心地忘了我是誰的時候,阿澤從金門打電話來了。

“好消息!我要休假了。”電話那頭的阿澤興奮地要飛上天。

又要休假了。

感覺上她好像忘了阿澤不在身邊的日子了,也許是工作進入了狀況,更大的原因是薩尼爾的存在。

她無法想像和阿澤分開了那麼長一段時間,而自己居然熬過來了,那些日子因等待和思念的焦慮,讓她非常不舒服,現在她知道,身體欲望上因需要而得不到滿足才是讓她焦慮的主要原因。

相戀那段日子幾乎是如膠似漆的生活在一起,兩個相愛的戀人在精神和欲求上滿足彼此,突然因為不得不的原因而兩地相思,那是多麼大的考驗。

說來殘忍,但這卻是最現實的問題,一旦愛情走在兩條不同行的路上之後,就勢必會漸行漸遠了,會在不知不覺中逸向各自的軌道,等到發現不對勁兒的時候,兩人的心已經遙遙相對,無力挽回了。

這不是誰對誰錯的問題,而是順從感情的渴望,不需要太多的嚴酷批判,很多事情一旦變了,就怎樣都回不去原來的樣子了,當然也包括感情。

現在的娉婷用平常心看待服兵役中的阿澤。

“我等你喔。”娉婷結束他們的對話。

掛下電話,她又繼續埋頭苦幹,一直到下班時間到了,筱函提醒她別忘了晚上的約會,穿旗袍。

她們倆人都相信,這一招總會讓那些外國男人為之神魂顛倒,而且屢試不爽。

入夜的臺北有一些涼意了,娉婷穿著不同於上次風格的改裝旗袍,露胸短裙加上粗獷的行軍鞋,肩上披著雪紡披肩,別具強烈的個人風格,這是她自己的創意,連筱函看到了也驚呼特別。

“婷,你真是太炫、太酷了,好看。”她就覺得婷是最有潛力的時尚設計師。

相較于娉婷的風格,她穿著上次娉婷的風格,露出光潔如玉的背直到臀溝,兩側開岔聖大腿,渾身散發著的野豔氣質。

一如預期中的反應,她倆一進“南非草原”就讓那兒所有男人掉了一地口水,垂涎三尺是因為能看不能吃。

筱函一進門就沖進了吧台,不顧旁人的眼光,摟著戴爾塔又親又吻,也是烈火焚身了,娉婷會心一笑,因為她要去找她的薩尼爾了,才想完,薩尼爾那雙溫柔的大手已經緊緊地攬在她細緻的柳腰上,熱息已然熨貼在她的粉頸上了,她笑著閉上眼睛,態意享受此刻的溫柔,隨著音樂,隨著款擺的身體,在幽暗的舞池與她的非洲王子濃情蜜意。

薩尼爾讓她的兩腳踩在他腳背上,緊緊地抱著她,緩緩地移動,遠離燈火閃爍,遠離人聲喧囂。

薩尼爾將她推倒在柔軟的大床上,一件一件脫掉自己身上的衣服,薩尼爾的裸體真的讓她毫無招架之力,他肌線分明的身材,每一寸都傳遞著原野的自然氣息,如果可以什麼都不要做,只要一整天盯著他粗獷的身體,應該是一種享受吧。

一陣熟悉的音樂傳來,那是一種會勾魂的節奏,來自草原部落的鼓聲,一聲聲摧促著她的心跳,流動的她的血液,撩撥著她止不住的沉淪。

薩尼爾在狂野的節奏中脫光了她的衣物,卻不碰她,在她面前舞動著,像一頭發情的野獸,像一個雄心壯志要出征的勇士。

“你真像一朵豔麗的玫瑰,張開眼睛看看你有多美。”

透過鏡子,她看到最真實的自己,透過視覺的刺激,在黑寶貝的愛撫之下,一次又一次地飛起又墜落。

兩人熱烈交纏著,感覺彼此心跳的距離,耳鬢廝磨地讚賞著對方,一直到兩人都累了,緩緩昏睡。

在朦朧昏沈之際,她閉上眼睛時,一顆晶瑩的淚珠從她眼角流出,滴在他手臂上,一如深情的燒灼。

“他要休假了,有幾天可能不會來了。”她優雅地穿上旗袍,對薩尼爾說。

“喔,該死。”他愈來愈無法忍受沒有婷的日子了。

“我會偷偷想著你的。”她咬著下唇,深情地看向他的眼眸深處。

“等待的滋味很不好受哩,我的小妖精。”薩尼爾一把把她摟在懷中,親吻著她飄散香味的發。

夜色如水,褪了溫度的愛,在幽暗的城市中,來回飄蕩,無聲歎息。


愈接近下班時間,她的心情就愈不安,雖然眼前有讓她忙不完的工作,但她一整天的心情就是怪怪的,不停地抬頭看時間,不停地起身喝水,其實她一點也不渴。

松山機場的候機室,她失神地坐著,一直到阿澤來到她身旁,她才猛然從夢中蘇醒,熱情地抱著阿澤,不顧他人的眼光。

一進門,阿澤一把將她抱住,急呼呼地貼上他的熱唇。

“別急嘛,先洗個澡,我幫你放水,好不好。”娉婷一時不太能接受他的熱情,有一點抗拒的心裏。

兩人坐在浴缸裏,娉婷拿著粗海綿幫他搓背,聽著他的軍中生活。

“怎麼我老覺得你胖了,嗯,比上次回來還多一點點肉的樣子。”她在他的腰際輕輕一捏。

“唉,你不知道我們真的很閑呀,每天固定發發維他命,量量體溫,偶爾拉個肚子什麼頭痛的,有什麼重大疾病就外送回臺灣,金門當醫務是很好啦,就是沒有老婆陪,這裏很苦悶。”他指了指自己的胸口。

耐不住久別的相思,他的下半身已經熱情飽漲得快要爆裂了,將她抱出浴缸外,讓她手扶浴缸邊緣半趴著,他在身後將腰身一挺就插進了她身體裏去了,粗礪的聲息,急欲宣洩的情欲。

阿澤在她的身體裏感覺前所未有的舒爽,溫濕的肌肉包纏著他的,像要將他吞噬了,他以為娉婷也有一段時間沒有被愛液給滋潤著,此刻正熱烈地、饑渴著索求著。

結束了浴室裏的激狂,兩人又繼續回到床上,阿澤幾乎整個晚上都處在某種性饑渴的狀態,不知是他整個身體鬱積了多時的能量,此刻要爆發出來,還是體貼娉婷的情欲也需要疏解,他就像一頭剛從冬眠裏解放出來的熊熊,蠻橫地需求著。

也許是因為玩得太累了,倆人在大戰方酣後的聊天時,阿澤竟不知不覺地睡著了,呼聲均勻傳來,娉婷憐惜地將他放在枕上,在他額上小啄一下。

她一個人在浴場裏沖洗著若有所失的身體,不可思議的是,她剛剛在跟阿澤做愛時,滿腦子想的竟然是薩尼爾。

早上她出門的時候,阿澤還癱在床上呼呼大睡,昨天也是一夜沒好睡,整個晚上都在想薩尼爾。

怎麼辦呢?她得趕緊將那股迷失的魂魄給找回來,要不然,她要面對的將是一段不能預知的意外。

可是距離阿澤退伍還有將近一年的時間,她現在擔這個心做什麼呢?

先放掉這個煩人的問題吧,現在是什麼狀況,就去過,並且好好的過,盡性盡情的過,未來會是怎樣的狀況她真的無法掌握。

一想到這裏,她仿佛為自己的困擾找到一個合理的解釋,似乎也好過了一點子,踏著輕快的步伐進辦公室,開始忙碌的一天。

將近中午,娉婷接了一通內線,說是有人外找,她頂著昏沉的腦袋,心裏還納悶著,是誰來找她。

阿澤嗎?約她去吃一頓浪漫的午餐?

是薩尼爾嗎?來找她一消欲火的焚身?

在她起身到門口的這一段短短的時間裏,她的腦海飛速閃過許多可能的可能,那時候她忽然有一種快感,是同時身處在兩段感情中所帶來的興奮,那讓她對生活還有期待,每一天都有新鮮的事發生,也許那就是愛情裏可以用來揮霍的吧!

