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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鈞蝦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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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娃娃 -【不得不愛(關於情歌之三)】《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演蝦是裝瞎的最高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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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術之星 拈花惹草勳章 玉石玩家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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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7-26 00:04:34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一個月過去了,“Crazy  Devil”始終沒有再動作,沒有電話、沒有鮮花、沒有騷擾,這讓海藍徹徹底底地松了口氣。

  在那家夥以前寫給她的信上,她可以從字裏行間嗅出此人的狂烈躁性,甚至是寧可玉石俱焚的偏激極端。

  所以當這位瘋狂Fans沒有再出現時,她是真心地松了口氣,並且暗暗祈禱他已經有了新的瘋狂目標。

  像是去迷六合彩、去迷韓星、去迷流星雨、去迷什麼都可以,只求他別再喜歡她了,這種喜歡她承受不起。

  而在這一個月裏,她那位在愛情上太晚開竅的哥哥,仍舊留在舊金山為他的未來幸福打拚。

  想來也是,她那未來大嫂素以刁鑽難搞聞名,想要搞定她沒那麼容易。

  確定了海揚暫時不會那麼快回來,海藍聽從大家的好心建議,輪流邀請幾位單身居住於外的女助理回家共住。

  找人共住還有另外一個好處,那就是她意外地交到了兩個朋友。

  企畫部的杜雪妮,公關部的林霏霏,都是因為陪住才和她熟絡了起來。

  這兩位都是在實際接觸過後才知道,這位老板妹妹兼公司紅牌樂團唱將之一,與她們同齡的女孩兒,其實並非如她們先前所以為的高不可攀、驕傲難處,她只是不太懂得如何放下身段去與人相處,也幾乎可以算是刻意地,在與人涇渭分明。

  就連她們在和海藍處熟了後,不論是外出用餐或是買菜回來,若非由海藍出錢就是由三人均攤,她很怕欠人,怕得要死。

  “海藍,你不要這樣子好嗎?”

  就好比是現在,三個女人開開心心地到夜市吃甜不辣,她卻硬要將二十塊的零錢塞給先付錢的杜雪妮,讓杜雪妮再也忍不住叫了起來。

  “上一回你請我吃法國大餐時我毫不客氣,開開心心掃得幹凈,現在你卻連二十塊錢的甜不辣錢都不肯讓我出?喂!這樣推來推去的真的很難看耶!”尤其好歹她還是個有知名度的藝人。

  雖說此時的海藍一張素顏加上拖鞋,且還戴上了副老小姐專用的玳瑁眼鏡,但若因為推錢而被Fans或是狗仔認出,那可是會很尷尬的好嗎?

  “我不管!你不拿我就不吃。”

  不管杜雪妮怎麼說,海藍非得看見對方將錢收下,她才肯動手吃東西。

  “算了啦,雪妮。”林霏霏出聲打圓場,“你就由著她吧,她這毛病又不是一天兩天了,她那天連吃了我一根香蕉都還要跟我算帳呢。”邊說邊喝湯,她已在兩人爭執間灌下了兩碗甜不辣湯。

  “怪胎!”無可奈何之下,杜雪妮邊咕噥邊把錢收下,卻忍不住斜睞海藍一眼,“Angel,你這毛病是打小就有嗎?”

  “毛病?”海藍對她的說法不表認同,伸手推了推眼鏡,“不喜歡佔人家便宜就是有毛病嗎?”

  “海大小姐!”這回換成是同樣沒好氣的林霏霏開口,“你的做法早已超出佔便宜的範圍,那根本叫做見外到了極點,好咩?”

  海藍無所謂的聳肩,“沒辦法,我就是怕欠人。”

  “那麼對你男朋友呢?你也跟他分得這麼清楚嗎?”杜雪妮不得不好奇了。

  海藍沒出聲,低頭藉著暍湯避過這個問題,沒想要去澄清此時的她,早已經沒有男朋友了。

  回國後她約了趙臺生見面,兩人在和平理性的氣氛下協議分手。

  趙臺生在剛開始聽見她的話時是震愕不信,甚至還想要試圖挽回,最後仍被她的堅決給打敗了,交往多年,他在她面前從沒贏過,因為她不愛他,所以他壓根就不可能有勝算。

  當他終於願意接受這個事實時,她卻能從他頹喪的神情裏嗅出一點點解脫,想來他心中早已預知了這個結果,只是始終不肯讓自己去面對而已。

  因為在兩人剛開始交往時他其實就很清楚,她並不是為了愛而選擇了他的。

  想到這裏,海藍不禁生愧,剛剛還口口聲聲強調著絕不欠人呢!

