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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哎呀——好熱鬧哪!」
眼看著高上,端烈高舉雙手,斷然地將繡球往下扔,坐在畫舫『上『的冬舒戀迎著河風,純白的衣袂飄然若仙,她笑了起來。
底下的月映已經傻住了,「球、球……繡球啊!」她掩住臉哀號。
冬舒戀哈哈大笑,「端烈找不著我,一定氣死了。」
「戀戀,你何必這樣欺負他……」
「哼!」她甩著袖子,「誰讓他在我的憐花宴上遲到了,我那時受到多少折磨啊?人家好歹也是依著時辰趕到了,沒有遲了兩天半哪!」
「繡球丟下來了啦——」月映慌得團團轉。
偏偏耶最應該緊張的冬舒戀卻悠然地坐在畫舫最高處,一點也不緊張。
「戀戀——」
「慌什麼?他可是在鏡照牌樓上扔的繡球哪!」她昂然,「人家是端烈的真命天女,繡球當然要往我這裡來!」
這樣狂妄的宣言,和她當初入閣之初所宣告的言論,幾乎如出一轍。
月映又慌又急,心裡卻又苦笑著,浮起一點篤定的餘裕。
而隨著冬舒戀的話聲落了,河面上刮起了狂風!
那股風勢又急又狠,幾乎在水面上旋起一陣龍卷,那道狂風隨著繡球落下的方向刮去,彷彿卷帶著冬舒戀篤定的意志力,夾雜著洶捅的水氣撲上那顆華美的繡球。
被水珠潑得一身的人群,也連帶地被驚動了。
他們下意識地回過頭來,想看看河面上發生了什麼事,結果第一眼就看見一座畫舫,第二眼,就看見一個金澄衣裙的姑娘往岸上望來,第三眼則看見畫舫最高處那一身純白、烏麗長髮迎風而展的姑娘。
他們心裡浮現了『冬舒戀』三個字——
「是十二金釵!」
「冬府的小姐!她來了!」
「為什麼要離這麼遠啊……繡球一定會落水的啊!」
「在她上岸前趕快把繡球搶下來!」
「繡球……繡球呢?」
「啊啊啊啊……繡球滾過去了……」
嚷嚷聲四面八方地湧來,又凌亂地交雜成嗡嗡的混亂。
然而也因為人群的騷動,位在高處的端烈才看見鏡照河上高坐在畫舫頂端的冬舒戀。
這可恨的、幾乎要嚇死他的小女人,竟氣定神鬧的……
端烈放下了一半的心,然後另一半的心跟隨著在人群上方滾動滑溜的繡球兒激烈地起起伏伏。
冬舒戀倒只是眺望著,沒有任何動搖。
那由她身側捲起,刮進了人群之中的狂風,帶著那只令眾人搶破腦袋的華麗繡球一路滾動著,虛拂過每一個人的指尖,又轉瞬溜走,然後隨著人們手指的施力而高高彈跳起來,漸漸接近了河畔。
人群也往岸邊湧來,擠在外圍的人幾乎要落下水去,場面非常混亂且凶險。
冬舒戀迎著風,望著那被狂風捲帶著接近的繡球,她在畫舫高處悠然地站起身,用一種輕盈而漫不在乎的姿態,款款地站在最高處。
看在端烈眼裡,那客是非常驚險的畫面。
杯舫若有一點較大的動搖,她勢必要落下河去!
冬舒戀卻一點也不在乎,對著繡球伸出手——
「哪,過來吧!」她呼喚著,用著一種命令的昂揚語氣。
壩面的狂風旋出了小小的水龍卷,在人們指尖上方彈跳著的艷紅繡球,在狂風的托扶下,脫離了河岸,向著鏡照河水墜下。
「哎呀,要再上面一點呀!這樣人家怎麼接呢?」她微笑著,像提醒著不聽話的小阿一樣,對著下墜的繡球喃喃。
從水面上升起的龍卷,將繡球高高地托了起來,狂風接過了它,向著冬舒戀的方向吹拂而去。
那只從端烈手中脫離的繡球,在詭妙風勢的輔助之下,輕盈而確實地落在了冬舒戀手中,彷彿命中注定一樣。
滿城的人都見證了這一幕,先是震驚的沉默,繼而發出敬畏的歡呼。
冬舒戀將得手的繡球高高舉起,向所有的人宣誓她的所有勸!「端烈是我一個人的。」她驕傲地道。
牌樓上,終於放下心來的端烈,感到一種虛脫似的無力感。他心想,即使是在塞外打仗搏命,也沒有今天這樣短短一段時間的壓力來得大哪!