她的臆測都出乎意料之外,站在她眼前的是讓所有人為之亮眼的桑妮,那個來自上海的風情女子,桑妮。

“桑妮,哇,你真的來臺北了。天,我好想你喔。”她熱情地抱著桑妮又叫又跳著。

“你變得熱情多啦!小姑娘。”桑妮很明顯地感受到她的改變。

她兩一見如故的情誼,對於這段日子所經歷的事,兩人都迫不及待想告訴對方。

“要來臺北,也不先通知我。”她的熱情裏多一份嬌嗔。

“我來給你一個驚喜呀!我的好妹妹。”她輕輕擰了一下娉婷嬌翹的鼻頭。

“哇哇,我有好多話想跟你說,這樣好了,我下午請個假,我們找個地方說個過癮去。”

正當她興沖沖地要去往方嵐辦公室報備時,方嵐就出現了。

“呦,你們倆姐妹是幾百年沒見面了,這麼興奮,別急別急,人家桑妮會在臺北待一陣子,要聊有的是時間。”

娉婷不太能理解方嵐的話,疑惑地看著臉上一抹狡點微笑的桑妮。

“我們公司專程邀請桑妮來為我們定幾場秀,會在臺北待一段時間。所以,好好照顧我們的貴賓,這個任務就交給你羅。”

“你還真是多才多藝,不但把一個服裝公司打點得井井有條,還會插花走秀,讓小妹我佩服。”娉婷不可思議地看著桑妮,覺得眼前這個風情萬種的女人,除了豐富,多情也神秘,老闆還兼模特兒,真是讓她不得不對桑妮另眼相看。

娉婷選了一個氣氛浪漫,極富南洋風情的餐廳,陽光透過玻璃帷幕照進花木扶疏的大廳,音樂流洩在微涼的空氣裏。

“想來臺北很久了,直到上次在上海遇到你,我就蠢蠢欲動了,剛好你們有個服裝發表會,就這麼來啦。”

“挺懷念跟你在上海的那幾天。”若不是桑妮,可能無法開啟她身體裏最深奧的秘密。

“喔?那這些日子有沒有長進一點呀?”似笑非笑的。

“哈哈,好姐姐,難怪你這麼得我心疼,嘴巴真甜,你是喝了蜜嗎?”

兩人舉起水杯,揚起風華萬種的眉眼輕笑,把上海的風情給帶到臺北來了。

“感覺上,你跟我上次在上海第一次看到的不太一樣;我猜,有什麼好事吧!談戀愛了?有愛人啦?”

桑妮果然天生敏銳,她只要聞嗅娉婷一下,就知道了她的不同,而且一定是關乎情愛的。

“嗯,你太厲害了,我的心事在你眼前都藏不住。”

“你渾身的風騷,眼睛、眉毛、嘴巴、你的腰和屁股,都在向所有的人說,我是滿的,身上的愛,滿滿的,就要滿出來了。”

“啊,我有嗎?那真糟了。”

“沒什麼大不了,你最好盡情招蜂引蝶去,讓所有的男人都想上你,像一個高高在上尊貴的女王蜂,那滋味好得……唉,難以形容。”桑妮臉上的表情誇張了些,但她說出來的話也讓娉婷小小震驚了一下。

太明白了些,雖然那是很多女人內心深處一份被藏得很深很深的邪念。

但她就是喜歡桑妮那種上海姑娘的世故和率性。

她們沒有太多的時間聊天,下午還要回公司開會,關於這場秀的一些準備工作,也許她們真的還有多的是的時間聊天,只是她真的迫不及待地想要讓桑妮知道薩尼爾的存在。

一直忙到傍晚時間,娉婷幾乎忘了阿澤休假在家等她下班回家的事,還是阿澤先打電話來她才恍惚想起。

“婷,今晚和幾個老同學吃飯,一起來好嗎?”阿澤的語氣中是有一點點愧疚的,因為好不容易休假的他實在應該把握每一時刻,心無旁騖的陪著娉婷,之所以內疚是怕她會不開心。

的確,換作是以前的她,真的會不高興,但是現在她卻太感謝這一通電話了,出乎意料之外的好口氣、好心情。

“最近有幾場秀要辦,好忙喔,看來我今天晚上恐怕要加班了,你好不容易跟朋友聚會就盡情的玩吧,別玩的太瘋了,對不起,我就不陪你了。”

掛下阿澤的電話,她松了一口氣,仿佛放下了心中一件重要的事,,卻又好像也多了一件事,多麼複雜的情緒呀。

晚上方嵐做東,宴請這一批從內地來的模特兒,加上一些場商和相關的朋友,大約有二、三十多人,就像上次在上海一樣,時尚界的頂尖都到了,還有一些藝文界的人士。

他們包下五星級飯店的俱樂部,美酒佳人,衣香鬢影,穿梭在螢光藍的泳池畔,爵士樂團彈奏著優雅的樂音,桑妮拿著一杯香檳,傳一個飛眼媚波給娉婷。

有兩個高挺英俊的男人正圍著她聊天哩,不過從她的表情看來,似乎很想快點逃離現場,她的媚眼,是個暗示吧。

兩人都有默契地穿上了旗袍,桑妮的嫵媚、娉婷的古典,不同的風格,卻都將她們魔鬼般的身材毫不保留地層現著。

“桑妮小姐不但人生得漂亮,最重要的是才情,讓人讚歎……”

“若不是有著豐富的才情和人生經驗……”

“如果有可能,是不是有這個榮幸將桑妮小姐設計的服飾引進臺灣,一定會造成臺灣服裝界一陣桑妮風潮的……”

娉婷靠近他們,聽了一下他們的對話,才發現桑妮是早該對她發出求救訊號了。

“這是我在臺灣的好朋友,也是一縷輕紗的服裝設計師,娉婷。”

桑妮有意將話題移開,不希望大家都將重點放在她身上,她本來就是率性自然的人,對這樣的場合難免不自在。

“桑妮對服裝的品味和風格,是我們這次邀請她來走秀的最主要目的,如果不介意的話,那邊有幾位設計師想見一見我們這位來自上海的氣質名模,失禮了。”

不等眾人回應,她從容優雅地將桑妮帶離現場,丟下所有人的錯愕。

“喔,謝謝你,我的好妹妹,救了我一命。”她兩幾乎是倉皇地跑進廁所的,靠在門上,輕鬆的吐出一口氣。

面對如此的表情,娉婷先笑了,失了控的一直笑,直到放聲大笑,連一邊莫名其妙的桑妮也忍不住的跟著笑,有些神經質的笑著,笑得眼淚都出來了。

“你笑什麼?”

“我跟著你笑呀,那你笑什麼?”

“你管我,我就是想笑。”

“果然是上海姑娘,夠嗆,閃不閃人?”

“廢話,快閃吧!我的好妹妹。”

兩人離開飯店,攔了計程車上陽明山。

“說真的,我覺得那個孟謙之不錯呀,長得又帥又有才氣,他可是我們藝文界的單身貴族呦,跟你挺搭的,怎麼不去勾引他?”

“你怎麼知道我沒?明天就明白了。”桑妮一臉篤定地看著她。“我想他可能已經不行了,我現在離開,他今晚不知該怎麼過。”說完得意地吃吃笑著。

“不愧是桑妮,我看你這次來,別想全身而退了。”

“是呀,全身而退,我想我大概是屍骨無存了,如果萬一我真有什麼不測,好妹妹,可千萬拜託你了。”

“說什麼,你說什麼呀?什麼屍體骨頭的。”

“我在想我是不是狐狸精轉世,老是這樣顛倒眾生的,你知不知道那個叫穆敏敏的女生?”

“我知道呀,是個作家……啊?”她說著說著,發現了語音有含意,驚訝地張大眼睛。“啊啊,她,不會吧?你連女生也不放過。”

“我又不是故意的。”她無奈地攤開兩手,表情無辜。

“我在想,你前世真的是一隻狐狸精,老少鹹宜,男女不拘。”

“嗨,我還生冷不忌哩。真有你的,把我說成這樣。”桑妮用手肘頂了她一下,表示抗議。

“這裏好美喔,是哪兒?”

