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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安祖緹 -【鎖芳心(算計姻緣系列之五)】《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演蝦是裝瞎的最高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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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9-11 00:05:20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安祖緹 - 鎖芳心(算計姻緣系列之五)

聽說,她的未婚夫婿,愛在花街流連
聽說,她的未婚夫婿,終日賭個不停
人說良禽擇木而棲,女人也該選個好對像才能嫁
可瞧瞧她,卻被許給了這樣一個敗家子
而且對方似乎根本忘了還有她這個未婚妻
眼看她都已經十八,迎娶的花轎仍然沒個影……
不行,她不能眼睜睜看著自己變成老姑娘
於是她喬裝打扮,上揚州去探探那個男人的虛實──
沒想到她才踏進揚州城最大的賭坊,就遇見了正主兒
而她也立即就發現,那些「聽說」都是有憑有據
她的未婚夫婿,是一個實實在在的賭徒兼嫖客!
最糟糕的是,她與他初初相見,心竟然會為他悸動──
唉,先別說這種吃喝嫖賭樣樣來的登徒子嫁不得
光是聽他說打死也不會迎娶她為妻,就夠讓人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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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者恆信乎

天使長(十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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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9-11 00:05:58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小姐不是已經十八了,怎麼她的未婚夫還不來迎娶啊?」

  「不是打小訂親的嗎?難道人家嫌棄她?」

  「聽說孟少爺是浪蕩子、紈褲子弟,不是每日流連花街柳巷,就是窩在賭場三日三夜不回家,這種男人嫁過去也不會幸福吧!」

  「這麼糟糕啊?我要是老爺、夫人,想盡辦法也要退婚。」

  「我聽說夫人是有此意,可是孟家的大房,也就是老爺的姊姊,不准老爺退婚!老爺年幼喪母,是姊姊一手拉拔起來的,所以不敢拂逆姊姊的意思。」

  「那小姐的幸福怎麼辦哪……」

  洗衣房內,幾名丫鬟嘰嘰喳喳的聊著主子的八卦,洗衣房外,一名身著小袖對襟旋襖,團花長裙的姑娘,靜靜的聽著。

  在她的身邊,立著一名丫鬟,神情義憤填膺。

  「這些人竟敢在背後聊小姐是非!」丫鬟小環小手握拳,大有衝進去罵人之勢。

  「欸,你別氣。」余家大小姐余芯鄀連忙阻止她,「不這樣我哪知道一些八卦小道消息。」

  下人們的小道消息永遠比她這個養在深閨、不解世事的大小姐還要來得精通,若不這樣偷聽她們聊天,哪曉得原來她未來的夫婿是名紈褲子弟,還知道他喜好漁色又愛賭,百分百是個登徒子!

  她們替她歎氣,她也很想替自個兒歎氣啊!

  原來她的未婚夫品行極差,可父母想退婚還不行,這打從襁褓就訂下的親事,在姑母的一手操弄之下,誰都不敢說不。

  她還自下人的口可知道,原來未來的公公也是個好女色、杯可物之人,家可妻妾成群。

  所謂有其父必有其子,這孟家少爺恐怕娶了她之後,明的暗的還會再養一堆小妾。

  想她都十八了,未婚夫仍遲遲未來迎娶,說不準早娶了一堆小妾入門,每天玩得不亦樂乎,早忘了還有個未過門的妻子。

  「可是她們這樣說小姐……」小環氣怒難平。

  「無所謂啦!」芯鄀擺擺手,絲毫不放在心上。「她們好像聊得差不多了,你先去幫我找找我的耳飾在不在昨日換下的衣服裡。」

  「是……」小環無奈的撇了下嘴,走入洗衣房。

  雖說女人的命運不是捏在父母手裡,就是握在丈夫手中,可要她默默的等著命運之日到來的一天,芯鄀還真是不情願。

  忘了是啥時在廚房外頭聽到了流言,據說外頭的人議論是不是她有隱疾,或是性子太壞,所以未婚夫才遲遲不來迎娶。

  如果已經小妾成群,又愛在花街柳巷流連,終日賭個不停的未婚夫一日未想起她,她是不是就得在家裡癡癡枯等,直到老死?

  雖說她聽了這麼多的流言,對於嫁給未婚夫一事心中也恐慌忐忑,但沒道理她的終身幸福就要葬送在一個登徒子手上啊!

  良禽擇木而棲嘛,那女人也應該選個好對像才能嫁啊!

  據說爹娘也是因為知道對方品行不好,才不曾催過婚事,打著的就是拖一天算一天的主意。

  她該怎麼辦才好呢?

  她可是一點都不想坐以待斃啊!

  「小姐!」小環輕輕點了點出神的芯鄀,「您在想什麼?」

  「喔……沒什麼。」芯鄀回神問道:「找到了嗎?」

  「找到了。」小環攤開手,掌心躺著亮麗的葵花金耳墜。

  「太好了,謝謝!」芯鄀開心接過。

  「小姐實在是太迷糊了,連耳墜都會遺落在換洗衣裳裡。終有一天,小姐會連自己都弄丟。」

  「無妨無妨,有精明的你在,會將我找回來的。」

  「小姐您喔……」小環對生性頑皮的小姐真是又好氣又好笑。

  她才不精明呢,心思細膩的其實是小姐,可小姐生性恬淡,不與人爭,口頭上吃點虧也無所謂,這也是她喜愛小姐的原因。

  「走,回房去,我有事要跟你商量。」

  芯鄀拉著小環的手,直直朝居住的院落而去。

  ************************************

  「啥?您要去找未婚夫?」小環訝異的眼瞠直。「我是不是聽錯了?」

  「你沒聽錯!」芯鄀斬釘截鐵點頭,「我要親眼去瞧瞧流言是否正確。」

  若未婚夫真的是名登徒子,她一定會想方設法將這樁婚事退掉!

  要她傻傻的將自己推入火坑,門兒都沒有!

  自南京到揚州距離不算遠,可小姐一個弱女子要怎麼去?小環心上煩憂。

  「小姐,那我去安排幾名家丁與您同行……」

  「你跟我去就行了。」芯鄀將準備出去張羅的小環拉回。

  小環真是天真,安排家丁同行,她們去揚州一事不就等著傳入爹娘耳中?爹這人守舊,認定大家閨秀就該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更何況是出遠門!

  這事得偷偷來才行。

  「只有我們兩人?」小環詫異的指著自個兒鼻尖。「這怎麼行,太危險了!就算現在國泰民安,可是兩名弱女子單獨出門,難保不會出意外啊!」

  「誰說咱們是兩名弱女子!」芯鄀微揚著精巧的下頷,眸中精光閃爍。

  「那不然是……」小姐又在打啥鬼主意了?

  「當然是女扮男裝囉!」呵呵呵……

  *************************************

  天龍賭坊是揚州城最大的賭坊。

  白日,這兒寂靜無聲,越晚,燈火越是輝煌,人聲鼎沸。

  芯鄀一直以為賭坊應該是個陰暗、龍蛇混雜之處,想不到此賭坊的富麗堂皇可比富貴人家大廳,白如雪的牆上掛滿了火燭,照映得室內一片溫暖,空氣中暗香浮動,聞之舒心透肺,心情爽朗。

  再仔細觀看,牆上掛的皆是名家字畫,燭台是純銀打造,如此華麗富貴的裝潢,恐怕會上這來豪賭的,身家必也不同凡響。

  廳內每一張賭桌上皆坐滿了人,銀錢的吭擊聲、莊家的吆喝聲不絕於耳,熱鬧得像是正舉辦著人生大事。

  芯鄀可算是開了眼界了。

  「小……公子!」見芯鄀橫來一眼,同樣女扮男裝的小環連忙改口,「咱們不是要來找孟少爺的嗎?您怎麼……怎麼自己也下注了?」

  芯鄀此時正站在一張賭桌旁,好奇的觀看一會兒後,也跟著其他賭客拿出了一錠銀子,壓在「大」上。

  「下好離手!」莊家大喊。

  「好玩嘛,玩玩又不會怎樣!」她想知道讓孟少爺如此迷戀的賭博究竟是啥玩意。

  聞言,小環好想眼一翻,直接暈倒。

  「公子,奴婢……奴才斗膽勸戒,很多賭徒就是因為一時好奇就沉淪無法自拔,從此……」

  莊家手上的賭盅猛的往桌上一放,打斷了小環的勸戒。

  一見莊家準備掀開賭盅,就連小環也跟著緊張起來了,雙眼直勾勾的盯著賭盅,情不自禁吞了口口水。

  賭盅掀開____

  「四四六,十四點大,吃小賠大!」

  「贏了!」芯鄀驚喜歡呼,完全忘了該壓低嗓門裝男子一事。

  「贏了耶!」小環開心的抓著芯鄀的手,「運氣真好。」

  「再玩一次!」芯鄀輕咬著下唇躊躇,「你說這次下注在哪門好?」

  「這次換小如何?」小環提議,壓根兒忘了適才她才勸芯鄀別賭博。

  「就聽你的!」芯鄀將贏來的賭金全數壓在「小」上。

  「公子要全押?」小環訝異。萬一輸了怎麼辦?

  身為丫頭的她很少見到大筆錢財,故芯鄀全壓注的做法讓小環覺得心疼。

  「反正是橫財,輸了也無妨。」芯鄀不在乎道。

  「這位公子大氣!」莊家笑道。

  「好說!」芯鄀輕搖摺扇,姿態優雅。

  賭盅再次掀開____

  「一二四,七點小,吃大賠小!」

  「又贏了!」芯鄀開心得呵呵笑。

  原來賭博就是這麼一回事啊,運氣好就贏,運氣壞就輸,所有勝負均決定在掀盅的剎那,等待讓人緊張又焦灼,贏時興奮快意,輸時黯然惆悵,是會讓人上癮的東西啊!

  「那我這次再押小!」芯鄀將籌碼再次全數推到「小」上。

  「下好離手!」莊家大喊……

  **********************************

  如果不仔細看,無人會發現在天龍賭坊的最後方,有扇與牆壁同色的門。

  此時,門被徐徐推開,兩名男子一前一後走出。

  走在前方,背脊挺直,外型挺拔的是賭坊老闆____夏南熙,而走在後方,打著呵欠,姿態慵懶,俊美的臉皮足以吸引所有女人視線的是孟家的大少爺____孟雍軾。

  這兩人是好朋友,平日雍軾窩在這,三日三夜不回家是常有的事。

  走來大廳角落,賭坊的主事前來告知夏南熙賭坊目前的情況。

  雍軾一雙因剛睡醒而惺忪的睡眼在各張賭桌上來去,評估著等會兒該上哪張賭桌扮演「浪蕩公子哥」的角色時,聽到一旁主事的談話。

  「那兩名公子是新面孔。」主事眼掃向正「沉迷」於賭博的芯鄀兩主僕。

  「那名公子到目前為止,已贏了五千兩銀。」

  「好手氣。」雍軾嘴一揚,「那兩人是姑娘,不是公子。」

  「啥?」主事訝異回身。

  夏南熙瞇眼細看,「的確是姑娘家。」

  「老者以為是兩名俊美、年輕的少年……」主事這才覺得那兩名公子越看越像姑娘。

  「仔細瞧。」雍軾提點,「沒有喉結。」

  主事者瞪大了眼細瞧,果然喉口一片平滑。

  「女扮男裝來賭坊玩的姑娘還真少見。」夏南熙眸中也漾出興趣。

  「我去會會。」

  雍軾隨意將散落於兩旁,未經過任何梳整的長髮以手指梳攏於後,邁步走向芯鄀的賭桌。

  越玩越有興致的芯鄀這時已不是站著下注,而是直接坐在桌旁的椅上,全神貫注盯著莊家手上的賭盅。

  站在她身後的小環同樣聚精會神,那模樣比主子還要認真。

  「這兒讓給我。」雍軾一開口,芯鄀身旁的賭客立即點頭識趣走開。

  聞聲,芯鄀轉過頭去,乍見雍軾那張俊俏的臉容時,心不小心漏跳了一下。

  這男人好俊……芯鄀水眸眨也不眨,瞧得呆了。

  在她端凝雍軾的時候,雍軾也趁這個機會審視她。

  她有一雙靈活的大眼,水波流轉,所有的心思均可自她那雙會說話的麗眸瞧得一清二楚。

  除了那雙漂亮的眼眸以外,其他的五官都小得不可思議,尤其那張粉紅色的小嘴,微張時,像極了一朵粉色的梅花。

  她算不上是傾國傾城的尤物,卻更有一股清新的氣質,如炎炎夏日中,一股清涼的微風。

  如此秀氣嬌美的女孩,就算剃光了頭,他也可一眼看出她的性別。

  「公子。」雍軾率先打破兩人互相打量時的沉默,「生面孔?」

  「呃……咳!」芯鄀清了下喉嚨,壓低嗓音,「初來到貴寶地,聽聞天龍賭坊大名,前來見識見識。」

  雍軾一瞟她桌前的銀票,「公子今晚手氣不錯。」

  「是……」她想不出在賭桌上可有啥謙讓之詞,只得朗笑道:「似乎是不錯!」到目前為止尚未輸過。

  覺得臉兒有些發熱,芯鄀連忙搖扇散熱。

  「公子這扇子畫得精美。」雍軾看著摺扇上頭畫的花鳥栩栩如生,落款龍飛鳳舞,隨興又不失優美,看得出是女子作品。「這畫者是……」

  芯鄀心頭一驚,連忙闔起摺扇,「拙作,讓公子見笑了。」

  「是公子的畫作?」雍軾面露激賞,「公子才華出眾。」

  芯鄀的臉兒又一陣火熱,可這回不敢再將摺扇打開,就怕被雍軾清楚上頭的落款,聯想起她的身份來。

  「下下下!」莊家拿起賭盅,喊著。

  芯鄀連忙將摺扇插於腰間,將手上的銀票全數放置在「大」上。

  「公子今晚手氣佳,就讓小弟跟了吧!」雍軾拿出一張千兩銀票,同樣壓在「大」上。

  莊家一開賭盅,臉綠,「四五六,大!」

  「公子又贏了。」芯鄀身後的小環開心的拍手。

  「敢問公子貴姓?」雍軾邊收籌碼邊問。

  「余……」她想到自己該隱姓埋名,「虞美人的虞。」

  「虞公子。請問大名是……」

  「呃……」水靈靈瞳眸在莊家身後的掛畫兜轉一圈,「虞兒游……」聽起來似乎怪怪的。「虞中游!」

  雍軾瞥了眼莊家身後,那張畫著數只色彩斑斕鯉魚在水中優遊的圖畫,憋忍住滿腔笑意,泰然自若的問:「中游兄,不介意我這麼叫你吧?」

  「不,不會!」莊家又在吆喝下注,芯鄀未有任何思考,全數推往「小」上。「請問兄台貴姓大名?」

  「孟雍軾。」

  「咦?」芯鄀瞪大眼,身後的小環倒抽了口涼氣。

  怎麼聽到他的名字反應如此大?雍軾不解。

  他不記得曾認識姓虞的姑娘____雖然很有可能連姓氏都是假的____這姑娘的面孔他也不曾有印象。

  「你說你叫啥?」怕自己聽錯,芯鄀開口再確認。

  「孟雍軾。」

  真……真真真真真的是他!

  她的未婚夫?

  雖然她會上天龍賭坊,本來就有意思要親眼見見她的未婚夫,並探一探他的真實品行,卻沒想到這麼快就遇見,且還同坐一張賭桌!

  這個人……真的是個賭徒啊!

  傳言果然不假啊!

  雍軾將手上的銀票同樣放置「小」上,狀似漫不經心的問:「中游兄認識在下?」

  「認……不認識!」她忙搖頭,「曾聽過。」

  「喔?中游兄打哪來,聽過在下的名號?」

  「是……」相遇來得太突然,芯鄀毫無心理準備,一時之間也不曉得該怎麼自圓其說。

  「咱們是打南京來的。」身後的小環忙解圍,「孟家綢緞江蘇知名,自是聽過孟公子名號。」

  「應是聽過這孟家大少爺浪蕩不羈的惡名吧!」雍軾不以為意笑道。

  他的惡形惡狀不只揚州出名,就連鄰近的南京也聽聞,這樣說來,未來老丈人必也有耳聞,女方主動退婚之日應無須久待。

  當初大娘硬是在襁褓之時為他訂下了親,其目的不就是為了透過親侄女來控制孟家產業,他明白女方的無辜,畢竟訂親之時,她也才呱呱落地不久,雖然也不曉得這十八年來,她是否受到大娘的洗腦,可為了讓女方以後仍可許配人家,他決定先破壞自己的名聲,讓曾任仕途的老丈人主動退了這門親事。

  雍軾不曉得的是,這門親事女方在知道他的素行不良時,就想退婚,無奈打小由大娘拉拔長大的丈人,不敢拂逆姊姊之意,才蹉跎了女兒的青春。

  小環的解圍,讓芯鄀有了思考的空間,面色也回復自然。

  「我是……在下是聽聞孟兄十分懂得享樂之道,若孟兄方便,不曉得是否可帶小弟開開眼界?」

  「公子?」小姐到底在打啥主意啊?

