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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蔡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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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艾珈 -【美眉好愛算(男人本色之三)】《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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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6-1 00:04:41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詠美一掛上電話,馬上化身乖小孩,坐在尹媽身邊陪她看「超級星光大道」。選手們在裡頭賣力演唱,電視機前的詠美卻魂不守舍,坐立難安,只要一聽見車子聲,她便忍不住往陽台方向看。

    明明這位子也瞧不到什麼,但她就是控制不了。

    「算了、算了。」尹媽見她模樣,哪還有心情看電視,抓來遙控器將電視關上。

    一發覺身後沒了唱歌聲,詠美轉頭。「幹麼關電視,妳不是很愛看『超級星光大道』?」

    「妳這個樣子我怎麼看得下去,」尹媽沒好氣。「人家唱一首歌沒兩分鐘,妳左搖右晃三、四回,妳不煩我都煩了。」她站起身,朝女兒伸出手。「來啦,我早點攙妳下去等。」

    尹媽也年輕過,怎麼不知女兒心頭惦著什麼。人說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對熱戀中的男女來說,一小時見不著對方都是煎熬。詠美好開心,起身將手橫在媽媽肩膀往前走。兩人剛跨下兩個台階,尹媽突然想起什麼,要她「等一下」。

    「幹麼?」

    「我有東西要給妳,站這等我。」尹媽說完離開,一會兒出現,手上多了一個小牛皮紙袋。「吶。」

    詠美打開來一看,大吃一驚。「媽!妳嘛幫幫忙──」給她這什麼東西?保險套?!

    「我這叫防範未然,」尹媽硬將紙袋塞進詠美包包。「萬一你們倆情不自禁,梁先生卻忘了準備,哼,我可不想那麼早當阿嬤!」

    「妳好開放噯媽!」詠美一臉奇妙地望著老媽。「我好難想像妳走進便利商店買保險套的畫面──噯,不知道裡頭店員,會不會以為妳要用的?」

    「妳這小鬼頭,敢取笑妳老媽!」尹媽一拍詠美腦勺。詠美身一晃,差點跌下樓梯。

    「后!嚇死我!」好在尹媽抓得牢,母女倆驚恐對視,再也不敢在樓梯上打鬧。

    「慢慢走慢慢走……啊,媽去看看人來了沒?」

    才剛打開公寓鐵門,還沒探頭,一輛銀色Lamborghini倏地駛來。

    他開多快啊他!尹媽被那戛然而止的煞車聲嚇退了一步。

    梁睦月快速奔下,雖然尹媽就擋在詠美面前,可他第一個看見的,竟是尹媽身後的詠美。

    真的是──尹媽站面前猛翻白眼,她這會兒成了路燈還盆栽,這麼大個人竟然被晾在一旁?!

    「睦月!」詠美開心叫喚。兩人手掌相握,眸裡儘是深情。

    「走了?!」梁睦月問,見詠美頭一點,他馬上彎腰抱起她。

    尹媽瞧梁睦月這麼熟稔,想必他這一陣子定是常常抱著她來來去去,還不錯還不錯,她點點頭。

    「啊,等等──」直到坐進車裡,詠美才記起身後還有個人,忙拍睦月手臂要他轉頭。「我媽還在後面!」

    「伯母……」他回頭與尹媽雙眼對上,急忙打招呼。

    「去去去。」尹媽揮手道別,早在吃完飯詠美問她可不可以回梁家那刻,尹媽已經知道,女兒的心早不在家裡了。瞧女兒笑得開心,尹媽一則喜一則憂。喜的是梁睦月對女兒的呵護,憂的是兩家人差距懸殊的家庭背景。

    就不知道梁家雙親開不開明,若要兩個都是那種腦袋冬烘的老古板,這兩個年輕人未來可就難走了。

    她也不是不看好他們倆感情吶,怕就怕好景不常,好夢易醒。尹媽歎氣。

  ※※※※

    車子一駛出巷口,詠美立刻將頭靠在睦月肩膀上。他轉頭瞟她,挪開擱在檔杆上的右手,悄悄握住她。

    察覺到他的動作,她笑得更甜了。

    「人家說小別勝新婚──」她低頭把玩他修長的指。「好像真的耶!你第一次主動牽我的手。」

    他轉頭睨她。「妳還不是一樣,第一次搭車把頭靠在我肩上。」

    「人家害羞嘛!」她拉著他輕搖。

  瞧她可愛反應,他趁停紅燈偷親她嘴,問:「想去哪?」

    「咦?」詠美驚訝。「不直接回去?」

    他輕點她鼻頭。「既然出來就順道玩玩,妳前幾天不是嚷著要帶我逛逛,怎樣,有沒有特別想去的地方?」

    她一瞟車上時鐘,九點快半,這種時間能上哪玩?她嘟嘴想──有了!「我們去看夜景,據說從文化大學那邊看夜景很美,反正就在你家旁邊,看完剛好可以回去睡覺。」

    梁睦月搖頭。還真是平民化的提議,要看夜景,他有更好的主意。

    他將車駛近晶華酒店前,車一停妥,穿著制服的泊車侍者即來開門。

    「歡迎光臨。」

    他將車鑰匙交給侍者,下車抱起詠美直接走入飯店。詠美一雙眼眨巴眨巴瞧著,兩人一進大廳,一名身穿黑色西服的男子即向他倆鞠躬。

    「先生您好,請問需要輪椅服務嗎?」

    「她我抱就好,我姓梁,梁睦月,剛有打電話訂房。」

    「是,梁先生您好,我是負責服務您的管家,敝姓于。」男子取來鑰匙,示意粱睦月跟他走。「這邊請。」

    一進電梯,詠美表示可以自己站,睦月確認她站穩後才將他的手移開。

    「睦月,為什麼我們不用在櫃檯Check-in?」詠美一雙眼直盯著背著他倆站立的管家身上。

    「我們在房間寫就好。」

    這種住房方式,詠美還是第一次聽過。真的,有錢人就是不一樣!

