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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嗜酒態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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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唐絹 -【怒王(霸道之三)】《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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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術之星 拈花惹草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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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1-25 00:08:30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辦公的官署裡,充滿了耳語。

「欸欸欸,你進去幹嘛?」

「給長官簽這份奏摺啊!」

「拜託,下次請早,最好卯時就拿來排隊。我好心告訴你,你現在最好不要進去惹大人。」

「現在才正午,揚橫班就休息啦?」

「也沒偷懶,所有公務都處理好了。只是能不要跟他說上話,就千萬不要。他只消一個眼神給你,就能教你冷上一整天。」

「咦?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不太清楚,不過聽揚橫班的副官說,他家裡的人出事了。」

「家裡的人?喔,就是那位和兔兔小姐嗎?揚橫班為了她,不是在王大人壽宴上打了人?」

「就是她。聽說她不見了,不在那個家了。」

「結果揚橫班就變得很怪了?」

「沒錯!平常他一發怒就喜歡大吼大叫的,我還寧可他大吼大叫,出點聲音,也好過現在這樣,悶聲不吭,只用一個眼神去殺你。」

「既然揚橫班那般重視和兔兔小姐,他有沒有試著找過她呢?」

「嗯........那副官是說有,以前揚橫班都會急著回家,可現在呢,卻會刻意將穰原城繞個大半,等天黑了才回家。副官便想,揚橫班一定是極擔心兔兔小姐,想要找到她。於是他便這麼問出口,不料揚橫班只是冷冷地瞪他,嗤道:誰要找誰了?便叫副官住嘴,不准再問。」

「嘿!真是奇了。每天都這樣找?」

「沒錯,每天。」

「這般找法,不是找自己心上重視的人,還會找誰啊?」

「不知,那副官說他嘴上都不承認。」

「那揚橫班現在在房裡做啥?」

「有個下人為了給他換茶,進去看了一下,聽說........好像在........等等,讓我想想怎麼形容........似乎在拼黏什麼東西。那個下人說,揚橫班拿著細小的鋼夾子,小心翼翼地在拼貼著一些紅紙碎片........嗯,我想那東西應該是剪紙。」

「剪紙?」

「嗯,就是姑娘家拿剪刀胡亂剪裁的花樣,貼在窗戶的那種。」

「窗花!」

「對。」

「我聽說過,那位兔兔小姐是剪紙高手。」

「你怎知?」

「我同僚曾去揚橫班府上做客,那兔兔小姐贈與他一紙窗花,不料揚橫班事后面目凶狠地向他討回。我那同僚苦笑著說,他真不敢相信,像揚橫班那種脾氣差的老粗,竟然也會那樣細心呵護這些脆弱的剪紙,好像那剪紙壞了,會要他的命。」

「嘖嘖嘖,真是天下奇聞。可既然這麼珍惜,為什麼那窗花還會碎成那副德性啊?要是外人所為,揚橫班早把那人給殺了。」

「該不會是他自己撕壞的吧?」

「所以說兩人吵架了?」

「也有可能。揚橫班是那種愛在心裡口難開的男人,也只能用這種方式來換取救贖。」

這兩名官員繼續在一旁碎語,殊不知在房裡辦公的人已經出來了。

揚滿善正站在他們身后,把他們精闢的評論一子一句聽進耳裡。

他咳了一下,兩名官員同時倒吸一口氣--

這、這殺氣........

他們馬上住嘴,戰戰兢兢地回頭,異口同聲道:「揚橫班好!」

揚滿善冷著臉,斜著眼看他們。「有奏摺要我批嗎?」他問。

那名送奏摺的官員趕緊雙手奉上。

揚滿善面無表情地看了看,伸手討筆,身旁的人都趕緊獻上。

他批了奏摺,還給那名官員。「去吃午飯吧。」揚滿善說。

兩名官員呼了口氣。

出門前,揚滿善又說:「午飯后,你們自個兒跑一趟磨勘院。」

「啊?」兩人糊塗了。

「降職令已經放在你們桌上了,自己去報備。」

「降、降職令?!」

「朝廷請你們來做事,不是聊是非。」說完,揚滿善頭也不回地走了。

※※※

下朝后,揚滿善的確沒有馬上回家。

即使回到家,那裡也只剩下一片漆黑。不會再有溫暖的燈光守著,不會再有總能牢牢抓住他胃口的飯菜香滿溢著,也不會再有那癡癡等待的小身影,一看到他回來,就興高采烈的歡騰著........

都沒有了。

那他何必那麼早回去?

