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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左寧 -【惹上暴躁男(惹上愛之四)】《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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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7-7 00:05:43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左寧 - 惹上暴躁男(惹上愛之四)

他的心是即將爆發的火山,只有她能安撫;
她的心是風雨中的小白花,只盼他來守護。

華格納可以對天發誓,天底下最倒楣的男人非他莫屬了!
不但吃個飯都會被人追殺,還莫名其妙地被「託孤」,
從此便多了一個甩不掉、踢不走的「大包袱」,
一個叫喬真的天真少女。畢竟是身為尊貴的王子,
即使在逃亡中寄人籬下,華格納依然不改他嬌貴、
奢侈的本性,照樣吃好、穿好不說,凡是穿過的衣服,
絕對不穿第二次,直接丟進垃圾桶;而一向視女人如衣物的他,
更從來不在乎女伴的感受,能上他華格納王子的床,
何其有幸!哪需要他費心?可面對乾癟瘦弱的喬真,
他竟然會「性」致高昂到把持不住,甚至整天關在地下室,
拉著她滾床單,發洩自己用不完的「精力」。
只是房事太滿足的華格納,幾乎忘了自己正在被追殺逃亡中,
一心只想趕快將喬真綁回家,讓她一輩子都跑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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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7-7 00:06:25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一間簡陋、偏僻的小飯館,三、五桌正在埋頭吃飯的食客。

在這種酷熱、潮悶的天氣裡,飯館竟然寒酸到連臺冷氣都沒供應,只有一頂老舊的吊扇「吱吱呀呀」的在天花板上機械地旋轉。

儘管眼下的巴格達尚處於初夏,氣溫卻已經超過了攝氏三十度,再過兩個月,就算是五十度的氣溫也會時時發生,熱得人恨不得能埋進冰塊裡避暑。

小店顯眼的地方,高置著一臺十八吋的黑白電視,聲音和畫面都不甚清晰,播放的內容倒還是能夠看得出來;此時,電視裡正實況轉播著某國王子盛大的訂婚儀式。

飯館一隅的某張餐桌上,一名男人緊盯著電視,眼睛裡騰騰地冒起了一團濃烈的怒火,他真的覺得自己就快要瘋掉了!尤其當電視裡的王子面對記者採訪時,居然恬不知恥的說出:「很幸福的感覺,唯一的遺憾是我的七弟沒有來,我非常想念他啊!希望正式結婚的時候可以看到他的出席。」

他簡直恨不得衝入電視、鑽進屏幕,剝了電視機裡那位王子的皮,喝乾他的血、吃掉他的肉……

他實在不知道,世界上為什麼還會有人可以厚顏無恥到那種境界?上帝一定是搞錯了什麼,才會讓自己和那種人生出一張一模一樣的臉來;要不然,就是自己上輩子做錯了什麼事,居然會攤上這麼一個孿生哥哥!

那該死的傢伙,也不想想自己為什麼會沒在他的訂婚典禮上出現,也不想想自己弄得這麼狼狽是拜誰所賜?居然一點也不擔心他一個人在這遙遠的異鄉,會不會已經被殺掉、屍體是不是已經腐爛發臭,居然還可以那麼心安理得地活著、笑著?

他不過才在半小時以前,剛剛避開了「又」一次黑道火力的追殺,找個地方,吃點東西補充一下流失大半的體力,好能在接下去的逃亡生涯中,繼續保持和對方決一死戰的實力;居然又這麼不幸的,在電視機裡看到了那傢伙訂婚的場面!

憑什麼他就可以抱得美人歸,如此幸福、愜意,他就只能像只過街老鼠般到處東躲西藏、人人喊打?就因為他們長了一張分毫不差的臉,他就注定得承受這些沒完沒了的無妄之災?

他受夠了!他一定要殺了那個總是帶給他無休無止惡夢,而且還永遠不知道內疚、悔改、收斂的混蛋,一定!

小店大吊扇「吱吱呀呀」的轉動噪聲,根本不能掩蓋掉電視機裡王子那些幸福、刺耳的大笑聲。

食客們一邊用紙巾擦著滿頭大汗,一邊進食,一邊還三言兩語地對著電視品頭論足一番;對於那位某國王子的訂婚轉播,發表著無非一些「排場真大啊」、「那女的真走運」、「老百姓就是跟人家王子不能比」……之類的無聊感慨。

店裡唯一的服務生,就像一隻在花叢中勤勞採蜜的蜜蜂,忙碌地穿梭在眾食客之間,給店裡本就不多的幾桌食客們,端上一盤盤他們將涮的食物。

她的額頭也早就熱得、累得沁滿了一層汗水,她卻無法像其它食客那樣,用紙巾擦擦,僅能在忙碌的間隙,匆匆用衣袖胡亂地擦拭一把,之後依然不茍一絲地為大家服務著,無論哪桌食客叫她,她都會一路小跑步、踢踢躂躂奔到他們的面前。

坐在角落裡的男人招了招手,她便立刻跑到了他那裡。

「先生,請問您還有什麼需要的嗎?」她的小臉紅紅的,笑著詢問他,略微還有一點喘,可能是跑得太急的緣故。

「再給我來兩盤羊肉。」他要化怒氣為食慾!吃飽喝足,待會兒好能再多消滅幾個雜碎。

「好的。」服務生轉身跑進廚房,很快就端來兩盤羊肉放到他的桌子上。

「華格納弟弟,哥哥真的好想念你啊!」電視上,王子摟著自己的未婚妻,一個超級大的特寫,眼中,閃著點點淚花。

服務生聽到王子聲淚俱下的思念之詞,仰頭,瞟了一眼高高架在牆上的黑白電視,下一刻,又看了眼自己面前正吃著火鍋的男人。

她驚奇道:「咦?你、你和電視裡的王子長得還真像呢!」似乎是發現了某件很稀奇的事,服務生抖抖嘴角,又不免多看了他幾眼,以確認自己並不是眼花。

只是很可惜啦!長得像又能怎麼樣?一個是璀璨奪目的王子、一個窮哈哈的,就只能窩在她家這間偏僻、簡陋的小餐館,吃廉價、絲毫稱不上美味的小火鍋充飢;即便相貌相同,他們也是天上、地下,兩個人、兩種命,不能相提並論的!

男人抬頭瞅了瞅她,神情冷峻,沒有回答。

「真真。」又有食客在叫她了,「妳再幫我拿兩瓶啤酒過來,要冰的哦!」

「沒問題,史帕克伯伯。」

啤酒送到後,那桌食客打開瓶蓋,將一整瓶啤酒都遞給她,「來,陪我喝一杯。」

年輕的女服務員急忙嚇得擺手,「史帕克伯伯,真真不會喝酒,您還是自己喝吧!」

「自己喝多沒意思!來,真真,就陪我喝一杯,就一杯,好不好?」說著把啤酒一個勁兒往她手上送。

真真突然側過頭去,用求救般的眼神望向了小店收銀臺的方向,坐在收銀臺後面的一位白髮老人見狀,立刻走出收銀臺,奪過食客手上的酒瓶。

「史帕克,你別為難我孫女,她不會喝酒;你要找人陪,我陪你喝!」

「也好、也好。」食客笑嘻嘻地看著自己面前的老人,「喬老頭,你孫女也快十七了吧?啤酒都沒喝過,你是不是管她管得太嚴了一點?」

「我管她嚴,還不都是為了她好?」白髮老人拉來一張椅子,坐到食客對面。

「喬老頭。」史帕克看到真真從他們身邊走遠,已然走到其它食客那裡,又趕忙壓低聲音,急不可耐道:「上次跟你說的那件事,你這幾天有沒有考慮清楚啊?今天你可不可以給我個答覆了?」

「答覆?」白髮老人不明所以地愣了一下,「你要我給你什麼答覆?」

「就是、就是叫真真當我家兒媳婦的答覆呀!我上星期就跟你說過的,也是在這個座位上,怎麼樣,想起來了嗎?今天你可不可以答覆我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面前的喬老頭,滿眼放射著期待的光芒,「你今天只要一點頭,我回家後立刻就去替他們張羅婚禮,喜宴在你這裡辦就行了,至於……」

「史帕克。」白髮老人一聽對方提的是這件事,臉色隨即黯了許多,隱忍怒氣地打斷他,「不要再說了,你就不要再癡心妄想,我是絕對不會讓真真嫁給你家那個整天游手好閒,又年近四十,還離過兩次婚的兒子的。」

「喬老頭,你這老傢伙!竟然……竟然還嫌棄我家寶貝兒子?」食客大為不悅地睜大眼。

「年近四十怎麼了?男人大一點,不是才知道疼老婆?離過兩次婚又有什麼不好,有過失敗的經驗,不是才能從失敗中總結經驗教訓,不讓自己再在同一個地方摔倒?再說了,我都還沒嫌你家真真是個來路不明的野種,肯讓她進我家門,你憑什麼還嫌我家寶貝兒子啊你?」

「真真才不是什麼野種,你嘴巴最好給我放乾淨點!」白髮老頭表情凜然,瞋目看著對方。

「難道我說錯了嗎?喬老頭,你敢說她不是你十幾年前在大街上撿回家的?你還真是老糊塗,你以為你養了她十幾年,她就真的是你的親孫女?這附近左鄰右舍,誰不知道她是個野種?大概就只有她自己,才當你是她的親爺爺!有人願意娶她這樣的野種,你就該偷笑了,還有什麼好挑剔的?」

「史帕克,你到底還想不想繼續在我這裡喝酒?」白髮老頭嘴角都已經氣得打起輕顫,眼睛不時瞄向遠處女孩,唯恐她會聽到他們的對話,「你要是還想留在我這裡喝酒,就立刻給我閉上你這張嘴!」

「好啦、好啦,我不說就是了,你也用不著生這麼大的氣,大不了我就讓你再考慮幾天,等過一陣子我再來問你。」史帕克把酒瓶的瓶嘴對準自己的嘴巴,一揚頭,整瓶啤酒便被他喝掉了一多半。

要不是看上真真這丫頭夠懂事、夠能幹,吃苦耐勞還任勞任怨,加上兒子這兩年只要是相親過的女人,又無一例外都因為他以前的經歷而拒絕嫁來他們家,他才不會幾次三番地求這個討人厭的喬老頭,讓他把真真嫁他的寶貝兒子。

一個來路不明的野孩子,也就只有喬老頭會當寶!

大夏天吃火鍋,實在是一件折磨人的事情,尤其還是在這種沒有冷氣開放、悶熱難當的惡劣環境中;什麼都不做,就已經熱得讓人汗流浹背、頭昏目眩,何況還是面對一隻正冒著白呼呼熱氣的鍋子,同時又要吃著鍋子裡才剛被燙熟的滾燙食物?

最近小店的生意也難怪一直都不太理想!火鍋,本來就是有著淡季、旺季顯著之分的一種營生;更不用說,巴格達的夏天還特別長,從每年的五月到十月份,都是炎炎夏日。

在巴格達開火鍋店,再如何苦心經營,想要多賺幾分錢都是很困難的!

喬老頭曾經也想過,改成經營其它吃食的店舖,可是那不僅要重新修整店面,還得請個廚師,他們沒那閒錢;這家店是他父母當初移民巴格達時,本來想到國外賺大錢,奮鬥了好幾十年才留給他的唯一財產,繼續經營下去,既是對他父母的一種紀念,也攸關他和真真兩人的生計,如果收了店舖,他和真真就會斷了所有的經濟來源,所以不管錢賺得有多困難,他們也必須盡力維持。

真真無疑是個相當勤快、守本份的女孩子,總是不肯讓自己閒下來,一旦工作繁忙,她就會特別開心,這說明她和爺爺的小店生意還算好,受到大家青睞;反之,她的心情就會無比低落,那代表她和爺爺這個月的生活費,又要少得慘不忍睹。

一桌食客結帳離去,又有一桌食客光顧小店;她笑臉歡送一桌、又笑臉相迎一桌。

這就是她這幾年來一成不變的生活,傾盡所能讓每一位到店消費的客人都滿意而歸,更是她始終如一的服務追求。

新來的食客是對中年夫婦,點了一份鴛鴦鍋底、兩盤羊肉、一盤牛五花和若乾樣時令鮮蔬;待鍋子上桌時,小店的玻璃門外突然又走進七、八個身穿黑衣、黑褲,一副盛氣凌人模樣的男子。

真真馬上態度可親地走上前去招呼這些客人,「您們好,請問您們有幾位呢?本店地方小,沒有包廂,坐在大廳跟其它客人一起用餐可以嗎?」

其中一個男人胳膊一甩,極其無禮地將站在眼前的真真推到一邊。

真真沒想到這些男人竟會這般粗蠻、惡劣,進店後一句話都不講,就對一個羸弱女流如此動粗,毫無心理準備的她,差一點就被推倒在地;也好在只是「差一點」,最後她的身子晃了晃,還是勉強讓自己站穩了腳跟。

跤是沒跌,但真真的心免不了沉了下來。

男人們如獵鷹般的眼睛,朝小店四周望了一圈,霎時注意到坐在店角落裡,正用筷子挾起一片羊肉,優雅地送入口中,慢條斯理地咀嚼、品嚐著的男人。

這個男人的眼睛連抬都沒抬,額上的薄汗也不像其它食客那般狂流不止,擦汗的動作都透著一股瀟灑、倜儻,只是在他邊咀嚼羊肉的時候,心裡邊忍不住咒罵:真倒霉!吃個飯都不得安寧,又被這群蒼蠅給追了過來……

蒼蠅們見到角落裡的男人,第一個反應是興奮,緊接著就像是早已商量好一般,整齊劃一地同時將手伸向了自己的口袋,他們口袋裡所放的,自然是他們各自的配槍。

槍一拔出,飯館裡的食客赫然發出此起彼伏的尖叫。

這些黑衣男人根本不理會自己的行為,是否會傷及無辜,子彈一發接一發,從他們冒煙的槍口內射了出來。

聽到槍聲,食客們更是亂成一團,一邊尖叫,一邊或奪門而逃、或慌張躲到小店較為安全的地帶;真真也驚慌失措地仿照著幾名食客的做法,抱住頭部、摀住耳朵,膽戰心驚地鑽進鄰近某張餐桌下面。

一陣槍聲之後,喬老頭應聲倒地,鮮血淋漓,他的年紀畢竟大了,腳力不如年輕人利落,儘管想躲,卻是心有餘而力不足;一顆無情的子彈便不偏不倚地打中他的胸口,鮮血瞬間染紅他的前襟。

「爺爺!」躲到餐桌低下的真真目睹爺爺倒下,大呼一聲,就想立即衝過去看望他的傷勢。

一隻手,忽然拉住她纖細的手腕,制止住她幾欲邁開的步子;她回過頭,拉住她手腕的,居然是那個和電視機裡的王子有著同一張面孔的男人。

「妳想找死嗎?」男人把她拉回桌下,「不想這麼早去見上帝,妳就在這裡好好待著,不要亂動。」

男人話音一落,竟已縱身飛奔到那群蒼蠅們的身邊,動作迅捷至極地奪過一隻蒼蠅手中的槍,朝餘下每一隻蒼蠅握槍的右手手腕各開了一槍,槍法神準,彈無虛發。

蒼蠅們哀號間,右手一鬆,手槍紛紛掉落地上,其中一個還不甘心,忍著手腕的劇痛,企圖用左手拾起地上的手槍,向他瞄準;男人旋即眼捷手快又是一槍,準確地打穿了此人左手手腕。

「不想死的,就都給我快滾!」

這些蒼蠅們當然都在方才極短暫的交手中,深知了自己絕對不是眼前這個男人的對手,再不逃命就唯有送死的下場;眼見這男人的槍法已是百步穿楊、發發命中目標物,要取他們性命簡直易如反掌!和他較量,他們不但毫無勝算,而且必輸無疑……彼此面面相覷一番後,便聰明地選擇了落荒而逃。

真真抱住倒地不起的喬老頭,雙手用力地按壓住他正冒著殷紅鮮血的傷口,但願能用此方式,延緩他血液流失的速度;喬老頭的血已然滿身皆是了,他的臉色本就很蒼白,現在更是白得沒有一絲血色。

史帕克抱著腦袋,還蹲在餐桌的下面,看到自己的老鄰居就在這眨眼之間,倒在他的面前血流滿身,奄奄一息、命懸一線;儘管危險已過,他的雙腿依然還是忍不住地打著顫,餘悸難平,不能自已。

「爺爺,您忍一忍,我馬上送您去醫院!」真真的眼淚就像斷線的珠子,大滴、大滴的奪眶而出。

「真真,爺爺……爺爺恐怕是不行了,不能再繼續陪著妳,以後沒有我在妳身邊,妳可要照顧好……妳自己,不要、不要被別人欺負……」

「爺爺,您不會有事的!我們馬上就去醫院!」真真哽咽不已,痛哭流涕,「您絕對不會離開真真的,絕對不會!」

「真真,妳聽我說……妳已經長大,是個大人了,往後……沒有爺爺在,妳也、也可以活得很……好……」

「不好、不好!沒有爺爺,真真根本就活不下去!您不記得了嗎,我們一直都是相依為命的,您不能沒有真真,真真也不能沒有您啊!」

「傻丫頭,爺爺早晚都是要走的,而且……一定是走在妳前面,妳這麼說……讓爺爺怎麼走得安心?」

「真真就是不讓您走得安心,不讓您離開真真!」

華格納走到喬老頭面前,蹲了下去,安靜地審視了一下他的傷勢。

真真立刻拽住他,「你去幫我叫救護車好不好?求求你……」

華格納望著她滿是淚水的小臉,無情到有些殘忍地說:「恐怕已經來不及了,他流了這麼多血,年紀又已經這麼大,就算救護車趕來,也是兇多吉少。」

真真聽聞此話,更是泣不成聲。

喬老頭彌留之際,用自己最大的力氣,睜開眼睛望向真真,轉而又望向真真身旁的華格納,「那些……那些人是不是來殺你的?」

華格納不可能對一個將死的老人撒謊,「是。」

喬老頭忽然再次把目光移向真真,混濁的眼球似乎霎時間便大放異彩。

「真真,往後妳就跟……跟著這個男人吧!無論他去哪……妳、妳都要跟著他,這是我臨終前……對妳唯一、也是最後的要求,妳……妳做得到嗎?」

「什麼?」跟著這個男人?真真幾乎傻了,爺爺為什麼會……

喬老頭又望向華格納,「年輕人,你可不可以答應我……替、替我照顧我的孫女?不管以後你有什麼打算,都務必在事前,先、先為她設想好……她的未來,她就是你這輩子的包袱、責任了,即使你今後窮困潦倒到只有一碗粥可以果腹,也、也不能忘記,分、分她……一半。」

「我憑什麼要答應你的要求?」太好笑了,這分明就是個不平等條約!他好端端的怎麼可能答應,給自己找來不必要的麻煩?

「因為我……就快、快要死了,我這條命是……是因為你才賠上,若不是你,那群人怎麼會來我的店開槍?我……我又怎麼會中彈、又怎麼會死?又怎麼可能和我孫女分……分開,只留下她一個人,孤零零在這世上過活?你說,你……你是不是應該補償我?」

華格納眉毛緊緊糾結在一起。

喬老頭又使出渾身力氣,拉住他的右手,「答應我!就算是可憐、可憐我這個快要死、死掉的老頭子,滿足我臨死前的心願,也讓我死……死得心安一點;你……你就當作是……大發慈悲做善事,就當是收留一隻流浪貓、流浪狗,收留我這個苦命的孫女吧!」

略微喘了一陣,他用最後的一口氣艱難地請求:「答應我!我求你,我……我求求你!」

華格納仍在猶豫。

「爺爺!」真真已經淚如泉湧,她抱緊喬老頭,呼聲也沙啞不已。

這時,喬老頭居然出現了呼吸衰竭的危急癥狀,他大口、大口地喘息,還是痛苦萬分、窒息難忍,臉色從雪白轉為了烏青。

但他的眼睛依舊拚命的大張著,目不轉睛地注視著眼前的華格納,露出乞求與急切的眼神,似乎沒看到他點頭,無論再多麼痛苦,他都堅決不肯閉眼、嚥下最後一口氣。

「好……我、我答應你。」縱然是再怎麼鐵石心腸的人,遇到這種狀況,恐怕也很難拒絕這樣一個將死的老人,以及那樣一種乞求的眼神。

「謝……謝你……」喬老頭聽罷,竟然滿足地笑了,隨即再無任何掛牽地停止呼吸,頭一偏,永遠闔上他的雙眼。

他覺得自己並沒有白死,活了七十多載、閱人無數的他,只消望上一眼,他就能夠斷定這個年輕人必是大有來頭,當屬人中龍鳳;他已經活了七十七年,死了也並不冤枉,唯一放心不下的就只有真真,那孩子實在太單純、太善良,根本不知人心險惡、世間兇險。

若沒了他,他完全不敢想像,她一個人要怎麼活下去?被欺負、被人騙都是極可能的,若能跟著這個年輕人,得到他的庇護,她就絕對不會再受苦、受罪,被騙、被欺凌了。

他看得出來,這個年輕人不但背景了得,而且還是個言出必行、重誠諾之人,答應的事就一定會辦到,這種人在這個世上已經不多了,但他就是其中的一個。

用自己一條命,換來真真今後一輩子的保障,這樣的一種死法,倒也算是非常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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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7-7 00:06:41 |只看該作者
第二章

真真抱著喬老頭的屍體,很久都沒挪動一下。

「他已經死了,妳還想抱著他到什麼時候?」華格納早已極度不耐煩,動手試圖把她和喬老頭分開。

「不要!不要分開我和爺爺……」真真的眼淚流了又乾、幹了又流,「真真不能沒有爺爺……爺爺,你為什麼要這麼狠心,拋下真真不管?」她死死地抱著懷中的喬老頭,一遍遍重複著讓人心酸的句子。

「我拜託妳,可不可以不要再哭了?妳就算把眼睛哭瞎,他也不會復活,妳到底有完沒完?」但是華格納並不是個容易心酸的人,他的心也早就狠硬到一個境界,不會心酸,只會更不耐煩。

「爺爺是我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他死了,我該怎麼辦?爺爺,你讓真真以後怎麼辦?嗚嗚嗚……」又是一大串源源不絕的眼淚。

華格納從沒見過比真真更會哭的女人,眼睛活像兩個關也關不上的水龍頭。

「妳爺爺不是把妳交給我了嗎?從今以後妳就跟著我,我會給妳一口飯吃的。」只可惜,她自以為是她唯一親人的這個喬老頭,事實上卻根本和她沒有半分血緣關係,根本就不是她真的親人。

「我誰也不跟,就要和爺爺在一起!」她用力抱著喬老頭屍體,語氣有著少見的堅定。

這回,華格納實在忍無可忍了,他用力分開她與喬老頭的屍首,把她硬拉到飯館門口。

「你要把我拉去哪裡?我不要跟你走!你放開我,我哪裡都不去,我要跟爺爺在一起!」

「這裡已經不安全了,那些人隨時都有可能集結更多的人找來,我不想一天到晚都要疲於應付那群傢伙。」所以他必須趕快撤離才行。

「他們要殺的是你,我為什麼要跟你一起走?我才不要跟你走,他們找來就找來啊,反正這和我又沒任何關係!」

「妳忘了妳爺爺剛才說過什麼了嗎?他讓妳跟著我,無論我去哪,妳都得跟我去哪,我若被他們殺死,妳不就得和我共赴黃泉?現在妳還能說,這和妳沒有任何關係嗎?」

「我……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她哭著搖頭,彷徨無助地哭喊:「爺爺,您告訴我,我該怎麼辦?我真的要跟他走嗎?可、可是為什麼要我跟他一起走?」

華格納盡力耐住性子,自認為已經非常溫柔地說道:「這是妳爺爺臨終前對妳提出的最後要求,妳是想違背還是遵守?」她若是想違背,他還真是求之不得呢!