命裡遇上了這樣一個古靈精怪的小女人,確實是一種嚴酷的考驗。
但他心甘情願。
倚著朱欄,他凝視著河面上的冬舒戀,臉上露出溫柔的微笑。
「我倒要看看,誰還敢再來向你嚼舌根、認孩子……」總是被指責為花心風流的青年咬牙切齒地這麼說道。
身旁的護衛頭子把笑意藏在喉間,低下頭去,祝福主子的戀情終於獲得圓滿的收場。日後,他們十六護衛的工作量應該也能稍微減少了一點吧?
而遠處,冬舒戀得意洋洋的笑聲,在寬廣的河面上蕩漾開來。
這一場盛事的收尾,雖然讓眾多想要一享富貴的人們大失所望,但是這樣近距離的接觸與呼嚷,卻意外地促成不少對戀人。
在日後短短的三個月內,長安城裡總是不斷地傳來出嫁時的歡慶聲響,或者花街柳巷裡哪位姑娘少爺被贖身的消息,甚至私奔遠走的事兒也時有所聞。
而造成這樣充滿喜悅的混亂的兩枚元兇,如今正窩在房裡增進感情。
端烈記恨著讓他空著急的冬舒戀,而冬舒戀更是理直氣壯地翻起舊帳,讓端烈身體力行地瞭解她當時的心情有多惶恐。
「你知不知道底下的人有多少啊?」他用吼的。
「你知不知道憐花宴上有多少朵花把我淹沒啊?」她用哼的。
「繡球要是落水了怎麼辦?」他跳腳。
「我要是被別人就地贖走了又要怎麼辦?」她咧出牙來。
端烈覺得她不可理喻,冬舒戀則覺得他太不經嚇。
兩人哼地一聲甩頭背對被此,就像一對吵架的笨蛋情侶那樣。
站在房外當起木頭人,守護著裡面人安全的護衛頭子,聽著模模糊糊傳出來的鬥嘴聲,第一次感到有危機。
幾個人默默以眼神做起了交流
——怎麼辦啊?
——王爺這次真的生氣了吧?
——可是冬姑娘這口氣也已經忍了這麼多年了……
——想個法子吧?
——要去三千閣求救嗎?
——我說,在窗邊點個香如何?
有一個點子冒出來了,眾人都思考起來。
爆裡昨天才進來一爐香,說是可以增進夫妻情趣的……
——好像不錯……
——這點子好!
——誰去擺香爐啊?
——當然是老大去啊……
目光的交流有了結論,護衛頭子負擔起他身為老大的責任,認份地去禮品庫裡找出那只剛擺進去不久的香爐,用火點燃了,捂著鼻子如臨大敵地擺上窗沿。
那一扇偷偷掀起又悄悄合上的雕花窗子,並沒有吸引住裡面正鬥嘴的兩人的注意力。
十六護衛默默守護的範圍擴張得大一點,離那件房遠一點。
然後——那穿出門扇縫陛的鬥嘴聲慢慢地減弱、模糊,最後消失了。
被撲倒在床褥上的冬舒戀,只剩下了呻吟的聲音。
她一身精緻衣袂被胡亂地扯下,滿頭珠翠沒有一個一個仔細拆下的閒情逸致,於是就放任著沒有理會。
烏黑的發流彷彿夜色一樣鋪展開來,裡面臥著一個白皙得可以稱之為香艷的嬌美女體。
「端烈好粗魯……」她咬著下唇抱怨。
然而侵佔著她的青年卻哼哼笑了,「今天不要對你溫柔了,誰教你讓我又驚又怕——就這樣好了,你要是再戲弄我,以後就都這樣罰你!」
「罰什麼哪?」她睨著他,媚紅的眼尾滿是勾引。
「罰你不准出房門!」他埋進她體內,充滿了她。
「嗯哼,」她喘了口氣,笑了,「那也要看你有沒有那本事!」
這種挑釁太嚴重了!端烈的男人尊嚴不容許這種層面的看輕。
「你就試試看我有沒有本事,哼!」
「人家在閣裡也不是沒有學習的——」冬舒戀仔仔細細地勾上他腰身,咬著下唇將體內的他收得緊緊的,急乎逼出了端烈的喘息。
他咬緊牙忍住了聲音,雙手握緊她的腰肢。「你又給我亂學!」
「才沒有呢!這是壓箱底的絕技呀!」
「這種程度就叫作絕技?哈!」
「端烈你太過分了!」她氣極地嚷嚷。
「本王只是讓你知道,要撂倒本王,你還差得遠!」挽回他男子尊嚴的端烈王爺哼哼地宣告。