於是下朝,他先去了一趟御醫的府上。

「大夫,她還是沒來找你嗎?」揚滿善問老者。

老者鬱鬱地搖頭。「你會不會做得太過分了?」

揚滿善不答話,臉色陰沉。

「我也差了家僕,到街上四處找,可都沒有兔兔小姐的影子。」老者繼續說:「萬一她有什麼意外,或是一時想不開--」

「她不會想不開!」揚滿善赫然打斷。「她不會想不開,她那種堅強的傢伙,不會為了我這種男人想不開。」

老者看著他,看出了他藏在冷漠下的不安。

「算了,吉人自有天相。」老者不再說這事了。他問:「如何?要在我這兒便飯嗎?」

「不,我要回去了。」揚滿善起身。

「回去有東西好吃?」

「不用操心。以后的日子,都得這麼過。」他語氣冷硬的說。

老者嘆氣。「好吧。」

「大夫,若真找到兔兔,只消來個口信就好,讓我知道她平安。」

「你不來看她?」

揚滿善冷著臉。「不用了。」頓了頓,又說:「她也不會想看到我。」

向老者作個揖,揚滿善便離開了。他沒有坐上馬車,將副官與馬扶都打發了,便自己往南,走進穰原繁華的街市裡。

他每一步都走得極慢,雙眼看得極仔細。

即使他對外人都在嘴硬,即使他連對自己都不坦白。可是,他已不知道該如何再掩藏這顆想念兔兔、擔心兔兔的心了。

日復一日,他發現自己焦急、落寞的模樣越來越明顯。

他后悔了嗎?后悔那樣對待兔兔嗎?

揚滿善突然怒了,對自己怒了。混帳!該死!他憑什麼后悔?!

那樣傷害兔兔之后,他憑什麼后悔?他后悔了,難道就不用為兔兔的傷賠上自己的終生來贖罪嗎?!

氣怒之下,他不顧眾人目光,揮手捶向街上的柱子。

一捶、再捶、又捶--

最后,他低頭喘息著,拚命地要壓下怒氣。現在發怒,又有何用?

於是他默默地離開這個街區,到下一條街去晃。看著他詭異行徑的人也越來越少。

走著走著,忽然,揚滿善愣了一下。他發覺有道視線緊黏著他。

他加快腳步,閃進了人群裡,可那道注視依然攫住他不放。

他換了個街區,再走過下一條街,那個視線依然不放過他。

他被跟蹤了?!

哼!好樣的!一定又是士侯派的那些傢伙。恰好他心情不爽,就殺個一打來洩洩憤!

於是,揚滿善根本不顧這裡是人潮眾多的小巷,一停步就馬上轉身,教那身后跟蹤他的人措手不及。

果然,一個披著黑披風的人影停下。

揚滿善得意又火大的斜著嘴角,嘲笑地等著看這人的驚慌。

然而,卻不見那人影有任何慌忙的樣子。那人只是慢慢地伸手,將披風的帽子給拿掉。

揚滿善的心一突,看著暮光在那人臉上打下的光影,揚滿善整個人彷彿石化了般,動彈不得。

沒想到,臉上顯露出驚慌的人,竟然是自己。

只因為........只因為他從沒想過,他會這樣找到........

兔兔。

他心上最掛念的兔兔。

揚滿善不敢置信地看著她,她的臉與唇白得嚇人,更凸顯那疤痕的丑陋。她的眉眼從沒這麼冷淡過,她瞪他的樣子,從沒這麼........仇恨冰冷過。

他突然害怕了起來,害怕兔兔這樣看他。可那是他應得的。

於是,她不動,他也不動,讓她用這樣恐怖的眼神凌遲他。

這一切都是他應得的,他該放鬆身體,收起那些驚懼,讓她的憎恨徹徹底底的攻擊他、撕扯他。

然而,他的坦然,反而讓兔兔不自在了起來。

她會出現在這裡,不是要來看他從容不迫的,她是來看他后悔、看他畏懼的!

她皺了眉,牙一咬,手上急著從腰帶裡拔出一只長柄的東西。

她慌張地拔開套子,將那東西朝著前面,快步向揚滿善走過去--

她記得懷沙說過的話,要下手就要快,不可以有任何猶豫,一猶豫,絕對會被揚滿善給扭斷脖子,即使,即使她曾是最了解他的兔兔--

那東西被披風給遮掩著,一旁的路人也察覺不出有任何不對勁。但揚滿善看清楚了,兔兔手上拿的,是一把刀子。

那尖銳的刀鋒,正要朝自己的肚腹刺來。

那一刻,他懂了。

這就是兔兔會讓他在這兒見到她的原因。

她要殺他。她恨他,恨到要殺了他……..

揚滿善的呼吸只是滯了一下。接著,他如釋重負。

根本不奢求原諒的他,這個處罰,的確適合自己。

這麼想著,全身更是放鬆,身心每一處地方,竟都沒起反抗的念頭。反而是攤開了雙手,坦出自己的胸腹,去迎接她的攻擊。

他甚至笑了,微笑地看著兔兔。

她頓住了腳步,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什麼。

這個模樣,就好像,就好像........