  小環心裡很是著急想問清楚,可現下情況又不由得她發問。

  什麼叫開開眼界?難不成小姐除了賭以外,還想去花街柳巷玩女人?

  這姑娘可真有趣!雍軾頗有興致的肘靠著賭桌,專注的凝視那雙燦燦星眸,好在談話中,讀出她的思緒來。

  「中游兄第一次來揚州?」雍軾問。

  瞧她舉止優雅,談話明理清晰,身上衣著不算華麗,質料卻也不差,想必非一般市井小民。

  養在深閨的大姑娘不甘寂寞,女扮男裝出來遊山玩水?

  雍軾佩服這姑娘的膽大,也對她充滿了好奇。

  「是!」芯鄀用力一點頭,「小弟是第一次離開南京,出來遊山玩水,對很多事都不懂,也很想見見世面。」

  到揚州的第一天晚上就遇到了未婚夫,還跟他有了交談成了朋友,這豈不是老天爺賞賜給她的大好機會?

  她決定好好把握,與他更深入接觸,實際的明白瞭解他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

  他是否真的不值得托付終身?

  他是否是個不務正業的二世祖?

  他是否妻妾成群?

  他遲遲不來迎娶的原因為何?

  所有的答案,她要親自找出來!

  「反正我閒著也是閒著。」雍軾伸了個懶腰,斜躺在椅上,「不過我都是夜間才活動,畢竟有些活動只有晚上才有。」他意有所指。

  「孟兄是指?」又不是蝙蝠,為啥夜間才能活動?

  「像賭坊啦、妓院啦!」雍軾詭譎一笑,朝芯鄀欺近,「這些中游兄可都有興趣?」

  他突然的靠近讓芯鄀胸口一窒,幾乎可以感覺到他的呼息就在她的鼻尖盤繞,胸腔中的心跳一時之間又紊亂了起來。

  「當然有興趣!」芯鄀忍住想退後的衝動。「到時還請孟兄帶路。」

  定力不錯。雍軾想。看得出她心中的慌亂,卻仍在表面裝鎮定。

  「該下注了。」雍軾提醒。

  「喔……」芯鄀忙把銀票放到「大」上。

  瞟了眼她手上一整疊的銀票,雍軾想,這姑娘還真是天生的運氣好。

  她所選的這張賭桌,是天龍賭坊最難贏的賭桌,故圍觀的人不少,實際上桌的卻不多,這傻姑娘不僅上了桌,還未曾輸過,難怪莊家的臉色已經綠得跟青蛙沒兩樣了。

  雍軾淡淡一笑,將手上的銀票同樣壓在「大」上。

  「明兒個晚上,咱們天香院見吧!」

  天香院?

  「請問天香院是……」

  「揚州最著名的妓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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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9-11 00:06:15 |只看該作者
第二章

  他們一天的共同行動就是要去妓院?

  天快亮時,天龍賭坊打烊,芯鄀心中想的都是這件事。

  他果然是個賭徒,而且還真的是個嫖客!

  傳言果然都是真的!

  說不盡的失望在芯鄀心口盤據。

  曾經,她希望傳言是個誤解,可現在想想,太天真的是她。

  「小姐,您今天贏了萬輛銀票耶!」瞪著芯鄀折於懷中的銀票,小環的眼怎麼也移不開。

  小姐不過是花了五兩銀當賭本,竟然贏了一萬兩,她終於可以明白,為啥會有人迷戀賭坊、拋家棄子、傾家蕩產都不肯回頭了!

  「恩啊……」芯鄀意興闌珊的回應。

  「小姐,你怎麼好像不開心?」

  芯鄀輕歎了口氣,「沒想到那個人就是我的未婚夫……」

  一個貨真價實的賭徒,一個實實在在的嫖客!

  最壞的是,她與他初初乍見之時,她竟然為他有所悸動!

  若他是個坐得直行的端的正人君子,她必欣喜於自個兒的芳心暗許,可那樣一個整日流連賭坊的男人,怎麼可能善加對待妻小,怎麼可能愛護一個家。

  這樣的男人怎麼可以嫁!

  「是啊!」小環也跟著歎了口氣。「虧他長得相貌堂堂,一點都看不出來是猥瑣的賭客。」

  而且他賭好大,一出手就是千兩銀票,看的她眼都直了。

  「那小姐……您要退婚嗎?」

  芯鄀猶豫了會兒,躊躇著不知該如何回答這個問題之時,在主僕兩人面前突然冒出了兩名凶神惡煞。

  "把錢拿出來!」蒙面惡徒站定在芯鄀面前,巨掌直攤在她眼下。

  「什麼錢?」生平頭一次遇到搶劫的芯鄀呆呆的不知對方意指為何。

  「少裝蒜!」另一名惡徒狠瞪著芯鄀,「你們從天龍賭坊出來的對吧?聽說今晚有個生面孔贏了白銀萬兩,不就是指你們嗎?快把錢交出來!」

  「小姐!」小環一害怕,忘了要在陌生人面前喊芯鄀「公子」的交代,抓著芯鄀的手,恐懼的直發抖。

  「賭博贏來的錢果然是橫財,不義之財果然會遭橫禍啊!」終於明白惡徒的目的的芯鄀歎道:「這天龍賭坊也真無江湖道義,贏了錢,就派人來搶回去!」

  「說啥廢話!」

  見芯鄀遲遲不肯將錢交出來,還在嘴上不曉得叨念著啥,沒耐心的惡徒索性直接抓住她的手,欲搶置於衣領的內的銀票。

  「不准碰我!」芯鄀焦急的紅著臉大喊。

  她的抗議與抵抗在惡徒的強取豪奪之下顯得嬌弱無力,歹徒輕鬆的扯開衣領,搶出銀票。

  「真的有一萬兩!」兩名惡徒開心的數著銀票。

  「把錢換個我們!」小環窩在芯鄀的身邊,如只只敢吠叫不敢咬人的小狗一般汪汪叫。

  「小環!」抓著衣領的芯鄀搖了搖頭,「他們身上有武器,小心惹來殺身之禍。」

  出門在外,明哲保身最要緊,更何況這一萬兩本是不義之財,被搶了,她並無任何不捨。只是剛才搶錢的惡徒扯開衣領時,隔著衣物碰著了酥胸,令她感到憤怒與羞恥,卻無從反擊。

  「早就該如此識時務……哎呦!」搶銀票的惡徒突然覺得額心一痛。

  「哎呀!」身邊的惡徒同樣慘叫了聲。

  「你們就是最近專搶天龍賭坊的賊人?」在芯鄀的身後,醇厚的男聲響起。

  芯鄀尚未來得及回頭,就見惡徒露於蒙面布外的雙眼驚愕的瞪大。

  「糟糕,是孟雍軾,快走!」惡徒急急忙忙轉身欲逃離。

  「哪裡走!」

  芯鄀只不過眨了下眼,兩名惡徒的膝蓋就不知被何物打中,不約而同雙雙跪倒在地。

  轉頭,就見孟雍軾瀟灑自若的打她們身邊走過,手上把玩著小石子,指尖一彈,惡徒的肩膀又挨了兩記,原本掙扎站起來的身子轉眼一動也不動。

  雍軾彎腰自惡徒手中搶回銀票,旋回噤若寒蟬的主僕兩人面前。

  「中游兄。」薄薄的銀票在頃刻間物歸原主。

  「謝……謝謝……」芯鄀微紅著小臉接過銀票。

  她的未婚夫雖然吃喝嫖賭樣樣來,可卻也是個見義勇為,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俠客?

  拿過銀票時,他的長指不經意碰觸到她的纖指,芯鄀的心跳突然更為猛烈,好似她嬌小的身子都跟著一起顫動了。

  「最近有些小惡徒專挑天龍賭坊的客人下手,我盯很久了,今兒個總算被我抓到!」

  「不是天龍賭坊的人來搶的?」

  聞言,雍軾面色一暗,雙目變得凌厲,嚇得芯鄀一陣瑟縮。

  「天龍賭坊是揚州最大的賭坊,其名號能在揚州打響,怎麼可能做苟且勾當!」雍軾厲聲道。

  「對……對不起!」明白是自己誤會的芯鄀連忙道歉,「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我想,天龍賭坊可能有內奸,因為剛才他們搶劫我錢時,曾說過今晚有個生面孔贏了萬輛的話,我想若不是裡頭的內應,賊人的消息應該不會那麼快!」

  「喔?」雍軾收回令人膽寒的注視,「中游兄雖身歷險境,腦子卻仍清楚。」

  「呃……」小臉上的紅暈染上了耳根,「孟兄過獎了!」

  打芯鄀遇搶,雍軾就在現場了。

  這姑娘並未驚慌失措的反應讓他有些訝異,她的表現算是沉著了,甚至還能在當下判斷時勢不利於手無寸鐵的主僕兩,命令身邊的丫鬟不准做意氣之爭。

  這姑娘不止膽大有趣,還聰明。

  「小……咳……小六子,這銀票就放在你那,免得我弄丟了!」

  以前東西只要放在她身上,就很容易不見,現在時直接被搶走,她還是交給小環保管比較安全。

  「是!」小環連忙接過銀票,妥當的守在袖子暗袋內。

  「中游兄住哪?」雍軾問。

  「薄雲客棧。」

  「那讓在下護送一程吧!」

  「你要送我們?」芯鄀訝異極了。

  雍軾微笑道:「中游兄身懷巨款,拍賊人另有同夥,為維護天龍賭坊的名聲,護送一程是應該。」

  看樣子,他一定還在生氣她剛才說這賊人是天龍賭坊派出來的搶匪!芯鄀心頭尷尬極了。

  「太好了!」對現下狀況毫無知覺的小環開心道:「這樣我們就安全了,謝謝孟少爺。」

  說真的,剛才的驚險芯鄀也不想再經歷一次,不管雍軾是否正生著她的氣,她還是坦然接受了好意。

  「那就麻煩孟兄了。」

  「別客氣。」他伸手向前,「請。」

  「對了,那兩位搶匪呢?」芯鄀指著還半蹲在地上的搶匪。

  「等等自會有天龍賭坊的人來料理。」他早派人回去通報了。

  原來他早就安排好了,芯鄀感歎他也不是個腦袋裝稻草的紈褲子弟,身懷武藝,做事又有計劃,為啥不走正道呢!

  難道真的是因為靠賭博賺錢太容易,加上他家底又豐厚,故給了他好逸惡勞的性子?

  「中游兄在想啥想的如此入神?」雍軾低頭問思考的很專心的芯鄀。

  「沒什麼。」芯鄀抬頭嫣然一笑。

  她的笑容真美真可愛,雍軾情不自禁盯著她的小臉直瞧。

  芯鄀被瞧得臉發紅,難為情的問,「孟兄為何直盯著小弟,是小弟臉上有啥怪東西?」

  該不會她的真實身份被發現了吧?芯鄀忐忑不安的揣想。

  「在下只是在想,中游兄面薄纖細,應是出生好人家吧!」

  「家父曾任地方官,目前已辭官。」

  「原來是書香門第,難怪中游兄的氣質與眾不同。」

  這是在誇獎她?兩朵竊喜的紅雲飛上雙頰。

  「那孟兄呢?」她更想知道有關於他的一切。「孟兄與天龍賭坊是和關係?為何要幫著抓搶匪呢?」

  「天龍賭坊大當家是我多年的好友。」

  「原來如此。」雍軾這樣一說,她就瞭解了。

  雖然她是養在深閨不解世事的大小姐,可因為家中藏書豐富,再加上素愛偷聽下人們聊小道八卦消息,讓她即使不出門,也知道了許多人情世故,尤其她又聰明、沉穩,凡事一點就通。

  「孟兄好堵……對賭博甚有興趣,也是因為受到朋友的影響?」這就叫做近墨者黑吧!

  「沒錯!」雍軾爽朗點頭,「中游兄今晚不也領略了賭博的有趣之處?」

  有趣嗎?事實上,當她離開賭坊時,她心頭只感到一陣沒有來的空虛,而在遇劫時,更讓她覺得不義之財果然不可得,連殺身之禍都會找上門!

  轉念一想,她若想多瞭解他,就要跟他站在同一個高度看事物,這樣才能明白為何他對於吃喝嫖賭樂此不疲,說不定……說不定可勸他回頭是岸!

  「是還滿有趣的!」芯鄀微笑點頭道。

  「中游兄果然是同道中人!」雍軾長臂一伸,大喇喇的攔住芯鄀的肩頭,「我看咱們以後就別稱兄道弟了,我直呼你中游,你就叫我雍軾吧!」

  他突然攔住她肩頭就令她震撼了,這會還要叫她直呼名諱…………

  一旁的小環張著大嘴,手指著雍軾驚世駭俗的舉動。

  「你怎麼……你怎麼可以把手放在小……」

  「小六子!」芯鄀連忙打斷小環,預防她不慎將身份說出口。

  「他……」驚醒過來的小環臉上有著窘迫。

  「孟兄將小弟視為好友,令小弟受寵若驚,若孟兄真不介意,以後小弟就直呼名諱了。」

  「就這麼辦吧,中游。」雍軾雙手盯著她的神情轉變,越看越覺得好玩有趣。

  他故意不點破她的女扮男裝,反而與她熱絡起來,就是因為她的特別。

  從沒看過一個黃花大閨女入了賭坊可以這麼悠閒自在,遇到賊人可以如此鎮定,反觀她的丫鬟常顯露在臉上的不知所措,才應該是正常的反應吧!

  於是,他對她,興起了想更為熟稔的念頭。

  「就這麼辦…………」她遲疑了一下,「雍軾……」

  要她直呼他的名諱,真教她的臉兒一陣火辣辣的燙啊!

  雍軾的爽朗友好,不拘小節也讓她心兒怦動。

  怎麼辦,越是與他相處,她發現她越是喜歡上她的未婚夫了!

  「薄雲客棧到了。」雍軾收回手,「你早點休息吧,別忘了,今晚天香院見。」

  雍軾擺了擺手,往來時路走回。

  天香院……這三個字瞬間將芯鄀打回現實。

  他再令她心動又如何,骨子裡認識個吃喝嫖賭樣樣來的登徒子啊!

  這種人……哪能嫁啊!

  走入天香院,其富麗豪華更勝賭坊,讓芯鄀更是嘖嘖稱奇,如鄉巴佬一般四顧張望,好奇的目光停駐在前來尋歡作樂的尋芳客與身著華衣、姿容艷麗、身段窈窕婀娜的娼妓身上。

  「中游是頭一次上妓院?」一旁的雍軾見她眸中閃著濃濃的好奇光芒,不由得打趣問道。

  「是啊,從沒來過……」芯鄀吶道。

  這兒不只裝潢宏偉華美,空氣中似乎亦有異香浮動,這香味與天龍賭坊的淡淡花香不同,而是一種會讓人心跳微微加速,感覺興奮的奇特香味。

  「孟公子啊!」老鴇眼尖,一見雍軾上門來,立刻歡喜過來迎接,「好久不見您了。孟老爺半個時辰前才剛來過,正在樓上廂房,與花魁紫燕姑娘飲酒作樂呢。」

  當老鴇提到孟老爺時,芯鄀注意到雍軾的臉色一暗,目光也變得濃沉。,似乎不悅於聽到自個兒父親出現在此地。

  芯鄀記得她聽來的消息是父子兩皆有相同的癖好,照理應是感情深厚才對啊!怎麼現下看來似乎不是這麼回事呢?

  芯鄀再抬眼想仔細看清楚,這時雍軾已恢復吊兒郎當的放蕩不羈模樣,好似剛才所見到的是她一時錯眼。

  「這位虞公子第一次上青樓,你介紹幾個美人兒過來,讓小兄弟開個眼界。」雍軾拉過芯鄀近身道。

  手腕被他緊緊抓住的芯鄀心跳又是一陣鼓動。

  她心知他是以為她是男兒身,故才對她毫不拘禮,可他打在天香院門口相見,不是對她勾肩搭背,就是直接攬腰貼身,將走在背後的小環急的直跳腳,卻又礙於身份無法將兩人直接分開。

  他是真的將她當成好朋友、好兄弟對待吧!