“這是我們臺北人的後花園,陽明山,是個看夜景,泡溫泉和談戀愛的好地方,算是臺北的特景之一吧。”

“看來我好心有好報,今晚有好玩好吃的了。”桑妮樂的像個孩子似的興奮著。

她們一進到這家溫泉飯店時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不過她們早已經習慣了,大方地到露天溫泉池泡湯。

她們光裸著身體在溫泉池裏,看著星光滿天,放鬆身體。

“喔,太棒的夜晚了,我還是要謝謝你,婷。”她長長地吐出一口氣,好久沒這麼舒服的感覺了。這個時候她還真感謝剛剛有離開飯店的勇氣。

“唉,別這麼客氣,你喜歡就好了。”

泡了十來分鐘,臉上已經沁出一顆顆的汗珠了,她們起身,裸體靠在岩石邊,吹著涼風,曼妙的身影,魔鬼般的身材,在熱氣彌漫的夜燈之中,讓在場的所有女客看傻了眼,目不轉睛的。

兩人在飯店泡得通體舒暢,吃了一頓美食之後,娉婷帶她來到薩尼爾在山上的小木屋休息。

“好漂亮的房子,高檔喔。”桑妮好奇地東看西看的。

“這是我的土星王子的。”

“土星王子?哪兒來的外星人呀。”

“他不是外星人,是非洲王子。”

“哇,是個黑人,我還沒跟黑人上過哩,看來你還真不簡單。”

“他有著一身陽光般麥子的膚色,是很好看的黑,挺好看的,唉呀,下次讓你瞧瞧他有多帥。”

“好哇,我倒要瞧瞧你的非洲黑人有多神,咦,可不可以讓我也嘗嘗那個妙滋味。”桑妮故意戲弄她,弄得她一愣一愣的。

“嗯?這好像……啊,要問問他吧,好像怪怪的……”

瞧她一本正經的模樣,桑妮放聲大笑,笑她那臉紅尷尬又正經的模樣。

“開個小玩笑,你也正經八百成這樣,真是喔,沒長進。”

“嘿,你耍我。”

“不要你,愛你。”桑妮在她頰上輕輕一啄,熱情的。

娉婷從櫥櫃裏拿出紅酒,倆人就著一地的零食,在壁爐前談了一夜的各自心事。

這個小木屋有許多她和薩尼爾的美好記憶,那些激情的、放浪的、讓人心蕩神馳的。

如果今天沒有阿澤、沒有桑妮,她應該是跟薩尼爾在這裏,在所有想得到的地方做愛,享受肉體上的最高歡愉。

“瞧你把他說得那麼神奇,我還真想看看他哩。”

“真的嗎?他開了一間PUB,叫‘南非草原’,過幾天我帶你去。”

這時候娉婷的手機響了,是阿澤。

“我還在飯店。”

“如果喝醉了,就不要急著回家,先在朋友家睡。”

“好,我會的,我也愛你,Bye!”

掛下了電話,她看了桑妮一眼,苦笑著。

“這也是愛人,白馬王子?”聰明的桑妮,一猜就中了她的心事。

“嗯,現在我的生命裏有兩個王子,對我都很好,讓我難以割捨。”

“很困擾嗎?左右逢源應該快樂一點吧,不像我,我愛的總苦追不到,我不愛的像追魂鬼似的黏呼呼。”

是呀,桑妮總是在愛情中追尋與流浪,只為了覓得一份真愛,娉婷卻必需在愛裏躊躇猶豫,同樣的也是覓得真愛。

然而真愛又是什麼呢?她們都還在尋找標準答案中。

這是她們倆個絕色靚女一見如故,深深吸引彼此的原因吧。

“乾杯!為彼此祝福。”兩人舉起手中的紅酒,一飲而盡。

將近淩晨,叫了無線電計程車下山,送桑妮回飯店,自己回到家裏,阿澤沒有回家,一股莫名的失落感浮上心頭。

接下來的幾天,桑妮總被煩忙的走秀工作纏身,北中南的好幾場秀約,排得滿滿的,兩人根本沒空再聚一起,身體裏對薩尼爾的思念,是牢牢牽系著的。

她也著實在阿澤休假的日子,過著一般情侶的日子,他接她下班,一起找間羅曼蒂克的餐廳吃飯,要不看場電影,逛逛街,晚上做完愛,睡覺,一直到送他到機場,回營收假。

從機場出來,她幾乎是用著迫不及待的心情直奔薩尼爾那兒。

倆人激情狂吻,用盡所有力量要彌補一個星期沒有見面的缺失。

迅速脫光彼此身上的衣服,像兩隻貪婪饑餓的獸,再也無法按捺住的飽漲愛欲,她的呻吟不斷地挑逗著薩尼爾的克制力,只能不顧一切的往前衝刺,他緊緊地抱著她,昂藏威猛身體下不停扭動,不停的,一直給一直給,仿佛有個空洞,只有不停的給出,才能稍微滿足一些。

她累得睡著了,薩尼爾滿足地看著她睡夢中的樣子,濃密的睫毛、微翹的紅唇,光裸的身體露出性感的身材。

“天,你到底是我的魔鬼還是天使呢?”他憐愛地用手背輕輕搔過她的身體,因為微微的癢,引起她的嬌聲低吟。

他有多麼想佔據這個美麗的靈魂,卻又不願意為她帶來困擾,他感覺這個單純又有點保守的臺灣女孩,正在為著某些事困擾著,而且一定是與他有關的。

也許她正面臨著某種抉擇,所以他的不安感是其來有自的。

可是他目前所能做的事情就是儘量給予,只要是她要的,他一定想盡辦法給,可是到目前看來,她好像也只是在性愛上的需求多了一些,這是好的,因為這對薩尼爾而言是輕而易舉的,兩人也沉溺其中,非常享受做愛所帶來的愉悅。

現在他是滿足的,因為心愛的女孩就像個天使一樣地睡在他面前,他確確實實地擁有此刻真實的她。

夜深了,他擁著他的天使入夢,夢中有家鄉的草原和清淨的湖水,有蔚藍的天空和溫柔的輕風,他們兩騎著馬在草原上奔跑,他們光著身體在天幕之下盡情做愛,他們手牽著手在熊熊營火前狂歡舞動著。

好幾天之後,桑妮終於結束了巡迴全台的走秀,風姿綽約地出現在她面前,吵著要去她的“土星王子”那兒玩玩。

“我真是不敢領教你們臺北人的拼命勁兒,累壞我了。”她喝了一小口戴爾塔幫她調的雞尾酒,長長地歎了一口氣。

“你這下才知道,我們臺灣的經濟奇跡可不是浪得虛名的吧。”

“我不管了,結束這檔秀我一定得快快躲回上海,好好休養生息,不然我就要撐不下去了。”她說話還不忘給帥帥的戴爾塔一個媚眼。

“你要走啦,我都還沒好好招待你。”娉婷一臉惋惜的表情。

“沒辦法呀,我們都那麼忙,你知道嗎,方嵐接下的這檔秀還挺大的,後天我們要啟程到香港去,然後整個東南亞繞一圈,可有的累了。”桑妮點了一根煙,長長地吐出一口煙。

“對呀,你來的還真不巧,我這一陣子也好忙喔,忙著工作,忙著在兩個王子的愛裏徘徊,忙著想你。”

“真的?你會想我,你這沒心肝的壞妹妹。”她吐了一口煙噴在她臉上,拈著煙的細長手指捏了一下她的鼻頭,嬌嗔著。

就在兩人打打鬧鬧的時候,黑馬王子出現了,高大壯碩的身材,黝黑俊逸的五官,連桑妮也不禁心動。

“薩尼爾,這是我的好朋友,來自上海的……”她一時想不起桑妮的英文名字,看著桑妮。

“就叫桑妮好啦。”她大方地伸出雙臂,接受薩尼爾的熱情擁抱。

放開桑妮之後,他接著將娉婷摟在懷裏,也不顧桑妮就在跟前,貼上了她的唇,烙下激情的狂吻,讓周圍的所有人為他們的濃情發出讚歎。

“別這樣,好多人在看。”娉婷嬌羞地移開她的唇,害臊地低著頭。

然而她愈是這樣薩尼爾就愈愛,她不能抗拒她那欲拒還迎的可愛模樣,他就愈想要臣服在她的嬌言媚態下,做她的奴,或護衛她的戰士。

他索性牽著她的手走到店中央,向所有的客人宣示他的愛。

“我愛你,婷婷小姐,你們大家知道嗎?我愛她,我愛到不能自拔,請大家為我的愛做見證。”他愈說愈激動,臉漲得紅紅的,又吻上了她。

他這段愛的告白引來所有人的喝采和掌聲,歡聲雷動地氣氛仿佛要將屋頂給掀開了,所有人也感染到他們的愛,興奮地舞動狂飲,一時陷入熱烈的狀況中。

然而她卻沒有因為薩尼爾的深情告白而感動,相反地卻有一種秘密被強迫公開的窘困,她有點氣薩尼爾這樣做,但在眾人歡樂的鼓噪下卻不便生氣寸又氣又愛,她推開了薩尼爾的吻,自顧地逃走了下來,大家又為她的害羞,失控地鼓動著,留下薩尼爾一人站在聚光燈下傻笑,他倒是很滿意自己的傑作。

