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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為了一口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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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夏娃-【君子強求(趙家有難花田囍事之二)】《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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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7-8 00:09:41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嘟——嘟——

  方亞斯按下內線鍵,「什麼事?」

  「總經理,花小姐來了。」秘書甜美的聲音傳來。

  「讓她進來。」

  「是。」

  這裏是方氏集團總部大樓的二十五樓,方亞斯的辦公室。

  在他的位子後面,有一整面玻璃牆,此時外面一片橙紅顏色,彩霞滿天,景色絕佳。

  他推了一下眼鏡,低頭辦公,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花郁蘭推門進來,在他辦公桌前站了一會兒,都沒有被理會。

  「還生氣?」她心裏也有委屈,但眼下卻不能意氣用事。

  方亞斯瞥她一眼,特別留意了她那頭俐落的短髮,指了她旁邊的椅子,「請坐。」

  花郁蘭拉開椅子,隔著一張辦公桌在他對面坐下來。她穿了一身深灰色長褲套裝,臉上淡淡的妝彩,看起來有女強人的酷勁。

  「亞斯……」

  「花總經理有何指教?」他抬起頭,沉著一張冷臉孔。

  她眉心頓鎖了深紋,低聲下氣還不到三句話,本性就被他激了出來!

  「你不要為難我哥跟芷蕓,放過他們!」

  「花郁蘭小姐,雖然我跟芷蕓的婚事還是托妳的成全,但若說妳因此就有權要求我取消婚事,那恐怕也說不過去吧?」他扯起嘴角,冷峻的臉,斯文地笑,精冷的眼神卻沉著一股怒。

  她避開了他的目光,一張臉掩不了難堪的紅。

  「你就非得翻舊帳,冷嘲熱諷一番才肯甘休嗎?」乾澀的聲音,略帶妥協的味道。

  「沒這回事,我感激妳都來不及了。」他態度冷淡,低頭又埋首案中。

  花郁蘭頓了一下,白他一眼,「你要什麼條件才肯取消婚事?」

  「妳既然來找我,花蒲英應該告訴妳我開的條件了,不用我再重複一次吧。」

  他連一句「求婚」的臺詞都懶得說出口,竟然就要她嫁?花郁蘭胸口起伏著高度不滿,深吸著氣。

  「你開的條件太為難人了,我沒有心理準備,無法答應!」他休想!

  「我前女友跟我提分手的時候,也沒有給我心理準備,我還不是答應了。妳看開一點吧。」他在檔上簽了名,換了一份檔案看。

  「方亞斯!」

  「什麼事,花郁蘭小姐?」面對她尖銳的怒氣,他僅是瞥一眼。

  一眼,就壓下了她一臉的銳氣。

  「你肯取消打賭的事,我或許可以考慮你的條件。」她一再提醒自己不是來跟他吵架,不要意氣用事。冷靜、冷靜。

  難得她都這麼開門見山了。方亞斯丟了筆,靠向椅背,抱起胸膛直望她。

  「妳是說,婚後妳放棄總經理一職,來當我私人助理一事,現在要因為妳花大小姐開金口,就一筆勾銷?還是說,所謂『願賭服輸』只是男人之間的承諾,女人不當一回事?」是任性,還是當小人,她總該認一件吧。

  「方亞斯,你算計我在先,我沒有必要遵守承諾!」她傾身,拳頭輕捶在桌面上,相當克制脾氣和聲音了。

  「我是哪裡算計妳了?妳這麼說有失公平吧,虧妳當時還信誓旦旦篤定自己穩贏。現在輸了就不認帳,反而來罵我用盡心機。花大小姐,妳真是讓我大開眼界了。」他都差點忍不住想拍手。

  花郁蘭真的很想朝他打一拳!

  他真的很可惡,出口的字句都滿含嘲諷,遊走著她的耐性邊緣,挑得她幾乎要翻臉!要不是為了哥哥,她早就拍桌離去!

  「你早就知道你父親重病是假的,為什麼不跟我說?」他早說,她也許可能就會乖乖的等他!她忽然攢眉。也可能不會。

  「我怎麼可能會知道呢?請問,妳身為人家的女兒,都是用這種態度質疑自己生病的父親?這樣……很不孝吧。」方亞斯冷冷丟了一個斥責的眼神。

  「你少裝蒜!我清楚記得你說你能解決這件事,那除非你早就洞悉這是一場騙局,否則你不可能這麼有把握!」他也有責任的,休想撇得一乾二淨。

  「妳現在是提醒我,妳對我有多不信任就是了?」輕輕挑一句,一聲冷哼,一個皮相的微笑,一下子把前帳舊帳都翻了出來。

  頓時,氣短。

  花郁蘭瞪著他,心裏一再翻攪著不平和委屈,她卻一句抱怨都吐不出來。

  方亞斯一個冷冷眼神裏也質疑了她,仿佛在反問她:即使他提前說了,她就會相信,她不會懷疑他可能是為了挽留她編的藉口?

