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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鈞蝦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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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娃娃 -【愛的魔力(關於情歌之四)】《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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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3-7-26 00:09:20
第九章

  兩個月後    臺灣

  坐在一間名喚「糖心小鋪」的糖果鋪裏,童顏鼻端嗅著空氣中的甜甜糖香,耳朵聽著喬家老奶奶的「西子姑娘」。

  沒人會特別留意她的存在,卻又都能夠體貼的適時伸出手給予幫忙。

  這些友善的人,包括了「糖心小鋪」的女主人喬霓、喬家奶奶、 本慶太的好友尚晰的新婚妻子喬舞,以及一只叫做「斑斑」的老貓。

  周遭氣氛溫馨自然得倣佛她本來就該在這裏,也倣佛她本來就該是看不見的。

  沒錯,在飛抵臺灣休養了兩個月後,她依舊是個看不見的瞎子。

  只是在經過了兩個月的黑暗生活後,她已經習慣了。

   本慶太帶著童顏來到臺灣,借住在尚睎位於陽明山的別墅,並有專人負責照顧。

  來到臺灣後, 本慶太變得很忙,沒法子像之前在賭城時整日沒事幹的陪著她,所以他請了個貼身看護給童顏,但怕她整天在家裏嫌悶,所以他要看護將她送到「糖心小鋪」這兒來。

  聽聽歌、說說話,甚至是吃吃糖,一天的時間,很快就能夠打發過去了。

  至於 本慶太到底在忙些什麼呢?

  也不知是不是因為那句「成家立業」的話被印證,還是他真是大器晚成,一夜之間想通了?

  總之在娶了童顏之後,他真的改變了很多想法,以前那種只要遊戲人間的想法也變了,既然有了老婆,沒法再去泡妞,就只好把過多的精力擺在事業上,也好讓妻子以及將來可能會有的孩子,都能過著好日子。

  他是個大男人,自當為自己心愛的人,打造出一片天地。

  這些想法他並沒有告訴童顏,他只是用行動來表示。

  他雖然很忙很忙,卻沒忘了從百忙中抽空打電話給親親老婆,告訴她,他人現在在哪裏,在忙些什麼,還有可能會幾天不能回家,要她別太想念他之類的家常話。

  而目前他正在忙著的,是一個叫做「吃喝玩樂、奇風異事,非常極樂 臺灣」的半娛樂半益智型態的綜藝節目。

  節目的企畫方向,是將臺灣從北到南,做出一係列完整的深入報導。

  他必須帶著人上山下海,介紹當地的風土民情、奇風異俗,甚至是某些怪誕離奇的傳聞,以當地人的觀點來認識臺灣。

  欣慰兒子終於開竅,對家族事業有了興趣的 本龍太郎,從日本派來人手,再找了那些他曾經與臺灣方面合作過,已經有了良好默契的班底,讓他們全都得聽 本慶太的話,好方便兒子幹活。

  所以他變得很忙,但再忙,他都沒有忽略了童顏。

  只要一得著空,他就帶她上九份去兜風,到福隆去聽海,到各種風味餐廳吃大餐、吃小吃,只是他沒太多的時間可以再玩她的頭發了,現在童顏的頭發,幾乎都是由看護在幫忙梳編的,但只要兩人一獨處,她的長發依舊是他最愛的玩具。

  他還幫兩人辦了一款情人手機,只輸入彼此的號碼,讓她在任何時候需要或是想念他時,都可以找得到他。

  對於他對她的好,童顏沒想多,只是習慣性的接受。

  她的性子向來冷淡,加上現在一心只惦著休養,就更沒空去亂想了。

  不需亂想,不用逃跑,心定神閒,她感覺得出自己正以穩定、甚至是超前的速度在快速復原著。

  她很喜歡來「糖心小鋪」,因為這裏的人都很善良,不會東問西問,只會真心關懷,讓她感受到了溫暖。

  她來糖果鋪裏,卻幫不上什麼忙,多半的時候都是待在櫃臺裏聽著有人進出鋪裏的風鈴響、聞著空氣裏的糖果香,或在生意閒暇時和喬家女人閒話家常。

  其實此時的她,已經可以隱約見著人形,而她的異能,也正在悄悄的復蘇中。

  那天她一個人在廚房裏試了試,發現她已經能夠「命令」一只湯匙,笨拙且緩慢的滑動了十公分。

  雖說只是十公分,但她卻已逼出了滿頭大汗。

  但她還沒打算告訴任何人,包括 本慶太還有已和她成為好友的喬舞。

  不想說一方面是覺得沒啥好說,另一方面是不想讓幾位她好不容易才建立起友情的新朋友,對她的異能感覺到擔心害怕,進而排斥她。

  想必一般人都不會希望有個會竊聽自己心音的朋友在身旁吧,誰都希望能夠保有些許隱私及秘密的,不是嗎?

  「嘿!童顏,幹嘛坐在那裏發呆曬太陽?」

  是喬舞!