    電梯停在十九樓,梁睦月抱起她尾隨管家進入客房。占地三十三坪大的「大班府」裝潢氣派奢華,好在她已在梁家豪宅住過一段時間,乍見低調奢華的「大班府」才沒出現太離譜反應。

    管家一走,她馬上拉著他問:「我的媽啊……在這住一晚多少錢啊?!」

    「又沒要妳出錢。」他邊說邊脫去帆船鞋,赤腳走進客廳。

    詠美還在心疼住宿一晚的花費──雖然不確定實際金額,但看著氣派裝潢,至少也要五六七八萬。

    梁睦月打開冰箱,拿出綠色瓶身的沛綠雅。「要不要?」他搖搖手中瓶子。

    詠美點頭。

    「吶。」他將盛著氣泡水的酒杯拿到詠美面前,她取走同時以杯敲擊他杯緣。「妳當妳在喝酒啊!」

    他伸手搔她頭髮,她呵呵笑著。

    「好玩嘛。」

    趁她仰頭喝水,梁睦月伸手拉開掩上的駝色窗簾。

    詠美一見窗外夜景,便再也移不開眼。

    「我的天吶!」

    「漂亮吧!」他帥氣回眸。

    「嗯。」她點頭,眼睛追看著前方一棟棟閃閃發亮的大樓。梁睦月貼在她身邊指點,邊告訴她前頭這條就是他們剛才開來的中山北路……「遠一點那棟很高的樓,就是台北101。」

    她笑。「這你就不用介紹,101是我唯一認得出來的大樓,它造型太特別了。」

    她這麼一說他才想到。「妳好像還沒有告訴我,妳為什麼要那麼拚命打工?」

    「我哪有拚命。」她回嘴,不過一瞧睦月表情,她低頭不語。「好啦,我說。」她把舅舅騙老媽錢的事簡單說了一遍。

    「多少錢?」

    「一百萬。」她豎起一根手指頭。

    這點小錢!他一笑。「明天領給妳。」

    「不要。」

    沒想到她竟然拒絕──他皺眉問道:「為什麼?」

    「那是我舅欠的,我怎麼好意思跟你拿錢還債。」她尹詠美雖然是錢嫂,但這一點「倫理道德」,她還是有的。

    但梁睦月卻把她意思想歪了。「原來妳是這麼想我的──妳舅是妳家人,而我,只是跟妳沒有血緣關係的旁人。」

    「你亂講,我才沒有這麼說!」

    「不然?」

    「是因為你給我的薪水已經很多了嘛,我再要求,就真的太貪心了。」

    「對我來說,一百萬只是小錢。」

    「但對我來說是大錢。」她放下杯子改牽他手。「夠了啦,你為我做的事夠多了,真的,不要把我寵壞。」

    「我只是希望妳過得更舒服點,不用再為了省一些小錢委屈自已。」

    「我很幸福,一點都不委屈。」她看著他眼反駁。

    梁睦月歎氣,伸手將她抱滿懷。

    「我承認,我不太知道該怎麼對人好,我認識的人,他們向來都直接告訴我他們想要什麼,我只需要提供金錢將東西買下──」他邊說邊梳攏她髮絲,微笑。「只是這方法對妳好像不太管用。」

    「有啊,我不是跟你要過很多東西了──」她扳著手指算。「一開始是薪水,然後是帳本,你還送我你設計的鞋子,再來是小黃、輔助走路的撐架……」

    「不夠。」他嘴貼在她耳畔低喃。「妳剛說的那些,只是我能提供給妳、最細微末節的東西。」

    詠美看著他臉,突然笑了。「那好,我再跟你要一個東西。」

    「妳說。」

    「你的笑容。」她手指戀戀地撫著他嘴,眉宇羞澀地說道:「我喜歡你笑起來的樣子。我要你無論何時看見我,都開開心心,永遠笑咪咪的。」

    「它是妳的了。」他瞅著她眼,低頭,在她眼鼻臉頰上,印下一個個輕吻。「只要妳在我身邊,我相信我每天一定都會開開心心的。」

    她勾住他脖子,梁睦月滿足一歎,兩人嘴唇相遇,親吻、細挲。他吸吮咬囓她甜蜜的嘴唇,她閉上眼低低呻吟。

    「我喜歡妳的聲音……」他抬高她臉,伸舌輕舔她顎下柔軟肌膚,然後往下,解開她襯衫上鈕扣,露出她裹在雪白蕾絲裡的胸脯。

    她呼吸急促,當他俯頭以頰輕挲她胸前柔軟,唇舌細舔她挺起的乳頭,詠美抱著他頭喘氣,分不清心底到底想要他暫停,還是繼續。

    「睦月……」她軟聲喚。當他抬起慾火氤氳的黑眸注視她,輕舔她的嘴,一陣火般炙熱的慾望漫燒席捲而來。

    「要我停嗎?」他沙啞的聲音在她耳畔響起,手指同時鑽進她裙底。

    她深吸口氣,感覺他指尖正沿著她大腿愛撫。腳傷未愈的她,至今仍不能穿上小褲。

    「打開。」他低喃。

    她不由自主照他話做。

    她已經濕了。他指尖一次次畫圈旋繞,再往裡探索,隱約響起的水漬聲正是她動情的最好瞪明。睦月改變姿勢讓她仰躺在L形沙發上,大手褪去她卷在腰間的短裙。

    他轉頭,不意瞥見兩人身影映照在落地窗玻璃上,他突然爬上沙發,抱起詠美,讓她望向左手邊窗子。

    「看見了嗎?窗子裡也有一個妳。」他胸緊靠她背。

    她張眼,透著夜色的景觀窗就像鏡子,一覽無遺地反映出房間所有擺設,當然,也包括了衣衫不整、頭髮淩亂的她。

    「不要。」她害羞輕叫,可睦月卻不肯讓她別開頭。

    「張大眼看看,看看妳現在的表情多美……」

    兩人視線在窗子裡邊對上,她看見窗裡的他綻出迷醉的笑,溫柔地吻著她臉頰耳朵。

    「妳看我的手,看著它怎樣貼著妳移動……」

    他低柔嗓音蘊藏惑人的魔力,詠美雖然害羞,可一雙眼仍舊依著他的喃喃移動目光。當他修長的指滑進她體內深處,她忍不住閉上眼、張嘴低喘。

    濕滑的肌肉吮住似地擄住它,他粗聲喘息,緩慢地隨著她體內肌肉抽搐,一次一次進入滑出、進入滑出……

    「睦月、睦月……」她難耐地搔他橫在胸前的手臂,聲聲喚著他的名。緊繃情慾在她體內糾結,一波波熱潮有如岩漿,直將她的理智燒融。她不由自主隨著他每一次愛撫扭動臀部,身體自有意識地顫抖、痙攣,然後──衝上高峰。