  當時,也許就像他說的,她可能還會反譏他「不孝」?誰知道呢。她當時是下定了決心要分手,什麼話都聽不進去的。

  她垂下目光,稍微反省了一下。她還故意讓他誤會她和關眾理的關係,這一點,他反而沒有多提。

  所以,相較之下,是他生氣有理?花郁蘭瞇起了眼。

  她思忖了一會兒,試著和他溝通,「我並不是完全不信任你,起碼我沒有懷疑過你對我的感情。也許,我真的不該輕言分手,但是,我不想令你夾在親情和愛情之間為難,我也是為你著想。」她頓了一下,軟了口氣,說:「你就不能看在這一點,不要生氣了?」

  方亞斯瞅著她一臉的彆扭和窘迫,一副不自在的模樣,他卻半天沒出聲,就這麼看了她好半晌。

  看得她一顆心狂跳,眉頭愈糾愈緊。

  「我道歉,總可以了吧?」

  他最好不要得寸進尺,她並不認為自己完全有錯,他也不是完全沒有責任。別以為三言兩語就能輕易唬弄她!

  「蘭兒,妳突然這麼低聲下氣,我還真不習慣。」他扯了一下嘴角,幾乎可以聽見她此時正在心裏面咒駡他的聲音。

  他的語調寬鬆了,花郁蘭緊繃的神經馬上跟著鬆懈下來,她刻意忽略他語氣裏還有著嘲諷,迫不及待地問:「你一定有辦法取消婚禮吧?」

  方亞斯一怔。瞧她喜孜孜的模樣,一副已經準備打發他的嘴臉,她都不覺得「吃相難看」?

  「沒有。」一句話,乾脆得很,而且更加不內疚。

  騙子!他這麼精明的人,會沒有替代方案?花郁蘭緊閉的嘴裏拚命咬牙,私底下瞪了他好幾眼。……他到底要怎樣才肯消氣?

  「亞斯,你總不會真的要娶芷蕓吧?」她語氣裏流露絲絲的酸味,好滿足他的自大,望他能放她一馬。

  「如果沒有代嫁新娘,也只好如此。」他點點頭,對於她釋出的「善意」,他嘴上微笑,心裏是絲毫不領情。

  結果,他真的打定主意,要她在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內當他的新娘?

  和他交往這麼長一段時間,為了他,只有私下往來,她連公開場合都不敢和他出席。

  要她等他,她等!她甘之如飴,不曾抱怨過一句。

  這段日子來,他總是要求她的愛,但他可曾親口說過他也愛她?不曾說出口,她認為她懂他,那也夠了。

  他為了親情和愛情兩全在煩惱,她不忍他為難,她主動退讓,得不到他感動落淚就算了,卻反而落到讓他嫌棄的地步,把「分手」的帳全記在她頭上!

  好,她不信任他,不夠死黏他,給他惹了麻煩,令他生愁,這惹惱了他,她認了!但她都已經道歉了,他還要怎樣?

  他自己又是怎樣待她?

  最基本的「我愛妳」沒聽過!「請妳嫁給我」更沒有!

  用這種鴨霸粗糙的方式要她下嫁,他竟然還指望她婚後「願賭服輸」,履行承諾!

  她光是想像婚後,回家是他妻子,出門是他私人助理——講好聽是私人助理,坦白講就是他的貼身傭人!她幾乎可以看到一個幫他提著公事包,隨時跟在他身後小跑步的女人……慘不忍睹的畫面,她是寧死不屈!

  別以為她不知道他打什麼主意,他根本是打算把她當「7-ELEVEN」來用,二十四小時綁住她的自由,讓她哪兒也不能去!她頭殼壞了才會答應他!

  一股子惱上心頭,頓時滿腹的委屈全湧了上來,怨氣深深積在她雙眼裏,朝他迸射。

  「方亞斯,做人要是太得寸進尺會有報應的。」別怪她沒提醒!

  他瞇眼瞅著她,她渾身散發著冷豔的光芒,那因極度生氣而噴火的眼神尤其豔麗……兩個多月不見,她就急著跑去剪了一頭短髮。是怎樣?那麼急著剪掉對他的思念,迎接新戀情?

  「蘭兒,到底是誰得寸進尺了?妳要分手,我分手,妳說彼此祝福,我也如妳所願準備娶蕓姬接受妳的祝福了。現在,妳哥哥回頭了,妳就要我『放過他們』。」當他是黑道索債的?

  他特別強調重複她說過的字句,聽得她頻皺眉。他不會聽過就算了,這麼挑剔,潔癖!

  方亞斯頓了一下,眼裏抹入一絲滿意的光彩,才繼續說:「盛氣淩人的花大小姐,我能請問,不到一個月就要舉行的婚禮,難道是我一個人的責任?我向妳哥哥要個代嫁新娘有錯嗎?」

  不是他一個人的責任,全是她哥的「外遇」引起的!要說他錯,也不盡然,但是——

  「想嫁給你方亞斯的人多得是,你也不必指明我!」他的錯在拖她下水!

