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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淡霞 -【酋長的天使】《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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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1-23 00:10:01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淡霞 - 酋長的天使

她,一定是阿拉送給他的禮物!
當他第一眼看見她,
就再也無法將視線從她身上移開,
縱使他後宮裡已有無數的妻,
然而,身為一族之長的他,
當然有權利擁有阿拉賜予的美麗天使,
所以,他想盡辦法接近她,
在她最需要幫助的時候出面解圍,
他所有「一切的善良、好心──」,
其實都只是為了得到她的手段!
只是,當他如願的將她收攏在身邊後,
卻無法相信自己竟無法保護她周全,
讓心愛的她平白成為他後宮裡的犧牲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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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天使長(十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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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術之星 拈花惹草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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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1-23 00:10:32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安格爾那雙深邃的眼睛掠過有點荒涼卻泛著微光的風景,最後在一個嬌小纖細、宛若搪瓷娃娃的女孩身上停住。

  瞬間,他瞇起雙眸,在白色阿拉伯長袍下,身體的每一塊肌肉都繃緊了。

  是幻覺嗎?

  他有些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的景象,迫不及待地拿起掛在脖子上的望遠鏡。

  人們常常這樣說:他有著與生俱來如老鷹般敏銳的捕捉本領。那些人絕不是為了奉承他才這麼說的。

  但畢竟距離實在太遠了,他害怕只是自己的一時錯覺。

  站在堆得高高的沙丘頂上,望見身處在兩百米外的貝朵夏人營地的她。

  像是看見奇跡,安格爾屏住呼吸,深怕一個喘息,如夢以幻的她就會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繃緊身體,透過望遠鏡,聚精會神地梭巡他的天使。

  那些擁擠而破爛不堪的棕色帳蓬很快便出現在他眼前,它們離他是如此之近,近到他都能看清上面極細微的污斑,

  微調望遠鏡,只見一群孩子在塵土中玩耍,露出一張張笑臉。然而剛才那名女子卻像海市蜃樓般,不見了!

  他連忙快速找尋,穿過兩隻繫著韁繩的駱駝,再越過一群蹲坐在樹影中的老人,以及一個面帶黑紗、身材臃腫的女人,但始終沒再看見那個令他著迷的身影。

  真的是他的幻覺嗎?

  不可能!

  安格爾不氣餒的繼續以望遠鏡在雜亂的帳篷之間尋覓著,宛如在沙漠中迷路的族人般急切地找尋救命的綠洲一般。

  「阿拉!」

  他感覺到心臟被猛刺一下,不是幻覺!那個美麗的女子並不是出自於他豐富的想像力!

  這一刻,四周全沒了聲音,他屏息透過望遠鏡一瞬也不瞬地注視著那名女子。

  她就站在那裡,正和兩個男人說話,其中年長一點的是個貝朵夏人,另一個較年輕的應該是當地的翻譯。

  盯著她的容顏,他感覺胸口下的心臟不再是自己的,而是隨著她跳動。

  這真是個奇妙的感覺!

  在他後宮那麼多位寵姬裡,沒有一個讓他這麼興奮。

  深情的目光由她柔軟、勻稱的嬌軀緩緩地移到她的臉上。

  美麗的臉蛋、晶瑩的雙眸、紅灩灩的唇瓣……是那麼的迷人。

  安格爾的唇角不自覺的露出微笑,全身的血液也不由自主的加速流竄。

  他要她!迫切的想得到她,這個念頭讓他知道自己必須做些什麼。

  放下望遠鏡,安格爾轉向忠誠的貼身侍衛——阿奇。

  儘管阿奇比他還矮半個頭,可也算是個高個子。

  阿奇有著濃密的黑鬍子和一雙機靈的服腈,此刻正默默地站在他的身邊。

  「阿奇,有個女孩正在營地裡,一個天使,上天派來的天使。」安格爾邊說,邊取下望遠鏡遞給阿奇。

  「果然是個天使,這是上天賜給你的禮物。」阿奇也有同感地笑了。

  就在安格爾正準備開口說些什麼時,靈光一閃,他突地轉身,抬頭仰望穹蒼,發現在鑽石般明亮的陽光中有一道影子。

  他很快的吹了一聲口哨,並伸出帶著厚厚的獵鷹手套的手,那道影子疾速俯衝,眨眼間,它已收朧金色翅膀,無聲無息地停歇在他的手臂上。

  「乖女孩。」他邊小聲地稱讚,邊用另一隻手輕輕撫摸老鷹那光澤的頭顱。

  雖然今天擰獵一無所獲,但他一點也不沮喪,因為在上天的安排之下,他將擁有—個天使!

  安格爾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躍上馬背,稍微一動,白色阿拉伯頭巾上的黑流蘇在他股上搖晃著,這條頭巾可是代表著他的尊貴地位的象徵。

  他那與生俱來的王者風範及一舉手一投足間散發的無窮魅力,令女人對他趨之若鶩,即使遭他鞭打也心甘情願。

  「阿奇,你應該知道怎麼做吧?」他拉著韁繩讓馬兒掉了個頭,「不要浪費時間,我希望很快就見到天使。」

  阿奇點點頭。「不用擔心,我的主子,馬上就會有好消息。」

  他早已為主子想好了辦法。

  對他而言,只要是主子安格爾想要的東西,都會得到手,而身為主子的貼身侍衛,他自然也是有如此的高昂自信。

  天使——即將屬於他無上尊貴的主子所有。

  ☆  ☆  ☆

  「媽咪,這個地方真是充滿魔力,不像過去我曾經去過的任何國家,我很謝謝你,把這麼好的機會給我,我終於可以探索沙漠的神秘。」

  沈安琪穿著一件色彩明亮的綠松石色的土耳其式長衫,正蹺腿坐在旅館的藍色床單上,熱情洋溢地和她的母親通著電話。

  「可是有一個問題令我相當苦惱,」沈安琪甩了甩一頭如絲緞般的烏黑秀髮,微微皺了皺眉頭,「不過這兒的人不太歡迎我,像今天我去貝朵夏營地採訪,他們對找充滿了敵意,一點也不願配合我的採訪。」

  她輕歎了口氣繼續道:「無論如何,我一定會完成要訪的!」

  電話那端傳來一陣爽朗又溫暖人心的笑聲。

  「這才像是我的女兒,千萬別讓我失望。」沈玉梅關心地問道:「一個禮拜的時間,你確定可以完成任務嗎?」

  「放心,在我的字典裡,沒有不可能這句話。」沈安琪自信滿滿。

  「我相信你,你真是個值得令我驕傲的女兒。不過,你千萬要記住,別被當地的酋長迷得團團轉。聽說當地有個酋長英俊的像個惡魔,許多女人為他神魂顛倒,甚至甘願成為他的愛奴。」

  沈安琪發出嘲弄的笑聲,「媽咪,這種外表英俊又自命風流的男子,是我最厭惡的類型,你放心好了,你女兒絕不會成為男人的玩物。」

  「那麼,隨時保持聯絡。」

  「好的,媽咪。記得我回去後,你要親自下廚煮你最拿手的菜給我吃。」

  沈安琪笑著掛上電話,靠在枕頭上,想著在任務完成後,可以品嚐到母親拿手的菜餚,是多麼美妙的事啊!

  打從她四十八小時前到達這個讓人難以置信的富裕的酋長王國後,她發現她已經開始想念台灣的美食了。

  這次她是代替她母親來到這個沙漠國家,本來出版社是安排她母親來到這個地區採訪,準備創作一本充滿浪漫愛情故事的小說。

  內容寫的是關於一個東方女孩不幸在沙漠中迷路,最後卻被一位酋長所救而愛上酋長的故事。

  沈安琪對這種浪漫又充滿幻想的小說一點也不感興趣。

  她完全沒遺傳到母親浪漫的基因,相反的,她非常實際,在愛情方面她很清楚地知道自己想要什麼,這也是導致她與交往已經半年的男友告吹的原因。

  因為她發現她的男友竟然背著她與一名女子糾纏不清,雖然男友口口聲聲說她才是他的最愛,但是對於他的風流,她完全不能接受也無法原諒。

  她母親以為戀情告吹的事會讓她十分傷心,便把這次採訪的機會讓給了她,這算不算是因禍得福呢?

  其實她從小就一直嚮往能到沙漠旅行,她一定會好好把握這次機會。

  沈安琪將視線轉向敞開的窗外,看到了優美的棕櫚樹在蔚藍的天空下,被遠處泛著微光的尖塔映襯著。

  她發現這個地方很迷人,比她想像中的還要美,但也越來越清楚的感受到,這裡對女人的歧視。

  這裡的男人全是霸道沙豬,女人的地位卑賤低下,令她不禁為這裡的女人感到委屈和不平。

  ☆  ☆  ☆

  當地導遊邁克的一通電話令沈安琪氣餒的在房裡不斷踱步。

  她想到貝朵夏王宮拜訪的申請被拒絕了。她是個無神論者,但此刻地卻想祈禱,希望上帝可以派個貴人來拯救她脫離目前的困境。

  她已沒有多餘的時間可以浪費,對她而言,在這裡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充滿著地母親對她的期望。

  就在她感到煩躁不已之際,她聽到了一聲敲門聲。

  以為是邁克來找她,沈安琪想也沒想的就將房門打開。

  站在門外的不是邁克,而是飯店的服務人員。

  「沈小姐,」他邊說邊交給地一封信,「幾分鐘前有入請我把這個轉交給你。」

  「謝謝你。」

  沈安琪接過信,詫異地皺著眉頭,它看起來非常重要——這是一個形式傳統厚重的奶油羊皮紙信封,上面竟然用中文書寫著她的名字!而且每個筆畫都十分工整。

  這裡竟然有人會寫中文!

  沈安琪把信封翻過來,發現背面印著一個金色老鷹的徽章浮雕,她的震驚加倍,不明白這封信究竟是打從哪來的。

  她給了服務人員一些小費,關上房門後,迫不及待地撕開信封——

  安格爾酋長邀請您明天早晨十點鐘在王宮一敘。

  沈安琪用力的眨眼睛,難以置信的又將信紙上的字再看一遍,確定自己沒有看錯後,她忍不住放聲大笑,並躍到床上去高興的跳著叫著。

  天哪,上帝真的聽到她的祈禱,真的派了貴人來幫助她,她竟接到貝朵夏酋長的邀請,這真是神跡啊!

  要不是台灣和這裡有時差,沈安琪真想馬上打電話給她的母親,讓母親也分享她的喜悅。

  ☆  ☆  ☆

  翌日上午,還差三分鐘就十點的時候,沈安琪乘著飯店為她叫的計程車來到了貝朵夏王宮鍍金的大門口。

  這幢建築富麗堂皇,外牆是用冰白色的大理石砌成的,所有的尖頂都熠熠發光,鍍金的圓屋頂和若隱若現的塔樓,整座宮殿在高高的石牆包圍下顯得莊嚴而神秘。

  當她從計程車窗往外看時,心跳亂了規律。

  待會見她就可以大搖大擺的走進王宮,見到這裡最高的領導者了。

  她當然好奇貝朵夏酋長到底是個什麼樣的男人,她從電視媒體見過一些對阿拉伯國王的報導,大多是黑黑高高壯壯的粗擴男子。這位貝朵夏酋長,應該也是這個模樣吧?

  計程車終於在宮殿後門找了個地方讓她下車。

  此時一個留著黑鬍子的高壯男人正站在門口等著她的到來。

  「沈安琪小姐,我是酋長身旁的貼身侍衛——阿奇。」男子自我介紹,並對她微微頷首,「很榮幸為您服務。」

  要不是時間和地點都不對,沈安琪真想大笑出聲。她從沒見過這麼嚴肅又刻板的打招呼方式,阿奇讓她想到了卡通阿拉丁神燈裡的人物。

  「我也很高興見到你。」她也有禮的應答,但心裡忍不住暗暗呻吟,待會兒見到酋長,該不會也有一些繁文縟節吧?

  阿奇領著她進了王宮,穿過頂上懸掛黃銅提燈,地上鋪著昂貴的絲絨地毯的寬廣走廊,他們來到了——間寬敞而明亮的會客廳,高高的拱門兩邊各站著一位留著大鬍子、裹著穆斯林頭巾的衛兵。

  他們每人的腰間都掛著一把用珠寶鑲飾的發光劍鞘。

  沈安琪很想知道這些炫目的寶劍有沒有用過,或許它們僅僅是炫耀而已。

  阿奇很有禮貌地做了個手勢,請她坐下。

  「殿下將在此召見你。」然後向她深深一鞠躬,旋即消失,就像魔術師在夢幻的燈光下倏地消失那般。

  會客廳只剩下沈安琪一人。

  她仔細把周圍環境打量個夠。會客廳被華麗的深包裝飾得很漂亮,還有曲線柔和的長沙發椅及高背雕花的椅子,這一切都與牆壁相映成趣,

  她笑了,這就是阿拉伯酋長生活的地方,果然十分奢華。

  昨夜,她花了好幾個小時閱讀有關貝朵夏酋長的一些報導,報導上有大量關於他對各種事物及政治策略的規劃,深受國人的尊崇。

  從那些文章上可以看出他是個非常精明幹練的人,但是她卻看不到關於安格爾的私人資訊,甚至也沒有他的照片。

  這讓她益發好奇他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不過,肯定是個自大狂妄的男子,而且像他地位如此尊貴,後宮裡定是妻妾成群。

  當沈安琪腦海裡快速地浮現對安格爾的揣測時,她的目光從兩扇半開著的窗戶看到了樹蔭遮蔽的庭院。

  一個衝動,她離開座位,逕自向窗戶走去。

  她知道像安格爾那樣尊貴的人物一定會姍姍來遲,她毫不考慮的打開旁邊金色的門,走了出去。

  這個庭院不只綠意盎然,還有許多顏色鮮艷的熱帶花朵,在正中央有一座用大理石雕成的三隻盤繞在一起的海豚噴泉,從那海豚的嘴中噴出了一條條水柱,一顆顆水滴在陽光的映照下就像水晶般的閃爍著。

  這時從庭院的另一端一個穿著傳統阿拉伯服的男子朝她走來。

  沈安琪直覺反應從皮包裡取出數位相機,朝著對方準備拍攝。

  「我可不喜歡這樣,沈安琪小姐,請把照相機拿開。」

  她還沒回過神來,只見那名男子大步地走向她,質地上乘的白頭巾向後飛揚。

  沈安琪雙腳像被釘在地上,無法挪動,她深刻感覺到這個男人身上散發著強悍霸道的氣息,不容許別人說不,一旦她反抗,他的手就會像鋼爪似的緊緊地箝住她。

  「我嚇著你了嗎?」安格爾雙眸十分銳利的注視著她,「我不喜歡被拍照,難道阿奇沒有告訴你嗎?」

  「對不起,這是我的疏忽。」沈安琪很費勁地說出這幾個宇,他那雙銳利的眼睛似乎帶著一種莫名的力量,瞬間把她擊得癱軟無力,她甚至有些不敢直接迎向對方的注視。

  「顯然不是你的疏忽,是阿奇的錯,他即將會受到懲罰。」

  短短的一句話,卻讓沈安琪感到莫名的恐懼,也許她不知道對方真正的身份,但從他具有王者風範的氣質以及他說話那狂妄的口氣,她幾乎可以猜測到他的身份子。

  「我就是這兒的酋長安格爾。」他的自我介紹印證了沈安琪的揣測。

  「你剛才說的是真的嗎?」由於過於緊張,她沒頭沒腦的就蹦出這句話。

  安格爾挑高濃眉,雙眸瞇了起來,似乎對於她的話有點動怒。

  「你懷疑我的身份?」

  「不……不……我不是懷疑你的身份,」沈安琪這才發現自己說錯話,連忙解釋,「我只是想知道你剛才說你會懲罰阿奇是真的嗎?」

  「中國有句俗話說:『君無戲言』,既然話已出口,我一定會做到。」他十分堅定。

  沈安琪這才發現,從剛才到現在,他說的是國語,而且是非常流利的國語,這讓她感到無比吃驚。

  此地的人就連用英語溝通都頗為困難了,想不到安格爾竟然連國語都會說,而且還說得宇正腔圓,讓她不得不對他刮目相看。

  但此刻沈安琪在意的不是安格爾會說一口流利的國語,而是擔心阿奇會因她貿然的舉動而受到嚴厲的懲罰。

  「如果你是因為我的冒犯而生氣,那麼你若想懲罰就懲罰我好了。」沈安琪挺起胸膛,願意扛起所有的責任。

  果然是個奇特的天使!

  看來上天派來這個天使不是柔弱溫馴的,而是有主見有個性和帶些叛逆的。

  在貝朵夏,哪個女人不把他當成神一樣的敬仰,絕對沒有一個女子敢用這樣的態度口氣跟他說話,這令安格爾對沈安琪刮目相看,同時也勾起了他心中那股想馴服她的強烈意念。

  雖然他明白沈安琪只是在為阿奇求饒才說這些話,但仍讓他的心裡感到有些不是滋味……

  不是滋味?這可新鮮了,從沒有一個女子可以讓他有這種嫉妒的感覺,沈安琪是頭一個。

  他會讓她明白,屬於他的女人,是要完完全全屬於他的,不只是她的身體、她的心,還有她的靈魂。

  但是他什麼也沒有做,畢竟這是他們第一次見面,他可不想嚇著她。

  「你真的要替阿奇接受懲罰?」他突然有股想捉弄她的衝動。

  「是的,我願意代阿奇受過。」沈安琪雖然心中有些害怕,但是她可不想因為自己的過錯而牽連了無辜的阿奇。

  「可能會接受鞭打,你承受得了嗎?」安格爾促狹地問道,當然他怎會捨得鞭打她呢?

  「鞭打?!」沈安琪十分震驚的重複他的話,瞪大眼,「現在已經是二十一世紀了,怎麼還有如此野蠻可怕的懲罰存在?」

  話一出口,沈安琪就恨不得咬斷自己的舌頭。

  蠢蛋!她暗罵自己,腳踩著別人的土地,頭頂著別人的天,她竟敢大膽的作出批評,這會兒恐怕不只要接受鞭打的懲罰而已了。

  但她心裡卻因安格爾這過分野蠻霸道的行為舉止而產生叛逆的念頭。

  她只不過是拍了他一張照片而已,又不是殺人放火,有需要接受如此嚴厲的懲罰嗎?

  他以為他是神嗎?

  她就知道這裡的男人都是自大的沙豬,根本不尊重女人。她要早點完成這一次的任務,盡快離開這個野蠻不講道理的國家。

  沈安琪想說些什麼來反駁安格爾,但立即被心中的另一個聲音抑制住了,畢竟這兒是他的宮殿,而他又是這兒的王,這就足夠讓他為所欲為了!與他爭執只是白費力氣,她還是學聰明點,趕快想一些可以保護自己的方法才是重要的。

  「你知不知道你可能因為剛才說的話而受到更嚴重的處罰?」安格爾故意沉下聲來恐嚇她。

  「我只是實話實說而已!」話一脫口,她就後悔了。唉!她為什麼就是控制不了自己的嘴巴呢?

  看到安格爾那凌厲的眼神,她知道地一定觸怒了他,這下子恐怕不只接受鞭打的懲罰,說不定還會被吊死。

  想到自己什麼事都還沒有做,竟然就因自己的愚蠢,逞一時口舌之快,而遭到殺身之禍,她死後一定會被閻羅王嘲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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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術之星 拈花惹草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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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1-23 00:10:46 |只看該作者
第二章

想到自己不但死得冤枉,連做了鬼都還要被嘲笑,沈安琪不免沮喪得重歎了口氣。

  「難道你後悔剛才所說的話了?」安格爾雙眸一瞬也不瞬地緊緊注視她,他可沒有忽略她臉上豐富多變的表情,從沒有一個女子可以如此的吸引他,她究竟有什麼魔力,讓他這樣深深的著迷?

  他仔仔細細地凝視她嬌俏臉蛋上精緻的五官,大而亮的雙眼、富有彈性的白皙皮膚、小巧的鼻子,以及那柔軟又誘人的雙唇,她簡直是造物者精心的傑作,想必她美麗的容貌一定讓許多男人動心。

  不論過去有多少男人為她心動,但從現在開始,她的美麗只能專屬於他。

  「我的字典裡沒有後悔二字。」沈安琪豁出去了,「你準備什麼時候執行你的懲罰?」

  「這個我可得好好地想一想,不過絕不是今天,你緊繃的神經應該舒緩了些吧?」說這話的同時,他的目光從她的臉上瞟向她身體的各處,那豐滿的胸部、纖細的柳腰,以及勾人的臀部,他可以想像出在那過度保守的衣服下是一副如何曼妙的胴體。

  「如果你願意,也可以不必接受懲罰。」安格爾口氣極為曖昧。

  沈安琪瞪大晶瑩的雙眸。什麼叫做如果她願意?這算什麼鬼話?

  這個色欲薰心的男人!竟敢明目張膽的向她暗示,如果她成為他的女人,就可以不必接受懲罰。

  要她跟這種自大的沙豬上床,她寧可被吊死,一求痛快。

  總而言之,她這輩子都不會喜歡上這個男人,他休想讓她做任何她不願意做的事,

  「怎樣?你考慮得如何?」安格爾不是沒有見到她眼中露出的鄙視,如他所想,要她成為他的女人,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不過,他會讓她成為他的女人,而且是心甘情願。

  「我不會考慮,要殺要剮隨便你。」沈安琪極為憤怒的說道。

  安格爾朗笑,黑眸中充滿了戲謔的目光。

  「跟我喝杯茶也不願意嗎?」

  「你說什麼?」沈安琪怔了怔,「你剛才說可以代為處罰就是跟你喝杯茶?」 

  「沒錯,不然你想的是什麼呢?」他嘲諷的反問。

  她被耍了!

  沈安琪非常明白,從一開始到現在,安格爾故意在捉弄她。

  這個男人究竟有什麼毛病,身為一國之君,竟然以捉弄一個小女子為樂,難道是他生活太過無聊嗎?

  「你的答案仍然是『不』嗎?」這句話聽起來不像是疑問而像是種警告。

  他舉起那長而有力的手,似乎想去撫摸沈安琪細緻的臉。

  沈安琪瞠大眼屏住呼吸,連忙後退一大步。

  安格爾卻沒有碰她,而是動作敏捷地取下自己肩上的白色頭巾,露出了他那頭深黑及肩的頭髮,唇角像在嘲弄她過於緊張般的微微揚起。

  沈安琪的雙頰咻地火紅了。

  唉!她是不是想太多了?怎會以為安格爾想摸她的臉呢?

  不過,如果他真如她所想的摸了她的臉,她絕對毫不猶豫地給他一巴掌,哪怕她會因此被扭斷脖子也不在乎。

  ☆  ☆  ☆

  安格爾大步領著沈安琪穿過庭院,經過被陽光照得閃著耀眼光芒的噴泉,再經過一個高高的拱門和——條狹窄的曲徑,那幽暗的走廊似乎要把他們引往這個宮殿最幽僻的地方。

  最終他們來到了一段蜿蜒的台階前,進入了一個陰暗卻散發著檀香味的房間,裡面的矮沙發上散放著一些墊子,矮沙發在房間內排成一圈,襯著用深紅色絲綢裝飾的牆。

  安格爾比了個坐的手勢請沈安琪坐下,自己則在沈安琪對面落坐,他的動作既溫柔又優雅,就像只黑豹一樣。

  他背靠著綴有流蘇的華麗墊子,那模樣讓沈安琪恨不得自己手上有筆和紙可以把他畫下。

  但她並沒有因為週遭神秘的異國色彩而興奮,相反地,安格爾凝望她的眼神,讓她腦子裡的警鐘大響。

  他為什麼要把她帶到宮中這樣一個隱密的角落裡?又為什麼會邀請她到這裡來?