戴爾塔已經被桑妮的美麗和智慧給迷得一愣一愣的了。

他們一群人圍著撞球桌,其實是盯著這個美麗驚豔的中國女孩,她翹著被緊身衣包得臀線畢露的完美曲線,敲出一擊完美的桿,真是迷倒眾生。

看樣子桑妮是不需要她的擔心了,她是社交場合的熟練老手了,此時有好幾個外國帥哥圍著她,虎視眈眈的。

薩尼爾將她拉進撞球臺的圈子裏,教她敲桿,短短的時間鬧了不少笑話,她第一次覺得撞球其實並不難玩。

她胡七亂八的打一通,誤打誤撞地敲進一顆球,她就興奮的忘形,又叫又跳的抱著薩尼爾。

玩過了撞球,他們又去玩飛標,射標分數低於標準的要罰喝酒,一路玩下來,她喝了不少酒,過了半夜,她已經渾然飄飄,有幾分醉意了,許多的行為和言語就自然的放鬆多了,傻呼呼地大笑,不顧別人的看法,薩尼爾其實挺喜歡她這樣的,可愛極了。

午夜的樂音響起,舞池儷影雙雙,娉婷窩在薩尼爾的懷裏,享受著輕歌曼舞和被擁抱著的幸福感,腦袋昏沉沉的,好像坐在船上,搖搖晃晃的。

酒精在她身體裏起了作用,渾身熱烘烘的,她的欲望又像海潮一樣地淹沒了她,她的欲望靈魂需要被安撫。

他領她來到露天的陽臺,這裏可以跳望海景和流動的夜燈,只是她醉得心蕩神馳,身體饑渴得很,沒有興致欣賞眼前的良辰美景。

薩尼爾拿眼罩將她眼睛蒙起來了,有點困惑,但她很快地就想起第一次在薩尼爾眼前也是被蒙住眼睛,感受了一場空前刺激的感官之旅,那一次薩尼爾沒有碰她,但她卻高潮了好幾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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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2-12-28 00:59:34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她又繼續埋首在她的服裝設計工作裏,緩和下來的衝動,有別於之前她如滾滾浪潮一般的靈感,又回歸了以往的普通生活。

每天準時上班,一星期中總有三四天的晚上和筱函穿著妖嬌火辣的創意服裝到“南非草原”消磨時間,最重要的是跟薩尼爾在一起,總有許多新鮮好玩的事,薩尼爾真是個天生玩家。

他們常常一票人去露營,在山澗海邊玩耍著,她跟著薩尼爾學會好多實用的野外求生技巧,包括搭帳篷,升火,和無具野炊,如果沒有薩尼爾,她可能一輩子也碰不到這些新鮮好玩的事吧。

她喜歡大夥兒在熊熊營火前唱歌,戴爾塔的情歌唱得讓人為之動容,喝一點酒,在迷蒙醉意中瘋狂的舞動,放鬆身體,盡情狂歡,或者抱著心愛的人說說各自的故事。

薩尼爾喜歡說他經歷不同國家的奇奇怪怪鬼故事,老是嚇得女生驚聲尖叫,他尤其喜歡娉婷嚇得搗住耳朵躲在他懷裏的那一刻,那總會讓事後他們的做愛過程中有不一樣的感受。

對呀,他們也在野外不同場合做著高潮迭起的愛,有一次,大家各擁愛侶進入各自的帳篷裏,他們比賽哪一蓬的叫床聲最厲害,結果娉婷還沒進入狀況就笑岔了氣,讓薩尼爾也陪著她笑。

最後兩人偷偷逃離現場,那一夜應該是在湖水邊吧,薩尼爾的威猛讓她銷魂鎮夜,她的狂野浪吟聲不停地回蕩在山邊,聽起來真像在天堂做愛,虛無縹緲的似真似幻。

還有一次也讓她印象深刻,他們在雲霄飛車上也能做愛哩。

剛開始膽小的娉婷並不敢坐雲霄飛車,還是在薩尼爾的霸王硬上弓的脅迫下才勉強坐上去。

檢查員一一確定安全無誤之後,薩尼爾的手就伸進她的底褲裏,擦上了神奇的藥,一開始感覺薄荷般的冰涼在洞穴口泛開。

她微微地張開腿,閉上眼睛,薩尼爾的手不安份地伸入她的衣服裏,靈巧地撥開胸罩,激情地挑逗她的小蜜豆,急速上升,娉婷失控地叫著。

隨著緩緩上升的高度和極度張狂的心跳,還參雜著被挑釁起來的欲火,然後在第一次急沖往下,大家尖聲嘶叫的時候,薩尼爾的手指開始使出高超的特技,無所不用地撩動著蜜汁玫瑰,任著她一會兒嬌喘一會兒尖叫,所有的刺激都集中在同一個時間,那滋味真是,噯!魂都飛了。

光是看著她的表情,薩尼爾就很有成就感了。

“你好壞喔。”下了雲宵飛車的她,全身虛軟著跟他撒嬌。

“我還想再坐一次。”可是過了不久之後,等她精神恢復了,她又撒嬌著要求還要一次。

薩尼爾笑得異常邪惡,她上癮了,她果然是喜歡的。

那一天,他們整整坐了十幾趟的雲霄飛車,放任地享受魂飛魄散同時也高潮的滋味,結果他們倆人都迷上了在雲霄飛車做愛的仙滋妙味。

漸漸的,她已經習慣了有薩尼爾陪伴的日子,甚至忘了有阿澤存在的這件事,常常是在他的電話打來,而她正在與薩尼爾溫存燕好的時候,總是會不經意地在她心上放下一個痛苦的提醒。

隨著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她在薩尼爾的世界貪歡的同時,也愈接近阿澤退伍的時間,她的不安和焦慮就與日俱增,卻又常常像駝鳥一樣地在肉體的縱情之中找到暫時逃避的藉口。

每一次她鼓起勇氣想告白時,阿澤那濃得化不開的溫柔,又硬生生地吞了下肚,每一次她都告訴自己,下一次一定要說,下一次一定要說,結果那痛苦的心情就在時間的流逝中淩遲著她的心。

那次是最後一次的休假了,阿澤在一次激狂的溫存過後,興奮地抱著她不停地說著退伍之後的計畫。

阿澤在當實習醫生時就申請到了哈佛大學的醫學研究所,所以他退伍之後,短時間之內是不當醫生的,再加上他們全家都在美國,出國繼續深造似乎是理所當然的安排。

以前的娉婷也許會甘之如貽的接受眼前既定的一切,因為所有的人都覺得她真是上帝眷顧的寵兒,交了一個人人羨慕的醫生男友,她的未來根本就是幸福公主的故事。

一切都是那麼順利與理所當然的。

可是現在她卻不這麼想。

“退伍之後我們就準備訂婚,先定下來,然後我們一起到美國,等到我拿到博士學位,我們就結婚。”

娉婷茫惑地聽著他濤濤不絕的完美計畫,心裏一點都感受不到他一絲絲的喜悅。

“那我呢?”

“你就在我身邊照顧我呀,一個成功的男人背後一定要有一個無怨無悔的女人。婷,我希望你是,沒有你,我是不可能成功的。”

他的意氣風發中有著許多霸氣,完全忽略掉了她的需求與感受,但是她卻連抗議的勇氣和力氣都沒有,這麼多年來,她已經習慣當他羽翼的陰影下的那個小女人了。

“可是我捨不得放棄我的服裝設計工作。”

“那就找一個藝術相關的學校。”

“那不一樣的,我現在還不到要進修的地步,我還有很多的發展空間。”

“你該不會要當什麼頂尖服裝設計師吧,也不過就是穿衣服這麼簡單的事嘛,不需要太認真吧。”

聽到阿澤這樣說,她真的是快氣昏了,他竟然這麼地自以為是。

“婷,你知道要當一個頂尖的服裝設計師要多麼辛苦嗎,我只希望你跟著我,我們生幾個健康寶寶,一家人在美國過著無憂無慮的生活,這樣不是很好嗎?我當醫生的收入夠你揮霍了,你真的不需要去跟這個殘酷現實的社會競爭,你知道嗎?”阿澤說得振振有詞,他的說法並沒有錯,但是娉婷已經不是以前那個單純的小女人了。

這就是阿澤愛她的方式。

但她的矛盾卻更多了,阿澤固然自私,但卻是為她著想,並沒有錯,如果她真的離開了阿澤,要跟著薩尼爾嗎?

薩尼爾雖然在這段日子給了她最空前絕後的豐富快樂,她發誓這一輩子再也不可能有人像他那樣的對待她了,他是那樣的用心、用情,但那又怎樣呢?所有的人都警告她,千萬別對外國人,尤其是周遊列國的商人動了真情,那肯定是悲劇的開始,因為沒有人知道他們在其他國家是不是還有另一段愛情,如果沒有,那也不能保證以後沒有,因為他們是多情種,他們的多情是因為寂寞的緣故。

“傻蛋才會選他們。”筱函斬釘截鐵的說。“跟他們玩玩可以,反正各取所需,可是千萬別太認真呀!”