  她卻欠了趙臺生太多,但她無力去還,而為了不想再繼續欠他,所以她選擇放他自由。

  其實,她倒不是打小起就這麼害怕欠人的,而是在……

  她眼神一暗,卻不許自己再去逃避過往,沒錯,她承認,其實是在和關岳結束了後她才變成這樣的。

  她吃他的,任由他付出,享用他對她的好,卻在最後賠上一顆收不回的心。

  這樣的買賣太不劃算,她不幹,無論如何都不幹了。

  繼甜不辣之後三個女人又往下吃了不少攤子,終於吃飽暍足後,她們才願意打道回府。

  在陸續坐進杜雪妮的芥末色小March車後,坐在副駕駛座上,直皺眉打量照後鏡的林霏霏終於忍不住吭聲了。

  “嘿!是我多心還是怎麼樣?這幾天我好像常會看見那輛車,瞧到沒?就是那輛黑色休旅車在我們周圍出現……”

  “後知後覺!”杜雪妮邊哼氣邊將車開上路,眼神卻沒向後瞟,“我早就知道了。”

  林霏霏吃驚的望著她,“那你還能表現得一臉沒事?”

  “當然沒事,那又不是陌生人……”杜雪妮向後微側過頭,睇了眼坐在後座的海藍,“那是關岳的車。”

  “是他?真的是他嗎?”

  林霏霏滿臉好奇加上興奮,眼看著整個人幾乎都要伸出車窗外,就為了想要更加確定。

  “乖乖,關岳幹嘛要跟著我們?”

  “絕對是他沒錯!去年公司尾牙時我曾經搭過他的車,他那種四輪傳動都市遊俠型的車款,在臺北市裏可不多見,至於他為什麼要跟著我們呢?嗯嗯,你該問的是海藍吧?”

  “海藍!海藍!”

  年紀最小,卻最愛看帥哥美女配成對的林霏霏,興奮得又調了方向,這回是往後轉,甚至還索性將身子轉過來、跪貼著椅背,笑盯著海藍。

  “之前不是聽說你們拍音樂MV時氣壞了酈大導,所以才會被老板罰一起出國的嗎?難道就是這個樣子,在那段時間裏讓你們天雷勾動了地火……”

  “最近天氣不錯,想看打雷有點困難。”海藍漠聲打斷她,臉上沒有表情,“霏霏,你想太多了,我和那個男人除了公事之外,什麼都沒有。”

  “我才不信呢!如果真的什麼都沒有,他才不會這樣暗中跟隨保護你,又不過來打聲招呼,你知道關岳在公司裏的女人緣有多好,可他又多麼有原則,不隨便給人機會的嗎?”

  “不會吧,霏霏!”杜雪妮偏頭送去駭笑,“聽起來你好像曾經向他告白過?”

  “我是呀!”林霏霏無所謂的聳聳肩,“這沒什麼不好承認的,關岳或許不是我們這圈子裏最帥的,卻是最MAN、最有男人味的,穩重如山,再加上他又沒有女朋友,怎麼能夠不予人幻想呢?只可惜呀……”

  林霏霏搖頭,一半讚嘆,一半惋惜。

  “那是個柳下惠,連點曖昧空間都不肯多施捨給我們這些小女生,毫不考慮就搖頭,你又能怎麼辦?原先我還和阿咪、董董她們在猜,猜他是不是不愛女人而愛男人呢,卻沒想到……”

  林霏霏看著海藍,目光滿是傃羨。

  “他竟然還是有例外的耶。海藍,不是冤家不聚頭,他之前老愛和你鬥嘴,是不是就是因為這樣?會不會是因為聽說你已經有了男朋友,所以他只好用這種方式來引起你的注意力?而現在見你可能有麻煩,他又捱不住了。”

  注意力?謝謝!他已經給的夠多,只可惜她卻之不恭。

  至於柳下惠?

  哼!這男人是標準的惦惦吃三碗公的人,小妹妹,別被騙了!真正的大野狼,是不會在臉上寫字的,這種人最擅長的就是表面佯裝無事,卻在暗地裏三劈四劈甚至五六劈,劈到你搞不清楚的劈腿男。

  海藍索性閉上眼,任由林霏霏自說自話到口水用幹,卻發現她似乎沒完沒了。

  “現在回想起來,這車子好像已經出現一陣了,像是從公司派給我們的保全離開了後就有了耶,嗯,真是叫人感動,遠遠守護、用心深刻……”

  “夠了!霏霏!”

  海藍終於受不了,她張開眼,且毫不掩飾裏頭的冰風暴。

  “我不想再聽到這個男人,不論他是受托而來還是真的擔心夥伴,他要做什麼我管不著,但我可以管的是,我不想再聽到他的名字了。”

  海藍的瞬間翻臉讓還不曾見識過她這一面的林霏霏小小地吐了舌,轉身乖乖的坐回位子上。

  

  絕非矯情作態,海藍是真心的不想再和那男人有所交集。

  只可惜天不從人願,因為他們畢竟是工作上的夥伴。

  “櫻舞千年情”專輯雖在他們出國時缺少宣傳,但CD依舊賣得紅不讓,這使得最在意市場動態的唱片公司,立刻作出了乘勝追擊的決定。

  他們陸續推出第二波、第三波強打,接著推出了改版精選集,再為“TopA”舉辦“走入人群、典尖為您!”由北到南一共九場的簽唱會。

  海藍雖然對於唱片公司將專輯改版上市,再賺一票的手法不太認同,也對於這樣的簽唱會興趣不大,但為了不讓公司難做,她還是乖乖地按著決策跑場,直至眼前這最後一場簽唱會。

  在想到公司已同意在這場簽唱會後放她幾天假,海藍綻出了真心的微笑。

  她喜歡唱歌,也很開心有這麼多人欣賞並支持她,所以她捺著性子,一張CD接著一張CD的簽,甚至偶爾中間會穿插幾張海報,或奇奇怪怪的東西讓她簽名,她也都低頭照辦了。

  氣氛很High,其中還出現了不少熟面孔,都是打從他們的第一場簽唱會就出現到這最後一場的,顯見都是狂熱喜歡著“TopA”的忠實Fans,在看到這些忠實Fans後,海藍心情大好。