  因為那聲音甜膩沁軟如蜜,聽聲辨人已成了童顏最近愛玩的遊戲了。

  她沒猜錯,香風撲來,快樂的小婦人小手扳住童顏的肩頭,笑咪咪的將她兜轉了方向,再往她口裏塞入了一方軟蜜。

  「甜不甜?香不香?Q不Q?喜下喜歡?這是鋪裏新進的糖喔,打土耳其那個愛吃甜食到了走火入魔的國家來的,有點像我們的軟飴,好吃吧?」

  見童顏半天沒出聲,喬舞蹲在她面前,心形小臉由樂轉愁。

  「怎麼不出聲?不好吃呀?」

  童顏慢條斯理的開了口,「不是,而是妳一次問那麼多,到底要我先回答哪一個?」

  喬舞嬌笑著,「好啦!別損我了啦,知道人家性子急,不像妳呀,四平八穩,風吹不動。」

  童顏輕哼口氣,「我若真變成了風吹不動,那還得怪妳天天喂我糖吃。」

  喬舞又嬌笑起來,笑聲如銀鈴,聽得童顏不得不搖頭。

  「雖然我沒看過妳,卻不時聽那些客人稱讚妳生得嬌美,人漂亮、聲音又甜得像蜜,也難怪妳老公會將妳疼入心坎裏了。」

  「呿!就光會說人,一樣米養百樣人,雖說有人嗜甜如命,卻也有人哪,是寧可嚼苦瓜過日子的……」喬舞曲起腿坐在童顏面前,孩子氣的伸出食指笑畫著好友的臉蛋,「妳那老公,不也疼妳疼得要命?」

  「什麼老公?」臉上泛起不自在的紅暈,童顏啐聲道:「我聽妳在胡說。」

  「什麼瞎說呀?人家看得清清楚楚的!」喬舞嬌聲反駁,「聽我家老爺說呀,慶太那小子對女人從無定性,再加上他太聰明又太會耍手段,不知傷透了多少女人的心,不蓋妳!我家老爺能追到我,還不是靠那小子當他的狗頭軍師,我們結婚時他還是個只想玩樂的浪子,沒想到人算不如天算,他居然會一頭栽進了……」她淘氣的再笑,「妳的魔力之下,乖乖自願步入禮堂,成為妳的俘虜。」

  童顏沒好氣的開口,「喬舞,妳奶奶和姊姊不知道內幕也就算了,事情來龍去脈我早已全都告訴妳了,妳明明知道這樁婚姻只是權宜,只是讓我有個身分居留於此……」

  「權宜?哎呀呀!妳就算看不見也總該感覺得出吧?慶太在喊妳『老婆 的時候,用了多少真心。」

  童顏冷哼一聲,「是用了多少戲謔吧,妳見過他哪一回是正正經經喊的?」

  「要我說呢,這才是他最用心的地方,因為他知道妳防心太重,所以故意以胡鬧掩蓋真心,用玩笑粉飾真情,用習慣接受來敲碎妳的玻璃心,用……用……」

  「繼續呀!」童顏雖是出聲鼓勵,嘴角卻洩出了輕蔑笑絲。「喔,我懂了,妳現在是在和那家夥聯手起來整我,想看我會不會被騙得信以為真?以為他真的喜歡上我了?」

  「湛——童——顏!」

  喬舞忍不住發出小母獅般的輕吼。

  幸好鋪裏沒有客人,除了她們兩個外,只有個正在點頭打瞌睡的喬奶奶,和聽見聲音而抬高困惑貓眸瞥過來的斑斑。

  「眼睛看不見不是妳的錯,但心口被蒙住了就是自己的問題了,我……哎呀呀!我真的想告訴妳……可、可我答應了尚晰不亂嚼舌根的。」

  喬舞嬌嗔發急的語氣,逗得童顏想笑。

  「幹嘛?整人不成發火了?我就不信妳會有什麼天大的秘密是關於我,而我卻不知道的。」

  「說到了這,哼哼,妳就真的不知道了,其實那天我也是不小心聽到後,才去向尚晰查證確實的,我跟妳說喔……」

  