在床榻上被欺負得婉轉呻吟,連呼吸都凌亂不堪的冬舒戀小臉俏紅,雙眼淚光盈盈地一片委屈。
這樣的嬌美之色,只引動了端烈王爺的野獸本能而已。
他更加欺負著她,逼出她破碎的呻吟,那斷斷續續幾乎難以維持的喘息,顯示出她根本承受不了端烈的兇猛情慾,幾乎小小地死去了,又被搖蔽著活了過來。
惹人心憐的淚水濕潤了她的雙頰,她嬌美白皙的胴體,被他獨佔欲強盛地吮吻上斑斕的吻痕,衣物掩蓋不到的地方也遍佈著,而在衣物底下的極私密處,更是他重點照顧的地方,每烙下一個吻痕,她便要顫抖著哭泣上一回。
端烈幾乎是拚死地折磨著她,因為,他在鏡照樓上是那麼地驚慌與緊張,是那麼地擔心她的安危,是那麼地為她所氣惱、所大笑,是那麼地愛她——
然而,在她高舉繡球的瞬間,端烈明白了她心裡的諸般在意——
那每一次都要舊事重提的『花心風流』……都是她的恐懼。
冬舒戀拒絕讓任何人和她分享她的男人,端烈自然也不願意。
身為十二金鋰的冬舒戀,即使有大半的時間為他所獨佔,但也會有其他的客來見她,即使端烈知道冬舒戀連小手都沒給人摸過,總是設簾以見,但他還是會嫉妒——就如同冬舒戀生氣著他昔日的風流。
他們都在嫉妒著,但心裡其實都有慌怕。
他溫柔地擁住背裡的小女人,吻去她頰邊的淚水。
「戀戀。」
「做什麼?」她瞪著他,淚光盈盈。
「我愛你。」
她抿起唇來,倔強地一言不發,那落滿頰的淚水卻更加濕潤了,她伸出雙手緊抱住他,打定了這一輩子都不放手的決定。
端烈綿密地吻著她。「我們要一直在一起,好不好?」
「……」
「我會愛你、寵你、疼你——再沒有任何人可以碰觸到我,好不好?」
「戀戀?」
他呼喚,而她埋進他肩窩的臉龐水濕著,哽咽的聲音破碎地流出。
「打仗的時候、打仗的時候……人家也要去……」她哭了出來,揪痛他的心,「我不要一個人在這裡等待、我也要去……你要帶我去!」
他抿著唇。「好。」
「真的?」
「真的。」
「不會再丟下我一個人嗎?」
「不會了,我們會一直在一起的。」他柔聲承諾,而她哽咽著,將他抱緊。
解開心結的兩人,迎接了被此的慾望。
那緊鎖在門窗之內的濃情蜜意,成為了日後在王府之中公開的秘密。
沒有人會在他們夫妻關在房內卿卿我我的時候,不識相地去打擾的。
跋著的房門一直到了隔天早上才再度打開。
精神飽滿的冬舒戀笑盈盈的,朝護衛們打過招呼。
不知道為什麼,端烈卻沒有一起出門來。
「請問,王爺呢?」護衛頭子用平板的聲音這樣問道。
「還在睡呢!」冬舒戀溫柔地回答。
堡衛頭子沉默了一下。他一向覺得,王爺的體力很好的……
冬舒戀才不理會他在想什麼呢,自顧自地往前廳走去。她的步履非常輕盈,清麗的臉龐上充滿愉悅的喜色。
報心風流?哼!
她這樣仔仔細細地搾乾了他,看他還能怎麼花心風流!
從她向家裡的人宣言要得到端烈之後,她就沒有一刻不為此時準備著呀!在這樣滿城的人的見證下,看日後誰還敢來向她討要!丈夫他們的愛情,惡是得到了鏡照牌樓的支持唷!
兩情相悅,原本就是最不可思議的奇跡。
而她和端烈,確實地將那份奇跡緊緊地掌握在手心。
一定會迎來幸福的!因為,所有的苦難,到了他們面前,都會被毫不猶豫地突破!
兩個人的手,合交握著,直到白頭老去。
「喜歡你……最喜歡你了!」
她迎風,呼喊出她的愛——
以她一貫的篤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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