  而現在,在輪到一個比一般女孩身段還高,且肩膀較寬蓄著削薄短發、穿著制服的中學女生朝她遞上海報請她簽名,甚至對她流露出癡迷笑容時,海藍並未多想,只是例行性地微笑開口。

  “你叫什麼?希望我怎麼簽?”

  聽見海藍這麼問,中學女生笑容頓失,瞬間轉為憤怒。

  “可惡!這一定是他們的錯誤!他們給你吃了孟婆湯了,是嗎?否則你怎麼會忘了我呢?我是‘Crazy  Devil’呀!愛你的‘Crazy  Devil’呀?不行!我若再不有動作,你會忘了我了!一點一滴全都忘記!”

  一邊怒吼一邊動作,中學女生動作快得不可思議,她趕在位於海藍身後的保全們來得及動作前,從袖口摸出一把銳利的美工小刀,傾身越過簽名桌,一手將海藍揪向前,一手猛力地將小刀對準她的胸口,瘋狂刺入。

  “就非得要這樣,你才會記得我是嗎?是嗎?My  Dear  Angel!”

  在海藍的閉眼尖叫聲中,銀亮小刀毫不猶豫地繼續挺進,海藍甚至聽見尖刀扎入肉時,帶出的皮開肉裂波響聲及臉上一熱,感受到了血花四濺。

  但怪的是她竟然絲毫感覺不到痛楚,張開了眼後,她才知道難怪她不會感覺到疼,因為有人代她承接下那柄小刀,是關岳,他伸出右掌為她捱下那刀。

  簽唱會時他就坐在她一旁,不過兩人從頭到尾沒交談過一句,甚至連眼神交會都盡量避免。

  卻在那威脅她安危的可怕人物出現後,他毫不考慮地用自己的手,為她擋去災難,為她承受痛苦。

  為什麼要這樣?他為什麼還要再對她好?

  她真的不想再欠他!也不想再和他有所糾葛了呀!

  還有,他沒感覺的嗎?

  要不他的臉色怎能夠依舊平靜無波,連皺下眉頭都沒有?

  眼見關岳被刺,現場一陣大亂,保全們急急奔過來,到處都是此起彼落的不信尖叫及瞠目駭泣。

  海藍心情復雜,惶惑不安地被嚇出了眼淚,卻見手掌上還插著刀的關岳,用那只沒受傷的手冷冷扯掉了“Crazy  Devil”還鉗捉著海藍不放的手,對於自己的傷視若無睹,一心只是在意著她的安危。

  保全們終於衝了過來,幾個人一起架開那傷了人卻仍無侮意的瘋狂家夥。

  救護車很快來到,關岳被Asa等人護送上了救護車,Asa摒退其他關心的人,只喊了海藍一起上車。

  他知道在這個時候,不論過往兩人有多麼的不對盤,海藍會是最關心關岳傷勢的人。

  救護車飛飆出人群,而那刺耳不絕的鳴笛聲更顯得車內過於安靜。

  關岳聽從隨車護理人員的建議,躺在擔架上任由護理人員先簡單地為他止血。

  “你還好吧?”Asa在旁關心地問。

  即便傷口看來血肉模糊,關岳卻若無其事地回了Asa一句,“人家關羽刮骨療毒時都還能夠面無表情的看書,我也姓關,總不好讓先人太失了面子吧?”

  Asa忍不住笑了起來,“不錯,還會說笑話,嗯,既然你還能有精神說笑話,是不是該先幫忙安撫一下?”他邊說邊用眼角睞了眼海藍的方向。

  感覺到了Asa的視線,海藍怔仲的回神,尷尬地用手抹了抹臉,好溼!這才發現自己竟然在無聲落淚。

  他被刺、他受疼,而那哭泣不止兼心疼不捨的人反而是她?

  關岳沒瞥向海藍,只是對著Asa淡淡扯唇微笑。

  “我想安撫就不必了,咱們的Angel是很堅強的,她只是在乍然間無法承受自己竟然也是‘禍水’之一的事實罷了,再過一會兒她就沒事了。”

  沒理會關岳的嘻笑調侃以及意圖轉移Asa注意力的努力,海藍拾首望著關岳,美眸裏滿是傷心及困惑。

  “為什麼?”

  她透過哭溼的眼睛看著他,他卻沒迎視她的眼神,只是漫不經心的笑了笑。

  “還能有什麼為什麼的?你就坐在我旁邊,又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難不成我能眼睜睜看著你受傷?”

  “可是我對你……”始終不曾友善。

  “別再想了,Angel!”關岳打斷她的詁,閉上眼睛,終於肯讓疲意及痛楚襲上知覺。“今天若換了是其他的女人坐在我旁邊,這一刀,我依舊會去頂的!”