    她張著嘴發出無聲的尖叫,她意識渙散了,整個人有如漂在海水中的水母,軟綿綿,酥麻麻,筋疲力竭。

    睦月暫且離開她,抽來面紙擦拭濕濡的手指。一見他的舉動,她瞬間又紅了臉。

    「有什麼好害羞。」他走來將她抱進臥房,走動時,他腫脹的勃起帶著燙人熱度磨蹭著她的右臀。

    帶著一種奇妙的心情觸碰他胯間──這是她愛的男人的東西,因渴望她而膨脹堅挺──

    「妳在玩火?」他將她放倒在大床上,黑眸直直盯著她粉紅撲撲的臉頰,脫去身上衣裳。當他全身赤裸站在她面前,她害羞地發現,她──竟然又有感覺了。

    「摸我。」他毫不羞澀地展示他的慾望,靠近要求她的撫慰。

    望著指掌間粗長過人的勃起,她忍不住想像它進入她身體的感覺。然後她想起,包包裡剛好有媽硬塞給她的保險套。

    他的手來到她腿間,依著她撫摸他的速度輕揉。礙於她腿傷,他倆一直用這種模擬做愛滿足彼此,但經過剛才的坦白,她突然覺得不夠,她渴望與他有更進一步的接觸。

    她想要他,徹徹徹底底地感覺他,不留一絲空隙。

    「睦月……」她貼在他頰邊的小嘴欲言又止。「你覺得……我們有沒有辦法……在不弄痛我腿的情況下……」

    他沒聽錯吧?!他驀地張眼,俊臉滿是驚訝。

    「我想要你。」她點點頭,終於吐出他期待已久的四個字。

    天吶!他自製力眨眼崩散。他從不知道她想要他的這件事,竟會讓他如此激動──

    他親吻她嘴,然後起身檢查她腳的痊癒程度,傷勢最嚴重部分就雙腳腳踝跟膝蓋下的擦傷,小腿上傷口目前已結痂,就待脫落。他俯貼在她胸口上,輕輕吸吮她挺起的乳尖。

    「可以嗎?」她問。

    「從背後。」他翻轉她的身體,讓她背靠著他的胸口,抬高她的右腿,胯間頂弄她臀部。「這個動作……不會弄痛妳的腳吧?」

    她搖搖頭,火熱男性抵著她磨蹭的感覺如此美妙,是他神奇的手指遠及不上的,她忍不住配合起他的磨蹭扭動腰肢,滑滑的濕液自她體內泌出,沾濕他的前端。

    他重重吐息,前所未有的激情籠罩住他,讓他忍不住發抖,就在理智即將毀滅的前一刻,他硬是抽開身體,拉開床邊櫃子摸索保險套。

    「我、我的袋子……」她氣息微喘,當她看見他手裡拿著什麼,她忍不住地笑了。

    「怎麼了?」他一臉不解。

    「我媽……」她在他耳邊說出尹媽送的「禮物」。

    他不敢置信地走去拿來她包包,打開一看,還真的是。

    「我終於知道妳的特別是遺傳自誰──」他套好保險套回到她身後,輕囓她豐軟耳垂邊喃喃提醒:「第一次做愛,可能會有些不舒服。」

    「不管。」她伸手輕碰頂在她臀後的硬挺,轉頭看著他的眼說道。「我就是要你。」

    他的詠美!他閉眼一歎,填塞滿心房的感動讓他身體一陣顫抖。「妳這小東西,差點讓我出糗……」他囓著她嘴,半怨半嗔。

    「我又沒做什麼。」

    他低低歎氣。對,她什麼也不用做,只消用她含情脈脈的眼一直看他睨他,他就快受不了了。

    他再度抬高她的右腿,硬挺抵住她的開口,緩緩往裡戳刺,一次一點點、一點點,試圖讓她窄小的女性儘早適應他的尺寸。

    「感覺……好奇妙……在這裡做愛……」她張開眸直視前方,從她這角度剛好能飽覽窗外絕美夜景。「有一種……像躺在半空中的感覺……」

    「像在飛?」他仍舊緩慢進襲,所以還能抽空回應她的低語。

    她輕哼氣,想回答,卻被他細膩戳刺截走了聲音。

    她顫抖著,感覺身體正被他的男性慢慢撐開,有一點疼,但也潛藏著歡愉,當他抽開密密貼在她體內的硬挺,電流般眩目的快意總會讓她忍不住低吟……

    她移動臀部想跟上他搖擺的節奏,但時機總有些太遲。

    「噓,別急……」他伸來左手揉撫兩人交合的腿間,一觸上她充血腫脹的入口,她發出一聲嗚咽,但不是痛,而是刺激、太刺激,就在這一瞬間,他左手施壓,臀部朝上一頂,完全沒進她體內。

    疼痛混著快意,教她驚叫出聲。

    她是那麼緊、又熱,他啞聲一歎,她體內肌肉緊緊包覆住他──如此親密貼合,睦月突然發現自己已接近釋放邊緣。

    這怎麼行?!他張開眼,停在她腿間的左手又開始細揉兩人交合處,還有嘴,溫柔地吻著她汗濕的頰,結合的熱度已讓她身體染上深深淺淺的粉紅──即使客房內冷氣襲人,兩人仍舊大汗淋漓。

    她身體慢慢放鬆,她喘著氣轉頭低問:「做完了嗎?」她發覺他一直停在她體內不動,還以為已經結束。

    他笑著親親她的臉頰。

    「還早。」他呼一口氣,右手扶著她臀開始往後撤離。

    就是這個感覺磨人──她閉眼一歎,正想告訴他感覺,他又已頂入最裡。

    他開始律動,每一衝刺都能撞擊到她體內深處,詠美閉眼發出銷魂呻吟,暈暈然地理解剛才他為什麼會笑了。

    這感覺真的是──太棒了!兩人結合處緊密摩擦,每一次進襲,都讓她體內肌肉忍不住顫抖、痙攣。她終於抓到他律動的節奏,在他抽出的同時扭動身體,他進入時往後搖晃臀部,她仰起頭感覺他在頸間饑渴咬囓,一陣猛烈歡愉倏地籠罩全身。