  可是她其實是個女的啊,而且還是他未過門的未婚妻……

  想到自己對他的種種欺騙,對照他的熱情招待,芯鄀深深覺得對他不住,心上有著愧疚。

  他如果曉得她其實為女兒身,不知是否會大發雷霆之怒……

  「這位公子長得可真是俊!」老鴇湊過臉來,握著絲帕的手輕佻的勾了芯鄀嫩頰一記,「當個男人真是可惜了,這般容貌該是姑娘家才對。」

  聞言,芯鄀胸口驚窒。

  老鴇見識廣,該不會她的身份曝露了吧…………

  「李麼麼,你是想著中游這般俊美面容若被收進孌童館,必受達官貴人所喜好吧!」

  老鴇曉得雍軾哲人開起玩笑渾素不忌,故也順著他的話話說下去,「這位公子氣質高雅,一看便知是好人家出身,恐怕無法隨麼麼心願哪,呵呵......」

  他們在說什麼?芯鄀都聽得一頭霧水。

  「什麼是孌童?」芯鄀拉了拉雍軾袖子問。「就是供人狎玩的美少年,也就是所謂的男妓。」

  「啊?」美眸瞬間瞪大。

  他們竟然在討論她可以當名孌童?

  「剛只是說笑的。公子可別介意。」見芯鄀臉色大變,老鴇忙陪笑臉道。

  「拿人開玩笑會不會太過分!」芯鄀微慍的抬頭嗔瞪了雍軾一眼。

  她生氣的模樣可愛極了,害得雍軾當下有股衝動想動手捏捏她的粉頰,親吻她因生氣而微嘟的可愛小嘴。

  可是,他啥都不能做,因為他們此刻的身份都是男性......

  「是在下越了分寸了,抱歉。」雍軾笑道。

  「公子別生氣,麼麼這就安排幾個美人兒為您消火。」

  老鴇話才說完,就聽聞一聲嬌俏的招呼。

  「孟公子,您來啦!」一名身著白色衣衫,下擺銹著淡粉色荷花,身材玲瓏有致,姿容秀雅的姑娘嬌嬌娜娜的走下樓梯。

  「香荷姑娘。」雍軾朝她微笑點頭。

  香荷一走近,就抽走了握著芯鄀手腕的大手,佔有性十足的將其挽入臂腕中。

  「您這麼久沒來,一點都不想香荷嗎?」香荷噘著粉唇大發嬌嗔。

  她整個人都貼在他身上,幾乎快蹦出肚兜外的酥胸在雍軾的手臂上蹭呀蹭,瞧得芯鄀傻眼,胸口蕩出一種酸酸的、悶悶的怪異情緒。

  「公子。」小環走近道:「傳言果然不假呢!」

  這一趟旅程,十足十見證了孟雍軾的登徒子作為,想必小姐回南京後,會忙不迭請父母做主退了這婚事吧!

  然而,芯鄀完全未思考到這回事上去。

  「我最近......」雍軾才剛啟口,兩隻雙手突然插入相貼的身軀中間,硬生生將兩人分開。

  「男女授受不親!」芯鄀義正嚴詞道。

  香荷先是愣了下。隨後掩嘴大笑出聲。

  「什麼男女授受不親,這裡可是勾欄院啊,這位公子!」香荷一雙麗眸直勾勾盯著芯鄀,「這位公子長得還真像個姑娘,該不會是......」

  「我是男的!」芯鄀兩手握拳低喊。

  「可這如花似玉的面容......」怎麼看都像個姑娘啊!

  「剛才麼麼才說想將中游收進孌童館。」雍軾立刻跳出來解圍。

  「是啊!」麼麼插嘴緩頰,「虞公子生得太過俊俏,恐怕就連女人都回嫉妒呢!」

  香荷斜睨著眼將芯鄀上下打量,心頭仍是疑雲滿佈。

  「看......看什麼看?」芯鄀昂首道:「剛才麼麼不是說要找幾個美人兒過來嗎?怎麼到現在還未見到?」

  「抱歉抱歉,是麼麼疏忽了!」老鴇連忙轉頭吩咐香荷,「你先帶兩位公子上樓進廂房。」

  「不,我今天就不找香荷了。」雍軾拒絕了香荷伸過來的手。

  「為什麼?」香荷粉臉發青。

  「我不容許對我兄弟無理之人!」

  他為了她而拒絕了老相好?此點讓立於雍軾身旁的芯鄀是又驚又喜卻又心憂。喜的是,他對她的看重,憂的是自個兒的身份,還有他的不良嗜好。

  這一趟離家,是想要確定未婚夫的人品,若他真如傳聞所言的不堪,那麼她無論如何一定要懇請父母退了婚事。

  然而,當事實與傳聞完全相符時,她卻變得猶豫不決。

  她感到自個兒的雙足正陷入一團泥沼之中,難以拔出。

  香荷貝齒恨恨咬在下唇,氣呼呼的瞪了喜形於色的芯鄀一眼,扭頭上樓。

  「孟公子、虞公子,真是抱歉。」麼麼連忙欠身賠禮。「那個……來人!」她招呼了名丫頭過來,「帶兩位公子上樓,並去請銀月、柳姿兩位姑娘過來服侍。」

  「對了,小六子!」雍軾轉頭對小環道:「你先回客棧吧!」

  「可是……我得跟著公子服侍……」怎麼可以放小姐一個人!

  「這裡這麼多姑娘,每個都會好好服侍你家公子的!」

  這丫頭跟前跟後的好礙眼,尤其那一雙如牛一般的大眼睛老愛直勾勾的盯著他,那模樣像是在防賊人似的,雍軾直覺如芒刺在背,心上很不舒服!

  「那個……公子回客棧的時候,我得保護她,以免遇到今早的賊人……」

  「這你不用煩憂,我會護送中游平安回客棧的。」

  雍軾笑的深沉。

  「但……」

  「小六子,你先回去吧,有孟公子在,你不必擔心。」芯鄀溫柔笑道……「你回去好好休息,這幾天辛苦你了。」

  就算真出了事,小環也幫不上啥忙,倒不如趁現在時辰未晚,讓她先回客棧休息。她這幾天跟著她自南京奔波至揚州,路上還要服侍照應她,著實也累了。

  「既然小姐這麼說,那小六子就先回客棧了。」小環不放心再次叮嚀道:「孟公子,請您務必平安送我家公子回客棧哦!」

  「放心!」雍軾回頭,比了個請的手勢:「中游,走吧!」
信者恆信乎

天使長(十級)

演蝦是裝瞎的最高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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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9-11 00:06:33 |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

  在一位丫頭的帶領下,芯鄀跟著雍軾上了樓,走過一間間燈火閃爍的廂房,鶯聲燕語與男人的朗笑調戲聲不絕於耳。

  經過迴廊轉彎處的廂房前,房間突然打開了,一名年約六十歲,身著金絲銀線刺繡的華服,臉龐因酒意而紅通通的老者走了出來。

  他的出現,讓芯鄀頓了下腳步。

  「雍軾?」老者突喚。

  這人認識雍軾?芯鄀回頭,正巧見到雍軾臉上一閃而過的厭惡之意。

  「爹。」雍軾冷冷回道。

  這人就是孟老爺,雍軾的爹?芯鄀走上前來,想將滿面通紅的孟老爺看個仔細。

  孟老爺左手右手各勾個姑娘,歲月雖然在他臉上刻下痕跡,但仍可看得出年輕時的意氣風發。

  這就是不正的上梁啊!芯鄀望著左擁右抱的孟老爺,想著待會是不是也會見到雍軾同樣的浪蕩。

  她輕輕咬著唇,胸口窒悶。

  「聽嬤嬤說你很久沒上天香院了,今兒怎麼突然有興致?」孟老爺打了個酒嗝。

  「帶朋友過來玩。」雍軾淡道。

  「朋友?」孟老爺轉頭看個子不過到雍軾下頷的芯鄀。「這小哥長得可真俊,今年多少歲啦?」

  孟老爺一出口,酒氣直往芯鄀臉上衝,從不曾喝過酒的芯鄀小臉一皺,下意識退了一大步。

  「爹,你玩你的,別管我身邊的人。」雍軾大掌扣住芯鄀的手腕,拉往身後,以下頷指使帶路的丫頭繼續前行。

  「小兄弟,祝你今日破童身啊!哈哈哈.......」孟老爺揮手大喊。

  芯鄀好奇的問頭也不回的雍軾:「什麼是破童身?」

  雍軾轉過頭來,有別於對父親的冷淡,臉上掛著詭譎的笑。

  「你娶親了嗎?」雍軾問。

  「還......還沒。」

  「第一次上青樓?」

  「是。」

  「那我找個美麗的姑娘幫你破童身吧!」

  「什麼?」芯鄀抓著他的手急問,「什麼意思?」

  「就是破了身之後,你就是個男人了!」

  芯鄀這才恍然大悟。

  「不行!我不可以破童身!」真找個姑娘來與她合歡,她的真實性別不就露餡了?

  「為何不可?」雍軾微挑單眉,胸口因作弄她而笑意翻滾。

  「因為......因為......」她得想個好理由出來!

  「能在天香院破童身,許多男人可是求之不得。」大手搭上纖肩,「姑娘還會給你一個紅包,祝賀你成功踏上大人之路。」

  「不可以!」總算想到理由的芯鄀義正辭嚴道:「我要將我寶貴的......的初夜獻給我的娘子!」從未說過如此大膽的言詞,芯鄀的雙頰飄上兩朵紅雲。

  「男女都沒經驗的話,可是會在床上磨蹭很久的。」

  「這......這應該沒關係吧......」

  什麼叫磨蹭很久?芯鄀想問又不敢問。

  「萬一尋不得門路,可是會弄痛了你的寶貴娘子!」

  門路?那又是啥?芯鄀一臉茫然。

  「瞧你一頭霧水的模樣,可見得當真對男女之事一無所知吧。」唉,這樣戲弄純情的小姑娘可真是有趣。

  「不......不知道也無所謂,我聽說成親之前,娘......爹爹就會告知洞房花燭夜該......該做的事......」嗚哇,她的臉一陣燙啊!

  「言教不如身教,倒不如請個姑娘實際教你怎麼得其門而入,怎麼讓你的親親娘子不在洞房花燭夜疼得死去活來、壞了興致,豈不美哉?」

  「痛得......死去活來?」洞房花燭夜是如此可怕的事?

  芯鄀小臉慘白,心想著是否不要成親比較好。

  「瞧你擔憂的!」雍軾捏了捏芯鄀粉頰,「疼的又不是你,怕啥?」

  「話不是這麼說。」疼的就是她啊!「讓自己的娘子疼得死去活來,身為相公的我看了也會心疼啊......」

  「所以,你就該先學點經驗,好讓你的娘子不只不會疼得死去活來,還能享受如置身天堂般的高潮.....」

  雍軾的袖子被抓住了。

  「你會嗎?」

  「我會啥?」

  「你會......」芯鄀輕咳了一聲,好掩去滿心的不自在,「你會讓你的娘子如置身天堂,一點都不疼?」

  「疼是難免,但可降到最低。」雍軾彎下腰來,直視芯鄀那張又是羞窘又是充滿好奇的臉蛋,「需不需要為兄教你?」

  「啊?」

  「我找兩個姑娘來,咱們實際演練,你說好是不好?」

  「實際......演練?」還找兩個姑娘?四個人?

  芯鄀的腦中一片混亂。

  四個人?那會是怎樣的情景?

  「難得的好機會,你該好好把握才是。」雍軾欺近她,下臂頂在芯鄀頭頂的廊柱,高大身軀所造成的陰影將芯鄀整個人完全覆蓋了。

  那張粉嫩嫩的小嘴就近在眼前,雍軾當下有股衝動想將其含入口中,細心的品嚐她的柔軟。

  完全不知雍軾的心已變成狼的芯鄀抬起小臉,與他不過咫尺遠。

  「你常常做這種淫亂的事?」

  雍軾一愣。

  「常常跟好幾個人一起行閨房之事?」

  嗚.....她的未婚夫不只是個嫖客,還是個亂七八糟的嫖客,一次會跟好幾個姑娘、好幾個男人同時進行。

  她越是正經八百的詢問,雍軾越是想逗弄她。

  「也不是常常啦......」

  就算不是常常,也太驚世駭俗了吧!

  「看得出來你也十分有興致,今晚就這麼安排吧!」雍軾拉過她的細腕就走。

  「不......不要......」芯鄀驚恐的喊。

  她不要跟很多人一起行閨房之事,尤其她還是個女人呀!

  「第一次難免會害怕,沒關係,為兄會指導你的!」瞧她嚇得小臉發白,實在太有趣了!

  「我不行......真的不行......我......我要為我的娘子守貞!」

  「守貞是女人的事!怕沒關係,幾杯黃湯下肚,你的膽子就大了!」

  「不.....不要......不要啊啊啊......」

  然而不管芯鄀怎麼拒絕,雍軾硬是將她拖入了嬤嬤所安排的廂房內,讓銀月與柳姿各坐在芯鄀的兩旁,與她調笑進酒,兩雙粉手不時就往她身上溜竄,讓芯鄀心跳如擊鼓,不知該怎麼突破此窘境。

  而雍軾則坐在圓桌對面,一人品嚐,姿態悠閒的笑看芯鄀的不知所措。

  「銀月姑娘,咱們中游兄可是第一次上青樓,打著今晚要破童身的主意,你可要好好服侍。」

  芯鄀口中的酒險些噴出來。

  「中游公子還是個童子身啊?」銀月的手輕佻的就往芯鄀的腿心而去。

  「別亂碰!」芯鄀慌忙擋住銀月侵犯的小手。

  「你看她羞澀的反應,就可知這可是百分之百的童子身。」雍軾不放過她的繼續火上加油!

  太過分了!他竟然如此陷她於不義!芯鄀真想捏碎雍軾臉上優哉游哉的微笑。

  「我最喜歡破童身了!」一旁的柳姿立刻整個人貼近芯鄀,渾圓的酥胸在她身上蹭啊蹭,「這差事就交給柳姿吧!」

  「不.....不用了!」芯鄀連忙將柳姿那發燙的身軀推開。「我的第一次要給我的娘子!」再度搬出擋箭牌。

  「娘子?哈哈.....」銀月與柳姿不約而同齊聲大笑,「中游公子您別說笑了,男人在床上辦事不力,毫無經驗,可是會讓娘子嫌棄的喔!」

  「有這回事?」她還是第一次聽說。

  「柳姿說個笑話給您聽聽。」柳姿拿起酒壺為芯鄀的酒杯填滿,「有位公子啊,第一次的對象也是他剛過門的娘子。洞房花燭夜時,不是不得其門而入,就是讓娘子疼的哀哀叫,最後只得放棄,壞了一夜春宵。接下來連續數夜一直如此,百思不得其解的他,聽了朋友的建議來了天香院尋求幫助,這才明白,原來他入錯門了。」

  「入錯哪個門?」

  見芯鄀傻愣愣的模樣,在場三個人開堂大笑,笑得芯鄀臉上一陣火辣辣的熱。

  「你想知道是哪個門嗎?」雍軾俊眸閃著戲謔。

  芯鄀不怕被笑,只怕無知,好奇心一向旺盛的她點點頭。

  「銀月,你就讓她知道是哪個門吧!」雍軾彈指示意。

  「好。」

  芯鄀就見銀月站起身來,動手解羅裙。

  「你想幹嘛?」為啥開始脫衣服了?

  「公子不是想知道是哪個門嗎?」幹啥還阻止她解衣?

  「那個門......在哪裡?」芯鄀腦中響起警鈴。

  「當然是在......」銀月指向腿心,「這羅!」

  芯鄀只覺眼前一片花白,腦子暈眩。

  「不......不用給我看門了!」芯鄀擺著手,幾乎快撐不下去了!