  真的是這樣子的嗎?

  她不知道他這麼說是不是想要減低她的罪惡感,或只是想藉此重申兩人之間的毫無關係,可她就是無法因他的話而感到釋懷,甚至更難過了。

  海藍別過臉將視線投往車外,不願再讓人看見她的淚眼紛紛。
信者恆信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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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7-26 00:04:55 |只看該作者
第十章

  深夜裏的醫院病房裏。

  在這間安靜的單人病房裏,只有海藍和關岳。

  一個是斜靠在病床上,剛剛關上電視正在閉眼假寐的關岳,一個是始終安靜無聲,像縷幽魂似地坐在窗邊沙發上的海藍。

  關上電視後他才發現夜已沉,就像他們之間的氣氛一樣。

  關岳是在南臺灣的簽唱會上受傷的,但是現在他已回到了北臺灣。

  在他於簽唱會上受傷的消息傳出後,各家電視臺都出動了SNG車,而那些擔心他、關心他,甚至是好奇著想要看他的眾多Fans也都擠到醫院去了。

  他在急診室裏動完手術後,Asa立刻作出了轉院的決定。

  他一邊在醫院大門口開了場記者會回答問題,一邊找人神不知鬼不覺地將關岳用救護車,轉送到這間位於北臺灣山區的一間私人醫院裏。

  這間著名的私人醫院專收名人,且索價高昂。

  但它收費高昂的原因,一來是它的設備等於五星級飯店,二來是它能提供絕佳的隱密性。

  就在一個小時前,在警方來做過筆錄離開,其他人也為了讓他安靜休息而陸續走掉後,房裏除了他,就只剩下一個無論如何也U不走的海藍。

  在經過相當冗長的一段安靜後,關岳終於看向海藍,緩緩開口。

  “你走吧,這又不是什麼大傷……”他語帶調侃,“我又不會死掉……”

  不過是一個玩笑性質的“死”,卻又害她開始垂下臉,無聲地落淚了。

  關岳見狀心口猛扯,比刀傷還要疼。

  他咬舌吞下底下的話,卻也不知道究竟該說什麼才好,索性再度閉眼假寐,不再吭聲。

  他不願見她生氣時的咄咄逼人,不願見她刻意對他疏離時的視若無睹,卻也更不願意見到她這樣楚楚可憐、咬唇傷心可又不做解釋的掉眼淚呀!

  他們之間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明明知道她的疏離抗拒,卻就是割捨不下想要對她呵寵守護。

  如果……他在心底嘆息。

  如果他也能學會她那樣的殘忍就好,那麼也許他就能夠當真瀟灑放手,對她就像對著普通夥伴打鬧玩笑,別去過問她的眼淚或是情緒,那麼,她是不早就能夠不再傷心了呢?

  她到底要他怎麼做才好?

  當初明明是她要分手,也是她選擇背叛的。

  那麼為什麼在多年以後重逢,她卻總將他視作負心漢般的敵意滿滿?

  又為什麼今天在見到他為她受了傷時,會無措地哭成了個淚人兒?

  如果她心底當真有他,那麼當初又為什麼要背叛他?捨棄他們的愛?

  房裏再度陷入一片沉默,直到一個小小叩門聲,接著是一個戴著護士帽的小護士探頭入內,在先瞥了眼床上的關岳後她輕輕吐舌笑,接著一步兩步的挪動,最後一個輕縱,跳到海藍的沙發旁邊。

  “海藍姊姊,你又在哭啦?”小護士訝然地開口問道。

  剛剛說過,這間私人醫院能提供絕佳的隱密性,但那只包括病人對外的隱密,但在要求院內的醫務人員時,“品管”的效果就顯得不彰了。

  就好比眼前這位實習小護士。

  就因為她恰好是“Top  A”的狂熱Fans之一,所以在親眼看見關岳和海藍出現在她的工作單位時已經興奮了一個晚上,甚至還主動要求調大夜班,好讓她能夠就近照顧心愛的偶像。

  看見海藍沒作聲只是低頭無聲拭淚,小護士蹲下身搖晃著海藍的膝頭,先扮了幾個鬼臉才說話。

  “哎呀,你別哭嘛,關岳哥哥又不會死掉……”

  完了!完了!

  話才出口小護士就知道說錯,因為她看見海藍由無聲啜泣變成了掩面抽泣,肩頭還哭得一抽一抽的,叫人看了好心疼。

  小護士一臉傷腦筋地用力敲自己頭頂,一邊生氣暗罵自己,一邊趕緊將她懷裏的東西塞給海藍。

  “我媽說得對,不會說話的人就要少開口,我進來不是想惹你哭的,只是想把我的小收音機借給你聽。我跟你說喔,在我偶爾半夜趕功課或是心情很差的時候,我都會聽這個節目,它叫做‘魔力之夜’,是專門提供一些聽眾打到電臺去對人懺悔或是向喜歡的人告白用的,人呀!要多聽聽別人的苦難或開心,注意力才會被栘轉,並且忘了傷心,還有呢,你知道嗎?剛剛我就是聽到這位打電話進去的聽眾說要懺悔的對象叫做‘小藍’所以我才想到了你,好巧好巧是不是?你聽聽,快別再胡思亂想了!”