  當天夜裏,開了長途車程甫自屏東歸來的 本慶太,打電話讓看護先回家休息,他自個兒開車到「糖心小鋪」外。

  「來接老婆呀!」

  說話的人是坐在店門口在幫斑斑梳毛,抬起頭來慈笑晏晏的喬家奶奶。

   本慶太邊笑著點頭邊從敞篷車中一躍而出,有著倦意的臉上,卻是毫不遮掩即將見到心愛人的歡喜。

  「當心點!」這回開口的是出門來整理小花圃的喬霓,「她今天胃口很差,不過也可能是讓小舞整天喂糖給喂飽了的,她晚餐時只扒了兩口飯。」

  「沒關係!」 本慶太笑了笑,「我帶她到西門町去吃蚵仔面線開開胃。」

  「先別急著亂吃!」喬霓性子雖冷,卻是小鋪裏最懂得照顧人的,她抬頭斜睨了他一眼,「胃口變差還有另外一種原因的,叫做害喜。」

  喬霓話一出,喬奶奶掩嘴笑咪咪的,斑斑困惑的抬頭喵嗚喵嗚,幸好喬舞這最是唯恐天下不亂的小女人早已讓尚晰給接回去,要不肯定會是笑得最大聲的一個了。

  摸出了門外,恰好聽見這一切的童顏滿臉窘色。

  如果眼前能有個地洞,她怕是早已鑽了進去,卻聽見那臉皮超厚的男人,笑得比誰都還大聲響亮。

  更氣的是他還不只是陪著笑而已,在過來牽她上車時,他還添加了一句——

  「老婆,走慢點,當心動了『胎 氣。」

  即便車子已駛離「糖心小鋪」一段距離, 本慶太的笑聲還是三不五時會在車裏響起。

  但,一個人笑久了也是會累的,他瞥過視線,看見童顏比平日還要冰凍了三分的臉色。

  有點不對勁,他搔了搔頭,想著自己又做錯了什麼?

  不對,下午他才和她通過電話,那個時候的她還好好的,還叫他開車開慢點。

  在經過了兩個多月的相處後,她已很少再對他板起這種晚娘面孔了。

  尤其每回在他離家幾天回來後,是兩人心靈最貼近的時候,雖然她依舊不會說什麼好聽的話,但他卻感覺得出她的放松及歡喜,知道她其實和他一樣,都期待著和對方的重聚。

  她已經學會惦記他了,雖說不如他想念她的多,但至少有了進展,但是現在這又是怎麼回事?

  老實說他真有點倦了,倦了無時無刻不在討她歡心,不在逗她笑,不在猜測她的想法。

  他畢竟是個人,也會有倦了的時候,也會有屬於自己的煩心事。

  但雖是如此想著,他依舊強堆出笑臉問她。

  「幹嘛一臉不開心的樣子?是晚上沒吃飽?還是糖果吃太少?」

  他騰出一只手想握住她的手,那是兩人獨處時已習慣了的小動作,卻讓她用力甩開了。

  「不幹你事。」她冷冷出聲。

   本慶太蹙起眉,「妳到底怎麼了?」

  「不幹你事。」她依舊只有這一句。

  尖銳的煞車聲響起,方向盤猛力一轉, 本慶太索性將車子停進路邊停車格裏,熄下火,他轉過身,難得表情嚴肅的看著童顏。

  「妳到底在發什麼脾氣?把話說清楚!」

  她不想和他說話!

  好在她現在是個瞎子,要不看不聽一點也不困難。

  童顏索性雙手環胸,身子往下沉坐,連眼睛都閉上了。

  「Shit!湛童顏!」

  疲憊不堪和一再被忽視的挫折讓 本慶太首次在她面前失控,他惱火的伸出手握住她的肩頭,用力搖晃。

  「你該死的給我張開眼睛!該死的給我認真聽好!你知道我幾天幾夜沒躺上床睡過一覺了嗎?七天!我用七天七夜的時間窩在那鳥不生蛋的深山裏,快馬加鞭趕著攝影採訪,趕著錄音、趕著纂文修旁白、趕著確定剪輯內容及後續工作,每個人都不懂我幹嘛要那麼急,都勸我別那麼拚命,好啦!終於,工作提前完成,他們又勸我和他們一樣留在那邊泡泡溫泉、喝喝小酒、休息補眠,但我不肯,我拒絕了,我推開他們跳上了我的車,然後花了六個小時在高速公路上狂飆,飆回臺北來!」

  他深深吸氣又呼氣,卻呼不去滿心的憤怒。

  「天知道我為什麼不肯,就因為我該死的、自討苦吃的,放不下一個沒心沒肝的冷血女人!」

   本慶太的激動讓童顏有些驚訝,她一直當他只會搞笑、只會胡鬧,而絕不會生氣的。

  在他的猛力搖晃下,她終於悠悠的張開了眼睛。

  其實此時的她已能看到他的樣貌,方正的臉,濃黑的眉,高挺的鼻梁,薄削的唇瓣,以及此時跳躍在他眼中的怒火。

  雖說看得見,卻仍是模模糊糊,就像她心中對他的感覺一樣。

  她弄不懂,也不太想弄懂,她只是冷冷的開口。

  「你不用說那麼多,我什麼都不想知道,我只想知道『豺狼幫 和『煞道盟 的事情。」

  清清淡淡一句話像一根針,頓時刺破了 本慶太因怒火而飽漲了的氣囊。

  他消了氣、松開手,甚至還往她兩邊肩頭拍拍拂拂,像是怕在剛剛發火的時候,一不小心弄臟了她。

  他一直拍,一直裝作很忙很忙,可就是沒再吭聲。

  「說話呀!」現在反過來變成是童顏在逼他解釋了。

  「呃,說什麼?」

  他先是裝傻的笑了笑,在看見她抿得更緊的唇線時,只好嘆氣的投降。

  「唉!這也沒什麼好說的嘛,不就是我有個表妹叫松 奈奈子,她媽和我媽是堂姊妹,呃,她媽和我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嫁的老公叫伊虎,是華人世界裏的黑幫老大『煞道盟 的人,於是我就打了個電話給奈奈子,她就去向她老公撒了嬌,然後『煞道盟 就去找上了『豺狼幫 ,於是就……就……」