  不對勁!此地不宜久留。

  剛才她已經被安格爾那捉摸不透的個性弄得有些神經錯亂,現在她更要小心應對才是。

  沈安琪決定暫時敷衍他,然後再藉機逃跑。

  當她正在思考用什麼方式應付時,突然有人進房,嚇了她一大跳。

  定睛一看,那兩個人只是傭人而已,她們帶著傳統的穆斯林頭巾,身著藍色長袍,每個人手上各托著一個黃銅盤子,其中一個盛著鑲金箔的瓷茶具,另一個則擺著許多美味可口的精緻糕點。

  沈安琪並不因這些而放鬆緊繃的神經。

  當她們把茶具和點心擺放在她與安格爾之間的矮銅茶幾上時,她好想不顧一切地拔腿就跑,因為安格爾那雙熾熱的黑眸彷彿要將她吞噬般。

  「這些茶點都是我最愛吃的,你嘗嘗看。」安格爾說話的口氣,讓她感覺他好像指的不是點心,而是在暗示著什麼。」沈安琪一邊假意稱讚那些食物,一邊用眼睛的餘光梭巡可以讓她順利逃跑的方向。「其實,你不用這麼客氣,我只是個平凡的女子,你邀請我來,對我而言就是一種莫大的光榮了。」

  「你真的這麼想嗎?」

  「當然,我知道你身為一國的領導者,日理萬機,應該有許多重要的事急需你去處理,而不是坐在這裡陪一個平凡的女子喝茶。原諒小女子斗膽,你不妨直接說出見我的動機,然後我就可以回旅館,不再耽誤你寶貴的時間。」

  沈安琪一直努力克制猛擊她肋骨的心臟,為了偽裝鎮定,雙手不自覺握緊成拳。

  不是她過於神經質,而是安格爾的目光太具威脅性,帶著一種令人害怕的飢渴,她敢發誓,他帶她來到這兒,絕對不是為了幫助她收集資料,而是還有更大的陰謀。

  她不禁恐懼地想起了他帶她來到這房間時穿過的那條幽暗的長廊,即使她決心逃跑,面對陌生的環境,也不可能找到退路的。

  還有那些佩著寒光直閃的寶劍的衛兵……或許他們會用劍來對付她!

  她的慌張、她的意亂,全看進安格爾的眼底,他知道她想逃開他,但他絕不允許她這麼做的!

  「你絕對不是個平凡的女子。」安格爾邪魅地勾起唇,「如果你一定要我給你一個動機,那麼我可以告訴你,就因為你的不平凡,勾起了我對你的興趣。」

  沈安琪只覺頭皮一陣發麻,她並沒有因為安格爾的稱讚而感到一絲喜悅,相反的,一股莫名的恐懼正在她的心底不斷擴大。

  一個男人大膽的對一個女人說他對她有興趣,這絕對不是一件好事,至少對現在的沈安琪而言是如此。

  兩個傭人完成任務便離開。

  安格爾親自倒了兩杯茶,以專橫的口吻道:「喝杯茶吧,這茶可以舒緩你緊繃的情緒。」

  在安格爾面前沒有選擇餘地,只有服從。

  沈安琪感覺自己快瘋了!

  驀地,她有種可笑的想法,彷彿自己變成母親小說中被野蠻的貝朵夏酋長綁架的女主角,只要不顧從,安格爾就會二話不說直接把她往肩上一扛,像扛米袋似的把她扛人他的妻妾隊伍中。

  天,這種情節應該只有小說裡才有,現實生活中是不可能發生的才對呀!她努力克服心中的焦慮,可她越想定下心神,就越使自己變成一團糟。

  為了鎮定自己的心神,沈安琪伸手從金箔盤子內取了一小片檸檬放進杯子裡,她的手竟有點顫抖。

  沒有什麼好害怕的,安格爾是個受過教育的男人,他不至於野蠻的囚禁她。她不斷的做心理建設。

  這時安格爾傾身取了一塊糕餅,但他的目光仍沒有從她臉上移開。

  沈安琪立即避開他熾熱的目光。對於如此放肆的逼視,她很不習慣。

  當她看到他咬了一大口糕餅,她有種預感,自己可能會像那塊糕餅般,很快的被安格爾一口吃下肚……

  不,她太有想像力了,她是個人,又不是糕餅,怎麼可能讓安格爾一口吃下呢?

  這實在是荒謬到了極點,但地就是感覺自己正被關進籠子與虎共處,在絕望之中,還要勉強說服自己,老虎不會傷害你!

  突然間,安格爾說話了。

  「我聽說你正在為你母親的小說收集素材是嗎?」

  「是的。」沈安琪的聲音仍十分緊繃。

  安格爾揚唇。「我很樂意告訴你你想知道的事物。」

  「真的?」沈安琪訝異地說道:「你真的願意協助我?」

  「當然,不然我邀請你來做什麼?」安格爾眼中閃過一抹詭譎的光芒,但稍縱即逝。

  沈安琪如釋重負的吐了口長氣。

  傻瓜!她嘲笑自己,你到底是被什麼魔鬼附了身?幹嘛把自己搞得神經兮兮,還一度認為自己會像小說中的女主角一樣被男主角囚禁,看來她真的是想太多了。

  「你希望我如何協助你?」安格爾很真誠的問道。

  「我需要各種不同的資訊,主要的是關於貝朵夏的歷史和社會習俗,越詳細越好,譬如這兒的人營地生活的情況。」她井然有序的回答他的問題。

  「我知道了,那你真的需要做一次深度的探索,貝朵夏人民的生活方式是非常特別的,而且非常古老。」

  沈安琪點點頭,贊成他說的話。其實早在她費力地與一些城裡的貝朵夏人交談的時候,她就察覺到這點。

  「昨天,我請了一個導遊,讓他陪著我四處採訪,希望能說服這裡的人民讓我拍一些照片,甚至提供我一些資料,」她沮喪的歎口氣,「可是我發現完全是白費時間,雖然他們待人都非常有禮貌,卻沒有一個人願意幫助我。」

  安格爾的眼裡掠過一絲理解的目光。「貝朵夏人對陌生人有所防備,他們生活得保守而封閉,尤其是女人,這裡是父系社會,他們會排斥你,完全是因為他們認為女人應該乖乖待在家裡,而不是在外頭拋頭露臉地工作。」

  「都已經二十一世紀了,居然還有這種男尊女卑的惡習存在,難道女人就只能在家裡做家事生孩子嗎?我真不明白這裡的男人怎麼還會有如此愚蠢的想法。」沈安琪忿忿不平。

  當她看見安格爾拉長臉,才驚覺自己又不經腦袋脫口而出批評的話。

  完蛋了,這回惹惱了安格爾,別說要他提供資料給她,說不定又要遭到什麼樣的懲罰。

  安格爾在注視她好一會兒後,突然大笑出聲。

  「你果然是個讓人刮目相看的女子,不過剛才你那一席話若被其他貝朵夏的男人聽見,恐怕早把你囚禁起來鞭打,直到你完全屈服為止。」

  「你的意思是說,你可以接受我剛才的說法?」沈安琪十分驚訝。

  「我也只能接受一小部分,當然我贊成女子是可以到外頭工作的,但是如果當她屬於一個男人的時候,她就必須要對這個男人完全忠誠,所以只要是我的女人,我就絕對不會讓她拋頭露臉。」

  沈安琪還想說些什麼話來反駁他,但一思及他也是個道地的貝朵夏人,到口的話全硬生生的吞回肚子裡,畢竟識時務者為俊傑,尤其在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

  「你願意告訴我關於你母親寫的小說的內容嗎?」安格爾好奇的問。

  「我母親是個夢幻派的文字創作者,專門寫浪漫愛情故事,這次她希望寫一個酋長與異國女子相戀的故事。」

  「這個題材相當有趣。」

  「我倒覺得有些荒謬。故事中的男主角是個相當霸道狂妄野蠻的男子,他因對女主角一見鍾情,而將她囚禁起來,繼而衍生一段浪漫動人的愛情故事,這在現實生活中根本不可能發生!」她冷嗤。

  「你真的這麼認為?也許這故事可能就發生在現實生活中。」安格爾說這話的口吻和眼神,大大的震驚了沈安琪的心。

  笨蛋!沈安琪暗罵著自己,為什麼要對安格爾說出她母親小說的內容?這會兒要是安格爾真的像她母親小說中的男主角一樣,想將她囚禁起來……

  「你在想什麼?」安格爾的眼光好像可以看穿她心中的想法一般。

  「什麼也沒想。」沈安琪趕緊岔開話題,「不知道什麼時候我才可以開始工作?」

  現在的她只希望快一點遠離安格爾,這個男人給她莫大的壓迫感,令她幾乎要喘不過氣。

  「只要你願意,隨時都可以。現在,我讓阿奇帶你去檔案室找資料。」安格爾一邊說著,一邊起身拍手拍了兩下。

  瞬間,那個長滿鬍子的阿奇便像魔術師般的突然出現。

  「帶沈小姐去檔案室,她會告訴你哪些資料和檔案是她感興趣的,你必須滿足她提出的任何要求。」

  「是的,我知道了。」

  就在沈安琪想向安格爾道謝時,安格爾突然說出一句令她震驚的話——

  「我希望你能夠搬進宮裡來住,越快越好。」

  聽到這個突如其來的邀請,沈安琪內心湧起一陣恐懼,這個邀請聽起來比較像是命令。

  安格爾究竟想做什麼?

  他為什麼要邀她住進宮裡來?又為什麼他眼中的眸光如此詭譎?

  「謝謝你的邀請,不過我住在旅館就可以了。」她婉轉的拒絕。

  「你的意思是拒絕我的邀請囉?」

  當安格爾的目光凝視她時,沈安琪內心有股強烈的恐懼感。

  他宛如一隻巨大的、令人不寒而慄的掠食大鳥,正打算俯衝進房間把她銜走。

  沈安琪驚駭地屏住呼吸,全身肌肉繃得緊緊的,腦子裡不斷轉動著要如何回話才可以讓自己全身而退。

  「如果你堅持住在旅館,那就太愚蠢了!既浪費時間又不方便。」這時安格爾用他那獨特魅力的柔和語調說服她。

  他說的話是那麼的有道理,讓沈安琪幾乎想不到理由回拒他。

  「當然,如果你能接受我的盛情邀請,也算是我莫大的榮幸,算是補償你在與我那些不友好的國民交往中所受的不順與挫折。」

  沈安琪頰上浮現兩片紅雲,為自己多心的揣測感到慚愧。

  安格爾是那麼的誠懇,她卻老是把他想歪。以前她並不是個多心的人,可是今天的她反常的連她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

  「這是個非常友善的建議。」她知道如果自己再回絕,那就太不識好歹了。「如果你不介意的話,請先讓我考慮考慮。」

  安格爾並沒有再堅持,只是簡單地點點頭。「當然可以。不過我建議我們現在先到圖書館看看。」

  沈安琪愣了愣,她以為他喚來阿奇,是想讓阿奇帶領著她去找尋她所要的資料,沒想到他竟也要作陪。

  安格爾轉身對阿奇用當地語言說了些話,接著阿奇就像一陣風似的,領著他們兩人出了房間。

  ☆  ☆  ☆

  皇宮裡主要的圖書館有著高高的圓屋頂,書櫥全都排成了四分之一圓的扇形,這幢建築精心的設計讓沈安琪忍不住發出一聲讚歎。

  「多美的地方!」

  聽著她的稱讚,安格爾笑了,臉上有著——股驕傲。

  「這是阿拉伯國家中藏書最多,使用性最強的圖書館之一。」

  就在這時,一位老者突然出現在他們面前,不經安格爾同意,直接用當地語言和安格爾交談了起來。

  他的穿著十分寒酸,留著灰鬍子,看上去就像是個傭人,沈安琪以為安格爾會草草打發他走。

  沒想到不僅沒有,安格爾還挽起老人的胳膊笑了,並在向她說了聲抱歉後,隨著老人離開。

  阿奇則緊緊的跟在沈安琪身邊,寸步不離。

  「剛才王告訴你,圖書館是幾年前才建成的,這是他在功績卓越的父親死後接任王位的第一項工程,在這之前,宮裡的人連聽都沒聽過圖書館。」阿奇以崇拜的口氣說。

  「現在,這兒已經有五萬多冊藏書,正如你看到的,王親自負責大部分書籍和資料的整理工作,圖書館一建成,他又隨即建了一座大眾圖書館,坐落在市中心。王說,教育是推動國家前進的必要手段,他還認為,一定要讓他的子民每個人擁有受教育的權利。」

  沈安琪忍不住也敬佩起安格爾的智慧和卓越的才能。

  其實在來貝朵夏之前,她曾經看過一些關於安格爾的報導,貝朵夏人民十分敬愛他,對這兒的人而言,他是一個相當仁愛的君王,他繼位雖然才短短四年,但巨額的石油稅收使他一躍成為海灣首富,他還不斷地建造公共設施,學校、公路、醫院、體育場,以及一流的圖書館。

  沈安琪忍不住將目光投向正和老人交談的安格爾,雖然外表看起來安格爾有點像獨裁者,不過他對待老人的親切態度,卻讓沈安琪不得不對他刮目相看,尤其他拉住老人的胳膊同他交談時那種發自內心的關懷,讓她動容。

  這個老人到底是誰?沈安琪好奇地想知道,若不以外表來看他,他可能是某位重要人物,不然安格爾不會如此恭敬的對待他。

  但是從老人的穿著,又無法和重要人物聯想在一起,也許安格爾真的是個非常仁慈的君主,才會完全不在乎身份的懸殊,親切地去關心每一個子民。

  他們終於談完了,那個老人匆匆離去,安格爾又回到沈安琪和阿奇身邊。

  「很抱歉冷落了你,我現在馬上帶你到處看看。」說著,他迅速領著她到處參觀。

  沈安琪目不暇給的看著圖書館裡面的藏書以及設備,她發現這座圖書館是她見過最好的圖書館,不只藏書豐富,還設置了讓學者專門研究的工作室,顯然安格爾對自己國家歷史的保存十分重視。

  「你不用擔心看不懂這些書籍,因為這裡的書,都有英文版,你很快的就能明瞭書的內容。」安格爾把目光落在手腕上的外表上道:「我現在有些事情必須處理,在這段期間,阿奇會陪著你,你有任何需要,告訴他就行,過一會兒我會再來見你的。」

  「謝謝你,你不用掛意我,有阿奇先生的陪伴就夠了。」

  沈安琪以為安格爾會馬上離開,但是她發現他竟然一直注視著她。

  「還有什麼事嗎?」難道她剛才說錯了什麼?

  「我只是想知道你是否已經決定好了要住進宮裡來。」

  「是的,我已經決定了,我接受你的邀請。」說出這話,連沈安琪自己都吃了一驚,她竟然在毫無考慮下就答應安格爾的邀請!但話已出口,後悔也來不及了。

  「果然是個聰明的女孩。」安格爾滿意的點點頭,接著他不知以當地語言對阿奇說了些什麼,就飛也似的離去。

  ☆  ☆  ☆

  這裡真是個寶庫,沈安琪隨心所欲的瀏覽自己想得知的資料,一個多小時過去後,她已經看了許多貝朵夏的歷史事件檔案,直到阿奇關閉電腦,她仍覺得意猶未盡。

  看來這次她一定可以圓滿的達成母親托付她的任務。

  「沈小姐,王交代我,帶你去看你要住的房間,如果對哪些部分有什麼不滿意的,請馬上告訴我,我會立即做好改善和安排的。」

  「你不必太麻煩,我只是暫時借住幾天而已。」沈安琪微笑回答。

  「不麻煩,你是王的貴客,我們不能夠怠慢你的。」

  說著,阿奇很有禮貌的向她鞠躬道:「現在請隨我來,你住的房間只要幾分鐘的路程就到了。」

  沈安琪發現自己住下來不但可以節省往返宮殿與旅館之間的時間,還可以充分利用每一分鐘,去多瞭解有關安格爾的生活習性。

  當然最令她好奇的就是安格爾的後宮,相信那裡—定有許多美女,她一定要找個時間請阿奇為她安排,讓她向安格爾的妻妾們做一次深入的訪問。

  在阿奇的帶領下,沈安琪走進了一間地畢生所見最漂亮的臥室。

  首先令她歎為觀止的是,擺放在金、白兩色相間地板上的鍍金華麗大床,枕頭用一種棉織的上等花布做成,並飾以精緻的花邊,讓人感覺好像克利奧佩特拉女王坐船漂流在柔柔的月色中,正準備去尼羅河幽會她的意中人安東尼。

  幃帳和從高高的窗戶掛下來的光滑窗簾相呼應,給人一種與肌膚相貼的感覺,所有的布都綴滿金色或白色的穗纓,感覺非常奢侈,鍍金的衣櫥上還有雕花,偌大的房間內還擺著巨大的白色沙發。

  四周的角落裡,各擺放著一隻巨大的水晶花瓶,裡面插著成把成把的白色玫瑰,它們奇特的芳香滿溢整個空氣。

  她眨著眼,幾乎不敢相信眼前所見到的一切。

  「這裡真的美得令人難以置信!」當轉頭想向阿奇道謝時,她完全愣住了。 

  因為阿奇不知何時已經不見蹤影,而房門卻關上了。

  一種恐懼感突然湧上沈安琪的心頭,她飛快地衝向房門,這時才發現門已被牢牢地鎖上了。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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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1-23 00:11:06 |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

    「開門!」

  無人應答。

  「阿奇!阿奇!開門哪!」沈安琪使勁地扳動房門的把手,並試著告訴自己不要害怕,這只是自己的錯覺而已。

  但下一秒,她再也說服不了自己,因為門的確是被落了鎖。

  「老天,快來人放我出去啊!」她的聲音裡飽含焦躁和害怕。

  沒有人聽見,也無人回應。

  沈安琪頹然靠在門板上,恐懼已經湧到喉頭,她的心臟狂跳,猛擊著她的胸腔。

  這一切像是一場噩夢!

  她開始用雙手猛力拍打門,甚至用腳去踹門。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恐懼頓時化成了淚珠湧出她的眼眶。

  不!現在不是哭的時候,哭泣並不能解決事情。

  她用手背胡亂地抹去臉上的淚水,硬生生的將眼眶的熱淚逼了回去。

  就在此時,她看見了房間角落裡的某樣東西,讓她的心臟幾乎停止跳動。

  天啊,那是她的旅行箱,它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她十分肯定它應該在她住的旅館房間裡才對。

  沈安琪一度還以為是自己看錯了,可是當她緩步走近它,並從上頭繫著的名牌看見自己的名字時,她完全傻住了,腦子裡混亂成一片。

  老天爺!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她勉強自己保持鎮定,並做了個深呼吸,感到雙腿已經快不聽使喚,她怔愣地走到衣櫥前,用顫抖的手將櫥門打開,她立即重重的倒抽了口氣。

  她所有的衣服竟整齊的掛在衣櫥內的橫桿上!

  打開其中的一個抽屜,裡面全是她貼身的衣物,這時恐懼像從黑暗中伸出的魔爪般緊緊抓住沈安琪的心。

  她全身無力的靠著衣櫥的門,腦子裡飛快的轉動,其實她根本不必想,安格爾已經把她當成囚犯了!

  很明顯的,安格爾一開始就計劃將她騙到宮中來,讓她成為他精心策劃的陰謀下的犧牲品。而可笑的是,她居然被他佯裝的好心給蒙騙了。

  大傻瓜!她真是一個大傻瓜!沈安琪大聲責備自己為什麼不聽聽自己腦子裡那個警告的聲音,逃得越快越好?結果自己卻輕易地中了安格爾的誘餌,茫然無知地走進了他設下的陷阱中!

  此刻,她就像只被關在籠子裡的金絲雀。

  這實在太荒謬了!她萬萬沒想到母親小說裡的情節竟活脫脫的發生在自己身上。

  她真的不明白安格爾為什麼要這麼做。他究竟有什麼打算?這時沈安琪突然想起安格爾曾經說過的話——

  也許這故事可能就發生在現實生活中!

  它真的發生了!安格爾將不可能發生的事變成了事實,並且就讓它發生在她的身上。

  沈安琪忍不住又責怪起自己的遲鈍,當時安格爾說這些話的時候,已經在暗示了,她卻一點危機意識也沒有,還天真的反駁他。

  但安格爾這麼做究竟是為了什麼?難道,他想把她變成他的寵妾?

  腦海裡浮現出一個荒謬到了極點的景象——她被一群女奴領著滑入一個灑滿了玫瑰花瓣,散發著香味的浴缸內,無視於她的反抗和尖叫,女奴們替她洗澡,並以柔軟的大毛巾擦乾她的身體,再替她從頭髮到腳趾抹上一種誘人而昂貴的精油,然後再強逼地穿上一件長長的、透明的長袍,最後她被人護送到安格爾的寢室。

  為了怕地逃走,那些人還用繩子將她的雙手分別捆綁在兩側的床柱上,正當她內心被強烈的恐懼佔領時,安格爾目中無人的走了進來,蠻橫地壓倒了她的反抗。

  「現在我要佔有你,不要再做無謂的反抗。」他面帶得意自滿的笑容對她說,並將他的手伸向她……

  絕對不行!

  沈安琪用力的甩了下頭,把那荒謬到了極點的景象甩掉,並肯定的告訴自己,地絕對不會讓剛才的情形發生在自己身上。

  將旅行箱拖到衣櫥前,打開蓋子,然後她把衣櫥裡的衣服一件一件的往箱子裡扔。

  如果安格爾以為她會服從他,並成為他的寵妾,那他就大錯特錯!

  也許有不少女人迫不及待想成為他的女人,但她絕不是其中的一個。

  如果他想用他的威權逼迫她屈服,她一定會反抗到底,哪怕犧牲自己的生命也不在乎。

  當她收拾好自己的衣服,迅速地把旅行箱的蓋子蓋好後,拎著它走到門口。

  現在她決定要做的一件事就是,用力的大叫,拚命的尖叫,使命的吼叫,她就不相信沒有人聽到。

  可就在她準備放聲大叫時,房門卻被推開來,她就像被子彈擊中了似的,怔愣地往後退了一大步。

  安格爾走了進來,並擋住她的去路。

  沈安琪攢緊拳頭,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像見到魔鬼般的,用盡吃奶的力氣,撕心裂肺地尖叫起來。

  「啊——啊——啊——」

  「安琪,你究竟怎麼了?」安格爾緊緊握住她的臂膀,仍無法讓她的尖叫聲止住。

  「放開我!讓我走!」她近乎歇斯底里的大叫。

  放她走?這是絕對辦不到的事情。

  「你鎮定點,究竟發生什麼事了?快告訴我。」安格爾並沒有忽略她那充滿恐懼和慌亂的表情,他早知道她一定會有反應,但是沒想到她的反應竟是如此激烈和令他心疼。

  鎮定下來?這是此刻沈安琪最做不到的事情,她恨不得這座美麗的王宮在剎那間全部化為灰燼。

  安格爾有什麼特權可以囚禁她?並把她玩弄於股掌之間?