「先生……你、你真的願意收留我,讓我跟你走?」她紅著眼眶,淚眼婆娑地凝望他。

「我既然答應了妳爺爺,不收留妳,我還能怎麼樣?」他也不想帶上這個小丫頭,憑空多個累贅啊!原本他一個人挺好的,現在在逃難中,誰願意突然蹦出這麼個包袱?供吃供喝不說,還得負責未來……但是誰教他已經答應了人家爺爺臨死前的懇求?自己又做不出那種失信於人的劣事,再不願也沒其它辦法。

「但是……我要是真的跟你走了,我爺爺又該怎麼辦?就這麼撇下他不管了嗎?」就讓他這麼橫死在這裡,連個百年後的安身之所都沒有?

華格納放眼飯館四周,食客們早在喬老頭嚥氣前就一哄而散,一個個跑得不見蹤影。

他思索了一會,又踱回喬老頭屍首旁,從皮夾裡掏出厚厚一迭鈔票,甩給仍在桌子底下冒充石膏像的史帕克,「幫我們料理他的後事,墓地要選這裡最好、最貴的,我今天會帶這個女孩離開,但是過一段時間還是會回來,如果你沒按照我的話做,你應該知會有什麼下場。」整間飯館除了他和真真,眼下活著的,也就獨剩這尊「石膏像」還在了。

他也不是不想走,是根本還沒緩過勁兒,腿軟得走不動路。

驚恐的史帕克慌忙撿起華格納甩來的紙鈔,哆哆嗦嗦、誠惶誠恐地應了好幾個「是」。

華格納看他把錢握在手裡,滿臉恐懼未褪,忽然像個老朋友一樣,很親切和藹地拍了拍他早已蹲麻的大腿,「臨別前,我再送你一個小建議,聽不聽,全憑你自己。」淺笑,「我覺得你兒子還是繼續單身比較好。」從淺笑變成一絲揶揄的笑,「否則,他也只是在為自己的第三次離婚奠定基礎。」

「我就不能留下來親自處理爺爺的後事嗎?」真真揉了揉眼睛,又吸了吸哭得紅通通的鼻子。

「不能。」

「為什麼?」

「我沒有太多時間逗留此地。」走出飯館,華格納拉著真真,大步前行,「不過,妳也可以放心,妳那位史帕克伯伯一定會把妳爺爺的後事操辦得妥妥當當。」

「你認為史帕克伯伯真的會盡心盡力料理我爺爺的後事?」又不是親人、摯友,僅僅是個偶爾來她家小店吃火鍋、聊聊家常的鄰居,她都不能肯定,他怎麼才見過對方一面後,便能這般篤信?

「當然,因為他那張臉一看就知道,絕不會是那種敢不聽我話的樣子。」

華格納的回答,讓真真感到十分匪夷所思,不過她也沒心思深究,抿了抿嘴唇,又問了句其它方面的問題:「既然你要帶我離開這裡,是不是應該讓我先回家收拾一下東西,帶點衣服之類的再跟你上路?」不然什麼都不帶,以後她穿什麼、用什麼?

「不需要,妳的衣服我以後都會再買給妳。」

「先生,你可不可以告訴我,那些人為什麼要殺你啊?」兩人安靜了一陣,真真忍不住好奇,把自己最想知道的問出了口。

「不可以。」

「為什麼不可以?」怎麼還是這句話?透露一點原因都不行?

「知道原因,對妳又沒任何益處。」倒不如什麼都不知道。

「你難道偷了他們的錢、燒了他們的房子、搶了他們的妻子、綁了他們的孩子,他們才要非殺你不可?」

「小丫頭……妳的想像力未免也太豐富了吧?」他停下腳步,瞇眼盯她。

偷那些人錢、燒那些人房、搶那些人妻、綁那些人子?他貴為一國的王子,犯得著做這種勾當嗎?華格納簡直哭笑不得。

「你不肯告訴我,我當然就只有胡亂猜測啦!」電視上不都是這麼演的?仇深似海,不共戴天,才會亟待誅之,以圖後快!

「既然知道那些人要殺我,跟著我,妳會不會害怕?」

要是由於她的膽怯,主動提出不要跟他這個危險人物在一起了,應該就不算他背信於那個喬老頭吧?華格納僥倖地想。

「你會怕嗎?」真真反問他。

「怕?」他冷哼一聲,「那些人還不配讓我放在眼裡。」狂狷的口吻,充分顯示了他的自負。

算得上是他的對手的,大概至今都還沒出生。

「你這個當事人都不怕,那我為什麼要怕呢?」真真一派天真地說,讓華格納不禁聯想到「無知者無畏」這句老話。

華格納的確不怕,他活了將近三十年,從不知「害怕」一詞該如何寫,面對那些雜碎的死纏爛打,他會怕?無疑就是天方夜譚!膩煩、厭倦、嫌惡倒是不可避免。

「妳叫喬真真,對不對?」華格納語調淡淡的將這個話題岔開。

「不對,我叫喬真,只是大家都喜歡叫我真真。」叫著、叫著,客人們就都習慣這麼叫她了,也沒多少人記得她的全名。

「妳今年十七,我沒說錯吧?」正是青春無敵的旖旎芳華。

「你怎麼知道?」真真露出分外吃驚的表情,眼睛瞪得又大又圓,瞳孔漆黑、明亮,睫毛上還掛著幾滴沒被揉掉的眼淚。

「我聽妳史帕克伯伯和妳爺爺提起過。」華格納又走起路來大步流星、健步如飛,每走兩步,真真都要邁出四、五步才能趕上他的速度。

「妳認不認識妳那位史帕克伯伯的兒子?」

「史帝芬叔叔?見過幾次面,沒有什麼太深的印象;我聽鄰居說,他離過兩次婚,都是妻子受不了他的不務正業、游手好閒,還有輕微的家暴傾向。」

「妳史帕克伯伯想讓妳爺爺把妳嫁給他兒子,當他第三任兒媳婦。」他瞅著喬真轉瞬間變得極為不可思議的臉,又道:「但是妳爺爺並沒同意他的提親。」他的耳力向來極佳,許多他不應該聽到的,他都能聽到;這和某人恰好有著相同的特長。

真真低下頭,隨即眼淚就又慢慢流了出來。

「妳怎麼又哭了?」真是個愛哭鬼!眼淚說流就流,比自來水還廉價。

「我好想我爺爺……如果他沒死該多好?」

「死都死了,哪裡還有什麼『如果』?」小孩子就是小孩子,想法也是那麼幼稚。

「先生,你是個好人還是壞人呢?」說他是好人的話,那為什麼那些人都要殺他?說他是壞人的話,為什麼他又會因為對爺爺的一句承諾,就甘願把她這個一無所長的累贅帶在身邊?不光是讓他憑空增添了一個這麼大的負擔,還隨時都有被扯後腿的可能。

「這個問題並不容易回答,小丫頭。」只有年少無知的小孩子,才會單純地把人用「好」與「壞」來區分。

他的一乾死黨當然都會認為他是個好人,慷慨、豪爽、講情義;但女人就會認為他是這個世界上最壞、最可惡的男人,風流、花心,而且還毫無節操可言。

「先生,我以後該怎麼稱呼你好?就叫你『先生』嗎?」

「隨妳。」華格納又接著說:「不過,既然妳往後已經跟定我了,有些事我就必須先跟妳交代清楚。」

「你說。」她很認真地挺直背脊,豎起耳朵。

「我這個人的脾氣不是很好,發起火來就喜歡亂摔東西,當妳看到我發脾氣,最好趕快躲遠一點。」

「啊?」

「要是哪天妳不幸被我傷到,千萬別怨我沒提醒過妳。」

「先生,你、你……」真真嘴角抽搐,「你除了喜歡在發脾氣時摔東西,總不會、總不會連人也摔吧?」她怕怕的,有絲驚懼地問。

「那可就不一定了。」華格納非常認真地深思片刻,「如果我在氣頭上,手邊正好沒有讓我摔、供我發洩的物品,那我身邊的人很可能就會……」

真真嚇得立刻打了個哆嗦,他的身手她不是沒見識過,要是真的被他打上一頓,不死鐵定也會去掉半條小命!

「你、你放心吧!」她白著張臉,深吸一口氣,「只要看到你動怒,我立刻就會躲得遠遠的,絕不會讓你打到我!」

惹不起他,她還躲不了嗎?

夜晚悄然降臨,兩人走在市中心,倒是極像了一對手挽手趕路的情侶,男的英俊、女的俏麗,怎麼看都怎麼登對;只是,華格納走得有些過快,真真追得又有些過於吃力,一向不懂體貼的華格納此刻不大高興了,很不悅地催促:「妳怎麼走得這麼慢?就不能走快一點?」

真真委屈地咬住下唇,「我已經很努力在追趕你了……先生,我又沒生出你這麼長的兩條腿,你就不能體諒我一下?」

說完,她乾脆蹲下身子,不肯繼續走路,有些故意耍小性子地揉起自己發痛的膝蓋。

「我看妳在火鍋店裡跑來跑去的時候,不是也挺快的嗎?」

真真噘嘴嘟囔:「先生,我口渴了。」她哭了那麼久,又流了那麼多眼淚,水份大量缺失,現在會口渴也實屬常情。

華格納在街邊小販處買了瓶礦泉水給她,真真三兩下擰開瓶蓋,「咕嘟咕嘟」一口氣就把整瓶礦泉水全部喝光。

喝完了,真真才想起,自己是不是應該在牛飲之前,禮貌的先問出資人一聲,他需不需要?

她有些羞怯地用手背擦了擦嘴角,「謝謝你……」

「可以繼續走了吧?」他卻毫不理睬她的道謝。

「我的腳真的好痛!我們就不能休息一下子嗎?」

「妳可不可以再麻煩一點?」帶個女人就是多事!

真真吸了吸鼻子,可憐兮兮又不情不願地邁出步子;她的腿固然很疼,但她也不想被他鄙夷、嫌棄,她是女孩子,體力、腳程都肯定比不過他,才不是她存心拖沓,惹他不快。

為了防止她落後,華格納再次拉起了她的皓腕。

「我們要去哪裡?」

「到達目的地之前,我沒有義務告訴妳。」華格納回答得還是那麼跩,和他的表情如出一轍。

初夏的夜晚,熱浪瀰漫,夜空如幕,繁星似眸。

真真咬著牙,緊跟他的步調,實在搞不懂,為什麼他要拉著她走那麼遠的路?街上又不是沒出租車、巴士,為什麼他們就不能搭輛車或坐輛巴士?

他是沒錢嗎?顯然不是的;那他又何苦如此考驗她的體能?她簡直快要虛脫、癱軟了!

走著、走著,真真突然右腿一歪,一陣劇痛侵襲,她彎下腰,痛苦地摀住自己右腳的腳踝。

「妳又怎麼了?」華格納劍眉深蹙,簡直快被這個麻煩精徹底打敗。

「好痛!」她呻吟連連。

華格納低頭瞧了瞧她的右腳腳踝,「扭到了?」看起來肯定是這樣。

真是個笨蛋!走個路都會扭到腳,她還能幹些什麼?

「我……我……」真真疼得只能細細喘息。

華格納站到她身前,背對著她蹲下,「上來吧,我背妳。」

「你……你要背我?」意外,絕對的意外!

「不然妳還能自己走路嗎?」他怏怏不樂地碎碎念:「快上來,別再浪費時間!」那些人隨時都會追上他們,他們必須盡早離開這裡,才能確保彼此安全。

真真的大眼睛眨了眨,有點害羞地慢慢爬上了他的背,他的背又寬、又結實,讓她不禁再度想起了她的爺爺;爺爺以前也經常這樣背她的,只是後來她長大了,爺爺就再也沒有背過她,不是不想背,而是她比小時候重了好多,他已經再也背不動她了。

想到爺爺,真真不免又淚如雨下,黯然傷心。

華格納感到自己後背的襯衫濕了一大塊,料到這小丫頭鐵定又是在想她的爺爺、又是在流淚,於是便淡道:「妳不要再哭了好不好?我可不想我的襯衫上沾滿了妳的眼淚和鼻涕。」

真真不由抽抽噎噎地回道:「我也不想啊!可是……可是我真的好難過嘛!我一難過起來,眼淚就不知不覺掉下來了……先生,你就讓我哭一哭吧!哭出來,我……我心裡才會舒服一些。」

她和她爺爺的感情一定非常深厚!華格納已經能夠完全體會得到了。

倘若他的家人過世,他一定也會同她一般悲慟,儘管平日裡那群傢伙都很沒良心、沒義氣、沒人性,但畢竟親情重於泰山,他們要是死了,他肯定也會很不好受。

默不作聲地背著真真向前趕路,他再沒阻攔,而是任她在自己背後放聲哭個夠。

其實,也不是不可以搭車或坐巴士,只是那樣目標太明顯,很容易引起別人的注意;而且,徒步行走的話,他還可以邊走邊觀察周圍的環境,時刻保持高度的警覺;坐在車上卻極易使他的警惕性為之降低,一旦遇到情況也不太方便脫身。

他背上的真真哭累了,便沉沉睡了過去;其實,還真是難為這年紀輕輕的小女孩,一天之內突然遭遇人生中如此巨大的變故,換作是誰,都會很難承受的吧?

市中心最繁華的商業街上,坐落著一家名為「炫日」的夜總會,每天晚七點開門,凌晨三點歇業;店主人是個叫「馬克」的菲律賓人,也是華格納在巴格達的一位很好的朋友。

華格納背著熟睡的真真從後門走進「炫日」時,它今天的營業時間早已過了許久,他直接把她背到夜總會的地下室,找了張床將她安置下來。

儘管世界上所有的夜總會,都是製造噪音的絕佳場所,久待都會有耳聾的隱患,但「炫日」的地下室卻是個格外清幽的所在,優良的隔音設施,並沒將樓上任何一絲聲響傳遞到樓下。

安置好真真,華格納便上樓去找馬克。

馬克透過監視器,早就看到了進門來的華格納,只是這次讓他吃驚的是,他不再是一個人,他的背上居然還背著一個女人!

「我的朋友,你今天能再度平安歸來,我很欣慰。」

華格納並非是個喜歡找朋友幫忙的人,自己的麻煩自己解決,一向都是他的處事原則;然而,幾天前他在飯店入住時,又遭遇到一次圍剿,儘管他當時被迫跳窗奔離飯店,卻也順利逃出了眾人的包圍圈。

當他之後重返客房後,所有留在飯店的行李、物品,竟然全都被那群雜碎拿走,身上獨留一部手機和一些零錢,護照、信用卡則放在他已然失蹤不見的行李箱內;至此,他只好投靠他在巴格達唯一的朋友,馬克,尋求他的幫助。

馬克是個極仗義也極爽快的朋友,聽聞他的遭遇後,二話不說便把自己夜總會的地下室讓給他住,還拿了一大筆錢供他花用,這令華格納分外感動。

能夠雪中送炭的朋友,從來都是特別讓人感動的。

華格納找了張椅子坐下,略顯疲憊地詢問:「我的新護照,還有多久才能辦好?」護照丟失,他搭不了飛機、回不了國,華格納不但要住在馬克的地盤、花著他給他的錢,還得拜託馬克,請他為他重新補辦一張新的護照。

馬克在巴格達雖然僅是個生意人,但他酷愛結交朋友,不僅人脈極廣,辦事能力也不容輕視,有他的幫助,他補辦新護照所需要的時間,絕對要比正常流程快得多!更重要的一點是,還可以省下一番唇舌。

馬克拾起手邊一個白色信封給他。

華格納接過信封,抽出裡面的東西一看,果然是他的新護照。

「打算什麼時候回去?」馬克點起一支雪茄,抽上一口。

「本來預計新護照一辦好就回去的。」

「現在呢?」難道計劃有變?

「還要再等幾天。」

「可不可以告訴我理由?」他不知道為什麼華格納還要多等幾天,留在巴格達只會危機重重,他不可能不明白自己當下的處境。

「我恐怕還要再請你幫我一個忙。」華格納把護照放回信封,並沒直接告知好友原因。

「什麼忙?」馬克一邊抽雪茄,一邊盯著好友的一舉一動。

「幫我把今天我背來的那個女人,也辦一張護照。」

「你要把她一併帶回你們國家?」馬克重重一驚。

「是。」

「那女人是什麼人啊?」居然要帶著她一起歸國?

「一個今天白天我在某家火鍋店裡收留的累贅。」接著,華格納輕描淡寫、簡潔明瞭地向馬克敘述了一下當時的情景。

馬克伸手拿下叼在嘴裡的雪茄,搖搖頭,「這可不像你的作風,你是個從來都不會自惹麻煩上身的人。」除非是受人牽連,「這回怎麼突然願意收留這麼一個女孩子了?」

華格納蹙眉輕嘆,「倘若當時在場的是你,你肯定也會和我做同樣的事。」

「你把她帶回國以後,打算如何處置她?」

「幫她在家裡安個差事做吧!她一直都在火鍋店工作,手腳還算蠻勤快的,我家也不介意多聘個女傭、多養一人,更不用擔心她會把我家吃窮。」

「你大老遠從巴格達收留一個女孩,再千里迢迢把她帶回你們多莉希米婭,就為了讓她做你家女傭?」這華格納的想法,還真是另類得很啊!

「做女傭應該是她最好的安排吧?我家女傭有薪水、有年假,還包吃包住、包在職期間生病所花的醫藥費,退休之後還會有一大筆退休撫恤金可拿,恐怕到哪都找不到比這更好的地方了!她能做我家女傭已經是她的造化,也是我對她最妥善的安排。」

不是說要他為她的未來負責?不是說不管以後他有什麼打算,都務必先為她設想好她的未來嗎?安排她做他家的女傭,就是他為她負起的最大責任!在他背她來「炫日」的一路上,他就設想好了,再也沒有比讓她做他家女傭,更周到的處置了。

「也就你會這麼覺得!」馬克重新叼起雪茄,翹著二郎腿,身子愜意地晃了晃。

「馬克,你這兒有沒有治療跌打損傷、活血化瘀的藥水?給我來一瓶。」

「你受傷了?」馬克急忙關切地打量他全身,並沒發現他哪裡受傷。

「不是,是她扭到腳了。」

一聽不是華格納受傷,馬克才放下心來,轉頭吩咐身旁的一名手下,那人馬上便從另一間房取來了一瓶藥水。

「謝了。」華格納接過馬克的手下遞給他的藥水,握住藥水瓶,「那我就先回地下室了,她的護照辦好後,你再通知我吧!」

馬克望著他從椅子上站起來的身影,「需要待會兒我找個女人下去陪你嗎?」夜總會素來最不缺的,就是噪音和美女。

馬克不僅一直為他無償提供住處,時不時還會免費為他提供可以讓他排遣無聊的女人;瞭解朋友的需要與設法解決他們的需要,亦是身為好友的一項必修課程。

「今晚不用。」華格納現在並沒心情和女人做愛。

「是啊!我差點忘了,今天你有自帶乾糧,不需要再叫外賣。」馬克戲謔地高揚嘴角,含義很明顯。

華格納只是不知所謂地斜睨他一眼,隨後從他的辦公室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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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7-7 00:07:00 |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

真真這一覺睡得並不踏實,夢中不知是不是又和她的爺爺團圓相聚了,臉上掛著兩條清晰的淚痕。

華格納手握藥水瓶,輕聲走到她身邊。

眼光從她濕答答的臉上,徐徐移到她的雙腳,然後他抬起她的右腳,盡量輕柔地脫掉她的鞋襪;真真的右腳踝明顯腫了一圈,不及時處理的話,明天鐵定連下床都是個問題。

把藥水的瓶蓋擰開,一股古怪的氣味傳了出來,朝她腳踝處噴了幾下,不等黑色的藥水全部滲入皮膚,他便手法嫻熟地替她按揉起傷處。

「啊……」真真頓時被右腳傳來的巨痛驚醒,下意識地掙扎叫道:「你、你幹什麼?不要,好痛!你放開我的腳,放開……」

華格納自然不會聽她的話,乖乖放開她的腳,反而繼續用力地揉捏著她右腳紅腫的部位,「忍著點,雖然現在有點痛,晚點藥效發揮就不痛了;要不然,等明天妳這隻腳腫得像隻豬蹄,別說走不了路,光是疼痛就會折磨得妳痛不欲生。」

好在她的骨頭沒斷,僅僅只是軟組織受傷,上個藥、揉一揉就能緩解不少,不然他就只能帶她上醫院找醫生診治了。

真真疼得齜牙咧嘴、渾身顫抖,不禁開口求饒:「先生,你輕一點!痛死了……啊、啊!輕一點……輕一點啦……」

華格納又朝她的腳踝處噴了幾下藥水,充耳不聞她的痛呼,毫不手軟地揉捏著她的右腳。

真真這時又「嗚嗚」地哭了出來,不再是思念爺爺,而是因為痛的。

華格納活到這麼大年紀,還是第一次為一個女人揉腳,多麼屈尊降貴、難能可貴啊?可是偏偏,他的行為不僅沒被感激,回報他的卻只有這丫頭一把鼻涕、一把眼淚,撕心裂肺的痛哭。

收留一個女人果然比收留一隻流浪貓、流浪狗來得麻煩多了!