    「睦月!」她仰頭一歎,呻吟著攀上高潮。

    來了。睦月顫慄喘息,感覺她體內肌肉正裹著他男性抽搐,他用力朝裡一頂,喉間梗住一聲呻吟。在外號稱一夜多次,也真能一夜多次的他,就在這一瞬間潰堤繳械。

    她閉上眼睛休息良久,才感覺他自體內抽出。

    睦月下床丟棄保險套,重新回到她身邊,她微笑張眸,才發現他生氣似的嘴嘟嘟。

    「怎麼了?」

    「妳讓我失控……」他嗔怨地瞪她一眼。「本來以為,我至少可以給妳兩次、三次高潮……」結果一次就結束,他男性自尊大為受傷。

    她忍不住笑了。

    「還笑!」

    「誰叫你表情那麼可愛。」她伸指輕搔他胸口,他惱怒抓起囓啃。「乖嘛,又不是沒有下一回……而且,我覺得很棒。」

    「真的?」他挑眉看她。

    「真的。」她點頭,半瞇著眼回溯剛才的感覺。「有一種身體會融化掉的感覺──」她話還沒說完,突然聽見一聲怪響。

    她驚訝地瞧他,睦月抓抓頭。

    「我肚子餓了。」他爬下床取來點菜單,環著她肩膀跟她一塊看。「想吃什麼?」

    「又不是我肚子餓。」她轉頭一睨,不過最後還是就著菜單,幫他挑了平常比較吃不到的燒烤料理。

    管家貼心服務,幫忙點餐又下樓取食,兩人只需坐在房間賞景、廝磨、等候。

    半小時後,餐點送來,睦月開門取餐,詠美拍拍床,要他把餐車推來。

    「我喂你。」她拿起香味撲鼻的肉串。

    他張嘴咬掉兩串,然後自她手中取走竹叉,依樣喂她。

    「我喜歡跟妳一起吃飯。」他表情無比溫柔。

    詠美微笑。張嘴吃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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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6-1 00:05:03 |只看該作者
第十章

  兩個禮拜過去──

  「嗯,看這情況傷口已經不需要再裹紗布。」前來換藥的醫生幫詠美取下腳踝上紗布。

  詠美低頭,只見兩腳踝上還有一點粉紅色嫩肉。醫生先幫她貼上美容膠紙,吩咐她每日粘貼更換。

  「小心照料,腳就不會留下疤痕。有問題再打電話給我。」

  「謝謝醫生,我送你出去。」

  送走醫生回來,詠美頭一件事就是到三樓找睦月。

  「腳踝沒綁繃帶的感覺好輕鬆喔!」她在他面前快活地轉著圈圈。

  他笑著招手要她過來。「我看。」她坐他大腿,輪流抬起小腿讓他檢查。睦月手指輕壓腳踝上的美容膠帶。「會痛嗎?」

  「不會。」

  「那好。」他抱起她往門外走。

  「噯噯──」詠美忙叫。「你要抱我去哪?」

  「噓。」他踢開門走進他房間,將懷中的她往床中一放,身體倚向她。「我說過,等妳腳傷好,我絕對要把妳留在床上一整天……」

  「不行啦……」她格格笑地推著他胸膛。

  他飛快地解她鈕扣,親她小嘴,以長腿壓制她身體,她根本無處可躲。

  「不可以,」她側頭承接他在頸邊的細咬,邊喘邊說:「等一下你不是還得去公司……」

  「管他。」他推高她裙子扯下內褲,手指觸碰她柔滑入口,一察覺裡頭濕潤,他邪氣一笑。「妳濕了。」細長眸子閃爍異樣神采。

  看著他臉,詠美害羞地扭動身體。「你這樣摸我當然會有感覺……」

  她聲音消失在他的親吻中。她頭暈目眩地感覺他唇舌碰觸──輕咬下唇、探舌挑逗,磨蹭,然後是脖子。她手掌欲拒還迎地擺在他肩膀上,當他張嘴輕咬她喉間柔軟肌肉,她忍不住張嘴低叫。

  「啊……」

  他雙手捧起她胸脯,隔著內衣揉捏逗弄,直到乳尖硬起如石,才伸手至背後解去她內衣,她歎息一聲,當他張嘴吮啜,以臉頰輕蹭,她更是忍不住弓起背貼近他嘴。

  「好舒服……」當他脫去身上衣物將她抱進懷中,堅硬勃起抵著她揉動,詠美微張嘴如囈似歎地輕喃。

  他戴上保險套挺身進入,閉眼品味充斥全身的溫暖感受。

  就是這個──他現在終於明白,當初他苦苦追尋卻捉摸不著的「某物」,到底是什麼──「心」。以往他當性是運動,過程雖然迷人,卻掩蓋不了結束後的寂寞。

  慢慢地,寂寞如蠶食桑葉般蝕光他整顆心,徒留一具空空如也的人形殼子;然後他開始睡不著,整夜茫無頭緒亂走,只因雙腳一停下,寂寞便會佔領他全部意識。

  與他的條件相比,平凡如她理當感覺更悲慘,但她闖入他世界,還在他面前笑得那麼開心,哭得那麼恣意,是因為她有心。

  是詠美讓他明白了這一切。

  現在,他知道有「心」的感受,從前做愛完的空虛不見了,跟詠美在一起,他覺得完滿、充實。

  歡愛之後,詠美筋疲力竭地攤在床上喘氣。

  睦月懶散而滿足地親吻她的臉,把玩她漸長的髮絲,俊臉滿是戀愛中的男人才有的幸福神采。

  直到氣息回復平靜,她才慵懶地轉頭睨他。「你還是得去公司啦。」劉經理昨天「特別交代」,今天召開的董事會非常重要,要她務必幫忙確認睦月一定會出席。

  他倏地拉長臉。「妳就這麼不喜歡我留下來陪妳?」

  「我當然喜歡。」

  「既然喜歡,幹麼還一直叫我去公司?」

  「這跟那是兩回事啊。」她討好地牽著他手,還將頭倚在他肩膀上撒嬌。「好啦,你就委屈一點去看個情況,晚一點回來我們還是能在一起啊。」

  「妳自己答應的。」他指著她鼻子認真說道。「不要我開完會回來,妳卻告訴我妳下班時間到,妳要回家休息了。」

  「原來你這麼擔心我回家過夜?」她一臉驚蚜。

  「妳腳傷好了,不是嗎?」他表情不太情願。先前她腳受傷不方便上下樓梯,現在腳好了,留下她的理由不復存在了,他難免會擔心她會馬上跑回家,又不是不曉得她跟她媽媽感情多好。