  「就怎樣?」好冷的聲音。

  「就……就『豺狼幫 放下了屠刀,改過向善,驅散了兄弟,解散了堂幫,公孫幫主和朱腓常師爺,現在已改賣牛肉肥腸面為生了嘛!」

  童顏冷笑,「你表妹夫倒是好本事。」

  「是呀是呀是呀!」

   本慶太點頭如搗蒜,笑得很得意。

  「『煞道盟 和『伊家四獸 可真不是蓋的,威風凜凜,四獸一出巡,所有妖魔鬼怪都得俯首稱臣。親親老婆,妳就是在生這個氣嗎?氣公孫幫主跑去改賣牛肉面了?」

  「我氣的是……」童顏聲冷如冰,「他去賣牛肉面是我們剛到臺灣時就發生的事情,你為什麼要瞞著我?」

  「因為妳在養傷,不適合有太大的情緒起伏。」他低頭玩手指,像個犯了錯的男學生,正站在嚴厲的女教官面前。

  「這件事和情緒起伏沒有關係,卻和我會躲在這裏很有關係,如果我早點知道了就不用再擔心害怕,也就可以……」

  「就可以及早打包行李回香格裏拉了,是嗎?」 本慶太微瞇起眼,放下手指,快快不樂的接口道。

  童顏沒好氣的開口,「我想回家有什麼不對?」

  「當然不對!」他忿忿不平的打直了腰,憤怒的拍了下方向盤,「妳已經嫁給我了,有我的地方才是妳真正的家,而不再是那個香格裏拉!」

  她瞠大雙眼,不敢相信的審覷著眼前依舊模糊的人影,「你瘋了嗎?這樁婚姻是假的。」

  「不是假的!不是假的!我不許妳說那是假的!別告訴我,湛童顏……」

   本慶太咬牙失控的伸手將她怒拉進懷,逼她的耳朵貼緊在他的胸口上。

  「別告訴我,妳現在所聽到的瘋狂心跳是假的!別告訴我,妳以為每回我甜絲絲的喊妳『親愛的老婆 時的語氣是假的!別告訴我,每天夜裏在妳熟睡後,我偷跑進妳房裏,躺在妳身旁、握著妳的手,傻笑的看著妳熟睡的快樂滿足感是假的,更別告訴我……」

  他伸手抬高她的下巴,做出了他一直想做的事情——用他的唇抵近她的,「這個吻,也是假的!」

  不顧她的槌打及掙扎,他吻了她。

  這個吻剛開始時像是個懲罰——

  他發了橫的不想再強忍自己日益泛濫的欲望及需求,他重重的吮吻著她,逼她張開嘴,逼她相濡以沫,逼她以小舌和他糾纏不清,逼她接受他的怒火及感情。

  這個吻就像是要將他的一切感覺,都吻進她的身體裏。

  至於童顏,她原是氣得想殺人,但螓首卻被他以大掌扣緊而無法動彈。

  她槌了他,也咬了他,但漸漸的,這個吻變了質,他的怒氣漸散,他的動作及舌頭都變得溫柔繾綣,像是在懇求著她的施捨及回應,像是在等待著她的軟化及動情。

  如果他繼續發蠻、繼續強硬不講理,那她一定會毫不留情的用力推開他、踹遠他,但他的溫柔,讓她什麼都不能做了。

  她被他吻得小腹中熱流滾滾,膝蓋亦不爭氣的發酸變軟,她就連呼吸都快被他掠奪光了,只能無助的任由他捧著她的臉,磨人般的持續在她甜蜜的檀口裏時而狂野、時而溫柔的攻城掠池。

  她發出的動情嚶嚀全數被他吞落了喉裏,她的身體不再僵硬,他的吻令她頭暈目眩,甚至還讓她忘卻了掙扎。

  最後,不是她的聲音阻止了這個吻,而是她的……眼淚。

  在發現自己舔舐吮吻著的鹹味竟是來自於她的淚水時,因震驚而終於尋回自制的 本慶太慌慌張張松開了童顏.心疼且不安的伸手想為她拭去那一顆顆正由她眼眶中滾出的晶瑩淚珠,卻讓她給狠狠拍開了。

  「對不起!童童,對不起!我不應該……」

  她不想聽,伸手捂耳用力搖頭,語帶哭音,「你欺負我!」

  「我不是想欺負妳,我只是想要告訴妳我愛……童童!童童,妳要去哪裏?當心摔跤……」

  見童顏打開車門跳出車, 本慶太急急忙忙跟著下車追去,卻不知此時的她其實已能約略視物,加上異能已經恢復了些許,她根本就不需要用飛的,只要往附近幾條小巷子鑽去,就能讓他在一瞬間——

  失去了她。

天使長(十級)

演蝦是裝瞎的最高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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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中旬是藏族自治區,位於西藏、四川、雲南接壞處,是雲南西北的人間仙境,在幾十年前因著《消失的地平線》一書而成為世人追尋的世外桃源「香格裏拉」。

