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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喜歡一個人要多久,也許只是短短幾日相處,那遺忘呢,又需要多久?
問即將要出嫁的小妹這個問題,向幼菡的臉上全是不解,「誰知道呢?」懵懂的模樣惹人愛憐。
這個答案算不上高明,可向幼薇卻反駁不出來,遺忘需要多久,事實上她自己也不知道,只知道時間日復一日就這麼過去了,有些東西終究破滅,沉入記憶深處。
懶得去期待,甚至懶得去懷念,她把自己幾乎所有的空閒都放在家裡的生意上,加上小妹的婚事,寧願讓自己累得喘不過氣來,躺下就睡,不給自己一丁點的空閒,是不是就沒有那麼思念,也許只有午夜夢回之時,夢中的那張面容依舊清晰,枕畔的淚說明自己還未忘記。
事實上,分開三個月零七日,她記得清清楚楚,只是不敢多想。
面對愛女薇兒異於往常的勤奮,向老爹心裡也曾有懷疑,只是感情的事情總歸還是兩個孩子之間的問題,他沒有能力干涉過多,只能盡量逼迫女兒休息,別累壞了自己。
向家家大業大,事情多,可兩個人同時搶著做事兒,再多的事情也總有不那麼忙的時候,再加上小女兒順順利利出嫁去了慕家,一時間向家一切欣欣向榮,近乎完美。
只有向幼薇知道,一切已經改變了,她不再是以前那個意氣風發的二姑娘,等待她的只有一次次的期待,一次次的然後失望。
「二姑娘,這是布莊的帳簿,給您放下了。」推門進來,布莊掌櫃遞過來幾本帳。
看著手裡的帳簿,向幼薇頭也沒抬,輕聲答應一句:「好,放下吧。」
「那我出去了。」掌櫃的臉上有些古怪,卻未多說,只是放下帳本走到門外,瞧見門口守著的小夥計才招招手。
小夥計踮著腳跑過來,呵呵一笑,「掌櫃的,什麼事?」
「二姑娘這是怎麼了?」掌櫃的看看裡面那個明顯心不在焉的女子,「我看她一本帳,撥弄了一天算盤,一頁都沒翻動。」
「誰知道呢?」小夥計擦擦臉上的汗,「不只今天,好些日子都是這樣了,來到櫃上就怔怔的翻弄帳本,一天看不完一頁,有時候還想著想著就紅了眼圈。」
「哎,這是什麼事兒呢,二小姐以前多麼精明能幹。」
兩人正說著,已經有咋咋呼呼的小廝跑來,一臉大驚小怪的模樣奔著過來,嘴裡吆喝著:「哎呦喂,不得了了,出大事了!」
「你小子又咋咋呼呼,二姑娘可在裡面忙著呢,小心點。」掌櫃的笑罵一句:「是你家的豬丟了還是雞跑了,芝麻綠豆的小事兒都能讓你說成滔天大事,你給我安生一天成不成。」
小廝討了罵,也不惱,只是長吁短嘆,「掌櫃的,這會兒真出大事了,天大的事情,整個卞城府都傳開了,您去衙門口瞧瞧,告示都貼出來了。」
「告示都貼出來了,又有什麼大事兒,大驚小怪的。」
「七王爺薨了!」小廝眉頭一皺,不滿大家對他的懷疑,大聲反駁:「這算大事了吧,王爺死了,這可不能再說我大驚小怪了吧。」
「七王爺……那個景澤七王爺!」掌櫃的也是吃了一驚,「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官家告示上說是長日操勞國事,久病數月,就在前幾日不治而亡。」
「哎呦……」三人正說著,只聽房內一聲脆響,好似什麼東西落了地。
湊到門口詢問二姑娘可有什麼事,裡面卻久久沒有回應,好半晌才傳出低低的哭聲,三人悄無聲息推開一個門縫,看著那個蹲在地上極力壓制,卻還不斷哽咽出聲的女子,三人面面相覷不知所措。
眼前一片模糊,向幼薇告訴自己不要相信,不要相信,蹲下身子,眼淚卻如斷線珠子一般落下來……
那個人,他死去了!不,怎麼可能!