  「不指明妳,我怕妳哭。」方亞斯兩手一攤,做了總結。

  直白的一句話,卻把她腦袋轟出一團熱!花郁蘭頓時一整臉紅,仿佛一下子洩漏了心事,一時竟語塞。

  方亞斯凝視著她又窘又怒,欲言又止又找不到話回他的難堪模樣,她粉嫩的臉兒生紅,蠕動著的雙唇顯得特別嬌豔,那澄澈的眼神特別吸引他……他忽覺喉嚨乾渴,心臟一陣悸動,交迭起的十指不覺緊扣。

  「還有別的事嗎?」他沉聲,擺明瞭「送客」。

  花郁蘭怒瞪的一雙眼寫明「不甘心」,心裏卻愈來愈狐疑她到底是什麼地方招惹到他怨恨到這種程度,她都一再放低姿態了,他卻還是軟硬不吃,表面上若無其事,偶爾還調侃她幾句,但他內心裏卻對她高高築著一道牆,不許她跨進他心房裏。

  「如果我堅持不代嫁呢?」

  「當然不能勉強。放心,蕓姬很負責,到時候歡迎來觀禮。」

  「我哥放話要砍你了!」

  「那就是兩家的悲劇了。妳要忍心,我也奉陪。」

  信不信她現在就直接砍了他!一把火狂燒,他擺明瞭「沒得商量」的態度,再談下去也枉然。

  「……好,我嫁。」她冷著一張臉,決然起身,一眼都不再留戀他,直挺著一身傲骨離開他的辦公室。

  她的背影看起來有些纖瘦了……而且憤怒又傷心。方亞斯緊繃著一張臉。

  無論如何,他只要堅持,就是最後的贏家。此刻絕不能稍有妥協,寧願放她在他眼皮底下「作亂」,也比他時時刻刻提心吊膽好多了。

  方亞斯有些冒冷汗,他只相當慶倖她不像蕓姬懂得利用女人的本錢撒嬌,不然,他可有罪受了。

  九月底,辦公室外面依然還是悶熱的天氣。

  白中熙把花郁蘭要的資料拿進辦公室來。

  「這些是全部的分析報告了。『sylph』冬季新產品目前在百貨公司的周年慶上比預估賣量還少了一成。不過目前還在周年慶期間,很多消費者是持觀望態度,希望專櫃能夠推出更多優惠,所以我預期下個月的銷售業績就能拉抬上來了。」她倒是有些不明白,花郁蘭急著要這些資料做什麼?眼前還有她更該去做的事等著呢。

  花郁蘭拿著兩份調查資料比對。她對「sylph」的新產品深具信心,不過「FUN」在食用保養品上已經打下基礎。尤其近一、兩年食用保養品非常吃香,特別是「FUN」的,他們的產品在周年慶一開跑,就造成搶購人潮,不可否認,方亞斯還是有一套。

  「FUN」在塗抹的保養品上價位要比「sylph」高出許多。雖然標榜的是輕裝、方便,不過消費族群大部分還是鎖定在上位階層,這一點,「sylph」的客戶群就比較廣泛。

  「郁蘭,剩下一個多禮拜的時間,妳把婚禮放著都不管,這樣好嗎?」她光接方亞斯助理打來的電話就接到手軟。這兩人都快結婚了,還在鬧脾氣。

  她就是嫉妒他的「FUN」品牌在盈餘的數字上比她的「sylph」還亮眼!

  「我不是說了嗎?都交給方亞斯的人去負責,我全部配合,還有哪里不好?」她忙著看資料,連頭都沒抬。

  「結婚戒指是戴一輩子的,總需要兩個人一起去挑吧。」

  「身外之物,隨便他,他就算買塑膠戒指我也會戴上。妳把我的戒圍尺寸報過去。」

  「那婚紗呢?就算妳交給設計師去全權負責,完全沒有意見,但總要試穿吧?」

  「設計師都來量過了,不會有問題的。」

  「郁蘭,你們兩個不要賭氣了,好好坐下來談不是很好嗎?」

  「我只是代嫁新娘,沒那個資格去跟人家談。」她能說,她去談,碰了一鼻子灰?

  白中熙幾乎看見她臉上結了一層冰霜。站在好朋友的立場,為了兩個人好,她是應該為方亞斯說說話,只是她也是個女人啊……方亞斯走這一招棋,就算前提是為了愛,但他已經把一顆「待嫁女兒心」都給毀了,她望著眼前冷漠如冰的「代嫁新娘」,還真不知該為方亞斯說什麼話才好。

  花郁蘭忽然拾起頭,「中熙,媒體那方面,他們怎麼安排?」

  白中熙停頓了一下,拐了個彎,有技巧的說:「你們是兩大企業的公子和千金,喜帖發出去以後,早已經造成轟動了,很多人已經譽為這是一場金童玉女結合的世紀婚禮,相當期待。所以我想,婚禮當天,申請採訪的媒體記者恐怕不會比賓客少。」

  「中熙,妳直接說方亞斯要『開放參觀』就好了。」花郁蘭對於她拉雜了一長串的話,最後才說了重點,顯得有些不耐煩。

  開放參觀啊……白中熙腦海裏晃過兩隻動物園的紅牌猩猩。花郁蘭用這種字眼,可以想見她有多厭惡了。白中熙在心裏歎息,方亞斯也許很得意在全世界的面前為花郁蘭套上戒指,宣示他的所有權。但他明知花郁蘭討厭這一套,為什麼不能多加考慮一點呢?萬一……

  「郁蘭,妳不會在當天……有什麼事吧?」她一緊張,問得小心翼翼。

  「什麼事?我當『代嫁新娘』就夠了,妳還指望我能當『落跑新娘』?我很清楚這個臉花家丟不起,我還想在臺灣待下去。」她掃她一眼。她這種擔心還真多餘,方亞斯就絕對不會擔心這一點……反正他就是吃定她了!

  看著她冷面孔底下燒著一團怒火,白中熙實在一點都無法為一對新人期待「普天同慶」的那天到來……她也很難明白方亞斯為什麼要選在雙十節結婚,是打算跟國慶日當天的閱兵典禮搏版面嗎?