她訝異筱函雖然比她年輕,但在感情的認知上卻比她世故早熟,就像她雖然跟戴爾塔打得火熱,但那卻是平凡生活中的一點點刺激,不值得為這樣的異國戀情朝思暮想的。

“我好矛盾喔!天呀,筱函,我該怎麼辦?”

“天呀,我的好姐姐,你該不會對薩尼爾動了真情吧,你白白丟掉阿澤這一頭肥羊,你會後悔一輩子的,你這個大傻瓜。”

肥羊?她怎麼用這字眼形容她的未來呢?

新新人類的腦袋她實在無法理解。

關於肥羊與土星王子的煩惱,在方嵐一聲令下她去東京出差的任務後,她決定再當一次鴕鳥,走一步算一步吧。


秋天剛到,臺灣還籠罩在秋老虎的肆虐中,日本的空氣已經轉涼了,一出成田機場入境大廳,她感覺一股冷澀的空氣將她包圍,忍不住將系在腰上的薄外套披上,大老遠看見一個小女生舉著寫上她名字的牌子,她立刻露出笑容,向她走去,這個叫靜子的女孩是公司的實習助理,白淨有禮,與她印象中的日本女人差不多,母親是中國人,所以會說一些中文。

車子在川流不息的車陣中流動,她對日本的印象除了白皙潔淨的和服女人和援交妹之外,其他更多的就是從日劇上得來的感覺了。

“歡迎婷子小姐來東京,是第一次吧。”靜子的話平靜而溫柔。

“嗯,是第一次。”

“希望你這次的東京行能夠非常愉快。”

“啊,謝謝。”她看著靜子纖細的背影,想像著,如果她們現在站著,她一定免不了又是一個九十度彎腰大禮,這樣多禮,讓她不太習慣。

車子來到市區,窗外的街景更忙亂了,如果不仔細觀察,這裏其實跟臺北很像,都是高樓和人潮。

靜子停好車,領著她搭上高樓的電梯來到“一縷輕紗”的東京辦公室。

東京辦公室的經理佐藤先生是個白淨的男人,一眼看去就是很中性的,如果不意外的話,應該是個同性戀吧。

因為不諳日語,他們用英文交談。不過娉婷還真是不太敢領教日本人的英文,怪腔怪調的,很像在嘴裏塞顆小鐵蛋似的,她必須要很努力地壓抑著她想發笑的衝動,以至於嘴角和眉毛都揚得老高,不知情的人都會覺得她是個熱情的人。

寒喧過後,佐藤就帶著她開始進入工作程式了,讓她領教了日本人拼命三郎似的工作效率。

不過她也希望能夠忙碌一點,這樣她才不會在異鄉有多餘的心思想著薩尼爾或阿澤。

昨天還在薩尼爾那兒瘋狂纏綿,做完愛後,她說要到東京出差十幾天,他露出一臉痛苦的表情,另外男友阿澤要退伍的事,也讓他的眉頭鎖得更深了,二話不說,摟著她又吻又親的,情不自禁地陷入了瘋狂的情欲淪陷,好像是末日了,好像再心不能愛了,一整個晚上只是不停地在彼此身上貪婪地索求著,似乎如果不這樣的話,就會有深深的遺憾。

她的淚痕滿滿,心上像有根繩子,兩頭都是愛的牽扯,讓她無從割捨也不知該如何做下抉擇。

她就這樣帶著重重的心事到東京,也許投身於忙碌的工作中她會稍稍忘了這些讓她煩心的事,也許十幾天過後,上帝會給她一個明確的答案,也許,有太多的也許。

她跟著佐藤先生從看布料到打樣,從未來一季的創作理念到新的流行風的事先預估,一直忙到天都黑了,佐藤先生也很有效率的請大家休息了。

“承蒙婷子小姐光臨東京公司,我們準備了豐盛的晚餐,請一定要接受我們的邀請,好為您洗洗風塵也慰勞大家的辛苦。”佐藤先生哈腰微笑,有禮貌到了極點。

佐藤包下了大半個店面,大概公司所有的員工都來了,依舊的華服、美食和上流社會的風格。

這樣的場景和氣氛總免不了讓她想起在上海和臺北的那些時髦風尚的聚會,上海的華麗和迷離,古都的歷史和新城的繁華,現在她在亞洲的時尚之都,不知為什麼,咿咿呀呀的日本話讓她有些焦慮。

一口塞進鮪魚握壽司,芥末的辣氣嗆得她不得不張大了口兩眼淚盈盈,佐藤先生一隻手仲過來搭在她肩膀上,表達關懷之意。

“沒事,沒事,謝謝關心。”娉婷很禮貌地回應著,並很技巧地借著尿遁逃開了。

暈眩的腦袋,站在洗手間的鏡子前看著自己酡紅的臉和微醺的眼,連她都覺得今晚的自己好美,美得想讓人侵犯,美得想不顧一切地沉淪。

於是她下意識中地拿出了口紅,在快褪了色的唇上壓上一抹困紅,露出她嬌媚的表情,今晚她在東京,在欲望之都。

走出洗手間,她心頭突然顫動了一下,空氣中飄來一陣她熟悉的味道,揉合摻雜著遼闊的遠香,時而舒坦時而狂放,那讓人欲海高漲的氣味,總是在有薩尼爾的地方出現。

血液中的流動刹時靜止,心頭仿佛被炸彈轟了一下,她閉上眼睛站了好久,試圖平靜一下自己狂跳的心和囂張的思念,她一直不停地告訴自己,一定是日本清酒後勁太強了,要不就是薩尼爾在她體內灌注了太多愛的味道,以至於在思念空缺的時刻無端漫延著。

她回到座位上,佐藤先生很熱心地為她介紹新加入的朋友,都是光鮮亮麗的時尚之人,她也不知不覺地入境隨俗著鞠躬哈腰,用著簡單的英文和堆砌的微笑,度過東京的第一晚。

她座位旁的那個模特兒,眼影擦得超誇張的,又黑又亮的,她禮貌客氣的說,不好意思,剛剛從秀場下來,還來不急卸妝,就被拉到這裏來了。

她微微轉身,在燈火彌漫著迷朦的煙霧裏,一轉身、一回首、一回眸,草原的羚羊飛奔,天空微笑,她莫名其妙看見另一種顏色,讓她似笑非笑的,空氣中回蕩著一抹一抹記憶中的微笑,直沖著她來。

在不確定感中,她又喝了一口清酒,看清了那層層疊疊的紅塵煙火之後,一張肆無忌憚的笑臉不客氣地撞在她心上,她自顧自地笑著,無聲的搖著頭,咬著唇低下了頭,再一抬眼,淚眼迷蒙。

是他,真的是薩尼爾,他在桌的另一頭支著下巴,靜靜地守候著她。

遙遙的,她並不起身的坐在原地向他舉杯、敬酒,換來薩尼爾一張醉死人的微笑。

他的眼睛發出貪戀的邀請,讓她抗拒不了的起身走向他。

她再也不管眾目的眼光所視,迎接上了這渴戀的身體,不顧一切地烈火一般地熱吻著,這是怎樣的戀情,一個東方女子與黑男人,她忘了日本女人的最愛,周圍的歎息,不停地發散,快要將他們淹沒了。

在眾人好奇與驚歎的注目中,她跟著薩尼爾走出了餐廳,臨出門前還拋了個媚眼給佐藤,現在的她就像身在夢中一般,再也沒有人可以阻止她的異鄉綺夢。

“你是我的天使嗎?”她將手指頭放在薩尼爾的嘴唇上,輕輕搔刮著。

“你說呢,我的寶貝。”

他倆迫不及待地來到薩尼爾的飯店,電梯緩緩上升,薩尼爾勾魂似地看著她貓似的無辜眼神,摟過她的腰,送上了讓人喘不過氣的熱吻,好像要彌補這幾天沒碰過她的遺憾。

叮咚!