他從小習武,身體一向很好,那麼重的刀傷都沒能要去他的性命,怎麼會急病而亡?她不相信,絕不會相信,自己不去在乎什麼了,只要他活著,好好活著,就算是活在另外的女人身邊也好,只要還在,自己就能想像著他也在思念的煎熬中,想像著還有重逢的一天,而不是現在的天人永隔,人世茫茫。
只有他還在,也只有這樣才證明真的愛過,明明答應了自己一生一世的相守,為什麼會死去?這塵世幾十年,沒有了他,該多麼寂寥。
景澤……向幼薇在心底一遍遍呼喚這個名字。
※ ※ ※
倚窗看著外面,向幼薇目不轉睛看著那旋轉落下的枯葉,即使百般不願依舊墜落,心裡一陣彷徨,生平第一次有了傷春悲秋之念。
昨晚一陣急風呼呼的吹了半宿,她躺在床上聰著,只覺得遍體冰涼,就連一顆心都涼透,和景澤相逢還是繁花似錦的夏日,可如今一陣風吹來都帶著一股涼意,想來天氣也快要入冬了。
風吹動門,驚動正在刺繡的向家大姊,向幼藍放下手裡東西走過去,攬住了正下床的妹妹,輕聲詢問:「天氣轉涼,薇兒咱去床上躺著好不好,你身體還病著呢。」
「無妨。」露出一個笑容,向幼薇偎進大姊懷中,「我病好得差不多了,透透氣,精神也清爽些。」
「哎!」向幼藍知道自己拗不住這個妹妹,只是拿過一邊的披風給她披上,「人都去了,你就別想了,總歸這日子還要過下去。」
這麼一說,她懷中的人顫抖一下,向幼藍心裡一窒,終究不忍再說下去,只是看著妹妹形銷骨立的模樣泛紅了眼圈。
要說起向家姊妹,大姊向幼藍溫柔可親,二姑娘向幼薇豪情仗義,好似男兒,三姑娘向幼沁身體孱弱卻善良可人,嫁到慕家的小妹向幼菡也是嬌憨可愛,一派天真。
可真要說起來誰最能幹勇敢,那還要是向幼薇,向老爺膝下無子,生了一個女兒豪邁大方,乾脆就順從她的喜好,假當男兒教養,琴棋書畫、生意來往無一不教誨,還請來武館師父傳授刀槍棍棒。
有感於從小的教誨,她才能卓著、文思敏捷,又粗通武功,所以說,向幼薇這人是向家公認的頂梁柱,平日裡生意上的大事小事都能代老爹作主,歷練了幾年越發俐落能幹,從未栽過跟斗,幾乎成了向家另一個主事人。
可只有這一次,她狠狠的栽進了一個情字上面,一蹶不振,往日俐落的身子一下子病倒了,百般調理就是不見起色,颯爽英姿的女兒家變得病快快的,形銷骨立。
面對愛女的病,向家人急得四處求醫,可大夫們來過之後就一句話:心病還須心藥醫。
向老爹畢竟薑是老的辣,想到女兒提過的心上人,在想想這段日於女兒的古怪,立馬明白了事情出在哪裡,找來當初陪著出去的馬夫,幾句威脅的話就套出了實情。
這才知道女兒本就為情所困,再加上景澤王爺的暴卒,這才心思沉迷不予苟活,百般安撫勸慰,病卻沒有一點好轉,無奈之下,也只有日日派人看著,生怕想不開走了絕路。
看著家人的謹慎小心,向幼薇只覺得心中溫暖,卻也有些失笑。
即便景澤死去,她也未必有追隨而去的勇氣,那個男人是她心中至愛,家人卻是她永遠的羈絆,怎麼可能輕而易舉的放棄。
她生病只是一時沒有想開,那個男人,怎麼會死去,對他的記憶還清晰殘留在腦海,恍如昨日,可現在所有人卻都對自己講,向幼薇,醒來吧,景澤已經去了。
這讓她怎麼能相信!