  「我不喜歡一個人。」

  瞧他脆弱的表情,她心裡一陣疼。

  「好,我答應你。」她手環著他肩膀微笑。「只要你乖乖去公司,把該做的事做完,我今天晚上就留下來陪你。」

  「明天呢?」

  「明天──」她皺臉沉吟。「這樣好了,我等一下打電話跟我媽商量,看怎麼樣再告訴你。」

  「好,」他答得乾脆,不過接下來的話一說,詠美差點暈倒。「等妳打完電話我再去開會。」

  「賴皮鬼!」她推他肩膀逼他起身。「不要再拖時間,劉經理再三提醒要你準時……」

  她嘴裡的這個稱謂讓他皺起眉。「噯,該不會,妳又拿我來賺錢了吧?」

  被發現了!詠美眨著大眼怯怯地拿來衣服褲子。

  「說,他給妳多少?」

  她豎起兩根指頭,頭愧疚地低下。

  「妳啊!才兩千塊妳就出賣我。」他捏她臉頰洩忿。

  「啊啊……痛痛……人家只是想……不無小補嘛!」

  「還有話說!」他放開手,她一溜煙躲到衣櫥旁邊,他轉頭瞪她。「外套拿過來。」

  「不會再捏我喔。」

  「快點!」

  「來了。」她打開衣櫥取出黑色西裝,輕巧地奔至他身後,服侍他穿衣。「啊……」她退開一步,滿意地點了兩下頭。「帥帥帥!」

  油腔滑調!他擰她鼻頭,手一點自己的臉頰。

  詠美會意地撲來勾住他的脖子,在他左右臉頰各親了下。「kiss bye,路上小心。」

  他一拍她光溜溜的屁股,微笑道:「乖乖等我回來。」

  ※※※※

  每年不定期召開兩次的董事會,仍舊在改名為君悅的飯店舉辦。睦月一到場,劉經理即來到他身邊低聲說:「總裁已經下飛機,大概二十分鐘會抵達。」

  這消息倒新鮮。睦月一挑眉。

  梁父長年旅居法國巴黎,睦月沒想到父親竟會為出席董事會專程趕回來。

  「很高興在這個地方看見大家,好久不見。」

  梁父個性和喜歡隱蔽的睦月全然不同,一進門便站至最中間,巡視著眾人寒暄。

  睦月隱身在大型擺設後,啜著氣泡水凝視父親。梁父外貌神似七0年代當紅小生秦漢,光憑那雙深邃眼眸不知迷倒多少女人。父子倆近一年不見,他發現,父親一頭黑髮已添了不少白絲,算算,爸今年也六十一歲了。

  他一直站在暗處等到父親和與會董事打完招呼,才走到父親身邊低喚聲:「爸。」

  梁父嚇一跳。「我還在想怎麼沒看見你……」他瞇眼打量兒子,轉頭招來隨身助理。「把上機前我給你的資料拿給總監。」

  「是。」助理打開公事包拿出資料夾。睦月皺眉頭打開,一名黑髮垂肩的貌美女子,正在照片裡對他盈盈而笑。

  「秦怡,」睦月邊看,梁父邊在旁邊背誦女子簡歷。「超秦集團總裁的女兒,法國Strasbourg Ⅱ(史特拉斯堡第二大學)畢業高材生,主修歐洲法律,今年二十八,怎麼樣,爸幫你挑的新娘──不賴吧?」

  聽見最後這幾個字,睦月倏地抬頭。「我不要──」

  「瞧你這張臉,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這當爸的在欺負你。」梁父大笑地將睦月推至陽台前,一確定沒人跟來,梁父立刻收起笑容。「我不聽拒絕,我只是知會。下星期一你媽也會回來,到時我們三個一起上秦家討論婚事,我法國還有事不能多留,所以婚期大概定在一個月後──」

  「你以為我真會乖乖照你話做?」睦月將手上資料合上,重重推向父親懷裡。「下星期一跟秦家的約會你跟媽自己去,我不奉陪。還有,如果你真這麼中意這個叫秦怡的女人,你自己娶。」話說完睦月隨即轉身,一秒鐘都不想多留。

  「我打算在婚禮當天宣佈,由你接任Star-like總裁位置。」梁父對著兒子背影說話,不出他所料,睦月驀地停步轉身。

  「我知道你非常討厭老是被我壓著做事,」梁父微笑。「這是最後一次,只要你娶了秦怡,整個Star-like就是你的,今後不管你想發展什麼,我一概不過問。」

  睦月停了一下才說:「你是在跟我條件交換。」

  「幹麼說得這麼難聽?」梁父熱絡地環住兒子肩膀,睦月惱怒拂開──從小到大,只要父親一對他有所要求,便會親熱地環著他肩,哄他要他賣命──沒錯,他今日有所成就,一半得歸功於父親,但在奮力完成父親任務的同時,他發現自己慢慢淪為一具高效能卻無感覺的機器人。

  若不是後來詠美出現──一想起她,睦月眸中瞬時閃現溫暖。是她教會他,只要是人,就得有「心」。

  「我不要。」他再一次拒絕。「做我不愛做的事情多痛苦,我想我已經嚐夠了──」

  「你現在是在抱怨我逼迫你?」梁父哼一聲瞪視自個兒兒子。「你以為你能被國際人士封為東方的Manolo Blahnik是誰的功勞?沒有我嚴格要求,沒有我的犠牲奉獻,你以為Star-like能有今日?」

  睦月多眨了兩下眼睛。「你是說你當年跟媽結婚,就像你要求我跟秦怡一樣?」

  「沒錯。」梁父低頭撫摸手指上結婚戒指。「這就是我跟你媽結婚的理由,你看現在Star-like規模,還有你,外頭那一切,我覺得我當年的犧牲非常有價值。」

  對於梁父這說法,睦月無法認同。如果父親真的對他的婚姻毫無怨言,那麼他就不會打著公事旗幟,夜夜留宿情婦家中;如果媽也真甘願接受這樁婚事,她也不會拿著和其他太太約會名義,拒絕參與他學校任何活動。

  自小他就一個人,雖然家中保母傭人家教不缺,但他們待他永如客人般和氣,從來沒有人罵過他一句,不管他把家裡搞得再髒再亂,他們也只會逆來順受。自小便銜著金湯匙又聰明的他是眾人心頭寶,但也是肉中刺,調皮搗蛋的他成了傭人口中的瘟神,從來沒人肯打開心門看清楚他只是渴望他人的關愛。

  他本以為爸與媽是愛情破滅,兩人才沒辦法共處一室──他成年後沒辦法跟人交心,或多或少都是因為這一點。如今才發現,他錯怪了「愛情」。

  「身為Star-like下一任接班人,你有這個義務帶領集團進入另一個高峰。」梁父再一次提醒。

  「即使犧牲掉我的快樂?」他望著父親問。

  「金錢與權勢才是人生該追求的快樂。」梁父肯定。

  是嗎?睦月苦笑,錢與權如果真是人該追求的快樂,為什麼幾個月前,他會關在家中茫然遊走,宛如一縷幽魂?