電梯門開了,有人進來了,兩人的春光濃情讓旁人看了既尷尬又羨慕,娉婷想要推開他,但薩尼爾就像個強力磁鐵一樣,緊緊地攫住她。

到了住房樓層,門才關上,急切地脫光彼此的衣物,激情像火一樣地在他們身上燃燒著。

飯店房間在四十幾樓,拉開窗簾從落地窗往外看,是星火繁華的東京夜景,可惜此刻的良辰美景兩人無暇欣賞,薩尼爾的唇始終沒有停過,用著最火熱的吻折磨她。

吻著她喘息的乳房,吻著她起伏的小腹、吸吮著那讓他為之瘋狂的蜜汁玫瑰,一瓣翻過一瓣,神之嚮往,他幾乎想要窩居在那裏面了。

不等這個被愛揉躪得虛軟無力的嬌軀,薩尼爾用他有力的大手,將他抱到落地窗前,緊緊地貼在窗玻璃上。

“想讓所有東京的人都看得到我們嗎?”薩尼爾一臉邪壞,雙眼卻閃著急切的渴求。

娉婷根本沒有了理智去想這些了,她現在已是欲火焚身了,她只要薩尼爾用著最粗最悍的愛,滿足她貪婪的需要。

薩尼爾讓她的臉看向外面,捧著她的臀肉,迎向挺得又燙又硬的柱子,又狂又野地戳揉,他想像全東京的眼睛都在看著他,看著他和最愛的女人在繁華夜色中,用著最激情的能量,造愛。

他倆想像著滂沱大雨中的天地之初,陰陽裂變又冷熱交合,他們毫不吝惜地給著對方所沒有的能量,幾乎接近動物的原始,沒有了道德和羞恥,不顧一切地擁抱著彼此的靈魂,在天堂享受,在地獄沉淪。

而薩尼爾就像個驍勇善戰的勇士,守護著他的最愛,他抱著婷回到又松又軟的大床上,繼續著下一回合的狂野之戀。

“你一定是個妖精,怎麼會讓我掉進不可自拔的漩渦裏,連我自己都控制不了自己。”

淨身完畢,兩人躺在地板上,試圖清醒。

“這些話你已經說了好多遍了,我知道我是你的妖精,但我想聽聽別的,更多的。”

像修行一般,倆人在地上擺著自在的大字形,光裸著身體,經過這一段時間,她漸漸地愛上了裸身的滋味,那是最自然的一件事。

“我忍受不了沒有你的日子。”

“所以你也是我的妖魔,從臺北追我到東京,害我驚嚇過度。”

“我知道我嚇到你了,但你也讓我因思念而差點犯病,那你怎麼說?”

好半天她都沒有說話,因為他們在這一點上是旗鼓相當的,不是嗎?

時間像靜止的月光,像流動在空氣中的他的味道,兩人因為疲倦,不知不覺地睡覺了,東京的夜燈仍在樓外目眩神迷著。

第二天醒來時,薩尼爾已經離開了,像一場夢似的出現了,又消失了,她沒情沒緒地叫了計程車進了公司,一如期待一場春夢般地醒來,再繼續地盼著夜色的降臨。

佐藤先生有著不同于昨天初次見面的生澀,在少不了的禮數之外,熱情多了,她明顯地感受到公司上上下下的人都用著激賞的眼光看著她,在工作進行中,也順利多了。

接近傍晚時間,一大把讓人為之亮眼的捧花送交到娉婷手中,她看完卡片,露出耽溺在戀愛中女人的甜蜜微笑。

這不是夢!

薩尼爾在樓下等她,今晚有著更綺麗的異鄉之夜。

那一把花,羨煞了所有的人,尤其是那些女生,她們根本沒有機會一親這神秘黑馬王子的芳澤,就讓臺北分公司的婷子給獨享了。

“看來,我是不必花太多心思照顧你了。”佐藤投遞一個溫柔的微笑給娉婷,“我想你的情人會讓你的東京之行更甜蜜。”

佐藤先生是一個識大體的人,心知肚明的只給予祝福,並不多問,不像公司其他女人。

“你在日本有男朋友?”

“他好帥,你是怎樣釣到他的。”

“他還有沒有別的朋友,最好也是個黑人喔,介紹給我吧。”

中午休息時間,一票女生圍著她,嘰嘰喳喳地用著半生不熟的英語,她睜著大眼睛,有點矜持,許多驕傲,她在心裏暗爽著,想起薩尼爾為她做的一切,整顆心都要飛起來了。

遠遠地,她就看到在咖啡廳裏的薩尼爾了,他一定知道,要坐在最明顯的角落,好讓她不論從什麼角落走過來都可以一眼就看到他。

他倆有默契地隔著玻璃窗,露出最燦爛的笑顏,只在兩人的眼波流轉中。

“嗨,我的小妖精,今天你好嗎?”他在窗玻璃裏,扯著誇張的嘴型。

她兩手放在薄外套口袋裏,眨著嫵媚的迷蒙大眼,不說什麼的吻上一個紅唇在落地窗上,驚豔咖啡廳的顧客。

不一會兒薩尼爾出現在她眼前,大樓的夜燈一顆顆點亮,在乍現的燈火輝煌裏,她看著伸開雙臂的他,那一刻她突然明白了,在似夢似真的交界處,她真的懂了,一如靈光閃現的讓她悸動。

薩尼爾的出現,一直就像個夢似的,每一次的癡愛顛狂,都美得像夢一般地不真實,但卻是空前絕後的震撼,在肉身與靈魂的昇華裏看到自己如天使一般的童顏,也愛上自己魔鬼似的真實,但這一切就當它是夢吧。

她之所以陷在猶豫不決的痛苦裏,是因為她分不清現實與夢幻間的分別,她一直想把只能在存在虛幻中的薩尼爾拿到殘酷的真實世界裏,所以不自覺地陷入泥淖裏。

還是筱函說得對,那些只能貪歡的逆倫之愛,就安份地擺放在夢境中那個幾近不真實的角落,唯有各貪所戀,才能在愛中歡愉。

她現在終於明白了,世間的愛正以千百億萬種的形式存在著,並不是只有她預定的那一種,如果堅持執著就註定辛苦。

薩尼爾是夢,阿澤是現實,兩者不相矛盾沒有衝突,各自在不同的頻率中行進著。一如她身體中安住著天使與魔鬼兩種不同的靈魂,卻不互相排斥,在應該出現的時候,豐富著她迷人的性靈,讓許多人為她瘋狂。

現在她站在夢境裏,薩尼爾伸展雙手將她帶進更深的迷夢中,在想通的那一刻,如在雲霧裏飛升,會心一笑,發自內心的快樂。

踩著輕舞般的腳步,向夢裏飛奔,薩尼爾將如花容顏一般的她抱個滿懷,再也不要管那些紛紛擾擾的身外事了,那是天意,讓她在這段時間到東京出差,離開那讓她沉滯的臺北,而薩尼爾又如夢一般不真實地追著她的步伐來到東京,換作是阿澤是絕不可能這麼做的。

“敢不敢?在東京街頭,操我……”她放浪大膽地要求著薩尼爾。

這何難之有呢?對薩尼爾而言。

薩尼爾將她逼到牆角,狂熱地含著她的唇,舌勾著她的,完全是法國式的,隔著厚厚的大衣,將手滑近裙裏,技巧地撥開她的內褲,挑釁那一朵顫抖而漸濕的含苞玫瑰。

娉婷倒抽一口氣,嬌氣地睨著他,無力地伏倒在他寬敞的懷中,低低細吟,享受在大街上,偷情偷歡的樂趣。

“只要你開心,沒有什麼不敢的。”薩尼爾深情地看著她嬌豔頻喘的臉,很得意自己的勇敢。

他們來到東京郊區的一家酒館,有傳統藝妓的那一種,她倒是很訝異他對東京的熟悉。

“我曾經在日本待了兩年,還算一點點熟悉。”

“那日本姑娘的滋味怎樣?”

“嗯,沒有一個比得上你,你是我目前吃過最美味的美女。”

她撒嬌地槌打著他,被人當成食物,是如癡如狂的性愛關係中之必要,她喜歡自己在薩尼爾眼中是可口的。

“你知道嗎,我們中國有一個老人家說性與食物是很接近的,性和食物都是每個人最基本的需求。”

“是呀,而且還色香味俱全。”

“你這個貪吃的大野狼。”

倆人在藝妓的表演和好酒的助興下,狂吻了好幾回。

夜燈暗了下來,一位穿著和服的藝妓恭敬有禮地踩著小碎步帶領他們到另一個空間。

那藝妓跪在木門邊輕輕推開,眼前展現的是一個冒著濃濃白煙露天溫泉池,但讓娉婷更吃驚的是眼前那仿佛酒池肉林的景像,因為這是一個不分男女的天體溫泉池,她回頭看了薩尼爾一眼,露出疑惑的眼神。

光裸著身體的男男女女,自在而安逸的各據一方,角落裏傳出三三兩兩的吟浪嬌喘聲,他們或單或雙或多的沉溺在肉欲的放縱裏,玩著性愛的狂歡遊戲,完全不在乎旁人的眼光。

這真是傳說中那個叫“伊甸園”的樂園嗎?