  「中熙,妳要坐我的位置嗎?」

  「咦?」白中熙一愣。

  花郁蘭看著她,眼裏生著冷豔光芒。

  這一天,是國慶日,也是方氏集團的小開和炆龍花家的千金結婚的日子。

  聽說,為了不讓賓客忙碌,這對新人的訂婚和結婚選在同一天,婚宴就在今天中午合辦。

  地點,在方家的海岸別墅,采庭園自助餐的方式,在戶外舉行。

  「恭喜、恭喜!」

  「歡迎、歡迎。」

  金色陽光,碧海藍天,廣闊的綠色庭園上佈置得喜氣洋洋,穿著紅色制服的服務生忙碌穿梭,大批媒體忙著拍照訪問,賓客們人手一杯酒,等著新郎、新娘出場,整個別墅庭園裏賓客雲集,熱鬧非凡。

  不久,音樂響起,一對新人手挽著手從別墅走出來,一下子祝福的掌聲不絕於耳。

  方亞斯始終溫文微笑,外人看來,他偶爾會用深情款款的眼神注視他的新娘。

  美豔的新娘,一襲合身剪裁的白紗緊貼著玲瓏曲線,魚尾裙襬長長延伸幾尺長,手拿捧花,勾著新郎臂彎,垂落長長睫毛,神色……呃,莊嚴肅穆。

  「妳就不能帶點笑容?」新郎低語,聲音略帶歎息。

  「要有笑容,你不會去找馬戲團的小丑來。」新娘低聲冷斥。

  「還生氣啊?」

  「沒。」

  「沒?」方亞斯傾身貼在她耳邊低語,「攝影記者都在拍妳,我看晚間的頭條標題就是:『方亞斯的酸梅新娘』。」

  有哪個新娘像她,不笑,五官全皺在一塊,活像被他綁架來似的。

  「我是代嫁的,沒拿你的演員費。」別指望她配合演出。

  「我可付了不少聘金。」他提醒。

  花郁蘭瞇起眼,頓了一會兒。

  掌聲中,新娘緩緩朝新郎一笑,有人吹起了口哨。

  「漂亮多了。」方亞斯笑著拍拍她的手。

  走上婚禮台,司儀出了聲。

  在這之前,新娘看了新郎一眼,「方亞斯,我再問你一句,你肯不肯取消婚禮?」

  金色陽光下,新郎笑得迷人而自信,凝視著新娘,憐惜地問:「妳被太陽曬昏了嗎?」

  「那你不要後悔。」

  新郎忽然一怔,看見新娘一瞬間揚起了得意迷人的笑容,莫名地心冷一截,要問清楚已經來不及,拿著麥克風的白中熙正一臉笑容,透過現場實況轉播的方式把聲音送了出去——

  「各位好,我是白中熙,今天我代表方氏的方總經理和炆龍生醫科技的花總經理,感謝各位撥冗惠臨。事實上,今天的婚禮,是為了『FUN』和『sylph』兩大品牌的結合所舉辦的!明年起,我們將聯手進軍國際市場!」

  透過麥克風放送出來的消息,在場所有賓客一片訝然,全都瞠目結舌!

  這不是兩大企業公子和千金的婚宴嗎?怎麼會變成兩大品牌結合的宣傳會場?

  頓時,台下「喀嚓」聲不斷,記者全圍了上來!

  白中熙繼續說:「很抱歉,不好意思,我們不是故意愚弄各位嘉賓,事實上今天是方總裁和夫人的生辰,我們的方總經理為了孝親,特別安排了這麼一場驚喜,邀請各位嘉賓前來參加壽宴!」

  台下,這才譁然出聲,紛紛拍手。

  「咦,這麼說來,方總裁和夫人原來是同月同日生啊?」

  「真難得,原來一起在雙十節出生啊。」

  「方總經理可真有心,真感人啊!」

  「順便做宣傳廣告,這可真是噱頭十足了。」

  「我就奇怪,之前沒聽過兩人談戀愛啊!果然是為了做效果!」

  「不過就是可惜了一對俊男美女的組合,兩人很搭啊。」

  此起彼落的聲音和笑聲同時出來,響起掌聲不斷。

  花郁蘭笑望著方亞斯,「你就不能帶點笑容嗎?方總經理。」

  「原來我才是馬戲團裏的小丑嗎?」方亞斯微笑的嘴角抽搐,胸中的怒火擴張,卻又不得不對她另眼相看。也只有她敢這麼整他了吧?

  「別這麼說,我想馬戲團裏很難找到像你這麼英俊的小丑。」她特別在這個時候深深多看了他好幾眼。而她的眼裏,除了滿意……還是滿意。

  方亞斯呢,怒火中燒的同時,他對她,更是愛恨交加——想深深的親吻她,也想狠狠的掐死她!

  「FUN」和「sylph」結合,對業績長紅、已經為打開國際市場鋪好路的「FUN」而言,根本沒半點好處——多虧她,他和股東有得吵了。

  不過,眼前……方亞斯瞇起了眼。

  「蘭兒,我們談談。」

  「好啊,等宴會結束。」

  「——現在!」

  花郁蘭稀奇地望著他。真難得在這麼吵嚷的環境裏,她還聽得到他磨牙的聲音。

  從小到大,交手那麼多回,她這一次才終於滿足的體會到大勝的滋味。

  「你的青筋都冒出來了,亞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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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7-8 00:09:59 |只看該作者
第十章

  從二樓舉目下望,全是盛裝出席的賓客。

  別墅裏裏外外,到處是「喜」字。

  她,做得過分了嗎?