「妳哭也沒用,就算哭死,我也不會手下留情。」華格納瞅著她哭得一塌糊塗的小臉,陰惻惻地加重手勁。

「啊……你、你好過份!」真真涕泗橫流、清淚不斷,直哭得一張臉又皺又紅,丑到爆。

揉好她的腳,華格納到洗手間沖乾淨了沾滿怪氣味的雙手。

終於遭大赦的真真蜷成一團,可憐兮兮地縮在床上,頭枕著自己的膝蓋,鼻子一抽、一抽的,默默擦著眼淚,不由得為自己今天的遭遇感到萬分的心酸,甚至覺得自己簡直悲慘得生不如死。

爺爺沒了,她還把腳扭傷,爺爺讓她跟著的這個男人,又對她好兇暴、好惡劣,本來她的腳就已經很痛了,他還偏要雪上加霜,讓她更痛!

真沒同情心跟慈悲心!

她實在想不明白,爺爺為什麼要臨死前讓自己跟著這男人走,又為什麼要把她托付給他?以前和爺爺在一起時,雖然他們的日子也是很清苦、很難挨,但她從不曾覺得悲慘過。

她學歷不高,僅上過幾年學,爺爺供不起她,她也不忍心讓爺爺為了讓她能讀書,一個人整日操勞,像個陀螺般忙忙碌碌;於是便乾脆放棄學業,和爺爺一起經營火鍋店。

火鍋店的生意儘管一直沒有多大的起色,冬天生意最好的時候,客人也都是一些來往熟客,每個月的收入扣除房租、水電、採買的必要食材,勉強也只夠維持他們平時最基本的日常開銷;但好在爺爺和她都是生性樂觀的人,這種日子就算拮據,他們也都很滿足、很快樂。

然而,現在一切都變了。

她失去了唯一的親人、失去了和爺爺共同擁有的火鍋店,換來的卻只是這男人近乎冷血的對待;他又不是聾子,為什麼就聽不到她的求饒和哭喊?一定要讓她如此痛才行?他不但冷血還沒人性!

真真傷心得全身都在發抖。

華格納站到真真三公尺遠的另一張床上,開始一顆顆解掉自己襯衫上的鈕扣,不一會便解開最後一顆,褪去襯衫。

真真登時嚇得花容失色,急忙摀住自己雙眼,「你、你、你……幹嘛要脫衣服?」

華格納脫完襯衫又鬆開皮帶,「不脫衣服,我怎麼睡覺?」深深覺得她的問題缺乏智商。

「穿衣服就不能睡嗎?」真真使勁捂著眼睛,一眼都不敢去看。

爺爺說過,好女孩是不可以隨便看男人的身體的,要是她不小心看到了,一定會臉紅!她才不要讓他看到她臉紅,那樣顯得自己很遜。

華格納解下皮帶後,又褪掉身上的長褲,陽剛、精瘦,媲美模特般完美的身體上,便只剩下一條黑色的子彈內褲。

「可是我已經習慣了裸睡。」此話一出,內褲也隨即飄然落地。

他全裸著身子,再次走進浴室,沖了個痛快的涼水澡,把一身的汗水全部洗刷抹去,接著便完全無視於在床上掩著雙眼的真真,洗好後抬頭挺胸地回到另一張單人床上,倒頭便睡。

真真哪裡還睡得著覺?她把小小的身子蜷成一團,直到凌晨三、四點才迷迷糊糊地打了一小會兒盹。

當第二天真真迷迷濛濛地醒來,首先看到的,就是華格納正把一套全新的衣服利落地穿到自己身上。

華格納從不會一連兩天都穿同一套衣服的,於是向馬克要來了一筆錢,幫自己重新置辦了不少套新衣,至於穿過的衣服,則被他扔到垃圾桶裡;並不是他揮金如土、敗家成癮,只怪他根本不會洗衣服,這裡又沒傭人可以幫他洗,他又不屑拿著這些髒衣服,送到外面的洗衣店。

即便他現在已身處這種特殊時期,連錢都要伸手去借別人的來花,但這種貌似潔癖的陋習,他還是改變不了。

經過一夜,真真發覺自己的右腳真的已經沒再像昨晚那麼疼痛,腫脹似乎都消了很多,只是自己的兩隻眼睛腫得異常嚴重,連睜開都非常吃力;昨天她哭了那麼久,現在不用照鏡子她也能猜到,自己的雙眼肯定腫得媲美兩顆大核桃!

這個男人……原來不是故意那麼冷血地對她,讓她痛上加痛,而是真的為了她好,為了讓她傷處盡快痊癒,才會如此「痛下毒手」;而他的好意,竟然還被她錯怪、曲解,這實在是很不應該的!

真真心底裡禁不住對華格納產生了一點點歉意。

此刻華格納早已穿戴整齊,正準備從樓梯口走出地下室。

真真忙在他上樓前出聲問道:「你要去哪裡?」

華格納頭也不回,「去外面呼吸一下新鮮空氣。」

地下室通風不佳,待久了便會令人感覺胸口發悶、透不過氣,華格納現在即使面臨被人追殺的境地,也還是天天要到外面轉轉、活動一下筋骨,不屑整天躲在這種潮濕、昏暗的地方,活像一隻見不得光的老鼠。

真真頓時抬起頭,「我也要去!」

「不行,不安全。」華格納卻冷酷地拒絕她,「昨天在火鍋店發生的一切,妳又不是沒看見,和我出去會有危險。」

「既然有危險,你為什麼還要外出?」寧可把自己曝露在外,不惜涉險也要出去透氣?躲在地下室不是更安全嗎?

「因為即使遇到危險,我一個人也可以全身而退。」有她在就不一樣了,他必然要分神照應她,兼顧二人安危。

「帶我去!不要把我丟在這裡,我保證不會成為你的累贅,他們如果追來,你就只管跑你的,不用理我。」她紅腫的眼睛濕濕濛濛,望著他的表情更是楚楚可憐至極。

他會這麼做嗎,拋下她不理?

華格納對她的乞求只是視而不見,更為冷酷地道:「這裡有水、有食物,晚上我會回來,水或食物要是沒了,妳就上樓去跟人要,妳只要說妳是馬克的朋友,就會有人送來給妳。」

「先生,求求你帶我一起去吧!別把我一個人丟在這裡,我不要一個人!我……我會害怕……」真真忍著腳踝的疼痛跳下床,緊緊拉住他。

「怕?不會吧!妳昨天不是還口口聲聲跟我說,我這個當事人都不怕,妳更不會怕的嗎?」怎麼才一天不到就變節了?「我還以為妳很有膽量,根本不會有任何事能讓妳懼怕呢!」

無知者無畏,這丫頭夠無知,理應也夠無畏。

既然連跟著他這個到處被人追殺的男人東躲西藏都不怕,現在不過是讓她在這空無一人的地下室待上一天,她怎麼就怕成這樣?真是怪異!

「這……這不能一概而論嘛!」

真真現下也不知道自己怕的是什麼,怕寂寞、怕孤獨、怕被人拋棄的感覺?怕只剩自己一個人的孤獨感?總之,只要一想到自己得一個人留在這間空蕩蕩、陰森森的地下室,她就恐懼異常。

爺爺已經不在了,她自然而然就把他當成了自己在這世間唯一的依靠,尤其爺爺又把她交託給他,她不能想像自己沒了爺爺之後再沒了他,她還怎麼能夠繼續活下去?

昨天替她揉腳之事,她已篤信他是個好人,不會害她、做的每一件事也都是為她好,她就是這麼一個單純的女孩,極輕易便會相信一個人、極輕易便會完全信賴一個人。

防範心,壓根是零。

難怪她的爺爺要擔心她會被騙、被欺負,這樣的一個傻丫頭,要是沒人從旁幫著她,怎麼可能不被人欺負?

雖然如此,華格納還是狠下心,掙開她拉住自己臂膀的小手,「這裡很安全,妳在這裡待著,絕對不會有事。」

他不是不能夠理解她的心情,她的爺爺死了,她就把自己當成了她的浮木、她的依賴,他若再不要她,她便會有一種被全世界拋棄的感覺;這種害怕比之跟著他這個隨時都會被殺掉的男人出生入死,都更令她內心不安。

可是,他並沒義務照顧、安撫她的心情,她只是個他收留的小孤女,他家未來一名無足輕重的小女傭,他何必要顧慮一名女傭的心情?況且,這次他若一時心軟顧慮了她的心情,下次他就不能肯定自己不會乖乖就範。

身為王子的他,絕對不允許自己被一個無關緊要的女人左右到。

真真看他仍執意把自己丟下,也顧不上其它,慌忙從他身後抱住他的腰,「不要走!不要把我丟下,先生!」他想走,她就偏要抱著他,讓他走不成。

華格納感到一具溫暖的女體整個貼上他的後背,凹凸有致的曲線,毫無間隙地緊貼在他的背部,瞬間他便覺察到,自己身上的某個部位猛然甦醒,直挺挺地立正站好,嚴陣以待。

「放開我!」他冷冷迸出這句話,面色峻然。

「不放!」

「妳知不知道這樣抱著一個男人,是件非常危險的事?」不亞於跟他一起外出。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不能讓你丟下我一個人在這裡。」真真執拗地回嘴,非但沒把他放開,反而還把他抱得更緊。

華格納低下頭,望了眼她環在自己腰上的藕臂,某一部位的灼熱感,讓他十分清楚,此刻自己最想要的是什麼。

只不過兩天沒碰女人,怎麼就變得這麼敏感了?被抱一下就會有如此強烈的反應?

這個認知讓他倍感訝異。

他是否應該立刻去找馬可,讓他找個女人給他?但是……現在他身邊不就有個女人?這場火,不也剛好是她點起來的嗎?他又何必捨近求遠,去找其它人救火,不找她這個始作俑者理論?

這女人儘管嫩了點、土了點,還瘦巴巴、傻憨憨了點,但好歹也是個女人,可以讓他得到快樂的女人……只要是女人,他就沒道理放過!

他轉過身,盯著真真,「好吧,我不出去了。」不準他丟下她?OK,他成全她!

真真一愣,他的話來得太突然,態度轉變得又太快,她沒能立時反應過來。

「我現在有了一件比出去呼吸新鮮空氣更想做的事。」他抬起她的下巴,一字一句道:「妳想不想知道是什麼?」

真真眼睫毛輕微眨了眨,困惑地點了下頭。

「不過,這件事只有我一個人是做不成的,妳願不願意陪我一起做呢?」

「是……是什麼事啊?」他看自己的眼神忽然變得怪怪的,好像把自己當成了一道甜點,恨不得一口放進嘴裡吞掉,這種眼神好奇怪,教真真不禁手足無措、無所適從起來。

「一件會令妳、我都開心的事。」他誘惑地說道。

「真的嗎?真的會讓你、我都開心?」自從爺爺昨天去世,她整天都陷在愁雲慘霧中,好久沒感到開心過了。

「妳願不願意做呢?」華格納指腹漫不經心地滑過她的下巴,這女人的肌膚絲滑如綢,觸感絕妙,摸起來倒是件極醉人的享受。

「好啊!」會讓兩人都開心,何樂而不為?

反正開心總比傷心好,她也很想開心一下,暫時淡忘親人身故的苦痛。

真真傻傻地點頭,沒覺察出絲毫危險氣息。

華格納就像個誘捕獵物得逞的獵人,他泰然自若地轉身,優雅地抬步,坐回床上。

「過來!」環胸,氣定神閒地注視著她。

真真走到離他不足一公尺遠時,他又道:「把衣服脫了。」

真真驚住,錯愕地張大嘴。

「脫掉衣服。」他又重複一遍。

真真頓時警覺地退後,「為什麼要脫衣服?不!我、我不脫!」

爺爺不只說過,好女孩不能隨便看男人的身體,同時也說過,不能隨便讓男人看自己的身體!爺爺說的每句話她都牢記於心,她是個好女孩,好女孩就不可以在男人面前寬衣解帶。

「不脫是吧?」

「對,不脫!」她堅決地搖頭。

「好吧……妳不脫,我來!」他的脾氣確實不好,真真不過沒按他的指令貫徹執行,他便大發雷霆,猛地撲上前去,親自動手撕扯起她身上的衣服。

「不要!你……你不要脫我衣服,先生,你做什麼?住手,請你住手……」

兩人一個掙扎、一個行兇。

真真衣服的質料本就是夏天盛行的輕薄棉麻,加上華格納怒氣當頭,簡直力大無窮,沒兩、三下,真真的衣服便宛如飛舞的雪花,一片一片落在地下室冰涼的水泥地上。

衣扣掉了可以重縫,布料破了便很難再補。

華格納沒用三、兩下,即把真真剝了個精光,真真哆哆嗦嗦地被他抱上他的床。

她一隻手下意識地擋住自己的前胸,一隻手下意識地擋住自己的私處。

「不用費心遮了,遲早我都會看到的。」

華格納扒光她的衣服後,又將自己剛穿上的新衣悉數褪下。

真真使勁閉住雙眼,嚇得大氣都不敢喘上一聲,接著,她隱約感到一個溫熱、柔軟的東西碰上了自己的嘴唇。

華格納看出她的緊張,嘗試著用一個吻安撫她緊張的情緒,然而真真卻仍是哆哆嗦嗦著,蜷縮在他的懷裡,他的目的儼然沒能達成。

他拉開她擋在胸前的手臂。

她的乳房不大,形狀卻很美,兩顆小巧的櫻桃呈現成熟、已然可供採食的顏色,他張口,毫不客氣的含住一顆,品嚐豐收的碩果。

真真害怕地一聲驚喘,想推他,手又被他按住,無能為力。

他怎麼可以……怎麼可以吃她那裡?

華格納沿著她的曲線將嘴下移,來到她的肚臍、小腹,而後又把她擋住自己私處的另一隻手也拉開,強硬地分開她的雙腿,讓她的下身完全曝露於他面前。

真真起初還頑強地反抗了幾下,口裡直嚷著:「不要!不要掰我腿……」

華格納卻像個聾子、瘋子,根本不等她把這句話嚷完,就已經將她的腿分成了一個「人」字。

他一點都不懷疑她是個處女,處女一向都需要較為溫柔的對待,但他並不能保證自己有那份耐性,他的耐性素來少得可憐,用在女人身上更是微乎其微。

真真的私處就像一朵嬌羞的小花,含苞待放的隱藏在她的雙腿中間,嬌柔、粉嫩,隱隱吐露著獨特的芬芳。

她不是他見過的女人中最豔麗的一個,倒是他見過的女人中最鮮嫩的一個,這樣的一朵絕世粉葩,豈能不教人愛不釋手、不忍移目?

只怪華格納生平偏偏不愛賞花,愛的只是辣手摧花,這麼美的一朵花,他根本無心欣賞,將自己鼓脹的硬物往她嬌羞處摩了若乾回,他就想一舉衝入禁區。

但是真真疼得霎時全身緊繃,嘴唇顫顫巍巍,「不要……你放開我!好痛……你走開、走開!」

華格納只將自己硬物的四分之一勉強衝進她的體內,便遇到極大的阻力,卡在她體內進出不得,她的花徑一張一縮劇烈地排擠著他的硬物,就像要將它立刻擠壓、推趕出去似的,反抗頑強。

她的小手一隻被他按著、一隻使足全力捶打他的胸膛,兩條腿除了扭傷動不了的那條外,另一條也十分不安份地朝著他一陣亂踢、亂蹬。

他的硬物還是被擠了出來。

他惱怒得不行,咒罵了一聲,索性抄起地上皮帶、碎布條把她不知安份的四肢都綁在四方床腳。

真真哭得無比淒慘,「你幹什麼綁我?嗚嗚……你放開我!你這個大壞蛋、大壞蛋!」她不久之前怎麼還會認為他是個好人、做的事也都是為了她好?她真是瞎了眼,有眼無珠!

華格納綁好她的四肢,又壓回她身上,這麼一來,他就不怕她動來動去,自己還會再被擠出她的體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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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真真的淚水流了滿臉,他幫她擦了擦,一手扶正自己硬物,對準花芯,一個用力……

真真搖著腦袋,哇哇大叫,「痛!痛死了……你走開!不要再過來了,嗚……你這個大壞蛋,大魔頭、大騙子!」

華格納頓了一下,「騙子?我幾時成了個騙子?」他盯著她紅腫的眼,「妳把話說清楚,我騙了妳什麼?」

女人罵她的臺詞歷來很多,什麼負心漢、沒良心、殺千刀、不得好死的,全部都能信手拈來,「騙子」他還是頭一回聽到;他從不認為自己是個欺騙女人的男人,更不屑為了上個床還得用騙女人這種低俗技倆。

「你剛剛明明說,你……你要做的會是讓我們都開心的事,可、可這哪裡是開心?我分明就只有痛得要死啊!」真真委屈得大哭大喊。

「哦……」華格納霍然了悟地摸了摸她的臉,「妳先別這麼急,開心是等一下啦!現在還是在過渡期,凡事總要有個循序漸進的過程,妳說是不是?妳先忍一忍,等一下很快就會嚐到甜頭了。」一旦嚐到了甜頭,搞不好他想放過她,她還都不肯了呢!

女人嘛……還不都是這個德性?他見多識廣、閱人無數,女人的嘴臉也早就看得太多了。

「我才不會再相信你的話!你放開我,我不要再陪你做這件事了!哼,大騙子!」

「妳以為妳現在說不做就能不做了嗎?」騙子、騙子……罵那麼多遍,她還真把他罵上癮了不成?

況且,火都被她點燃了,哪還能讓她說停就能停下的?唯一的解決辦法,也就只有讓她替他把這團火澆熄,除此別無他法。

「我不做就是不做!我就是不要再做了,你快點放開我!」真真天真又非常徒然地激烈反抗,四肢有三肢撞得床柱「咚咚」直響。

華格納惱怒地把硬物狠狠一刺,又插進她體內一寸,「安份一點,別逞強了!總之,妳剛才既然已經答應了陪我做,現在就由不得妳再反悔。」

「不要!你、你、你……不要再進來了。」真真倒抽一口涼氣,疼得牙齒上下打顫,儘管手腳被綁,身子卻仍拚命地掙扎、反抗,或左、或右不停扭晃,「好痛……你出去,快點出去啊!」

哀嚎淒厲非常!

「來不及了。」華格納用兩條臂膀壓制著她胡亂扭動的身軀,又再挺進少許,將自己二分之一都撞入了她體內。

「嗚!痛……」真真眼淚一股一股往外流淌,打從心裡怨恨著眼前這個男人。這男人好像只會把她弄得好疼、好疼,上次是腳,這回又是那種地方,她都說了那麼多遍「不要」,他居然還要硬來……他怎麼可以這麼差勁?

華格納一鼓作氣,隨即便把硬物全數塞進她的體內。

真真哭得更是裂肺撕心、寸斷肝腸。

「真有這麼疼嗎?」他以前不是沒碰過處女,可會在他床上作出這麼大反應的,就只她一個;會哭出來的,更是只有這個叫「喬真」的小丫頭!一般女人能上他的床,偷笑都來不及了,哪會哭哭啼啼、抗拒如斯?也就她才會哭得活像死了全家。

她爺爺死時,他看她好像都沒現在哭得這麼厲害……

有錢有勢、長得好看一點的男人,似乎身邊永遠都不會缺少女人。

華格納擁有過不少女人,不乏明星、模特兒、富家千金,甚至還曾與幾個有夫之婦搞過曖昧。

女人們彷彿都以能上他的床為榮,即便有些是處女,疼痛時也根本不敢大喊大叫,生怕惹他不悅。

華格納每每和女人上床,都只會顧自己發洩,從來不會做太多的前戲,即使做也絕不會超過三分鐘;他這種驕傲自大的男人,從來都不會顧及女人感受,自私得只會以自身為重,而像他這般猴急、毛躁,亦令那些初經人事的處女根本就獲得不了足夠的潤滑。

儘管疼痛,那些女人卻仍舊不會表現出來,竭盡所能地在他床上迎合、取悅他,佯裝享受與歡愉的樣子,就希望他能夠不討厭自己,乃至於還能多喜歡、多疼愛自己一些。

那些女人當然都是有她們各自的目的,才會這樣「委曲求全」地面對他;可是真真卻沒有任何的目的,她的反應當然是最自然、最真實的。

只是華格納並不瞭解其中的原委,還以為她太過嬌氣,故意誇大其詞。

真真聽他這麼問,頓然憤然,勃然大怒道:「你出去、出去!不要再靠近我。」她都已經疼得快要死掉了,他不但不心生憐憫,居然還懷疑她、質疑她,這怎能不教她悲憤交加?