  今兒個一入天香院,所見所聞皆帶給打小出生在書香門第,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黃花大閨女太多的震撼教育,饒她好奇心再重,也吞不下這麼多的震撼。

  尤其她還在兩名姑娘的頻頻勸進之下喝了不少酒,她只覺整個人暈飄飄的,渾身發熱,幾乎快暈厥了。

  「我覺得有點熱......我去外頭吹吹風。」順便逃離這一屋子的詭譎氣氛。

  芯鄀搖搖晃晃起身,一旁的銀月連忙想扶持她,一隻大手比她先一步握住芯鄀的上臂。

  「我來吧!」

  芯鄀抬眼見是雍軾扶著她,心頭鬆了口氣,若是讓銀月來,等等怕不是又在她身上上下其手,就是講些令人害羞、臉紅心跳的異色笑話,讓她尷尬得想找個地洞鑽進去。

  走出廂房,芯鄀發現廊柱下有幾對人影糾纏。

  「他們在做啥?」芯鄀好奇的問。

  交纏的人影幾乎都是一對的,臉兒似乎也貼在一塊兒,看上去十分親密。

  醉得眼兒朦朧的芯鄀用力瞪大眼,仍是看不真切。

  「他們都醉了。」雍軾淡道。

  「所以他們是像我一樣,非抓個人支撐不可?」

  走出廂房的這段短短路程,芯鄀將雍軾的手抓得齊牢,就怕顛簸的腳步害她摔倒。

  她腳上雖穿著男人的鞋子,可三寸金蓮哪塞得滿,鞋子的前方讓小環為她塞滿了布條,她看似平穩的步伐可是費了很大的心力才走得穩當,可當酒力在她體內揮發,每跨一步都是一項艱難的任務。

  「也不是那樣。」這要解釋起來可真不容易呢。

  「不然呢?」

  雍軾帶著她依靠著欄桿,下方就是有些許昏暗的後院,仔細一瞧,似乎同樣也有人影在其中晃動。

  全身因酒力而虛軟的芯鄀幾乎是靠雍軾的扶持才能站起,徐徐拂面的晚風雖然清涼,但仍無法降溫發熱的身軀。

  「你想知道?」

  「嗯。」她好好奇喔。

  「把你的臉抬高。」

  芯鄀依言照做。

  雍軾的俊臉緩緩俯下,即將觸及到芳唇的時候,再問了一次,「你真的想知道?」

  他的臉靠得好近好近,近到她都無法將他的五官看仔細,只能看到那一雙深邃的好看瞳眸,直直的望進她眼中,攫住了她的心魂。

  「想。」她一點都不覺得他離她這麼近有何不妥,她的心兒正怦怦跳著,微啟的雙唇莫名的燃著一種她也不明白的陌生渴望。

  「他們在.....」俊唇輕碰柔嫩的紅唇,「做這事。」

  「做這事是為了啥?」她一臉天真問道。

  小臉依然是充滿興致的望著他,粉嫩的小舌尖輕舔了下嫩唇,瞬間繃緊了雍軾的分身。

  她醉了。雍軾明白。而且已經醉得腦袋一片混沌了,才會毫不懷疑他吻她的舉動有何不對。

  若他是名君子,就不該繼續下去。

  「只是為了增加親密感。」他吁喘了口氣,硬逼自己直起身子。

  「增加親密感須這樣做嗎?」小手分別拉著他兩側的袖子。

  「嗯。」

  「那麼......」芯鄀踮起腳尖,主動吻上他的唇,「我們這樣有比較親密嗎?」

  該死的!雍軾用力閉上眼,身軀一陣僵硬。

  「沒有嗎?」見他毫無反應,芯鄀再吻了一次,「這樣有嗎?」

  「這樣......還不夠.....」他要當什麼君子呢,他明明是喜歡這姑娘的啊!

  「再來一次!」

  這次芯鄀的唇才剛貼上他的,雍軾即探出了舌尖,闖入微闔的檀口中,翻弄無措的丁香小舌,吮嘗甜美芳津,與她唇舌廝磨。

  隨著擁吻熱度的增加,胯間的慾望越形脹大,直頂著芯鄀柔軟的小腹。

  他要她!

  雍軾的體內叫囂著慾望。

  他從不曾如此迫切的想要一名姑娘,除了她。

  輕輕放開雙眸迷濛的芯鄀,他凝神注視著芙蓉面。

  「我們有更親密了嗎?」芯鄀抿了抿唇,唇角漾出甜美的笑。

  「還可以更親密。」雍軾的嗓音啞了,眸光變得濃濁。

  「要怎麼做?」

  「你想試試看嗎?」

  「想。」芯鄀點頭。

  「你想要跟我更親密?」

  「嗯!」這次點頭點得更用力了。

  雍軾猛的一把把她抱起,端坐在他的手臂上,迅速找了間無人的包廂,開門跨入,點上了燭火。

  「我最後再問你一次,你願意嗎?」坐在床沿,雍軾詢問放躺在床中央的芯鄀。

  「願意啊,我想跟你更親密。」燦爛的笑花在眉梢眼角綻開,「我喜歡你,雍軾。」

  在酒精的引助之下,芯鄀無意間洩露了自個兒的心事。

  「我也喜歡你......」

  雖然不清楚她的真實名字,但無妨,他終有一天會知道的,或許就在明晨醒來時。

  脫下了一身衣物,雍軾赤裸著健壯的身軀上床,同時將床幔放下。

  「為何你要脫衣服?」芯鄀吃吃笑道:「你也要讓我看那個門嗎?」

  「那個門只有你有。」雍軾的長指揉上芯鄀的腿心,「在這個地方。」

  當他的長指揉上腿心時,一股奇特的感覺襲來,喘了芯鄀的呼息。

  「那裡......感覺好奇怪.....」

  芯鄀垂眼看著他在她的腿心處動作,一上一下的來回搓揉,難以言喻的舒適佔領了所有的感官。

  「不舒服嗎?」

  「嗯......還滿舒服的......」盈盈水眸閉上,專注的享受雍軾的指上愛撫。

  解開了芯鄀腰間的繫帶,攤開交領衣,裡頭果然藏著女孩子家的抹胸。

  解開繩結,拉掉抹胸,兩顆渾圓細緻的雪白胸乳坦露在他的眼前,粉紅色的乳蕊早就因腿心的刺激而暗暗挺翹,玲瓏可愛得讓人忍不住想低頭採擷。

  「唔......嗯......」火燙的唇舌吸咬著胸口的乳蕾,波波如雷擊般的快感輻射而出,小嘴不由自主的發出嚶嚀。

  舌尖彈動如小石子般硬翹的乳蕊,大手揉搓兩團細緻的綿乳,她的膚質柔細,如羊脂般滑嫩,教他難以收回手來,貪戀的想感受她更多的柔軟。

  未經人事的芯鄀沉浸在愛慾之中,藕臂置於螓首兩側,輕聲嬌吟,雪乳因此更為高挺,也更勃發了雍軾身下的悸動。

  他一把扯下長褲,連同褻褲一起丟落創下,拉開雪白大腿,將灼烈的慾望頂著她微微濕濡的嬌嫩穴花。

  他記得她的未經人事,也記得自己曾承諾會讓她的痛苦降至最低,故他強忍著慾念,僅來回頂弄著兩片瑰嫩的花瓣,試圖引誘出更多的潤滑春水。

  「啊......嗯......」

  粉軀因熱切的聳弄而不由自主的扭擺著,圓臀更因自身的慾望而高翹,頂向了他的平坦小腹,也害得他好幾次險些滑入青澀的花穴,差點弄疼了她。

  「雍軾......」她輕喘著呼喚他,「那裡怪怪的......癢癢的......」癢得讓她好不舒服啊!

  「哪兒?」

  「就那兒......」小手往下伸,觸著了兩人身軀貼合處,「這兒......癢癢的......」

  他的小人兒已經迫不及待等著他進入了,而他,也恨不得能馬上衝刺入幽穴之中,徹底的品嚐她的甜美,然而,他曉得她的身子還未準備充足,現在莽撞進入,絕對會害得她疼得死去活來。

  他忘不了她乍聽聞時的小臉蒼白模樣。

  於是,他戀戀不捨的離開盈挺的綿乳,將雪嫩大腿拉得更開,俊臉湊向腿心處正等著綻放的美麗花兒。

  輕輕分開幼嫩的掩護,小巧的花蒂正微微哆嗦著。

  長指揉捻著敏感的小花蒂,拇指同時搓揉水穴口的嬌嫩花肉,快感令她呻吟,嬌軀搖擺得更為厲害。

  「你的花兒真美......」粉粉嫩嫩的,如同春日清晨剛綻放的粉色海棠。

  這麼漂亮的花兒不親自品嚐實在是太可惜了。

  心念意動,雍軾情不自禁伸出舌尖輕舔輕顫的花核,在她因酥麻快感而不住放浪春吟的同時,張口含住那微小的戰慄,放肆吸吮。

  「啊呀......」那快感太猛烈,纖腰不由自主的弓起,淳淳春水漫溢而出,濕濡了身下的被褥。

  雍軾伸直了手,各抓取了一方雪乳,姿意搓揉,無辜的乳蕊在他的指間被殘忍的拉扯,充血腫脹成了艷麗的紅。

  「不......不......」太過強烈的刺激讓她忍不住高聲泣吟,一波強過一波的快意終將她推上了高潮的頂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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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9-11 00:06:46 |只看該作者
第四章

  趁著芯鄀因高潮而渾身輕顫,春水大量湧出之際,雍軾迅速一挺腰,將胯間的昂揚推入嫩穴之中。

  顫動的甬道猛然被巨大粗碩的長物所撐開,突如其來的進犯所帶來的劇痛在高潮歡愉包覆之下,竟變得不那麼難忍。

  極致歡愉與破身的疼痛同時侵襲所有的感官,她無助的螓首狂擺,小手緊抓粗壯的臂膀撳下十個月牙印。

  濕滑緊窄的甬道緊緊包裹著他的男性,花壁不時傳來陣陣顫動,衝擊著他的自制。

  在理智與慾望天人交戰的那一刻,他始終沒忘記對她的承諾,強壓制著想一逞快意的望,靜靜的沉埋在幽穴中。

  「疼嗎?」雍軾無限憐惜的詢問眉頭緊蹙,難以分辨正沉浸於快感還是痛感中的芯鄀。

  她咬著下唇,難以言語。

  抓著手臂的纖指逐漸鬆緩掐他的力道,雍軾因此緩緩的往後退了些許,同時觀著她的反應。

  「嗯……」小嘴輕嚶嚀了聲,圓臀微微的翹起。

  「你可以承受了嗎?」他輕緩的來去,一次又一次鬆緩過度緊張的小穴。

  張開了瞳眸,回視著他的水眸晶燦無比。

  藕臂主動攀上粗頸,粉唇吻上性感的薄唇,火熱的柔軟香舌主動送入他的口中,與他唇舌糾纏。

  嬌嫩的私花迎上他硬實的陽剛,粉臀搖擺,主動磨碾他的灼熱。

  她擺得越來越狂野,交合處不住的傳來令人臉紅的水澤聲,漫湧的蜜液將兩人的腿心皆弄得濕漉漉的……

  他哪能抗拒這樣的引誘?

  大掌扣住圓臀,猛然一個強烈的貫入,將主導權收回自己手上。

  「啊嗯……」火燙的男性在嫩壁中激擦出強烈快意,芯鄀情不自禁昂聲啼叫。

  「好緊……好濕……好舒服啊……」

  她的小穴又濕又緊又熱,無限快意讓他忍不住輕歎息。

  他不疾不徐的退出,緊接著再一個強烈衝刺,戰慄快感攫住她的五感,水穴顫動,緊緊攪扭住他的分身。

  「太棒了……」

  她的小穴竟是如此甜美銷魂,教他恨不得狠狠蹂躪個過癮。

  黑眸中的慾望濃沉,無須再克制的窄臀盡情的在嬌花間持續地挺進。強而有力的一遍遍進出甜美的窄穴。

  「啊……啊……」

  櫻唇放縱的吐出嬌吟,小手因不住上湧的快意而緊抓著被褥,綿乳在強烈的撞擊之下晃跳,畫出眩浪的乳波,瞧得他更是氣血上湧,慾火燃燒得更為猛烈。

  纖腰跟著他的頻率左右擺動,雪臀不住上挺,配合著他狂猛的律動,床架搖搖晃晃,幾乎快解體。

  她沉溺於慾望中的模樣太嫵媚動人,雍軾胸口燃起想見到她更為放蕩的媚態的慾望。

  他分開豐軟的粉色花唇,捏住充血緊繃的花核,拉扯揉弄。

  「不……啊啊……」

  嬌吟脫序,濕滑綿柔的花穴不斷的緊縮,隱隱抽搐起來,雍軾明白她已快再次高潮。

  「想不想再快一點?」

  「想……」她依著本能點頭,「想……」盡情的,盡情的撞壞她吧。

  單手扣住圓臀,雍軾加重了撞擊的力道與速度,紅腫的花徑一陣緊繃,突地劇烈的收縮起來。

  「啊呀……」飛上歡愉頂峰的芯鄀嬌喊出快感,將健壯的身軀用力抱住,

  「我們……一起……」

  強烈的顫動刺激著他的分身,在一記強力的貫穿後,他低吼一聲,將熾燙的情慾種子灑入她的體內……

  ×××

  芯鄀第二天晏起時,只覺頭疼得爆裂,全身更是疲累得像做了一天的勞力,雙腿酸軟得施不出力。

  「小環,幫我倒杯水來。」

  等了好一會兒,仍不見小環倒水來,芯鄀納悶的拉開床幔,這才發現身處的空間擺設與平時所住的客棧兩樣。

  這裡是……

  淡淡的異香在空氣中浮動,她恍然驚覺——

  這裡是天香院。

  她怎麼會一個人躺在陌生的房間內?

  雍軾人呢?

  對於昨晚,她的記憶只到與兩位姑娘在一間廂房內喝酒聊天,後頭的記憶全數空白。

  這中間發生什麼事了嗎?

  或者是她不慎喝醉了,故單獨睡在廂房內。

  芯鄀掙扎坐起身,想找個人問清楚明白,身上的錦被落至腰間,她忽覺身上一涼,困惑的低頭,眼前所見幾乎讓體內奔流的血液凝滯。

  她的衣裳呢?

  為何她會身無寸縷?

  她的真實性別不會被發現了吧?

  她著慌的拉開錦被,大腿間一抹紅光使她一瞬間暈眩了下,而那來源正是自她的雙腿間……

  她被……侮辱了?

  她在毫無知覺的時候被侮辱了?

  她的身軀已不再清白?

  是誰?

  她慌亂的在偌大的廂房裡頭搜尋。

  是誰趁她因酒醉而失去意識的時候佔她便宜?

  是誰?

  廂房正中央擺著張圓桌,上頭放著她的衣物,她眼眶含著淚,顫巍巍的下了床,抓起衣服一件件穿上。

  顫抖的手好幾次拿不穩,衣裳飄落在地,她一彎腰撿拾,就看見大腿上蜿蜒的紅,她氣憤的抓起被單用力擦拭,雪嫩的肌膚幾乎擦破而不自覺。

  她的一生毀了。

  她來揚州的目的是要確認未婚夫是否真如傳言那般放浪不堪,可現下,不管他是否吃喝嫖賭樣樣來,家裡是否早就養了一堆小妾,她都沒有資格與他成親,沒有資格成為雍軾的妻……

  想到此,胸口發出尖銳的疼,她這才發現她其實已經喜歡上他了。

  她不該來的。

  不來的話就啥事也不會發生了。

  不管退婚或成親,至少她都是清清白白的姑娘家,而現下,她還有什麼資格去挑剔未婚夫的品行?

  穿好衣物的芯鄀咬著牙,忍著淚,小手不自覺地抓緊衣襟,緩緩邁步離開廂房。

  「虞公子,您要去哪?」一名丫頭經過身邊,好奇的問。

  低著頭不讓人看清神情的芯鄀勉強張口回道:「我要回去了。」

  丫頭的臉上浮現曖昧的笑,「虞公子昨晚可盡興?」

  芯鄀心頭一驚。

  難道這丫頭知道昨晚在她身上發生了什麼事?

  她知道是誰玷污了她嗎?

  小嘴數度張合想問,可這失了名節的大事實在難以在外人面前啟齒,她連出聲詢問的勇氣都沒有,最後仍是低著頭快快的走了。

  「這虞公子怎麼怪怪的?」丫頭納悶的搔搔頭,走進廂房收拾。

  丫頭前腳才剛踏入廂房,如廁回來的雍軾後腳就到。

  「虞公子呢?」雍軾望著空空如也的床褥,詢問忙著擦桌子的丫頭。

  「我剛見虞公子走了。」

  「走了?」怎麼沒等他回來 ?「她有說啥嗎?」

  「他只說他要回去了。」

  「怎麼也不等我。」猜她應該還走得不遠,雍軾連忙轉身離開。

  丫頭眼角覷著雍軾匆匆離去的身影,嘖了聲,搖了搖頭。

  就說孟公子怎麼都二十了,也不將未婚妻迎娶回家,天香院也鮮見他踏入。原來是有斷袖之廦啊。

  昨兒個晚上數人親眼見到他抱著長得比女人還透氣的虞公子入了廂房後,就沒再出來過,自此,孟公子有斷袖之癖一事就在天香院傳開來了。

  想他幾乎每天都泡在天龍賭坊,說不定跟夏南熙亦有斷袖之歡。

  擦好桌子的丫頭行來整理床鋪,被褥上的血跡讓她不由得一愣。

  玩得這麼激烈,還受傷了?

  丫頭情不自禁打了個冷戰。

  這兩位公子不只性向特殊,就連床上的喜好也與常人不同啊……

  &&

  她回不去了!