  藏語「香格裏拉」是「心中的日月」,天上人間「理想家園」的意思。

  而在香格裏拉居民的心目中,是山皆為神山,是以哈巴雪山亦在神山之列。

  當人遙望著哈巴雪山時,總會覺得它已竄入了天際,在它周遭的藍天白雲則是襯托出了無盡的靈氣,予人「白雲無心若有意,時與白雪相吞吐」的雪生雲、雲弄雪的感覺。

  在這裏有著完整的植被垂直自然景觀,也有古冰川的遺跡,冰瀑、冰川,角峰處處可見。

  若是站在四千一百公尺左右的哈巴雪山冰磧湖邊,天地萬物俱靜止,若你圈嘴大喊,雨雪瞬時飄落,甚至還有可能會出現傾盆大雨,這種「呼風喚雨」的奇特效應,正是獨屬於哈巴雪山的奇觀。

  在這變幻莫測的雪山冰川間,精靈之說時有所聞,能看見他們的人都說他們個子不大,不怕冷,穿著輕薄夏衣,自在地飛舞在積了雪的林梢、在湖心結冰的湖畔。

  精靈們靈巧來去,不容易見到,但若能有幸見到了,那可是會帶來福氣的。

  而現在就在那掛著冰屑的針葉林木樹上,有一抹纖巧人影坐在上面。

  是精靈嗎?

  不!那是童顏。

  她懶懶的坐在枝頭上,卻絲毫沒法像往日一般以欣賞的眸採,去讚嘆造物者的神跡。

  她看得見了,也能夠飛了,她的隱形翅膀找回來了,但怪的是她卻快樂不起來。

  那個叫做快樂的東西,被她不小心遺落在別的地方了。

  下一瞬枝頭顫了顫,童顏身畔一左一右坐著兩個人,一個年老,一個中年,正是她的爺爺和阿叔。

  只見他倆各自咬著一根水煙袋,啪嗒啪嗒的吸得又是滿足又是響亮。

  「幹嘛沒精打彩的,小乖?」

  來了半天只被人視作空氣,湛家爺爺終於忍不住開了腔。

  「沒啥……」童顏沒看人,嗓音淡淡的回應,「我只是想不通一件事情。」

  「想不通啥?」

  另一旁的湛家阿叔放下水煙袋,很開心自己能有件事可做,就是幫侄女解惑。

  「人,活了一輩子究竟是為了啥?」

  「那還用說嗎?」湛家爺爺沒好氣的斜睨孫女兒一眼,「當然是為了成仙 !」

  「那成了仙後呢?」

  「再去成佛呀!」是湛家阿叔理所當然的回答。

  「那咱們祖宗裏究竟有幾個是成了仙或是成了佛的?」

  呃,答案不可考,無法作答。

  童顏繼續發問:「其實所謂的想成仙成佛怕多半是為了想逃避現實吧?好,就算真能成仙成佛,那麼再然後呢?又能做什麼?」

  湛家兩位長輩再度被問傻,只好一致的低下頭用水煙袋搔了搔頭發,沒作聲。

  「我說小乖呀……」安靜了半天後,按例又是湛家爺爺先忍不住開口了,「妳這次回來後,變得好怪。」

  「不但怪……」湛家阿叔接口,「而且妳的心……」

  「不許偷看我的心!」勃惱的轉頭,童顏甚至變了臉色,「別忘了祖規,除非對方同意,否則自家人絕不許偷看自家人的想法。」

  「還需要看嗎?」湛家阿叔聳聳肩,沒好氣的又啪嗒啪嗒的抽起水煙袋。「世上所有的女娃兒若會有那樣失魂落魄的表情時,多半是談戀愛了。」

  「我沒有!」

  童顏大聲反駁,卻無法控制的紅了臉,也不知是被冤枉氣的,還是心虛讓人給說中了。

  「好好好,沒有沒有,沒有就好!」

  湛家爺爺嘴裏說著哄孫女兒的話,還沒忘了呵呵笑兩聲。

  「沒有最好,否則日後妳可不能再同咱們一塊飛越雪山縱走,飛越三江並流,甚至也不能再同咱們一塊這樣坐在樹上納涼抽水煙袋了。」

  「我不抽煙的。」童顏悶悶提醒。

  「遲早妳要抽的。」湛家阿叔陳述一項事實,「像咱們那些個沒嫁人的姑姑、姑奶奶、曾姑奶奶、太姑奶奶,哪個到後來不是人手一根煙的?就因為日子過得逍遙,太閒,甭為生計奔忙,又甭為丈夫孩子操煩,不抽點煙,不找點事做,還真是日子難熬。」

  「所以說……」童顏翹首望著遠方,像是問人又像是問自己。「就算真能當上神仙也不一定保證就能夠永遠快活?凡人的生活雖說會被柴米油鹽等現實問題包圍住,但又何嘗不是另一種能因此而找到生活目標,甚至是藉以感受到存在價值的方法?雖然,會活得比較辛苦一點。」

  湛家阿叔探頭,越過童顏看向湛家爺爺,「阿爹,您聽得懂嗎?」

  「不懂!」湛家爺爺翻翻白眼搖搖頭,「一點也不懂。」

  「小顏侄女呀!」湛家阿叔出聲勸人了。「妳幹嘛要整日這樣東想西想,自個兒鑽進死胡同裏?妳回家了,特異功能恢復了,妳姆媽也不生妳的氣、不趕妳走了,那妳幹嘛還不快點回歸到原來的生活軌道裏?還妳原本的清心自在?」

  是嗎?