  爸根本不瞭解他。他失望歎息。

  「我要走了。」

  「不要忘記,你最好儘快把你身邊的花花草草清個乾淨,我不希望讓任何人影響到你跟秦怡的婚事。」

  梁父的提醒自身後鑽入睦月耳朵,他一回眸,給了父親一抹意味深長的笑,離開會場。

  「梁先生,等一等。」

  睦月才走出會場,身後突然傳來劉經理叫喚聲。他停步轉頭。「有事?」

  「這個──」劉經理打開他手裡的紙盒。

  睦月一看,是他先前依詠美腳形改良的綁帶鞋款。「昨天下午才剛送進公司,我想今天會跟您碰面,特別拿過來。」

  盒裡這鞋是詠美的尺碼,他依她發想出的鞋子,想當然要送她一雙。

  「謝了。」他伸手接過。

  回菁山路大宅,詠美正在跟小黃狗狗玩飛盤,她丟,小黃飛奔去接。睦月捧著鞋盒,立在旁邊觀望他倆開心的身影。

  他想起爸剛才的話,想起自己的童年,再想像不知什麼時候會出現的梁家娃娃……

  他想,如果他兒子可以選擇誰當他的母親,那人選,百分之百一定會是眼前這個活蹦亂跳的女人。

  「過來一起玩啊,你站在那裡幹麼?」詠美看著他招招手。

  他將鞋盒擺在樹蔭下,脫去西裝外套卷起袖子加入,笑聲回蕩整個大宅裡。

  一小時過去──

  「啊,我不行了──累死了──」詠美大剌剌地攤坐在涼亭椅子上,大廚正拿著溫水壺自大宅走來。「好渴好渴,快一點啦,大廚──」她直催。

  「吶!」大廚笑著將杯子端給她,又斟了杯放在睦月面前。「梁先生。」

  「謝謝。」睦月說道。仰頭喝了半杯想到他帶回來的鞋。「對了,我有禮物要送妳。」

  一聽有禮物拿,原本癱趴在桌子上的詠美立刻抬頭。「什麼禮物?」

  他自樹下拿來鞋盒,打開,詠美「哇」了好大一聲。

  「鞋子做好了啊!」

  「試試看。」他彎腰幫她脫去腳上鞋襪,一見他的動作,詠美忙縮起腳。

  「我自己來就好,剛運動完腳流汗會有味道……」

  一聽她理由,他沒好氣拍她小腿。「我又沒要聞妳的腳,快點!」

  詠美瞄他一眼,確定他真的不介意,才將冒著熱汗的腳掌伸到他面前。

  「你不覺得這麼搭很怪?」哪有人穿運動服配涼鞋?睦月正要幫她綁上繩帶,她突然擋住他的手。「進去裡面啦,我上樓洗個澡,換件衣服再穿啦──」

  「我早要妳把那些衣服丟了。」睦月懶得再幫她換鞋,索性抱她上樓。「我又不是不肯花錢讓妳買新衣服。」

  「就想說運動不用穿得太好嘛……」她兩隻光腳丫在他臂彎下晃啊晃。「噯,你剛去參加那個董事會,應該沒發生什麼大事吧!我看你剛回來時候,臉色不太好。」

  他將她放坐在床上,蹲低身子與她平視。「妳關心我?」

  「這種話還要我講幾次?」她兩手平舉放在他肩上,眸裡儘是笑意。「你是我最喜歡的人,我不關心你關心誰。」

  他就愛聽她說這個。他湊臉親親她,然後起身解開襯衫鈕扣。

  「喂喂喂,你沒事幹麼脫衣服?」

  「妳不是說要洗澡?」他丟開襯衫拉著不住嬌嚷的她進浴室。

  「我是說我要洗,我又沒叫你一起……」

  「噓。」他一個旋身將她壓在大理石牆面親她,大手摸索著她的胸脯。

  背上是冰涼透心的石塊,面前是熱情如火的愛人──詠美側著頭任睦月咬囓她頸脖,驟起的欲望如海潮,倏地將她腦中的思緒衝散。

  他抓起她手沿著指尖一路吻至手臂,然後脫去她外衫短褲,渴望地望著她僅著內衣小褲,被水淋濕的身體。

  「好漂亮。」他抓來蓮蓬頭將她整個身體淋個濕透,有如貼心的男奴幫女主人洗淨身體,修長的指細膩地揉握她豐滿乳房。

  她抬手捂住通紅臉頰,可眼睛又忍不住想看他色情至極的表情──洗沐結束,他讓她背靠著浴缸坐在黑色大理石製成的台階上,兩腿略略打開,擋不住的春光旖旎。

  「你想做什麼……」

  詠美話還沒說完,他已脫去皮帶長褲,抱著她走進熱水蒸騰的浴缸。他面對她抬起她的長腿,沿著腳趾一路吻上她的小腿。

  「我有沒有說過,妳的腿非常撩動人心──」

  她滿臉通紅,搞不清楚到底是因為水燙,還是他挑逗的言語。

  「我第一次看到妳,就先注意到妳的腿……」他邊說邊吻她膝蓋下柔軟的肌膚。「我在想,這麼漂亮一雙腿,最適合做這個動作──」

  他依言照做,拉來她身體讓她面對面坐下,硬挺的男性頂進她濕潤滿溢的神秘,她雙腿環著他的腰,頭貼在他肩上不住喘息。

  「好棒。」

  這是他頭一次不戴保險套與她做愛,他側頭親吻囓咬她柔軟的唇瓣,手捧著她臀一次一次頂進,直到詠美因高潮軟倒在他懷中,他才顫抖地釋放自己。

  一個念頭早在他踏出君悅飯店大門成形──如果他非得在一個月時間內與人走向紅毯那端,那人選也不會是父親挑的秦怡。

  他這輩子,只會娶一個女人為妻。

  ※※※※

  翌日起床,睦月連早餐也沒吃便鑽進工作室進行他的計劃──

  距離爸媽上秦家提親之日只剩不到六天,他得在這麼短時間內籌備好他與詠美的婚禮,還有,為了不讓父親過早發現進而阻撓,一切勢必得要低調進行。

  他將婚禮所需事宜一樣一樣詳列。為求掩人耳目,每個女人都愛的婚紗照、禮車接送、訂婚喜餅、宴客等等,目前似乎只能省略,但什麼都不做,似乎又太過寒酸……睦月皺眉頭思索,一定有什麼辦法可以不委屈詠美,又同時不被旁人發現。