華格納果然把自己抽了出去,真真剛想鬆弛一下緊繃的心弦,他竟又狠狠地將她整個貫穿。

「壞蛋、壞蛋!」他每在她體內抽插一下,真真便會如此斥罵他一遍。

抽插了四、五十下,她就罵了他四、五十聲。

到後來,她嗓子啞了、力氣都被抽乾了,再也罵不出聲,就只能隨著他猛然的抽插發出「嗯嗯啊啊」彷若夢囈、淺淺的細吟。

華格納壓在她身上,一邊挺進、一邊調整自己呼吸。

她的私處伴隨著他的抽插,在飛濺出刺目鮮紅之後,鮮血逐漸消失,流出的從鮮紅緩緩變成了一些透明、晶瑩的液體,殷紅的血珠濺到鵝黃色的床單上,斑駁的血跡也更應證了此次戰況的慘烈。

真真口裡「嗯嗯啊啊」不休,身子也不再像原先他剛進入她時那般僵硬,被他壓著蹂躪了二十幾分鐘後,她現在根本就像死了一般,一動不動,老老實實地任他褻玩。

華格納透過往昔的豐富經驗,也看出她不再光是疼痛,而是已然有了別樣快感,於是即刻加速抽插,同時解掉皮帶、碎布條,鬆開了她的四肢。

真真的四肢被釋,理當繼續捶打、將他盡力推走才是,可是此刻的她根本像死了一般,四肢即便都得到了解放,也依舊軟綿綿地癱在床上,雙手無力地垂於身體兩側,雙腿纏在他的腰桿上,任他在她的身上一逞著獸慾。

華格納只感到她的花徑死咬著自己的硬物,每次的摩擦與沖頂,都帶給他無與倫比的酥麻、舒爽,不由得更加瘋狂地加速。

又過了十數分鐘,他淋漓酣暢地攀上了絕頂的高潮。

從她體內撤出後,便走去浴室沖洗。

無論過去他曾有過多少次床笫經驗,能在這麼短時間就獲得全然滿足的,這倒是他生平前所未有的第一次。

洗完澡後,當他走出浴室,真真竟然還是像死了一般橫躺在床上,維持著和他進浴室前同樣的姿勢。

他心裡不禁暗忖:自己是不是對她太殘忍了一點?

他的所作所為,是不是已經構成了強暴行為?儘管他之前確實已經徵求了她的同意,得到她首肯才碰她,可是不管怎麼說,自己剛才的做法還真算不上有多光彩。

他這隻大灰狼簡直相當可恥、可惡地利用了她的單純和懵懂,壞心地誘騙了一隻不諳世事的可憐小白兔,就算不能算作是他的全然強迫,也和強迫相去不遠。

他走到床沿,望了望她的臉……她竟然睡著了!

她熟睡的樣子就像個孩子,嘴唇還會一開一合,發出很輕微、很規律的呼吸聲,說穿了,她本來就是個孩子,十七歲,多麼美好、燦爛的年紀;他卻像個野獸一樣,就這麼飢不擇食地佔有了這具稚嫩的身體。

看著她身上多處瘀青與四肢上紫紅的勒痕,還有地板上被他撕碎的、已經不可能再穿的她的衣服,他突然好想做點什麼,彌補一下她。

能做什麼呢?她的衣服都被他扯爛、撕碎了,不妨,就買身新衣服送給她吧!

華格納步出「炫日」大門,用自己的眼光,在街上一間女性服飾專賣店,挑選了一條連衣裙和一套純棉的素色內衣褲。

裙子是藕荷色的,低胸、無袖,胸口縫著一個黑色蝴蝶結,裙子上綴滿五彩亮片,裙襬處還掛有十公分的流蘇當作點睛之筆,整條裙子都給人一種時髦、富有活力的感覺,且還透著一股微微的性感。

結賬時,服務員問他:「先生,您是要送給女朋友的嗎?您真有眼光!這裙子是今年最新款,上面的亮片都是一片片手工縫上去的,不但價格不菲,還是限量供貨的……您一定很愛您的女朋友吧?」

他只是一言不發地結賬,拿起衣服便走,走出服飾店門後,他卻頓住了。

店門口赫然圍著二、三十名壯漢,全部都是一臉殺氣騰騰,一眼便知非等閒之輩。

見此他不免感嘆,這一大群人還真是有毅力啊!

在這種討人厭的大熱天裡,待在冷氣房一面欣賞逗趣的電視節目、一面吃著美味的冰淇淋該有多美妙?何苦非得這麼想不開,寧願放棄那種舒適的生活不要,也偏要追著他滿世界跑,搞得他們狼狽,他也疲憊不可呢?

一名身穿鐵灰色襯衫的男人從人群中站出來,「你已經被我們包圍了,勸你不要再做無謂的掙扎,這樣對大家都好。」

華格納只是冷聲道:「是嗎,我怎麼不覺得有哪裡好?」

「我們在你身上已經耗費了太多時間和精力,今天無論如何,都要把你活捉回總壇,聽候我們老大的發落!」那個穿鐵灰襯衫的男人,看起來應當是這二、三十名壯漢的頭頭,他在說這話時,其餘人均作出熱烈附和狀。

華格納無聊地晃了晃腦袋,「想把我活捉,可不是單憑嘴上說說就辦得到的,要看你們有沒有這個本事了。」以為只要靠他們二、三十個雜碎,便能把他制服了嗎?那他們也太高估自己,亦太小看他!

為首的男人一見華格納根本不肯束手就擒,伸臂便想抓他手腕。

華格納其實也早已厭倦了這種追追跑跑、代人受過的日子,在對方即將抓住自己時,突然又開口說了句:「冤有頭、債有主,你們就算把我活捉,捉的也根本不是你們要找的人。」

對方聞言,連忙收住攻勢。

「真正給你們造成三億損失的,另有其人,你們要抓人算賬,是不是也該先摸清狀況?可別到最後搞錯了對象,白忙一場。」凡事都應該適可而止,他已經當了這麼久的代罪羔羊,總該告一段落、功成身退了,總不能背一輩子的黑鍋吧?

他可是一點都不介意,把納爾遜現在的住所及所有聯繫方式告知這群人,讓他們替他滅了那禍害!

穿鐵灰襯衫的男人聽到他這席話,不僅沒感到驚訝,反倒大笑起來,「哈哈!七殿下,我們當然知道毀了我們三億生意、殺了我們副首領的人不是你,而是你那雙胞胎哥哥,納爾遜王子;可是,你的六哥已經回到你們國家,我們更不可能傻得自投羅網,去你們的地盤找他,只好退而求其次找你,讓你代替他賠償我們的損失,同時對殺害我們副首領的事做個了斷。」

「你……你們這群人還講不講道理啊?明知道這件事與我毫無關係!為什麼還死纏著我不放,硬拉我下水?」

「怪也只能怪你有個好哥哥,而你又是你好哥哥的好弟弟。」

華格納額上的青筋突突狂跳,在心裡不禁第一百零一次詛咒起納爾遜那個混球,都是那傢伙結的怨、都是那傢伙造的孽,但是苦果為什麼都要由他來承擔?他是招誰惹了誰?魚一條都沒吃到,反倒弄得自己一身腥!

眼看對方又要出手,華格納再趕忙道:「等等!我覺得你們和我六哥之間,一定有什麼誤會,我六哥毀了你們三億生意不假,但他手上自有分寸,殺你們副首領的人,絕對不可能是他!」他的親哥哥他自己非常瞭解,況且,之前他也和他通過一次電話,親耳聽到他的保證。

「有沒有誤會,等你回我們總壇後,跟我們老大親自解釋去吧!」穿鐵灰襯衫的男人邊說邊伸出手,又作勢想擒他。

這群人都是些毫不講理的野蠻人,他們不講理,他也沒什麼道理好講了。

面對這群無理取鬧、咄咄逼人的蠻人,他坐以待斃就是白癡!他們想抓他,他就要乖乖被他們抓嗎?當然也只能用拳頭解決問題。

華格納把手上裝著連衣裙和內衣的塑料袋當成武器,朝對方臉上一甩,又在對方側頭躲避時,往他小腹一踹,不消多時他就如法炮製,用相同的手法擊退了四、五名妄想近他身的壯漢。

他無心戀戰,只想速戰速決。

剛開始時,他還盡量護著手上的口袋,緊緊握牢以防止掉落,畢竟那是他買給真真的衣服,他其實很很想看到她穿上後會是什麼樣子。

然而經過一番廝打,袋子最終還是沒能保住,脫手落地;反正也不是價值連城的稀罕物品,掉了就算了,他也沒再費心去撿。

華格納並不擔心自己會被俘,擺平這群雜碎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記憶中,上回他以一對二、三十人,還是發生在上個禮拜,那時他耗時近十分鐘,才把那群蝦兵蟹將通通打翻,這回比上回人數稍多一些,恐怕要花十五分鐘以上。

那些人果然只求把他生擒,並無取他性命之意,不但沒再搬來唬人的大炮、火箭筒造聲勢,廝打之際,就連舉槍向他射擊的都無一人,最多也只是使用他們隨身攜帶的匕首在他眼前亂晃一番,擺擺架勢罷了。

和前些日子的大陣仗形成了鮮明反差,這自然給他的脫身節省了更多的時間,果然,只花了將近十五分鐘,他便把所有人撂倒打趴。

這場突圍,他也不是完全毫髮未損的,臉上、手臂上皆被劃出了若乾條刀傷,只是都不太嚴重。

他飛奔回到「炫日」,在一樓大廳攔下會所一名員工,「找一身女人衣服和一套內衣褲,送來地下室給我。」

回到地下室,真真已經醒了,身上裹著一條床單,正呆呆坐在床上,她看他進來,先下意識抖了一下,發現他臉上的傷後,驚呼道:「天啊!先生,你的臉……你是不是又跑到外面?是不是又……又在外面遇見那群人了?」

華格納不甚在意地擦了擦瞼上的血跡,語出驚人:「不,我今天在外面和昨天在火鍋店遇見的,不是同一夥人。」

「不是同一夥人?」真真糊塗了,「這是什麼意思?莫非……現在正在追殺你的,不只一群人嗎?」

華格納把一塊毛巾在浴室水龍頭底下衝濕,擦拭著自己的傷口,「今天我遇見的這夥人,只是想把我活捉,昨天遇上的則是想把我幹掉,因而昨天那些人才會一見我,就不問青紅皂白地開槍,明擺著就是想把我置於死地,也不在乎會不會錯殺無辜,妳爺爺也才會被他們的流彈波及,死於非命。」

真真奪過他手上的毛巾,主動幫他擦拭臉上的傷,見他負了傷,她好像忘了之前他對自己曾做出的壞事,也忘了他之前有多禽獸!

「先生,你到底做了什麼,怎麼會得罪這麼多人?為什麼有這麼多人針對你?」

「我也很想知道!」

「你……不知道?」不會吧?

他瞟了她一眼,「妳記不記得,昨天我在妳家火鍋店吃飯,電視上正在直播某國王子訂婚的消息?」

「記得啊!我記得那王子長得跟你非常、非常像呢!」說起來這也算是怪事一椿。

「那是因為,那傢伙是我六哥,我們是一對孿生兄弟,怎麼可能長得不像?我會被那兩伙人到處追著跑,也都是托了他的洪福!」華格納會對一個女人如此袒承自己的身份及處境,無疑是破天荒頭一遭,可是不知道為什麼,他就是很想跟她說,想告訴她這些不足為外人道的秘辛,一點都不想隱瞞她。

是不是因為,她已經是他的女人的緣故?這點,恐怕連他自己也想不清楚!「你六哥?可是他是王子啊!你、你怎麼會有個當王子的哥哥?還是說、還是說……」真真使勁嚥了口口水,「你……也是個王子?」

「正解。」

「啊啊啊!」她頓時嗷嗷尖叫起來。

華格納聽著她的尖叫,眉頭深鎖,表情扭曲。

「你真的是王子?」真真不敢置信地又一次追問。

「如假包換。」

真真一手摀住自己的心臟,「上帝!我居然遇到了一個王子,一個貨真價實的王子耶!」這怎麼可能會是真的?她的一顆小心臟幾乎要承受不住這般的震撼,短暫地罷工。

華格納從她的臉,一直往下盯著她覆蓋了雙手的胸口,裹在真真身上的床單又透又薄,根本遮擋不了什麼,若隱若現中反倒更添幾分魅惑;再看她手腕、腳踝,被捆綁過的勒痕依然清晰地留在上面,白皙的皮膚上印著青紫的傷痕令格外刺眼、醒目。

他的指尖輕輕觸了觸她右手手腕上的勒痕,「還痛嗎?」心底隱隱湧現出一絲內疚。

尤其當看到他把她弄得這般傷痕累累,她卻還能不計前嫌幫他擦拭傷口後,他的心底更是忍不住一陣溫熱。

真真的右手被他一碰觸,猛地一縮,「還、還好。」

華格納又問:「那裡還痛不痛?」

真真起初沒聽懂他指的是哪裡,一反應過來,隨即漲紅臉,結結巴巴道:「也……也還好。」

「『還好』是痛還是不痛?」他看似十分故意地刨根問底。

真真只是拿毛巾又擦了擦他臉上的傷,「那你這裡還疼不疼?」顧左右而言他。

華格納淡淡一笑,「和妳一樣,也是還好。」語罷,他突地扯掉她身上的床單。

尖叫戲碼再次上演。

他揉了揉耳朵,感覺耳膜都快吃不消了,便將她一把抱住,「當著我的面,沒必要還拿塊破布遮遮掩掩的,我又不是沒見過妳的身體。」

真真發現身上的床單沒了,便急忙羞怯地用手上的毛巾蓋住自己的重點部位;毛巾不比床單,只能勉強遮蓋到少量部位,華格納的目光落在哪,她就慌慌張張地遮到哪。

華格納乾脆把她手上的毛巾也搶走,打橫抱她上床。

她平躺於床上,他壓在她身上,兩人四目相對,真真紅著臉,不太敢看他,害羞地慢慢別過了頭,華格納卻攫住她的下巴,把她的臉轉正,深深吻住她的唇。

真真驚悸得杏眼圓睜,當他的舌頭探入她口裡,肆意馳騁時,她的眼睛更是瞪得極大。

「妳就不能閉上眼睛嗎?」看她傻愣愣的樣子,他頓時大感敗興。

「先、先生……」

「妳看過有誰接吻是睜大眼睛的?」把眼睛睜得這麼大,也不怕眼珠子掉出來?笨蛋!

「那個……」

「閉上眼!」他惡狠狠地命令。

真真怕他生氣,慌忙閉上眼睛,她可不敢忘記他昨日曾警告過她的話,他一發起脾氣來,是會摔人洩忿的!

華格納等她閉上眼,再次吻上她的唇,舌頭在她唇齒間暢快地遊走。

真真卻連口水都不敢吞嚥,他的舌頭每碰上她的舌,她都會慌亂逃開,可是她越逃,華格納反而越想追!她逃得狼狽,他追得開懷。

兩人口口廝磨,華格納還手口並用,把魔掌伸向她隆起的胸部,大拇指與食指捏住她的粉紅,時而旋擰、時而拉扯;真真嘴巴被堵住,說不出話來,只能用「嗚嗚」的聲音表示抗議。

原本淡粉色的乳頭沒幾下就被他蹂躪得又紅又腫,他又轉移陣地,把一隻手探入她併攏的股間;此時,真真「嗚嗚呃呃」得更是厲害,像是在不停地說著「不要、不要」。

他抬起頭,分開她的雙腿,真真一面大口喘氣,一面與他的惡行抗衡。

他看著她的私處,有點腫但並不嚴重。

華格納的瞳仁興奮得放大,緩慢地低下頭,這不免又造就了他生平另一個第一次……

第一次親吻女人的密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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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7-7 00:07:34 |只看該作者
第五章

真真的私處很乾淨,還有一股百合花淡淡的清香,應該是他外出時,她洗過了自己的身子吧?

華格納舔吻著她的花瓣,把舌頭鑽入花口,不停來回翻攪。

過去,他不曾這樣對待過任何一個女人,在他的觀念裡,女人的私處只是男人用來取樂的地方,沒必要如此禮遇,他也從不覺得有哪個女人值得他如此善待;可是這小丫頭,卻讓他不由自主地破了戒,且還十分樂意品嚐她那裡的滋味。

真真稚嫩的身體哪受得了這種刺激?很快就在他唇舌的攻勢下一敗塗地,她似乎可以感到,有什麼東西從自己的體內緩緩流出。

她又熱又臊,推著他低埋的頭顱,只能央求道:「別……別再舔那裡了……好、好難受……」

華格納不解,「怎麼會難受?」理應是舒服才對吧?

「好癢……感、感覺好奇怪……」她支支吾吾地解釋不清楚。

「很癢、很奇怪?」華格納含住她一側的花瓣吸吮,一根手指伸進她的花徑,在花徑緊實的包裹下,輕輕晃動。

「啊、嗯……」真真突然一陣花枝亂顫、呻吟不絕,話都說含糊不清起來,只能一味地「咿咿呀呀」哼了起來。

聞言,華格納的手指晃動得越發劇烈!而真真的下身則在眨眼間水流如注,他彷似一位在沙漠中行進得口渴難耐的旅人,突遇水源,便貪婪地吞嚥著她流出的香液。

真真的小穴一陣陣痙攣、抽搐,她發覺自己的下身就像通上了電,電流從他的舔吻處飛快向四周蔓延,流經她的四肢百骨,酥麻得更是教人神魂顛倒、難以自控。

華格納的舌頭捲起一波波水光,在她幽秘的花園流連忘返,這小丫頭的私處真是美味可口,殊不知其他女人是不是也能有此等甜美?

華格納舔得投入,真真叫得婉轉。

一連串急促的腳步聲,忽而鑽進華格納靈敏的耳內,他驟然抬起頭,拾起地上床單,為真真密密實實地重新蓋上。

腳步聲從地下室的樓梯處傳來,待聲音消失,華格納也已直起身,他理平衣衫,好整以暇地望向來人。

來者正是他早先回地下室前,在一樓大廳攔住的那個「炫日」員工,對方手上拎著若幹件女裝,畢恭畢敬地向華格納說道:「先生,我是來為您送這些衣服的,不曉得您要的是什麼尺寸,就多帶了一些,您也好從中挑選出您需要的。」

華格納隨手指向一張茶幾,「都放那裡吧!」

對方放好衣服,又從口袋裡掏出一盒藥膏,「先生,這是盒很不錯的創傷藥膏,可以止痛祛腫、生肌活膚。」把藥瓶也連同衣服一併放到茶幾上,「您使用後,臉上保證連疤都不會留下。」

「是你們老闆讓你來的?」

「我們老闆還沒來上班,並不清楚您受傷的事,是我自作主張了。」對方放下東西後,便順著樓梯回到樓上。

華格納從若乾套衣服中,挑了一套拿給真真,順手把那盒藥膏扔進了垃圾桶。真真見狀卻圍著床單,跑到垃圾桶旁,撿起裡面的藥膏,「你為什麼要把它扔了?」

「不是馬克給的,出處不詳,誰知道這東西是什麼成份?萬一不是藥而是毒,塗上豈不是糟糕了?」

「你的戒心向來都是這麼重的嗎?把所有人都當成壞人、存心對你不利?」「只有傻瓜才會把所有人都當好人。」

真真噘嘴嘀咕:「人家好心好意送藥給你,你倒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真是過份!

「我這叫『無功不受祿』。」

真真拿著他遞給她的衣服,衝進浴室換好。

幾分鐘後,當她走出來時,竟然渾身不自在得連邁個步子都失常了!那員工送來的衣服,哪裡是一般女裝?根本就是夜總會舞女們的演出服!露的比包裹的還多……比那些比基尼好不到哪去,真真一穿上便覺得彆扭得不得了,這樣簡直跟什麼都沒穿沒多大差別。

「先生,我……」

「很好看。」華格納看到她這身穿著,簡直目不斜視、眼珠都快脫窗。

真真穿著這種衣服,不僅非常性感,又因為完全掩蓋不掉她身上那股天生的純真氣息,顯得既性感又純真,其他女人都穿不出的效果,竟被她輕而易舉就詮釋得淋漓盡致。

那些女人就算再怎麼煞費苦心,穿上這種服裝後都只會性感得過於表面化,衣服庸俗、人更庸俗!可是真真卻能將性感與純真巧妙地並存在一起,既是天使又是魔鬼的結合,美得讓人嘖嘖稱奇。

「是嗎?可、可是……你不覺得我穿這樣露得太多了嗎?」聽見他的誇獎,真真當然是十分開心,但又不免產生這層擔憂。

「妳的身體很美,不用怕裸露。」反正她又不是沒這個本錢?用不上擔心。「可是……我、我穿這樣,會覺得很不自在……」這就跟在他面前全裸沒什麼不同,很奇怪也很難為情。

「不管是誰第一次穿跟自己以往風格不盡相同的衣服,或多或少都會有些不自在的;沒關係,等妳過幾天適應了,也就會習慣了。」

「先生……你真的覺得,我穿這樣很好看嗎?」真真還是沒什麼信心。

「是,比任何人穿都好看。」華格納難得地說了真心話。

真真羞紅了臉,嘴角澱開的笑容幾乎比向日葵都還要燦爛。

到了下午,馬可聽說華格納受傷,親自到地下室看他,帶了瓶瓶罐罐一堆藥不說,還請了一名醫生跟著他一起到地下室要替他處理傷口。

華格納謝絕了他帶下來的所有藥物,也拒絕了那位醫生的醫治,並不是他這人太踐,不肯再欠馬克的人情,而是因為他的傷已經好了大半,沒必要再用其他的藥,更沒必要再讓醫生替他治療。

真真這丫頭……自己沒戒心就罷了,居然讓別人也非跟她一樣沒戒心!