  她回家了嗎?

  童顏心一抽,猛地想起了 本慶太的話——        …

  有我的地方才是妳真正的家,而不再是那個香格裏拉!

  就是因為這樣,她其實並沒有回到她真正的「家」,所以她才無法快樂,也無法再和從前一樣,清心自在的過活?

  「說起妳回家的這檔事呀,侄女今兒個能安安妥妥的坐在這裏賞風景,阿叔的功勞可不小啊。」湛家阿叔得意的笑。

  「若非那時候我偷聽了妳姆媽的心音,知道了她和那板凳小子私下聯絡過幾回,居然還答應和他一塊瞞妳,不讓妳知道危機已解除,不讓妳知道那幫壞蛋早已改行去賣牛肉面了,她甚至還從人家瑞士銀行裏拿了一筆聘金,咱們可都不知道妳一個人瞎了眼,孤零零的在與咱們僅僅一海之隔的臺灣,還當妳還在賭城呢!」

  「是呀!是呀!」提起那一回的大冒險,湛家爺爺笑得嘴都快咧到耳邊了。「所以我們偷渡去了臺灣,又再將妳給一塊偷渡了回來。」

  沒錯,偷渡!這正是她回家的方法。

  那天晚上她和 本慶太鬧翻,他苦尋她不著,事實她卻是躲在公園裏的樹上哭了一個晚上,可到底哭些什麼,她其實也不太懂,只是很慌、很怕。

  那時他的示愛來得太過突然,表達得又太過激烈,她一時之間不但不能接受,甚至還會害怕。

  她怕那個樣子的 本慶太,更怕那個受到了他的影響,而變得陌生的自己。

  她躲在樹上哭泣,最後不是 本慶太發現她,而是她已經恢復了一半的感應力將恰在同一座城市,搭著漁船偷渡過來找她的爺爺和阿叔,給吸引了過來。

  然後,她跟著他們回家。

  然後,她的眼睛和特異功能都恢復了。

  然後,日子就這樣平平淡淡的過去了。

  那一夜之後,她沒再見過 本慶太。

  那一夜之後,她對他的思念卻像滾雪球一般,與日俱增著。

  最可笑的是,她雖然思念他,思念的只是一個模模糊糊的影像,但看不看得清楚其實無所謂,因為更重要的,隸屬於相思的因素是他的大笑、壞笑、玩笑,以及那瘋狂到叫人害怕的深吻。

  這些都是她根本不需要去看清,就能夠感覺到的。

  偶爾她會用手指梳著自己的長發,閉上眼睛,想像成那是他的手指,在藉著這樣的觸碰,來與她談情說愛。

  也是在那時她才明白他為了她,去辦了兩支手機的用心。

  原來在思念著一個人的時候,一個按鍵壓下就能聽到對方的聲音,是一件多麼幸福的事情呀!

  她甚至想起了喬舞曾經說過的話,然後終於想通了是他,一直都是他在包容著她,在改變著她,在試圖融化她。

  以胡鬧掩蓋真心,用玩笑粉飾真情,用習慣接受來敲碎她的玻璃心?這些全都是他在表達著愛她的方式。

  而她,更是早已如同失去羽翼的仙子一般,忘記了飛翔,遺留了心,愛上了他。

  「對了呀,阿爹!」湛家阿叔突然開口,「您讓我帶您來找小顏侄女,是為啥來的?」

  「對對對!瞧我這老頭的爛記性!」湛家爺爺用水煙袋敲敲腦袋,看著童顏說:「是妳姆媽讓我來找妳回去的,她說為了幫妳慶生,特地從外頭請了戲團子來家裏演出戲,聽說還是個洋戲碼……」

  「爺!」童顏涼冷出聲,「我的生日在兩個月前就過了。」

  「那那那……」湛家爺爺也不確定了,「怕是幫妳姆媽做的吧?」

  「她的生日還有兩個月。」

  「那那那……那爺就真不知道是為誰辦的了。」

  湛家阿叔插話出聲,「會不會是幫阿珠?它昨兒個夜裏生了一窩小豬……」

  一個煙水袋飛來砸中頭,打斷了湛家阿叔的聲音。

  「你這個笨兒子,說話沒有沒經過大腦啊?哪有人幫豬過生日還演戲的?尤其我那春蠶媳婦兒又是個多會精打細算的主事者,怎可能做這種事呢?總之小乖,妳姆媽叫妳快回家,說再過一會兒好戲就要開鑼了,戲名叫……叫啥來著?好像是叫『慶慶王子與痛痛公主 的吧……」