  芯鄀站在橋邊,望著下方的滔滔河水,小臉面無表情的盯著河中的倒影發呆。

  此次離家,她是留了書信偷偷來的,要不,家教甚嚴的父親怎可能容許她僅帶著一名丫環離家,還做出女扮男裝的驚世駭俗行徑來。

  她的清白已毀,這事若傳出去,鐵定辱了門風,只怕會將曾在朝廷為官,重視名聲的爹爹氣死。

  她亦無資格成為雍軾的妻,她是骯髒的,受人唾棄的,一個清白受辱的姑娘是無資格苟活於世……

  她不能害爹娘在世人的指指點點中,承受異樣的目光……

  對於雍軾,她更是無顏相見。

  輕輕的,她踢掉腳上那過大的鞋,踮高了腳尖,彎了腰,放了手……

  就讓河水流淨她的污穢吧……

  「中游!」

  她聽到有人在大喊。

  雍軾?

  眼兒方張,滾滾河水已將她吞沒,嬌小的身軀毫無反抗之力的在青綠色的河水中載浮載沉。

  一見她摔入河中,雍軾全身血液凍結。

  他未經任何思索,跟著跳進了河中,賣力往纖軀漂流的方向游去。

  「有人跳河了。」

  橋邊有人大吼著,沒一會兒,橋上起了騷動,河中渡船的船夫慌忙撐拄長篙,前去救人。

  &&

  白日,天龍賭坊未對外營業,緊閉的大門外站著一名看房的打手護衛。

  夏日炎炎正好眠,蟬兒規律的鳴叫聲,與午後的溫暖陽光讓打手不由自主的打起瞌睡來。

  突然,一陣急速的腳步聲驚擾了他。

  「營業時間未到。」打手下意識伸手攔住對方。

  「我是雍軾。」雍軾瞠目道。

  目光昏然的打手這才清醒,慌忙陪笑臉,「原來是孟公子,抱歉,是我沒注意,公子手上抱著的是……」

  雍軾不理會充滿疑問的打手,直接踹門而入,走向賭坊最後頭的暗門,一推開,裡頭別有洞天。

  長長的迴廊成了分隔,左手邊是繁花盛開,假山流水裝飾而成的優美庭園,右手邊是間間相連的富麗廂房。

  雍軾走入第二間廂房——這是他待在天龍賭坊時所居住的廂房。

  他不顧芯鄀身上的濕衣會弄濕床鋪,先將其輕置於床上,再至衣箱拿出乾淨的衣物。

  暈厥的芯鄀小臉白皙,嘴唇毫無血色,頭上的帽子早被河水沖走,濕漉漉的秀髮在被褥上印下水痕。

  前幾日連下了數天大雨,河水湍急,雍軾費了好大的勁才將漂流於水中的芯鄀救起,並在船夫的協助下,回到安全的岸邊。

  才爬上岸,雍軾就迫不及待先觀察芯鄀的狀況。

  她的脈搏躍動得雖微弱,但尚有生命氣息,讓他驚恐的是,她已停止了呼吸。

  雍軾明白若不讓她快點恢復呼吸,這微弱的脈動也會平息,他著急的朝圍觀的人們大喊:

  「有大夫嗎?有沒有大夫?」

  然而週遭的人們你看我我看你,沒一個擁有華佗之手。

  怎麼辦?雍軾握拳咬牙一籌莫展。

  再請大夫恐怕已來不及,他不能眼睜睜看著她的性命流逝,卻束手無策,施不上半分力。

  突然,雍軾腦中靈光一閃。

  她若停了呼吸,那麼他送氣息給她,是否就可延續她的生息?

  在幾近絕望的情況下,他也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

  於是,在眾人的驚喘聲中,他分開了芯鄀的小嘴,含了飽飽的一口氣,送入她的嘴裡。

  「怎麼……男人對男人……」圍觀者皺起眉頭,無法接受雍軾驚世駭俗之舉。

  躺在地上的溺水者自衣著判斷是個男子,而孟家的大少爺同樣也是男人。竟然趁其昏迷,吻了對方,這說出去可是家醜啊。

  「孟家大少爺行為舉止浪蕩也就算了,想不到還有斷袖之癖啊……」

  「上樑不正下樑歪,我看那孟老爺八成也在天香苑飼養孌童。」

  旁人的閒言閒語雍軾完全沒聽入耳裡,他一心只想救醒芯鄀,將氣息不斷的輸入她的氣管中。

  終於,毫無動靜的芯鄀顫動了下,劇烈的嗆咳出河水來。

  「中游。」雍軾開心的對著她低喊。「你醒了?」

  芯鄀微張水眸,看了雍軾一眼,「雍軾?」一片黑幕襲來,她轉瞬間又失了意識。

  見她再次暈厥,雍軾緊張的伸指探呼息,確定指尖感受到一片熱意,這才安下心來,並火速將其抱起,衝回距離最近的天龍賭坊。

  為她換好乾淨的衣物,擦乾濕發後,雍軾再將她抱至隔壁間書房的臥榻上休息。

  這臥榻是他平日看書之處,只能斜躺,但芯鄀的個兒較嬌小,躺平不是問題。

  蓋上繡被,安置好之後,他走出廂房,喚來一名丫環。

  「幫我熬煮熱粥過來,還有幫我房內的被褥換新。」他頓了下,「另外,再幫我請黎安堂的黎少爺過來。」

  「是的,孟少爺。」丫環欠身領命。

  安排妥當之後,雍軾再回到書房,拉過椅子坐來臥榻旁,執起小手闔在掌心。

  小手冰冰涼涼的,就連額頭也同樣的冰涼,應該沒有發燒之虞,可雍軾心中不安,仍是決定請二姐夫過來看診方能安心。

  半個時辰後,黎恪非過來了。見著臥榻上躺著的嬌小人兒,不解的眉頭皺起。

  「這是誰?」

  「是我一個朋友,剛摔入河中,你幫她看看是否無恙。」

  他不想給黎恪非問太多問題的機會,急急忙忙逼他就坐。

  拉過小手來,指尖握於脈門,再觀察眼瞳與神色後,黎恪非起身道:「她的身子基底不錯,無大礙,注意保暖即可。」

  至此,雍軾才真正的鬆了口氣。

  「瞧你神色緊張的,這姑娘對你來說很重要?」黎恪非笑看小舅子。

  「她……」雍軾有些無措的手心冒汗,「是很重要。」

  黎恪非注視著他眸底的認真,「那你打算怎麼做?繼續消極的對抗?恐怕會因此誤了兩名姑娘的青春芳華。」

  「我明白。」雍軾輕歎了口氣,「對方若真接收不到我的好意,我也只能使出非常手段了。」

  黎恪非點了點頭,拉過雍軾至一旁角落。

  「有件事我想跟你商議一下。」

  「何事?」

  「前不久,荃兒舉辦的擂台賽,與我對戰的符兆悅符公子表面是輸了比賽,其實是受到暗算。」

  「有這回事?」雍軾大為驚訝。

  「對方要暗算的人其實是我,是事先知情的符公子替我擋下的。」

  「是誰要暗算你?」

  「二娘。」黎恪非嗓音壓得更低,「我猜應該是大娘與二娘共謀,要我輸了這場比賽,好讓符公子順利迎娶荃兒。」

  「她們的目的跟在我襁褓時就為我塞了個未婚妻的原因一樣?」

  黎恪非點點頭,「最終目的都是為了家產。」

  「真是心狠手辣,」雍軾氣憤的握拳。

  「這件事讓我聯想起四年前,大姐與茗兒遇刺之事。」

  「這跟那次的行刺事件有關?」

  大姐那次的遇刺雖然找著了兇手,可真正的主謀者卻仍逍遙法外,毫無線索。

  事情也過了這麼多年了,由於姐妹身邊未再出現殺手,故孟家人也逐漸不再放在心上,然而出門需帶著保鏢的習慣仍未改變。

  「嗯。」黎恪非點頭道:「我想你心裡應該也有底,二娘既然能為了取勝而派刺客暗算我,那麼也有可能設計謀殺大姐。」

  「當初的確曾這麼懷疑,可苦無證據。」

  當年的那批賊人中為首的老大已死,其他的同黨均不知道出錢要他們殺人的主謀到底是誰,只知道那人個子頗為嬌小,嗓音明顯的壓低,可探出衣袖外手指柔白纖細,應是個女人,除此之外,無其他線索。

  「這是我目前的猜測,我正從暗算符公子的暗器下手追查,若有結果,我再告訴你。」

  「好。」

  背後傳來呻吟,顯示昏迷中的芯鄀已快甦醒了。

  「你先去照顧那位姑娘,我走了。」

  「等等,二姐夫。」雍軾急忙攔下他,「她的事……先別跟荃兒還有二姐說起。」他怕萬一消息落入大娘或二娘耳裡,會對她不利。

  「我明白。」黎恪非拍拍他的肩,轉身離開廂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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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9-11 00:07:01 |只看該作者
第五章

  自一片混沌中醒來,芯鄀只覺喉嚨有著不適,身子骨冰冰涼涼的,額頭泛著輕疼。

  她死了嗎?

  或是……

  還活著?

  徐徐張開雙開眸,還沒來得及辨別身處之處,就瞧見一張焦急的俊臉遮蔽了所有的視線。

  「你醒了?」握著芯鄀小手的雍軾開心的問。

  「雍……軾?」

  原來……她還活著。

  水眸閉上,一滴淚自眼角滑落,嚇壞了雍軾。

  「怎麼來了?哪兒不舒服?」

  芯鄀輕輕搖了搖頭,「是你救了我嗎?」

  跳河時所聽到的呼喚原來不是假。

  「我尋你而來,沒想到卻看到你掉入河中。」

  憶及當時情況的驚險,雍軾仍會不由自主的全身竄過一陣寒顫。

  幸好她平安無事的活下來了,幸好……

  果然是他救了她!

  為何要救她?

  這污穢的軀體已不值得救啊……

  倏地,水眸瞪大,她慌張失措的撫摸身上的衣物,一時之間未注意到她的左手是被雍軾所握。

  「我的衣服……」她費力撐著上身坐起,「是你幫我換的衣服?」

  雍軾點點頭,「你的衣服都濕了,所以……」

  「那你都知道了?」芯鄀大驚失色,「知道我是……女兒身?」

  見她張皇失措的模樣,雍軾不覺莞爾。

  「我早就知道了,在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

  「什麼?」他早就知道了?

  「你的臉容太過柔美秀麗,再加上……」粗指輕碰她的喉頭,「你沒有喉結,,我一眼便看穿你的性別!」

  天啊!芯鄀紅著小臉,用力抓緊了領口。

  只有她自以為女扮男裝的成功,卻不知早就被看穿了。

  「你把我當猴子耍?」真過分,明明知道她是女兒身,還帶她去妓院玩!

  「我瞧你對各項新鮮事物充滿興趣,故達成你的願望,帶你四處開眼界啊。」他可是個好心人哪!

  芯鄀端凝著笑容毫不正經的他,水眸逐漸幽暗。

  「怎麼了?啥事心頭不快,所以才會不慎掉落河中?」這是雍軾最想知道的答案。

  「沒……沒什麼……」她撇開頭去,迴避他的審視。

  她怎麼告訴他,她已遭不明人士所玷污!

  「告訴我,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雍軾抓過她的手,用力握住。

  原本活潑開朗的她突然變得陰鬱沉悶,一定是發生了重大的事情。

  雙手突然被一陣溫暖所包圍,讓芯鄀都下了一跳。

  他以前的親暱行為是因為她女扮男裝,現在她都坦承自己的性別了,怎麼他的舉止還是如此大膽?

  或者,他對每個姑娘都是這個樣?這麼的輕佻、隨意?

  芯鄀抽回手來,搖了搖頭。

  見她執意不肯說出原委,雍軾輕輕歎了口氣,「我不逼你,等你想說的時候再說。」

  芯鄀咬著唇,粉頸微垂,淚珠兒在眼眶打轉。

  「餓不餓?我差丫頭熱了粥,若呃的話,我請她端進來。」

  芯鄀不語,雍軾就當她默許了,推椅起身準備去拉叫人鈴。

  誤以為他要離開的芯鄀心頭突地一陣慌,慌忙開口叫他:「雍軾。」

  「怎麼?」來到拉人鈴前的雍軾回頭。

  「你……昨兒個晚上都在天香院嗎?」

  她想知道,在她出事的時候,他人在哪兒,是不是跟銀月姑娘喝酒調笑,甚至與其顛鸞倒鳳!

  在她受到莫大羞恥的時候,他人又是去了哪兒?

  他是否將醉了的她置之不理,才讓惡徒有了可趁之機?

  「在啊!」雍軾笑,「我一直跟你在一起。」

  一直跟她在一起?

  「怎麼可能?」若他一直跟她在一起,那昨晚是誰玷污了她?

  「你忘了?」雍軾差異的走回來,雙手握住纖肩,「忘了昨晚的一切?」

  「我什麼都想不起來……」她崩潰的低喊,「我的腦子一片空白,啥都不曉得,只知道……只知道……」只知道她已非完璧之身。

  「難道……」雍軾恍然大悟,面容失色。「你誤會了?你……你不是不慎掉入河中,而是蓄意跳河自盡?」

  「我誤會了什麼?不是……不是有人趁我酒醉,將我……污辱了嗎?」

  天啊!他竟然差點害死她!雍軾猛地將她抱入懷中,連聲嚷道,「不是的,你誤會了,昨兒個晚上抱你的人是我!」

  「是你?」過度的震驚讓芯鄀整個人呆若木雞。

  「你真的都忘了嗎?」雍軾雙手撫著淚濕的小臉,「一點兒都不記得我們昨晚的甜蜜?」

  一直到原來擁抱她的人是雍軾,芯鄀緊繃的心立刻整個放鬆開,尤其他端凝著她時的深情款款,更是讓她胸口小鹿亂撞,粉臉羞赧的浮上兩朵紅暈。

  如果是他,她明白她是願意的,更何況他還是她的未婚夫不是?

  「這一切是怎麼發生的?」

  「或許是酒後吐真言吧!」雍軾嘴角微揚。

  他這是在嘲笑她嗎?

  「是誰酒後吐真言?」該不會是她吧?

  「你呀!」指尖點了點挺翹的小鼻。

  「我說了什麼?」她該不會把心底的秘密都說出來了吧?

  「你說……」雍軾故意沉默了一會兒,存心吊她胃口。

  芯鄀焦急的抓著雍軾的袖口,急問,「我說了啥,你快說啊!」

  「你說你喜歡我。」

  「我真的說了?」還真的是酒後吐真言?

  「原來你真有這意思?」雍軾誇張的表情十足。

  「你騙我?」芯鄀紅著臉,難為情的推開他。

  「逗你的!」雍軾才不准她將他推開,一把將其樓得緊緊,「還好我追得快,否則我就失去你了。」

  小巧的頭顱枕在寬口的肩膀上,現在的她可平心靜氣的述說當時的驚恐心境。

  「我醒來時,你不在,我只看到床上面都是血,以為受惡徒所玷污,直覺一身污穢,盼望河水能沖淨一切,所以才……」

  「別說了!」雍軾摟緊她,「是我不對,我該等你醒來才去如廁的!」如此,一切慘劇都便不會發生了。

  察覺到大男人的身軀竟然微微的在顫抖,芯鄀頓時明白他是真的擔心受怕,他是真的恐懼會失去她。

  抿了抿唇,欣悅的微笑爬上細緻的唇角。

  「我沒事了,謝謝你救了我。」

  「我想問你。」雍軾放開她,好能仔細端凝她的神情,「對於昨晚的一切,你會後悔嗎?」

  芯鄀靜默了會兒。

  她明白,他的素行不良;她也清楚,他不會是個值得依靠的良人。可在她的腦海中浮現的是那天清晨,他救了她的英勇沉著,他朗笑時的開懷,他摟著她肩膀時胸口的那份鼓噪……

  有沒有可能,在成親之後,她可以改變他呢?

  或者說不定,他會為了她而改變!

  可在這之前,她應該先探知一下他遲遲不來迎親的原因到底為何,是因為捨不得荒淫過日的自由,還是因為當真家中妻妾已成群,故將她忘得一乾二淨?

  「我聽說,你已經有了未婚妻不是?」

  聞言,雍軾神色一凜,僵硬的點了點頭。

  原來他還記得啊,可怎麼看他的樣子,似乎對兩家的婚事不太願意,難道他對她有意見嗎?

  「我還聽說,你的未婚妻已經十八了,為何你還不去娶親呢?」

  「你是擔心將來要跟著我做小妾?」

  「我才沒有這麼想!」她可是名正言順的正妻呢!