華格納不肯使用藥膏,真真就用手指挖了一些,不顧他的勸阻,執意塗在自己受傷的腳踝上;結果不到一個鐘頭,她腳踝的腫脹就全數消退;不到兩個小時,連所剩的那點疼痛,似乎都蕩然無存,能走、能跳,顯然痊癒了七、八成。

真真以身試藥,不但沒被毒死,反倒大為受益;這下,華格納再也沒理由排斥這藥了!

她捧著藥盒坐在他面前,眼巴巴地叫他趕緊上藥,藥上得早,好得也比較快!可是,華格納居然遣是不肯用,還說什麼「不用藥也會自己好」;真真猜測,他一定是出於面子問題,先前把它扔掉了,現在再拾起來用,鐵定有損他大男人的面子!

於是,真真乾脆就圍在他身邊繞起圈圈,吵鬧著要幫他上藥,不把藥二塗抹到他的傷處就不罷休;她一邊張牙舞爪地把藥往他臉上抹,他一邊躲閃、遮蔽,堅決不配合,原本不用多久就可以上好的藥,兩人非折騰了大半個鐘頭才搞定。

看著他的傷口一點點止住血、癒合,真真舉著藥盒,不禁喜上眉梢;上好他的藥,真真就又塗了一些在自己身上的瘀青、四肢的勒痕處,把那藥膏作最大的程度的利用。

馬克自從來到地下室,眼睛就沒從真真的身上移開過,他目光貪婪地瞪著真真,捨不得放過她身上每一寸肌膚;而他這種赤裸裸的淫慾目光,也招致了華格納內心無比的反感。

過去,他的女人若是被其他男人如此注視,他都會感到特別自豪,感覺與有榮焉、頗有臉面,可現在他卻恨不得把真真藏起來,讓別的男人都看不見她的美;這種感覺相當怪異,也令華格納感到相當費解。

大步站到真真的身前,用自己龐大的身軀擋掉來自好友的視線,「馬克,別像個沒見過女人的小伙子似的。」嗤之以鼻地嘲弄自己的好友。

真真身上的瘀青,基本上都消失了,她的皮膚雪白、嫩滑,屬於男人都喜愛的膚質。

馬克把視線慢慢收回,望向華格納的俊臉,「我的朋友,你是在哪家火鍋店收留到這位美女啊?告訴我,我也要去收留一個!」

華格納俊臉寫滿不悅,警告道:「馬克,你最好不要動她的歪腦筋。」

馬克笑得極猥瑣,拉著華格納到樓梯口,「我的朋友,你真的只打算讓她做你家女傭?」

「不然你還有更好的提議?」

「做女傭太埋沒她了!我看,你不如把她交給我,我保證,用不了三個月,我就可以把她培養成我們「炫日」最紅的舞孃!」

「你指的是脫衣舞孃吧?」華格納明知故問。

「嘿嘿……當然!」馬克已經可以預見,這個美人若能當他家的脫衣舞孃,想不紅都難!

往後的鈔票更是會大把、大把往他臉上砸過來。

「她不適合。」華格納立刻投下反對一票。

「你怎麼知道她不適合?」馬克卻和他的觀點截然相反,「我覺得很適合啊!」

華格納不想再聽他廢話,索性下起逐客令,「帶著你的藥和醫生都上去吧,我不需要!你的好意……」指了指自己的心臟,「我這裡收下了。」

真真瞧著兩個大男人在樓梯口咬耳朵,無聊地玩起自己衣服上的細絲線。

馬克端詳著華格納臉上的傷口,不無驚奇地大嘆,「你的傷……怎麼弄的?怎麼會好得這麼快?不是上午才被傷到的嗎?怎麼……現在就結疤了?」

「這全都要歸功於你店裡的一位店員,是他稍早前給我送下來的一盒藥膏,起了神奇的作用,回頭你見到他,替我說聲『謝謝』。」

「哦?我店裡店員?長什麼模樣啊?」馬克趕忙愕然地問。

「高高瘦瘦、白白淨淨的,頭髮很短,長得也算清秀,頭髮的顏色是黑色的,年齡大概在二十到二十三歲。」

「男的、女的?」

「男的。」

「沒印象。」馬克按他的描述簡單回憶了一下,半晌,搖搖腦袋,「我店裡的男員工本身就很少,黑色頭髮的更不多見,我開的畢竟是夜總會,店員大多都是請些美女,你應該可以理解,美女才吸引客人,不是嗎?」

見華格納臉上的表情甚是認同,他繼續說:「你要是看到我店裡哪裡有個男的,八成也是打手一類的,幫我教訓一些不太守規矩的客人,既然是打手,也不可能像你形容的那般,『高高瘦瘦、白白淨淨還長得算清秀』;所以,你說的這個男孩,我是真的一點印象也沒有,也想不出我店裡還有這麼一個人……不然,我等一下去問湯姆斯好了。」

湯姆斯是馬克的助理,有時會代馬克招些新人進來,有些新人馬克不認識,倒是湯姆斯全都知道得一清二楚;身為「炫日」的老闆,馬克不可能對「炫日」的裡裡外外都親力親為、皆瞭如指掌,一些他認為不太重要的小事,就會讓湯姆斯去處理,店裡有些情況,湯姆斯要比馬克這個正牌的老闆更熟悉。

「或許,他會知道你說的那人是誰。」

華格納聽他這麼一說,著實有點意外,「我原先還以為,你知道我受傷、還特地下樓來看我,是那個男孩跟你報告的。」

「跟我報告的人是湯姆斯,不是別人。」

真真改玩衣服上的帶子,打了個蝴蝶結後又拆開,很好奇那雨個大男人到底在講些什麼,嘰嘰喳喳、你一句我一句的,好像都說不完了似的!

他們是在講她嗎?談論的話題和她有關嗎?她很想過去偷聽一、二,但是她知道,偷聽別人說話是不對的!不對的事情,自己怎麼可以做呢?於是,她只能忍下好奇心站在原地,等他們從樓梯口折回來。

華格納終於回來了,馬克卻沒有,他招呼了一聲和他一併走到地下室的醫生,兩人直接回了樓上。

華格納在他即將走回一樓時,又朝樓梯口上淡淡開口道:「馬克,一會兒派人幫我們送點吃的過來,我餓了,想吃雞肉和蘑菇,最好還能有湯、點心,還有水果色拉。」

沒得到任何人回應,但華格納心裡有數,馬克一定有聽見他的話。

二十分鐘後,馬克派人替他們送來了一道道用銀盤裝著的精緻美食,雖然他們只有兩個人,馬克卻為他們準備了滿滿一大桌子的食物。

華格納對於吃,既可以很將就,隨便找家小火鍋店解決自己的溫飽;也可以超講究,從開胃菜、前菜一路吃到飯後甜點,從頭至尾,一道都不得省略。

他慢條斯理地把餐布對折,平鋪在腿上,舉起刀叉,「吃吧!」

真真從來沒吃過這麼地道、豐盛的西餐,愣了好半天才學著他的樣子,右手持刀、左手持叉,有點笨拙地吃了起來,一邊吃,還邊用眼角餘光偷偷瞄著華格納吃飯的模樣,眼見他嫻熟的拿著刀叉,吃著盤裡的紅酒燉雞,一舉手、一投足都是那麼優雅、得體,簡直無懈可擊!

她不由得開始相信,他確實是個王子!要不是王子,哪會有這般好看的吃相?恐怕也只有王子,才會連吃飯的時候都能這麼迷人,具備與生俱來的優雅氣質。

真真沒吃上幾口就飽了,她放下刀叉,拍了拍肚皮,正襟危坐地看著他。

「吃飽了?」華格納切著盤內的牛排,抬眼,語氣平淡地問了她一句。

「嗯,飽啦!」她又拍了拍自己的肚皮,露出一抹甜笑。

「怎麼就吃這麼一點?」麻雀的食量應該都比她大!「難怪妳會這麼瘦。」身上都見不到幾塊肉。

「瘦一點不好嗎?」真真眨著亮晶晶的大眼睛,不解地問。

那麼多人一天到晚都惦記著減肥、塑身,她瘦,不是很好?

「可是妳也太瘦了,抱起來都硬梆梆。」他稍顯險惡地望了眼她的小胸脯,把自己手上切成兩半的八分熟菲力牛排推給她,「把這個吃了,妳現在這麼瘦可不行,好歹也得再重十公斤以上,才合適。」抱著也才會更舒服。

「十公斤?」真真小臉立刻皺起,「你是想讓我變肥豬嗎?」

十公斤可不是小數目啊!以前他們家買十公斤肉的話,她和爺爺起碼能吃上一個多星期。

「我正有此意!」華格納用湯匙盛了口菌菇雞清湯,朝她莞爾一笑。

真真頓時又嚷道:「先生……我才不要變肥豬!」

雖然她現在是瘦了點沒錯,但胸部、屁股還都是有的,比例也算剛剛好,幹嘛要讓她吃成個胖子?

呿,她才不要!

酒足飯飽,真真一閒下來就會全身不舒服,或許是平時忙碌慣了,不找點事情做,人生似乎都沒了方向一般。

在發現地下室的衛生條件委實令人堪憂後,真真竟然自動自發,開始打掃起地下室來。

華格納儘管並沒住在地下室多長的時間,但他是個享樂主義者,只會住,哪會收拾?用過的東西總是隨性亂放,到處都是垃圾,哪裡都有雜誌。

真真只得「撥亂反正」,把他亂放的東西都依照類別歸攏整齊,垃圾全請進垃圾桶、雜誌全疊成堆,放在他的床頭;她也不知道他哪本看過、哪本還沒看,就全都歸類在一塊,讓他想看的時候再自己找。

華格納雖然有潔癖,不過也只體現在他自己的身上。

收拾完地下室,真真又撿起昨晚被他脫下丟棄的衣服、褲子,把它們洗乾淨後,在地下室唯一通風處……樓梯口!栓了條繩子,晾了起來。

華格納坐在椅子上,翹著二郎腿,看著真真忙前忙後,不禁在心底嘆息,果然是個能幹的好女孩,天生當他家女備的材料!

光看還不行,還閒閒的對著她說:「妳這麼跑來跑去都不累嗎?歇一會兒好了,這衣服都是我丟掉不要的,妳何必洗呢?」

真真抖著晾衣繩上的濕衣服,瞟了他一眼,「先生,這衣服又沒壞,你為什麼要把它們扔了?有錢也不應該這麼浪費吧!你要知道,非洲還有好多人都吃不飽、穿不暖呢,把它們洗乾淨,你不是照樣還可以穿嗎?」

華格納不禁有些啞然,非洲?這小丫頭居然還知道非洲!不容易呢……就她這一張白紙的單純樣,還能知道非洲,真教人刮目相看啊!

他起先還以為,她就是一隻井底之蛙、無知、天真的一個小笨丫頭,原來,單純並不代表就是對這世界的一無所知,有些事情她還是很清楚的。

他受教了。

真真晾完衣服,又洗了洗染上她血跡的床單,然後再把浴室裡的拖把沾濕,拖地。

拖到華格納腳邊時,瞅了瞅他的臉,「先生,請抬起你的腳。」

華格納卻不為所動,二郎腿照舊翹得不亦樂乎。

「請抬一下你的腳,可以嗎?」真真無奈,唯有再說一次,聲音也比先前來得大許多。

華格納這才把長腿放下,望著她,卻還是不肯抬腳,而是直接將她攬進懷裡。真真手上的拖把立時脫手落地,「你、你幹什麼?」愣了一秒,她便條件反射性地抬起小手,將他往外推。

華格納把她從地上抱起來,無視她的掙扎,扔到離自己最近的一張床上,在她跳下床前,又把她按回單人床。

「先生,你別、別再這樣了!」真真看他竟然又在撕扯自己身上的衣物,趕忙大聲阻攔。

「別再哪樣?」也不曉得他是真不清楚她指的是什麼,還是存心想逗她,他的話問得竟然有些傻氣。

「別再撕我的衣服!」

「哦……」他把話音拖得極長,少說也持續了兩、三秒鐘,「不讓我撕,那妳就自己脫掉它們吧!」

他難得地順了一回她的心意,果真停下了手,閒情逸致地讓她自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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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7-7 00:07:48 |只看該作者
第六章

真真委曲求全,活像個小媳婦,為了保住身上這套衣服的完整性,她猶豫了一下,只好在他火辣辣的目光下,非常忸怩地拉開裙子側邊的隱藏式拉鏈。

但華格納也僅僅閒情逸致地停歇了那麼一會兒,便又開始嫌她動作太慢;於是,他不顧她的反對,再度動起手來。

真真急忙左躲右避,閃躲著他極富破壞力的魔掌,「不要啦!別再撕我衣服了,我……我自己會脫嘛!」

「妳自己脫得太慢,還是用撕的比較快!」邊說還邊扯。

「嗚……那你也不要撕壞我這身衣服嘛!」

「撕壞又怎麼樣?又不值多少錢。」華格納的狠勁上來了,只想把她這些礙眼的遮羞布通通扒光,根本不在意自己是否會把它們撕壞、扯爛。

「不要這樣嘛!」真真卻好像對這套衣服有種特殊喜愛,奮不顧身也要保全它的完好。

「難道妳很喜歡這件衣服?」這麼執拗?她的堅持倒讓華格納不由得有了一絲驚訝。

「是……」真真應了聲,小臉突然泛起一層潮紅,「因為……因為你說我穿著它很好看,所以,我、我就……」她害羞地笑了一下,後面的話卻已經說不下去了。

但就是這幾句說出口的話,已足夠讓華格納心領神會,他只感到心口驟然一熱,彷若有股暖流滑過心田,暖得他一陣心顫。

他含笑斥她:「傻丫頭,這衣服這裡有一大堆呢!壞了,我賠妳一百件都行。」雖然嘴上是這麼說的,他還是停止了破壞的動作,溫柔地褪掉她的衣物,沒澌壞一處地方。

此時此刻,他對真真所展現出來的溫柔,也是他有生以來從來不曾對任何一個女人展現過華格納親了親她的鬢角,柔軟的嘴唇貼上她飄著淡香的頸間,握住她的右手,注視著她右手手腕上只餘下淡淡淺紅的勒痕,又親了親這條自己「贈予」給她的另類「手鐲」。

真真想抽回手,但被他死死地握住,抽了幾次都沒能抽得回去。

嘴巴吻了一圈她手上的「手鐲」,華格納的唇畔漾起一條笑波,便又移唇至她的胸口。

他含入一顆她的櫻果,舌尖舔搔著甘甜的果肉,紅嫩的小果粒顫巍巍地被他淋滿晶亮的口水,被潤得越發艷紅;食髓知味後,他再換咬上另外一顆,交替舔弄。

真真的胸口一下子就聚積了大量的水漬和牙印。

華格納將一個枕頭墊到妯的屁股底下,抬起她左腿,擠入她股間,長指在她花園大門外輾轉徘徊,不急著探訪到內裡,也不急著進一步動作,就像在撫觸一件頗得自己歡心的工藝品,只是在入口處輕輕地摩挲、刮撓,頗有耐性。

真真水目半闔,呻吟聲微弱地逸出唇縫,她的下身驀然出現一種奇異的酥癢,近似於小蟲在爬行、啃咬的感覺,酥得人全身癱軟、癢得人心浮氣躁。

華格納撫撓了一會兒,便把長指定在了她花房的門邊,薄唇用力銜住她的朱唇,在把她香滑的軟舌勾入自己口腔的同時,長指一個施力,猛地刺進了她的花谷……

「嗚……」真真身子失控地抖了一下,嗚咽透過二人膠著的雙唇間隙抖落而出。

華格納控制著自己長指的頻率,溫吞、緩慢地進出,不急不躁;緊窄小穴嚴絲合縫地死咬著他的手指,刺激著他的下腹也是一陣陣發酸、發脹。

真真的舌頭被他叼著,私處被他插著,「嗯嗯啊啊」地胡亂發出一些語焉不詳的句子。

華格納在她體內的長指,律動到一定的程度,抓準時機,竟又適時地加入了一根、再來就是第三根……

嘴唇終於離開真真的紅唇,挪到她的鎖骨;真真幾乎被他這個長達五、六分鐘的吻,吻得窒息而亡、一命嗚呼,他的嘴巴一離開,她立刻就大口、大口地喘起氣來。

誠然,他的肺活量是很驚人,也不表示她可以與之匹敵。

華格納三指並起,進出得很是強悍,直把她插得七零八落、搖搖欲墜;她的屁股墊在枕頭上,雙腿大大敞開,纖腰更無意識地搖擺、扭動,形成相當魅人的一副姿態。

她的雙手即便仍抵在他的胸膛上,瑟瑟發抖中還沒忘推著他、拒絕著他,卑微地想把他推離自己,可這一切也只是有氣無力,形式遠大於實際作用。

華格納抽出三指,順帶也一併牽出了一手的濕淋。

拉下西褲拉鏈,掏出自己的猙獰硬物,把手上濕滑愛液隨手塗抹到硬物的前端。

「我要進去了。」掰開她的花瓣,便把硬物直抵她濕滑的入口。

「別……不!不要……」真真眼前一黑,倏地又悲哀地想起了先前的慘痛經驗,想起了上次他把她折磨得有多淒慘!那是場可怕至極的惡夢,他那胯間的硬物,活脫脫就像一隻兇殘的怪獸,吃人不眨眼、吃人不吐骨、吃人不……她很自然地開始激烈掙扎、抗拒。

她不願再讓惡夢重現。

華格納卻全然不理會她的拒絕,提槍尋洞,一鼓作氣,一個挺腰便一插到底!

「啊……」撕裂般的疼痛,讓真真不禁再次發出一聲慘叫,即便之前已有他三根手指,數分鐘的擴張,她還是疼得全身痙攣、劇烈顫抖。

前不久的惡夢,終究還是再度降臨在她的身上。

華格納提起她兩條長腿,把硬物全部撤出,又抵在入口之處。

這小丫頭那裡居然還是那麼小、那麼緊!明明水份已算相當充足了,竟還咬得他又爽又痛。

他換了個更適合二人交合的姿勢,將她側翻,把她一條腿高舉過她的頭頂,這個姿勢對真真身體柔韌度的要求會比較高,不過,她表現得相當出色,一點都不吃力;這個體位能讓真真的雙腿分到最大、小穴張到最開,亦能讓他進去得更深入。

爽照樣會爽,重點是不會讓真真感到太多的痛苦。

要是在以前,他做愛時根本不會在乎女方會不會疼、哪個姿勢能讓女方更為舒適,他只在乎自己爽到沒有,爽到了,就把用過的女人踢下床,毫不留戀地一走了之;可現在,他卻突然不希望讓真真這小丫頭受折磨,更不想自己還沒品嚐過這小丫頭幾次,就把她給折騰死。

他要讓她在做愛時,也能體會到其中的樂趣,下次他再求歡,她就不會再一個勁兒地抗拒,滿心牴觸,懼怕他的碰觸。

華格納又把自己的硬物整根埋進她的小穴,逼得真真發出聲嘶力竭的吟哦,他把自己固定在她裡面,等著她適應片刻,才敢動了動。

真真「唔唔」叫了幾聲,就受不了地喊道:「先生……嗯……不、不要再動、動……啊……」

華格納右手舉著她一條腿,左手揉捏著她穴口上端嬌弱的花核,把它撥弄得腫成一顆小紅豆。

他笑問:「不痛了,是不是?」

真真從鼻子裡發出「嗤嗤」的聲音。

華格納忍著瘋狂馳騁的衝動,慢慢悠悠地插入、抽出,尺寸傲人的粗長,時隱時現在她的洞口;真真的小穴分外費力地吞吐著他的分身,不時噴濺出明晃晃液珠,散落在床的四周,凝成一個個細小的點點水痕。

華格納斜睨著她伴隨自己硬物的律動,不斷翻進、翻出的穴口媚肉,殷紅的媚肉幾乎紅艷得可以滴血,淫魅得教人心神皆醉。

他又把分身全部拔了出來,將她身子整個翻轉過去,讓她面朝大床、背朝自己;半趴在她身後,他把分身從她後面重新送進了她體內,撞擊幾下後,察覺真真的呻吟突然變得更加撩人、更加難忍,尤其是在他朝某個角度攻堅時,她的身體更是抖得異常劇烈。

華格納恍然大悟般,按住她廝扭的腰,瞄準某一點,開始劇烈進攻,狂猛地穿刺。

「啊!嗯……啊、啊……哦……」真真的嬌吟無法抑制地衝破喉嚨,在他頻繁撞上自己體內某一點時,她只覺宛如觸電的酥麻,飛速地充斥著她的全身上下。

死一般的酥爽、死一般的快感。

華格納兇狠地抽插,把真真幾乎淹沒在洶湧奔騰的快感之中,屁股不知不覺就翹得老高,配合起他的衝撞,在他兇猛、孟浪的撞擊下,恍恍惚惚地躍上了自己人生的第一個高潮。

真真的嗓子都嘶啞了,吟叫也高亢得破了好幾次音,華格納仍舊沒停止律動,輕柔地撫摸著她貼在背上的頭髮,邊抽動,邊望向她意亂情迷的側臉,突然開口問道:「叫得這麼大聲,真的這麼舒服嗎?」

華格納這個問題,其實和他早上問過的「真有這麼痛嗎」是同樣的句式,連口氣都差不了多少,可是真真對這兩次的反應,卻是截然的不同;早上她勃然大怒、悲憤交加地要他別靠近自己,現在卻只是「嗤嗤哼哼」地喘息,沒有一點回答的氣力,整張臉上縱橫交錯著的,都是一圈圈被情慾完全征服的紅暈。

華格納含住她一隻耳朵,舌頭探進她小巧的耳廓,邪氣地勾了一下,再咬上她的耳珠。

真真在他大力的抽插下,經歷了三次高潮,暈眩得早就分不清東南西北,他才終於釋放。

華格納也沒再去浴室沖洗,就這樣抱著她,直接躺倒在床上。

早餐的時候,馬克又來到地下室,把華格納和真真的早餐親自端給他們。

昨天真真和華格納共做了四次,早上、天黑各一次,凌晨又做了兩次,本來華格納還想,今天早上起床再來一次,才剛想行動而已,就看見馬可下樓來,只好作罷。

華格納對這個礙了自己好事的傢伙,絲毫不假以顏色。

倒是馬克,緊緊盯著裹在被單裡的真真,她脖子上那幾處耐人尋味的紅痕,曖昧地笑道:「嘿……難怪不肯讓她當我家的舞孃,原來是想留著獨自享用啊!我的朋友,你下手得真快!」

真真是皎著牙,忍著痛,才讓自己勉強爬下了床,她裹著被單拾起地上的衣服,頗艱難地走進浴室,關上門,把衣裳匆匆套上。

她那裡現在可是又麻又酸,還有點痛,昨天短短一天就被華格納「使用」了那麼多次,好像皮都被磨破、磨壞。

馬可不但給華格納他們帶來了他們的早餐,也給華格納帶來了一個消息,「你昨天說的那個男孩,我問過湯姆斯了,他也沒什麼印象。」拿起一迭照片給他,「你看看吧!這是我店裡所有男員工的照片,包括保全和打手,你看看這裡有沒有你說的那人。」

華格納迅速掃了一遍所有的照片,「沒有。」

「沒有?」馬克驚,「那看來,他不是我這裡的人了。」

「不是你這裡的人,為什麼會出現在你這裡?」如此就只能說明一種情況,「炫日」的保全系統存有了重大的漏洞。

「我會讓湯姆斯查清楚的。」攸關「炫日」的安全問題,馬可神情一凜,也赫然重視起來。

華格納並沒料到,那個替他送藥的男孩,並不是「炫日」的店員,昨天以前他還以為,「炫日」擁有全世界最穩定、最可靠的保全系統,系統的安全性、可靠性,僅次於他們多莉希米姬皇宮。

如今,一個外人卻可以在非營業時間,自由出入於「炫日」內部,「炫日」的保全系統恐怕必須盡快升級、換代,才能確保周全了!