  「放開我!」她拚命的想掙脫掉他的手,「拿開你的手!」

  「你究竟在害怕什麼?」他卻把她抓得更緊更牢。

  「我害怕被你囚禁起來,我可不願意當一隻被關在籠子裡的金絲雀!」沈安琪慢慢從紊亂的思緒中恢復平靜。

  「你在說什麼?沒有人會把你當成金絲雀一樣的關在籠子裡。」他仍然抓著她不放。

  沈安琪告訴自己,掙扎無濟於事,這個男人有著鋼鐵般的意志,只有遠遠的逃離他,才不會讓自己被困於此地。

  「如果不是你,為什麼這扇門會被緊緊鎖住?」她挑釁地望進他的眼,「別白費心思了,我不會變成你的囚犯的!」

  「我的囚犯?」跟沈安琪相較起來,安格爾的態度冷靜許多。「你怎麼會有如此瘋狂的想法?」

  儘管剛才被囚禁的恐懼已漸漸遠離,但此刻沈安琪望著安格爾的臉,仍覺不寒而慄。

  在她一生中,從沒見過這樣的一雙眼睛,熾烈而俊美,它們望著她的時候就像火球,彷彿會將她融化或是深烙進靈魂深處。

  沈安琪像躲避危險般的移開自己的視線,因為安格爾那雙深邃的眼睛似乎擁有強大的力量,不只深深烙進她的靈魂,甚至可能迷惑她死心塌地的屈服於他!

  這個駭人的念頭閃入腦海,她立即再次抬起頭,並試著把憤怒當成保護自己的盾牌。

  「你休想把我變成你的奴隸!即使把我鎖在房裡,我也不會向你屈服的,我會盡全力反抗。如果你不放我出去,我會一直叫叫到你肯放我為止!」

  也許她無法獲得自由,但她說的話絕對做得到。

  安格爾沉默地注視了她好一會兒,逐漸瞇起雙眸,他臉上的表情像是在沉思什麼,陡地他皺了下眉頭,往後退了一步,鬆開她的手。

  「你弄錯了,」他平靜地說道:「沒有人把你鎖在房間裡。」

  「我敢發誓他的確是這麼做的。」沈安琪口中的他指的便是阿奇。

  她迅速的從安格爾身邊挪開一大步,可是即使如此,她仍然可以感覺到他殘留在她手臂上的餘溫,那絕對是相當有份量的威脅,就是一條無形的線緊緊將她纏住,令她喘不過氣來。

  「我說過是你弄錯了——」

  「不!我沒有弄錯,我幾乎是一進房間,阿奇就關上門,把我鎖在裡面。」她頓了一下,痛苦地感到喉嚨裡的脈搏正狂跳著。「相信我,我還是有足夠的能力能分辨出門是否被上鎖。」

  「絕對沒有這件事,相信我,一定是你弄錯了,我對阿奇的指示是,護送你到房間看看是否合你的意,我並沒有要他把你鎖起來,阿奇也絕對不會做任何我沒有吩咐過的事!」

  如果她相信安格爾的話,她就是天底下第一號大傻瓜。

  安格爾是在撒謊,她很清楚這一點,儘管他撒起謊來令人信服,但她絕對不會相信他的話的。

  「我剛才過來這裡的時候,在走廊上和阿奇說了一會兒話,他說他當時有件緊急的事,是關於另一個僕人的事,他只好把你留在房間裡,並告訴你他會盡快的回來。」

  沈安琪仍憤怒的瞪著他,難道他真的指望她會相信他所說的一切嗎?

  「事情不是你所說的那樣,阿奇什麼也沒做就把我鎖在裡面,而且走的時候一句話也沒說!」

  「或許是你沒有聽見,而且阿奇的英文程度並不是太好,才會造成你對他的誤解,再說我進來的時候門根本沒有鎖,如果你不相信,你可以看看這扇門並沒有任何鎖頭或者是鑰匙洞。」

  沈安琪皺起雙眉,慢慢的走到門前,仔細觀察門板,發現正如安格爾所說的,門上面沒有任何的鎖頭或是鑰匙洞。

  但這並不能證明什麼,畢竟她剛才的確是被反鎖在裡頭。

  「你依然不肯相信我的話是嗎?」他似乎對她的不信任有些惱怒起來。

  沈安琪當然明白,像安格爾這樣尊貴的一國之君,已經習慣別人對他不問是非的順從與尊敬,在他眼裡,沒有人敢反駁他所說的每一句話,尤其像她這樣平凡的女子,更應該像奴僕一樣席地下跪請安才是,而不是大聲責問他的不是。

  但如果安格爾以為她會像他想像那樣子做,除非太陽從西邊出來。

  「不管你怎麼說,我剛才的確是被鎖在裡面。」

  「你還是懷疑我?」安格爾的臉往下沉,連聲音也不悅起來。

  沈安琪屏住呼吸,恐懼又佔擄她的心。如果他真的生氣,恐怕會把她像只蟲子似的一把捏碎。

  當她忐忑不安時,安格爾突然笑了起來,但他的笑聲並沒有讓沈安琪緊繃的神經放鬆下來,她反而更加不知所措。

  「你……你在笑什麼?」沈安琪不明就裡的瞪著他,畢竟此時此刻並沒有什麼值得笑的地方。

  「我懂了,剛才你打不開,一定是你肚子餓了,沒有力氣開門,現在我讓人去準備一些食物,等你補充體力,或許就有力氣開門了。」安格爾表情認真的說道。

  沈安琪簡直快氣瘋了,她剛才打不開門明明是因為門被上了鎖,他竟然可以顛倒是非,說她打不開門是因為她沒吃東西、沒力氣,這是她今年度聽過最冷的笑話了。

  「我很明白剛才發生什麼事情,你說再多都沒有用,現在我只想立刻回旅館。」

  「你是說你反悔答應住下來了?」

  「是的。」儘管安格爾看著她的樣子令她膽寒,沈安琪仍語氣鎮定的回答他,並且為了自衛而豎起一道藩籬。「我希望你不會勉強我住下來,也許是這裡並不適合我,我想盡快回旅館。」

  她當然知道自己一旦離開這裡,可能會被禁止出入王宮,甚至安格爾會收回幫助她進行採訪的承諾,但她已顧不了這麼多,哪怕是這一次她將無法順利的幫母親找到資料,她相信她的母親也不會責備她的。

  「我敢向你保證,事實並不是你以為的那樣。」安格爾試著說服她。

  「難道你又要說一切只是我的錯覺嗎?」沈安琪意味深長的指指自己腳邊的行李箱,「如果我沒有記錯,這行李箱應該在旅館內而不是在這裡,我不明白你為什麼擅作主張,從旅館把我的東西拿到這兒來?」

  「當然是為了節省時間,況且你已經答應要住在這兒,我自然要替你設想周到。」安格爾臉不紅氣不喘的為自己辯駁。

  「你的確是細心且體貼,可我承受不起。」

  「我覺得你好像對我有偏見,我不覺得我做錯了什麼。」安格爾反過來指責她。

  他在指控她?

  這算不算做賊的喊抓賊?

  沈安琪想到在她答應住進宮裡來時,安格爾便派遣他的手下到她的旅館房間,到處亂翻她的私人物品,甚至有可能在她同意住下來之前,他就已經行動,想到這可能性,令她更為憤怒不已。

  「不要告訴我你已經替我付清了旅館的費用。」她又突然想起這件事。

  「當然。」他一副不覺得有什麼問題的口氣。

  「你沒有權利這樣做!」沈安琪怒視著他,「我完全有能力自己付帳,而且我非常痛恨別人用這種方式剝奪我的權利。」

  「你不覺得你太敏感了嗎?」安格爾一派平靜地走到一張小桌旁,從一隻裝著玫瑰花的花瓶裡取出一枝玫瑰花,放在鼻下聞了聞。「你是不是不滿意這間房,所以才會如此生氣?」

  對於安格爾這種顧左右而言他的高超扯謊能力,沈安琪簡直佩服到五體投地。

  不管她如伺反駁、如何生氣,他總是可以一派悠閒的、輕易的盆開話題,無辜的她彷彿變成神經質的女子,對他發無謂的牢騷。

  」我沒有不滿意這間房間——」

  「那麼就住下來。」他對她露出了得意的眼神。

  這時,沈安琪才發現自己上當了。

  「不,即使這房間再怎麼美麗,它仍像一個鍍金的籠子,終究有一天我還是會變成一隻金絲雀被困在裡頭。」她的話讓安格爾原本平靜的臉上終於露出了狂怒的表情。

  「我已經告訴你多少遍了,一切只是你的想像!你從來都沒有被人當成囚犯或金絲雀!」安格爾伸手扣住她的手腕,「過來,我要讓你看看,你會明白,一切只是你的錯覺而已!」

  就在沈安琪錯愕之餘,安格爾大步地走向左邊緊閉的窗戶,然後像掃除障礙似的,把厚重的窗簾一下子向兩邊拉開。

  沈安琪正擔心他究竟要做些什麼,只見他把窗戶推開。

  「難道這兒像個囚籠嗎?」安格爾嘲弄地回望她。

  這時沈安琪才注意到這根本不是扇窗戶,而是一扇通往滿是棕櫚樹和種滿熱帶花朵的小庭院的法式門。

  不等地開口說些什麼,安格爾再次一把捏住她的手腕,動作一點也不輕柔地把她拉出房間。

  沈安琪有些狼狽地被他拉著飛奔進院子裡,當她好不容易站穩腳步時,只見安格爾手勢誇張地指向院中另一端一扇漆成咖啡色的拱門。

  「如果你想逃跑,只要走過這個門就行了,這裡是王宮不是監牢,沒有人會被囚禁在此地的。」安格爾不留情的嘲諷,無視沈安琪臉上羞窘的模樣。

  「或者你現在仍然不肯相信我所說的話,還是認為我是在欺騙你呢?」

  沈安琪咬著唇,雙頰漲得火紅。

  難道真的只是自己的錯覺?

  難道真的是自己錯怪了阿奇?

  沈安琪怔怔地望著安格爾的一舉一動。

  他的一舉手一投足充滿了令人懾服的力量,他那王者的風範是與生俱來的,令人無法漠視。

  似乎察覺到沈安琪被他嚇壞了,安格爾再次走回地面前,臉上原本冷峻帶著嘲弄的表情已被溫柔給取代。

  「無論如何,你有權選擇是否要留下來,如果你仍決定離開王宮,沒有人會強迫你留下來,你隨時都可以走,如果你真作這樣的決定,只需對我說一聲,我就會叫僕人立即收拾你的行李,把它們送到你的旅館去。」

  雖然沈安琪很想告訴他她不願意留下來,但是在他們視線交纏之際,她發現自己完全開不了口,因為安格爾的眼神彷彿化成一條繩索,緊緊綁住她。

  沈安琪迷惑了,眼前的男人就像團謎,她完全猜測不出他在想些什麼。她只知道最初的所有懷疑已經煙消雲散,也許剛才緊鎖的房門是個謎,但她已經完全被他說服了。

  「對不起……顯然我誤會了你……」沈安琪在內心掙扎了好久,終於開口。

  「那麼你決定留下來了?」安格爾勾唇淺笑。

  「是的,我決定留下來。」

  「我很高興你的決定,這證明你相信我沒有欺騙你。我向你保證,你是我的貴客,絕不會是我的囚犯。」說著,安格爾的黑眸閃過一絲光芒,迅速隱沒眼底。「對了,我幾乎都快忘記了,我來這兒是想告訴你,想邀請你今晚跟我一起共進晚餐,九點開始,到時我會讓女僕帶你列我的寢宮來。」

  「謝謝你的邀請,我會準時赴約的。」沈安琪這時突然發現從花叢旁邊閃出一道雪白的光,當她仔細看清楚時,臉上露出驚訝的表情。

  「天啊!是只孔雀,而且是全白的。」

  「沒錯,它是孔雀中的稀有珍品,我帶它過來陪你。」

  沈安琪被如此美麗的小動物給深深吸引住,當她回頭想向安格爾道謝時,他已經不見蹤影。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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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沈安琪坐在一張以錦緞裝飾的長沙發椅上,從窗孔銅燈射下來的一束光正好滿洩在她如絲緞般的烏黑秀髮上,形成一個金黃色的光圈。

  安格爾站在門口,一瞬也不瞬的盯著她,驚艷著她那美麗的模樣,那恬靜的表情令他怦然心動。

  打從那天碰巧在營地看見她的那刻起,他就知道她正是他夢寐以求的女子,為了要讓沈安琪屬於他,他將運用一切權力來完成自己的心願。

  千萬不能再鎖門了!這種做法只會嚇壞她,而不會讓她甘心成為他的女人。

  正因她的特殊、她的勇氣,以及她的難以馴服,而讓她成為一個十分特別的女子。他如果過於急躁,不只會嚇壞她,還會讓她竭力反抗,所以他只能耐心等待,這對他而言可是十分新鮮的。

  沈安琪像感到他的存在,一抬眼便望見他,然後朝他綻開一抹微笑。

  她甜美的笑靨讓安格爾只覺得鼠蹊處倏地緊繃起來,從未有一個女子讓他如此強烈的渴望著。

  「晚安。」安格爾大步走向她。

  「晚安。」沈安琪迅速合上書本,站起身來。

  當她發現安格爾雙眸灼熱的注視她的臉龐時,她的雙頰不由自主的暈紅起來,內心更有一種瞬間即逝的悸動,她為自己這樣莫名而又強烈的感受感到害怕。

  「鋼才當我見到你的時候,我還以為看到了一位天使。」安格爾大膽的對她說出心中的感受。

  沈安琪對於他的稱讚,一時竟不知該如何回答,只能有些笨拙的說了聲謝謝。

  鎮定點!沈安琪在心底對自己吶喊,別表現得像個花癡,安格爾只是擁有一雙比一般男人更會放電的眼睛,又比一般人英俊了一些、風度翩翩多了一些,千萬別被他迷惑住了。

  她一邊為自己加油打氣,一邊努力抗拒安格爾那雙邪惡又誘人且超會放電的眼睛。

  安格爾領著她來到一張低矮的銅製方桌前,一隻手不經意的輕碰了下她的手鐲,即使只是一個十分微妙的舉動,仍讓沈安琪的心如小鹿亂撞般怦怦狂跳。

  「希望你會喜歡吃我們當地的菜餚。」安格爾隨即坐在地上的墊子上。

  「我非常樂意嘗試。」沈安琪略帶興奮的回答,其實這種具有異國風味的餐點已經牢牢吸引了她。

  安格爾拍兩下手,隨即有僕人手托著淺盤走了進來,盤子裡有米飯、羊肉等食品。

  她興致勃勃的研究起每一道菜。

  安格爾非常詳細的替她介紹每一道菜裡面的素材,並鼓勵她嘗嘗看每一道菜的口味。

  沈安琪發現自己非常喜歡吃貝朵夏的食物,每一道菜用各種不同香料調配出來,而這些菜在台灣是吃不到的。

  「很高興你喜歡吃我們國家的菜。」看她吃得津津有味,他會心一笑。「我怕你會不習慣這些菜的味道,還特地請廚師做了幾樣有台灣風味的小菜,看來是我多慮了。」

  沈安琪訝異他的細心和體貼,一開始她還誤認為他要囚禁她!

  她一定是受了她母親小說的情節影響,才會胡思亂想。如果讓她的母親知道她的疑神疑鬼,一定會感到不可思議,因為她一向自認為最沒有幻想力,可是住進了貝朵夏的王宮後,她居然任自己的想像自由發展,還差點迷失在小說的情節與現實生活中。

  這時僕人又端上來新鮮的水果.這些水果全是沈安琪陌生而不曾見過的。

  她拿起其中一顆類似蘋果的果實,左瞧右瞧,不知道該如何打開它。

  「這種水果是貝朵夏特有的水果,我們稱它為熱情,因為它火紅的外表讓人有這種感覺。它的果肉嘗起來非常甘甜又多汁,貝朵夏的人非常喜歡食用這種水果,除了因為它非常可口外,因為它還有一個傳說,就是吃了它的人都會得到好的戀情,甚至熱戀中的男女在吃了它之後會更熱情如火。」

  沈安琪對這種帶有傳說的水果感到十分好奇,很想嘗看看它是否真如安格爾所說的那樣甘甜可口。她試著剝開它,卻始終找不到竅門,剝了半天,只能徒勞無功的望著它歎氣。

  安格爾被她近乎笨拙的動作給逗笑了,從她發抖的手中取走那個水果,很有技巧的剝著它。

  沈安琪凝望他的手,一點都不敢看向他的臉,因為剛才安格爾從她手上拿走水果的時候,手指輕拂了她一下,她的內心再度莫名地躁動起來,甚至在他動手剝去水果皮露出成熟的果肉時,她的心跳失速了。

  他那性感古銅色的手指喚醒了她體內的某種意識,讓她不禁聯想,這雙手同樣的對她施行魔法,他會剝去她的衣服,然後愛撫她的胴體……

  天啊,她怎麼會有如此邪惡的念頭?

  她究竟是怎麼回事,好像一見到安格爾,她的思緒就完全不受控制,難道安格爾真對她具有某種魔力嗎?

  「安琪,你在想什麼?」安格爾的聲音拉回了沈安琪飄遠的思緒。

  「沒什麼。」她當然不可以把心中的想法告訴他,免得又引來他一陣嘲弄,她在他面前已經出了太多糗,她可不想讓他認為她是個愚蠢的女孩。

  「給你。」安格爾笑著把剝成對半的果實遞給她。

  「謝謝。」沈安琪始終不敢直視他的眼睛,咕噥著伸出手去接。

  安格爾卻拿回果實,讓她落了個空。他拿起水果刀,從中間挖出一小片之後對著她說:「張開嘴巴。」

  沈安琪迅速的抬起雙眼,兩人的目光終於相遇了,就在這一瞬間,地多麼希望自己能夠移開她的視線!因為安格爾那雙黑眸似乎要將她吞噬,讓她墜入他那黑不見底的深潭中。

  「謝謝你。」說著,沈安琪再次伸出手想去拿,但安格爾再次縮手。

  「張開你的嘴巴。」他再說一遍。

  沈安琪不知道該怎麼辦?畢竟這只有情人間才會出現的親暱舉動,而他們什麼都不是啊!

  由於過度震驚,以至於沈安琪只能呆呆的望著他。

  「怎麼了?難道你不想吃嗎?」安格爾的眼眸深情地凝望著有些困窘的沈安琪。

  「不,我想吃。」她艱難的嚥了一下口水,可他這樣的舉動叫她怎麼吃得下呢?

  「那就吃呀。」安格爾微笑的把那片果實拿得離她更近,那雙黑眸無限深情地瞅著她。

  沈安琪卻動也不敢動一下,只是舔舔乾澀的嘴唇道:「我可以自己來,真的很謝謝你。」

  安格爾眼角含笑,「很顯然,以前沒有男人餵你吃過東西對不對?」

  沈安琪深吸了口氣,感覺雙頰像著了火似的燒燙起來。

  安格爾說對了,從沒有男人餵她吃過東西,哪怕只是一杯水也沒有,就連她先前的男朋友也不曾對她如此親密。

  「這可是你最後的機會了,如果你不吃,我就會把它們全部吃光。」

  說完,安格爾把果實又挪近她一些,甚至幾乎快碰到她的唇。沈安琪聞著它那誘人的香味,閉起雙眼,屏住呼吸……情不自禁的張開自己的嘴。

  安格爾並沒有馬上把果實放入她的口中,反而先用果實輕拂過她的唇瓣,驚得沈安琪倏地睜開眼。

  「舔舔看你的唇,可以嘗到它甜美的滋味。」安格爾的聲音充滿了魔力,讓她不由自主的照著他的話去做。

  當沈安琪伸出粉紅色的舌尖輕舔她柔軟的唇瓣時,那不經意表現出來的性感誘惑,令安格爾小腹彷彿有顆火球在滾動般。

  真是太神奇了!正如安格爾所說的,雖然剛才果實只輕拂過她的唇,但是她竟然可以強烈的感受到果實滯留在她唇瓣上的甜美滋味。

  「張開嘴。」安格爾再次命令。

  這一次他露出滿意的笑容,因為沈安琪順從了他的指示。

  這次安格爾將果實整片放入她的口中。

  「這麼做很容易,不是嗎?」他意有所指的說道。

  沈安琪並不遲鈍,不會聽不出他在暗示什麼,不過她聰明的故意忽視他話中的曖昧語氣。

  安格爾又削了一片果實遞到了她的唇邊。

  天哪,難道他打算把這顆果實用這種方式餵她吃完嗎?

  看這樣子,他是打算這麼做!

  「你捨不得拒絕這甜美的誘惑吧?」他眼眸中有著一絲逗弄她的成分。

  沈安琪心頭一顫,幾乎快分不清楚究竟是果實比較具有誘惑力,還是安格爾……

  顯然後者贏了,因為她完全不反抗的張開嘴,讓他再次將果實送入她的口中。

  「我敢向你保證,這世上再沒有比這更好的方法來吃熱情了。」說著,他的指腹像是不經意的撫過她的下唇,沈安琪心頭又是一陣酥麻。

  或許有一點誇張,但她不得不承認自己真的喜歡上這種吃水果的方式——

  不!她怎麼可以這麼禁不起誘惑呢?警鐘在沈安琪心裡響起。不行,她必須保持理智才行!

  但她發現而對安格爾想保持理智似乎不是那麼的容易,不管是他的眼神或是他的舉止都充滿著無比魅力,讓沈安琪的理智一寸一寸的被吞噬……

  好不容易安格爾終於把最後一片果實放入沈安琪口中,他看了一下手腕上的鑽表,露出詫異的神情道:「已經快午夜,我想該送你回房了。」

  沈安琪有點吃驚,迅速地看了看自己的手錶,才發現這一餐飯竟然吃了三個小時!

  更令她吃驚的是,她竟有點捨不得這麼早就結束這次用餐,甚至還想再多吃一個熱情。

  「你吃飽了嗎?」安格爾的雙眼像是看透她的心思,「要不要再多吃一個熱情?」

  「不,已經夠了,這頓晚餐讓我印象深刻。」她相信,這一輩子她都無法忘記今晚安格爾餵她吃這種名叫熱情的水果的情景。

  ☆  ☆  ☆

  安格爾紳土地送她回房,當他們來到她的房門前,他停住腳步望著她,「我希望你對目前的狀況還感到滿意。」

  「非常滿意。」沈安琪發自內心地回道,想到自己曾對他說過不想留下來的蠢話。

  如果不是安格爾竭力說服她留下,她哪能享受到這麼一頓豐富而且帶有異國風味的晚餐,甚至嘗到那甜美又可口的水果,而且安格爾還用那麼親暱的舉動餵她吃下名叫熱情的水果。

  「那就好。」他緊緊攫住她的目光,唇角泛起一絲得意的笑。「這是我希望聽到的。」

  就在同時,安格爾做了一個讓沈安琪吃驚的動作,他竟用他的手替她將她散落在頰邊的髮絲勾到她的耳後。

  但更令沈安琪訝異的是,她竟然沒有避開他這麼親暱的動作,甚至對他這種觸摸她的方式感到心動。

  「看到你如此開心,這對我真是太重要了,因為如果你不開心,我會很難過的。」深邃的黑眸灼人地盯著她。「所以,如果你對什麼感到不滿意,立即告訴我。」

  「謝謝你,都很好啊。」沈安琪發現安格爾那雙深邃的眼眸盯得她發慌,她臉紅心跳的垂下眼瞼,躲避他柔情的注視。

  「為什麼不看著我?為什麼你總是有意無意的避開我的注視?難道我長得很可怕嗎?」英俊的臉上帶著一抹邪佞的笑意。

  沈安琪咬咬唇,不知該怎麼跟他解釋,因為他那雙帶電的眼睛,電流強大的讓她承受不住啊!