他想要抱她,想要歡迎她,回到他的身邊一樣。

兔兔的手發抖著。

他不是該生氣,一手就扭斷她的脖子嗎?

她這個身心皆丑陋的孤女,他要殺她就像捏死螻蟻一樣容易,他根本就不會遲疑、根本不會憐惜--

但他這個樣子,她下不了手!

她垂下頭,手一軟,想要收起刀子。

忽然,后頭來了一陣猛力的推擠。兔兔一嚇,失了防備,更讓一只另有所圖的手給抓住了她持刀的手,就這樣順著力道往前一推──

她聽到揚滿善悶哼一聲。

她低頭,發著抖,看著那把刀整個沒入揚滿善的肚腹裡。她的臉扭曲,悲傷地啞叫著。「阿........阿善........」

她趕緊回頭,然而那背后的人已經消失在人群裡了!

聽到兔兔仍是這般叫他,揚滿善望著她,竟笑了。他掰開兔兔持刀的手,將她輕推開,自己踉蹌后退了幾步。

「不要碰到我的血........」他吸了口氣,忍痛說:「妳........妳快走........」

「阿善........我........不是、不是........」兔兔快哭了。她明明已經放棄殺他的念頭了,為、為什麼--

「我不怪妳,兔兔。」揚滿善又驅她。「這是我應得的,妳走........」

「不!」兔兔上前抓住揚滿善,要帶他走。「我們去找大夫!找大夫--」

話說到一半,一道掌風往兔兔頸邊襲來。當揚滿善意識到已來不及,兔兔兩眼一翻、腿一軟,整個人就要往路邊倒去。

「兔兔!」揚滿善惡抱住她,可他整個身體根本不聽使喚,動彈不得。

他這才發覺,這刀上竟抹了劇猛的麻藥!

兔兔倒地前,已被一個路人裝扮的男子抓住,那人假意關懷了一下,接著卻是自顧自地將兔兔給扛走。

揚滿善要追,可力不從心。他叫道:「站--」

忽然,后頭伸來一條帕子,罩住揚滿善的口鼻。一股濃烈的迷香衝入他體內,即使他再強,也敵不過這麻藥與迷香的雙重攻勢。

「請揚橫班跟我們走一趟吧。」有人在他耳邊說:「多有得罪,還請見諒。」

眼前陷入一片黑暗前,揚滿善看到了那張笑臉。

那個叫懷沙的傢伙........

揚滿善失去意識,就像個喝醉酒的醉漢一樣,被人扛走。這一帶酒館林立,這樣的人很多,所以也無人感到詭異。

這一切的衝擊來得太快,就這麼一瞬間。因此,趕路匆匆的路人根本沒有發現到,這裡曾發生過一場劇變。

※※※

兔兔醒來后,被領到一間簡陋的房間裡候著。

她不安地絞著手,觀察四周,想知道這裡是哪兒,想逃出這裡,更想找到揚滿善。

她也怪罪著自己,她千不該、萬不該放任自己仇恨的心,去聽信那些地獄使者的話。

她竟然拿刀指著阿善,那把刀甚至沒入他的肚腹。而阿善竟然還對著她笑,還擔心著她,怕她的手被毒血沾到。

那天羞辱她的揚滿善,和如今對著她微笑的揚滿善,到底哪一個才是她該愛、該守、該相信的揚滿善?

但不論是哪一個,她怎能、怎能殺他?他現在到底是死是活?!

兔兔摀著臉,啜泣了起來。

此時,房門開了。兔兔抬頭,倒抽一口氣。

來人是面帶溫和笑容的懷沙。

兔兔趕緊問他:「阿善呢?阿善在哪兒?你們、你們真的殺了他嗎?」

「兔兔小姐,想見揚橫班嗎?」懷沙仍是客氣地詢問。

「我要見他!」

懷沙卻悠閒地坐在兔兔對面,笑說:「對妳,我們很失望。」

兔兔緊抿著嘴。

「揚滿善是個無惡不作的殺人魔,他殺了士侯派許多高官,雙手沾滿了鮮血,妳覺得這種人不該死?」

兔兔不回話。

「他身上流滿了毒血,把妳的臉害成這般。」懷沙像欣賞一件瓷品一般,瞇眼看著兔兔的臉,兔兔卻覺得這視線像在羞辱她。懷沙繼續說:「甚至悔辱妳深愛他的心,把妳逼到絕路........這樣的人,妳竟然對他如此仁慈,想要原諒他?」