“來試試看另一種空前絕後的體驗吧。”薩尼爾露出輕鬆的笑容邀請她加入。

“喔,薩尼爾,你這個魔鬼。”她徹底地投降,低聲歎息。

“是呀,我們今晚化身魔鬼,體驗一場專屬於魔鬼的遊戲,好嗎,寶貝?”

薩尼爾咬著、舔舐著她的耳朵,不讓她有任何的力氣抵抗。

“恩……”那就讓我變成魔鬼,一個妖豔的野玫瑰,她氣若遊絲地吐出情欲深處的原始渴望。

他們扒光了彼此的衣服,先跳進熱氣蒸騰的溫泉池中。

“親愛的,帶我進入魔鬼的最高境界吧。”她起立轉身面對他。

他從浴池裏起身,將她輕輕抱起,放在浴池邊一塊鋪了厚毛毯的地上。

他縱容著野火似的的貪婪眼光盯著她看,她完美無暇的嫩白嬌軀,像是一幅好看的風景,豐挺彈吹可破的乳房,水蛇一般的細蠻腰,圓潤光滑的臀和那讓所有人為之瘋狂的幽深秘境,他總是不厭其煩地想征服她,想沉淪在那溫香軟嫩的肉欲情潮裏。

翻騰著,在情欲的浪潮裏載浮載沉。

溫泉水滑洗著倆人激烈顫慄而抖動的身軀。

他們看見有光環的愛,在這罪惡之淵開始漫延。

娉婷醒過來時,已經在飯店的大床上了,她半夢半醒地窩在被子裏發呆,揣想著昨夜似真似幻的銷魂之旅,閉上眼睛深呼吸,依稀還聞嗅得到自己身體上殘留著薩尼爾身上獨有的味道。

想想這一次來東京是為了工作的,沒想到卻被薩尼爾給寵壞了,她真的是玩瘋了。不過她並沒有因此而耽誤了工作,只是沒太多的時間跟東京公司的同事多一點認識,事實上有許多的男模特兒都對這個從臺灣來的古典美女多所興趣,每天都纏著佐藤安排時間,無奈連他也只能望眼枯等。

“不要傻啦,她可是有個又帥又猛的黑馬王子守在身邊呀。”

在東京的生活已經過了一個星期,娉婷白天在不同的場商和一張又一張的設計圖中忙碌著,她已經能夠進入工作狀況了,也愈來愈喜歡工作中專業而熟練的自己,最重要的是,在這個領域她是被肯定的,她是可以發揮所長的。

白天她充實地忙碌著,但只要這個城市一入夜,萬家燈火點點亮起時,薩尼爾就會像夢一樣地出現在她面前,將她帶入一個又一個如夢似幻而動人心魄的激情夜,然而不管夜裏他們有多麼目眩神迷,一近白天薩尼爾就消失不見。

就像個只能存在於深夜的夢境,一但陽光降臨,他就知趣而神秘地消失。

娉婷只是盡情地放任自己在薩尼爾所給的愛中享用著,允許在東京所發生的這一切就像是個夢,一場春水悠悠劃過,心頭無痕夢中記得的一場荒唐而華麗的美夢。

週末的前一天晚上,薩尼爾神通廣大地帶她到機場,搭上專機,一路飛到札幌。

“札幌在北海道,我們到北海道做什麼?”她站在機場門口,瑟縮著身體,對薩尼爾每次給她的驚喜,她永遠都不嫌多。

他們來到一間位於海邊的溫泉旅館,全身快被凍僵的娉婷將身體泡進煙霧彌漫的熱湯裏時,幾乎要被融化了,她們在露天湯浴中望著不遠處的海洋,是那樣的平靜,不掀一絲波瀾。

那滾燙的液體,瞬間溫暖了冷卻的體溫,讓她的血液沸騰狂奔,不知為啥地,身體又開始了那樣的感覺,一股強烈地空虛感,讓她需要某種真實存在的欲望立刻滿足她。

娉婷伸出手試探著空氣中的溫度,呼出一口氣,與溫泉水氣混在一起。

“抱著我,緊緊地抱著我,不要放開。”

對於她的要求,薩尼爾從來沒有能力拒絕,從她身後環過一雙粗壯的雙臂,將她緊緊地繞在自己的宇宙裏。

娉婷回轉過頭,送上一個又長又甜的香吻,他也不甘示弱地回應於她。

吻到深處,情欲的火被嫋嫋燃起,娉婷轉過身,跨坐在他大腿上,捧著他的大臉,又親又咬的,靠近耳朵,呼出一股股的熱氣,伸出挑釁的舌頭,舔著薩尼爾最敏感的部位。

她知道,薩尼爾的性感帶,在耳朵。

她企圖撩起他身上那一股帶著原始的、動物的狂野,然後讓釋出一切野性的能量,讓她瘋狂、讓她失控、讓她滿足……

熱騰騰的水裏,他全身肌肉已經開始崩緊了,下腹因為急喘而強烈的起伏,緊緊地掐住娉婷雙臂,一把將她提起,讓她座上那最讓人心迷神往的位置。

嬌喘了一聲,娉婷牽引著他的手來到自己豐滿圓潤的乳房,她要他狂野的對待它們。

薩尼爾低下頭,大口地含著硬挺的乳頭,用著靈活的舌,任情的吸吮著,輕輕的咬,惹得她又疼又愛的。

薩尼爾上下交攻,濺起一波波的溫泉水花,動作越來越激烈。

“寶貝,快……狠狠的,搞我……”

愛的高潮激烈地來襲時,兩人一同到達也感受到了那攝人心魂的爽快,娉婷嬌弱無力地趴在他的肩上,因為忘情,那兒留下一個咬嗜的齒痕。

“對不起,我太激動了。”她歉然地輕撫著傷口。

“這一點點傷不算什麼,況且我喜歡你在我身上留下的任何記號,看著你高潮時的臉,讓我很有成就感,”

薩尼爾真是體貼。

倆人溫存時刻,天空突然飄雪了,一顆一顆如精靈羽衣的細雪緩緩地降落大地。

她被眼前的景觀給震懾著,連激情過後的嬌喘她都不敢用力,屏氣凝神地看著她這一生中所遇見的第一場雪,飛雪落到溫泉池中很快地就融化了,她看著看著,竟紅了眼睛,星淚點點滴落氤氳的池水中。

薩尼爾只是看著他,深情而溫柔地看向她美得迷離的樣子。

“最美好的事,好像都最短暫……”她若有所思地看向遠方的海。

“在東京的這幾天,美得像夢一樣……”

“薩尼爾,你究竟是夢還是真?”

薩尼爾二話不說,遊到她身邊,緊緊抱著她,在溫暖的水域中相擁著。

“我必須要喝醉一點,那樣我會比較容易說服自己,你是不能存在真實世界中的,喝得更醉一點時,我才能跟你一起同時玩著又是天使又是惡魔的遊戲,那樣我才會多懂得你一點,我才不會因為腦袋清醒而讓可怕的理智主宰著我……”

“下個星期回臺北後,可能就是我的夢醒時刻,而你……”

“別說了,我的寶貝!”薩尼爾試圖制止她的真心話,因為他怕自己並不想接受這個事實。

“讓我說吧,趁著我還清醒一點的時候,現在不說,怕以後沒了機會,想說也沒得說了,尼爾,我要謝謝你,謝謝我們的相遇和相愛,我發誓我會一輩子記得你的,記得我們那樣荒唐的,像烈火、像狂潮一般地愛著的這段日子。”她的聲音哽咽著,眼淚同細雪一同滴落水中。

“我生平第一次看到下雪,是跟你在一起的,還有更多更多數不清的第一次,都是你給我的,尼爾,你知道這代表著什麼意義嗎?”

“雖然我不能給你,我的未來,但你一定要知道,我身體裏已經有了你的一部份,而你的身體裏也有我的一部份,我們的相遇,早存在於冥冥之中了。”

她突然想到一個故事,一個緣份跟石頭有關的故事。

白花花的雪持續地下著,不在天地鴻蒙間,原來下雪是有聲音的,憲寒宰竄的喧嘩著,跟電視電影上看的不太一樣,若不是親身經歷,她不會知道。

“我們中國人很相信輪回,相信有相同頻率的靈魂會在肉身死了之後,再去尋找一個可以碰撞的機會相遇,我跟你說一個緣份跟石頭有關的故事好嗎?”