  安格爾伸手輕輕勾起她的下巴,讓他們的目光相遇了,兩人深深凝視著對方。

  「告訴我,你究竟在害怕什麼?」安格爾的臉慢慢靠近她的,他溫熱的氣息輕拂在她的臉上,若有似無的撩動著沈安琪的心,輕撥那從未被喚醒的情弦。

  他想吻她嗎?這個想法一直在沈安琪腦子裡盤旋不去。如果他真的這麼做,她該怎麼辦?

  就在沈安琪思緒一團亂時,卻發現這個問題根本不需要想,因為安格爾並沒有打算要吻她,反而離開了她。

  「已經很晚了。」他放開抵在她下巴的手,「我想,是該說晚安的時候。」

  沈安琪望著他的背影,心裡突然感到一陣失落……

  ☆  ☆  ☆

  關了燈,躲在床上,好長的時間,沈安琪就著黑暗凝望天花板,眼前浮現的全是安格爾的影像。

  他是一個非常有魅力的男子,她一直很清楚這一點。沒有一個懷春少女能抵抗得住他的誘惑、他的英俊,以及他那帶點邪魅的氣息。

  他簡直像極了她母親小說中的男主角,如果她的母親看到了安格爾,也一定贊同她的想法。

  也許安格爾是她母親小說中的最佳男主角,但他卻不是她生命中的最佳男主角,絕對不是!

  安格爾是個充滿危險性的男人,只要一個不小心,就會跌入他編織的情網中。

  她絕對不讓自己成為安格爾的獵物!

  他是一國之君,而她只是一個平凡的女子,他們一個是天一個是地,身份太過懸殊了。

  其實讓沈安琪在乎的不只是他們之間懸殊的身份,最主要的是她知道在貝朵夏,男人可以擁有許多妻妾,她承認,她是個心眼不大的女人,要她跟其他女子共同分享一個丈夫——她做不到!

  所以避免自己傷心,她還是不要跟安格爾有任何牽扯才是。

  沈安琪輕歎口氣,縮在被單裡,很滿意自己可以保持理智。

  但當她睡意朦朧之際,腦誨裡竟然又出現安格爾的身影,而且他不只是餵她吃水果而已,她看見他的臉慢慢朝她俯丁下來,他溫熱的唇緩緩的貼近她的……

  ☆  ☆  ☆

  當沈安琪沉入夢鄉,在王宮的另一角落,安格爾站在自己的寢宮敞開的窗前,凝望著那輪銀色的新月。

  美麗的鳥兒現在已經安逸地待在他精心安排的鍍金籠子裡了,下一步行動的時機就快來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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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第二天早晨,沈安琪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步入院中,開心的對孔雀打招呼。

  「早安!」她發現這只孔雀很有靈性,當地向它打招呼時,它竟也一步步走向她,然後又驕傲的搖搖擺擺從她腳邊走開,彷彿也在跟她道早安。

  原本她以為自己昨天會睡得不好,但是令人意外的,她昨天睡得很香很甜,除了剛開始一直被有著安格爾的夢境所糾纏之外,她發現自己愛上了這張散發著香味十分柔軟又奢華的四柱床。

  沈安琪再伸了個懶腰,步回房間的浴室梳洗。大浴缸上方的架子上有著一大堆的瓶瓶罐罐,都是昂貴的精油和沐浴乳,她選了一種含茉莉花香的精油倒進浴缸,然後泡了一個舒服的熱水澡。

  她閉上眼,腦海突然浮現一幅古時候楊貴妃出浴的慵懶模樣,她突然覺得自己好像也變成了楊貴妃,享受著這悠閒又美妙的時刻。

  嗟!什麼楊貴妃,她只不過是個平凡女子,楊貴妃有著深愛她的唐明皇,而她什麼也沒有,她還是少作一點白日夢比較好。

  她突然感到有點餓,今天早上不知道安格爾會不會邀請她一起共進早餐,想到昨天他們共進晚餐的情景,她渾身又是一陣燥熱。她發誓,絕不會再讓昨晚安格爾餵她吃水果的情形再度出現。

  她步出浴室,用一條柔軟的大毛巾舒服地擦乾身體時,聽到一陣輕輕的扣門聲,然後有個聲音傳來。

  「沈小姐,你醒了嗎?」

  「我醒了。請等一下,我馬上來。」沈安琪急忙跑回浴室,從浴室門後抓過一件長袍,急急忙忙地穿上它。

  待她將房門打開,一個男僕手中托著裝滿新月形麵包、杏仁餅以及散發出濃濃香味的咖啡的盤子走了進來。

  「沈小姐,早上好。」他用英語向她問候,臉上掛著明朗的笑容。

  沈安琪認得他,因為昨晚就是他帶她到餐廳裡去。他長相非常俊朗,大概只有十七、八歲,她還知道他叫做泰瑞。

  「早安,泰瑞,把盤子放在這就行了。」沈安琪朝他笑笑,並指了指床邊的茶幾。

  可能泰瑞還不太聽得懂她說的話,完全沒照她的指示,反而拿著托盤穿過法式門,走進院子。

  沈安琪跟著他,笑了,這是一個好主意!她為什麼沒想到在庭院用餐呢?

  可是當她看見庭院一棵棕櫚樹下,竟擺著一張矩形的木桌和一對木椅時,她不禁皺起眉來,剛才她起床的時候,這些桌椅並不在這兒啊,顯然有人趁她洗澡時將它們搬來,她對這種完全不打招呼就擅作主張的行事作風感到不太習慣。

  算了,她聳聳肩,這兒是王宮,行為模式一定跟一般平民百姓截然不同,或許她應該學著適應吧。

  泰瑞放下早餐後,沈安琪取出了筆記本和筆,一邊吃著,一邊飛快地寫著給阿奇的單子。她今天將會相當忙碌,她要做的事情實在太多了。

  沈安琪為自己倒了些咖啡,吃著麵包,這才注意到那只孔雀也正在用早餐,因為有人已經給它送來一大碗的水果和堅果。

  孔雀吃得津津有味,讓她忍不住為它可愛的吃相露出微笑。

  當她喝完杯中的咖啡時,庭院的那一扇小木門驀地打開,走進來兩個人,他們每個人手裡都拿著一個大紙箱。

  他們向沈安琪點頭問候,走到她面前放下箱子後,一句話也沒有說就轉身離開。

  沈安琪快速的站起身,好奇地彎腰去看盒子裡面放了什麼,發現其中一個裡面全是各式各樣的文具,另一個則是一捆捆皮革製成的卷宗,她拿出一卷仔細地看。

  她發現卷宗上全是一些有關貝朵夏的歷史資料,顯然這是安格爾特地為她準備的。

  可它們為什麼會被送到這裡?肯定是弄錯了,或許這些人還不知道她打算在圖書館裡工作吧。

  「等一等,不要走!」沈安琪的叫聲並沒有讓那兩個人停下腳步。

  她邁開步伐打算追上他們,木門竟然已經卡嗒一聲關上了。

  這聲音讓她的脊背倏地僵直,這……好像是鎖門的聲音,難道昨天的鎖門事件又將重演?

  就在她來不及上前察看究竟是自己的幻覺還是真的發生時,她身後突然傳來一個聲音,嚇得她整個人跳了起來。

  「他們已經走了,他們是聽不懂英語的,你要是有問題,最好告訴我。」

  沈安琪幾乎是立刻就認出那聲音,迅速的轉過身。

  安格爾就站在那扇敞開的法式門旁,面帶微笑的注視她。

  「怎麼了?這兒發生什麼事嗎?」安格爾關心地詢問。

  「是的,我想是有些問題。」

  沈安琪扉住呼吸,她不明白為什麼只要一見到安格爾,全身的血液就加速流竄,她無法控制這種莫名而且強烈的反應,就像一股電流擊過她的全身。

  「儘管告訴我。」他緩步走向她。

  「我有點不明白,」她朝那兩個紙箱指了指,「為什麼這些資料會被送到這裡?」

  「當然是為了讓你方便察看。」安格爾一副無法理解的口氣問:「這些資料不是你需要的嗎?另一個箱子裡則是提供你一些可能會使用到的文具用品,這有什麼問題?」

  「但是,我不是要去圖書館工作的嗎?」她一頭霧水。

  安格爾停了一秒鐘才回答,不過平靜的語調裡似乎含有警告的成分。

  「你必須留在這裡工作,不可以到圖書館。」

  「為什麼?」沈安琪相當不能理解。

  「在這裡工作會讓你更加舒適。」安格爾的理由讓沈安琪覺得好笑。

  「我是來工作,不是來這裡度假,況且在圖書館裡,我工作起來會比較方便。」她反駁安格爾的話。

  安格爾輕輕搖頭,然後走到白孔雀前停了下來,抓起一把堅果放在手心裡,白孔雀馬上吃起他掌心中的堅果。

  由於孔雀是白色,安格爾也是一身雪白的衣服,兩人的神韻都充滿驕傲和自豪,以及那與生俱來的貴族氣息,讓沈安琪有種錯覺,感覺安格爾和白孔雀竟然有點相像。當然安格爾與白孔雀之間,最迷人的還是安格爾——

  她又想偏了!趕緊拉回飛離的思緒。

  「我希望你可以接受這樣的安排,留在這裡做研究。」

  「如果我不喜歡這樣呢?如果我不願意在這裡做研究呢?」沈安琪惱怒地盯著一臉平靜的安格爾問:「如果我不想被當成一個囚犯呢?」

  「你為什麼又有這種錯覺?」安格爾也動怒了,「沒有——扇門是鎖著的,你怎麼可能會是囚犯?你是完全自由的。」

  「如果我完全自由,為什麼我不可以在圖書館裡工作?」沈安琪再次激動的反駁。

  安格爾的濃眉挑高了下,彷彿是在向她提出警告。

  「因為,我擔心那樣會使別人不方便。」他語氣生硬的回答。

  沈安琪不甘示弱,向他投以挑釁的目光。「不方便什麼?我可以向你保證,我不會造成任何人的不便。」

  安格爾深吸丁口氣,就像是在小心控制自己的憤怒。

  「不,你的出現將會帶來圖書館裡其他人的不自在。」他的語氣是低沉而壓抑的。

  「我不懂你話中的意思。」

  「我指的是你會使別人分神。」

  「使別人分神?」沈安琪皺了皺眉,突然明白他話中的意思。

  「你的意思是說,不允許我在圖書館查資料,是因為我是女人?」

  安格爾向她投以一個讚賞的目光。「沒錯,這就是我要告訴你的,這兒不是台灣,你知道我們的習俗是不同的。在這兒,男女授受不親。就是為了這個原因,我才會替你做這樣的安排。」

  他的語氣平靜,但堅定而果斷。

  「我明白了。」雖然只是短短一句話,卻充滿了沈安琪對此地鄙視女人的習俗感到憤怒和譴責,她甚至替生長在這個國家的女人感到悲哀,竟然連上圖書館查資料都被指責為會造成別人的不便。

  「我猜你來這兒之前就應該瞭解過此地的風俗民情,如果你不接受這些規矩,那麼你就不應該來。你今天既然站在這兒,我衷心建議你,請尊重我們這裡的風俗習慣,這樣你才會受到尊重。」

  沈安琪無話可說。如安格爾所言,不論到任何一個國家,只有尊重當地的風俗習慣才是唯一的正確做法,可這並不代表她必須盲從——她在心裡加了這一句話。

  她長吐口氣。「看來我別無選擇,只好接受你的安排。」

  「其實,我認為這是個好安排。」安格爾溫柔地看著她。「在這個季節,身處戶外會讓人神清氣爽,我可以向你保證,這比關在圖書館裡工作更讓你身心愉快。」

  他說話的同時,他銳利的目光在她身體上靜靜的打量,這時,沈安琪才發現自己服裝不整,長袍下她什麼也沒穿。

  她不安的將領口拉緊了些,但是安格爾的目光,卻讓她覺得自己彷彿—絲不掛地站在他面前般羞赧和不自在。

  安格爾幾乎是用盡全身的力量才將自己想要她的強烈慾望壓住,他多麼渴望可以褪去她身上的白袍,用他的雙手愛撫她每一寸細緻嬌嫩的肌膚,光是想像,就讓他血脈噴張。

  「我希望以後你可以稍稍注意一下穿著打扮,畢竟這裡的風俗民情不像台灣那麼開放,這裡的女子,必須將自己的身子緊緊包裹起來,一旦身子被某個男人看見,那麼她就必須成為他的女人。」

  沈安琪因他的話而感到羞憤不已,雖然她白袍下什麼也沒穿,但是這件白袍的質料相當厚,而且不透明,她不認為她的身子會讓人瞧見。

  當然,如果那個人是以有色目光盯著她看的話,那又另當別論。

  「那麼我也希望你牢牢記住一點,請在進入別人的房間之前,先取得主人的同意,不要擅自闖入,否則即使你看到不該看到的情景,你也沒權利指責對方。」雖逞了一時口舌之快,沈安琪卻恨不得賞自己一巴掌,什麼叫做看到不該看的情景?這話太曖昧了。

  果不其然,安格爾臉上浮現戲謔的笑容。

  「如果有機會可以看到不該看到的情景,那麼即使接受別人的指責,我也心甘情穎。」他這話說得沈安琪恨不能挖個地洞鑽進去。

  「如果你沒有其他的事了,可否讓我一個人好好的工作。」沈安琪知道自己現在是客人,不應該用這種口氣對安格爾說話。但是如果安格爾繼續以這種灼熱的目光注視她、曖昧的口氣跟她說話,她難保自己還可以保持清醒。

  「從來沒有一個女人捨得趕我離開她的身邊,你可是頭一個。」他唇角微揚。

  「我相信你。」不知怎地,沈安琪覺得心口有一股酸氣直冒而上,「你指的那些女人是你的妻妾,她們為了博取你的寵愛,當然會竭力將你留在她們身邊;但我什麼都不是,我只是來工作的,希望擁有一個不受干擾完全屬於我的空間」

  「你的口氣為什麼聽起來像是在嫉妒呢?」安格爾一派悠閒的瞅著她。

  「我沒有嫉妒,請你別想太多好嗎?或許有不少女人會想成為你後宮裡的女人,但我一點也不會羨慕她們,反而替她們感到悲哀。」

  「悲哀?成為我的女人很幸福而且可以享盡榮華富貴,你卻覺得悲哀?」安格爾的口氣有些不悅。

  「身為你後宮裡的女人,就如同被關在籠子裡的金絲雀一般,完全失去自由,如果不自由,再多的榮華富貴又有什麼意義呢?」沈安琪像連珠炮似的,語氣生硬而尖銳。

  「我相信有很多女人願意用她的自由來換取我對她的寵愛。」安格爾相當自信。

  「但我絕對會選擇自由!」

  「有些話不要說得太早,人都會改變。」安格爾意有所指。

  「不會的,絕對不會有這麼一天。」沈安琪口氣十分堅決。

  「何不讓我們拭目以待呢?」說完,安格爾轉身便大步離去。

  沈安琪望著他離去的背影,心中突然感到一陣不安,剛才安格爾似乎在暗示她,有一天她也會因為想得到他的寵愛而願意失去自己的自由。

  可以得到真正的愛情,是每一個女子夢寐以求的,但愛情也會使人變得盲目。

  若是為了愛情而必須失去自由,這樣的代價是否值得呢?

  不!她會想要愛情,但同時也希望得到自由。一個深愛女人的男人絕對懂得尊重女人,而不會有如此霸道的要求,但是這個定律似乎不適用在安格爾身上。

  唉!想這麼多做什麼?總之,她不可能愛上安格爾的。

  有些話不要說得太早——安格爾說過的話不期然地在她耳畔響起,這讓她越來越不安……

  ☆  ☆  ☆

  沈安琪不得不承認安格爾說的話是對的,在院子裡工作的確可以讓人神清氣爽,而且挺適合她的,因為這裡安靜且私密。

  她花了整整一個上午研究了一本有關於貝朵夏的古老歷史,發現一個有趣的地方,就是這兒古老的珍珠養殖工業竟然比石油還早了三代,過去貝朵夏石油礦藏尚培養開採前,這兒的人世世代代賴此為生。

  她疲累地伸了個懶腰,突然感覺到好像有人正在注視她。她直覺地朝門口望去,果然看見一個女人,從頭到腳都被厚厚的黑紗裹著。

  這是她入宮以來見到的第一個女人,沈安琪禮貌的朝她微笑,想對她做自我介紹,並向她打招呼,可那女人卻急急忙忙地走開。

  「等一下!請等一等!」沈安琪連忙追上去嚷著,可是那女人卻像風一般的消失不見蹤影。

  我長得有這麼可怕嗎?沈安琪心裡嘀咕著。

  剛才那個女人為什麼走得如此慌亂?彷彿她是個吃人的怪物似的。

  這時沈安琪才想到,王宮這麼大,為什麼從沒見過—個女僕或者是安格爾的妻妾?這勾起她的好奇心。

  她的母親在她臨行前特別囑咐她一定要深入後宮做採訪,這樣才能夠提供更多的資料。

  這時泰瑞為她送來午餐——一盤美味可口的烤雞肉,還有沙拉以及一塊令人垂涎三尺的芒果蛋糕。

  沈安琪忍不住開口向泰瑞詢問剛才她見到的黑衣女子的身份,泰瑞卻對她露出一臉有聽沒有懂的表情,令她十分沮喪。泰瑞雖然會說幾句英文,但是在溝通方面卻完全行不通。

  她只好先按捺下好奇心,食用午餐,泰瑞恭敬的退了出去。

  沈安琪發現自己的胃口出奇的好,她不只把盤內的雞肉以及沙拉全吃完,還開始品嚐芒果蛋糕。坦白說,她不愛吃蛋糕,但是今天她卻把一整塊吃光,甚至還意猶未盡。

  難道正如安格爾說的,人是會改變的嗎?

  不!人的個性是不會改變的。她之所以吃完整塊蛋糕,是固為她想多補充一些熱量,才有體力繼續工作,沈安琪找了一個說服自己的借口。

  她歎口氣癱在椅子裡,直覺告訴她,又有人在注視她。

  太奇怪了,為什麼又有這種感覺?

  她把目光調向門口,但那兒卻空無一人。

  疑神疑鬼並不是她的個性,可是她發現自己來到這裡之後,特別容易產生錯覺。

  不行了!她還是再去洗個澡,讓自己的頭腦清醒清醒。

  ☆  ☆  ☆

  二十分鐘後,她走出浴室,感覺精神好多了。就在她換上一套爽的洋裝準備回庭院繼績工作時,她赫然發現安格爾端坐在她剛才的位子上。

  他總是不聲不響的出現,沈安琪心中不禁泛起一股不滿。

  「我不是告訴過你,要進別人的房間前需要敲門的嗎?我想我並沒有聽到你的敲門聲。」沈安琪大步走向他,指責的瞪著他說道。

  面對她的指責,安格爾並未感到不悅,只是輕輕佻了下眉,以平靜的口氣回答,「我敲了門,但一直沒有得到回應,我以為你發生什麼事,才會進門,也許因為你正在洗澡,所以沒聽見我的敲門聲吧,但至少我很有禮貌的在這裡等你,不是嗎?」

  安格爾的辯駁反而讓沈安琪覺得自己理虧,未查明真相就先指控別人。

  「呃……就算你敲了門得不到回應,可以暫時先在房門口等啊。」

  「我怕你出什麼意外。」他眼中的憂心讓沈安琪感到心窩有股暖流流過。

  「我人就在你的王宮裡面,能出什麼意外?」

  「中國有句古諺不是說:『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雖然你住在我的王宮裡面,但是我並沒有在你身邊看著你,我會擔心。」

  安格爾的話倒是提醒了沈安琪,她想起早上乍然出現的那個全身包裹黑衣的女子。

  「你不是派人監視了我嗎?我相信我的一舉一動都在你的掌握中不是嗎?」沈安琪確信那名女子一定是安格爾派來監視她的人。

  安格爾挑高了下眉,「你說什麼?我派誰監視你?難道你以為我派泰瑞來監視你嗎?他只是負責你的起居生活而已。」

  「我指的不是泰瑞。」她最討厭他這種顧左右而言他的態度。「我指的是那個全身包裹在黑衣服裡的女人。」

  「女人?」安格爾眼眸中透露出一絲犀利,「你說的是什麼女人?」

  「這句話應該由我來問你才對吧!今天早上她就出現在庭院的另一端門口,她一看見我發現她,便快速的躲起來,但是我有種感覺,她一直在監視我的一舉一動。」

  「我並沒有派任何人來監視你,尤其更不可能派一個女人來監視你!如果我真要派女人來監視你,乾脆讓她偽裝成你貼身的女奴,這樣不是更能夠就近監視你的行動嗎?」安格爾沉下聲。

  沈安琪想想他的說詞,也對。

  但是如果那個女子不是安格爾派來監視地的?那麼那個女子又會是誰呢?

  「這件事情我會調查清楚。」安格爾向她保證。

  「算了,也許那名女子是你後宮裡的某一個妻妾吧。」沈安琪帶著戲謔的口吻說道:「說也奇怪,我來了這麼久,竟然都沒看到一個女人,你可以告訴我,你的妻妾都住在哪裡嗎?」

  「後宮。」

  「王宮裡真的有個後宮?」她十分好奇,「那是個什麼樣子的地方?你有多少個妻妾?她們在後宮裡都做些什麼事情?她們是不是每天都期待著被你寵幸?」

  「你似乎對後宮的生活相當感興趣?」

  「沒錯,我母親小說裡的女主角就是被貝朵夏的酋長給囚禁在他的後宮裡。」沈安琪大膽的提出要求,「如果你不介意,可否安排我到後宮採訪你的妻妾?」

  「這可是個大難題。」

  「你是這裡的一國之君,安排我到後宮做採訪會有什麼困難?」沈安琪不以為意,心想,這傢伙一定是不願意幫助她才這麼說。

  「我雖然是貝朵夏的酋長,這座王宮是屬於我的,但是後宮卻是由我的母親所管理,如果你想要到後宮去做採訪,必須得到我母親的允許才行。」安格爾耐心的向她解釋。

  「那麼我要如何才能夠得到你母親的允許呢?」沈安琪躍躍欲試,恨不得立刻行動。

  「很難,我的母親是個思想保守的女子,想讓她接受你的採訪並不容易。」安格爾就事論事。

  「那我可以不採訪你的母親,你可以偷偷安排你幾個妻妾讓我做採訪,這問題不就容易多了?」沈安琪天真地說道。

  安格爾還是搖頭。「你應該聽過國有國法、家有家規,既然後宮歸我母后管理,我又怎麼能夠背著她做出違背傳統的事來。」

  「這麼說我就無法達成採訪後宮的心願了?」沈安琪有些不開心地拉下唇角。

  「也不一定,這件事我可以安排。」安格爾寵溺地瞅著她,「至少我已經先替你安排到王宮外的營地做採訪,讓你親身體驗一下貝朵夏人在營地裡的生活。」

  「好吧,看來我先照你的安排去營地做採訪。」沈安琪仍然不死心地要求道:「不過,我還是希望你可以盡早安排讓我到後宮採訪,可以嗎?」

  安格爾露出微笑,「你的要求很難讓人拒絕,我會盡快替你安排的,但是我也希望你別抱太大的希望,畢竟要說服我的母親不是件容易的事。」

  沈安琪向他道謝,心裡不僅對後宮的生活好奇到了極點,更對安格爾的母親產生興趣,他的母親會是一個什麼樣子的女人呢?萬一連安格爾都無法說服他母親答應她採訪後宮,那麼這趟貝朵夏之旅不就功敗垂成了?