  話說完後也不等海藍同意,小護士調大了海藍懷中小收音機的音量,乒乒乓乓地跑開,像是怕海藍不聽勸,寧可哭也不要接受她的小收音機一樣。

  門被合上後,屋內原有的靜謐卻已消失,因為都讓小護士好意送來的收音機聲音給充斥了。

  “這位小姐……”電臺女主持人的聲音低沉磁性,極適合深夜裏的傾聽,也很懂得如何引人卸下心防。

  “在剛剛廣告前你只告訴了我們,要懺悔的對象叫做小藍,卻還沒說該怎麼稱呼你呢。”

  “我……”從收音機中傳出的女音明顯不安,“我叫小<一。”

  “小七?二三一四五六七的七?”主持人柔笑的問。

  “那不重要!”女子快快回答,“重要的是,下個星期我就要結婚了,而在今天又剛好……剛好發生了一件可怕的憾事,讓我的心再度為那段往事惴惴不安,所以我想藉由您的節目做個告解懺悔,更希望將來我能夠有勇氣,將今天想說的這些話,直接去對小藍講。”

  “聽起來姦像還滿嚴重的呢!”女主持人用輕松語調引導對方,“莫非那位小藍,是你未婚夫的前任女友?”

  “不,並不是那樣的,她是我的大學同班同學兼室友,甚至還曾經是交情最要好的密友,只是後來因為一件事,我們……呃,就疏遠了。”

  “那麼你想對她告白的是什麼呢?是你曾經偷抄她的作業卻騙人說是自己寫的?還是曾經騙她說根本沒讀書卻考了全班第一?還是趁她熟睡時拍下照片,放在網路上供人瀏覽?”

  “不!”小七深深吸口氣,再次啟口的聲音裏帶著點豁出去的率性。“我……我喜歡上她的直屬學長男友,所以運用了一點小……小……小詭計,讓他們分手!”

  淚眼陡然停止,並在轉瞬間化為屏息的是海藍,因為她終於聽出來了。

  不是小七,是小戚!

  她終於能確定那方才乍聽只覺耳熟的嗓音,是來自於她闊別已久的同學戚詩樺。

  戚詩樺,她的大學同班同學兼室友兼……曾經交情最好的密友?

  螓首雖末抬高,但海藍卻能清楚感受到關岳那雙鷹似的銳眸張開來,並朝她的方向射了過來。

  只是兩人都沒有動作,卻是一致屏息傾聽。

  “是什麼樣的小詭計呢?”主持人問。

  問得好!海藍想,一句話問上了她的心坎底。

  “我……”電話那端的小戚有些遲疑的開口,“在他們還沒在一起時,我曾背著小藍去向她的學長告白,卻被他毫不考慮的打了回票,我深覺不服氣,總想著自己條件又不差,為什麼他會看不上我?從我讀書起開始,我身邊的男孩個個對我趨之若騖,都想討我歡心,卻在頭一回我真心並且主動去喜歡上一個男孩時,他卻對我不屑一顧,我不服氣,想經由小藍去了解他、去得到他,半是仰慕半是不服讓我絕不松手,但……”

  小戚幽幽嘆了口氣。

  “但後來事情起了變化,身為室友,小藍雖沒明說,卻不難從她那春天降臨般的神情嗅出端倪,他們兩人戀愛了,不過因為小藍是個很愛面子的女孩子,行事向來謹慎,若非她確定了感情會成定局,否則是絕不會對外公開的,於是我……呃,就捉緊了時機,開始進行破壞。”

  “莫怪有人說,兩個女人間的友誼,擋不住一個男人的入侵!”主持人語氣惋惜,“那麼,你做了什麼呢?”

  “我偷看小藍的日記,知道她學長曾經和她說過的一些私人情話,接著我故意晚歸,且還掐準是在小藍沒有和她學長約會,他得要工作的夜晚,並且找東西刮搓自己脖子,讓它看來像是被人種上‘草莓’才回到寢室。

  “接著我就滿臉陶醉地跟小藍說我戀愛了,再將他們之間的情話轉化成‘那男人’跟我說過的話,至此我已不需要再多做解釋,她就知道了我的‘男友’和她的是同一個了。

  “她蒼白著臉單刀直入,問我在交往的人是不是她的直屬學長?而我自是嬌羞點頭,還刻意要求她一定得幫我保密,因為她學長說了在感情初萌芽時最怕遭外力入侵,所以他要求我‘連同小藍在內’都不可以講的。”

  “所以……”女主持人輕聲嘆息,“小藍信了你,開始懷疑她學長腳踏兩條船?”