入了夜,向幼藍看著妹妹睡下才離開,可等她一出去,原本閉目而眠的向幼薇卻又立刻睜開了眼,一聲輕嘆,就這樣怔怔的看著盤花帳頂,想著景澤的每一個笑容,眼前越發模糊。
直到一陣熟悉笛聲隱約傳來,聲音幽咽如泣如訴,讓她驀然坐起,眼前昏黃,卻似在夢中一般。
「景澤,景澤……」向幼薇喃喃低語,像是被這笛聲勾了魂魄著了迷,靜靜聽了半晌,等到她醒過種來欲下床,笛聲卻戛然而止,這一夜再未響起。
※ ※ ※
向幼藍一早趕過來,看到的就是妹妹滿面蒼白,眼圈深陷躺在床上的模樣,心中哀慟已是不能自己。
「薇兒。」她輕喚。
向幼薇好似這才從夢中驚醒,嘴角溢出一抹笑,「姊姊,他昨晚來過了,我聽到有人吹笛,和他吹得一模一樣,他肯定是來看過我,卻不肯見我一面。」
向幼藍大駭,「薇兒,你胡思亂想些什麼,俗話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你可千萬別沉迷。」
看大姊不相信的模樣,向幼薇苦澀笑笑也沒再說什麼,怎麼能怪得了別人不相信,就算是自己那一刻也恍惚在夢中,實在是那笛聲清晰好似在耳畔,就連她自己都有些懷疑自己得了不癒之症。
可是,當接連七、八日都有笛聲響起的時候,向幼薇終於發覺事情並不是自己想像的那麼簡單。
這幾日她胃口很是不好,什麼都不愛吃,大姊卻端來別緻的小點心使她胃口大開;她寫的半幅字放在桌上,一夜之間有人把剩下的半闋詞填好……心情鬱結想丟看場戲,裡面唱的是她最喜歡的長生殿……一切的一切,好似都那麼稀鬆平常,卻又透漏著一些古怪。
只因從小到大她都是習慣掩飾自己的喜好,覺得自己有責任保護家人,便把她們的一切喜怒愛好記個清清楚楚,可真要讓她們說出來自己喜歡什麼,恐怕還要猶豫好久也說不出幾句。
並非是姊妹們不關心她,只因從小就習慣了這樣的相處模式,知道二姊向幼薇是無所不能,有求必應的,所以她其實活得很簡單。
只有蘇景澤,他閒來無事時,像個包打聽一樣詢問過這些事情,難道……向幼薇的心底難以控制的冒出希冀。
是你嗎?是不是你還活著?既如此,為何不肯來見我?
心中有了懷疑,也有了一絲希望,卻沒有十分的肯定,雖然渺茫也寬解了不少愁緒,好似病痛也消失得快了很多。
向幼薇從來都是一個不喜歡故弄玄虛的人,既然有希望就一定要證實,不動聲色待在房裡幾日,細心觀察自己的生活,越發覺得這半月來事情都透著蹊蹺,只是自己當時沉浸痛苦之中難以自拔,沒有心情看得分明,可現下一瞧,自己別管說了什麼,都會在第二日立即實現,怎麼能不讓她覺得奇怪。
終於,趁著毫無心機的三妹陪自己玩鬧的時候,向幼薇忍不住開口追問。
「丫頭,府裡近來有什麼怪事?」
「怪事,什麼怪事?」三妹向幼沁一臉無辜,「爹爹昨晚作了好夢,夢到二姊病體痊癒,大姊夫前些日子離開去京城,這會兒還未回來……」
「好了,別說了。」向幼薇無奈的搖頭,三妹這性子到底是隨了誰,孩子一般的天真無邪,真不知道哪個男人有福消受。
「我是問府裡近來有沒有什麼奇怪的人?」她答急的說出口,看著小妹沉思的摸樣,一顆心跳動的簡直要蹦出喉嚨口。
「奇怪的人,奇怪的人,我想想……呀!」向幼沁突然展顏一笑,「二姊,有一個,前些日子我作主收留了一個落魄的逃難書生和他母親,他說新婚妻子前些日子走丟了,母子二人這一路打聽著尋來,就把盤纏用了個精光,實在是沒辦法才尋個差事。」
「爹爹也知道這事兒?」
逃難書生,會是他嗎?向幼薇不能確定,臉上露出些失望。
「爹爹不知道,是我在門口見到作主收下,反正他看著不像壞人,二姊你病著,爹爹也很忙,怎麼能凡事都麻煩你們呢,我也是向家的人呀!」
向幼沁說的一臉慷慨、理所當然的模樣,讓向幼薇失笑,不像壞人,在你眼裡要有壞人才怪了。