  轉頭望向身後大窗,一張臉倏地自他腦中閃過──

  晶華大班。

  他拍手叫好,他怎麼會忘了兩人初夜的場地。那兒寬廣又意義非凡,他相信詠美一定會喜歡他這個主意。

  「我要開門嘍。」

  在他著手與晶華飯店聯絡同時,詠美端著早餐上樓敲門。

  「你怎麼早餐也沒吃就開始工作,小心身體會搞壞。」她將托盤放下,發現他正緊張地將桌上紙張收進抽屜裡。「你在藏什麼?」

  「秘密。」睦月擺明不告訴她。

  「小氣鬼。」她扮了扮鬼臉,拿起湯匙叉子要他快快用餐。

  他舀了一口炒蛋進嘴。「對了,有個東西要妳幫我看。」他空出手挪了下液晶螢幕,她湊過來看。「妳覺得上頭哪件禮服漂亮?」

  她手點滑鼠看了幾張放大圖,隨口問起:「挑這個幹麼?」

  「妳挑就對了。」他當然不可能告訴她,那將會是她的結婚禮服。

  「怪了,怎麼都是白紗……Star-like打算進軍婚紗業?」

  他但笑不答。眼下她所挑的禮服,全是他當年仍在設計學院就讀時設計的走秀作品,一共十八件,這些禮服對他來說意義非凡,這會兒全被他收藏在工作室後頭的儲衣櫃。他,打算拿來當作結婚禮物。

  「這個,我喜歡這個。」十八件反覆看了兩回,她發覺還是第三套鑲珠的吊帶禮服最讓她心動。睦月問她為什麼,她嘿嘿傻笑。「我只是覺得,這套禮服我穿起來應該會很好看。」

  就它了。睦月拍拍她手要她稍待,逕自走到儲衣櫃拿出第三套禮服。「穿穿看。」

  「幹麼,真的要送我?」她吃驚地問。

  沒想到他仰頭笑了三聲,突然正色道:「妳想太多了,我只是想看這禮服穿在個子小的女人身上,是不是跟國外模特兒穿效果一樣好。」

  她嘟嘴噗他,她壓根兒沒想到,他只是隨便找藉口搪塞。

  婚紗搞定!望著詠美離去的背影,他微微一笑,心情很好地把剛吃了兩口的炒蛋,全部吃個精光。

  三天後,下午五點,事情準備完畢的睦月跨出房門找尋詠美蹤影,這會兒她正坐在餐廳桌邊按著計算機。他湊頭看,怪了,怎麼會是Star-like員工薪資表單?!

  「這東西哪來的?」

  「你幹麼突然出聲──」詠美沒意料睦月會突然出現,結實嚇了一跳。

  「我在問妳話,」他點點桌上表單。「哪裡來的?」

  「我說,但是你先答應我,聽了不可以生氣。」

  「又是外快?」一瞧她的表情,他就知道自己猜對了。「妳啊!還真的是無所不賺!」他敲她腦袋。

  「才沒咧!」她沒好氣一拍表單。「賺這個錢有夠少,這麼大一疊才五百,李主任摳死人了!對了,你找我有事?」

  「我要帶妳出門。」睦月將桌上表單塞進她懷裡。「給妳十分鐘把東西收好,我在車庫等妳。」

  出門前睦月吩咐大廚今晚他不在家用餐,大概要明天中午才會回來。「小黃就請你們照顧一晚。」

  「我們會的,梁先生慢走。」大廚與傭人立在客廳門前目送他離開。

  他前腳剛進車庫,詠美後腳自後院奔來,坐上他車。

  一邊扣上安全帶她邊問:「我剛聽大廚說你今晚不回來,你要帶我去哪?」

  「一個非常私人的神秘派對,所以──」他邊說,同時自口袋拿出一條黑綢絲巾,對折後綁在她臉上。「得先遮住妳眼睛。」

  「不會吧?!」

  「反正我又不會把妳綁去賣了,乖乖坐好不要亂動。」他一拍她臉頰然後上路。途中詠美不只一次想抬高臉瞧瞧車開到哪,結果卻老是被身旁人抓包。

  「再想偷看,我就扣妳薪水。」

  此話一出,詠美只得乖乖坐好。

  三十分鐘車程,睦月將車停在晶華酒店前,他事先要求飯店人員他進門時絕對不要有人出聲,就這樣一路沉默地領著詠美來到十九樓,一男一女的管家已在電梯門口等待。

  「到底到了沒啊?!」雖然詠美眼睛被蒙上,皮膚與耳朵仍舊捕捉到了一些徵兆,尤其電梯響聲,更是讓她明白自個兒來到某個高級場所。

  「到了,我現在帶妳去換衣服。」他手攬著她腰走進房間,門一關上,女管家立刻取來禮物站在兩人面前,他抬手解開她頭上黑綢絲巾。

  詠美用力眨了下眼睛,一見眼前禮服,她驚訝轉頭。「這個不是──」

  「先穿上再說。」他什麼也不肯透露,只是將她推向女管家,然後他離開,到隔壁房間換上白色西裝,襟上還插了一朵紅玫瑰。

  紅玫瑰象徵愛情,真愛來臨。

  「好了嗎?」他走來敲門,女管家在裡頭回答「好了」。「那請幫我把她眼睛蒙上。」

  「還要蒙啊!」門裡傳來詠美的抗議聲。

  之後門打開,女管家牽著換穿上白色禮服、化上淡妝的她走出。

  「什麼事這麼神秘啊……」她一邊走一邊碎念。「還有禮服,我前幾天穿明明很大件,怎麼現在穿起來會這麼合身──」

  話還沒說完,睦月突然貼著她的耳朵低語:「Surprise!」他再次解開遮眼的絲巾。

  真的是大驚喜!詠美瞠目結舌望著眼前一切,她一輩子不會忘記的房間裡擺上一簇簇紅的粉的玫瑰花跟蠟燭,還有他──她轉身看著身穿白色西裝,一頭微鬈長髮往後梳攏的睦月,這身打扮,實在是帥帥帥帥到極點去了。