  回頭,就迎上一雙噴火的眼神,一下子就燒掉了她心裏的不安。

  「你說沒法取消婚禮,現在我代你想了辦法,保住你方亞斯的聲譽,也免於你被我哥砍死,互不相欠了吧?」

  「妳得了便宜還賣乖!」他瞇眼瞅著她穿上白紗後的嬌柔高貴,氣自己鬼迷了心竅,竟不曾察覺她眼裏有詭譎的光芒!

  他握著拳頭,全身綻著一股懾人的氣息,一步一步逼近她。

  「你『FUN』的業績好,我們『sylph』的新產品也是前景看好。你們的食用保養品來搭配我們的保養品,這是為你們拓展客源,誰吃虧還不見得。」說得振振有詞,但他正盛怒之中,她還是讓步,抓著裙襬小心地往後退。

  「我們自己有產一系列的保養品,為什麼要用妳的產品來搭配!」冷又怒,鏡片底下那雙眼早已抹去斯文謙和之氣,霸氣盡現了。

  「我分析過了,我們彼此客源少有重迭,結合之後,你等於是吸收我們的客源,這部分可是你們佔便宜!」她很快的說,穿著白紗禮服很礙事,她在行動上遠遠落居下風。

  「『FUN』已經簽約,明年將在新加坡、韓國、美國、泰國等地同時鋪貨,我們投入大筆的時間、金錢和人力,契約、廣告一堆繁複的細節好不容易才敲定,妳現在一句話,就輕輕鬆松搭上順風車,還敢說風涼話!」

  她一個不小心,往後跌坐,還好身後就是一張沙發。

  花郁蘭不甘示弱,即使矮了一截,也高高昂著下巴瞪視他,「你也要知道,我有關眾理的人脈,我們的產品早已經悄悄在日本試賣了,現在就等著正式簽約上市!」

  關眾理?

  方亞斯瞇起了眼,一把怒火在瞬間升騰,他俯身,雙手搭在椅背上,把她圈在沙發之間,神色冷肅而可怕!

  「我派了人去日本都遇到阻礙,是妳跟關眾理聯手在背後搞鬼?」真正惹火他的卻不是這一點。

  「你少胡扯!那是湊巧你找的點都和我們一樣,我只是早你一步!」她僵直著背脊,在他的逼視下,呼吸有些不穩。他的嘴唇就在她視線上方而已。

  「所以,妳接受關眾理的追求,利用美色換取妳所要的?」他的話冷酷不帶感情。

  花郁蘭一愣,張著嘴,抖動了好一會兒,聲音才出來,「你是這樣看我的?」

  她生冷的眼裏有著深深的打擊和心碎裂的傷痕,直直地凝視他!

  他滿腹的妒意狂燒,卻望著她的眼,她滿臉快哭的神情,他遲疑了,忍不住一陣悸動,一陣心疼。

  「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怒火未平,只是語氣稍緩。

  「他母親很喜歡我去陪她說話,所以眾理他拜託我,在我去日本出差的期間裏去陪他母親,而他就介紹了一些人給我認識。其他的,只是他的玩笑話。」該說的,她還是要說清楚。

  「玩笑話?我怎麼看關眾理很認真?妳若不是故意玩弄他,妳就是遲鈍!」他現在知道了,她根本就是遲鈍又愚蠢,輕易就相信關眾理編的藉口!

  她瞪著他,一時間被他的侮辱氣得頭頂生煙,她揚手狠狠甩他一巴掌!

  高舉的手沒有落下,僵在半空,是因為她清楚看見了他眼裏有一把妒火正燃燒,而他酸澀的口氣裏儘是濃濃醋意!……她沒看錯,沒聽錯吧?

  她仔細想了一遍又一遍,把整件事重頭想到尾,再把他看了一次又一次,過去他說的話,不由得浮上心頭……

  我很生氣,但不至於理智全失。告訴我,到底怎麼回事?

  那是因為即使是此時此刻,我還聽得到妳心裏的聲音,一句、一句都是「我愛你」。還有這雙眼睛,妳的眼神告訴我,妳的心、妳的人都還屬於我。

  即使我告訴妳,給我時間,我能夠解決這些事。妳還走不肯等?

  蘭兒,妳瞎扯的這些話對我毫無影響,但是妳竟如此不信任我!針對這一點,妳是徹底惹毛我了。

  她惹毛他的,真的只是她對他的不信任?

  她瞎扯的話,真的對他毫無影響?

  ——這個騙子!

  「我明白了,原來你根本就不相信我,你懷疑我跟眾理有私情,所以才下那種荒謬的賭注,你就是想婚後二十四小時監控我,不讓我跟眾理見面!」她直接嚷出了他介懷的心事。她篤定自己猜對了八九成。

  「妳有被害妄想症!」方亞斯冷著臉孔,面不改色。

  「你口口聲聲指責我對你的不信任,結果原來你自己才是!卑鄙!」別以為他裝腔作勢就騙得了她。

  「妳把一場婚禮變成妳的生意場所,還要我買單,妳這種行為才叫卑劣!」他不跟她爭沒有事實根據的事,隨她去捕風捉影,他只針對真憑實據指控她。

  「那也是被你逼的!」

  「我是真心要娶妳!」

  一句話,吼出了他的心意,也哄住了她的不平。

  窗外的談笑聲不曾斷過,但裏頭已經許久沒了聲音。

  她仰頭望著他,倔強的眼底生熱,酸澀的喉嚨才緩緩吐出一句:「我不過是代嫁的。」

  「因為妳嚷著要分手,所以我根本來不及告訴妳我的計畫。今天的新娘本來就是妳。」方亞斯又恢復了斯文溫冷的臉孔,但鏡片底下依然是一雙傲慢的眼神。

  來不及?她無名地心底一把火。

  「現在情況是這樣了,當然話都由你說!」她現在占上風,他就把過錯和責任都推給她了!他以為她傻了嗎?三言兩語就想誆哄她!