  一思及此,沈安琪忍不住沮喪地歎口氣。

  「會有方法可以解決的。我可以向你保證,你的任何心願,我都會盡全力替你達成的!」安格爾別有深意的凝望她。

  聽到安格爾這句承諾,沈安琪心中冒出各種千奇百怪的情感。

  她敢對天發誓,她再也遇不到比被安格爾注視感到更懾人心魄的事了。每次一接觸到安格爾熾熱的眼神,她都能夠感覺到自己內心那種敏感、興奮的戰慄,每當他朝她靠近一些些,她便感到一股強大的電流向自己狂襲而來。

  沈安琪將目光游移到了安格爾性感的雙唇上,腦子裡突然幻想著,如果他貼近自己的嘴唇會是什麼樣的感覺呢?一思及此,她的脊背突然震顫了下,毫無疑問,只要她一見到安格爾,就無法控制自己的思緒。

  她會不會因此而瘋掉?

  「你在想什麼?」安格爾饒富興味的凝視她。

  「我……」沈安琪一時慌亂,順口胡謅地道:「我是在想,你的妻妾都是些什麼樣的女子,她們會為了爭寵而互相勾心鬥角嗎?還有,你有特別寵愛某一個女子嗎?」

  沈安琪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事,當自己說出這些話時,心裡不舒服到了極點。

  「任何女子都會為了想獲得我的寵愛而無所不用其極,勾心鬥角在後宮是不可避免的事,至於我最寵愛的女子——「當然有。」安格爾意有所指地睨著她。

  「能夠獲得你特別的寵愛,想必她一定是個非常特殊的女子。」除了好奇,沈安琪心中有股難以抑止的醋意,究竟是什麼樣的女子竟然可以獲得安格爾特別的寵愛?

  「沒錯,她是個相當特殊的女子。」

  「她長得很美?」

  「很美,就像天使一樣的美!」

  如果沈安琪不是一味的浸沉在自己混亂的思緒中,便會從安格爾灼熱的眼神中發現蹊蹺。

  「那麼你可以特別安排,讓我採訪她嗎?」沈安琪倒想會會這名被安格爾稱為天使的女子。

  「你會有機會的,只要她願意。」安格爾語帶雙關。

  「那麼這個美若天使的女子是你的大老婆嗎?」這國家的男人可以擁有許多妻子,其中大老婆的地位是最為崇高而且備受尊重的。

  「後宮裡屬於我的女人很多,但是她們都不是我的妻子。」安格爾的話讓沈安琪再次為這兒的女人卑賤的地位感到忿忿不平。

  「聽你這麼說,後宮的那些女子都是你的玩物囉?」

  「你要這麼說,我也不反對,畢竟我是個正常的男人,有生理上的需要,而她們也都願意成為我的床伴。」安格爾的回答讓沈安琪心中的怒火飆漲到極點。

  「那麼你口中如天使般的女子你也是這樣對待她的嗎?」

  「她當然是另當別論。」安格爾試著向她解釋道:「貝朵夏王室有個不成文的規定,身為酋長的女人,必須為他生下子嗣,第一個為酋長生下子嗣的女人就可以成為酋長的大老婆,至於生女兒的,只能成為酋長的妃子或者是侍妾,這也是到目前為止,我尚未立後的原因。」

  「你的意思是說你到現在都還沒有子嗣?!」怎麼可能?安格爾是如此高壯健碩,該不會虛有其表吧?

  看到沈安琪那充滿詭譎打量的眼光,安格爾男性高傲的自尊有些受損。

  「停止你的胡思亂想,我沒有子嗣不是表示我的能力不足。」他沒好氣地道。

  唉!男人就是這麼死愛面子,明明不行,卻還是死鴨子嘴硬,沈安琪在心裡忍不住嘲笑。

  安格爾怎麼會不知道她的小腦瓜裡在想些什麼,想他是貝朵夏一國之君,堂堂的安格爾酋長,竟被一個小女子以為他是性無能,怎能不叫他為之氣結。

  不行!他絕不能讓她小看他,他會讓她見識他是多麼的勇猛。

  安格爾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一攬她的柳腰,在沈安琪尚未明白他想做什麼之前,他已俯下頭攫住她發出驚呼的小嘴。

  沈安琪完全傻住了。

  安格爾親吻她!

  她手足無措,不知要如何應對,只能任由他予取予求。

  安格爾的舌頭不斷地伸進她的唇舌間,濕熱的舌尖觸碰著她的舌尖,瞬間沈安琪彷彿電觸擊般,全身有著一股酥麻感。

  沈安琪對他突如其來的動作驚訝不已,本來想要反抗,但是在他熾熱的親吻下,竟使她完全忘了反抗,只是沉浸在令她心蕩神馳的情感中。

  安格爾貪心地吸吮她口中的甜蜜,欲罷不能。

  他原本攬在她纖細腰間的手更是膽大妄為地開始撫摸她的背及臀部,即使隔著衣物,他的手指仍然帶有魔力般的令沈安琪全身的細胞全為他跳躍。

  沈安琪發現自己完全無法抗拒這樣火熱的誘惑……

  當安格爾的手逐漸往下,輕輕撩起她的裙擺,探入她細緻的大腿間時,沈安琪體內的警鐘大作,理智也回到她的腦內。

  沈安琪狠狠地咬了他一口,強烈的疼痛感讓安格爾停止對她的親吻,連帶的也停止他大手的侵略。

  「你幹嘛吻我?」沈安琪氣喘吁吁地瞪著他,並看見安格爾被她咬破的嘴唇正有血絲滲出。

  活該!誰叫他莫名其妙的強吻她,沒把他的舌頭咬斷就算便宜他了。

  「我只是想要向你證明,我的能力絕不是你所想像的那麼弱。」安格爾的手指輕輕拂過咬破的唇,阿拉!這小女子真夠潑辣,只不過給她一個吻就咬破他的唇,若是他要了她的人,那麼她會不會找他拚命呢?

  「你的能力弱不弱、強不強,跟我一點關係也沒有!」沈安琪憤怒不已地大叫,「如果你想印證你的能力,何不去找你的天使或者其他的女人?我警告你,下次你再敢輕薄我,絕不是咬你一口而已。」

  「是嗎?」安格爾一點也不受她威脅地反諷道:「剛才親吻的時候,你的反應可不是這樣喔!我可以感受列你對我的吻—點也不排斥,不是嗎?」

  「不!我對你的吻感到厭惡極了。你少往自己臉上貼金,我告訴你,你的吻差勁到了極點,難怪你會生不出兒子來。」話一出口,沈安琪忍小住痛恨自己起來,她知道男人最無法承受女人對他說這樣諷刺的話,尤其像安格爾這樣身份地位的男人,怎堪忍受她如此對他?

  果不其然,她在安格爾雙眼中見到兩簇熊熊的怒火,令她心頭一顫。

  完蛋了,這下子她真的要死無葬身之地了!

  「我……我只是開玩笑,你不要放在心上……」她試著解釋,但是她發現已經太遲了。

  安格爾怒氣衝天地將她如同米袋般地扛在肩上,大步地走人房間,然後狠狠將她甩在床鋪上。

  「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有意的……我只是……」沈安琪因為過度驚慌而說不出完整的話,只能面如白蠟的看著怒氣騰騰的安格爾。

  「我可以容許你的挑釁,也容許你的無禮,但我絕不容許你對我的輕視!你認為我到現在還沒有一個子嗣是因為我的能力不足嗎?」

  安格爾掐著抬高她的下巴,眼底兩簇火苗更為熾盛,「我告訴你,貝朵夏皇室的傳統,只有擁有貴族血統的女子才能夠力王室生下子嗣,一般身份平凡的女子不配,而外來的女子只夠當我的玩物,你懂嗎?」

  雖然對於這樣的傳統沈安琪嗤之以鼻,但是識時務者為俊傑.此刻她可不敢再隨意發表意見,因為她看得出安格爾已經被她惹毛了。

  「我懂了、我懂了。」她點頭如搗蒜。

  「現在才懂太遲了,你將為剛才自己所說過的話付出代價。」安格爾犀利如劍的雙眸緊緊看著沈安琪,——想到這小女子對他的輕視,他就恨不得掐死她,怎麼也嚥不下這恥辱。

  「我已經道歉了……你可不可以講道理一些……」沈安琪心頭充滿恐懼與不安,她害怕的望著眼前這張即使生氣仍英俊萬分的面孔。

  怎麼辦?她真的惹惱安格爾了,就連她的道歉他也完全聽不進去,全怪她控制不住自己的嘴巴。她現在才開始祈求神保佑她,不知道有沒有效?唉!一定沒有效的,平時她是個無神論者,這會兒她要叫哪個神來保佑她呢?

  「你……你想怎麼懲罰我?」沈安琪誠心的祈求安格爾像上一回一樣,只是嚇唬地而已。

  「當我的女人頂撞我、惹惱我的時候,通常我會扒光她的衣服,把她吊起來,狠狠的鞭打她——頓。」安格爾的口氣和眼神是那麼嚇人,冷得像冰。

  「可是我不是你的女人……」沈安琪顫抖著聲音說,也許她跟安格爾相處的時間不長,至少他之前對待她是那麼溫柔體貼,他不會真的想懲罰她吧?沈安琪自我安慰著。

  「你說得沒錯,你還不是我的女人,我不能用那樣的方法懲罰你,但是我可以用另一種方式。」

  「哪種方式?」沈安琪忐忑不安,舌頭打顫。

  安格爾沒有回答她,臉上浮現一抹邪意又冷竣的笑容,一步步地逼近沈安琪……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天使長(十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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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1-23 00:12:08 |只看該作者
第六章

  沈安琪不知道安格爾是如何做到的,轉瞬間,她的雙手和雙腳已被他用他撕破的頭巾牢牢的捆綁住。

  此刻,沒戴頭巾的安格爾,看起來是如此狂野且英俊,他的雙眸一瞬也不瞬的緊盯沈安琪驚慌失措的小臉,眼底充滿戲謔的笑意。

  他……他該不會真的要鞭打她吧?

  沈安琪望著安格爾臉上邪佞的表情,心中升起的不安益加強烈。

  此刻的沈安琪看起來是如此無助、如此美麗。安格爾感覺到他抓著她的細緻肌膚的觸感如此美妙,大拇指情不自禁撫摸著她的手臂內側。

  沈安琪敏感地察覺到他在做的事,她雖然生氣,但卻發現他是如此迷人和令人興奮。

  「要殺要剮隨便你,但請你快一點。」她近乎無力地說,接著發現自己被他的雙眸所迷醉了。

  「阿拉,你真美!」安格爾聲音沙啞,完全迷醉在沈安琪對他的吸引力裡。

  他當然捨不得鞭打她這一身細緻的肌膚,不過,他仍然會給她小小的懲罰,讓她永遠也不再小看他的能力。

  他俯下身,然後用他的唇吸吮著她左邊的耳垂。

  沈安琪顫抖著,當安格爾含住她的耳垂時,她不禁喘息。

  老天!她寧可他對地採取鞭打的懲罰,也不希望他用這種親暱的方式懲罰她。

  安格爾放開她的耳朵,隨即他的唇順著她下顎的曲線而上,然後在她的眼瞼、她的鼻子上流連,漸漸滑到她的嘴角邊,然後才停留在她那飢渴的雙唇上。

  沈安琪覺得從頭到腳趾似乎通了電流,她竟不自覺地張開自己的雙唇歡迎他的舌尖侵入,並與之交纏。

  她是如此柔軟、甜美。

  安格爾的吻由輕柔漸漸狂熱起來,開始以唇舌來挑逗她。

  他的手也悄悄地放到她的胸前,隔著柔軟的衣料,他的拇指逗弄乳峰所產生的刺激令沈安琪屏住呼吸,在這一刻,她發覺自己已迷失在安格爾為她創造的感官世界中。

  除了安格爾的手,她懷中以外的世界彷彿不存在了,沈安琪沉溺在他營造的歡樂小宇宙,曾經她作過最狂野的夢也不如她現在的感覺,她渴望他的親吻可以更火熱、更長久一點……

  當安格爾的唇由她的唇慢慢地順著頸子往下,留下一道火熱的唇痕時,沈安琪忍不住發出一聲輕歎。

  由於她太沉醉在感官的刺激中,並沒有發現安格爾雙眸裡那道詭譎又頑皮的光芒,他突然孩子氣地朝她細緻的肩膀上輕咬一口,這一咬,使得沈安琪漸行漸遠的理智返回自己的體內。

  「痛!」她瞪著安格爾,這男人是怎麼回事,前一秒還很溫柔的吻著她,下一秒竟然就狠狠的咬她一口,雖然他咬她的力道很輕柔,但是她仍能感覺到他咬她時所帶來的刺麻感覺。

  「這算是我對你的懲罰。」剛才如果不是他及時停止對她的親吻,恐怕他想做的不只是輕輕咬她一口而已。

  就在沈安琪想開口對他說什麼之際,她的目光卻因窗口出現的那個人影給吸引住。

  「有人!」沈安琪驚呼。

  安格爾迅速回過頭,窗口的人影已經消失,但他仍然隱隱約約看見那被風拂起的黑色衣角,他的雙眸瞇了起來……

  ☆  ☆  ☆

  後宮。

  「為什麼派人監視安琪?」安格爾沉著臉色看著一派悠閒喝著茶的母親,雖然他沒有看那名站在沈安琪窗外的女人的面貌,但依她的身影,他已認出那名女子就是她母親的貼身女僕英嬤嬤。

  站在瓦蒂黛娜身旁的英嬤嬤微微發抖,畢竟安格爾是一國之君,她招惹不起的。

  「我是在關心你,你不覺得你用這種口氣責問我是不對的嗎?」瓦蒂黛娜知道否認是多餘的,乾脆坦承。

  「母親,您這麼做會嚇壞安琪的。」安格爾的話令瓦蒂黛娜臉上露出不悅。

  「像她那樣的妖女,別把我嚇壞就已經要謝天謝地了,她怎可能會因一個小小的英嬤嬤就給嚇著了呢?」

  「母親,安琪不是妖女,她是我邀請入宮的貴客。」

  「貴客?」瓦蒂黛娜冷嗤一聲,你難道不知道現在王宮上上下下流言甚多?你身為一之君,竟然可以為了一個外來的女子而漠視這些蜚短流長,這可不像是你平常的作風,看來你真的被她迷惑住了。」

  安格爾大為光火,「如果王宮內真有閒言閒語,我怎麼會全然不知?一定是某些人在嚼舌根。」說著,安格爾的眼神銳利地掃向一旁的英嬤嬤,嚇得她連忙跪地求饒。

  「陛下,奴婢沒有嚼舌根,奴婢只是對夫人實話實說而已。」英嬤嬤嚇得連說話的聲音都在發抖。

  「你對我母親說了什麼?」安格爾嚴厲的質問。

  「你別責怪英嬤嬤。」瓦蒂黛娜向英嬤嬤使個眼色,英嬤嬤馬上連滾帶爬的跑出後宮。「英嬤嬤看見那個妖女正使出渾身解數在迷惑你,兒子啊!你可別被一時的美色所迷惑了,醒醒吧,那個外來的女子不是個善類,你還是快叫人把她送出王宮。」

  「安琪不是妖女,她更沒有想要迷惑我,我不會把她送出王宮,我要把她留在我的身邊。」

  瓦蒂黛娜倒抽口冷氣。「你要把她留在你身邊?這不是鬼迷心竅是什麼?」

  「母親,恕孩兒的頂撞,我不只要把安琪留在我身邊,我還想要娶她為妻!」安格爾這句話就像一顆威力無比的巨大炸彈,在瞬間引爆開來。

  「完了!那個妖女究竟用了什麼妖法蠱惑你,讓你作出違背王室傳統和大逆不道的決定,我絕不會任你做出如此荒唐的行為。」瓦蒂黛娜勃然大怒地招來後宮外面的侍衛道:「來人,去將那個外來女子給我抓起來關進大牢!」

  「誰敢動安琪一根寒毛,我絕對不會饒恕他!」安格爾也擺出了堅決的態度斥退一旁的侍衛,然後以無比慎重的口氣對著瓦蒂黛娜道:「母親,請恕孩兒不孝,我不只要娶安琪為妻,我還要讓她為我生下子嗣。」

  「你……你……」瓦蒂黛娜氣得全身發顫,「如果你要把她當成你的玩物,我或許還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是你竟然要她為你生下子嗣,我絕對不答應!」

  「我心意已決,誰也不能夠阻止我。」安格爾這會兒是吃了秤砣鐵了心。

  「你明明知道我們王室的血統必須保持純正,你知道你這樣的做法會引來多少人的不滿嗎?」瓦蒂黛娜試著動之以情,「貝朵夏所有的人民對你十分尊敬與推崇,你忍心讓他們對你感到失望嗎?」

  「我相信他們會支持我的決定,因為我這樣做完全是正確的。」

  「什麼叫正確?」瓦蒂黛娜怒道:「只有美佳才有資格為你生下子嗣,她才有資格成為你的妻子!」

  瓦蒂黛娜口中所提到的美佳,就是安格爾的表妹。貝朵夏王室的傳統,幾乎都是表親聯姻,所以美佳從小就選為安格爾的妻子人選。

  「不,我不能娶美佳為妻,我不能任由悲劇一再發生!」

  安格爾堅決反對。

  「什麼悲劇?你在胡說什麼?」瓦蒂黛完全不能明白地看著兒子。

  「母親,表兄妹結婚並不能夠保持血統的純正,相反地,生下來的孩子都有基因上的缺陷。」安格爾因為曾經到美國和英國留學,所以對遺傳學的知識十分豐富,他決定由自己開始做起,廢除這種近親聯姻的古老傳統。

  「母親,您有沒有想過?為什麼我前面三個兄長不是一生下來就夭折,便是生了疾病而英年早逝?這都是近親聯姻所導致的結果。」

  「胡說!你的兄長會一出世就夭折或是英年早逝,那是因為他們受到魔鬼的詛咒,跟近親聯姻一點關係也沒有。」瓦蒂黛娜愚蠢地反駁。

  「世界上並沒有魔鬼詛咒的存在,這全是因為血緣過於接近所導致的悲劇,就連蘭妮以及蘭妮的女兒也是如此,我絕對不允許這樣的悲劇也出現在我孩子的身上。」

  安格爾口中的蘭妮是他的親妹妹,從小到大,蘭妮就有十分嚴重的自閉症,由於她也被安排下嫁於美佳的兄長,在一年前產下一女,但是蘭妮的女兒卻是個弱智,之後蘭妮的自閉症更加嚴重,她完全封鎖自己的心靈,只願意讓安格爾接近她。

  「蘭妮她……」瓦蒂黛娜突然啞口無言,對於三個兒子的早逝,以及唯一的女兒嚴重的自閉,她也相當痛苦,但因為思想守舊,所以她說什麼也不會接受兒子的決定。

  「要我接受一個外來女子成為我的媳婦,除非我死!」瓦蒂黛娜撂下狠話。

  ☆  ☆  ☆

  「你變了,你的改變是因為天使的到來嗎?」

  安格爾微笑地直視他妹妹那雙清澈的黑眼,雖然貴為一國之君,但是可以跟他談心的人並不多,而蘭妮——雖然她有嚴重的自閉症,但是她卻願意為他敞開心扉,聆聽他的心事。

  經常是安格爾說給她聽,有時她並沒有太大的反應,但是她卻能把安格爾所說的每字每句牢牢記在心裡,有時她還會不經意地說中了安格爾的心事。

  「你說得對,蘭妮,我的改變是因為她,那個美麗又純真的天使。」

  「這個天使可以改變你,那麼她可不可以拯救我的女兒?」說到自己的女兒,蘭妮眼中浮現一抹黯然神傷,即使是自閉症的她,仍然懂得為自己智力不足的女兒擔憂。

  「也許天使尚未有能力拯救得了你的女兒,但是她一定有能力拯救得了我們的下一代。」安格爾安撫著。

  蘭妮輕輕地點頭。

  「蘭妮,把你的一切憂傷交給我來扛,不管發生什麼事情,我都會陪在你身邊,保護你的。相信我,沒有人可以再帶給你傷害。」安格爾給了妹妹一個擁抱,心疼之情溢於言表。

  因為這個擁抱,蘭妮焦慮的神態消失了。

  「別讓天使離開你。」蘭妮呢喃。

  「我會緊緊守住她,絕不會讓她離開我的。」安格爾向她承諾。

  這時一個女僕抱著蘭妮的女兒走了進來,她恭敬的朝安格爾行了個跪禮後,才將懷中的小女孩交到安格爾手上。

  安格爾俯視懷中有著一張跟妹妹相似的漂亮臉蛋的小女娃,心裡忍不住泛起一陣酸楚,如果不足近親聯姻,對小女娃的傷害是可以避免的,這一切都是因為那愚蠢的古老傳統所導致的,這更堅決了安格爾要推翻這種古老傳統的決心。

  「貝蒂,她也是個漂亮的小天使對不對?」安格爾吻了下小女娃的額頭後,將她交到妹妹手中。

  「對我而言,沒有比她更可愛美麗的天使了。」蘭妮寵愛的望著熟睡中的女兒。

  安格爾離開妹妹的寢宮後,走回自己的書房,打開落地窗,即可以看到沈安琪在庭院的一舉一動。

  沈安琪坐在庭院的那棵棕櫚樹下,低頭面對著一大堆資料,她穿著一件淡紫色的洋裝,看上去非常迷人,她將頭髮紮成一束馬尾,襯得她那精緻的五官更加明顯。

  安格爾直勾勾地注視她,就像在研究一幅美麗的圖畫。

  是的,她真像一個天使。

  連他的妹妹都感覺到他因沈安琪而有了改變,這使得他不得不相信命運是個神奇的東西,是命運安排將她帶到他的身邊,她注定要成為他的女人!