  「什麼派對需要這種打扮啊?」她實在想像不出來。

  男女管家在幫忙拉開厚重窗簾後退下,一待房中只剩下他們兩個,睦月自口袋掏出一只黑絨盒,她看見裡頭放了一枚蝴蝶結造型的鑽石戒指,她腦筋頓成一片空白。

  睦月跪下,牽起她手一吻。

  「你……你是在求婚嗎?」她難以置信地說。她很有自知之明,知道灰姑娘嫁給王子的美滿結局,只會出現在童話裡。睦月身為Star-like下一任接班人,不可能紆尊降貴娶她這個賣菜小販的女兒,但現在──他跪在她面前,穿著白色西裝手拿著鑽石戒指!

  「我的確是在求婚,」他表情非常認真。「但我要先告訴妳一件事,我希望妳聽了,再回答我妳能否接受。」

  他一五一十坦白說出他父親希望他迎娶其他女人為妻的事。「──這是條件交換。」

  詠美皺著臉重復他剛才的話。「你是說,如果你娶了我,你很有可能會失去Star-like的繼承權?」

  「或許。」他輕點下頭。「但我可以承諾,我絕對不會讓妳吃苦。」

  「我不是不相信你的能力,」詠美身體微微發抖。「我的意思是,萬一,你真的為了我失去Star-like……值得嗎?」

  「怎麼不值得?」他溫柔親吻她手背。「財富與權勢,妳覺得我以前還擁有得不夠多?但我一點也不快樂。想想我們頭次見面,我跟個空殼子一樣躺在花園涼亭,我連我怎麼躺在那兒都不曉得。沒有一個傭人受得了我,沒有一個廚師煮的料理我嚥得下口,是妳,是妳用妳的心、妳的溫暖跟笑容把我拉回這世界,讓我知道這世上原來還有人在乎我、愛著我……」

  「我願意。」他還沒說完,詠美已經哭著跪下抱住他,嘴裡語無倫次地表白心情:「我怎麼可能不要你,打從開始我就說過,我的喜歡是一輩子的……」

  「我爸媽那兒會是個難關,妳也不怕?」

  「不怕!」她答得多乾脆,多大無畏。「兵來將擋水來上掩,反正我身邊有你,我怕什麼!」

  他就愛她這股傻勁。他捧著她臉重重一吻,拉起她同時幫她擦去眼淚。「不要再哭了,我們還有兩個客人得見。」他突然揚聲喚。「管家,可以讓客人進來了。」

  「誰啊?」詠美轉身,門剛好被推開。她驚訝瞪大眼。「媽!」

  進門來的是尹媽跟一名手執聖經的牧師。

  「我很高興。」尹媽走來抱住女兒,淚光閃爍。「昨天梁先生跑來跟我說,我還難以接受,但剛聽他一番話,我……我好感動。」

  尹媽說到最後哭了,自己女兒跟女婿站在一起的模樣,讓她想起二十幾年前,她也曾穿著婚紗好開心地站在詠美爸爸身邊。

  「別哭嘛媽。」詠美拿著面紙幫媽媽擦淚。「難得我今天打扮這麼美,妳可別害我哭得跟個醜人兒一樣……」

  「我不哭……嗚嗚……我不哭……」

  「儀式可以開始了嗎?」一身禮服的牧師在一旁問。

  尹媽一聽忙吸氣擦眼淚,整理衣衫站在兩人後邊觀禮。

  只是一當睦月與詠美互相交換戒指,允諾今後不論疾病窮困,永結同心──尹媽又哭得黃河氾濫,難以自已。

  睦月湊頭在詠美耳邊說話。「我現在終於知道妳愛哭的個性遺傳自誰了。」

  她偷偷給他一拐子以示懲戒,睦月佯痛張嘴,不過隨即一笑,在牧師的宣告中親吻她的臉頰、嘴唇。

  禮成,一干閒雜人等退下,偌大套房又只剩下新婚的兩人。

  兩人互摟著彼此立在落地窗前,面前是華燈初上、璀璨明亮的台北夜景。

  「從這個角度看過去,台北夜景真的是不管怎麼看怎麼漂亮!」詠美輕歎。

  他低頭看著她。「只要有妳在,對我來說哪兒都很美很漂亮。」

  「我哪有你說的那麼厲害。」她害羞地睨他。

  「妳是世上最神奇的造物,」他親親她臉頰。「我由衷感謝妳爸媽,若他們沒生下妳,我今天也不可能站在這裡,這麼開心。」

  「我也是。我也由衷地感激你爸媽──噓。」睦月正想抗議,沒想到她卻早一步捂住他嘴。「我知道他們在你很小的時候讓你受了不少委屈,沒關係,你缺的愛就由我補給你。答應我,等星期一你媽媽回來,我們要平心靜氣與他們好好談,絕對不能隨便亂發脾氣。」

  「妳真是個孝順的好孩子。」他歎氣。「我可沒辦法保證我當時會有什麼反應。」

  「只要一想到是他們結合才生下你,我就沒辦法生氣。」她手揪住他西裝衣領微笑。「好不好?答應我!」

  他皺起眉。「妳都不擔心他們會用什麼手段逼我們分開?」

  「最壞的結果你都說了,你不怕我怕什麼。」她低頭牽起他手,一大一小手心對手心,睦月準備的白金男戒與蝴蝶結女戒在微暗的燭光中閃爍發光。

  她看著他眼真摯地說道:「不管發生什麼事,不管遇上再大困難,我相信只要我們兩個人的心在一起,沒有什麼克服不了的問題。」

  睦月抱起她走向臥房,詠美勾著他肩膀躺倒在床上,他親著她臉頰,滿足一歎。

  是啊,只要他們倆在一起,心在一起──幸福,就一定會在那裡。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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