兔兔顫抖著,她后悔了。「我........根本沒想過要殺他........」

「我知道。」懷沙笑著。「所以我助妳補上那一刀。」

兔兔全身一寒。

「如何?想去見他最后一面嗎?」

兔兔深吸一口氣,急急地點頭。「我要,帶我去!」

於是,懷沙帶著她離開這間房,下了一處樓梯,往更底下走去。

他們進入了一個地窖,越往前走,水濺起的聲音,與惡狠狠的揮鞭聲,還有咒罵聲、哀號、呻吟聲,兔兔聽得越是清楚。

最后她實在忍不住了,趕緊往聲音的來源處大步奔去,跟在后頭的懷沙也沒阻止她。

兔兔來到地窖的另一頭,一看到眼前那景象,驚得差點兒尖叫。

那地窖建了一個水池,水及腰腹。只見那水池裡泡了一個裸身的人,雙手被長鍊吊起,渾身皆是教人觸目驚心的血紅鞭痕,以及被烙鐵烙過的焦黑痕跡,髮髻也被人扯得散亂狼狽。

而那人,當然就是揚滿善!

獄卒又在揚滿善身上補上一鞭,一邊對他咒罵著不堪入耳的穢語粗言。即使揚滿善極強硬地閉嘴忍著,那痛苦的呻吟聲依然滾出了喉嚨。

不知何時,懷沙已來到她身后,輕輕地說:「知道這水池是做什麼的嗎?」不等兔兔回話,他又說:「裡頭是鹽水。」

兔兔驚愕地看他。

「泡著鹽水讓傷口更痛。揮鞭也會沾上鹽水,那打上去的滋味,會教人永生難忘。」

「可惡!」兔兔對懷沙吼著。

「不過揚橫班真是一條硬漢,都悶聲不吭的。」懷沙笑說:「可能打到死,都不會大叫一聲。」

此時獄卒見懷沙來,便說:「爺,這畜牲特強,打到現在,我們已經換掉六條鞭了。他的血真是危險啊!」

「繼續。」懷沙揮揮手。「不用理會我們。」

獄卒欸了一聲,揚了揚鞭子,又要往揚滿善身上甩去--

「不要!住手--」兔兔忽然推開那些獄卒,往水池急奔而去。

她跳進水池裡,艱困地往揚滿善爬去。可來不及,那道狠勁的鞭還是抽在揚滿善堅實的胸腹上。

她想也不想,一碰到揚滿善,她就緊緊地攀住他、抱住他,妄想用自己的身體去保護他。

儘管揚滿善的毒血已將她的衣服給蝕出了斑斑點點的洞,甚至扎痛了她,可她對自己發誓,絕對不放手--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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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1-25 00:08:48 |只看該作者
第十章

揚滿善一直用意志抗拒著那劇痛,卻躲不開因痛而襲來的昏迷。

他以為,只有當那條沾了鹽水的鞭又抽來時,他的意識才會清醒。

可忽然,他被一股暖香緊緊地抱住,一雙柔軟的小手焦急地在他傷痕累累的前胸后背摸索著。那雙小手的溫暖,他記得,他有多喜歡這雙小手在他身上撫摸著,他以為此生再沒機會得到這雙小手的愛撫………

那雙小手,是兔兔的........他的兔兔........

突然,揚滿善的腦子炸開。

兔兔?!

他猛地張開眼,低下頭一看,看到了淚流滿面的兔兔。

她哭得好傷心,對著那些獄卒求饒:「拜託!你們不要打他,拜託不要打了好不好--」

他倒抽一口氣,看著他的血硬生生地蝕透她的衣服,在她的身上烙下疤痕。那就像被火灼傷一樣,他不忍,使盡全力想掙開兔兔,可他現下根本動彈不得,而兔兔也完全不理會那些疼痛,只想用力地抱緊他、保護他。