  “沒錯!我在她心底種下了懷疑的苗,我清楚小藍是個要強的女孩子,若是當真遭到背叛、被人劈腿,自尊心過強的她絕不會去卑躬屈膝試圖挽回,更不會哭哭啼啼地要求對方給個解釋交代,甚至是來個轟動校園的三堂會審大鬧劇,她只會暗中追查求證,她也不會直接詢問對方,免得讓對方有個可以狡辯耍賴、企圖掩飾證據的機會。”

  “此外,這畢竟是小藍的初戀,不論是對於情事或是對於男人心思,她其實懵懂不解,可又因為愛面子不知道該問誰好,是以最容易遭旁人煽動蠱惑。在我的設計下,她開始對她學長冷淡甚至調查,卻又不說原因,是以兩人間三不五時便出現冷戰,我就乘機去告訴她學長,說那是因為小藍身邊多了個醫學院學生的競爭者,是他的存在讓小藍的心起了搖擺,不知該選誰才好。”

  小戚歇了口氣才繼續往下訴說。

  “因為始終摸不透小藍的想法,她學長選擇了相信我,而為了想要多了解小藍的心態及動向,他被迫得經常來請教我,我則乘機制造輿論,讓不少‘證人’都看見了我和他的碰面,使得他們之間的關係愈來愈緊繃,而在他們之間的最後一擊則是在某天夜裏,我刻意約了她學長到女生宿捨門外,說是有重要的消息要告訴他,再自掏腰包找了個同學,要她帶小藍出宿捨去吃消夜,並且故意在她出門的剎那,看見了我和她學長的親吻畫面。”

  “親吻?!”女主持人微感訝異,“難道她學長真的也對你有意思?所以沒有拒絕?”

  “請別誤會!”小戚的嗓音下帶好氣。“‘借位’聽說過吧?我那時恰巧參加學校裏的英文話劇公演,用得可順手了,我利用‘借位’方式,捉準角度,在小藍出門的剎那看見了讓她青天霹靂、心死了的一幕,而事實上卻是,我只是故意踮高腳說要幫她學長取下他衣領上的一片落葉,對於那個不解風情的男人,我費盡了心思,最後卻連偷個吻都沒有成功過。”

  “所以,你失敗了?”

  “不!我成功了!第二天小藍閃電宣布,與苦追她已久的北醫男成為校園裏公開的一對,她冰冷的拒絕了她學長的任何努力及接近,她甚至不願意再看見他。小藍的學長為此憤怒甚至幾乎要瘋狂,在我帶著小藍口訊,要他別再去打擾她的‘幸福’,我瞧見了他在湖畔的仰天恨吼。”

  “那時的他失控得叫人看了會怕、會傷心,我更怕的是讓他發現我,呃……正是破壞他們感情的兇手,但幸好他們的心思都放在失去對方的情緒裏,沒人注意到我,也是在那時候我才知道原來他竟是那麼樣地深愛著小藍,老實說,那時的我是曾有過幾次良心不安,想要吐實的,卻是越想心越不甘,如果小藍可以得到他那樣濃烈的愛情,那麼自信不比小藍差的我,為什麼不可以?能被一個如此至情至性的男人所深愛,不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情嗎?”

  “那麼,你最後得到了他嗎?”王持人平心靜氣的詢問。

  “沒有!”小戚的語氣轉為頹喪。

  “小藍的學長先是不服、不平,但他最後仍逼自己接受了事實,他深愛小藍,所以他選擇放開手,但他的心卻根本沒有放下她,即便我努力了幾年,他始終拿我當個普通學妹看待,甚至還因為我與小藍曾經相熟而刻意疏遠,有些氣惱還有更多的不服氣,於是我……仍是隱瞞著這個秘密,直至半年前我認識了我的未來老公,才真正嘗到了何謂兩情相悅的甜蜜滋味,我才知道,我曾經犯下了一個多麼大並且可惡的錯誤!”

  “所以你來到我們這裏懺悔告白?”

  “是的,雖然我沒把握小藍和她的學長能不能聽得到我這段話,更沒把握我這個樣子的懺悔對他們之間還有沒有幫助,因為很巧,他們現在竟然成了工作上的夥伴,但對於他們的感情世界,咱們這些外人就不清楚了,也許,他們已經另外尋著了屬於他們的春天,而早就忘了這段曾經有過的心動,但我仍要將這件事情全盤供出,並且真心誠意的跟小藍道歉,要不然在下個星期我絕對沒有辦法當個快樂的新娘子。”

  主持人溫笑,“來吧,小七,來和你的老同學說句話吧。”

  收音機裏先是一陣安靜,接著爆出了一記大吼——

  “小藍!我對不起你!”

  喀地一響,是海藍關上收音機帶出的微音。

  她關上收音機,讓室內重新恢復安靜, 她卻沒有勇氣移動,更沒有勇氣承接那兩道來自於床上男人的恍然大悟視線。

  好半晌後屋內才有聲音響起,是來自於關岳微帶譏誚的嗓音。

  “我以前從不認為這種夜半時分的談心節目真的能有治愈人心的療效,但從今以後,這個想法得要修正了。”

  他伸長沒受傷的手,探向海藍。

  “親愛的學妹,在聽完了這麼長的一段告白之後,你不覺得,是該輪到你的時候了嗎?”

  猶豫再猶豫,遲疑再遲疑,沙發上的小人兒終於乖乖起身踱近病床。

  她表情慚愧,不安的咬著下唇,才想開口就被斜靠在床上的男人給一伸手猛帶,將她拉到他身邊。

  “當心傷口!”