  不要靠近她!花郁蘭氣得推開他,卻反而被他牢牢的抓住手。他單膝跪在沙發上,幾乎坐在她身上,抓著她兩隻手,讓她動彈不得。

  他注視著她的瞪視,目光幾乎大部分都流連著她顫動的嘴唇。

  「那我應該怎麼說妳才肯相信?」

  她雙靨滾燙,掙脫不掉他堅定穩固的掌握,她索性迎上他的目光,「你要承認,你對我發火根本就跟信任沒有關係,只是你在吃醋而已。」

  方亞斯瞅著她好一會兒,嘴角抽動了幾下,終於才微微揚起,「我生氣,當然是因為妳不信任我……一小部分,是因為妳去相親不讓我知道。」

  一小部分?根本這才是問題所在!這個偽君子!大醋桶還死不承認!

  「那是因為我以為你不在意,我要是知道你在乎這種芝麻蒜皮小事,我早就告訴你了。」她特別挑釁地看他一眼,才說:「不過就像你說的,那只是一小部分原因,所以,以後如果家母還有安排,在你不忙的時候,如果我記得,我會告訴你。」

  換句話說,她認為自己還有下一次相親的機會,而她還會推說她忘了、或他忙,就是絕對不會告訴他!因為那只是他生氣的一小部分原因。

  「女人是不是都很愛計較一些用詞上的小瑕疵?」他俯身親著她香甜的唇。

  只被他得逞了一個吻,她就別開臉去,「我倒想問你,男人是不是都死要面子?」

  「這個口紅不錯,不掉色的?」他一手抓著她兩隻手,一手拿掉眼鏡貼近她的身子。「不過我比較喜歡妳臉上保持乾淨,我不喜歡吃色料。」

  她瞪大眼,「方亞斯,你想幹什麼?」

  「有些事能做不好說,妳就別強人所難了。」他押著她雙手,親吻著她的臉、她的頸項,另一隻手已經爬到地背上的拉鏈去。

  她瞪著窗外刺目的陽光,米白色輕紗飄飄晃晃,偶爾風大一吹起來,還可清楚看見遠處庭園裏走動的人,耳邊還不時傳來外面的笑鬧聲,她頓時一張臉慘白!

  「外面那麼多人,你別亂來!」

  「蘭兒,妳最欣賞我的責任感了不是嗎?放心,反正妳婚紗都穿著了,萬一被看到,我會負責的。」他解下她背後的鉤扣,手抓到拉煉夾。

  「不要!我不想嫁給你,放手!」她苦心安排了一局才化解危機,怎麼可以敗在他的「魔爪」下!

  方亞斯抱穩了她,直到她掙扎不得,他嘴角掛著斯文俊氣的笑容。

  「妳說真的,不嫁?」他臉上寫著「不勉強」,有禮詢問。

  「不嫁!」她絕不嫁不講理的惡霸丈夫,除非他展現誠意。

  「真不嫁?」

  「絕不!」

  「那麼,帳就要算清楚了。」他遺憾的說。

  「帳?」

  他瞇起的眼睛注視著她身上的婚紗,同時在她背後的那只手往下滑!

  刷一聲!拉鏈拉開了。

  「方亞斯——」

  「我刷卡付的帳,禮服當然要還我。」所以他現在就要脫下。

  她嘴巴張得好大,不敢相信眼前這個人真是方亞斯?

  「我還你錢!」好半晌,她才找回她的聲音。

  方亞斯瞅著她漲紅的臉,她一副難堪又咬牙切齒的模樣,再整下去肯定要翻臉。

  「蘭兒,其實我很好商量的,妳不覺得嗎?」他微笑。

  她黏貼著假睫毛的大眼睛連眨了好幾下,成串的髒話罵在心裏,她這輩子還沒對人罵過髒話!

  「妳不覺得?」他輕聲詢問,輕剝她的白色婚紗。

  「夠了哦!」她一嚷,見他眼底神色一變,她馬上改口:「我說!……你方亞斯是萬事好商量的大好人!」

  「牙再咬緊一點,別感動到哭了。」聽著她磨牙的聲音,他依然溫柔地親著她的險。

  「你再說我就要哭了。」真想咬他一口!

  冷冷的嘲諷聲,那語氣聽起來就像很想為他辦場喪事來放聲大哭。他要是再不適可而止,她當真要殺夫了。

  「坐下來好好談?」他眼裏很「謙和」的帶著詢問。

  她雙手被他抓著,整個人被他困在沙發裏,背後的拉鏈開了,一件無肩帶露胸馬甲式的婚紗隨時有下滑的可能,她連動都不敢動。

  「好。」好想砍了他!