那些獄卒將她的哀求當作一種娛樂。「小妞,再不走,這一鞭就要抽到妳身上了!」

她的臉一陣慘白,面露恐懼,那恐懼讓揚滿善看得好不忍。

可她沒走開,只是更緊地抱住揚滿善,將頭深深地埋進他的胸口,咬著牙,緊繃著身子,等著那一鞭抽來。

「兔兔........」揚滿善想叫她快走。

可話還沒說完,一道鞭子已經破空而來,就抽在兔兔的背上。

她忍不住慘叫一聲。

揚滿善發瘋了。「混帳!兔兔,妳走,快走!妳別巴在我身上,快走!」

兔兔痛到哭,可即使如此她還是不放手。「是我害你的,阿善!是我害你的,我不應該──啊--」

她話還沒說完,又一鞭抽來,打在她腰上。

「你們這些狗賊!」揚滿善氣得大吼。「要打就打我,打一個無辜的女人做什麼?!」

「你叫那女人讓開,我們就不打她。」獄卒涼涼地說。

「兔兔,快走!」揚滿善不斷扭動身子,想甩開兔兔。「我這種男人,根本不值得妳這樣,不值得!」

她攀得更緊,大叫:「那天我不應該離開你!」

揚滿善一震。

「阿善那天在說謊!」她哭著。「你永遠不會嫌棄我,你只是怕你是個怪物,可你不是!你不是怪物,阿善--」

揚滿善痛苦的呼吸著。他抬頭,又看到那獄卒要揮鞭甩來。

他咬牙,一鼓作氣,狠力地扯下拴在右手上的鐵鍊,緊抱著兔兔轉身,那道襲來的鞭子當即抽在他的后背上。

他痛得渾身一抖,可心裡卻慶幸著兔兔沒受到這一鞭。

他用力地抱著她,用力地感受她柔軟的身體,天知道他有多想念她的觸感。他的臉緊緊地磨蹭她的頭,沙啞地說:「妳為什麼要這樣........妳為什麼要回來........妳不回來就什麼事都沒有的……..」

兔兔只是哭,雙手也不願放開揚滿善。

此時,一直靜默在一旁看著他們的懷沙,忽然揮手,叫那些獄卒撒下。「今天夠了,到此為止。」

「咦?就這樣?」獄卒不可置信地瞧著懷沙,覺得像他這樣心狠手辣的人怎會輕易收手?