  沈安琪仍伏案閱讀,她用一隻胳膊撐著桌面,以手托頭。她太專心閱讀了,渾然不覺有人正在看她。

  安格爾眼神充滿寵愛,迷戀她身體的每一個細節,那優雅的頸部曲線、那柔滑的雙肩,還有那包裹在淡紫色洋裝下撩人的豐滿而高聳的胸部……

  他感到自己正受著慾望的牽引,不可否認,每見她一次,他想要她的慾望就漸增。

  這麼多年來,他俘虜了多少女人,可沒一個稱他的心,現在,沈安琪的坦率、熱情,獨立的做事方式,深深吸引了他。

  沈安珙拿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然後伸出舌尖輕舔下唇,這個小小無意的動作卻將安格爾體內的慾望引爆開來,突然間,安格爾想起了昨夜的夢。

  他笑了。

  她在他的夢中出現,他愛撫她溫暖且散發著香味的胴體,在他的撫摸之下像花朵一樣地盤開,夢中那種強烈的性慾化成燃燒的火炬,幾乎將他燃成灰燼。

  在過去,他總是會為自己的自制力而感到自豪,可是他發現沈安琪讓他的自制力完全崩潰瓦解,他有種強烈的渴望要與她融為一體,他已經等了很久,不知道自己的耐心還能夠持續多久。

  沈安琪往椅背上靠著小歇片刻,她那甜美無瑕的模樣讓安格爾恨不能將她擁在懷中,好好的愛她一回——

  不!他對她的渴望已經不是愛她一回就可以得到滿足的,他的鼠蹊處因想要她的強烈慾望而緊繃疼痛。

  也許該展開第二波行動了……

  ☆  ☆  ☆

  由於從小就被選定為安格爾妻子的首要人選,在眾人的奉承呵護下的美佳,跋扈驕戀已經到了無法無天的地步。

  「你們剛才說什麼?」美佳用力地揪過正在討論剛才從瓦蒂黛娜寢宮傳出來的消息的兩個女僕的頭髮,力道之大,彷彿要將她們的頭髮連根拔起似地。

  「美佳小姐……我們什麼也沒說……」兩個女僕一見到是美佳,嚇得臉色發青、小標嬌小的身子也不停地顫抖。在後宮裡,任何人都知道美佳是招惹不起的。

  「我剛剛明明聽見你們在亂嚼舌根,說什麼安格爾要娶一個外來的女子為妻,如果你們現在不給我說清楚,我就把你們的頭髮一根一根拔掉,讓你們痛不欲生,再也無法見人。」美佳潑辣凶悍的模樣,讓兩個女僕嚇得連忙跪地求饒。

  「美佳小姐,求求你饒了我們,我們不是在亂嚼舌根,我們剛剛說的是從黛娜夫人那邊傳出來的消息。」

  「什麼樣的消息?給我說,要是漏了一字一句,就唯你們是問!」美佳恐嚇著。

  兩個女僕在嚇得魂飛魄散之際,仍得將聽來的消息向美佳轉述一遍。

  啪!啪!美佳揚手就給兩個女僕一人一記耳光。

  「你們還敢說你們沒有亂嚼舌根,你們明明知道我才是安格爾未來的妻子,竟敢造謠說安格爾想娶外來的女子為妻、你們是活得不耐煩了,是不是?」

  「我們不敢,這是從黛娜夫人寢宮那兒聽來的消息,請美佳小姐原諒我們,饒了我們一命!」兩個女僕不斷的磕頭喊冤、求饒。

  「好,我暫時先放過你們,待我查明後,要是發現一切全是你們在造謠,休想我會饒了你們!」美佳扭腰擺臀的朝瓦蒂黛娜寢宮走去。

  兩個女僕互看一眼,知道自己這次是厄運難逃了,上回有個女僕不小心打破了美佳最喜歡的花瓶,就被鞭打得皮開肉綻,這回要是她們聽到的真是謠傳,那麼她們小命一定不保。想到這裡,兩個女僕抱頭痛哭。

  ☆  ☆  ☆

  答錄機、記事本、原子筆和照相機,帽子、防曬油、防蚊劑和水壺——沈安琪發現自己興奮得像第一次要去遠足的小學生一樣,不時地檢查明天要用的東西。

  她對明天的行程相當興奮,她有預感,明天的訪問一定可以非常順利。

  想到頭一次她到營地採訪時,差一點被當地人拿掃把轟出去的尷尬情景就感到好笑。當然這一次如果能採訪順利,她都要感謝安格爾,因為如果沒有他出面,相信她面臨的困難一定比自己想像的還要多。

  原本以為今天晚上他會邀請她再次共進晚餐,沒想到卻被安排在自己的庭院用餐。

  一個人用餐有些孤單。

  她不經意的瞥見茶幾上擺放的水果——熱情,想到昨天晚上安格爾餵她吃的情景,忍不住臉紅心跳起來。

  嗟!幹嘛有事沒事就想到他。別再為他迷惑了,等她做完這一次的採訪後,他們將再度成為陌生人,也許從此不會再見面。

  不知怎地,她心中莫名的泛起一股悵然。她甩了下頭,試著甩開這種莫名其妙的感覺,但是只要想到還有三天就要結束這次的採訪,心中那股感覺就越來越強烈。

  沈安琪做了個深呼吸,走到茶幾旁拿起一顆熱情,非常用力的將它扒開,然後學著安格爾用水果刀將其中的果實挑出來吃。

  雖然今晚的熱情也是多汁的,但吃起來沒有昨晚安格爾餵她吃的那顆熱情那麼甜美,這是錯覺,或者是今晚這顆熱情真的不如昨晚的那顆熱情好吃呢?

  她突然失去想吃它的衝動,把剩下的果實放回茶幾上。

  不想了!她用雙手抓亂自己的頭髮,然後將自己重重的摔在柔軟的床墊上。

  明天她必須一太早起來,她得早點睡覺,有了充足的睡眠,才能保持良好的精神狀態。

  儘管她拚命命令自己快點睡,卻是一點睡意也沒有,腦子裡不斷浮現安格爾親吻她以及凝視她的情形。

  「不要再想了!」沈安琪大聲地對自己叫道,強迫自己開始數羊。

  一隻羊、兩隻羊、三隻羊……該死的是,原本腦海裡出現的羊,竟慢慢的又轉換成安格爾那帶著邪意笑容的臉。

  完蛋了!她八成中了邪,一種叫做安格爾的邪。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天使長(十級)

謝絕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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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術之星 拈花惹草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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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發表於 2023-1-23 00:12:30 |只看該作者
第七章

  沈安琪慶幸自己記得帶太陽眼鏡,因為她的熊貓眼若沒有用太陽眼鏡來遮掩,八成會嚇壞營地裡的人。

  貝朵夏營地的生活非常簡單,沈安琪還發現一點,就是每個家庭都是一夫多妻,更令她訝異的是,女人對這樣的生活竟然也能夠保持和樂相處。

  如同她先前所想像的,貝朵夏女人的地位非常卑微,這兒的男人十分霸氣、獨裁,但他們對妻子也有溫柔的一面。

  剛剛有個女人正要生產,她的丈夫將他的妻子緊緊抱在懷中,不斷的以貝朵夏語言安撫妻子的情景讓沈安琪為之動容。

  沈安琪還發現一個很有趣的地方,那就是這兒因為一夫多妻,所以每個男人的孩子也很多,一個家庭有五,六個孩子不算是什麼奇怪的事。

  她忍不住想到安格爾,想像著當安格爾的妻子生產時,他會是什麼樣的模樣呢?想必也是溫柔的將妻子抱在懷中安撫吧?

  她腦海裡浮現一幅安格爾將一個尖叫的小孩舉過他的肩膀,或者與他們玩球、做遊戲的景象,她相信他一定是個好父親,只是他為什麼到現在還沒有正式娶妻?

  其實像他這樣身份地位的男子,有多少女人爭先恐後等著讓他挑選,但他為什麼到了適婚年齡卻仍然遊戲人間?

  難道是她看錯他?或者他是一個不願束縛的男人……這好像也說不過去,畢竟在貝朵夏的男人是可以擁有很多妻妾的,而且就算他不願意負責,以他的身份地位,也沒有人敢去指責他。

  沈安琪想了又想,就是無法想出——個為什麼安格爾到現在仍未娶妻的原因。

  「安琪小姐。」一直緊跟隨在她身旁的阿奇出聲打斷了沈安琪的思緒。「你有興趣見營地裡的長老嗎?這位長老具有預知未來的能力在營地裡備受尊崇,就連王也十分尊敬他。」

  「我當然想見他。」

  在阿奇的帶領下,沈安琪走進營地裡的一個帳篷內。

  「小姑娘,我等你很久了。」營地中央的老人說話的聲音震住了沈安琪。

  雖然沈安琪聽不懂他說的是什麼意思,但是她已經認出這個老人就是那天她第一天進宮時見到的老人。

  沈安琪被帶到長老面前的位子坐下,隨即有女僕為她端來熱茶,顯然長老也把她視為貴賓看待。

  長老緊緊注視著她,那雙如刀一樣銳利的眼睛令沈安琪不寒而慄,因為這雙眼睛彷彿可以透視一個人的靈魂般。

  長老嘰哩呱啦地說了一大堆沈安琪完全聽不懂的話,不得已之下,她只好向阿奇求援。

  「長老是說他非常高興能夠見到你,他期盼見到你已經很久了。」阿奇照著長老的話翻譯給她聽。

  長老的話讓沈安琪微微不安,但又想到這可能只是一種客套的說話方式,便不把它放在心上。

  長老又開始嘰哩咕咯的說了一大,而且對沈安琪露出一抹微笑,也讓他原本銳利的目光變得比較柔和。

  「長老說他可以預知你的未來,不知你有沒有興趣?」阿奇盡責的當起翻譯官。

  「我當然有興趣。」或許她是個無神論者,但是女孩子都喜歡算命,她也不例外。

  長老慎重的閉起眼睛,一句話也沒說,樣子像是在冥想。

  大約五分鐘的光景,長老睜開眼,然後臉上的笑意不見了,接下來又是一連串沈安琪聽不懂的言語。

  「長老說,你是阿拉牽引來的,你不可以抗拒命運對你的安排,你的真命天子就在貝朵夏,長老希望你可以以歡喜的心去看待你的未來,你的未來將充滿了幸福和喜悅。」阿奇同樣將長老的話翻譯給她聽。

  沈安琪眉心皺了起來,什麼阿拉牽引她來的,又什麼不可違抗命運的安排,更扯的是,連她的真命天子都在這裡,她不相信!絕對不相信!

  沈安琪雖然打從心裡不相信長老的話,但她還是很有禮貌地笑著向長老道謝。

  長老眼中的銳利光芒再次出現,一臉不悅的表情,激動的說了一連串的話。

  「長老說你不相信他的預言就是對他的不尊敬,而且一旦你違抗了命運的安排,對你將是個危機。」阿奇翻譯的話讓沈安琪嚇了一大跳。

  難道這個長老真的有透視人靈魂的能力?她明明面帶微笑向他道謝,他卻可以看穿她心中對他的否定,這……實在太可怕了!

  「阿奇,請你告訴長老,我並不屬於這裡,對我而言,命運是掌握在自己的手中,我很謝謝他替我預測未來。」沈安琪平心道。

  阿奇盡責的把她的話傳達給長老知道。可長老馬上抓住她的手,然後把一粒小石子放到沈安琪的掌心中,然後像唸咒語般地念了一大串很奇怪的言語。

  沈安琪被長老這樣的舉動嚇壞了,但真正嚇壞她的是她掌心中的小石子,這顆外表光滑、全黑泛著光澤的小石子竟然微微發燙,而且它的溫度透過沈安琪的掌心傳到她的四肢百骸,她連忙想要把小石子還給長老,反倒被長老拒絕了。

  「安琪小姐,這是長老送給你的幸運石,它可以帶給你幸運和平安。」阿奇說道。

  「哦!」雖然沈安琪對這小石子充滿怪異力量感到有些不安,但是礙於這是長老的一片好意,也只好接受它。

  在她欲離開長老的營帳之前,長老又對她說話了。

  「長老說,安琪小姐,請你一定要相信他的話,留在貝朵夏你絕對可以得到幸福。」阿奇說道。

  留在貝朵夏?!這當然是不可能的事,再過幾天她就要回台灣了,不過她相信這次的旅程將是她人生中一段難以磨滅的回憶。

  ☆  ☆  ☆

  一整天做營地採訪也是挺累人的,加上昨晚她睡得並不好,所以一回到王宮,沈安琪快速地洗了個澡後,就沉沉睡著了。

  當她睜開眼時,赫然發現房間內多出一道人影,由於沒有點燈,嚇得她連忙從床上彈坐起來。

  「別怕,是我。」隨著燈光被打開,安格爾的影像也映入沈安琪的眼中。

  「你……你怎麼會在這兒?」顯然要他敲門是不可能的,這個人總喜歡不聲不響的出現,讓她有些惱怒。

  似乎看出沈安琪的不滿,安格爾連忙解釋,「因為泰瑞向我報告,你一直在睡覺,連晚餐都沒有吃,我十分擔心你是不是病了,我並不是沒有敲門,而是你睡得太熟,完全沒有聽到,所以——」

  「別再說了,」沈安琪打斷他的話,「反正你想怎樣就怎樣,這裡是你的王宮不是嗎?」

  安格爾似乎因她的話而有些動怒了,雙眉挑了挑,「在你心中.我是那麼野蠻沒禮貌的人嗎?」

  「我……」她突然被他臉上的怒氣給震懾住,也許他真的敲了門,而自己睡得太熱,所以沒聽到,再加上她真的睡得滿久的,難免他要關心她了。「我沒有說不相信你,只是剛才我真的嚇了一大跳。」

  安格爾臉上的怒氣瞬間被微笑取代,他坐在床沿溫柔的注視著她,「還好嗎?需不需要傳御醫?」

  沈安琪忍不住噗哧一聲笑了出來。「我是被嚇到的,看醫生是沒有用的。」

  「我知道有個收驚的方法很有效。」說著,安格爾捧住她的臉,在她的唇輕輕印了一吻。「現在你是不是覺得好一點了?」

  不,一點也不好!剛才當安格爾吻她的時候,她還以為他又會給她一個火辣的熱吻,誰知他只是在她的唇上輕吻一下,她微感失落。

  唉,她真的完蛋了!居然沒有對他突如其來的親吻感到生氣,反而還期盼他的熱吻,這要是讓安格爾知道的話,一定會得意洋洋。

  「看來一個吻仍無法達成替你收驚的效果。」說著安格爾又捧起她的臉,欲將他的唇印上她的。

  這次沈安琪的反應迅速了些,她連忙用手摀住自己的嘴巴,這略帶稚氣的舉動讓安格爾笑出聲。

  「為什麼要拒絕我的吻,我看得出你心裡不是這麼想的。」

  好可怕的男人,連她想什麼都一清二楚,一定是她臉上的表情洩了底,從小到大她就不善於掩飾自己的情緒,看來她得多加注意。

  「餓了嗎?我讓泰瑞替你送晚餐過來好嗎?」經安格爾這麼一說,沈安琪真覺得自己肚子已經在大唱空城計了。

  ☆  ☆  ☆

  沈安琪怎麼也沒料到不只是她尚未用餐,就連安格爾也還沒有吃。

  「這麼晚了,為什麼你還沒有吃晚餐?」她看了一下手錶,發現已經九點多了。

  「我本來打算跟你一起用餐,後來看你睡得很熟,就沒有叫醒你。」他非常細心地拿了一塊羊肉餅遞給她,「而且我相信你一定覺得一個人吃飯很無聊、很孤單吧!」

  沈安琪很慶幸自己嘴巴沒有吃任何東西,要不然這會兒一定會被口中的食物給噎死。

  太可怕了!真是太可怕了!他竟然連昨晚她心裡的想法都摸得一清二楚,那看來她再怎麼偽裝也是多餘的。

  「採訪進行得怎樣了?」安格爾邊用餐邊向她詢問今天她到營地的情形。

  「非常順利,我獲得了很多訊息,每個人都很熱心的協助我。」一提起今天的採訪,她得十分興奮。

  「我聽阿奇說,長老還替你預測了未來是嗎?」

  看來阿奇已經把她今天的一舉一動全向他報告了。

  「沒錯。」

  「難道你不相信長老的話?」

  「是不怎麼相信,但我還是很感激他替我預測了未來,」

  「你不該懷疑長老的話,在貝朵夏他是個先知,任何會發生的事情他都可以預先測得,這也幫助了許多人避開劫難。」安格爾勸說。

  「我相信他的確是個有預知未來能力的長者,但是他說我的真命天子在此,你不覺得荒謬嗎?」

  「這有什麼好荒謬的?難道你沒有試著去想或許你的真命天子真的在此,他又會是誰嗎?」安格爾停頓了一會兒道:「也許他就是——」

  沈安琪屏住了呼吸。

  「貝朵夏的某一個男人。」

  瞧見安格爾眼中的戲謔,沈安琪這才發現自己被耍了。

  她的真命天子不是男人,難道會是女人嗎?

  「不論我的真命天子是誰,他絕對不會是你。」沈安琪十分篤定。

  「說不定就是我!」安格爾不甘示弱的反駁。

  為了不讓氣氛變得暖昧又尷尬,沈安琪連忙巧妙的岔開話題。

  「今天在採訪營地時,我遇到一個相當棘手的問題……」

  「哦?可以告訴我是怎麼回事嗎?」安格爾關心的詢問。

  「是阿奇。」她直截了當地說。

  「阿奇?我從沒想到阿奇會成為一個麻煩。」安格爾好奇地瞅著她,「我原本希望你能告訴我,阿奇很勝任這份工作。」

  「哦,我並非在責怪阿奇,」她連忙解釋,「我對他沒什麼個人成見,因為我知道他只是個執行命令的人。」

  「這句話在暗指什麼嗎?」

  「阿奇一直陪著我採訪,也很盡責地扮演好一個翻譯的角色,」她的情緒逐漸激動起來,「可我不明白的是,他像一個影子似地跟著我,我不喜歡每一秒鐘都不能離開他的視線,舉個例子,當採訪完後,我告訴他我想要小逛一圈,只是逛逛一些小店而已,而他卻直截了當地告訴我說,一個人不行,即使我非常明確地向他解釋我要做什麼都沒有用。」

  她的聲音隨著情緒激動而越來越高亢。「我希望你能解釋一下,因為只有你能夠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坦白說,阿奇這樣的行為我不能忍受!」

  安格爾望了地好一會兒才終於開口道:「你難道不會想一想,阿奇只是在照顧你,你是個異國來的年輕女子,又不懂當地語言和風俗,我倒是覺得你該謝謝他呢,而不是對他生氣。」

  沈安琪早料到他會如此回答,她憤怒不平地瞪著他,「我沒有對阿奇生氣,只是我已是一個成年女子,不是小孩子,我不需要保母,這又不是我第一次出國,不管你信不信,我有能力照顧好我自己。」她頓了一下,做了個深呼吸又繼續說:「如果可以的話,下次阿奇再跟著我的時候,我希望你能夠說服他給我一點點空間。」

  「一點點空間?」

  「是的,一點點空間這有什麼不對嗎?」他的故作鎮定使她的怒氣升騰,「就像我早就告訴過你的那樣,我不喜歡被人像囚犯一樣對待。」

  面對她的怒氣,他只是一笑置之。

  「哦,我們又回到了原點,為什麼發生的每一件事悄都使你覺得自己像囚犯?」

  「不要試圖指責我神經質,這件事和我突然發現臥室門鎖上之後又被人跟蹤那件事如出一轍,你就是不肯讓我離開你的視線一秒!任何一個人只要是遭到了這樣的對待,一定會覺得自己像個囚犯!」見他依然微笑,她的怒氣漲到最高點,「還有另一件事,那個找曾對你提過的女人……我想,直到現在她還是繼續在監視我。」

  安格爾的微笑一下子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你又看見她了?在哪兒?什麼時候的事?」

  「事實上我並沒有看見她,就在今天早上我準備去找阿奇的時候,我肯定她就躲在走廊的一扇門後,我能感覺到她在盯著我,我知道她就在那兒。」這種感覺讓沈安琪格外的忐忑不安。

  「這不應該發生的,我向你道歉,也向你保證它再也不會發生了。」安爾爾發自內心地說道。

  堂堂的一國之君竟然向她道歉?

  這令沈安琪十分訝異,難道那個女子對她的監視真的與他無關嗎?

  「你不必為此事過多煩心,這個人不會傷害你,她只是出於好奇而已。」安格爾心裡已做好了打算。

  也許她可以相信安格爾的話,但地卻又忍不住想知道那名女子究竟是誰。可就在她張口要問的時候,腦子裡又冒出了另一個念頭。

  「不要傷害她,你能夠做到嗎?」沈安琪很認真的說:「我的意思是,你不要懲罰她,沒有必要那樣做,如果她不會傷害我那就算了。我只希望叫她停止對我的監視就行了。」

  「你放心好了。」安格爾再次露出笑容,「你不必擔心,這件事我會做最妥善的處理。」

  安格爾注視了她好一會兒,突然伸手摸了摸她的臉,沈安琪覺得自己快要窒息了,他的觸摸就像一團火。

  「我還會和阿奇說說,我會告訴他,從現在起,他必須給你足夠的空間。」

  他沒有停止對她的愛撫,這樣輕柔的接觸燃燒著沈安琪的肌膚,也點燃了她內心深處那種無助而飢渴的慾火。

  沈安琪想撥掉他的手,卻又留戀他撫摸她的感覺,這種矛盾不斷在她的心裡出現,她發現自己的心競開始動搖了。

  她感到渾身無力,在一陣熱血沸騰後,幾乎連呼吸都覺得困難。

  「告訴我,你覺得開心嗎?」

  在說話的時候,安格爾的手指輕撫在她的唇上,在上面停留了一會兒,然後他的目光就烙在上面,沈安琪的嘴唇自然地分開,心裡充滿著興奮期盼,以及些許的不安。

  她發現自己好像著了魔般,完全喪失說話的能力,只能輕輕點頭。

  「相信我,我希望你開開心心的:不希望造成你的困擾,你可以相信我嗎?」安格爾緊緊瞅著她看,等她的回答。

  「我相信你。」沈安琪的喉嚨竟然有些嘶啞。

  此刻她感到天旋地轉,幾乎不能清醒思考,腦子裡想的唯一一件事就是——他是否打算吻她?

  安格爾的手指從她的唇邊滑開,輕輕地插進她的秀髮裡,不慌不忙地托起她的腦後,向她貼近,就在他的唇快要碰到她的唇之前的一秒鐘,沈安琪覺得自己的一顆心快蹦出胸口了。

  安格爾的吻就像一顆炸彈在沈安琪的體內爆開。

  不過這個吻是世上最溫柔的。最迷人的、最從容的一個吻。

  令沈安琪感到震驚無比的是,當安格爾的唇一碰到她的,她就有一種深深的渴望——強烈而躁動。這種感覺穿透了她的全身,可她卻渾身無力。

  她不只接受他,而且十分火熱的回應他。

  當安格爾停止這個吻凝視她時,他那熱情如火的目光幾乎要毀滅她,吞噬她的靈魂。

  「我很高興我們已經開始互相瞭解。」他溫柔的微笑,手指愛戀地撫著她如玫瑰花般的唇,然後以鼻尖輕輕摩擦她的鼻尖,動作相當親暱。

  當安格爾又準備吻她時,沈安琪突然將頭一偏,他的吻落在她的臉頰上。

  安格爾笑了,他的笑聲震撼著沈安琪的心。

  她清楚的意識到一件可怕的事,她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強烈地要過一樣東西——安格爾的吻。

  她在內心默數十秒,才有勇氣回過頭來迎向安格爾的注視。

  「我什麼時候可以去你的後宮採訪?」此刻,她迫切地想要知道這個結果。

  「我說過要說服我的母親並不是那麼容易。」一見到她失望的表情,他又繼續道:「不過,也不是全然沒有機會。」

  他的話讓沈安琪眼中閃爍著光亮,「你的意思是指我可以去採訪你的後宮?」

  「沒錯,但是你必須答應我一件事。」

  「什麼事?」

  「偽裝成我的寵妾。」

  ☆  ☆  ☆

  這……太荒謬了!