  海藍一邊緊張輕嚷,一邊趕緊側起身仔細瞧著他的傷口,在確定了不會碰著他的傷口後才肯放松心情靠近,再度偎在他懷裏。

  在感受到她的臣服後,關岳有種恍如隔世的錯覺。

  在經過長久的誤會分離,甚至敵視對峙後,他終於能夠再度享用起她的溫柔。

  他閉上眼睛先暗謝上蒼,才以看似輕松、實則緊張的力道將她摟緊,低下頭輕嗅著那獨屬於她的馨香,一絲一毫都不願放過地享受著將她擁入懷裏的歡喜。

  接著他伸手去捉她的小手,擱在他的胸口上。

  “笨蛋學妹,我真正的傷口在這裏,但現在有了你後,它已經痊愈了。”

  “你……”

  海藍將臉埋在他的胸口,嗓音怯懦,像認錯中的小貓咪。

  “你不怪我嗎?怪我對你一點信任感都沒有,也才會讓人有機可乘,分開了我們。”

  “我當然要怪!”他閉眸,將臉埋在她發絲裏,語氣噙滿調侃,“可不得不怪卻也不得下愛,小藍……”

  他溫柔嘆息,真心而語。

  “如果我硬要將這種責難的情緒持續發酵,讓它來阻隔我們的相愛,我不知道人生還能有幾個五年好蹉跎,人生唯有抬頭向前看,才有機會去見識到更美的風光。”

  海藍將臉偎棲在他胸口,仍是滿心愧疚不安。

  “我覺得自己好丟臉!你明明是個心思坦蕩的君子,我卻因為信錯了人而心中生鬼,於是扭曲你的做法以及想法,愛和你唱反調、愛和你鬥嘴,愛挑你的毛病,更愛處處找你的麻煩。”

  關岳笑了笑,“兩人有嘴可鬥總勝過無話可說。撇開我們之間的私人感情,其實我一點也不會因為你老愛和我唱反調而生氣,既然身為夥伴,自然就該坦白說出自己的想法,並藉由溝通來了解並消抵其中的差異,所以小藍……”

  他微微推開那緊貼在他胸口上的小臉,盯著那澄美動人的含悔美眸,伸手不捨地輕點了點她哭得紅邇通的可愛鼻頭。

  “你在我的面前可以盡情做你自己,因為我愛的,正是那樣真情實性,如海水一般渾然天成的海藍。”

  她直直盯視著他,新的淚水重新堆累成形,而終至搖搖欲墜。

  他心疼地伸手為她抹淚,並再度將她摟緊入懷,那種感覺就像是遺失了多年的寶物,終於再度尋了回來。

  他再也不要失去了!再也不要!

  他摟得她好緊,緊得她生疼,她卻是毫無怨言,因為也希望能藉由這樣真真實實的接觸相擁,來告訴自己這並不是夢,是真的,是真的。

  她柔軟香馥的嬌軀乖巧地偎在他堅實的懷裏,絕對有著可化百鏈鋼為繞指柔的神力。

  關岳再也忍不住地用指抬高她的臉龐,俯下臉朝她逼近。

  他渴盼的眼神盯著她瑰傃的唇辦,眼神及動作都寫了意欲偷香,就像當初交往時在擎天崗上的草原一樣,想將她吻到投降,而關岳被他的火熱眼神給炙得無法動彈只能僵硬等待,卻在他的唇要印上她的唇時,他表情懊惱地停下來了。

  “我想吻你,但小藍……”他蹙緊的眉心寫滿了煩躁不安。“那趙瘟生怎麼辦?”

  雖說兩人舊情仍在,甚至熾熱如火,但她畢竟還有個正牌男朋友,他能夠討厭那個男人,卻無法讓自己忘了他的存在。

  海藍瞅他一眼,小小聲糾正。

  “他叫趙臺生。此外你吻不吻我都已經與他無關,從蒙特婁回來了後,我就已經和他分手了。”

  他眼神閃爍,毫不掩飾心中的狂喜及驕傲。

  “為了我?”

  海藍紅了臉,“沒錯,為了你!還有我得先說清楚,他……只是我的掛名男友,是只牽過手的那種男友,你知道我的思想是挺古板的,只有……”她溫吞著嗓,“只有一個藉著什麼學長照顧學妹名義的壞家夥,只有他,曾經壞了我的原則。”

  他大笑,又是滿意又是驕傲,卻猛地松開她,跳下床去。

  “你要上哪去?”她幾乎不敢相信的看著他,就像是看見了頭明明餓得半死的豹子,卻陡然松口,放下已經到了嘴邊的獵物。

  “去辦正事!”關岳笑著回頭,“親愛的學妹,請持續溫熱著你的熱情等待,因為我太清楚在闊別了這麼久後,我對於你的渴望,是絕不可能僅用一個吻就能夠打發的了,為了怕被中途打斷,我得先到外面拜托那位熱情又可愛的紅娘小護士幫我們守著門,就連一只蒼蠅都不許放它飛進來。”

  海藍被他的話逗笑的倒在床上,好半天直下起身來。

  接著她聽見他那沉悅且興奮的男嗓,邊聽著他的交代她邊紅了臉。

  好大的膽!居然敢真去做這樣的交代?