  「你可放一千兩百個心,那門親事,我正等著對方主動退親。」

  「為什麼?」他遲遲不來提親,是要她主動退親事?

  「我這輩子打死也不會去那個女人進門。」

  如此決絕的語氣讓芯鄀的胸口一窒,血色自臉上退去。

  「她是做了啥事讓你這麼討厭她?」她急急的問道,小手暗暗用力握起。

  「她沒做啥。就因為她是無辜的,所以我才為了保全她的面子,等著她主動退親,不過那人果然是有大娘的血統,死皮賴臉的任憑我在揚州如何的打壞名聲,她還是堅持不肯退親。」

  「大娘?」他指的是姑母?「我怎麼聽都不懂?」

  「我的親生娘親是孟家的三房,由於她生下了繼承人,故擁有孟家經濟命脈——織廠的管理權。沒有子嗣的大娘為了預防將來她在孟家毫無地位,甚至為了主掌孟家大權,故在我兩歲那年,硬將她的侄女許配給我。我與我的姐姐均與大娘不和,她的心思我們比誰都清楚,我怎麼可能迎娶她的侄女入門,讓她更有堂而皇之控制我的機會!」

  原來在他們的婚事背後還有這一層淵源在?恍然大悟的芯鄀背脊生寒。

  他們之間真的毫無機會?

  「你剛剛說你在揚州打壞名聲,意思是……」

  「我混跡賭坊,進出勾欄院,都是做給對方看的。事實上我就算上了賭桌也只是虛應了事,大部分的時間我待在這間廂房內,家裡的事我也都清楚,雖然沒有實際入織廠負責管理,可我妹妹雍荃都會按時將賬冊與織樣等資料暗中送來給我,也常一起討論市場的走向、管理的方針等事,只要情況一有變化,隨時可掌管孟家的產業。」

  他費盡了心思,就算打壞名聲也在所不惜,是為了保住她的面子,讓她主動退親?

  芯鄀心緒複雜,不清楚該感激他的為她著想,還是悲痛自己與他之間已注定毫無未來。

  「你有沒有想過,說不定對方不是如你想的那樣?」

  如果她嫁給他,在出嫁從夫的前提下,她必定是全心向著他,不會受姑母所利用的!

  「那不重要!」雍軾擺了下手,「與大娘有血緣關係的女人,我是不可能迎娶的!我恨透那女人的血脈!」

  當初母親生重病之時,大娘彷彿恨不得她早日斷氣,常常來到母親的榻邊說些冷嘲熱諷的話語,或是語帶玄機,暗中詛咒母親早日斷氣,這些事,也都清清楚楚的記在心上!

  芯鄀沉痛的閉上眼,她沒有想到他這麼的恨著姑母,也恨著……她……

  「怎麼了?你的臉色很不好看。」雍軾關心的撩開覆於額面的長髮。「看起來似乎比剛剛清醒時還要蒼白,是哪兒不舒服嗎?」

  「可能是剛跌入河中,有講了太多話,喉嚨有些疼,頭也重重的。」芯鄀扶著額頭,藉以遮掩過度青白的神色。

  「是我不好,明知你剛清醒還跟你說了這麼多。」雍軾連忙扶她躺下,「要喝粥嗎?」

  她毫無心情吃下任何東西,但她仍是勉強揚起微笑,點了點頭。

  「那我去吩咐。」雍軾頓了下,「我還沒問你的名字。」他笑道:「中游這個名字是假的吧?」

  芯鄀頂頂的看著他,腦中瞬間轉過無數個心思。

  「我叫小環,玉環的環。」

  「小環,很可愛的名字。」雍軾拉起她的手貼在頰上,「待我處理好跟余家的親事,我就上門去提親,好不?」

  芯鄀笑了下,「好。」

  這承諾,會有履行的一天嗎……

  薄雲客棧前,小環一臉焦慮的等待。

  都快日落西山了,怎麼小姐還沒有回來呢?

  她不是點著腳尖四處張望,試圖自來來往往的人群中見到小姐的蹤影。

  中午時分,她曾經到天香院跟天龍賭坊找人,然而兩地皆大門緊閉,天龍賭坊更有打手站在門口守衛,任憑她說破了嘴仍是不得其門而入。

  被趕回來的她除了守株待兔以外,別無他法。

  等啊!盼啊!經過的路人交談吸引了她的注意。

  「聽說孟家的大少爺原來是有斷袖之癖!」一名大嬸對著一名大叔道。

  啥?孟家大少爺?斷袖之癖?小環驚愕的瞠大眼。

  她若沒記錯,斷袖之癖不就是指男人對男人有興趣嗎?

  孟家大少爺是男人耶,他竟然對男人有興趣,難道說,他遲遲不來迎娶小姐,就是這個原因?

  為了聽得更清楚,小環偷偷摸摸的跟在大嬸後頭,拉長了耳朵仔細聽兩人的交談。

  「我也聽說了!」大叔道:「昨晚孟少爺在天香院的走廊抱著一名男子公然親吻,接著將那名男子抱入廂房中,一整晚都沒有再出來過。」

  「這種背德之事竟做得出來!」大嬸打了個冷顫,「我聽到的是,孟少爺今晨在河邊與男人親吻。」

  「如此公然?」大叔搖搖頭,「好歹天香院是私密之處,那也就罷了,河邊可是公眾場所,人來人往的啊!」

  「這孟少爺真是越來越淫亂了,不只是吃喝嫖賭樣樣來,還有斷袖之癖,我看孟家的產業就要敗亡在他手上了!」

  「這就就叫做上樑不正下樑歪啊!」大叔一臉看好戲樣,「拭目以待吧,孟家垮掉之日不久矣。」

  兩人的交談小環越聽越心驚,最後是整個人兩眼發愣,像根大木頭一樣傻在街頭。

  孟少爺愛男人?

  孟少爺愛男人?

  孟少爺竟然愛男人!

  小手貼著臉,幾乎要驚叫出聲。

  「小六子!」一根纖指推杵了下小環的肩膀,「你怎麼站在大街上發呆?」

  小環僵硬的轉過頭來,乍見到芯鄀,立刻慌張的握著她的纖肩喊著,「小姐,你總算回來了!你跑哪去了?」

  芯鄀笑了笑,「發生了點事,不過不要緊了。」

  「小六子,你家小姐今天受到了點驚嚇,你可要好好照顧她。」

  耳旁出現男人的嗓音,小環困惑的偏過頭去,一見著雍軾的那張俊臉,立刻嚇得倒退一步。

  「怎麼了?」雍軾一頭霧水的與芯鄀面面相覷,「怎麼想見著鬼一般?」

  是鬼啊!他就是鬼啊!一個荒淫迷亂的鬼啊!

  這種人絕對不可以再讓他接近小姐,尤其小姐現下還女扮男裝,難保不會讓有特殊性癖好的他給凱覷了去。

  「我會照顧好小姐的!」小環抱著大無畏的精神,硬生生插入兩人之間,將芯鄀保護在身後,「謝過孟少爺,孟少爺您可離開了。」

  「小六子,你怎可如此無禮!」芯鄀為小環的無禮而不悅。

  「小姐,您不懂!」這種醜事怎麼能當著當事人面前說起。「奴婢回去再跟您說仔細。」說罷,她拉著芯鄀的手便走。

  「小六子!」她幹嘛急著拉她走啊?

  「小姐,快走!奴婢有事要稟報!」

  「我明兒個再過來找你!」雍軾對著芯鄀喊。

  芯鄀轉頭微笑點頭。

  明兒個?明兒個她就要帶著小姐離開揚州,並速速稟報老爺夫人孟少爺的荒淫無道,快快將婚約給解除!

  死淫賊,絕對不讓他有玷污小姐的機會!

  疾走的腳步突然一頓。

  她剛剛忽略了啥事?

  「小環?」芯鄀不明白小環為何突然停下腳步。

  應該是她太多心了吧!小環想。

  「小姐咱們快回去……」小環愣了一下,「我剛剛是不是一直叫您小姐?」

  完了!她竟然在不知不覺中將小姐的真實身份給抖出來了!

  她還自稱奴婢耶!

  完蛋了!

  完蛋了啦!

  「是啊!」芯鄀頷首。

  「那您怎麼沒阻止奴婢?」

  以往小姐都會在她不小心脫口而出的那個瞬間,立刻將她打斷的呀!

  「別著急,雍軾……孟少爺已經 知道我是個姑娘家了!」

  「他怎麼會知道?」難道……

  「他說我沒有喉結,一眼就看穿了。」

  「原來如此!」小環鬆了口氣。

  她還以為是小姐的身軀不小心被孟少爺瞧了去呢!

  「你剛說有事要說,是啥事?」芯鄀好奇的問。

  小環偏過頭去,見雍軾竟然還在目送她們,心頭一陣厭惡感起,拉著芯鄀快步走進薄雲客棧,上了三樓的上房。

  「小姐,我們該回南京了。」一進房,小環就忙不迭收拾起行李來。

  「為什麼?家裡發生了啥事嗎?」

  「沒事,只是奴婢認為不應該讓小姐繼續跟孟少爺來往下去了。」

  「可是……」

  「小姐!這兩天咱們也看清楚孟少爺的真面目了,他好賭有好色,還……」還好男色!

  「還什麼?」

  「反正他的品行之糟我們已經親眼證實,不需要再待下去了,快快回南京退了婚事再說。」

  「婚事我會退。」芯鄀坐在桌旁,狀似悠閒的為自己倒了杯茶,「但我還不想走。」

  「為什麼?」

  「我想再多根他相處一些時候。」

  她還捨不得離開他。

  她還想更瞭解他一些。

  「您不是都已經看清楚他的真實品行了嗎?還要相處啥?」想看到他 更壞的一面嗎?

  「那不是他的真實品行。」又有目光飛出了窗外,落在遠方。

  「不是真實品行?」小環一頭霧水。「他明明……」

  「這說來話長,我現下也不方便跟你說。」芯鄀放下茶杯,「可我有件事要跟你商量。」

  「小姐請說。」

  「他已經知道我本是女兒身,而我告訴他我的真實姓名叫虞小環。」

  「這樣啊……啊?虞小環?」小環指著自己,「小環……是我吧!」

  「但現在小環這個名字是我的了。」芯鄀字字鏗鏘有力,「雖然我剛才還是叫你小六子,那時因為我未跟你套好招,從現在起,你就叫小鄀,這名字跟小六子挺相近的,應該很快就能適應才對。」

  「小鄀?那時小姐的名字吧!」

  現在是兩人要交換身份嗎?小姐的葫蘆裡到底賣的是啥藥啊?小環腦子一片混亂了。

  「你啥都別問,暫時也不准探究,從今天起,你就叫小鄀!」

  僕人的名字原本就可隨主人的意思更改,小環也沒權利過問,可為啥要改叫小姐的名字?光是小姐喊她『小鄀』,她就因感大不韙而渾身抖顫了下。

  芯鄀想真正麻煩的事會是回南京之後,她的好好想想接下來這齣戲要怎麼演。

  他們之間是否還能有轉圜的餘地?

  雍軾……她一點也不想跟他分開啊……更不想退了這門親事!

  小姐到底在打啥主意啊?小環一點端倪都看不出來,只能默默接受芯鄀的安排。
信者恆信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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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9-11 00:07:21 |只看該作者
第六章

  「對了,小姐,奴婢另外有事要告訴你。」

  「啥事?」

  小環將她在路上聽到的閒話告訴了芯鄀。

  「斷袖之癖?」芯鄀一聽便知是怎麼回事了。「哈哈……斷袖之癖!」她忍俊不禁,抬袖掩嘴而笑。

  「小姐,您在笑啥?」笑得好詭異。

  芯鄀自顧自的笑,淚水泌出眼角。

  那位被雍軾抱入廂房、一晚未出的男子,指的應該就是她,而在河邊公然親吻的應該也是她吧!

  地點都不謀而合,這位讓雍軾有斷袖之癖謠言傳出的『男人』除了她還有誰!

  可想想還真是不太甘心呢!

  她跟他的初夜竟然毫無記憶,更不曉得他之前所說的——可以讓初夜變得不那麼疼痛——是怎樣的感覺。

  芯鄀俏臉浮起兩朵淡淡的紅雲。

  就連與他唇對唇親吻的感覺是啥她也完全不清楚,與他有親密接觸之時,不是她酒醉混沌,就是昏迷不醒之時,所有第一次的美好與悸動就在無知覺中全都錯過了!

  她好好奇喔,跟喜歡的人碰觸是什麼樣的感覺?她只知道他摟著她肩時的小鹿亂撞而已。

  光只是摟著肩,心就鼓燥得好像不是她的了,那若是親吻呢?若肌膚相親呢?

  啊……好想真真切切的感受箇中滋味啊……

  天生好奇心比一般人重的她因期待而心中狂喜。

  「小姐!小姐!」五指在芯鄀眼前搖了搖,「您在想啥啊?」想得如此入神!

  小姐怎麼今天一回來就整個人都不對勁了,不是莫名其妙笑得開懷,就是突然整個墮入自個兒的思維中,發起呆來了!

  其實發呆是小姐常做的事,她常想事情想到出神恍惚,神遊太虛而去,可像現下這樣一邊發呆一邊笑,可真的詭異得讓人忍不住背脊發毛啊!

  芯鄀眨了下眼,回過神來。

  「沒事。」唇畔隱藏不了忍不住的微揚。

  「小姐,您聽到孟少爺有斷袖之癖為何笑成這樣?」小環腦中靈光一閃,「難道說……那個男人……是小姐?」她驚愕瞪大眼。「不會吧!小姐,您跟孟公子……」

  跟孟公子有肌膚之親?

  一晚待在廂房內沒出來?

  在河邊公然接吻?

  小環眼前一片天旋地轉,差點軟倒在地。

  她的小姐……她親愛的小姐……竟然被一個濫賭的耍家子、荒淫無道的登徒子給污了清白了!

  「拜託,市井的小道流言可信嗎?」芯鄀白她一眼,再為自己倒了杯水。

  她心知不可對小環透露太多,要不她一碎碎念起來,她的耳朵可就遭殃了。更何況她還是個未出嫁的姑娘,有些事不需要對人坦白。

  「可小姐以前曾說過空穴不來風,小道流言通常摻有真假嗎?」就因為如此,小姐才這麼愛聽八卦的,不是?

  「我說啊,你這丫頭今天腦袋是壞了嗎?」芯鄀用力戳了下小環的額頭,「我是不潔身自好的人嗎?」

  「當然不是……」

  「那間廂房啊,除了我們以外還有名鴇兒。」

  「還有其他人在?」小環鬆了口氣。

  「嗯啊!」芯鄀點點頭,「至於河邊的親吻嘛,我記得是孟少爺跳下河救人,應該是救人起來時與對方貼近些,所以被誤傳了吧!」

  她這不算說謊吧,裡頭也摻了不少的『事實』啊,呵呵……

  「果然是小道消息啊!」小環偏了偏頭,「一定是孟少爺的名聲太壞,所以才會被傳得這麼難聽……」

  「不許你這麼說他!」一聽到小環說雍軾壞話,芯鄀因不平而低聲斥喝。

  「孟少爺不是本來名聲就差嗎?這小姐也知曉的啊!」怎麼小姐反而站在他那邊去了?

  「這……好歹人家曾經救過我們,怎可對救命恩人誹謗批評!」

  小環想起離開賭坊的那天清晨,若不是雍軾適時出現,她們主僕兩不知會有什麼樣的下場,面上出現赧色,吶喊的道歉。

  「別人怎麼說他也就算了。」畢竟那是他刻意營造出來的形象。「就咱們不准說!」

  「是的,小姐。」

  芯鄀想了想,「我看你以後不用跟我出門了。」

  帶著小環出門,她跟雍軾很多體已話就無法說了,更何況小環常常不小心脫口喊她『小姐』,害得女扮男裝的她時刻得提著心,在她未完全出口前趕緊阻止,現在她騙雍軾說她的真名叫『小環』,難保正主兒不會一個不小心洩了她的底,為了安全起見,還是別帶這丫頭出門較安心。

  「為什麼?」小環大驚失色,「奴婢怎麼能不跟在小姐身邊,保護小姐的安全,若讓老爺夫人知道了,奴婢擔當不起啊!」

  「孟少爺會來接我,所以沒有你的保護也沒關係。」

  小環也知道自己沒啥用處,可放小姐一個人跟一個大男人相處,而且還是個好女色的登徒子,不妥啊!

  「萬一孟少爺色心起,對小姐您……」見芯鄀眼一瞪,小環慌忙將未說完的話全數吞入喉中。

  「少胡說那些有的沒的!」芯鄀拿出一錠銀子塞在小環手中,「你來揚州城也沒好好逛過,明兒個就自個兒出去溜躂溜躂吧!」

  小環看著手上的銀兩,眸中發著光。

  這可是五兩銀呢,她不只可以吃頓好的,還可以買些自個兒喜歡的東西呢!