向幼沁雖然心思簡單,可不代表她看不出二姊滿臉的不贊同,有些激動,「二姊又不相信人家,雖然我有些迷糊,可那個蘇先生看著是真的很可靠,模樣不錯,手腳也俐落,教他做帳房先生,不過兩、三日就熟記於心,更別說琴棋書畫無一不精。哼,人家雖然是落了難,以前也是大戶人家的公子哥,二姊見到就能相信了,倒是現在懷疑沁兒懷疑得沒有理由。」
一瞬間彷彿晴天霹靂,向幼薇只覺得腦海一片空白,怔怔看著小妹,「你再說一遍,他姓什麼?」
「姓蘇呀,大家都叫他蘇先生,識文斷字的可不就是先生,這會兒府裡好些下人都跟著他識字呢。」看二姊吃驚的表情,向幼沁總算有些滿足,「二姊,你也該去謝謝人家,自從他進府後知道你病了,還千萬囑咐我廚房做什麼給你吃,還讓我留意你喜歡什麼,準備什麼……」
「他現在在哪裡?」忍耐了這些日子都不許自己哭出來,此時此刻聽到這樣的好消息,卻覺得諸多委屈湧上心頭,眼淚止不住的落了下來。
「在前面偏房裡住著呢,母子二人緊挨著住在一起,說是方便照顧他娘親。」向幼沁絲毫沒發現二姊低頭落淚的模樣,只是一臉無辜的解釋:「二姊現在知道我看人眼光很準了吧……」
她還要說什麼,向幼薇卻再也聽不下去,風一般推門跑出去,留下向幼沁呆愣在那裡,好久才喚著名字追出來。
※ ※ ※
「砰」的一聲響,向府前面偏院的門被人踹開,跑進來,正是滿臉淚水的向幼薇。
這地方大都住了府裡的下人,平日裡小姐們很少涉足,見向幼薇這樣衣衫不整的從後院跑過來,本就吸引了很多下人的注意,又見從來冷靜鎮定的二小妲抓住人追問幾句,就像剛才一樣直奔蘇先生門前,更加粗魯推開那扇門,都好奇的靠了過來。
不過這一切打量,向幼薇都不在乎了,只因她看到了那個端坐在書房後的男人。
那個人穿著最普通的衣衫,聽到巨大的聲響後卻一點都不驚詫,只是挑眉一笑,邪氣的模樣絲毫未變,「我還當你要多久才能發現異樣,薇兒,你可是不如以前精明了。」
當初決定離開的時候,就設想了千萬遍兩人的再相逢,也許是無語凝噎,也許早就忘了自己,也許他會追來,也許……那麼多的也許,都沒有眼前真切看到震撼。
這個男人是真的追來了,還用了這樣決絕的方式改變一切宿命,讓向幼薇心裡為他心疼,還有些酸澀。
不過,想到這些日子的折磨,怒火就湧上心頭。
於是,她一巴掌狠狠的對著走過來的男人揮過去,眼看他躲也不躲,自己卻停在那裡,如何也打不下去,只有眼淚落個不停。
「你的心是鐵石做的嗎?」她哽咽不能自已,握緊了雙拳才能不讓自己立刻撲到他的懷裡。
蘇景澤對這句話的回應是一聲長長地喟嘆,「你何嘗不是,當初走得決絕,又為什麼這般折磨自己?」
眼淚一下子管不住,下一刻向幼薇毫不猶豫撲進眼前男人的懷裡,「幸好……幸好你還活著,幸好你找到我。」
「我也覺得高興,這一次,七王爺景澤徹底死了,以後留在你身邊的,只是普普通通的蘇景澤,我們一生一世再不要分開了,好不好?」
毫不猶豫的接連點頭,向幼薇又哭又笑,捶打著蘇景澤的胸膛,「我就知道你會找來,可是沒想到會作出這樣的決定,我好開心,又難過,皇上……你大哥和娘親能夠原諒你嗎?」
「管不了這麼多了,如果此刻不作出這樣的決定,我一定會後悔終生,至於以後,也許他們會想明白吧!」
人生在世短短幾十年,得到一份兩情相悅的情緣已是不易,誰又能輕易捨棄呢?除去高貴的皇家身分,他蘇景澤也只是個世間最普通的男人,會愛會痛,中了情蠱,也只能任性一次。
循著暗衛的蹤跡來到向府,聽到向幼薇病倒的消息已經是心急難耐,恨不得立刻奔到她的身邊,可是,最後時刻他還是壓抑住了思念,決定等待些日子,這丫頭需要一個教訓,隨隨便便就選擇把自己放棄,他怎麼能開心。