雖然華格納看昨日那男孩替他送藥的舉動,不太像是要對他不利,但人心叵測,有個身份不明的人,在自己一直以為很安全的地方冒出來,既便他真的並無加害自己之心,華格納還是感到一絲不安。

猜不透那人是敵是友,在「炫日」出現是何居心,這種超出自己掌控的陌生感覺,讓他心裡驀忽一陣不舒服;不過,他也僅是不舒服,那個男孩還不至於引起他的恐慌,就算他的確有什麼不良企圖,他華格納、多莉希米婭七王子,也肯定不會給他任何得逞的機會。

吃過早餐,華格納坐在椅子上翻著雜誌,真真跑到浴室裡,好半天都沒出來。

地下室洗手間的門鎖是壞掉的,華格納住進來以前,一直沒別人住過;住進來以後,就只他一個大男人,門也用不著上鎖,所以就始終沒人過來維修過。

真真把門虛掩著,坐在馬桶上,耷拉著小小的腦袋;坐了良久,她才從衣服口袋裡,遲疑地掏出那盒昨天自己已然塗到過很多地方的藥膏。

華格納把看過和沒看過的雜誌又都隨意地攤在了床上,壞習慣畢竟很難改正;見真真半天都沒出洗手間,疑惑地走過去,敲了敲洗手間的門,「妳沒事吧?怎麼這麼久還不出來?是哪裡不舒服嗎?」就算是便秘,看看時間也該夠用了吧?

真真在洗手間裡,氣喘吁吁地回答:「我、我這就出來,嗯……先生你……你不用擔心,我沒、沒有哪裡不舒服。」

華格納又在外面待了一會兒,望了眼腕上手錶,「妳真確定妳沒事?」都過去四十多分鐘了,就算不是便秘,而是拉肚子,也該差不多了吧?

真真在洗手間沒再出聲,華格納又敲了下洗手間門,「喂,妳……」

沒聲音,依然沒聲音。

這種安靜,讓華格納胸口忽然一緊,不由得懷疑,是不是有什麼意外發生?難道是那小丫頭拉肚子拉到脫水,癱軟或者昏倒在裡面?這麼想著,他便用力推開了門板。

看到洗手間裡的真真後,他頓時怔了一下;真真在看到華格納居然把門推開,看到現在自己的樣子,也是徹底地傻了眼。

兩人對視了足足五秒,華格納才猛地回過神,咳了一聲,「妳、妳……在幹什麼?」

他起初只是以為,真真可能癱軟了或者昏倒在洗手間,絕對沒想過,她竟會是在……更沒想過,自己會看到真真坐在馬桶上,大張著腿,一手拿著藥膏、一手伸向自己的私處,有一根手指貌似還正埋在自己的體內,慢慢地晃著、動著。

真真紅著臉,連忙抽出手、夾緊雙腿,用衣襬慌張地蓋住自己的下身,無地自容地囁嚅:「我、我那裡……有、有點疼,所以就想……想上點藥……」

「那藥已經不能再用了。」華格納挨近她,盯著她紅彤彤的臉,眼神灼灼。

「為什麼?」不是沒有毒嗎?

「昨天送這藥來的人,身份不明,他不是這裡的人,也不是馬克手下,他的藥,成份更是不明確,所以不能再用了。」

真真表示瞭解地應了聲,卻還是一副很不以為然的模樣,嚶嚶道:「沒什麼關係啦!反正這藥昨天都用過了,效果明明出奇的好,也沒有什麼副作用,今天再用也不會怎樣的。」要被毒死,也早死了!也沒差再加重一次藥量,用都用過了,沒必要現如今再來避之唯恐不及。

「妳藥上完了嗎?」這丫頭說的倒也沒錯,吃一次砒霜跟吃兩次,在本質上本來就沒什麼差別,橫豎都是死,死一次跟死二次又有什麼差別?

「還沒……我、我只能塗到比較外面的地方,至於比較深的地方,我就、就怎麼也……」

「構不到了?」華格納搶過她手上的藥膏盒,「我幫妳塗吧!」

「啊?不用、不用!」真真的臉完全紅透,急忙搖頭,不僅無地自容還羞怯得難以自持。

華格納二話不說,不容推拒地抬起她一條腿,剜出一指藥膏,毫不猶豫地便把裹著藥膏的長指探進她體內。

「啊……先、先生,你……」真真屁股坐在馬桶上,後背抵著後面的水箱,張大眼睛,瞪著近在咫尺的華格納。

同樣是手指,他的手指和自己的手指在進入體內的感覺,怎麼會全然不可同曰而語,足有十萬八千里的分別?

華格納在她體內轉動手指,把藥膏均勻地塗在她花徑的內壁上,「這樣夠深了嗎?」

真真的答話只是竭力地隱忍著,「嗯……」。

「還不夠深?」華格納觀察著她的面部表情,把手指抽出來,盯著手上沾滿的液體,他指上的藥膏已然全部抹在她的內壁裡,現在手上沾著的,則是她動情時所分泌出的甜汁。

她的小穴無助地敞開一個小口,像是還沒飽食的嬰兒小嘴,顫顫地等著餵進美味的食物。

「不夠深也不用急,我還有別的方法。」他脫掉自己的長褲和內褲,將藥膏大量抹在自己的整根分身上,就連兩顆彈丸也沒漏掉,然後「噗」的一聲,就著分身上藥膏的潤滑,整根溜進她的幽徑。

「嗯……啊!」真真靠在水箱上的後背,伴隨他的插入,「砰」地一下狠狠撞上了水箱,後背被撞得很痛,但下身被撐滿的滋味,倒也很是銷魂蝕骨。

「這個方法是不是很好?」華格納站在馬桶正前方,將分身慢慢拔出,又猛烈地挺入,「是不是夠深了呢?要是還不夠深,我還能更深一點!」

真真在他的抽插間,神智早一點點飛到九霄雲外,根本無法分神回答他。

這確實是個超級妙的上藥方式,小穴的每一處都被上滿藥膏,不論最外面還是最裡面,都得到了最貼心的照料,只是這上藥的過程確實漫長了一些……

一個多小時後,華格納才幫真真上藥完畢,坐在馬桶上的真真,卻已癱軟地蜷縮著身子,只剩下一息尚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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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7-7 00:08:02 |只看該作者
第七章

連著五日,華格納覺得自己過得很墮落!

他發覺,自己越來越喜歡和真真做愛的感覺,這小丫頭儘管表現很生澀,也沒啥技術可言,每當他進入的時候,他卻都會感到特別的愉悅,她自自然然、毫不作偽的動情反應,也極其成功地取悅了他,讓他心花怒放、龍顏大悅。

他沒再叫馬克找其他的女人給他,有真真在身旁,他甚至不太願意出門、不太願意回國,醉生夢死的……簡直成了一隻大淫蟲!對於要馬克幫真真辦護照的事,他也幾乎忘了個精光,不急也不去催。

納爾遜那混蛋既然可以在多莉希米婭有親親未婚妻陪伴,整日「性」福似神仙,逍遙快活,他幹嘛不可以在巴格達花天酒地、日日洞房花燭?活得異彩紛呈、有滋有味?要不然,他都覺得對不起他自己!

他現在一有空閒,就會壓著真真來一次激戰。

真真剛開始還會半推半就,讓他別這樣、別那樣,到後來就徹底放開;他一個眼神,她就能瞭解他要什麼,甚至還會很自覺地把自己的衣服都脫光光,免得他獸性大發,又扯破她的衣服。

真真別的優點不說,最大的長處就是聽話!所以當爺爺要她跟著華格納,她就乖乖地跟著,根本不會去想,自己就這麼跟著他,會有什麼樣的未來;她是那種「過一天是一天」,從來不設想明天的性子,想那麼多,多累啊!她根本就沒那樣的智商,還會為自己的長遠考慮。

過去她聽爺爺的話,現在她就聽華格納的話,好像已經成了她的習慣。

在地下室的這五天,她過得倒也還是蠻開心的!吃的、喝的,都是自己以前見都沒見過的好東西,每天收拾地下室用不到一個小時,然後剩下的時間,她就全都給了華格納,被他折騰來、折騰去,儘管他那麼對她,讓她會很不好意思、很害羞,不過……確實是真的、真的很舒服啦!

兩人在地下室的每個角落幾乎都做過一遍,無論一開始是在沙發、樓梯、牆角、餐桌……最後,他們都會回到床上再做一遍;每當兩人做完愛,他抱著她在床上躺著時,都是兩人間最溫馨的時候,他們有時會趁機說上幾句話,有時則什麼都不說,就是兩兩相望著,讓這份溫馨在二人之間流轉、沉澱。

華格納捏了捏真真的臉蛋,她的身上雖然沒幾兩肉,倒是生了一張肉嘟嘟的娃娃臉,五官很普通,湊在一起也並不難看,只是她這張臉,長得還要比她自己的實際年齡更加年幼。

真真的實際年齡是十七歲,臉長得就像十五、六歲,腦子裡的知識儲備量是十歲,單純的程度是五歲,對他人的警惕性卻是……兩歲!

這小丫頭天真的讓人嘩然,可就是這種天真,奇跡似地令他越來越喜歡,亦越發沉迷在她的真實裡,和她在一起,他感到自己都變簡單了,每天什麼都不用再去想,吃完飯就做愛、做完愛就睡覺。

這種日子,輕鬆得讓人上癮,他如今差點快要忘了自己姓誰名啥、是什麼身份,甚至更快忘了,他現下還在被人追殺的避難之中。

華格納捏了幾下她的臉蛋,又吻了一下她微涼的鼻尖。

「真真,妳是從小就和妳爺爺兩個人相依為命嗎?妳們難道就沒有其他家人?」她是個棄嬰,是喬老頭撿回家,撫養她長大,喬老頭活了七十多歲,怎麼說也不該沒有別的家人,只有這小丫頭一個吧?

華格納從來不曾對自己的床伴,有過「想要瞭解她一番」的念頭,唯獨對這小丫頭,他卻突然生出了這樣的一個念頭來;自己平生很多的第一次,居然全都是在這小丫頭的身上發生的!

華格納想想都覺得匪夷所思。

真真鼻尖被他吻得有點癢,摸了一把,便低低的喃道:「爺爺曾經告訴過我,奶奶在他年輕的時候嫌他太窮,就跟別的男人跑了,她離開那年爸爸才三歲,爺爺就只能父兼母職把爸爸帶大,好不容易盼到他娶妻生女,十五年前爸爸、媽媽在我只有一歲半的時候,竟然出車禍死掉了!從我有記憶以來,就是和爺爺兩個人在一起生活的。」

華格納將嘴唇貼到她的額頭上,在她說話間,又輕輕地在她額上落下一吻;唉,這麼蹩腳的謊言,大概也只能騙騙這個傻丫頭。

「其實……我就早知道爺爺是在騙我的,他根本沒結過婚,也沒有什麼兒子。」真真乖順地任他親著自己,聲音從雪白牙縫中徐徐飄了出來,「我也早就知道,我根本不是他的親孫女。」

華格納表情滯了一滯,「妳怎麼會知道?」不無吃驚地低呼。

這傻丫頭怎麼突然就不傻了、變聰明了?不會這麼戲劇化吧?

「小時候,我上學的時候啊……」真真聲音還是低低的,很像在自言自語:「同班的孩子經常都會拿這件事取笑我,說我是沒人要、連爸媽是誰都不知道的野種;學校的不少老師還會因為我的身世對我冷眼相待,好像我是不祥的一樣……」

稍微停頓了下,她突然扯出一抹笑,「我只是怕爺爺會傷心,怕他心疼我在學校遭受的一切,才會一直什麼都沒問他、也什麼都沒對他說,裝作什麼都不知道;他不想讓我知道我的身世,我就讓他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只要這麼做可以讓他開心。」

華格納突然覺得心裡面酸酸澀澀的,有點疼惜眼前這個小丫頭。

這世上,怎麼會有像真真這麼可愛的女孩子呢?明知自己的身世,竟然還能如此單純善良、天真無邪的活著。

她一直都在那麼艱辛、清貧的環境下長大,非但沒被摧毀掉這份難得的純真,反倒還比大多數人更善良、美好;最不可多得的是,她除了善良之外,居然還能如此懂事、惹人憐愛!真真這樣的女孩,在這世上真的是少之又少。

這麼一個善良又純淨的女孩,教站在她身邊的他,都不由得感到自慚形穢,老天爺讓他碰上她,也算是他的福份。

墮落的日子不管過多久,也不會有膩的一天。

華格納發現,自己真的對真真的身子著迷得不得了,天天要都還是要不夠。他自認為這是嘗鮮的心理作祟,畢竟,過去他從沒遇到過像真真這麼人如其名、真的如此純粹的女孩;只要再多要她幾次,最多再過半個月,新鮮感一淡,他覺得自己也就不會再對她這樣著迷,這樣的「過度激情」。

今天的晚飯是地道印度菜,乾燒咖哩蝦、泥爐炭火烤雞,印度的咖哩全球聞名,真真也很喜歡咖哩的味道,吃了不少蝦子。

馬克坐在兩人間,也和他們一同吃著晚餐,每吃一、兩口,他都會不時地抬起頭,盯著真真使勁兒看上兩眼。

三人用餐的氣氛有一點點詭異。

真真被他看得渾身都不自在,「我去一趟洗手間……」乾脆尿遁。

真真一離席,馬克立即用手肘撞了一下華格納,佞笑道:「我的朋友,你現在還是要帶她回國,讓她當你家的女傭嗎?」

「怎麼?」

「你都把她給吃了,還要讓她當你家女傭啊?」

「難道不可以?」吃了就不能當女傭?華格納不懂馬克這是什麼怪邏輯。

「我的朋友,你覺得這樣還適合嗎?我看你再玩她幾天,等玩膩了,就把她留給我吧!這麼純的小女孩我還沒見過呢!好東西就該跟好朋友分享,我不介意撿你玩過不要的,你也別吝嗇,也讓我嚐嚐她的滋味,嘿嘿……」馬克眼底淫邪的光,越來越烈。

「馬克,別再讓我聽到你說這種話,我不想跟你翻臉。」即使他現在是吃他的、住他的,很窩囊,氣勢竟然一點也不輸給他。

「我的朋友,別告訴我,你是來真的,你真的要把她帶回啊?」馬克剝著手中蝦,「你有沒有想過,帶一個被你玩過的女人回去,要怎麼解釋?你偷偷金屋藏嬌,找個地方把她養起來也就算了,居然還要把她帶回你家當女傭?你就這麼想讓你家裡人都知道,你到處玩女人,甚至連一個未成年少女也不放過嗎?」

「馬克,這是我的問題。」華格納放下刀叉,正色道:「你不用管。」

「好,我不管,那你給我兩張她的證件照片,我幫她辦護照。」

「靠!你現在才跟我要照片?」他拜託馬克辦真真的護照,已經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一個禮拜恐怕都不只!居然現在才想到要照片?

「我怎麼知道你是認真的?我還以為你只是說說,等你玩膩了,肯定會自己回國,把她隨便一扔,就……」

「你什麼時候聽過我『只是說說』?」華格納一點也不想跟自己的朋友生氣,但還是沒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緒;他從來不是那種會說著玩的人,他才沒那麼無聊!

「我……我馬上就幫她辦護照,吃完飯就去辦!」馬克正好剝乾淨一隻蝦,連忙把蝦肉放到他的盤中,「吃蝦、吃蝦!你別生氣,經常生氣對身體可是不好的!」在華格納爆發前夕,趕忙用一桶水澆滅了他的小火苗。

華格納的暴躁,只要是他的朋友都非常清楚,沒人有興趣點燃引線,欣賞他「火」力四射的樣子。

兩人說話間,真真已從洗手間出來,回到了飯桌上繼續陪著華格納用餐。

考慮到華格納目前的境況,為了他的安全起見,馬克請了個攝影師,讓他前來「炫日」地下室幫真真拍攝一組證件照。

照片拍好後,馬克拉著華格納到樓梯口咬耳朵。

「我的朋友,其實……我有個問題一直不太明白,也一直都很想問問你。」華格納淡掃他一眼,用眼神示意他想問什麼就問。

馬克一手搭著樓梯扶手,一手插進褲子口袋,在他眼神示意下接著說:「你要把那丫頭帶著回國,只要打通電話,讓你家派一架直升機來巴格達接你們,不就好了嗎?雖然你讓我幫忙,說明你器重、信任我,我是很高興的,可是你也完全沒必要等我辦好護照再走吧?」

馬克在他未答話前,又搶著繼續說:「我的朋友,護照至少還要辦上好幾天,你為什麼不讓你家派架直升機來接你們呢?多方便啊!幹嘛非要搞得這麼麻煩?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的處境,早走一天不是就能早安全一天?為什麼你……」

「馬克,你不覺得,我現在讓人追殺、把護照搞丟,還帶這麼一個傻丫頭,要是叫我家派直升機來接我們,不是很灰頭土臉、顏面盡失嗎?」華格納忿忿然地截斷他的話,將他的疑問全部滅殺於無形。

「我要是那樣回國,我那群沒人性的兄弟姐妹一定都會取笑我,以為我在巴格達撐不了、混不下去了,才會向他們求救,求他們救我脫離苦海,而我也是屁滾尿流、落魄不堪地逃回國!」

他手握成拳,越說越激憤:「我絕不能讓他們看我的笑話,尤其是我六哥!所以無論如何我都要抬頭挺胸、昂首闊步自己搭飛機回去,讓他們知道,我就算被追殺也照樣能活得很好!也讓他們知道,那些雜碎、螻蟻根本就不可能對我造成任何的威脅!」

馬克拍了拍他的肩,「有骨氣、夠男人!我支持你,也一定會幫你,那丫頭的護照,我盡快幫你辦好。」

華格納送走馬克和攝影師,坐回真真身邊,自然而然地攬過她的腰。

「先生,你們為什麼要幫我拍照啊?」其他人一走之後,真真便疑惑地問出口。

「馬可幫妳辦護照需要照片。」

「護照?那是幹什麼的?」真真滿眼迷濛的霧氣,顯然很是不解。

「和身份證差不多的東西。」華格納沒跟她解釋太多。

他認為,真真會知道非洲已經是個奇跡,不知道護照這東西,才是合乎情理的;她這輩子肯定沒出過國,也沒接觸過這些事物,華格納如今已經不會對真真的無知再感到絲毫的震驚了。

這幾天,華格納有了新鮮的玩具,玩得激情澎湃、樂不思蜀。

過去,他每天都會出地下室到外面兜兜風、轉一圈,最近這十來天,則是寧願抱著真真沒日沒夜地玩滾滾樂,也不願意出去曬曬太陽,更不在乎自己真成了只見不得光的老鼠,而且還是只發情中的老鼠。

真真每天都會幫華格納洗衣服、折被子、收拾地下室、整理他亂放的東西,除了這些家務以外,還要滿足他的需要、餵飽他的慾望;不管多累,她也都毫無怨言地伺候著他。

華格納的脾氣確實很不好,動不動就會出現爆發的前兆,耐性也很差,他交待了要做某件事,說兩遍後還是沒奉旨辦理的話,他就會馬上氣得炸毛!另外,他還有很多令人不齒的不良嗜好,比如喜歡撕真真的衣服、東西亂丟,無論真真在他屁股後面替他收拾了多少次,華格納都有能耐在過不到半天,就把東西又扔滿地下室。

不過,摔東西的毛病倒是沒被真真發現,只是華格納很喜歡整天抱著她玩滾滾樂,做一些既讓她感到很害羞、又會好舒服的事情。

真真不但單純、心無雜質,還特別容易信賴、原諒人,華格納本來還有些憂心,之前那個不太美好的第一次,會在她心裡或多或少留下些陰影;可是真真好像一轉眼就把那次痛苦的經歷忘得一乾二淨,居然能和他和睦相處得毫無一絲芥蒂。

他喜歡和她做愛,他發現真真似乎也已深刻體會到了做愛的美妙,有時他靠她很近,卻故意不碰她,她都會很主動在他身邊蹭來蹭去,纏著他想跟他親熱一番;由此可見,真真也迷上了這項「運動」,並且欲罷不能、深陷其中。

兩人如今除了吃飯之外,其他的時間幾乎都抱在一起;當然,睡覺也是抱在一起的。

華格納望著此時正坐在他大腿上、很想要卻又羞於啟口的真真,手指緩慢地輕撫著她的臉頰,從額頭撫觸到下巴,懶洋洋地低問:「這麼喜歡和我做?」

華格納果然是匹大灰狼,把小白兔折騰得深陷泥沼、沉迷在慾望的深淵不能自拔,居然還恬不知恥地問人家這種問題!