  方亞斯深深看了她好幾眼,她似乎忘了她剛才在外面的「英勇表現」打得他到現在都還有內傷,他也不過小小懲戒她一下……她這雙眼,一副想把他給生吞入腹的模樣,真是,冷豔又迷人。

  他扯起嘴角,幫她拉起拉鏈,往她身邊坐,重新戴起眼鏡。

  花郁蘭馬上站起身,但下一刻,就被他拉入座。

  「蘭兒,妳穿這套禮服跑不了幾步,別浪費時間了。」

  她扯著手,但他緊緊握著不肯放。她瞪視他,他沉著的眼神閃都不閃。

  她顰眉,別開了眼去,就是不肯先開口。

  他撫摸那用高級蕾絲編織而成的白色頭紗,「這套婚紗禮服,包括幾套禮服,我們的婚戒,都是我選的。妳喜歡嗎?」

  他?不是他派助理去選的?

  他瞅著她狐疑的臉色,「我的新娘鬧脾氣,我一個人去珠寶店挑戒指,去婚紗公司選禮服,不論款式、質料、顏色,我都會想,我挑了,妳會不會喜歡?」

  她一怔,想像他一個人走進店裏的畫面,心臟莫名一陣抽痛。

  「你騙我。」這麼隨隨便便、輕易就被感動,這算什麼?她不能這麼孬種。

  方亞斯輕搭她抖動的裸肩,看著她倔強的側顏。

  「跟我交往,一直委屈了妳,起碼一場風光的婚禮,我希望能夠給妳。」他低沉沙啞的聲音透著愧疚和真誠。

  「我不需要形式上的東西。」嘴上逞強,她的心卻已經燒著一團熱。

  「我知道,妳怪我不夠溫柔、不夠體貼妳,怪我不懂妳的心。」他牢牢握著她的手,即使她始終別著臉不願意面對她,他眼裏依然閃著深情光芒。

  現在……說這些做什麼?他現在才說這些!她瞪大一雙眼,直直望著飄動的窗紗,打心底層層堆迭起一股酸澀和疼痛,積到了喉嚨。

  「蘭兒,我只是想儘快把妳娶進門……也許我是生氣,故意氣妳,但我心裏愛妳,疼妳,早認定妳是我一生的伴侶了。」

  他溫柔低沉的嗓音帶著喉嚨的顫動聲,她霎時眼眶熱了。

  方亞斯放開她的手,抓著她雙肩,扳過她身子面對他。他凝視著她,看見她眼裏閃動淚光。

  她瞠大一雙眼,在眼眶裏打滾的眼淚偶爾閃過他深情憐惜的眼神。他俊逸斯文的臉上,在對著她的時候,她看見了對她濃濃的眷戀和愛意。

  她眨下了淚,把他的濃濃情意看得更清楚。

  「我愛妳。」

  他溫暖渾厚的嗓音終於吐出了令她再也不能自持的話,所有被她深深壓抑的感情在剎那間決堤!一句話,就像她的心鎖的鑰匙,一打開來,一顆心裏裝滿了對他的癡情思念!

  「亞斯!」

  花郁蘭兩手緊緊環住他的頸項,投入他懷抱裏,激動哭泣。

  方亞斯雙臂環緊了她,幾乎要把她揉入身體裏,寬大的手掌緊貼著她的背。

  深情相擁,多少撫慰了這些日子來彼此的寂寞和想念,他吻著她的肩頸,吻遍了她白皙的肌膚,吻上她的唇……

  她始終緊緊環著他不肯放手,直到他吻她,她才伸手拿下他的眼鏡。他火熱的吻一下子奪走了她的呼吸、她的理性……

  「亞斯……」

  「蘭兒,妳願意嫁——」

  砰!

  甜蜜恩愛氣氛正濃,方亞斯正準備求婚之時,那扇緊鎖的門被踢開來!

  難捨難分的兩人同時轉過頭去——

  「哥!」花郁蘭詫異地望著。

  方亞斯隨即攬眉,心底有了不好的預感。他找到眼鏡戴上。

  花蒲英瞪視著兩人緊摟著還不分開,眼神裏寫滿不悅。

  花郁蘭在他懾人的視線下一臉紅,忙推開了方亞斯站起身。

  花蒲英斜眼掃睇方亞斯,嘴角隱隱扯著一絲快意的好笑。方亞斯整個臉沉了下來,一見就知道他不安好心了。

  「郁蘭,妳跟他躲在這裏幹什麼?」一聲斥喝。

  「哥……我……們在談合作的事。」她避開了那雙不贊同的眼神。

  「公事上的細節到公司去談!妳那身『戲服』要穿到什麼時候?快去換下來!」

  「知道了。」她顰眉,提起裙襬緩緩走出去。

  方亞斯拉住她,「蘭兒,今天——」

  花蒲英打斷了他,拉開兩人的接觸,瞪著方亞斯的目光儼然視他為本世紀最大的害蟲!