  見小環欣喜的模樣,芯鄀不禁莞爾。

  這傻氣的姑娘,她前晚賺得的萬兩銀票就直接交給了她保管,她一點也不貪心的保管妥當,也未曾想過帶著這萬兩銀票遠走高飛,不只有用再過為奴的生活,還可過著小康的自給人生。

  「小姐,這會不會太多錢了?」小環想了想,又覺有些不妥。

  「前晚贏了那麼多錢,這當吃紅吧。別客氣,收下吧!」

  「奴婢謝過小姐!」

  小環開開心心的握著銀兩竊笑,滿腦子想的是明天要上哪玩,吃啥、喝啥、買啥。

  五兩銀就把愛跟進跟出的丫頭打發掉了呢!芯鄀輕鬆的吁了口氣。

  不曉得明兒個雍軾會帶她上哪去呢?

  好期待啊……

  *                   *                         *

  雍軾在中午的時候過來接芯鄀。

  他們先是一起在薄雲客棧用了午膳,接著逛了最繁華熱鬧的東街,晚上剛巧有廟會,雖然是小型的,但仍讓平常被勒令不准參加廟會、怕出意外的芯鄀感到新奇。

  她瞪著一雙水靈靈麗眸,左顧右盼,東張西望,對每一樣事、物都深感好奇。

  出外的她仍維持男裝,如此較為方便行動,而且未婚姑娘家與單身男子同時出遊是會惹來閒話的,且廟會時的龍蛇混雜,著男裝也不晚遭到無聊男子的調戲。

  「沒見過廟會?」

  見她每走到一個攤販,每經過雜耍的表演之前都會駐足觀看,雍軾忍不住好奇的問。

  「嗯。」芯鄀輕輕頷首,「我爹說廟會的壞人很多,姑娘家一不小心就會被欺負,從來都不准我出門參觀。」

  「你沒有女扮男裝偷偷出去?」

  「有啊!」竟然一下子就被猜中她會玩的把戲,芯鄀調皮的吐了下小舌,「可是那次很倒霉,才踏出門口就剛好迎上回家的爹爹,當場抓個正著。從此以後只要有廟會,爹爹就會多派兩個丫環監視我。」被監視的日子過得好慘呢!

  「哈!」雍軾大笑,「那你這次可幸運,平安無事的來到揚州。」

  「這次我可是算得很準,爹爹的前腳才邁出,我後腳就溜了。」有了看廟會被抓的經驗,這次前來揚州的行動,她可是縝密到滴水不漏呢!

  「很聰明的姑娘,懂得記取教訓。」長指捏了捏挺翹的小鼻。

  「這是當然的囉!」芯鄀微微得意的昂起下頷。

  突然一陣人潮湧來,將兩個人給分隔了開來。

  「雍軾……」芯鄀舉高手喊著他的名,無奈人潮一下子將她推開老遠,被吞沒在人群裡頭的她怎麼也找不著雍軾的身影。

  她著慌的左顧右盼,塞滿視線的卻都陌生的臉孔。

  「雍軾……」推開層層人牆,水眸緊張得眼眶含淚,「雍軾,你人在哪……」

  驀然,小手擠入了溫熱,她直覺想甩,耳畔傳來令人安心的熟悉嗓音。

  「可讓我找到你了。」

  一回首,果然是他。

  「雍軾!」也不顧四周人來人往,慌亂的心終於安定下來的她撲跌入寬大的懷中。「看不到你,我好害怕……」

  「別擔心,就算一時走散,我也一定會找到你的。」雍軾拍拍薄肩,柔聲輕哄。

  周邊有人見了兩個大男人街上公然相擁,紛紛交頭接耳,雍軾聽見了,也不以為忤。

  「啊……」意識到自己竟然主動投懷送抱,小臉浮起難為情的紅雲兩朵,快快離開。「抱歉……」

  「說啥抱歉。」雍軾牽起小手,「這樣就不怕被人群衝散了。」

  「可是……」想起昨晚小環的話,她踮起腳尖輕聲道:「咱們兩個男人牽手,會惹來閒話的。聽說已有人在傳你有斷袖之癖呢。」

  利眸定定望著她,「你怕嗎?」

  就讓他們傳吧,就不信這傳言到了南京的余家耳中,他們還能忍氣吞聲,不主動退婚。

  水眸沉默回視,須臾,細緻唇角揚起柔柔的一抹笑,「我不怕。」纖長的手指稍稍用力的回握大掌。

  「我也不怕。」雍軾憐愛的目光停駐在她清麗的面容上,「我有時會想,我的未婚妻是何模樣。」

  芯鄀的心猛烈的跳了一大下。

  「若我沒記錯,她應該已是一十八,我未迎娶也不催促,我名聲敗壞他們也沒有任何意見,說不定,那位姑娘身有隱疾,或是無鹽之貌,態度才會如此不痛不癢。」

  身有隱疾?

  無鹽之貌?

  芯鄀瞪大眼。

  在他心中的她,是這個樣子的?

  芯鄀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你笑啥?」

  芯鄀笑著搖搖頭,「我笑你想像力豐富。」

  雍軾白了也恥笑他的佳人一眼。

  「那你呢?」

  「我如何?」纖指拿起面具攤上的精巧面具觀看。

  「許婚配了嗎?」他對她知之甚少。

  芯鄀抿了下唇,「是許了……」小手上的大掌一緊,「可我的未婚夫是個有奇特嗜好的男子,加上品行不端,我一直考慮是否要退親事。」狡黠的瞳眸自濃密的長睫偷瞧他凜冽的神色。

  「去退!」語氣不容置疑,「那樣的男人不值得托付!」

  「呵!」芯鄀又忍不住掩嘴竊笑。

  她指得不就是他嗎!

  「假的?」他被耍了?

  「真的!我只是覺得你的表情好有趣才笑的。」

  這賊丫頭!

  雍軾突然拉著她往前狂奔。

  「你幹啥?」芯鄀被他帶著往前走,推開一個又一個游廟會的遊客,腳掌小巧的她跟得吃力。

  見她有些顛簸,雍軾乾脆攬著她的腰,像抱著一捆麻袋似的,不顧眾人驚訝的目光,離開紛嚷的地段,來到了靜僻的巷子內。

  「你帶我來這做啥?」這地方有啥好玩的,烏漆抹黑的,有沒有人住都還是個疑問。

  「因為我剛有個行動。」大手捧起小臉蛋。

  「什麼行動?」抬頭望著只見一雙俊眸亮晶晶的他,芯鄀的胸口莫名的鼓燥起來,情不自禁吞了口緊張的唾沫。

  「我想……」他俯下頭,「吻你……」最後一個字沒在相貼的唇中。

  雙唇相貼之際,一陣電流竄過,她的腦袋嗡嗡作響,臉兒、耳朵皆冒著熱氣,一雙清麗眼瞳染上一層氤氳,緩緩垂下濃密的長睫。

  他的舌鑽入了芳甜的檀口之中,糾纏著軟馥香舌。

  過於親密的交纏使好不由自主輕喘了聲,發燙的身軀緊貼著柔軟的嬌軀,她覺得她似乎快著起火來了。

  「環,你好甜……好甜……」喁喁細語在耳邊呢喃,似醇酒醉人,酥軟了腰身。

  火唇掃過她的耳垂,掃過纖細的頸項,低落在性感的鎖骨上,她因他的熱切而粉軀輕顫,柔荑抵著他的胸口,手心下是奔騰的躍動,恰似她胸口處那幾乎快鼓疼胸骨的心跳。

  原來這就是吻。

  是她在昏迷中錯過的甜美。

  接下來他會怎麼做?

  自然的昂著頭,便利他嚐遍雪肌細緻的她,心頭有著緊張與期待。

  充滿力量的巨掌解開玉腰帶,拉開衣領,直接覆在高突的抹胸上,就這麼隔著錦料,搓揉著圓潤的玉乳。

  長指有意無意的掃過,挺翹了乳尖,像顆阻路的小石子般,教他的手心難以漠視它的存在。

  尚稱平穩的氣息紊亂了起來,一股熱潮猛然往胯間奔去,昂了根器。

  一時之間,難耐慾火的他,下腹輕輕頂擊了她的腿心,那硬實火熱的存在,驚駭了芯鄀。

  「是啥?」她有些不安的問,「好似有東西頂著我。」

  「不是壞東西。」他的語音微喘,似在忍耐。「是你很喜歡的。」

  「當真?」好奇的小手掃往他的胯下,「你藏了東西?」

  「是啊。」他微笑,有意戲弄她,「猜猜是啥。」

  是啥東西如此神秘?

  好奇的小手在他的胯間摸啊摸。

  「是樣長長的東西。」指尖勾勒著模樣。「似乎……慢慢的越來越粗大了。」

  「用你的整隻手去探探,或許你能猜出是何物。」

  「好。」

  溫潤的掌心隔著布料來回摩挲,雍軾閉上了眼,享受她輕柔撫觸。

  「你別摸著我,這樣我無法專心。」

  他的手一直磨蹭著她的胸乳,有種奇怪的感覺因此在體內盤旋不去,讓她不由自主的臉紅心跳,腦袋都快糊了。

  「我無法不碰你,你這麼香,這麼美好……」說著,薄唇輕吻著方圓的額際。

  他的讚美令小臉嬌羞的紅了紅。

  「我猜不出來,給點提示。」

  啥物摸一摸就會長大的?她猜不出來啊!

  「要不要直接摸摸看,說不定會比較好猜。」

  「好。」

  雍軾拉著她的手直接探進了裡褲內。

  「你藏在褲內?」那地方可藏東西?「好燙!」直接撫觸才發現那東西燙得嚇人。

  「它越燙表示我的慾望越強烈。」強烈到恨不得馬上要了她。

  她越聽越是迷糊,卻隱隱種明白那是何物的預感。

  那會不會是……會壞了姑娘名節的東西?

  平素愛偷聽下人聊天的她雖然對男女之間的事一片純白,可年紀大的嬤嬤們聊起天來的口無遮攔、生葷不忌,讓她多少有著概念,曉得男人有樣物事是成親之後會讓姑娘家疼得死去活來卻又有可能舒服暢快的如上天堂。

  難道……這就是那物事?

  「它……它好怪,我不摸了!」芯鄀心慌意亂的抽回手來。

  「不猜了?」雍軾猜想她可能已經知道答案,只是因難為情而不敢說。

  「它……一直在變大,而且越來越燙……真的很奇怪……」

  那好像活物的東西是怎麼破壞姑娘家的貞潔?現下她更好奇的是些項。

  「會變化的不只有它。」原在胸口做亂的手緩緩下移。

  「還有其他東西會有變化?」

  雍軾低笑,想此四周的昏暗,必未讓她發現她原本柔軟的乳尖此刻挺翹得多厲害,幾乎要刺破兜兒了。

  「這個地方……」雍軾的大手忽然扣住她的腿心處,「我摸摸這裡它也會變得濕濕的。」

  他突如其來的碰觸讓芯鄀驚喘了口氣。

  「怎麼可能……又不是小解……」

  他……他想做啥啊?小臉又是一陣燙。

  「要不要我試給你看?」低沉的嗓音在她的耳旁低喃,鼓動誘惑著她。

  雍軾明白芯鄀的好奇心重,只要挑起她的注意,就容易得逞。

  芯鄀輕咬住下唇。

  「好……」

  如耳語般的呢喃一出口,芯鄀身下的長褲在轉瞬間被扯落,涼意襲上光潔的粉臀。

  「啊……你怎麼脫我褲子……」

  芯鄀慌張的想將褲子拉起,猛然扣住水潤腿心的大手阻止了她拉褲的動作,還將她轉過了身,背脊貼在他的胸膛上。

  左手鑽入了兜兒內,直接擒住沉甸甸的胸乳,拉扯搓捏硬挺的乳蕾,而另一隻手則搓入了花壑,直接覓尋慾望的源頭。

  「看……我要變戲法了。」

  指尖毫無猶豫的揉上她的敏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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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9-11 00:07:34 |只看該作者
第七章

  指尖輕揉著小小的突起,在微帶著濕意的花壑處來回揉搓,雪膩的大腿根部因他的撫觸而緊繃起來。

  胸乳就在他的掌心中震盪,小巧的乳蕾在他的逗弄下泛出一片艷光,而雪白的頭項也在他的吮吻中印下淡淡的櫻瓣。

  「不……啊……」嬌甜的嚶嚀自紅唇中婉轉而出。

  她覺處自己變得比剛才更奇怪了。

  在她體內的火焰燃得更為猛烈,一股燥熱使她週身冒著薄汗,有點不適卻又感覺到舒服……

  好奇怪呀,這感受……

  還有此刻頂著她雪臀的物事似乎又比剛才她撫摸時更為腫大了,那奇異的突起正頂著她的腿內磨蹭,她想要抗拒,卻又捨不得,小臉因此暈著難為情的紅光。

  這應該就是她因酒醉而錯過的親暱。

  她吁喘著,未有任何抗拒,放縱自己完全倚靠在他的胸懷中,享受他在她身上作亂,為她帶來陣陣奇特的快意……

  一縷清潮自花穴深處蜿蜒而出,染濕了他的長指。

  「環,是不是很喜歡?」她完全的依從,教他更為喜愛。

  耳中聽聞他的提問,她紅著臉,突然意識到自己是不是太放浪了。

  「我……唔……」長指突然勾入了花穴中,不一樣的快感讓她嚇了一跳。「你……你把手指放進了哪裡?」

  剛剛還在身軀上撫摸的,怎麼這會好似……好似進了她體內了?

  「我正放入你最緊致嬌美的花穴啊。」

  探入幽穴的中指指腹碾摩著綿柔的花壁,每一次的進出,春水就被勾出來些許,逐漸染透了艷紅的私花與腿間。

  「我……我覺得那裡好像濕濕的……」難道他真能變戲法?

  「我說得沒錯吧,你這兒也會有變化。」

  他突然抽出長指,她小嘴不由自主的發出惋惜的歎息。

  「怎麼,不想我出來?」

  「是……不!沒有!我沒這麼想!」柔荑捂著小臉,掌心一陣燙。

  她是真的捨不得呀……

  「別急,尚未結束。」

  「還沒結束?」是啥意思?

  雍軾忽地將倚在他身上的芯鄀東轉過身來正對著他。

  月兒已自雲層中露臉,灑落得銀光清晰了視野,一見他的黑瞳正炯炯與她對視,芯鄀害羞得好想找個地洞將自個兒埋入。

  「別這樣看我……」好似她的心事都快被看穿了。

  「你這麼美,我捨不得不看你。」胯間的長物頂著她的腿窩,「就如同我無法不要你。」說著,他解開褲帶。

  「這……」他又想做啥?

  輕柔的衣物落地聲傳入耳中,緊接著,芯鄀感覺自個兒的身軀被提起,腿兒被分跨在他腿上。

  「你別這樣,好丟人啊……」

  她的長褲早被他卸去,下半身赤裸裸的她雙腿又被分開,這景象會不會太羞人了……

  「你放心,大家都去參觀廟會了,這條靜巷不會有人來的,除非……」俊眸散發出狡黠的光芒。

  「除非?」

  「除非你叫得太大聲。」

  「啥……」尚未弄懂他的意思,芯鄀猛然感覺到有股壓力直逼腿心而來,貫穿了嬌嫩花穴,在水嫩處激擦強烈的快意。「啊……」

  突如其來的快意使她情不自禁昂首揚聲嬌啼,那浪媚的聲音嚇著了她,慌慌摟住他的頸項,將小臉埋入頸窩中。

  天!好丟臉好丟臉,她剛才發出的是什麼怪聲音啊?比適才僅在唇間盤繞的呻吟更恐怖更嚇人!

  她的緊張使得花穴跟著緊縮,埋在體內的男性更為亢奮了。

  「環,別難為情,這時自然的。」窄臂持續頂擊,撞擊著她的水潤。

  懷中的小人兒搖著頭,狠狠地咬住下唇,就怕再發出聲音來。

  他好壞,明知她現在害怕得要命,還一直撞擊著她的小穴,萬一她忍耐不住又喊出聲來,那可怎麼是好?