只見懷沙若有所思,眼神複雜,不太願意看兔兔與揚滿善。

獄卒打趣地說:「怎麼?爺?您想到您的情人啦?」

懷沙給獄卒狠冽冰冷的一瞪,獄卒馬上閉嘴。

「把他們拖上來,關到牢房去。」他命令。

「關一起?」

懷沙看了他們一眼,臉色深沉。「關一起吧。」

「那要如何處置他們?」

「如何處置,明日再說。」

「欸,好的。」獄卒嘆了氣,對同夥悄聲地說:「嘖,對女人手軟。」

正要走的懷沙,停下腳步,轉身笑了。那笑讓獄卒們不寒而慄。

「我沒打過不該打的女人。」懷沙說:「我只殺該殺的女人。」

獄卒驚恐的點點頭。

「希望諸位的夫人,不在此列。」

說完,他冷笑一聲,便離開了地窖。

※※※

兔兔與揚滿善被關進了一間冰冷的牢房。

揚滿善失了血,又剛從水裡拖上來,渾身被這寒冷弄得極為痛苦,不斷發抖。

她知道他的難受,因此不管揚滿善如何反抗,她都還是趴在他身上,用自己的體熱去溫暖他。

「兔兔,不要抱我,不要碰我,好不好........」他氣若游絲地說。

兔兔搖頭。「你明明就冷,不要說話!」

「我的血,真的、真的很可怕,妳不應該回來的........」

她抬頭,看著揚滿善。「阿善,你看著我。」

揚滿善垂眼看她,看到她臉上那疤,他的心就痛。

「我的臉已經這樣了。」她說:「我的身體,也都是你的血給烙下的疤痕。你說,我這種丑女人,誰要?」

揚滿善啞口無言。

兔兔一笑。「我當然是要跟你死在一塊了。」

「不要說這種話!」揚滿善喝斥她。

她咬著唇,沉默地又躺回揚滿善的胸口。

他伸手,撫著她的頭。「妳是個好人,不應該死,妳不要想著死........」

「那你就是壞人嗎?」

「對。」揚滿善頓了一下。「好人不會殺人。」

「阿善,你為什麼要殺那些人?」

揚滿善不說話。

她看著他,不讓他逃避她的視線。「你為什麼殺人?」

他沉默了一陣,終於轉過來望著她,知道不說實話,她不會罷休。

「他們,都想發動戰爭。我想得很天真,如果這些妄想發動戰爭的人都死了,那天下是不是就太平了?」

兔兔一愣。

揚滿善牽著嘴角,溫柔地一笑。「然后,這世上就不會再有像兔兔這樣的人,就不會再有好姑娘自卑著自己的身世了........」

她紅了眼眶。「那我怎麼辦?」

揚滿善注視著她。

「你殺了那些人,然后被那些人殺掉,你留下我一個人在這兒,我怎麼辦?!你想過嗎?」

「我只希望妳過得好,兔兔........」

「沒有你,我怎麼會過得好嘛?你這個大笨蛋!大笨蛋!」她捶著他的胸口。

「好痛,兔兔........」

「痛死好了!笨牛!」

揚滿善深深地看著她,笑說:「能再聽見妳罵我,我真幸福........」

「哼!」

他摸著她頰上的那道疤,說:「那天,我是騙妳的,兔兔。妳還是最美的,妳是最美的人,無論妳變成什麼模樣,都是美的........」說著,他輕吻著她的疤。

兔兔的眼淚掉了下來,她又哼一聲,趕緊將臉埋進揚滿善的胸口,環住他身體的手更是緊,緊得彷彿一輩子都不願放開。

揚滿善呼了口氣,也張開雙手,緊緊地讓她貼向自己的身體,像要將她整個人給融進他的骨子裡一樣。

此刻,他終於有勇氣抱她了。

※※※

兩人相擁而眠,昏昏睡睡,不知時間已過了多久。

忽然,牢房的門被打開了。

揚滿善最先被驚醒,當他看到那些長得獐頭鼠目的獄卒,一臉不懷好意地進來時,他忍著痛,緊抱著兔兔,撐起身體往后退。

「哼,平常目中無人的揚橫班,也會這般怕人?」一名獄卒嗤道。

揚滿善不讓他們佔任何口頭上的便宜。「怕?我不過是怕你們這些穢人弄髒咱們。」

「逞口舌之快沒有用。」獄卒示意其他人,上前去抓揚滿善和兔兔。「你別忘
了,我們才是這兒的主人。」

兔兔這時也醒了,她緊抓著揚滿善,警戒地看著這些人。

一個猥瑣的獄卒要去抓兔兔,揚滿善想也不想,一拳就往他的鼻梁送去。其他人見狀便撲了過去,可都被揚滿善給踹倒。

那群獄卒見仗勢欺人無用,受了重傷的揚滿善還是比任何人都凶狠,於是各個都拿起了刀,又往揚滿善逼去。

揚滿善揣著兔兔,起初還能閃,可那些獄卒異常狠毒狡猾,發現快刀對揚滿善無用,便朝著兔兔劈去。

眼見一刀就要劈到兔兔的背肩,揚滿善驚叫:「兔兔!」

他亂了分寸,頂出自己的臂膀去擋這刀。臂膀頓時一陣酸麻無力,緊擁著兔兔的懷抱一鬆,賊人見有機可乘,猛地一拉,就把兔兔從揚滿善手裡拉走了。

「阿善!」她看到揚滿善的手猛流著血,嚇到哭了。她胡亂地揮拳打著那拉她的賊人,想要跑回揚滿善身邊。

「馬的,臭娘兒們,給老子安分一點!」獄卒斥道,毫不留情地給了兔兔一巴掌,力道之大,竟把她給打趴在地。

揚滿善怒吼。「王八羔子!你打她做什麼!你打她做什麼--」然而他一急,也給了那夥獄卒可乘之機,三四人手腳並用,終於將這頭猛獸給纏倒在地。

即使渾身動彈不得,揚滿善還是要吼:「他娘的狗東西,你敢動她試試看!」

那獄卒呸一聲,冷笑。「你不要我動,我越是要動。」他拉起兔兔的衣語,看她昏得分不清東西南北,生出了邪惡的笑意。

揚滿善懂這笑意,他火了,身體湧起一股巨大的力量,讓那幾人差點兒壓不住他。

「要動就動我,不關她的事,不要傷害她!」揚滿善近乎哀求。

獄卒哈哈笑。「她的確跟你的事無關,你的事是由那懷沙負責。可她呢,是個漂亮的小女人,哪個男人會對這麼可愛的女人無動於衷呢?」

揚滿善一愕。難道這些狗崽子,不是聽懷沙之命而來的?

此時那獄卒要扒她的衣服,揚滿善更激動,下盤使勁,踹翻了那壓住他腿的臭東西。

其他獄卒見狀,便要脅道:「你這蠻人,再動我就弄破你的傷口!」說著,帶著厚重手套的手就往揚滿善的腰腹壓去,腰腹上那道傷疤,便是兔兔刺進的那道。

不料,揚滿善根本不以為意,嘴角更有一抹諷刺的笑。「你弄啊,狗東西,我看你不過是個沒半點斤兩,只能靠要脅唬人的傻瓜!」

「馬的!我怕你!」獄卒被這一激,手毫不留情地使力,硬生生將揚滿善的傷口弄破,鮮血流了滿地。

揚滿善臉色刷白,咬牙,倒吸了口氣--可他不會就這樣善罷甘休。

他趁獄卒正自鳴得意時,猛力地抽開手,沾滿自身毒血的大掌就往那獄卒的臉上摜去--

大夥聽到了像油鍋正煎著東西的滋滋聲,以及宛如被凌遲一般的慘叫聲。正剝著兔兔衣服的那人也嚇得停了動作。

揚滿善趁著大夥傻眼的空檔,將地上滿滿的血往上揮灑,精準地灑進這些獄卒的眼睛,霎時,三四個獄卒的眼全瞎了,滾到地上唉唉叫。

那正要欺負兔兔的獄卒嚇呆了,一轉眼間,情勢竟逆轉過來,換成是他要怕那揚滿善?!

他腦筋一轉,想用兔兔作盾牌。可他手腳再快,也快不過揚滿善的那一掌。他忽然眼睛一黑,接著滿臉都是那被煎燙的痛楚,痛得他連叫都叫不出來,最后便昏死過去。

放眼望去,一片殺戮的狼藉。

揚滿善猛喘氣,一個踉蹌,倒坐在牆上,傷口的疼差點兒也讓他失去意識。

可他看到了兔兔。兔兔需要他........