真真小臉微紅,「……嗯。」

「為什麼?」指腹停在她唇上,撫摸她的唇瓣。

「很舒服啊!」手指進入她的唇縫,碰上她的門牙。

「就為了舒服?」華格納對這理由似乎並不太滿意,神色黯了黯。

「不然還能為什麼?」真真張著迷茫的大眼,回望他,奇怪他今天怎麼沒有像以前那樣,當她一坐上他的大腿,就立刻化身為狼,把她就地正法?是她蹭得還不夠嗎?那她只好再接再厲,繼續蹭!

「就沒別的原因?」華格納試圖循循善誘。

真真苦惱地垂下眼簾,思索半天,搖搖頭。

「如果我告訴妳,我不想跟妳做了,妳會怎麼樣?」

不想跟我做?真真錯愕地半張紅唇,從沒想過這個問題。

「如果我不想跟妳做,回答我,妳會怎麼樣?」沒聽到她答覆,他又問了她一遍。

「以後都不想跟我做了嗎?」

「是!」

「那……那我就去找別人跟我做吧!」真真這話答得很理所當然,他不想,她就去找其他想人,這很正常啊!根本沒意識到,這句回答代表的含義是什麼,甚至有多刺激華格納。

華格納完全沒想到,真真的回答竟能如此剌激到他;本來看她陷得那麼深,那麼喜歡和自己親熱,就隨口問了一句,純粹是吃飽了撐著隨便問,誰想到她會把自己的火都挑了起來?

他像個瞬間被點燃的汽油罐,怒不可擋,毫不憐惜地把真真從他的腿上推開,「妳要是敢找別的男人做,我就殺了他,再殺了妳!」恫嚇脫口而出,連他自己都嚇了一跳。

真真被他推到地上,屁股摔得很痛,一點都不明白為什麼他會突然生這麼大的氣,她並不覺得自己有說錯什麼。

真真以前沒做過那種事,也不知道能跟男人做那種會讓兩個人都很舒服的事,這一切,都是華格納教她的,現在他不想和她做,她也只好去找別人;在真真看來,做那種事就和玩某項遊戲是一樣的,和哪個男人做都無關緊要,反正只要舒服就好。

華格納要是聽別的女人這麼回答,鐵定會毫不遲疑地猜她們是故意的,想看能不能激怒他,倘若將他激怒,就證明她們在他心裡的份量;唯獨真真這個小丫頭,他知道她絕對沒這種心眼,她一向都是想到什麼說到什麼,說得到、做得到,她就是這麼一個一根腸子通到底、沒有一點拐彎抹角的傻丫頭。

而他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火大到這種程度,想到她會去找別的男人,他就憤懣鬱積!

想到她會在別的男人身下婉轉承歡,他就怒不可遏!她要是真的找其他男人上床,他肯定會被氣瘋!只是想想都能感到怒火噴張。

真真望著他氣到都快扭曲的酷臉,腦袋裡冷不防冒出他曾警告過她的那些話,撒腿就想往門外跑。

華格納一把把她撈進懷裡,用力抱住。

她驚恐地抖著嘴角,垂死般掙扎著,「先生,你、你……你不要摔我……」嗚嗚,沒跑成,她怎麼這麼歹命?

華格納捏住她下巴,「真真,不準去找別的男人。」

真真慘白著臉蛋,完全糊塗。

華格納把捏住她下巴的手鬆開,「這種事,不可以隨便找其他男人做,妳已經跟我做過,妳就是我的人了,不準再去找別人,只能跟我一個人做,知道嗎?」

自己對她的獨佔慾,居然已強烈到這種程度了嗎?不想讓別的男人碰她,不想她的純真被別的男人品嚐,想讓她只屬於自己一個人!這樣的想法,連華格納都感到非常恐怖。

「啊?」真真木然,深深感到不解,「可……可是先生,你、你不是說,你不想跟我做了嗎?」

華格納親了下她的唇,「不和妳做?我怎麼捨得?」

「啊?」真真更糊塗了,他剛才明明說……

華格納把她按在床上,身子壓向她,「妳不是想和我做嗎?把衣服脫掉吧!」真真雖然糊塗得很,還是乖乖地脫了衣服。

華格納的嘴再次貼上她的唇,這回不再只有淡淡的一下,而是個很綿長、火熱的濕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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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真真對華格納的感覺日益微妙起來,華格納目前已然成了她的生活重心,每天都圍著他打轉,她甚至覺得自己現在只為他而活著。

華格納可以沉浸在溫柔鄉里,醉生夢死、渾然忘我,也幾乎徹底忘了自己當下的處境,可是真真卻忘不了;她忘不了他現在還被那麼多人追殺、忘不了他隨時都有可能會死,更忘不了,他死了,她就要成為一個小孤女,在這世間再也無親無故、無依無靠。

每想到這些,真真都會覺得此刻這種安逸的生活,彷彿就像是偷來的一般。

午飯吃的是義大利肉醬面,真真和華格納面對面吃著飯,她挑著盤裡的麵條,看到對面的華格納正吃得津津有味、狼吞虎嚥。

放下叉子,她不禁問道:「先生,你真一點都不擔心嗎?」

「擔心什麼?」

「外面現在還有人在找你呢!你怎麼可以這麼無動於衷?」看他吃得好、睡得香,天天過得優哉游哉,她實在很詫異,在生命如此岌岌可危的前提下,他怎麼還能吃得下、睡得著、無憂無慮地逍遙至此?

「我有什麼好擔心的?」華格納吃了口面,又喝了一口手邊的葡萄柚汁。

「你就不怕被他們給殺掉?」

「不怕,他們根本殺不了我。」喝完手邊的葡萄柚汁,又吃了口盤裡麵條,「想殺我,他們還不夠資格。」

「你不怕?可是我、我……」

「妳什麼?」華格納嘴裡塞著一大口麵條,說出口的話卻還是非常清楚,每個字的發音都很標準。

「我、我會怕啊!」真真突然抽抽噎噎了起來,「我不希望你死的……」想起爺爺在她懷裡斷氣的剎那,她突然又紅了眼眶。

「我這個當事人都不怕,妳怕什麼?妳以前不是也這麼說過,說妳不會怕的嗎?」現在怎麼又突然怕了起來?

「那……那不一樣!」真真還是有些哽咽,「我那時是不怕,但是……但是現在已、已經和那時候不一樣了……」

「有什麼不一樣?」他笑問。

「反……反正就是不一樣!」到底哪裡不一樣,她也說不上來。

一開始,他和她就像兩個陌生人,他會不會被追殺、會不會被殺掉,她都不甚關心,她只是一個待在他身邊毫無關聯的局外人,那些人殺的是他、找的是他,理當不會危及到她的生命;也許這個想法聽起來有些幼稚,但她還是這麼認為。

可是現在,他們已經不再是陌生人了,透過這段時間的相處,他甚至比她爺爺,還更令她親近、依賴,她更是一點都不希望他發生遭遇不測;只要一想到,他有可能會被那些人找到、被那些人殺掉,她就會恐懼得發抖、害怕得不能自已。

感情的昇華,往往都會牽動情緒的變化。

她不知道,如果華格納死了,她該如何在這世上生存,沒有他讓她依靠,她還能不能靠自己活得下去?除了怕他一死,她便會失去依靠,必須艱難地活著以外,她更不想只剩下自己孤單一人!

她本來就沒有父母,如今爺爺已經沒了……如果連他也沒了,身邊的人紛紛離她而去,這樣打擊她根本無法承受;她想,她一定會崩潰、絕望,甚至索性追隨他們的腳步,一起去了。

除了這些原因之外,真真覺得似乎還有一些更深、更複雜的原因,不希望他死、不希望他出事;只是,那樣的原因究竟是什麼?她暫時還形容不出來,也理不清頭緒。

「我不會有事的。」華格納這話既像是種安慰,又像是在保證,「再過兩天,馬克辦好了妳的護照,我就帶妳回國,到時候我們會很安全,妳也不用再害怕,更不必再為我提心吊膽。」

「先、先生,你要帶我回你們國家?」

「是。」

真真驚訝得張大眼,立刻又激動得笑逐顏開,露出白白的貝齒。

「我說要帶妳回國,真的讓妳這麼高興?」又哭又笑的,真是個傻丫頭!

「我、我還以為,你肯定不會帶我走的,到頭來……只會把我一個人丟在巴格達,自己走掉……」她越說聲音越小,彷彿那樣的情景已經發生在眼前。

「怎麼可能?在妳眼裡的我,就是那種沒責任心的男人嗎?」他不滿地捏了捏她的小鼻子。

「我只是……」

「妳爺爺既然把妳托付給我,我又答應了他,自然不會不管妳。」

真真聽他這麼說,本來應該感到高興才對,然而不曉得怎麼回事,她的心底裡突然湧出一陣濃濃的失落,原來是為了責任、答應了爺爺,才會帶自己回國啊……只是因為責任嗎?

嗯……也對啦!如果不是為了責任,還會是為了什麼?

這麼想著,真真的心裡一下子突然堵堵的、悶悶的,很不好受。

三天的時間很快又過去了。

馬克這幾天沒再出現在地下室,他平時本來就很忙,除了經營「炫日」外,還有其他不少生意要他費神;他不來,華格納倒也樂得沒人打擾他和真真的歡愛。

馬克再次出現在地下室的時候,帶著幫真真辦好的護照,華格納接過護照,掃了一眼上面的照片。

雖然真真長得普普通通,拍出來的照片倒是滿不錯的,這傻丫頭其實很上相,長得比實際年紀小,照片看起來又比外表看起來更小!就像個國中生一樣,嫩得簡直不像話!

「她的護照我幫你辦好了,那你什麼時候回國啊?」馬克這問題,問得活像他已經有多厭煩了華格納、迫不及待地想把他從自己的地盤趕走似的。

不過華格納很清楚,他是純粹在為自己著想,他越早離開巴格達,就可以越早一天擺脫危機。

「馬克,再幫我一個忙,幫我訂兩張明天飛往多莉希米婭的機票。」

「沒問題!」馬克欣然答應,這可以算是他幫華格納的所有事情中,答應得最爽快的一次;倒也不是說之前的他答應得不夠爽快,只是這次足可以稱之為「最」。

「馬克,這些日子……麻煩你了。」華格納手握真真護照,誠心地表達自己的謝意。

馬克拍了拍他的肩,「說什麼麻煩不麻煩的?朋友之間,哪用得著這麼客氣?」

「以後你要是來多莉希米婭,一定要告訴我,住處、三餐全包在我身上!」「那是當然的,肯定饒不了你!」

兩人哈哈大笑。

能有馬克這樣的朋友,果然是他華格納平生的大幸。

明天就要和巴格達說再見了,真真的衣服卻只有那些曝露的舞孃服,地下室鮮少有人來,通常就只他們兩個人,除了偶爾有馬克來訪、侍者送來三餐;平常她這麼穿倒也無妨,可是明天就要去機場了,總不能也讓她穿著這麼一身遮不住幾寸肉的衣服吧?

先不說有傷風化,單華格納自己這關就過不去。

他還沒那麼大方,能容忍自己的女人如此衣著性感,在公眾場合出入,白白便宜了別的男人!真真白嫩嫩的身子,怎麼能讓別的男人欣賞呢?除了他之外,別人都不配看到!

馬克送來護照離去後,華格納又拉著真真,狠狠地做了一次,直把真真弄得昏死過去,趁她熟睡的時候離開地下室,來到街上一家服飾店,幫真真精挑細選了一身像樣的行頭。

華格納所認為的「像樣的行頭」,就是除了臉蛋外,脖子、雙手、雙腳……哪裡都不會露出來!不但是長袖的,裙襬還得蓋過腳踝,連修女都未必會穿得這麼保守!

拎著裝了這身行頭的塑料袋,樂淘淘地走在回「炫日」的路上,突然,二十幾個男人從四面八方將他前後左右給團團圍住。

不是吧?兩次出來幫真真買衣服、兩次都被圍,是他運氣太差,還是他們運氣太好?

這二十幾個男人的領頭者,赫然還是上次那個男人,只是這次沒再穿鐵灰襯衫,換成了一件深褐色的襯衫。

「又見面了,好巧。」華格納明天就要走了,終於可以不必再和這群蒼蠅周旋,他難得有了些許好心情,微笑地調侃起來,「你們看起來還是這麼有精神呢!」

「殿下,您看上去也一樣很有精神。」領頭者回道。

「你們還是不肯放棄抓我嗎?」真執著!

「一天沒抓住殿下,我們就一天不會放棄。」

「唉……」看來今天的一場惡戰,又是不可避免的了。

華格納真的一點都不想打架,他寧願把體力和精力都用在真真身上,用在這群臭男人身上,實在是一種浪費!

「好吧!想抓我……就亮出你們的本事來吧!」無論是單打獨鬥,還是以一對多,華格納都能應付得游刃有餘。

心念著地下室裡昏睡的真真,這回華格納不光是想速戰速決,更不想臉上掛綵、身上被刀劃破,讓那傻丫頭看得擔憂;因此打鬥的時候,他特別護住了面門,刀子刺來也是上竄下跳,躲得更加起勁兒,至於裝有幫真真買的衣服的塑料袋,也被他的手緊緊攥著。

這樣的打法,不免使他束縛了拳腳,打得不夠利落,胸口挨了一拳。

痛是痛,骨頭倒沒傷到。

華格納從會打架以來,還沒有過像今天這麼多的顧慮,又不想傷臉、又不想身上劃傷,還不想同上回那樣,丟了手上買給真真的衣服。

解決這次突圍花費的時間,是華格納和人幹架以來最久的、也是最顯得畏手畏腳的一次,動手的時候甚至還有失帥氣。

好不容易擺脫了那群人,華格納回到地下室,身上雖然看不太來,他剛和一群人打過一架,但很多藏在衣服底下的瘀青,卻令他暗暗吃了不少苦頭。

地下室仍和他離開時一樣,可是那真真居然不見了蹤影,他登時放下手裡袋子,四處找尋了起來;洗手間……沒有;儲物室……沒有!

就在他打算上樓擴大搜索範圍時,真真卻一臉慼慼然地出現在樓梯口。

「妳到跑哪裡去了?」華格納看到他,先喜後怒,聲音有著失控的薄慍。

剛才看真真不見了,他的心裡沒來由的就是一陣揪動,與其說是薄慍,不如說是虛驚一場後的憤懣。

「我……」真真看到他,慼慼然的小臉旋即泛起光暈,「先生,我、我剛剛一醒過來,發現你不在地下室,還以為……以為你不要我、自己走掉了!我……我好害怕,就上樓去找馬克先生。」她激動地飛撲到他懷裡,「你沒走……真是太好了!先生,你沒拋下真真,真真真的好高興,馬克先生跟我說你不會走,讓我安心回地下室等你回來的時候,我還不太敢確定,現在……」一看到華格納,她就有了滿滿的安心感。

「傻丫頭!」華格納回抱住她,薄慍頓消,只餘一絲流經心底的甘甜,「我說過不會拋下妳一個人走、不會不管妳,我的話就這麼不值得相信嗎?」輕柔地撫摸她的背脊,「明天我就會帶妳回多莉希米婭了,我絕對不會丟下妳的,妳要相信我。」

「明天?明天就要帶我回去了嗎?」真真覺得自己此時的內心不僅有著滿滿的安心感,還有了滿滿的喜悅之情,於是更加用力地抱住了他。

小丫頭的主動投懷送抱,儘管是很讓人愉快的沒錯,可惜她抱得太用力、太緊了,華格納如今愉快的感覺遠遠要低於疼痛的感覺;她用了那麼大的力氣,牽動了他身上很多處的瘀青,尤其胸口那處吃了一拳的部位,余痛尚且還存在著,又在她飛撲進他懷裡的時候,狠狠撞了一下,痛得他只想慘叫出聲。

儘管很痛,華格納卻仍裝作若無其事地笑著,臉上的笑容春風化雨,同樣用力地回抱著她,貌似還非常享受她的緊擁。

一整個下午,又是華格納的極樂時間。

為了不讓真真知道他負傷,他衣服都不脫,就解開自己褲子上的拉鏈,抱著真真不停地揚鞭疾馳,從一點持續做到了下午五點。

吃晚飯前他還要拉著累癱的真真又做了一回,美其名曰:「飯前運動,有助增加食量!」飯後又被拉著做了一次,這回說是「有助消化」。

真真被他又折騰得死去活來,連動一下手指頭的力氣都被他搾乾了。

四個多鐘頭,華格納除了起身在下身裹條被單,到樓梯口從侍者手裡取過了他們的晚飯外,他的分身基本沒離開過真真的體內。

真真恨不得再像上午那樣,被華格納折騰到昏睡,就可以什麼知覺都沒有,一睡解萬愁,偏偏華格納卻故意不讓她昏過去,每當她就快要意識渙散時,他都會特別停歇一會兒,停到她緩了口氣,精神恰到好處時,再接再厲。

昏都昏不成,真真也只能在一次次滅頂的高潮中,徹底沉淪、迷失自我。

即便兩人早已做了一個下午,華格納似乎還是沒能饜足,又把真真壓在沙發上徹底發洩了一次,這才拉上拉鏈,坐到餐桌旁,神清氣爽地吃著晚餐。

真真沒有力氣,華格納在上桌前還少有地展現了體貼,替真真穿好他給她買的那身「修女服」,果然包得相當嚴實;他抱著她到自己旁邊位置坐下,自己吃一口、餵她一口,自己再吃一口、再餵她一口。

一頓飯吃了將近一個小時,邊餵她遣邊要朝她身上摸個兩、三下,調戲她一番。

真真很害羞,也很無奈,卻沒有力氣推拒他,只能紅著臉默默吃完自己的晚餐。

晚餐吃完了,華格納很久沒有動靜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他接起電話,聽到馬克著急的聲音:「出事了!快來『炫日』門口。」他的聲音有著少見的嚴肅。

華格納也不由不嚴肅以對,跟真真知會了一聲,就飛奔至「炫日」正門口,一邊往外走,他的心裡陡然升起一種不太好的預感,華格納只希望是自己敏感過度、預感失準。

晚上七點,正是「炫日」開門營業的時間。

裝潢前衛、用色大膽的「炫日」正門,此刻卻陡然停放著一口棕黑色的棺木,棺木上蒙著一層黃土,似乎是剛從土裡挖出來的一般;本應車水馬龍的夜總會門口,居然停著這麼一口剌目的棺材,不倫不類不說,也嚇跑了不少本來打算上門尋歡作樂的客人。

馬克站在棺木旁,一臉凝重,望著從後門繞到正門來的華格納,「喬興,你認識嗎?應該是那丫頭的什麼人吧?」他遞給華格納一張A4大小的白紙,上面明明白白寫下了棺材裡躺著的人的名字,還有以前他是埋在何處。

「這張紙是貼在棺材上的,我想……還是由你處理會比較妥當。」

「送這口棺材的人,你有看清楚嗎?」

「沒有,他們放下棺材就走了,我的手下只看見是四個男人,追了幾條街,還是被他們給甩掉。」

「馬克,派幾個人給我。」華格納看著那口棺材,「我要把他埋回去。」

喬興的名字對華格納是全然陌生的,但是,他憑直覺確定這個人就是喬老頭,真真的爺爺,要是跟他沒有一點千絲萬縷的關聯,也不會有人費這個勁兒,特地把本已入土的他挖出來,再停放到「炫日」的正門口。

他還猜不到對方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可是把本已入土為安的人又給挖了出來,破壞死者的平靜,無論出於什麼目的,都是種很缺德的行為!不管棺材裡的人是不是喬老頭,華格納都覺得,自己有義務把人再埋回去。

畢竟,人家的平靜都是因為他才被破壞的。

華格納借了馬克幾個人手,又找來幾把鐵鍬。

馬克的語氣有些擔心:「我手下的人辦事,你儘管放心,不會出任何紕漏,鐵定能把人埋回原處,你還是回地下室吧!在外面現身太久了,不太好!」

華格納卻搖搖頭,「我要親自把他埋回去。」

「你何必要親自去?」馬克不能理解他的舉動。

「如果棺材裡躺著的人,真的是真真的爺爺,我還是親自去一趟比較好。」

馬克還是不能理解華格納的用意。

華格納也沒再說什麼,只是笑了一下,就比馬克派給他的那些人,先一步往前挪動了腳;然而,也才挪了幾下腳,他又停下來,「等我一下。」扔下門外一乾滿臉詫異的眾人,又頭也不回地奔回「炫日」後門,一口氣下跑到地下室。

真真已恢復了少許體力,在地下室裡幫他洗他的髒衣服,說是髒衣服,其實有些言重了,只是他昨天穿過一會兒就脫下的衣服;基本上,他大多數的時間都是什麼也沒穿的,穿著的時間十分短,根本算不上髒。

清水一過,搓幾下、再擰掉上面的水,便可以晾到通風口的晾衣繩上晾乾。

華格納看著她搓揉手上的濕衣,手肘抵著洗手間的門框,「我要出去一會兒,大概兩、三個小時後回來。」

華格納覺得自己現在,活像個臨出門還要和妻子依依話別的已婚男人,不論上哪兒還要讓她知道自己的行蹤,不然,就這麼一聲不響的出去,他心裡總覺得不踏實,更會怕上午的情況會再重演。

他不想讓真真因為他許久不歸,又胡思亂想,也不想回來後看不到她,自己還得緊張得到處找她,焦慮地找尋她的去向。

華格納聽真真「哦」了一聲,又道:「我不在,妳一個沒問題嗎?會不會害怕?」他還記得他把她帶來的第二天,他只是想出去晃一晃,她卻激動地央求他帶她一起走;上午見他不在,她又有多害怕他會拋下她一個人走掉,「要不要請馬克下樓來陪妳?」

「不會啦!」真真轉頭對著他甜甜一笑,「先生,你只要早點回來就好。」知道他不會拋下自己再也不回來,甚至特意向自己告知行蹤,他如此的用心,她又怎麼會感到害怕?