  他護著花郁蘭走出去,從走廊離開。

  方亞斯一臉怒色,全身竄起一股青冷氣息,滿腹火氣正待燃燒——

  「嘻嘻、嘻。」一串嬌笑聲傳了進來,走廊的另一邊,探進了一張媚麗的臉兒。柳芷蕓對他擠滿同情的臉上,掩不住稱心快意、眉飛色舞的神情。「亞斯,你千萬不要沮喪啊,不是常說『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嗎?你可千萬不要想不開啊。」

  方亞斯扯起眉頭,「我是哪裡得罪你們了?要你們這樣來壞我好事!」

  「哦,我想蒲英大概是記恨你逼我簽那張紙吧?至於我呢……亞斯,你把領帶借給蒲英把我綁起來,我到現在想起來都還很傷心呢!」她一副快心碎的泫然欲泣的表情,還吸了兩聲氣聲給他聽。

  方亞斯深深皺眉。

  「蕓姬——」

  「芷蕓!過來!」

  柳芷蕓還來不及回頭,花蒲英幾個大步衝過來,一把拉住她的手,一隻大掌像宣示著所有權似的緊貼她腰身,把她給帶走。

  「蒲英……我還有話說耶……」

  「說什麼?除非妳肯嫁給我了,否則他休想娶我妹!」

  「蒲英……」

  「我這個大哥都還沒結婚,豈有妹妹先嫁的道理!」

  走廊,響遍了花蒲英惱恨的聲音。

  如果沒有這個礙事者,他剛才已經求婚成功,今天的婚禮還是可以順利舉行。

  他都已經快成功了,半路卻殺出程咬金。

  就為了他自己娶不到老婆,就殺出來擋人姻緣路!

  花蒲英,你自己沒那個本事,幹嘛拉我陪葬!

  方亞斯緊緊咬著牙,額際青筋怒暴——今天,婚是結不成了。

  人家說,錯過這一回,要等上百年……那不作古了?

  方亞斯等了上百天,還是等不到佳人點頭願嫁。

  花郁蘭只要想起那一天,如果不是花蒲英踹開了門闖進來,在她正深受感動的情緒下,她可能已經點頭成為方太太兼方亞斯的「貼身傭人」!

  想起來。她依然頭皮發麻,為自己身為女人竟差點丟了女人顏面的那股蠢勁羞恥到極點。

  還好事後就清醒過來了。

  只不過,當她後來聽母親說,在婚禮前夕,方亞斯曾經很正式上門拜訪,誠懇的請求她的父母,把她交給他照顧,還說他一輩子會保護她這些話,她聽了以後還是感動淚流。

  這件事,方亞斯倒是至今都不曾說過,她也就存在心底了。

  那天以後,柳芷蕓丟下哥哥跑去旅行了。

  而她也決定,先和方亞斯談一場光明正大的戀愛,等到哥哥和柳芷蕓結婚了,她才和方亞斯步入禮堂。

  當然,方亞斯對這一點自然是恨到極點!

  他的人生計畫裏,從來就沒有「配合別人」這一條,他的婚期為什麼得等到花蒲英娶了蕓姬才輪得到他?別開玩笑了!

  「蘭兒,我愛妳。」找到機會,他就抓著她在床上恩愛纏綿兼「洗腦」,只要她一個不小心點了頭,管她事後控訴是他害她頭昏腦脹、意識不清,反正他床邊隨時擺著一張空白的結婚證書等著,她一簽名就作數,反悔無效。

  「亞斯……你又來了……」最近,聽他說這句話,她就必須繃緊神經準備應戰了。

  他就不能先好好和她正常談一場戀愛嗎?他這樣有目的的疼愛她,不免讓她懷疑婚後他還會對她這麼寵愛?……千萬不能告訴他,他這種做法已經是物極必反了。

  「蘭兒,妳算過我們認識多少年了嗎?」

  他細碎親密的吻落了下來,在她的頸項,她的胸部,她輕輕一聲叫,無法回答……

  「妳曾說,妳愛我的時間,從很早以前就開始……可是妳知道嗎?我等妳的時間,早在妳發現愛我之前。」他低沉嗓音伴隨火熱呼吸在她耳畔呢喃。

  她全身一陣戰慄,他的話引起她的心悸動,望著他,眼裏茫然。

  他深邃如海的眼眸專注地看著她的眼。

  「妳總是像一隻刺蝟似的拒絕我靠近,但我還是抗拒不了妳高傲又迷人的魅力,徘徊在妳身邊。儘管惹妳生氣,我還是無法不去招惹妳。」他嘶啞迷人的嗓音緩緩訴說著過往的情意。

  她不曾聽他說過,訝異地張著嘴巴,眼裏閃著驚訝神色……

  他的眼神就像映照在海洋上的月光,在深夜中大海上乘載著魔魅光芒,引人癡癡墮落了,他卻無辜。

  「蘭兒,妳和我不斷的相遇和相聚,妳真以為是巧合嗎?……蘭兒,在妳幽怨地訴說妳多年的單戀時,妳可曾想過有人已經等妳更久?」

  他溫柔吐露著深深情意,一雙眼不曾離開她。

  她望著他,眼睛都不曾眨一下,連呼吸都忘了……

  「蘭兒,嫁給我好嗎?我已經等妳很久、很久了。」他拿著紙和筆,還很熱心的把筆塞進她手裏,親切握著她的手。

  她張著嘴巴,好久、好久才吐出一句話——

  「方亞斯!我差點被你給騙了!」她氣得朝他丟了筆。

  他竟然這麼不擇手段,拿她單純的一顆心來耍弄!

  「蘭兒,妳真傷人,我是認真的。」

  「你是認真『表演』!你竟然拿我的感情開玩笑,你太過分!」

  「蘭兒,女孩子不要太精明。」他歎息。

  過兩天,換個場所……再來。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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