要一起活著,一起活著啊........兔兔........

於是,他一咬牙,又爬了起來,脫下了獄卒的衣服,將兔兔渾身包得密密實實的,不讓她的身體被他的血給傷到。

「兔兔,不要老想著死,我們會活,會活,一起活........」

他喃喃自語著,憑著這句話的意念,他緊抱著兔兔,一步一步堅持地走向監牢外面,那條兩人的生路。

※※※

風呼嘯地咆吼著。

馬蹄聲一頓一頓地急促爆炸著。

兔兔皺了皺眉,被這些聲音吵醒。

她昏昏地望著景物急速變動的四周,再看看全身無恙、被一雙堅實手臂環抱的自己,方才那差點兒被奸人玷汙的畫面,彷彿只是一場惡夢。

「兔兔!妳醒來了嗎?」正在騎馬狂奔的揚滿善,忽然大聲地喊著她。

兔兔剛醒,還發不太出聲音,只點點頭。

她打量著揚滿善全身,糊塗的腦子乍然醒來,她看到他腰腹的傷口正涔涔地流著血,她臉色慘白,叫著:「阿、阿善,快停下來,你又流血了........」這般劇動,只會讓傷口裂得更大。

「現在不可以停,后頭有人在追,停了我們就真的完蛋了!」

兔兔不忍,只得也用自己的雙手,緊緊地抱住揚滿善,妄想這樣可以保護他那不斷在失血的身體。

「兔兔,我問妳!」揚滿善迎著風吼問。

「什麼?」

「妳會嫌棄一個脾氣忒差的丈夫嗎?」

「啊--」怎麼突然問這個?

「妳會害怕一個有毒血的丈夫嗎?」

「什麼啊--」

「妳想,孩子會討厭一個動不動就發飆的爹爹嗎?」

「你問這個幹--」

兔兔本想問他,在這緊急時刻問這些蠢問題做什麼........忽然,她腦子一亮,懂了。

她與揚滿善相處了這十幾年,難道還會不懂他在想什麼嗎?

於是,她也扯著嗓門,回答──

「阿善,你聽我說,脾氣忒差,沒關係--」她吼:「可不要因為自卑,就想把人給趕跑。」

「可妳丈夫的血有毒,妳不怕嗎?」

「怕啥?瞧,他現在不就抱著我嗎?我也沒事啊!」

揚滿善沒回話。

「還有,以后有了小孩,不要動不動就在他面前罵粗話,這樣對小孩不好,知道嗎?」沒等揚滿善答話,兔兔又說:「除此之外,我不知道我丈夫還有什麼地方可以讓我嫌的。我只知道,他很愛我,我、我也很愛他--」

兔兔感覺到,那箍住她的懷抱變得更緊,緊得有些發抖。

馬持續奔馳著,后頭的馬蹄聲也緊追不捨。他們拐彎,奔入了一叢樹林,片刻后,眼前光明一亮。

兔兔卻嚇白了臉,前方竟是一片斷崖--

「阿、阿善,停啊!快停啊!」兔兔尖叫。

「不要怕--」揚滿善卻似早打定主意,要衝向那斷崖!

他知道兔兔怕,便將她的小身體藏進自己懷裡,更緊更深的抱住她,說:「我們會活著,知道嗎?我們會活著,要一起活著。」

兔兔咬牙,緊緊閉著眼,害怕地埋在揚滿善的胸口裡。

「對,不要看。」揚滿善一提氣,更緊催馬匹往前奔。

在馬躍下斷崖的那一刻,他使盡力氣,吼出了這句話──

「我們活下來,做夫妻──」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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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1-25 00:09:01 |只看該作者
尾聲

「兔兔........兔兔........妳在哪兒?出個聲吧?嗯?」

黑暗中,揚滿善依稀聽到了兔兔的哭泣聲,他焦心的往前走、往前找,好一會兒,才看到小孩模樣的兔兔正窩在角落裡,傷心地哭著。

「兔兔,妳幹嘛躲在這兒哭?發生什麼事了?」

兔兔抬起那仍帶著稚氣的孩子臉,還是哭。

「馬的,有人欺負妳嗎?說,哪家的小孩那麼王八蛋,又侮辱妳,阿善替妳打他們的屁股去!」

呵,這畫面好熟悉。

他想起來了,十年前兔兔剛到他家時,總是這樣躲起來哭,即使被壞孩子欺負了、被罵了難聽的話,她也只是悶在心裡,從不找他幫忙,老是要他主動捲起袖子把她給找出來,然后替她出氣。