  猛一聽心一動,童顏半天沒能作聲亦無法動彈。

  「阿爹呀!」湛家阿叔忍不住又開口,「不是我要說您,年紀大了就要服老,記性差就要用寫的,您去翻翻所有章回小說、稗官野史、鄉野傳奇,哪有這種怪戲名的?還什麼親來親去、痛來痛去的王子和公主的……」

  「我哪有這麼說?你耳朵是關上的吧?」

  身旁人打來鬧去的聲音都沒能傳進童顏的耳裏。

  她的心,只是沒來由的、失控的,跳得癲狂。

  

  再癲、再狂都比不上那正在臨時搭建起來的戲臺上,演著戲的一群「怪咖」。

  爺爺的話沒傳錯,貼在戲臺旁的紅紙上寫的戲名正是「慶慶王子與痛痛公主」。

  童顏回到家時,臺上的戲剛開鑼,才演不到十分鐘,底下的人已個個抱著肚子,笑得東倒西歪。

  她沒作聲,雙臂環胸站在遠遠的角落。

  她曾經去過西方國家,也看過一些舞臺劇,她當然看得出這出戲若是換掉主配角的名字及背景,幾乎就是莎士比亞的著名舞臺劇「羅密歐與茱麗葉」的翻版故事。

  在臺上的故事裏,慶慶王子和痛痛公主分屬於有著不解宿怨的兩個國家,在某次舞會中,他倆一見鍾情,並在公主家的陽臺上立下海誓山盟,甚至決定要私奔,可後來公主卻在她父王的威逼下,答應他嫁。

  在婚禮前,她喝下了好心的神父為她準備的詐死藥,使婚禮變成了葬禮,她也被送進墓穴裏。

  但送信的神父未能及時將公主的信送到王子手裏,讓他誤以為愛人已死,於是他去買了一瓶毒藥,想要死在愛人身邊……

  別以為東方人比較沒有同情心,將一出悲劇看到了笑嘻嘻,只因臺上所有的演員壓根就像是來鬧場兼搞笑的。

  公主出場時,跟著她的兩個侍衛像是臨時匆匆忙忙被推上臺的,一個忘了穿長褲,一個戴錯了帽子,頓時讓侍衛成了廚師。

  神父出場時,手上拿著的不是聖經,而是一本閣樓雜志。

  演到在陽臺私會時,公主站著的陽臺突然崩塌,將公主埋在裏面,大喊救命。

  更別提在公主準備詐死時,先喝了一口詐死藥,接著全數噴了出來,大喊著「這不是我要的!我只要沛綠雅!」之類的搞笑片段。

  笑著鬧著演著,可演到後來故事有點感人了。

  尤其當慶慶王子舉高匕首欲刺進自己心口,同時高喊著:「親愛的童童!我是真心真意愛著你的!相信我,沒有你,我也不想活了!」

  臺下那些三姑六婆及老嬤嬤們也沒在乎王子是不是喊錯了人名,紛紛落下了淚來。

  童顏不是老嬤嬤,但她也被騙出了幾滴淚水,她甚至還伸出微顫的手捂住嘴,怕自己一個不小心,哭出聲來。

  倒不是故事有多感人,或是演員的演技有多生動,而是她知道那是他,是 本慶太,他在藉機對她做愛的告白。

  故事果然走的是搞笑路線,因為當臺上的王子如此高喊時,詐死的公主竟然轉醒了過來,眨了眨媚眼,嬌滴滴的對王子說:「王子,您快別死了,因為我也沒死,我們終於可以雙宿雙飛,天長地久了。」

  沒想到王子無情的推開一心想要黏過來的公主,站起身,甚至還喊了侍衛過來。

  「把這個女人給我押入大牢。」

  「可是王子……」侍衛傻眼了,「她是痛痛公主,是您最愛的女人……」

  「這個女人是冒牌貨,我的痛痛公主性情又冷又冰,固執盲目,沒心沒肝,她才不會說出這麼肉麻的話,卻偏偏很不幸的……」王子苦笑,「我就是愛慘了這個樣子的她。」

  「可王子!王子……」

  侍衛們還想再說話,卻見王子已撇下其他舞臺上的演員,瀟灑的跳下臺,目光灼熱,跨著大步逕自朝著童顏的方向前進。

  他撥開人群朝她前進,像個披荊斬棘、威風凜凜的神祗。

  童顏無法言語,依舊是一手捂嘴一手撫胸,強捺住心跳加速的情緒。

  原來這就是……他!

  他比她曾有過的任何想像都還要……好看!

  也許因為她是先「認識」了他這個人才「看見」了他的長相,是以不論好不好看,她早已在心底為他偷加了分數。

  而所謂愛情,本來就是盲目的,不是嗎?