  人家這裏是醫院耶,他競大刺刺地要求門禁,莫非想將這兒當作汽車旅館?

  還有,他們畢竟是公眾人物,他不怕就算是小護士的嘴再緊,隔沒幾天卻仍難免會有流言傳出,說“Top  A”的主唱和吉他手在醫院裏的床上玩禁忌遊戲?

  海藍深知這圈子的流言殺傷力及天馬行空編造本事,卻也清楚關岳不怕,他這人哪,只要認定了是該做的、想做的,那麼就會勇往直前,神鬼無阻。

  真正該擔心害怕的人是向來好面子的她。

  但在聽過戚詩樺的懺悔,在知道自己曾被自己死要面子脾氣給害得多慘,在再度能與關岳心心相印後,她終於豁然開朗,不再在乎了。

  如果當初她肯拉下面子去問清楚,那麼她就不會讓自己沉溺於被背叛的痛苦中這麼多年了。

  面子或流言其實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她自己的感覺,因為誰都不能代她而活。

  她活著,最要緊的是該為了自己!

  心結頓解,海藍將臉埋入被褥問綻出溫柔甜笑,至此才深切感覺到自己,已經真的像是大海中那一抹,再無拘束的海藍了。
信者恆信乎

天使長(十級)

演蝦是裝瞎的最高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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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7-26 00:05:09 |只看該作者
尾聲

  傷害事件落幕。

  那位“Crazy  Devil”被證實患有極端偏激傾向的人格分裂症,在她的租屋裏,警方發現貼了滿墻由報章雜志或網路上印下來的海藍照片,她有著連家人都阻止不了的狂熱偶像崇拜症,並會將幻想與現實搞混。

  “Crazy  Devil”被送進精神病院,海藍則是去看過幾回心理醫生才能夠抹去心底的恐懼,願意再度面對人群。

  至於關岳受傷的手掌,外傷的愈合比較容易,麻煩的卻是外傷好了後,筋骨卻三不五時會麻痺酸痛,甚至無法伸掌動指,引出了不少後遺症。

  於是又經過了兩個月的中西醫合並復健,他的手才終於恢復正常。

  而在暌違三個月後,“Top  A”終於發布消息,告訴大家他們即將再度登上舞臺演唱新歌,並為所有愛護及關心他們的Fans熱歌勁舞。

  彩排時,因為先前休息了一陣子,剛巡視完“STAR-X”世界各分處的業務回到臺灣的海揚,終能撥出空來檢閱成果。

  陪在他身旁的是“Top  A”團長Asa,由於目前臺上正在進行的曲目是由關岳及海藍兩人合唱的,所以Asa不用上臺。

  “我真是不敢相信!”

  在看見臺上那一男一女的含情脈脈互視時,海揚大呼下可思議,他轉頭笑問向Asa:“你是怎麼說服他們的?讓這兩位超級大牌肯在我面前擺出這樣騙死人不償命的款款深情?”

  不像闊別已久的海揚全然在狀況外,Asa只是不好意思地直搔頭。

  “呵呵,我可什麼都沒做,但我要奉勸你最好先有點心理準備,你現在看了他們這個樣子覺得還不錯,但待會……呃,我擔心你可能又要開始煩心別的問題了。”

  “怎麼可能?”海揚斯文的笑了笑,臉上寫著滿意,“看見他們兩個能夠捐棄成見,盡釋前嫌,我只可能會開心又怎麼會……會……”

  口水暗吞,瞳孔放大,海揚完全說不出話來了。

  就在舞臺上,就在他的眼前,他看見關岳突然拋開電吉他,健臂一伸,將海藍抱起來,在先逗出了她的甜蜜嬌笑後,他將她移近,然後毫無顧忌地用他的唇,密實地覆住海藍的唇辦,就這麼旁若無人地和海藍在舞臺上演起了兩人的“Special  Show”,看得現場工作人員目瞪口呆,臉上雖沒動作,心底卻在直讚著真是好看兼養眼呀!

  該死!海揚頓時黑了臉。

  沒錯!他是想要讓他們兩個成為合作無問的夥伴,但這種合作無間的方式會不會太勁爆?他暗摸著心口,真怕自己會承受不起。

  “如果此時我們重新再找酈聖拍‘櫻舞千年情’的音樂MV,我想這一回,他應該會感到滿意了。”Asa開口,想用笑話來衝淡海揚受到的震驚。

  Asa的話讓海揚甩頭回神,在他回想起自己前陣子的為情所苦之後,他終於能夠轉而用欣慰的態度,去面對妹妹的一夜長大了。

  她一定很愛他吧?否則,一個這麼重視形象的小女人,又怎麼可能縱容對方讓自己在人前失態?還愛得如此胡天胡地、明目張膽?

  “關燈!解散休息十分鐘!”

  海揚舉手高喊,頓時舞臺上便漆黑一片了。

  唉!既然管不住,他這當人哥哥的也只好能幫多少算多少了。

  在眾人俏俏離去後,漆黑的舞臺上只剩下那對依舊吻得渾然忘我的情侶。

  想知道他們到底吻了多久?有沒有破了世界紀錄嗎?

  嘿嘿嘿!下告訴你!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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