  沈安琪過度震驚,久久說不出半句話來。

  「當然你也有權利選擇拒絕。」安格爾擺出一副不勉強的態度,「不過,如果你拒絕我的提議,那麼你將喪失採訪後宮的機會。」

  「難道沒有其他的方法嗎?」沈安琪好不容易找到自己的聲音,「為什麼一定得偽裝成你的寵妾,我才可以進得了後宮?既然要偽裝,那不如讓我偽裝成宮裡的女僕不是更好嗎?」

  「你的想法我不是沒有想過,但是你有沒有想過,第一,你在這裡語言溝通尚有障礙;第二,因為你是外國人,身份很快就會曝光,一旦你在後宮出了什麼事情,我不能夠保證你可以全身而退,畢竟後宮是我母親管理的,她所定下來的規矩,我也不可以輕易冒犯。」

  「那麼我偽裝你的寵妾就不會被揭穿身份嗎?」

  「至少我還可以保護得了你的人身安全。」安格爾面帶微笑,「我說過你不必勉強答應,如果這個方法對你而言非常困難,那麼就當我沒有說好了。」

  安格爾已經摸清楚她那倔強、又冥頑不靈的個性,知道只有採取以退為進的方式,才能夠順利的完成他的計劃。

  「我……」沈安琪猶豫了,其實安格爾說得一點兒也沒錯,在這裡她在溝通上有著極大的障礙,她想單獨採訪後宮女眷們的生活簡直太異想天開,她還需要靠其他人的幫忙才行。

  「你考慮看看,我絕不勉強你做你不願意做的事。」安格爾的薄唇微掀,眼中透露著詭譎的目光。

  他看得出沈安琪的心已經開始動搖了。

  「偽裝成你的寵妾,我就可以順利的進行採訪嗎?」沈安琪擔心的問。

  「當然,你想想看,你的身份既然是我的寵妾,那麼在後宮你可以為所欲為,甚至我可以派阿奇來協助你與後宮裡的女眷們做溝通,這麼一來,你不僅可以順利採訪,二來還可以嘗試過過後宮嬪妃的生活,這樣子不是有助於你更快瞭解嗎?」

  沈安琪點點頭,對於安格爾的話並沒有一絲絲的懷疑。

  「好吧,那麼我就偽裝成你的寵妾。」沈安琪想了想又道:「可是只是偽裝喔,你千萬不要假戲真做!」

  安格爾但笑不語。他什麼也沒答應她不是嗎?

  ☆  ☆  ☆

  沈安琪發現要當貝朵夏的女人還真不是件容易的事,光是學著穿貝朵夏女子傳統的服飾,就讓她吃盡了苦頭。

  她不瞭解為什麼這兒的男人可以隨意的以真面目見人,女子卻必須要面覆黑紗,只露出一對眼睛,這一點也不公平。

  更讓她為這裡女人叫屈的是,這兒的男人穿的全是白色衣物,女人卻只能穿黑色長袍,難道他們不瞭解深色衣服容易吸熱嗎?貝朵夏的天氣是如此炎熱,太陽是如此火辣,穿上黑色長袍,全身悶熱不舒服到了極點。

  沈安琪安排住進後宮中有著單獨庭院的房間裡。這房間極為奢華,金碧輝煌,讓她覺得自己儼然成了被豢養的金絲雀般。

  「沈小姐,王說如果你缺少什麼儘管開口,我會盡快替你辦妥的。」阿奇必恭必敬地說。

  自由!這是沈安琪想說的。雖然她只是偽裝成安格爾的寵妾,心頭上卻泛著一股隱隱的不安。

  「我什麼時候可以開始做採訪?」只要盡早完成任務,她就能盡早離開這裡。

  「這個我會盡快替你安排。」說著阿奇擊了兩次掌,一個大約十五、六歲的小女孩慌張地走了進來。「沈小姐,這個小女僕是專門來伺候你的,她叫阿麗,你有什麼事情儘管吩咐她去做就行了。」

  當阿奇為沈安琪做完介紹後,阿麗馬上跪在地上,朝沈安琪行了個磕頭的大禮。

  「不不不,你快起來,阿麗。」沈安琪嚇壞了,這簡直在折她的壽,她連忙扶起阿麗。

  「沈小姐,這是後宮的規矩,阿麗向你行這樣的大禮表示她將一生忠心於你,不必太在意。在這兒的每一個嬪妃都有一個貼身女僕,她們會完完全全的服從你的命令,哪怕你要她們赴湯蹈火,她們也在所不辭。」阿奇解釋著。

  沈安琪哪能不被嚇到,都已經是什麼世紀了,居然還有這麼古老又近乎荒謬的規矩。

  「難道我要阿麗去死,她也會照做嗎?」沈安琪露出個滑天下之大稽的表情。

  阿麗雙眼露出驚恐,但下一瞬間,她隨即跪在地上一副從容就義的表情。

  「沈小姐,從剛才阿麗向你行大禮的那一刻起,她的命就交由你去作決定,所以即使你要她現在死去,她都不會多說一句話的。」

  沈安琪完全被打敗了,她發現這兒的女子不只卑賤,性命更沒有受到尊重。

  「阿麗,」沈安琪扶起了跪在地上的小女僕,也不管她聽得懂聽不懂地對她說道:「你給我聽清楚,我不是你的什麼主子,你就把我當成你的朋友或是姊妹都行,在這裡,我絕對不會把你當成下人看待。」

  「不……不可以的……阿麗只是下人……沈小姐是我的主子……我一定會好好服侍你……」阿麗很困難地說出一句話。

  「你會說國語?」沈安琪太吃驚了,她以為這宮裡除了安格爾之外就沒有人聽得懂她的母語。

  「阿麗只會一點點。」小女僕很認真地說,但是從她說話的語氣和方式可以明白她是個初學者。

  「王為了讓沈小姐在這兒的生活起居更加舒適,特地請人教阿麗說國語,不過她可以說的或者瞭解的並不多。」阿奇在一旁解釋。

  「這就夠了,阿奇,請代我向安格爾道謝,謝謝他為我做如此體貼又細心的安排。」沈安琪發自內心地道,雖然阿麗可能對她的母語並不是非常瞭解,但至少她已經有了可以溝通的伴了,這讓她非常開心。

  ☆  ☆  ☆

  沈安琪望著鏡中的自己忍不住沮喪地歎了口氣。

  「沈小姐,你是不是哪裡不舒服?」阿麗一聽到她的歎息,神色緊張地問道。

  沈安琪指指自己的胸口,「我這兒不舒服。」

  「我現在馬上去傳御醫。」說著,阿麗朝房門口走去,卻被沈安琪給阻止。

  「阿麗,我只是開個小玩笑,你別信以為真。」沈安琪忍不住又歎息,其實她哪裡還有心情開玩笑。

  「沈小姐,你到底是怎麼了?」阿麗一頭霧水的看著她。

  「阿麗,你坦白對我說,我的長相是不是很可怕?」說著,沈安琪忍不住朝著鏡中的自己撈了個鬼臉。

  「沈小姐,你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你長得非但一點也不可怕,還非常美麗。」阿麗發自內心地說道。

  在她心中,沈安琪不只是個美麗的可人兒,還是個心地善良的天使,她很慶幸被派來服侍沈安琪,而不是去服侍美佳,她曾經看過服侍美佳的一個女僕,因為做錯一點小事而被處以鞭刑。如果說世上有可怕的人,那麼就非美佳莫屬了。

  「如果我長得不可怕,為什麼那些人一見到我就像見到毒蛇猛獸般嚇得落荒而逃呢?」沈安琪想到剛才的情景,沮喪的歎氣。

  當她發現寢宮窗外有許多女子好奇的對她指指點點時,她馬上友善的走向她們,並試著親切地和她們打招呼,沒想到她的舉動非但沒有得到友善的回應,那些女子一個個像見了鬼似地一哄而散。

  「沈小姐,你不必把那些人的反應放在心中,其實……」阿麗努力的想找出更好的措辭,無奈她一時想不出該如何向沈安琪解釋那些女僕們的反應。

  「其實什麼?」沈安琪並不遲鈍,她看得出阿麗似乎對她隱瞞了些什麼。

  「其實……沈小姐,你一定渴了吧,我去端杯玫瑰冰露給你嘗嘗好不好?」阿麗巧妙地岔開話題,然後一溜煙的不見人影。

  沈安琪知道,即使她打破砂鍋問到底,阿麗也絕對不會對她說實話的。

  唉!她忍不住又歎了口氣,她發現今天歎氣的次數是她一生中最多的。

  ☆  ☆  ☆

  阿麗輕拍著自己的胸口,還好,剛才自己沒有說溜嘴。

  她非常清楚後宮那些女僕們為什麼會在看見沈安琪之後產生恐懼的反應,都是那個該死的流言所引起的。

  現在後宮正流傳著沈安琪是妖女轉世,她具有可怕的法力,不只將王迷得團團轉,還讓王反抗他母親的旨意,不娶美佳為妻,而想娶沈安琪為妻。

  阿麗比誰都清楚沈安琪並不像流言所說的那樣,雖然她只跟沈安琪相處很短的時間,但是她已經非常喜歡沈安琪這個主子。她由衷的希望沈安琪可以成為王的妻子,因為她很明白以美佳驕縱蠻橫,撒潑的個性,一旦讓美佳成為王的妻子,那麼後宮將永無寧日。

  只是,她不禁替沈安琪擔心,畢竟依貝朵夏皇室的傳統,沈安琪這個外族女子根本不能成為王的正室。她也明白,即使王違背皇室的傳統執意要娶沈安琪為妻,他的母親也不會輕易點頭,更不會輕易放過沈安琪。

  雖然王派了阿奇以及幾名貼身侍衛保護沈安琪,但是他母親的勢力是不可小看的,還有一個美佳……沈安琪目前簡直就是腹背受敵。

  當阿麗為沈安琪擔憂之際,她看見美佳領著一群女僕正朝沈安琪的寢宮方向走來,她連忙躲到樹叢裡,以免被美佳發現她的蹤跡。

  「記住我剛才對你們說的話,好好的給我守著,沒有我的允許,誰也不可以進來!」美佳邊走邊吆喝著身後的女僕們。「你們要知道,如果讓那個妖女繼續住在後宮,將會危及大家的生命安全。這一次我是為大家除害,你們一定要謹記我剛才的吩咐,知道了嗎?」

  「知道了。」女僕們個個戰戰兢兢的回答。

  看著美佳囂張的背影,阿麗心頭泛起強烈的不安。

  糟了!美佳此去,一定是去找沈安琪的麻煩,說不定還會對沈安琪不利。

  一思及此,阿麗想趕緊趕回沈安琪的寢宮通知沈安琪,但隨即想想又覺不妥,畢竟她只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而且美佳的身份也不是卑賤的她可以頂撞的,如果美佳真要對沈安琪不利,她是沒有能力保護沈安琪的。

  更糟糕的是,剛才阿奇還被王的母親給召去,看來這是個陰謀,她必須趕快去通知王,以免發生悲劇。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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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房門外一陣騷動,沈安琪尚未摘清楚外頭究竟發生什麼事,只見兩個女人大步走進她的房間。

  一老一少,其中那位較年長的女子,沈安琪憑直覺認出她就是經常偷窺她的女子,至於年輕的那一個……沈安琪雖然不明白對方是什麼人,但是從對方臉上那充滿敵意的眼神可以看出她的不友善。

  「這個女人就是我表哥想娶的妖女嗎?英嬤嬤。」美佳深邃而明亮的眼睛將沈安琪從頭到腳仔仔細細的打量。

  「是的,美佳小姐,這個就是王想娶的女子,你要小心。」英嬤嬤在沈安琪的注視下有些畏縮。

  「我還以為是什麼天仙美女,果然是個妖女,如果她沒有妖法,怎麼能夠把我的表哥迷得團團轉。」美佳美麗的容顏早因嫉妒而變得醜陋:「不過,我倒想見識見識她的法力有多麼厲害。」

  沈安琪一頭霧水地看著眼前的兩個女子不時交談,還對著她指指點點,可對於她們所說的話,沈安琪一個字也聽不懂。

  「對不起,請問你們是阿奇安排來接受我訪問的人嗎?」沈安琪笑著詢問,雖然她明白對方可能也聽不懂她在說什麼,但是她相信微笑是世界上最好的溝通,不過她似乎錯了,因為她發現那名年輕女子眼中的敵意更深了。

  「美佳小姐,我看我們還是快走吧。」英嬤嬤膽怯的拉拉美佳的袖子,「這個妖女已經開始念起妖咒,我怕她會對我們不利。」

  「沒用的老傢伙!」美佳毫不猶豫的揚手就給英嬤嬤一記耳光,「我讓你陪我來是要你幫我、而不是讓你來扯我後腿,我就不相信這個妖女的妖法可以傷害得了我。」

  沈安琪被跟前年輕女子的跋扈態度給嚇了一大跳,雖然她無法弄清楚她們之間的關係,但是正義感讓她無法接受這樣的情況發生在自己的眼前。

  「美佳小姐……我知道我沒用,但你還是聽我的勸,我們還是快點離開。」英嬤嬤的話才說完,美佳的手又再度揚起,她很認命的閉上眼,但預期的巴掌竟然沒落在她的臉上。

  「住手!」沈安琪快一步抓住美佳的手斥喝,「我不知道她做錯了什麼或是說錯了什麼,但是她年紀大到都足以當你的母親,你怎麼可以這麼無禮的打她?」

  沈安琪已顧不了對方聽得懂聽不懂,義憤填膺的說了一大堆。

  「美佳小姐……我們還是走吧……這個妖女開始施展她的妖法了。」英嬤嬤一心一意相信沈安琪是具有法力的,因為在這後宮裡,除了安格爾的母親之外,就屬美佳的地位最大,沒有一個人敢阻止美佳要做的事,眼前這個女子一定是法力無窮,才敢對抗美佳。

  「沒用的東西!」美佳冷嗤一聲,「我來就是想見識見識她究竟有什麼妖法,還要試試看究竟是她的妖法強,還是我的鞭子厲害。」說完,美佳便吩咐英嬤嬤把她帶來的鞭子交給她。

  這條鞭子外表跟普通的鞭子並無兩樣,但它泡過一種毒性甚強的藥水,一旦遭到它的鞭打,對方不只會皮開肉綻,皮膚還會遭到藥水的腐蝕,輕者留下傷疤,重者可能因傷口發炎化膿遭病菌感染而死掉。

  「你究竟想做什麼?」沈安琪看見美佳拿鞭子心頭一驚,現在她十分肯定一件事,這名女子並不是阿奇安排來接受訪問的人。

  「你這個妖女也會害怕嗎?」美佳用力的甩掉沈安琪的手,沈安琪沒有防備,腳步踉蹌的往後退了一大步,這讓美佳露出得意的笑容。「英嬤嬤,你瞧瞧,這個妖女根本沒什麼妖法,我看是外界高估了她的能力。」

  「美佳小姐,你還是小心點,說不定這個妖女表現出的柔弱只是為了減少我們對她的防備。」英嬤嬤非但沒有因為剛才沈安琪護著她而有所感恩,相反的,她還是一心二意地站在美佳這邊。

  「英嬤嬤,睜大你的眼睛,仔細看我如何收服這個妖女!」說著,美佳揚起她手上的鞭子就朝沈安琪美麗的臉龐甩去——

  幸好沈安琪早看出她的企圖,很快的避開。

  不對勁!這名女子的殺氣太重了,她分明想毀她的容。

  「我就要打爛你的臉,讓你再也無法施展妖術迷惑我的表哥。」語畢,美佳再次揚起鞭子,對準沈安琪的左臉頰甩去。

  沈安琪連忙用手背保護自己的臉,但因為美佳的鞭子揮得又猛又准,這一次她沒有那麼幸運的避開,鞭子無情的落在她的手臂上,雖然隔著布料,但是那力道仍讓沈安琪疼得大叫一聲。

  「哈哈哈……」美佳發出陰狠得意的笑聲,狂妄地對著英嬤嬤道:「英嬤嬤,你看到了嗎?這個妖女的妖術根本沒有我的鞭子厲害,你不必害怕她,現在就由我來為後宮斬妖除魔吧!」

  「美佳小姐,你還是要小心一些。」英嬤嬤雖然同意美佳的話,但仍不敢掉以輕心地叮嚀。

  「放心吧,我敢保證這個妖女絕對不是我的對手。」美佳更加發狠地朝沈安琪鞭打,甩出去的每一鞭又狠又準。

  沈安琪動作再怎麼靈敏,也無法完全避開美住手上鞭子的攻擊,她背部的衣服已因鞭打而裂開,她試著想衝出房門,美佳卻吆喝著外頭守候的女僕將她制住,並把她壓倒在地上。

  「今天我就讓你見識我的厲害,我要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說著,美佳的鞭子再次狠狠的落在沈安琪的背上。

  由於沈安被幾個女僕給壓制住,她根本無法反抗。

  劇烈的疼痛不斷地從她背部傳來,隨著一鞭又一鞭的鞭答,她無法承受的發出哀鳴。

  美佳像發了狂似地用力抽了沈安琪兩鞭,原本白皙細嫩的背上又出現兩道可怕的血痕,看得在場的人莫不怵目驚心。

  「美佳小姐,你這樣打她,萬一王責怪下來……」英嬤嬤有些不忍地拉住美佳的手。

  「等我打死了這個妖女,她的妖術就不能再蠱惑表哥,到時表哥的心就會完全屬於我的,他只會愛我,怎捨得責怪我呢?」說著,美佳又抽了沈安琪一鞭。

  沈安琪從小到大都沒有體驗過如此可怕又劇烈的疼痛,她不知道這名年輕女子究竟跟她有什麼仇恨,竟然如此鞭打她,似乎想置她於死地。

  「妖女,」美佳走向沈安琪蹲下身子,用力地抓住沈安琪的頭髮往後拉,讓她的臉朝著她。「現在你服輸了吧,大家都說你妖術厲害,但是我不怕你,你有什麼妖術就儘管施展出來,否則你就乖乖的等死吧!」

  沈安琪已經疼得神志不清,又完全聽不懂年輕女子講的話,只能無助地看著那張可怕扭曲的臉孔。

  美佳朝著沈安琪漂亮的臉蛋吐了一口口水,再次起身抓緊手上的鞭子準備朝她甩過去之際,安格爾已經像一陣旋風般掃了進來,及時抓住美佳的手。

  當他望見臥倒在地的沈安琪的背上布著血淋淋的鞭打痕跡時,心中的怒火幾乎沖爆他的胸臆。

  他用力的將美佳甩到一旁,然後快步地走向已經失去知覺的沈安琪。

  原本壓制住沈安琪的女僕,一見到安格爾臉上的怒氣,如臨大敵地紛紛避開到一旁。

  「安琪!」安格爾小心翼翼地將已經昏迷過去的沈安琪抱在懷中,深怕會觸碰到她背上的傷口。「你睜開眼睛,看看我,我的天使。」

  他聲聲呼喚,沈安琪卻沒有回應。

  「王,卑職該死!」阿奇隨即神色匆匆地從外頭趕來,雙膝跪地請罪。

  「你去了哪裡?我不是要你寸步不離的守護著地嗎?」安格爾厲聲責備。

  「王……」阿奇有口難言,倒是跟著跑進來的阿麗代替他回答。

  「稟報王,請別責怪阿奇,阿奇是被瓦蒂黛娜夫人召去了,夫人說如果他不去見她,就要他人頭落地。」

  安格爾頓時瞭然,目光射向一旁的美佳和英嬤嬤。

  「王,奴才知罪。」英嬤嬤立即跪地求饒,她進宮這麼久,還沒有見過安格爾如此可怕的眼神,知道自己大難臨頭了。

  「英嬤嬤,你又沒有做錯什麼事,幹嘛求饒?」美佳尚不知死活,幸災樂禍地道:「回稟王,我已替後宮斬妖除魔,從此後宮可以恢復寧靜,英嬤嬤應該獲得獎賞。」

  「美佳小姐……」英嬤嬤拚命用眼神示意她快點求饒,無奈她完全無法體會。

  「好一個斬妖除魔。」安格爾眼底迅速醞釀成一股風暴,「阿奇,把美佳和英嬤嬤一干人等給我關進大牢,沒有我的允許,不准任何人探視,若有人違反我的命令,絕不饒恕!」說著,安格爾抱起沈安琪,快步地走人房間,完全漠視美佳的大聲哭喊。

  「不!這是不公平的,我又沒有做錯事,為什麼要把我關進大牢?我要找我的姨媽,我要讓她來替我評評理,受委屈的人是我,誰也不可以把我關進大牢。」美佳像發了狂似地哭喊。

  「來人啊,把美佳小姐跟英嬤嬤一干人等關人大牢。」阿奇招來宮中的侍衛,將美佳和英嬤嬤架住。

  「完了……完了!」英嬤嬤身子一軟,便昏了過去。

  「阿奇,你這狗奴才,你還不快放開我,如果你傷了我一根寒毛,我姨媽絕對不會放過你的!」美佳仍在做最後掙扎。

  「美佳小姐,得罪了。」阿奇向一旁的侍衛使了個眼色,美佳馬上被架著往大牢的方向走去。

  「放開我,我要見我的姨媽,你們快去幫我傳話,我要見我的姨媽!」任由美佳如何掙扎、哭叫,仍難以逃脫被關進大牢的命運。

  ☆  ☆  ☆

  經過醫生的診治,沈安琪的傷勢已經上過藥,然而她緊閉的雙眸卻不曾再睜開過,這讓安格爾十分擔憂。

  他伸手輕撫沈安琪冰冷的雙頰,若不是淺淺的呼吸告訴他,她還活著,他都要以為她已離他遠去。

  整整一天一夜,他寸步不離的守著她,那椎心之痛更讓他明白一件事情,他的生命中不能沒有沈安琪!