華格納走到她身旁,揉揉她的頭,「我會盡快回來的,妳也要聽話,乖乖在地下室等我,不可以亂跑亂動;我不在,妳就必須寸步不離地待在地下室,不準到外面去,知道嗎?」

聽到真真一連應了三聲,華格納才滿意地點了一下她的鼻尖,再情不自禁地朝她唇上咬了一口。

然後一個旋身,火速的消失在她的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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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7-7 00:08:33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將近三個小時,華格納方收工回來,手上還拿著幾乎所有女孩都會愛吃的冰淇淋,那是他特地為真真買回來的。

「真真,我買冰淇淋回來了,是草莓口味的,妳一定會喜歡!」

然而,當他回到地下室時,他竟然沒有看到真真的身影;那個瘦瘦的、小小的,總是忙前忙後在地下室找著各種工作做、盡量不讓自己閒下來的身影,居然又不見了!

他把地下室再度整個翻找了一遍,也還是沒看到人影,晾衣繩上還掛著他走前,她正在幫他洗的衣服,那個替他洗衣服的人卻再一次不見了;上午她就玩過一次失蹤,居然現在還又玩了一次?

她會去哪裡?真真那丫頭那麼聽話,他臨走時還特意囑咐過她,不可以亂跑、亂動,必須寸步不離地在地下室等他回來,那麼聽話的她怎麼可能敢不聽從?就她那點智商,又怎麼可能會陰奉陽違?

可是現在……她真的不見了,而且「又」不見了!

為什麼她「又」不在、為什麼「又」不見人影、為什麼她「又」……好多的疑問在華格納的心裡不住盤旋,他的思緒亂成一團;莫非……她等得心急難耐,上樓去找馬克了?

華格納拿著冰淇淋奔到「炫日」大廳,先是來到馬克辦公室,沒人!他再次回到大廳,逢人便問:「有看到住在地下室裡的女孩嗎?個子不高、臉蛋圓圓、頭髮又黑又直,長至腰部……」

問了一大圈,華格納手上的冰淇淋都融化了,還是沒找到真真;把融化的冰淇淋扔進垃圾桶,他仍在「炫日」大廳,繼續沒頭緒的尋找。

店裡的員工基本上都被他詢問過一遍,幾乎問到沒人可以問時,忽然,一隻手從他身後搭上他的右肩,「那丫頭不在這裡,你不要再找了。」

他望著身後的馬克,「你知道她在哪兒嗎,馬克?」雙手立即捏住馬克的雙肩,手勁因激動沒能控制,捏得馬克一陣刺痛。

雖然上午真真也曾「不見」過,但是很快她就回來了,而且那時他也沒在事前叮囑過她,更沒告訴過她明天他就會帶他走、給過她任何的承諾;可是現在,她明知他們明天就要走,他也不可能會拋下她,為什麼她還會不見?

真真在的時候,他還沒什麼明顯的感覺,真真不見了,他才發現她對自己的影響力有多大;她竟完全牽制住了他的喜怒哀樂,和她在一起,他會身心愉悅、渾身放鬆,哪怕不做愛,也會很舒服;看不到她,他就會著急得發瘋發狂,六神無主、心急如焚。

上午那一次他是淺嘗輒止,這一次的滋味倒讓他神魂俱驚。

「洛曼在你出去的時候,派人來把她帶走了。」馬克拿給他一張紙條,「你去這個地方就能找到她了。」

「洛曼?洛曼是誰?」華格納認識的人中,沒有人叫這個名字,他也從沒聽說過這個名字。

「就是現在一直在抓你的那個幫派組織的老大。」

「什麼?他們派人抓了真真?派了多少人,你們這兒有沒有人受傷?」

「沒有……」

華格納望著馬克臉上剎那間現出的極微妙神色,還有大廳明顯沒有絲毫打鬥過的痕跡,恍然失神一會兒後,忽然明白了什麼,他氣急敗壞地指著馬克,「馬克,你……枉費你、我朋友一場,你居然……」

「你先不要這麼激動,先聽我說完;洛曼他答應我,不會把那女孩怎樣,所以我才……而且,洛曼他也只是……」馬克的語氣盡量緩和。

「馬克,你最好祈禱,他們確實不會把她怎樣,否則,我絕對會把你這裡夷為平地!」他現在可是遭受了雙重打擊,真真的失蹤以及朋友的背叛,內心的憤怒非比尋常。

他對馬克為何會和那個老大有瓜葛,以及知悉對方的名諱,並不是很關心;他關心的,僅有真真的下落,還有她的安危。

「華格納,你不要怪我,你是我朋友、洛曼也是我朋友,我和你相識八年、和他相識十四年,我夾在你們中間,其實一直都是很為難的!你這陣子住在我這裡,洛曼也一直都知道,之所以沒派人進來抓你,讓你平平順順過了這麼多天,他不是忌憚我請的保全、打手,或是你的身手,他只是賣我一個面子……華格納,他帶走那個女孩,也只是想見你一面、和你談一談,他不會傷害你,更不會傷害她的。」馬克的語氣極盡誠懇,希望能說服華格納。

「這就是他『只要和我談一談,不會傷害我也不會傷害真真』的做法?抓走了她,再逼我去找他?」華格納沒想到,馬克居然認識那個老大十四年,比和他相交的時間還要長!更重要的是,他甚至一點都沒有察覺……是他的警覺性降低了太多,還是太信任他以至於完全沒想到要設防?

「華格納,他這麼做也有他的苦衷,他是真的不會傷害你們。」他不只瞭解華格納,更瞭解洛曼的為人。

二十分鐘後,華格納開著馬克借給他的車,用風馳電掣的速度抵達紙條上所寫的地址,在走出「炫日」前,馬克交給他兩張機票,目的地是他的國家,時間是明天上午九點整。

華格納拿著機票,在上車前對馬克說的最後一句話是:「馬克,我今後再也不想看到你。」

或許這不光是他在上車前說的最後一句話,亦將是他這輩子對馬克說的最後一句話。

馬克性格屬於大大咧咧、豪氣乾雲那一型,平時酷愛交友,可以為朋友兩肋插刀,他的朋友圈子甚寬、甚廣,友人的職業也是包羅萬象、五花八門,涵蓋各個領域;只是華格納始料未及的是,他竟然連黑道的人都會深交,且還深交了長達十四載!

所謂關心則亂,那些人要找的是他,他也知道,他們不一定真會對真真怎樣,他們抓了真真不外乎是要引他前去,讓他替他的混蛋六哥給他們一個交代;可是,他們抓誰不好,為什麼非要抓走真真不可?那個讓他經歷了無數個第一次、這輩子最在意也最珍視的女孩?他們抓走了她,豈能不讓他緊張、不讓他激動?

華格納現在非常驚慌失措、忐忑不安,他的手腳冒汗,腦子亂成一團亂麻。

過去無論發生什麼事,都能鎮定自若的他,從來不曾像現在這一刻這麼慌張、失神過,即使是被人用槍抵著腦袋、隨時都會丟掉性命時,他都沒有像現在這樣,有過一絲一毫的懼意。

這種從未有過的感覺,即便在經過了很多、很多年後,每每當他再一次回想起來,還是會強烈得令他一陣心悸。

他現在只是希望能立刻見到真真,確定她完好無損,才能把一顆高高懸著的心徹底放下來;他發覺,自己當初答應喬老頭收留她,果真是個大大的錯誤,既荒唐又糊塗!他本來就是正處於這種自顧不暇、四面楚歌的境地,被兩方人馬算計著、夾擊著,防不勝防,怎麼還能平白招惹來她這樣一個累贅?

她爺爺說,要他像收留流浪貓、流浪狗一樣地收留她,可是她畢竟不同於那些流浪貓、流浪狗啊!她是個活生生的人,怎麼能和流浪貓、流浪狗相比?既然他收留了她,他就必須顧全她的安危、保證她的安全,責無旁貸地擔負起對她的責任,要比對流浪貓、流浪狗費心得多!

而且,就算不光是為了責任,他也早已不能不重視她、不顧全她、不在乎她,他也根本就不能忍受,讓她受到一丁點的閃失;哪怕她只是掉了一根汗毛,他都會感到萬分心疼,恨不得撕碎那個膽敢傷害她的人!

車停在一處看起來很像某所學校的門口,華格納不禁心生佩服,把綁架的地點選在學校,誰能預料得到?更何況,綁真真之處,還很有可能就是這幫黑道的總壇,把總壇設在學校內部,更是妙絕、掩人耳目至極。

華格納下了車,前方馬上來了兩個男人,「殿下,得罪了。」說著,一個搜他的身、另一個用一塊黑布蒙住了他的眼睛。

華格納為了真真,毫不抵抗地任由他們擺佈;他的眼睛看不見,走路就只能靠他人帶領,他被拉著往前走了幾步,又被推進一輛車內,車子開了十幾分鐘,他們下了車,然後再彎彎曲曲地走了幾分鐘的路。

華格納臉上的黑布總算被取下來。

他看到自己正身處一間很寬敞的大廳中,燈光非常灰喑,面前站著不少男人,少說有十一、二個,這些男人中只有一個是坐在椅子上的,那男人的身旁還站著一個華格納很熟的人,那人正是連續兩次在他幫真真選購衣服後,率人抓他的那個領頭。

想必,這坐在椅子上的男人,就是馬克口中的洛曼,這個組織的老大。

「華格納殿下,你和納爾遜殿下果然長得一模一樣。」洛曼注視華格納的目光,讓華格納有種渾身發毛的感覺。

那就像是一個男人,正緊盯著一個很讓自己感「性」趣的女人!目光不僅專注,還很露骨……令被盯上的人特別地毛骨悚然。

華格納全然無懼於男人投來的放肆目光,他直視洛曼的眼睛,語氣平平:「她人呢?你們把她關到哪裡去了?」

「華格納殿下,先別急著關心自己的心上人,我們沒有對那小女孩做過什麼,她好得很,也請殿下無須掛牽、稍安勿躁。」

「想我無須掛牽,就讓我把她帶走。」華格納沒有心思跟他們迂迴。

「那女孩,遲早我會讓你帶走的,可是現在……」洛曼琥珀色的眼珠,死死瞪著華格納,「殿下,我們需要好好談談。」說完,他又感嘆了一句:「要想見你一面,實在是很不容易啊!」

「我們有什麼好談的?我是華格納,不是納爾遜,這點你們也很清楚,要找人談也應該是找他,不是找我。」他實在很不明白,為什麼他們還要逼迫自己就範。

「可是,納爾遜殿下不在巴格達,他回國了,我們不可能去你們國家找他。」除非是活得不耐煩了,「他做過的事,也不能就這麼不了了之,總要有個了斷吧?」

「我六哥告訴過我,你們副首領不是他殺的。」不是要了斷?好啊!華格納立刻開口反駁。

倒不是他怕死,只是,他們如果真的要殺了自己,為他們那個短命鬼副首領償命,他豈不是死得很冤枉?搞不好無辜的真真還要為他殉葬勒!

「是嗎?」洛曼的表情讓人一點都看不出他在想什麼,「不是你六哥殺的,那會是誰?」

「這我就不清楚,你們得自己查。」難不成還要他這個局外人來查?

洛曼長著一張白白淨淨、眉目清秀的臉,三十五歲左右的年紀,光看外貌根本不像是個黑社會老大,倒像是個文質彬彬的學者,譬如大學教授之類的。

華格納以前始終以為,混黑道的都是一些膀大腰圓、四肢發達、滿臉橫肉的肌肉男,這個洛曼倒是改變了他對這一行業根深蒂固的誤解。

「納爾遜殿下難道就沒跟你說過,他是否知道是誰殺了我二弟?就算不是他殺的,線索,他總有吧?」

「你們要線索,也該自己去查,為什麼要來問我們?」華格納很是不滿,「別告訴我,你們連查這點事情的能耐都沒有!」

「殿下,實不相瞞。」洛曼不理會他的質問,一派泰然,「我確實已經查出了,我二弟不是納爾遜王子所殺。」

「靠!都查出來了,你們還找我談什麼?」知道他不是納爾遜、知道納爾遜沒殺他們副首領,他們幹嘛還死黏著他不放,纏了他那麼久?他們的腦子是被草長滿了嗎?

「殿下,你先息怒,聽我慢慢說。」話是這麼說,但洛曼看起來似乎很享受激怒對方的樂趣。

「我哪有閒工夫聽你慢慢說?要說你就快說!」他還急著要帶真真走,誰有那種多餘時間聽他長篇大論?

「好吧!」洛曼笑著搖頭,這位華格納殿下還真如調查報告裡描述的一般,脾氣暴躁、易怒,火氣隨時都會上來,極度沒有耐心,「這一切,還要從一個多月前說起,納爾遜王子那時在幾天之內就毀掉我們三億的生意,還不包括給我們造成的間接損失,為了問他為什麼要故意跟我們作對,我只好派人四處找他,希望能請他前來解釋一下。」

洛曼想起自己被納爾遜毀掉的多筆生意,許多昂貴的軍火都在一場爆炸中毀於一旦,數噸海洛因亦在沉船後石沉大海,不由得很是惋惜。

「可是納爾遜殿下實在太倔強了,死都不肯來解釋,根據我的屬下報告,他在一次突圍時,竟然殺了我二弟,後來你和納爾遜王子又同時出現在巴格達和雅典,我們也分不清你們誰是誰,就下了必須活捉的命令。」

「寧可錯抓,也絕對不肯放過?」華格納這話說得很冰冷、也很一針見血。

「當時我以為,我二弟是被納爾遜王子殺的,又豈能放過?就算我當時認為是他殺了我二弟,我也沒想過要殺了他啊!」只是想要將他活抓,好好問清楚而已。

「再後來,我三弟查明,在雅典的是納爾遜王子,三弟還請求我增援,發誓一定要將納爾遜王子活捉到我面前,我那時不疑有他,就派了一百個人去雅典幫他;但是我沒想到,他並不是要活捉納爾遜王子,而是要殺掉納爾遜王子,再將殺死我二弟的事,都推到納爾遜王子的身上。」

「推到納爾遜身上?」華格納一點即透,「你的意思是,殺了你二弟的人是你三弟?」

「正是。」洛曼臉上忽然露出一抹傷痛的神情,「殺我二弟的,正是我那三弟,艾倫。」

華格納抿著薄唇,「既然知道殺自己二弟的是你三弟,你這些日子幹嘛還要不停的抓我?這和你千方百計也要找我談一次,又有什麼關?」

「我瞭解我的三弟,艾倫他功利心重、好色貪財、做事不夠沉穩,過於年輕氣盛,可他的膽子卻很小,若沒有其他人的指使、沒人在背後幫他撐腰,他絕對不可能有殺自己二哥之心。」

洛曼說到這裡,心中更是感慨,「一定是那人答應了他什麼,或者捏住了他什麼把柄,他才會痛下殺手。」

「你就這麼肯定他是被人指使,不是你三弟自己所為?」

「我肯定。」洛曼語氣非常堅定地回答,「而且,殿下難道就沒分辨出,在巴格達一直糾纏你的,不光是我們,還有另一組人馬嗎?一組是為了活抓你,還有一組是為了殺你;殺你的那組,也就是指示我三弟殺我二弟的人。」

「那查出來那人是誰了?」說半天終於說到重點了。

「我查了很久……」洛曼很是郁卒地說:「連一點線索都沒查到!我目前只能確定,他們是來自別國的另一股黑道勢力,主要的活動範圍不在巴格達,也不在雅典;他們這麼做的居心是什麼,我至今都還揣摩不出來,是爭搶地盤,還是為尋仇報復?我都無從得知。」

「他們就這麼深藏不露,連一點底細都追查不出來?」

「是,這也讓我深感無奈。」突然冒出如此強勁且完全摸不清底細的對手,洛曼就算再怎麼不懼,也不可能放心得了,「殿下難道一點都不好奇,你和這一切原本毫不相干,為什麼他們還要殺你?」

「一開始會好奇,現在倒不會了。」華格納咧了咧嘴角,「因為我已經不難猜出,他們要殺我,目的無非就是三個,怕我和你碰了面,透過我帶來我六哥的話,讓你知道殺你二弟的人不是我六哥,是他們指使了你三弟,只是他們這個目的顯然是多此一舉,他們沒料到,你就算不和我見面,也查清了殺你二弟的真兇,他們這算是自作聰明。」

「另外,納爾遜王子在雅典弄了那麼大的動靜,警方傾巢而出,我們在雅典的勢力全部瓦解不說,他們的人也有不少折損,他們肯定也會怕殿下你,在巴格達也傚法你六哥鬧上一場,讓他們在巴格達的勢力也遭到重創,還不如殺了你以絕後患、一勞永逸。」洛曼語氣平緩地說出第二個目的。

「不錯!還有第三個目的就是,我死了,他們還可以嫁禍給你們,畢竟你們是巴格達本土黑幫,佔據天時、地利、人和,他們只是別國的黑道勢力,在巴格達還未成氣候,我六哥和你們又有過節,我若一死,多莉希米婭皇室自然會以為是你們幹的,這樣你們就會和多莉希米婭皇室為敵,他們不用費吹灰之力,多莉希米婭皇室就會把你們連根拔除。」華格納又豈會不懂其中的利害關係?

「殿下果然睿智。」分析得頭頭是道。

「但我還是不明白,你們找我是想做什麼?莫非是要我寫一份遺囑,說我要是真的死在巴格達,也絕不是你們幹的,多莉希米婭皇室不可以對你們發難嗎?」這也太愚蠢了吧?

「殿下怎麼會還不明白呢?如今你的安全,就是我們的安全,只要你在巴格達一天,我們就會保護你,不會讓你的生命受到威脅。」縱使他們再如何囂張、強大,也不敢與一整個國家為敵,保住華格納的命,就是保住他們自己的。

誰都不想被人嫁禍、含冤莫白。

「你要跟我談的就是這些?既然不用我寫遺囑,我們的談話是不是就算談完了?你可以讓我把那女孩帶走了吧?」華格納儼然一副隨時要走人的模樣。

「殿下,別急、別急!我要和你談的話才說到一半呢!現在,我想再跟你談談馬克。」

華格納一聽馬克的名字,表情霎時一凜,洛曼只當作沒有看到。

「對於我從他的夜總會帶走那女孩的事,請你不要責怪馬克,他對你和我之間的情況知之甚少,只知道我們有些摩擦,我在到處抓你;我和他相識了十四年,這回,他卻沒有站在我這邊。」洛曼說這話的時候,字句裡居然透出了一股淡淡的哀怨,任誰都能聽出他心裡的陰鬱和不滿。

「他為了你,全然不顧我感受,收留你、接濟你,我不只一次跟他提出,要到他那裡和你談談,都被他嚴詞拒絕,他還用『絕交』來威脅我,不得對你不利、不得打擾你的清靜。」

說到這裡,他苦笑了一聲,「為了你,我和他還定了一份君子協議,保證你在『炫日』時,絕對不會去騷擾你,上次你被我的屬下劃傷,他差點就要和我拚命……他是真的很在意你的。」

見華格納的表情似乎有所緩和,洛曼接著說:「馬克他只知道我們在抓你,不知道還有另一夥人要取你的性命,他以為只要攔著我,你就能無恙,你一回國也就可以了結了這裡所有的恩怨,我沒有跟他詳細解釋過什麼,只派了一些人在『炫日』門外日夜守著,防止那隊要殺你的人闖進『炫日』作亂。」

語畢,洛曼盯著華格納冷笑道:「不然,殿下以為你為什麼能在『炫日』裡住得那麼安逸?以往那些追捕你、追殺你的人,都沒進去過『炫日』打攪過你?」

華格納豁然開朗,難怪每次他一出門都會被圍補,原來是早有人守株待兔在「炫日」外面,只要他外出,他們就能看見。

「你為什麼要把這些告訴我?」華格納表情冷然,聲音也很冷漠。

「我只是說出事實而已,我不希望你對馬克有什麼誤會。」

華格納沉吟了幾秒,「你既然和馬克簽了君子協議,也不是想要我的命,為什麼每次我一出外,你還要不遺餘力地率人來繼續抓我?」

在「炫日」外面守著就罷了,每當他一外出還得抓他,他們就不累嗎?何況,洛曼願意和馬克建立君子協議,表明他並不想和馬克絕交,他何必還要一次次的糾纏自己,從而觸怒馬克?

「我和馬克簽的那份協議,指的僅是你在『炫日』裡時,我們不會騷擾你,但不包括在外面,而且把你抓回總壇,我們不是就能好好保護你,也免得你再給馬克繼續添麻煩?只是殿下你的身手實在了得,我這群屬下又太過無能,每回再怎麼圍堵,還是能讓殿下輕易逃脫。」洛曼邊說,邊斜眼瞪了一眼自己身邊的男人,也就是兩次去抓華格納的領頭。

華格納也順著他目光,瞪了眼那個領頭一眼,後者面上略顯難堪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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