  「老婆……」

  原是威風凜凜的大男人,一站到童顏面前,立刻換了個表情,變成了愁雲慘霧般的可憐棄犬,哀哀求饒了。

  「跟我回家好嗎?」

  險些被他的表情給逗出了笑聲,童顏咳了咳,按按胸脯,終於將笑意壓下。

  「為什麼?」她淡淡的問。

  「因為院子裏的花都快枯了,因為夜裏的蟲都不叫了,因為我無法工作、無法睡覺,因為我日日夜夜都在想著妳,想得快要死掉。」

  「還有呢?」她仍是一臉正經的問。

  「還有我的手……」 本慶太抬高手掌,悲傷的表情像是看到了一個沒救的癌症末期病患,「它想念著妳的發香。」

  童顏點點頭,突然閉上眼睛,過了一會兒再張開。

  「很好,妳沒有說謊。」

  「不會吧?!童童!」 本慶太受不了的叫出來。「你居然不相信我?你居然還偷聽我的心音?」

  「不行嗎?」抬高下巴,她冷冷的問。

  他咬咬牙,一臉豁出去了的神情。

  「行!可以!由著妳!妳要怎樣都隨妳,只要妳肯跟我回家,當我一輩子的真老婆。」

  「你真要跟我在一起?你不怕再被海扁?也不再怕痛了嗎?」

  他嘆口氣,目光真摯的看著她。

  「如果和妳在一起就注定了要承受肉體上三不五時的痛楚,那我也只能認了,自從妳走了之後我才知道,比起身體上的痛,心口因思念而淩遲的痛楚,那才是真會要人命的。」

  她被感動了,低下頭好半天沒吭氣。

  「童童!」見她不作聲,弄不懂她想法的 本慶太不禁又慌了,「妳不說話,是什麼意思?」

  童顏抬起頭,定定的看著他,「是考慮的意思。」

  「考慮?考慮什麼?」

  「考慮要再去偷聽幾次人家的心音,再去痛快飛幾回才要跟你離開,專心當你的妻,因為那些都是我為了選擇你而必須捨棄的東西。」

  這次換成是眸光大亮、神情激動的 本慶太說不出話來了。

  「走吧。」

  她若無其事的伸手拉他往外走,全然不顧後頭看熱鬧人群的嘻笑及議論聲。

  「上哪兒去?」

  「上次是你帶我飛,這次換我,趁我那雙隱形的翅膀還在時,我要帶你去好好的飛一場,我帶你去遊三江,去看雪山冰川。」

  「呃……妳抱得動我飛嗎?」

  「怕嗎?」她朝他下挑戰書,「怕就別去了吧。」

  「不怕!」他笑著搖頭,反手主動握住她。「這世上唯一會讓我怕的,只有妳不肯跟我走罷了。」

  話說完, 本慶太拉著她,像是兩個急著去玩的孩子,大笑著往前拔足狂奔。
信者恆信乎

天使長(十級)

演蝦是裝瞎的最高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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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術之星 拈花惹草勳章 玉石玩家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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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7-26 00:10:02 |只看該作者
尾聲

  若幹年後的一個夜晚。

  正在廚房切水果的母親看見五歲大的寶貝女兒急匆匆的推開門,奔了進來。

  「怎麼了?」

  「媽咪!」

  小女孩雖留著長發,但她的頭發幾乎天天都會有不同的造型。

  有時候像坦克,有時候像航空母艦,甚至還出現過西洋棋裏的皇後模樣,今天則是電玩快打遊戲裏梳著包包頭的春麗,而這些都是她的親親老公和三歲兒子的共同創作。

  「把拔撒謊!」

  「喔,把拔怎麼撒謊了?」

  「我們在看女超人卡通,把拔說那根本沒什麼,他說媽咪也曾像她那樣飛過,只是媽後來咪為了把拔,為了我們,把她的翅膀拿掉了。」

  做母親的蹲下身,微笑著將女兒摟進懷裏,「妳不信嗎?」

  「當然不信!」剛掉了顆門牙的女孩,用著微微漏風卻又絕對正氣凜然的聲音大聲道:「我們幼稚園裏的老師說過,人是不會飛的!」

  「是嗎?」做母親的邊撫著女兒的頭發,邊好奇問道:「那弟弟呢?他信不信?」

  「他信!」小女孩用力點下頭,還伸出三根手指頭,「因為他比較笨,而且他才三歲,所以還沒有被老師教育過。」

  「是這樣子的嗎?」做母親的心裏有些欷吁,原來就是教育,是教育扼殺了人類的想像力的。

  「可是小安,妳難道從不曾想去試試,看自己能不能夠飛的嗎?」張開雙臂,飛入雲霄。

  小女孩臉上出現厭惡表情,「媽咪,那是不可能的,只有卡通裏的人才會飛的,妳一定是沒看過把拔房裏的那本百科全書。」

  「媽咪看過百科全書,但是小安……」做母親的吸口氣,覺得是該讓孩子認識自己的祖先的時候了,即便那是個多麼難令人相信的事實。「媽咪也看過人飛!」

  「可是媽咪……」

  「乖!先別急著爭論,我知道妳很難相信,但我會帶妳去用自己的眼睛看清楚的,而他們都是和妳有血緣關係的曾祖父、叔公、太姑奶奶之輩的親人,那是一個叫做『香格裏拉 的地方,一個世外桃源,一個任何神秘古怪的事情,都可能會發生的地方……」

  柔音悠悠蕩蕩,在靜謐的夜裏,持續的輕揚,述說著一個個傳奇的夢幻。

  【全書完】
信者恆信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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