薩尼爾點頭,仍舊深情地微笑相對。

她閉上眼睛,傾聽細雪在紛擾,在靜靜的初冬夜裏,見證他倆無緣的“舊精魂”。

“在中國古代,有一對相交幾十年的好朋友,感情相當深厚,一個是和尚,一個是長住廟中的商人。有一年他們計畫要去遠方旅行,在討論行程時,走旱路或水路,兩人有了衝突,因為各有堅持,”

“這一堅持,又使得他們的旅程延遲了三年,到了某一年,和尚終於妥協了,於是跟著商人走水路,”

“走到河邊的村莊時,看到一個孕婦在河邊洗衣,和尚臉上有著痛苦的表情對商人說,這個婦人的小孩等著我投胎轉世,如今碰上了,我必須要離開你了,如果我們將來有機緣,我會在十三年後的前面大石頭上等你,再見了,我的朋友。”

“那十三年後呢?”他沉迷在這個中國故事裏了,迫不及待的想知道故事的發展。

“十三年後……”她清了一下喉嚨:“十三年後,商人來到了那塊大石頭上等他的和尚朋友,沒想到遠遠的傳來一陣笛聲,一個小男孩坐在牛背上念著他們從前念過的一首詩……”

“你知道嗎,只要是註定好的緣份,無論多久的時間,無論多長的距離,都會用不同的形式在人生的不同階段實踐,很感人的故事,不是嗎?”

“你願意用中文念這首詩給我聽嗎?”她很驚訝薩尼爾的要求。

“好,我教你,用中文。”為了想起一首記憶中的詩,她絞盡腦汁,皺起眉頭思索著。

“你聽著喔,三生石上舊精魂,賞風吟月不要論,慚愧情人遠相訪,此身雖異性常存……,我記起來了,來,我念一句你跟著念一句。”

一個臺灣女子執著和一個南非男子的深情,在北海道的雪夜裏,在熱氣蒸騰的溫泉浴池裏,在面對未來不確知的一切,一唱一念著屬於他們的詩,或許在多年之後,他們能夠有機會見證,千百年來,關於那個情人遠來,迢迢相遇的故事。


成田機場的候機室依舊來來往往著不知名的旅人,娉婷捧著一束花向送她到機場的靜子揮手說再見,手上的花是剛剛在公司辦的歡送會上大家送的。

“一路順風,希望下次,你還能有機會來東京玩,不過,可不可不要再帶護花使者來,好歹也給我們一點機會。”佐藤先生給了她一個西洋式的熱情擁抱。

“謝謝大家的照顧,這次在東京跟大家短短的幾天共事,讓我獲益很多,真的,再一次謝謝大家。”短短的一句話,她連彎了兩次腰。

公司準備了一些簡單的茶點和飲料為她餞行,雖說娉婷在工作上的表現是非常專業的,但是下了班之後的時間都被薩尼爾佔據了,所以大多數的人對她的感覺還是有一點距離的。

也許是離別在即,娉婷在歡送會上非常的開朗,甚至還大方的一一擁抱那些覬覦她的帥哥,其他那些日本小女孩對她如何釣上一個黑人男友則比較有興趣,對於這些疑問,她只是笑而不答。

東京再見!

飛機緩緩上升,在日本上空盤旋,她看著窗外愈來愈遠的景物,就要跟這個城市告別了。幽幽想起她的朋友桑妮,是不是在每一次的升空離境時都有這般奇異的心情。

人與人之間的相聚離別,果真是一種磁場的牽系,那奇特的感覺就飄浮在空氣中,讓人想流淚,讓人發笑。

到東京出差,在工作上是沒有太多意義的,總是那樣的千篇一律,但這個城市給她的所有美好而綺麗的回憶,都是薩尼爾的。

一隻溫暖有力的大手伸過來握緊她的手,她看了坐在旁邊的薩尼爾,投以一個微笑,繼續看著窗外飄忽而過的白雲,繼續她的發呆和沉思。

那表演的日本藝妓,驚豔刺激的集體性交派對,飄雪的北海道,一遙又一遍更接近性靈相交的狂愛,還有,還有更多的嗎?

再過幾個小時,飛機降落中正機場,她和薩尼爾就要說再見了,心裏有太多想說卻又說不清楚的話,沉沉地壓在她的心上,其實她已經很清楚自己所下的決定了,只是情到濃時的依戀總是讓人難舍。

“再過幾小時我們就要到臺北了,我有一些話想對你說。”她的眼神堅定而深情地。

“我知道你要說什麼,我一點機會都沒有了,對不對?”

“尼爾,請原諒我的自私,要下這樣的決定,對我來說真的很痛苦。”

“看你這麼痛苦,我也很不忍心,你知道嗎?”

“那天你在咖啡廳等我,我遠遠看著你,看著你展開雙臂要擁抱我,那一刹那間就有一種感覺在心裏,一種我們中國人講的解脫吧。”

“為什麼?”

“跟你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太美好了,好得就像做夢一樣的不真實,你所帶給我的一切,將遠遠地超過任何一個人所能給我的,尼爾,你一定要相信你在我心目中的份量,跟你做的每一次愛,都是空前絕後的美好,這一輩子是無人能比的,你瞭解嗎?”

“跟我走,我帶你去看世界,帶你去非洲。”薩尼爾苦苦哀求,深情邀約。

“別,別讓我為難,尼爾。”娉婷內心也起伏著強烈的矛盾掙扎。

“如果我真有你說的那麼好,為什麼卻放掉我呢?”薩尼爾的臉上有著痛苦的表情。

“跟你在一起就像個夢,一切都那麼完美,完美到讓我害怕,我只是一個普通的女孩,要照著所有人的期望過個平凡的生活,況且我的男友並沒有做錯任何事,他也愛我,用他的方式愛我,錯的是我,是我先背叛他的,在他不在我身邊的日子,遇見你,沉淪在你的愛裏。”

“我無法理解你們東方人的愛,愛不是佔有,愛就是希望自己心愛的人能夠開心快樂,而不是用婚姻的形式去綁住彼此的心,那是很殘忍的。”

“對,我也無法理解,但我卻是在這樣的觀念教育下長大的,我的血液和精神裏都存在著這些保守、可笑的殘忍觀念。”說到激動處,她忍不住掩面哭泣。

“乖、乖女孩,不哭不哭。”薩尼爾不舍地抱著她的頭,不停地親吻著她的發,試圖安撫她的不安。

有好長一段時間倆人都不再說話了,只是抱著彼此,也許透過身體的碰觸,體溫的傳遞,勝過更多的語言。

機上廣播鈴輕響,機長透過麥克風說,已經飛抵臺灣上空了,臺北有雨,溫度悶熱。

“我念詩給你聽好嗎?”

“嗯?”

“三生石上舊精魂,賞風吟月不要論,慚愧情人遠相訪,此身雖異性長存。”

薩尼爾用著拗口的中文,很用力也很用心的念出了這首在北海道學會的詩,不等他念完,娉婷早已經淚流滿面了。

“怎麼樣,不錯吧?這是我學會的第一首中國詩,是你教我的。”

“你知道詩裏說的是什麼嗎?”

“我知道,是有情人心心想念的故事。”薩尼爾用著簡單的英語將那晚她說過的那個故事再說一逼。

“好棒喔,你不但是一個完美的情人,也是一個用功的學生。”

“對呀,只可惜,我這麼棒,卻要失去我心愛的女孩。”

“喔,尼爾,別這麼說,雖然我們不能在一起,可是我們永遠存在彼此心中,而且是最美好的那一種,這比什麼都重要。”

“也許吧,如果我們能夠在這一刻,還心存感激的祝福對方,那也許是另一個更棒的禮物,不是嗎?”

“你真是善良,讓我難以忘懷。”她愛憐地用手背在他俊逸的臉上磨蹭著。

“婷我說最後一次,說完就不說了,雖然我很很遺憾你的選擇,但我還是尊重你所做的一切,我以最誠懇的心祝福你和你未來的丈夫能夠過得快樂,但是千萬別在認何相愛的關係中委屈自己或失去自己,因為你就是你,天地之間獨一無二的你,至於我,我會一直等著你的,因為我認定了你就是我命中註定的那個人,我會一直等著你的,在你所說的那顆三生石上,請相信我。”

“喔,我的尼爾。”隨著飛機降落滑行在跑道上,她的淚再也忍不住地潰決了,她究竟失去了什麼,又做錯了什麼,現在她又該相信什麼呢?

從東京到臺北,短短的幾小時,多麼錐心泣血的痛。

薩尼爾給了她一個最後的擁抱,看著他黯然而孤獨的背影,提著行李離開機場,留下一場春夢,留下一筆未曾寫下句點的疑問號,留下兩個孤獨的靈魂,任其在浩瀚的蒼涼空氣中流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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