  他發誓一定要好好保護她,再也不讓她受到一丁點的傷害。

  「王上,你先回去休息吧,安琪小姐有我來照顧就行了。」阿麗被安格爾那深情款款的模樣給感動了,她不斷的向上天乞求,讓沈安琪快點清醒過來,也希望有情人終成眷屬。

  「阿麗,你去休息,在安琪還沒醒來之前,我是不會離開她的。」安格爾執起沈安琪的手,看見她雪白的手臂上那道傷痕時,心頭上的怒火不禁熊熊燃了起來。

  這時,阿奇快步走了進來,即使他已經盡量放低腳步聲,但仍被安格爾給斥責一番。

  「阿奇,我不是說過不許任何人進來干擾我的嗎?」

  阿奇滿臉為難地跪地求饒。

  「請王上原諒阿奇的擅自闖入,因為瓦蒂黛娜夫人就在門外,我不得不進來通報一聲。」

  「我的母親來做什麼?」安格爾劍眉緊鎖,沉思了一下道:「阿奇,你代我轉告我的母親,她先回去,等安琪清醒後,我會去向她請安的。」

  「沒想到,我的地位竟比不上一個外來的女人!」瓦蒂黛娜一臉不悅地走進房。

  「母親……」安格爾馬上起身向瓦蒂黛行禮問候。

  「在你眼裡還有我這個母親的存在嗎?」瓦蒂黛娜憤怒不已地看向仍陷入昏迷的沈安琪,「這名女子還真有魅力,居然可以將你迷得連自己的母親都不想見了。」

  「母親,這跟安琪一點關係也沒有——」

  「如果跟她沒有關係,那麼美佳又是為了什麼事而被關進大牢的?」

  瓦蒂黛娜迅速打斷了安格爾的話,「我要你現在就放美佳出來。」

  「請恕孩兒不能遵從母親的指示,美佳犯了錯,就該受罰。」安格爾毫不猶豫就拒絕了。

  「美佳犯了什麼錯?」瓦蒂黛娜不滿地質問著。「她可是你未來的妻子,以後這後宮裡的每一個人都由她管教,更何況是一個外來的女子,王上,你還說你沒有被這女子迷得神魂顛倒、黑白不分嗎?」

  「我絕不會娶美佳為妻的!像她這樣目無法紀、膽大妄為、囂張跋扈,凡事肆無忌憚,我要是娶她為妻,豈不天下大亂?」

  聞言,瓦蒂黛娜勃然大怒。

  「這還有天理嗎?」瓦蒂黛娜氣得聲音都顫抖了,「我懷胎十月生下的兒子,竟然為了一個外來的女人跟我反目成仇,這真的太傷我的心了。」

  「母親,請恕孩兒不孝。」安格爾看見母親被他惹惱,馬上以歉疚的口吻道:「我真的無心頂撞您,但美佳這次的行為太過分了,孩兒不能輕易原諒她。」

  「你就當美佳年輕不懂事,初次犯錯,原諒她吧。」瓦蒂黛娜太明白自己兒子剛烈的個性,要是她也以強硬的態度來處理這件事,只會讓美佳吃足苦頭,所以她改為動之以情。

  「正所謂國有國法,家有家規,美佳並不是初犯,她在宮裡行為囂張,三番兩次滋事,如果我就這麼輕易的饒了她,那麼我以後如何治理整個國家?我的威信豈不蕩然無存?」安格爾態度十分堅決。

  「談國法,論家規,你要就事論事,我都不會多說一句,但是美佳畢竟不是一般女子,她是你未來的妻子,難道就不能法外施恩嗎?」瓦蒂黛娜繼續為美佳求情。

  「母親,我可不想讓所有的人都認為我有包庇美佳之心。」安格爾反將他母親一軍。

  瓦蒂黛娜臉色十分難看,心中對沈安琪的不滿更達到極點。

  「王對這個外來的女子就沒包庇之心嗎?在我國的國法裡,外來女子是下等人,如果王一心袒護她,難道就不怕引來蜚短流長嗎?請你三思啊!」姜畢竟是老的辣,瓦蒂黛娜搬出國家的法令來壓制安格爾。

  「為了安琪,我寧可不當一國之君,請母親別再逼我了」安格爾使出撒手鑭。

  瓦蒂黛娜像受了重大的打擊,身子搖晃了一下。「你……你說什麼?」

  「母親,如果這兒沒有安琪的容身之處,那麼我會帶著她離開這兒。」

  瓦蒂黛娜眼看事情已瀕臨不可挽回的餘地,連忙壓制住心中對沈安琪的不滿,放軟聲調。「我又沒有說這兒容不下她。」

  「母親,您願意接受安琪,我感激不盡。」

  「我都能夠退一步接受她了,難道你就不能看在我的面子上,放了美佳?她是金枝玉葉,你把她關在大牢,她哪能承受這樣的苦?」

  安格爾本想再次拒絕母親的要求,但是當他看見瓦蒂黛娜眼神中的請求,他決定不再堅持下去。

  「母親,您先回去休息,我可以答應您將美佳放出來,但是我必須重申的是,我絕不會娶她為妻!」

  「好吧,只要你放了美佳,所有的事我們以後再說。」瓦蒂黛娜做了最大的讓步。

  ☆  ☆  ☆

  「美佳小姐,王上吩咐過,雖然將你從大牢裡放出來,但他要你在你的寢宮內閉門悔過三天,希望你可以遵守王的命令,別再犯任何的過錯。」阿奇將安格爾的話一一轉述。

  雖然曾被關人大牢,美佳沒有一絲悔意,反而因為這次逃過一劫,讓她的氣勢更加囂張。

  從這一次的事件看來,瓦蒂黛娜仍是她最大的靠山,她相信她仍穩坐後座。

  「你這個狗奴才,你少在我眼前狐假虎威了,你眼睛給我放亮一點,一旦我跟安格爾結婚,定將你挫骨揚灰,讓你明白誰才是真正的主子。」

  對於美佳的威脅,阿奇一點也不放在心上。

  「我已經將王的話帶到了。」阿奇行個禮,轉身大步走出美佳的寢宮。

  對於阿奇如此目中無人,美佳氣得直跳腳。

  「狗奴才,竟敢用這種態度對待我,我發誓,等我成為安格爾的妻子,我一定要讓你死無葬身之地,永世不得超生!」美佳吆喝著身邊的女僕,「來人,跟我到姨媽的寢宮去,我一定要讓姨媽替我作主,替我討回個公道。」

  「美佳小姐,請你別衝動,剛才阿奇不是說了,王命令你必須在寢宮內閉門思過二天嗎?」英嬤嬤連忙拉住美佳勸說,「你如果現在去夫人的寢宮,豈不是違抗王的命令?」

  「英嬤嬤,你只是個奴才,懂什麼,你要明白我的姨媽可是王的母親,也許王是一國之君,但他還是我姨媽所生的兒子,他再怎麼大也大不過我姨媽,只要我有姨媽替我撐腰,我不信王敢動我一寒毛。」美佳十分囂張,「我看你是老了,不中用了,還是早點回家養老算了。」

  英嬤嬤望著美佳遠去的背影,心中忍不住輕歎。

  她終於明白安格爾為什麼會不肯娶美佳為妻了,像她這樣囂張跋扈的女子,有哪個男人受得了,現在她也忍不住乞求老天,千萬別讓安格爾娶美佳為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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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瓦蒂黛娜寢宮。

  「姨媽,美佳來向您請安了。」

  看到美佳,瓦蒂黛娜先是滿臉笑容,繼而想起安格爾下的命令,馬上斂起笑,以再嚴肅不過的表情注視美佳。

  「你這丫頭怎麼跑出來了,安格爾不是要你在自己寢宮閉門思過二天的嗎?你這麼任性妄為,萬一傳到他耳中,我可保不了你。」

  「姨媽,人家是擔心您才過來看您,我可是冒著違抗表哥的命令前來,您非但一點也不領情還罵我。」美佳拉著瓦蒂黛娜的手撒嬌。

  「擔心我?我有什麼好讓你擔心的?你還是擔心你自己吧!」瓦蒂黛娜的口氣不再嚴厲,取而代之的是滿臉的溺愛。

  「我聽說您為了我的事和表哥大吵一架,我知道您平時身子不好,為了我的事害您動怒,我擔心您的身子,既然您這麼不想看到我,我走就是了。」美佳一臉委屈。

  「別走別走。」瓦蒂黛娜拉她坐到自己身邊,「你這孩子就是嘴巴甜,懂得討我歡心,不像我那個兒子,硬邦邦的,為了一個外來的女子,竟然惹我生氣,太叫我傷心了。」

  「姨媽,您別難過,大家都知道表哥十分孝順您,要不是那個叫沈安琪的女子妖惑他,他怎麼會像變了個人似的惹您生氣呢?」美佳乘機把所有的罪過都推到沈安琪的頭上。

  瓦蒂黛娜輕歎口氣,「我真的不明白,像你如此溫柔體貼、又善解人意的女孩,他卻執意不想娶你為妻,偏喜歡那個妖女,叫我如何對得起皇室的列祖列宗。」

  「姨媽,那個妖女可厲害的,我只不過抽她兩鞭,她就在那兒裝死裝活,還害我被關進大牢,要不是您一直保護我,恐怕我這輩子再也沒有機會脫罪了。」美佳故作自怨自艾的道:「看來我是注定鬥不過那個妖女,我還是回家去好了。」

  「誰准你回家的?」瓦蒂黛娜不以為然,「這件事也不是到了無可挽回的地步,所謂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我就不信沒有法可以治得了那個妖女。」

  「姨媽,這麼說您有方法了?」  

  「我是有方法,就看你爭不爭氣了。」  

  「什麼方法?我一定不會讓姨媽失望的。」

  「這話可是你說的喔!如果這次不能成功,那我再也幫不了你了。」

  瓦蒂黛娜低聲的向美佳說出她心中的計劃。 

  聽完瓦蒂黛娜的計劃,美佳臉上揚起自信的笑容。

  「姨媽,您放心好了,我一定不會辜負您的安排,而且我向您保證,只要我成為您的兒媳婦,一定會好好的孝順您。」

  「乖,我相信我的眼光是不會錯的。」

  一場陰謀正逐漸展開……

  ☆  ☆  ☆

  沈安琪側著頭回想剛才阿麗對她說過的話,心裡忍不住掠過一絲暖意。

  其實當地從昏迷中清醒,第一眼看見安格爾時,那種心悸的感覺至今仍難以忘懷。

  在她昏迷的時候,她覺得自己像在跟死神搏鬥,但她總是隱隱約約聽到安格爾深情的呼喚,她有了生存下來的勇氣。

  阿麗還告訴她,安格爾衣不解帶的待在她身邊照顧她,還為了她流下男兒淚,這一切她全記在心頭。

  她突然恍然大悟,安格爾對她所做的一切,對她是多麼重要。

  只是,當她工作完後,她就必須離開貝朵夏,想到自己將要離開安格爾,她忍不住輕輕歎息。

  「在想什麼?傷還沒有好,為什麼不多休息?」

  「你……你怎麼來了?」拉回神遊的思緒。

  安格爾體貼地拿了個柔軟的墊子墊在她背後,動作輕柔像是把沈安琪當成易碎品。

  「我聽阿麗說你不乖乖的吃補品,你這個樣子叫我怎麼不擔心。」

  「阿麗又去向你嚼舌根了,我真懷疑她是不是你派來的間諜,監看我的一舉一動。」沈安琪嘴上這麼嘟囔著,心裡卻因為安格爾的關心而感到一絲甜意。

  「我從來沒有監視你的意思,我只是關心你——」

  「我知道,剛才我只是跟你開玩笑。」沈安琪連忙打斷他的解釋,「你對我的關心和照顧,我這輩子都會銘記在心,就算我回到台灣,永遠也不會忘記你這個朋友的。」

  聞言,安格爾額上的青筋暴露,雙眼更盛滿沮喪和挫折。

  「在你心中我只是個朋友嗎?」

  「除了朋友,我想不出我們之間還能夠有什麼關係。」這是自欺欺人的話,其實在沈安琪的心中,安格爾早已不只是朋友,對她而言,安格爾是在她性命交關時給予她最大希望的人。

  「我們可以是情人,甚至是夫妻,但我絕不想當你的朋友。」安格爾一鼓作氣的將心中的話全說出來。 

  「情人?夫妻?」沈安琪被他如此大膽的表白給嚇壞了:「你……你到底在說什麼?」

  「我的心意你還不明白嗎?」安格爾抓住她的手貼在自己的胸口,「你知道我的心是為你而跳的嗎?對我而言,這世上再也沒有比你更重要的人了。」

  沈安琪連忙收回自己的手,震驚得一句話也不出口。

  「安琪,我愛你。」安格爾知道自己再不向她表白,極有可能會失去她。「我要娶你為妻,我已經作了決定。」

  「你你你……你別假戲真做啊!上回我們說好了,我只是裝成你的寵妾而已——」

  「我就是要假戲真做!當我第一眼看到你,我就愛上你,我不准你離開我!」他露出一臉霸道的模樣和口氣。

  「你不可以命令我,我不是你的子民,而且我也不接受這樣的命令。」

  「難道你對我一點感情也沒有嗎?」安格爾咆哮。

  「你可不可以別逼我?」沈安琪心煩意亂,她的確是對安格爾動了心,也曾想過不離開他,但是一想到自己若留在安格爾身邊,就會像一隻被關在籠子裡的金絲雀那般失去自由,她就又開始退縮了。

  「我不是逼你,而是在向你請求。」

  「哪有人請求是如此霸道的?而且你要娶我,我就非得讓你娶嗎?」

  她急得語無倫次,「唉!你別用那種眼光一直盯著我看,你這樣看著我,叫我的心更亂了。」

  「我用什麼眼光看你?」她的話柔和了他的臉,安格爾眼眸裡充滿柔情蜜意,「為什麼我的眼光會讓你的心更亂?」 

  「我怎麼知道?」沈安琪急得不知所措,雙頰也因安格爾雙眸中赤裸裸的情感而羞紅。

  「看著我,」安格爾勾起她的下巴,讓兩人四日相交,「現在我要讓你勇敢的面對自己的感情。」說著,他的唇緩緩貼近她的。

  「不許你吻我!」沈安琪的手分別摀住了安格爾和她的嘴。

  「為什麼不讓我吻你?」安格爾拉下她的小手,驚訝的問道:「以前我也吻過你,為什麼今天你不讓我吻你?」

  「我就是不許你再吻我,沒有什麼理由。」沈安琪心亂如麻,其實她何嘗不期盼安格爾的吻,只是一旦讓安格爾再次吻她,那麼她心中對安格爾的愛意又會多加一些。

  她怎麼可以愛上安格爾?

  安格爾是貝朵夏的一國之君,而她只是一介平民女子,她跟他的愛情可以開花結果嗎?會受到祝福嗎?

  不,當然不可能!

  以她對貝朵夏傳統的認知,貝朵夏的君主是不可以與外來的女子結合的,所以她必須斷絕對安格爾的愛意——只是,愛一旦產生,豈是說斷就可以斷得了的?

  「為什麼?」安格爾從她臉上複雜的表情看出她一定有事瞞他,她不讓他吻她,必定事出有因,他一定要弄清楚才行。

  「你可不可以別再問我為什麼了?」

  「不,我要你坦白的告訴我,究竟為什麼要拒絕我?」安格爾咄咄逼人。

  「你就非得這麼逼我不行嗎?」沈安琪也惹火了。

  「是的,我一定要這麼逼你。」安格爾明白自己是在走險棋,他不能再任由她退縮了,必須逼她承認心中的情感才行。

  「好,那我就告訴你,」沈安琪深吸了口氣,「我討厭你,所以我不讓你吻我,這樣你滿意了嗎?」

  「你真的討厭我?」安格爾的心口彷彿被重重捶了一拳。

  「是的,我討厭你!」沈安琪此刻只希望自己可以靜一靜,好好的想一想,於是她大力地推著安格爾的胸膛道:「你可不可以離我遠一點,可不可以不要再干擾我?我討厭你,我討厭你!」

  聽到她一聲聲的「討厭你」,安格爾的心涼了半截,原來自始至終,都是他一廂情願罷了。

  「這是你的真心話?」安格爾沉下聲音問道。

  「是的,是我的真心話,你走好不好?」沈安琪由於過度的心慌意亂,根本沒注意到安格爾臉上難看的神色。

  「好,我走!」說著,安格爾拂袖而去。

  沈安琪怔怔的看著安格爾離去的背影,不知道安格爾為什麼要生這麼大的氣,她只是想要一個人靜靜而已。

  罷了,這麼小鼻子小眼睛的男人,她幹嘛還愛他呢?

  可是,愛了就愛了,她就是無法不愛他,才會讓自己變得如此矛盾又複雜。

  「安琪小姐,剛才王氣沖沖的離去,怎麼辦?」阿麗從門外匆匆的跑了進來,慌張的問道。

  「他生氣關我什麼事?」沈安琪噘著嘴。

  「我從未看王發過這麼大的脾氣,安琪小姐,你是不是說了什麼或做了什麼惹得王不開心?」阿麗的話重重刺傷了沈安琪的心。

  安格爾從未生這樣大的氣,偏偏他就對她生氣,可見他對她一點憐惜的情感也沒有,更遑論會真心愛她。

  看來,她得快快斬斷自己對安格爾的情意,免得最後受傷的是自己。

  ☆  ☆  ☆

  沈安琪在房間不所來回踱著步,她本以為一個人靜一靜就可以讓,心情平靜些,誰知道她的心更亂了。

  「安琪小姐,你到底在煩惱些什麼?」阿麗關心的問道:「你是不是跟王發生了什麼不愉快?其實王他對你寵愛有加、呵護備至,他不會真的對你生氣的。」

  「阿麗,你到底在亂說些什麼啊?」沈安琪停下腳步,嚴厲的糾正。

  「不不不,」阿麗頭搖得有如波浪鼓,「我可投有亂說,大家都知道王對你的情意,你知道嗎?自從你進宮以後,王的整顆心都懸掛在你一個人身上。」

  「你還說你不是胡說?」沈安琪瞪著阿麗,「安格爾的後宮有多少佳麗,隨便挑一個都比我美貌出重、溫柔可人,安格爾的心怎麼可能懸掛在我身上?」

  「我說的是真話,不信你隨便抓一個人來問,大家都知道王對你是如何的寵愛。」阿麗舉手做出發誓狀。

  「如果他真的對我寵愛有加、呵護備至,又豈會為了我不讓他吻就勃然大怒,他根本是故意找碴。」沈安琪越想心越揪。

  「呵?你居然拒絕王的吻?」阿麗彷彿聽到什麼天大的事件,一副快要昏倒過去的模樣。

  「他想吻我,我就給他吻,那我不是太沒個性了嗎?再說,我又不是他真正的寵妃,他怎麼可以隨隨便便想吻我就吻我?」

  「什麼真的假的,安琪小姐,你住進後宮來,就是王的妃子,這哪可以當兒戲?」

  這時沈安琪才發現阿麗根本不知她跟安格爾之間的約定。

  「唉!反正說來話長,我快煩死了,你就別再問我這些事情了。」

  「安琪小姐,你會覺得心煩,那表示你是在意王的,不如我去替你通報一聲,請王過來陪你,然後我吩咐御廚做幾道好吃的小菜,讓你跟王好好的喝酒聊天——」

  「不不,」沈安琪急忙拒絕阿麗的好意,「你可別在這節骨眼給我找麻煩,今晚我要一個人好好想想,我不要人家陪,你去外面替我守著。」

  ☆ ☆ ☆

  所謂宴無好宴,無事獻慇勤,非奸即盜。

  安格爾本想拒絕美佳的邀請,但因為這個邀請是由他的母親提出的,他只能點頭答應。

  為了沈安琪,他與母親的關係已經鬧得有點不愉快,雖然他答應釋放美佳,才讓他們母子緊張的關係稍稍緩和,但是他若執意要娶沈安琪為妻,而母親反對,那麼他就無法有力的說服宮裡那些元老大臣。

  所以,安格爾決定赴宴,為的是想讓他們母子的關係恢復像以往一樣,另外他準備向美佳說清楚,然後安排美佳離開宮中。

  「表哥,謝謝你的賞光。」美佳一見到安格爾,馬上露出一副小媳婦的模樣,期待博得安格爾的憐惜。「我本來還在擔心你不肯來看我。」

  安格爾皺起濃眉,看著她,「這幾天你有好好的反省思過?」

  「有,」美佳點頭如搗蒜,「我知道自己行為過於跋扈刁蠻,我保證我一定會改,請表哥原諒我。」

  「如果你可以真正改過,那麼你這次犯的過錯,我可以原諒你。」安格爾爽快得回答,「不過,我會在近期內安排你出宮。」

  「表哥,為什麼你要趕我出宮?我已經答應要改我的脾氣,而且我向你保證,我再也不會去招惹沈安琪,你不要趕我出宮,求求你。」

  美佳嘴巴一邊求饒,心裡卻更加怨恨沈安琪,她懷疑是沈安琪慫恿安格爾安排她出宮。她不會讓沈安琪的計謀得逞的!待會兒,只要安格爾喝下她特製的藥酒,生米煮成熟飯,她會讓沈安琪知道,誰才是真正的厲害角色。

  「美佳,我安排你出宮有我的理由,我不能娶你為妻,但你也不必擔心,我會替你安排一門好親事,還會送你豐厚的嫁妝。」安格爾早已做了打算,即使母親反對,都不能阻止他送美佳出宮的決定。

  「表哥,當真我非走不可?」美佳委屈兮兮地道:「我就這麼不討你的喜歡?」

  「美佳,我當你是妹妹,我相信你很清楚才對。自從你進宮以來,我對你向來是以禮相待,這點你心裡應該很明白才對。」

  雖然美佳早是他的妻子人選,但是安格爾卻從來沒碰過她。

  「既然表哥替我做了安排,我也無話可說。」美佳拿起桌上的酒道:「那麼我敬表哥一杯,希望你可以跟沈安琪得到幸福和快樂,這杯酒你不會拒絕喝吧?」

  「你可以這麼明事理、識大體,我很高興。」安格爾接過她手上的酒一口喝光。

  美佳馬上又為他的酒杯斟滿酒。「表哥,你再喝一杯吧,這酒可是用三年的露水以及新鮮的果實釀成的,對身體很有益處,還有,你也吃點東西,這些全是你最愛的食物。」

  即使美佳不說,安格爾也可以看出一桌子的菜餚都是他平時最愛吃的,可見美佳的用心。只是,一想到他跟沈安琪之間的不愉快,他什麼也吃不下,只是拚命的喝酒。

  不對勁!

  一股莫名的燥熱席捲安格爾的全身,尤其是他的鼠蹊處彷彿有火球在滾動般,他是個男人,非常清楚這樣的感覺是什麼反應。

  安格爾的心裡警鐘大作,在美佳頻頻敬酒的舉動看來,他似乎正走進一個可怕的圈套中。

  「表哥,我再敬你一杯。」美佳慇勤的再為安格爾的杯中倒滿酒,然後將自己柔軟的身子貼近安格爾的懷中。

  安格爾用力推開她,怒目相視。

  「你究竟在玩什麼把戲?你在酒裡摻了什麼東西?」

  「表哥,我只是想要成為你的人。」說著,美佳大膽的撕開身上的長袍,將自己完美的胴體完全裸露在安格爾眼前。

  「你太不知羞恥了!」安格爾欲起身,但整個人卻像被火燃燒般的難受。

  「表哥,我來服侍你吧。」美佳大膽的用自己曼妙的胴體在安格爾身上磨蹭,雙手更是肆無忌憚地解開安格爾的長袍。

  安格爾咬緊牙關,揚手給了她一記耳光,並狠狠將她推開。

  「你太叫我失望了,待會兒我就叫人送你出宮!」說著,安格爾轉身大步的朝門口走去,美佳從他身後抱住他。

  「你說我不知羞恥也行,說我下賤也罷,」美佳緊緊抱住安格爾的腰哭泣,「這一切所做所為,全是因為我愛你啊! 自小到大,我就是你的妻子人選,如果你將我送出宮,你叫找的臉往哪裡擺?」

  「我不會娶你為妻的。」安格爾用力扒開環在腰間的手,「這是為你好,也許你現在會怪我,但以後你會相信我做的是對的。」

  「我不甘心!我不甘心!」

  看著安格爾頭也不回的離去,美佳哭得傷心欲絕,但是地心裡非常明白,她從小的希望已經破滅了。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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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4-26 14: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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