小兔兔不說話,又哭。

「兔兔,再哭,就換我打妳屁股喔──快說話──」

小兔兔哽咽了幾聲,終於開口。

「阿、阿善........阿善都不醒來。」

揚滿善一愣。

「阿善明明說要一直陪在我身邊的。你、你說過,即使別人嫌我髒、嫌我丑、嫌我無父無母,你也永遠不會討厭我,還要一直陪著我。可、可是你都沒做到,沒做到........」

揚滿善緊張了,他趕緊上前抱住她。

「胡、胡說,妳瞧,我不就在這兒嗎?我不就在妳身邊嗎?」

可這話並沒有安慰到兔兔,她依然是揉著眼睛,一直哭。

「阿、阿善,你快醒來,快醒來,你說過要一起活著,一起做夫妻的,你快醒來........」

「拜託,不要揉眼睛,這樣揉妳就真成了一只兔子了!不要哭了,好不好?乖啊........」

天,他多怕她這樣哭啊!

「那你快醒來啊!」

揚滿善呼了口氣,投降──

「好好好,我醒來,我醒來。可我醒來以后,妳就不能再哭了喔!哭的時候也不要揉眼睛,懂嗎?」

「好啦!」

揚滿善沉默了一會兒,想了想,問:「那我要怎麼醒來?」

「我幫你!」

說完,兔兔雙手一伸,重重地掐了揚滿善的臉頰一把,他大叫,意識像是跌入了淵底,小兔兔不見了,眼前忽地一白──

「阿善──」

兔兔的聲音像是一只手,真實地碰觸到了他的意識,讓他猛地張開了眼睛。

一張眼,就看到了哭得稀旦嘩啦的兔兔,哭得眼睛又紅又腫。

「阿善,阿善,你終於醒了,終於醒了!」

揚滿善吃力地伸出手,摸著兔兔滿是淚痕的臉頰。「喂,妳不是說,只要我醒來,妳就不哭嗎?」

兔兔一愣。「你說什麼?」

揚滿善的腦子還是糊塗的。「妳明明就這麼答應過我的。」

「我怎麼會不哭?你都已經昏睡了十幾天了!」兔兔大罵。

揚滿善怔了下,看了看四周,又問:「這是哪兒?」

「一對樵夫夫婦的家,是他們幫忙救起你的,他們很好心。這裡是深山,那些傢伙應該找不到我們。」頓了頓,兔兔又說:「所以你要趕快好起來,然后幹些粗活,多幫忙劈點柴,好報答人家的救命之恩。」

「喂,我還那麼虛弱,別劈頭就說這個吧........」

「不管!總之你快點好起來,快點好起來啦!」說著,兔兔又要哭。她再也無法忍受躺在床上病懨懨的揚滿善了,她再也不想看到了!

「好好好,我會快點好起來,然后報恩,行了吧?不要哭,兔兔........」

說完,他打量著兔兔,問:「妳有受傷嗎?」

兔兔搖頭。「沒有,你把我保護得很好,本來該是我頭上破個大洞的,可樵夫夫婦說是你替我受的。」

揚滿善笑了。「是嗎?太好了........」

她擦擦眼淚,想了想,決定這麼說:「你知道嗎?你這一保護,保護了兩個人喔。」

「什麼?」

「你不但保護了我,還保護了孩子。」

「孩子?」

「對,孩子。」說著,她摸了摸肚子。

揚滿善呆了半吶。

忽然,他跳了起來,坐起了身,緊緊箍著她問:「孩子?妳有孩子了?」

他這麼激動,反而讓她嚇了一跳。「是、是啊,有孩子了……..」

「我、我們的孩子?」

兔兔敲了他一拳。「廢話!不然還是我跟別人的孩子嗎?」

揚滿善呻吟了聲。「當然不是........」

「所以呢,你要趕快好起來,趕快為你可愛的孩子好起來,懂嗎?」

揚滿善笑得充滿希望。「這是當然,我會趕快好起來,妳不用操心。」

兔兔笑著,親了揚滿善一下。

其實,她說了個小謊。

拜託,如果她真懷了身孕,經過這些大風大浪,被人抓去又是虐待、又是跳崖的,即使真有孩子,也早就流產了!

不過為了讓這頭大牛趕緊痊癒,她當然得撒一下謊。

反正,以后向他索愛的機會還有很多,精力充沛的揚滿善,一定能馬上讓她懷上孩子的。

只是,到時候他會怎麼看待充滿熱情的她呢?呵呵,真期待他的表情。

不知實情的揚滿善,依然沉浸在當父親的喜悅中。

「欸,兔兔,妳想這孩子如果是男孩,要叫什麼名字呢?」

「啊?」

「如果是女孩呢?女孩要叫啥名才好……..」

兔兔被問得有些心虛,趕緊上前獻上一吻,堵住這男人的嘴。

或許,她現在就得趕緊索愛,免得這謊言露出了破綻呢........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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