只是,最終被折磨的不只向幼薇,還有他自己,思念如同洶湧澎湃的潮水,只能是夜半時分偷偷摸摸去看她,小心翼翼打聽她說過的每句話,最後,還是忍不住到她窗下吹笛提醒。
幸好,這丫頭醒悟的還不算太慢。
「哎!」長嘆口氣,向幼薇低聲說道:「對不起,原諒我的自私和退縮……」
一句話未說完,蘇景澤已經捂住了她嘴,「這句對不起,也是我想對你說的。」
話音一落四目相對,濃濃的深情好似化不開,走了這麼一路,好艱辛,可最終還是感謝上天讓彼此都走到了一起,因為得來不易,以後的日子才會越發珍惜。
房內相擁的男女當真稱得上男才女貌,這樣站在一起簡直就像畫上的金童玉女一樣般配,看著眼前煽情的一幕幕,下人們看得津津有味,向幼沁帶著向幼藍趕來的時候,看到就是那溫情的一幕,也愣在那裡。
待到醒過神攆走看熱鬧的下人,正要進門,卻被不知何處走出來的老婦人攔住。
她冷靜的擺擺手,一臉和藹的笑容,「讓他們安靜的待一會吧,怕是有什麼話要說呢。」
「蘇老夫人,蘇先生和二姊怎麼……」向幼沁一肚子不解地想要追問。
「這個故事說來話長了,大小姐、三小姐,咱們找個安靜處聊一聊可好。」眼前的老夫人,不,是蘇景澤的奶娘蘇氏,笑得一臉慈祥平和的表情,說出的每句話似乎都讓人無法拒絕。
笑著頷首,向幼藍再看一眼房中的兩人,心裡有些明白了,原來是這樣一個男人,怪不得小妹心心念念,身為大姊,她心疼妹妹受的苦,卻也深感值得,畢竟,能得到這樣一個真心相對的男人,此生已屬幸事。
腦海中突然冒出一個身影,向幼藍也溫柔的垂眸笑了,幸好自己也遇到了對的人。
※ ※ ※
當日,從來安靜的向二小姐院子裡,難得傳來一陣陣悠揚笛聲,伴著唧唧的鳥鳴峰,悅耳動聽,引得僕人停駐腳步傾聽,卻又不忍心踏足這院子驚擾了裡面的佳人。
向幼薇托腮凝視著窗前吹笛的男人,一顆心簡直要融化殆盡,溫柔笑著,不捨得眨一下眼睛。
一曲吹完,蘇景澤回過神,就瞧見向幼薇凝視著自己,唇兒彎彎,臉頰上卻掛著晶亮的淚滴,走上前擁她入懷,蘇景澤喟嘆,「薇兒!」
「我好怕,怕這是一個美夢,一覺醒來,你又消失不見。」晶瑩的淚珠不由自主顆顆滑落,向幼薇偎進他懷中,低聲哽咽,「你知道嗎,多少次在夢裡見到你,卻每每來不及多說一句話就醒來,真好,這一次比以往都真實得多,可我還是忍不住會怕。」
「不會了,這次不會了。」心疼的蹙眉,蘇景澤凝視她的眼眸,「看,我就在你觸手可及的地方,不會再消失了。」
「當真?」殷唇一笑,向幼薇笑中帶淚。
「是的,捨不得離開,也捨不下。」蘇景澤滿足的嘆息,吻去她臉頰的淚滴,含住那兩瓣櫻唇細細舔舐,聲音裡是強自壓抑的情慾:「天知道我多想這樣做,每晚都偷偷來瞧你,卻又不敢開口喚你,百爪撓心一般煎熬。」
向幼薇驀地淺笑,環住了他的腰,輕飄飄的聲音帶著魅惑:「我想要你!」溫柔細膩的口氣,卻又帶著一股霸道。
蘇景澤失笑出聲,手指不規矩的解開了向幼薇衣襟,故作一臉大方,「既然娘子想要,任憑你采擷!」
「好。」低低的應聲,向幼薇突然踮起腳尖吻上他薄唇,熱烈的糾纏。
一刻也不捨得分開的糾纏在一起,蘇景澤擁著她往床榻倒去,重重幕簾垂下,遮住了無限銷魂春光。
鴛鴦帳內,抵死纏綿的男女情意綿綿,許著山盟海誓的諾言。
向府湖心亭內,年邁的老人和兩個孩子說起那段故事,臉上也都露出甜蜜的笑容。
這實在是一個很長很長的故事,那麼美好,關於情深似海,關於白頭到老。
因為太綿長、太難得,才值得兩個人用一生的執念來換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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