  「你怕當真引人來?」

  頸窩間的螓首動了動。

  「別怕,我自有方法。」他隱忍著笑意,低柔著嗓音道:「把你的臉兒抬起來。」

  無助的小臉抬起,汪汪水眸隱隱閃著波光,他憐惜的唇停在芳唇之前。

  「把你的小嘴張開。」

  她用力搖了搖首。

  他的恫嚇真是嚇著了她了。

  「我不動,行嗎?」他當真停下頂擊的動作。

  強烈的快意因他的停頓而稍退,她這才放膽輕啟檀口。

  原離她不到半寸的後唇猛地封住了她,火舌探入勾弄軟舌,身下的火熱放肆的在幽徑內奪取歡愉。

  「唔唔……」春吟在唇舌糾纏中被攪弄粉碎,嫩花在次次強烈的頂擊下,綻放出最妖艷的姿態。

  不斷攀升的快感迷亂了她的心智,她已經無法思考,完全沉醉在他所帶來的歡愉之中。

  嬌軀微微的輕顫,小穴也開始一陣一陣的收縮……

  察覺她正要躍上高潮,雍軾不慌不忙的將分身整個退出,再突然一個強力的頂擊——

  「啊……」高昂嬌泣溢出貼合的唇瓣,幽徑強烈的戰慄,洶湧的春水沿著大腿蜿蜒而下,沒入了鞋襪中。

  攀上高潮的芯鄀在月光下更是嫵媚動人,半瞇半張的迷亂水眸勾得他魂兒都快跟著去了。

  雍軾再也無法忍耐自身的渴望,粗長的男性以更為狂野的力道貫入緊縮的水穴中,喉間發出低沉的呻吟。

  「環……我的環……我愛你……」

  腫脹的分身瞬間爆發開來,激射出灼燙的熱液,混入紅腫的花穴深處……

  *    *    *

  這一天,芯鄀遲遲未見雍軾。

  她在客棧裡癡癡等著,可等到日頭都快落下了,仍不見他的蹤影。

  他去哪了?

  明明說好中午就會過來見她的呀!

  焦慮的小臉不時盯著客房的木門,癡癡等待敲門聲響起的剎那。

  像是心有靈犀一般,門上傳來篤實的敲門聲。

  他來了?

  水眸晶亮。

  「小姐,我是小環,我進來了。」

  不是他……

  纖肩頓時垮下,有氣無力的應聲,「進來吧!」

  端著水盤進來的小環不解的望著以手支頤,愁眉不展的芯鄀。

  「小姐,那孟少爺還沒來啊?」

  「嗯,」屢屢的失望讓芯鄀連點頭的力氣都沒了。

  「天都快黑了,會不會他今日不來了?」

  「他若不來應該會告訴我的,一定是有事耽擱了!」

  「孟少爺會有啥事耽擱啊!」小環將水盆放入洗臉加上。「他每天不是賭就是嫖,都不是些正經事,難不成被天香院的姑娘給絆住了?」

  芯鄀回頭瞪了小環一眼,「不許你說孟少爺壞話!」

  小姐是怎麼了?雖然是有過救命之恩,但事實勝於雄辯,除去救命之恩這一身份,孟少爺就是個大爛人啊,小姐來此不就是為了弄清楚孟少爺的真實品行,現下都一清二楚了,人卻還不肯離開揚州,這才奇怪呢!

  想想她們來揚州都五日了,再不回去,不怕葉老夫人急白了發嗎?

  小環真心認為不該再繼續待在揚州浪費時間下去,就怕萬一小姐當真受孟少爺所惑,失去了理智可不得了!

  她走來芯鄀身側,擔憂的詢問,「小姐,您該不會是喜歡上孟少爺了吧?」

  猝不及防的芯鄀小臉立即浮上了兩朵紅雲。

  「我的天老爺啊!」看到芯鄀的反應,小環慌了,「孟少爺人品那麼差,你怎麼會喜歡上他呢?」

  「他沒那麼壞。」芯鄀想為雍軾辯解,又不好說太多。

  「吃喝嫖賭樣樣來這麼還不壞?難不成要等到他殺人越貨才叫真的壞嗎?」小環急得拉住芯鄀的袖子,「你是不是被他騙了?」

  「你別管,我自有主意。」她輕輕拉下扯袖的手。

  「不行!我一定要馬上回去稟告老葉夫人這幾天的所見所聞,請他們速速退了親事!」說什麼也不能讓小姐墮入難以自拔的深淵。

  「小環,你太不知分寸了!」芯鄀俏眸一瞪,「丫鬟豈能左右主子的決定!」

  「小姐,我是為您好!」小環凜著面容道。

  小姐雖然聰明,但偶爾也會糊里糊塗得丟東落西,當她偶爾犯糊塗的時候,就是她這個貼身丫鬟該挺身而出的時候,現下,她不將小姐的神智喚回,等她真的將一顆心落失在浪蕩子的身上時,想撿都撿不回來啦!

  「當真為我好就啥都別管。」

  她心裡正煩著呢,這丫頭在旁邊嘰嘰喳喳,會害得她無法專心思考啦!

  「就是為您好才要管!」小環正氣凜然道:「我是不知道孟少爺在您身上下了啥盅,但你要想清楚啊,若你與他成親,他仍一天到晚往妓院跑,你受得了嗎?若他為了賭博夜不歸宿,你受得了嗎?若他……」

  「夠了夠了……」芯鄀煩躁的擺手,「你說的這些我都明白,拜託你別再耳提面命了。」

  「你明白就好。那奴婢明兒個早上就去退房。」

  芯鄀一愣,「退房幹啥?」

  「當然是回南京!」這個是非之處不能再讓小姐誒待下去了。

  「不行,我還要多待兩天。」

  「小姐……」果然是被鬼迷了心竅了!

  「閉嘴,再吵我就把你趕出去。」

  小環不情不願的緊緊抿上雙唇,又急又氣的視線定格在芯鄀的臉上。

  「你這麼閒,去外頭幫我買晚膳回來。」

  「客棧不是有供應晚膳?」

  「我吃膩了,去備妥一些小吃回來。」

  明白小姐是打發她走,省得她在旁看了礙眼,小環撇了下嘴,嘮叨了兩聲,離開房間。

  房門一合攏,胸口中的那股悶氣化成歎息溢出喉口。

  她與他之間,該如何是好呢?

  若她告訴他她是他的未婚妻,並承諾絕對不會站在姑母那一方,他會心喜的迎娶她,或責怪她的欺騙?

  她曾在腦中想出了數種方法,可每一種方法不是要爹娘幫忙,就是要小環出份力,單靠她自己一個人,根本沒法完美的處理好這門親事。

  當日在天龍賭坊,她是名大氣的賭徒,可當攸關自身幸福時,她就成了膽小鬼了!

  該不該賭呢?

  纖指撥弄著空茶杯,心思紊亂。

  還有,他到底去了哪呢?

  按捺不住坐立不安的心,她霍地站起,穿上男衫,戴好帽子,快速出了薄雲客棧。

  *     *      *

  立於孟家的大門前,芯鄀抬首望著上頭筆書蒼勁的「孟府」兩字,暗想這宅邸的規模可比她家大上數倍。

  她曾去過天龍賭坊,打手說他人不在,天香院呢,才剛開門營業,來往的嫖客中也未見他的蹤影,那他應該是在家裡吧!

  一輛馬車朝大門而來,車上的馬伕揮著馬鞭,大喊著:「讓開!」

  兩匹高壯的駿馬看上去十分嚇人,芯鄀連忙閃到一旁,以防被馬兒強而有力的長腿踢到。

  馬車停在孟府前方,卻不見有人下來,芯鄀猜想或許只是孟府的馬車。

  她正要上前詢問,朱紅色大門忽啟,她不知怎麼,下意識就往旁邊躲,嬌小的身影藏匿於大樹後方。

  一名男子摟著一名步履闌珊的女子走出大門,樣子似乎十分親暱。

  她自樹後探出小臉來觀望,貼著樹幹的小手握得死緊。

  女子面容清麗,身段優雅,臉上似乎掛著淚痕,就連水眸也略微紅腫,看得出來適才哭過。

  他們在馬車前方停了下來,低著頭,不知在說啥。

  芯鄀用力拉長了耳朵,凝神細聽。

  「……你真的要這麼做?」女子問。

  「嗯。」雍軾用力頷首,嗓音溫柔,「等我退親,就辦理你的婚事,不會讓你等太久。」

  「可是……」女子芳唇緊抿,淚珠兒在眼眶浮動。

  「放心,不會有事的!」雍軾揉揉女子前額的劉海,眸光充滿寵溺與不捨.「是我不好,讓你受了這麼多的折磨與委屈。」

  「不。」女子溫婉搖首,「這一切都是我心甘情願。」

  雍軾拉開車門,「去吧!」轉頭吩咐隨行丫鬟,「蘭兒,好好照顧小姐,可別出了半點岔子。」

  「是的,少爺。」

  馬車載著主僕兩人與隨行保鏢兩名離去,雍軾一直目送到瞧不見馬車蹤影,這才轉身入屋。

  藏匿於大樹後方,身心緊繃得連呼吸都忘了的芯鄀面色發白。

  他剛剛說……他要去退了婚事,然後與那名女子成親?

  在他浪蕩多年、敗壞名聲時,早就有一名女子陪在他身旁,忍受著委屈與苦楚,巴巴等待他退親迎娶?

  那……那她算什麼?

  怒氣翻湧,芯鄀轉身走向大門,踏上階梯,小拳正要重重朝大門落下時,身後傳來竊竊私語聲。

  「就是他,就是他,跟孟少爺有斷袖之歡的男人!」

  「真是不知羞恥!」

  「這人膽子真大,直接上門來找人了!」

  「必定跟孟少爺一樣,也是個行為不檢之人!」

  「胡說什麼?」芯鄀氣怒的轉過身去,「你們在胡說什麼?」

  「唷,生氣了!」說閒話的行人鄙夷的斜睞,「敢做還怕人說!」

  「聽他的嗓音又尖又細,果然沒個男人樣,難怪會跟男人搞在一塊兒!」

  「才不是,我……」她用力咬住唇,「我是女的!」

  她走下台階,行人紛紛走避。

  「是不是瘋了!」

  「八成是。不正常喔……」

  見路過的行人皆交頭接耳,已輕視鄙夷的目光斜睨著她,芯鄀的眼前忽地一陣天旋地轉,虛軟的膝蓋支撐不住身子,跪跌在地。

  「我不是!」她捂著耳大喊,「我不是……」

  「小環?小環!」拉開大門的雍軾一見芯鄀竟跪在地上,連忙奔過去扶起,「你怎麼來了?」

  還在前院的他聽到外頭的騷動聲本不以為意,然而一句身心俱裂的大喊瞬間凜住胸口,他連忙轉身出來查看,果然是他猜想中的人。

  「發生了什麼事?誰欺負你了?」利眸往圍觀的行人身上瞪去,路人紛紛噤口,快步走過。

  汪汪淚眼瞅視著他,粉唇抿了又鬆,鬆了又抿。

  想說的話、想罵的字眼在胸口翻滾了數次,最後出口的是——

  「我們扯平了。」

  是的,扯平了。

  他騙了她,她也騙了他,兩個都是騙子,兩個都不是什麼正人君子!

  「什麼扯平了?」他怎麼聽不懂?

  芯鄀搖搖頭,「你什麼時候要去退親?」

  「你這麼迫不及待想嫁給我?」

  嫁給他……當小妾嗎?

  像她這樣……或像剛才那位美麗的姑娘那樣癡癡等候著他的,還有幾個?

  她不是不知道男人娶妾天經地義,身為女人的她若敢有異議,就犯了七出的「善妒」之罪,可也別昨晚還濃情蜜意,今晚就給她一劍剖心啊!

  驀然,她為自己心中的想法感到可笑。

  嫁呢……人家可不願娶她啊……

  她的真實身份早晚會被揭露,她又不能冒著丫鬟的名嫁給他為妾,她心中也明白與他之間的情緣短暫得可憐,才會不管小環急得跳腳,仍堅持要繼續留在揚州。

  「怎麼又沉默了?」他總覺得她今兒個怪怪的,難道是剛才路人說了難聽話惹她傷心了?「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

  玉潤雙頰被溫暖的大手捧起,芯鄀依偎著他的掌心,腦海中映現的是適才那名姑娘哭過後的玉容。

  她必是等候得焦慮了,才會傷心哭泣。

  目測那名姑娘應該跟她差不多年紀,十八歲已不是可蹉跎的時候了,再晚一點,就會成了嫁不出去的老姑娘了。

  垂眸,盯著他腰帶結的玉珮,美玉質地溫潤,泛著柔柔的淡綠色光澤,該是上好的玉料打磨而成。

  認識這些天來,這串玉珮一直結在他身上,好似已成了他身體的一部分。

  「這玉珮可以給我嗎?」素手拉起把玩。

  「你喜歡就給你。」雍軾二話不說解開繩結,放至她的手中。

  「謝謝。」她小心翼翼的放入袖中暗袋。「告訴我,你啥時候去退親。」

  「後天吧!」他低歎了口氣,「是該解決的時候了,所以我這幾天沒辦法去找你了。」

  「嗯。」她抬起臉來,盈盈水眸直視著黑瞳,「我等你。」

  等你親身上南京退親。

  「不會讓你等太久的。」

  不會讓你等太久的……

  呵……這句話似乎也跟剛才那位姑娘提過呢!

  果然,她不過是他尋芳錄上其中一名罷了。

  她還曾經傻傻的以為她是唯一,而滿心苦惱怎麼解這個題,現下,啥都不用煩惱了,她不過是他分割成數片的心裡頭其中的一小片,缺了這一角,無大礙……

  無大礙啊……

  「送我會客棧。」小手輕輕柔柔的與他十指相扣,「我托了小鄀買了晚膳,陪我?」

  「好,陪你。」

  夕陽自後方迤邐而來,將兩人相互依偎的身影拉得長長。

  芯鄀望著地上的影子,猜想這應該是最後一次與他並肩而行了吧,於是,嬌軀不管行人的側目,貼得更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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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9-11 00:07:49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這一夜,芯鄀另開了間上房,趁小環睡著之際,偷偷溜了過去。

  那兒,有她的情郎在等待。

  「我們的事幹啥不能讓小鄀知道?」雍軾一見她進來,即將她摟入懷裡。

  「小鄀的腦子可比夫子還要古板,讓她知道我倆親近,必會全力阻止。」

  「即使我們即將結連理?」雍軾低頭湊聞她發中的馨香。

  結連理……根本不會有那天的到來。

  「嗯。」她低應了聲。

  這是最後一次的歡愉了吧?

  仰首端凝著他,纖手撫摸著他俊美的臉,自寬廣的額頭、深邃的黑瞳,挺直的鼻,薄美的菱唇來回輕撫。

  若腦子記不住,她還有眼可以記,眼記不住還有手可以記……她要將他記著,用力的記著,這一世、這一輩子都不會忘掉。

  「怎麼了,為何這樣看著我?」她端詳的目光專注得有些異樣。

  「我只是想有好些天見不著你了,想將你看仔細,好映進心底。」

  「傻瓜,用不了幾天我就會回來的。」他將小手湊近唇前親吻,「這樣吧,你家在南京何處,我帶你一起去,順便上你家拜訪。」

  「不!不要!」她驚慌搖首。

  「為何不願意?」她的反應怎麼好像將行的是龍潭虎穴?

  「我……」意識到自己反應過度,芯鄀忙定下心神道:「我爹爹是個守舊之人,你直接帶著我歸家,只怕他會先氣得暈厥,醒來後將你趕出府,至於提親——」她兩手一攤,「沒門。」

  「哈!」他大笑,「的確是太唐突了,那就等我回來之後再擇日請媒婆上門提親。」

  「嗯。這樣是最好。」

  「說來,你家位於南京何處?」雍軾牽著小手,一塊兒走向床榻。

  「南京嘛……你現在問這目不會是想趁此次南京之行,先過去打聽吧?」她微抬眉角,斜眼覷他,那模樣兒嫵媚,惹得他心癢癢。

  「正是!」他笑著將她抱滿懷。「探訪一下我的親親娘子在鄰里間的名聲。」

  「你以為這打聽來的可信嗎?」

  雍軾毫不猶豫的答,「不可信。」

  若可信的話,她可就沒那個膽與他一塊兒了。

  「知道不可信就好!」她皺了皺可愛的巧鼻,「我才不告訴你我家在何處,等你回來再同你說!」

  「好,就等我回來!」雍軾俯首尋芳唇,「這段時間,你可要乖乖的等我回來。」

  她幾不可察的頓了下,「我會。」

  「等我回來,我先送你回家,待過數日,再遣媒婆上門提親。這順序可好?」熱情的大手拉開中衣外頭的長衫,香肩微露。

  「好。」

  星眸掩閉,纖頸向旁微偏,讓他的唇更容易吻她敏感的耳垂,吸含入口,吮啄得嬌軀輕顫。

  「環,這段時間沒有你,我會寂寞的。」藍紋腰帶解開,直接丟落地面,中衣大敞,露出半截蓮紅色兜兒。

  會嗎?你身邊美女如雲,可真有差我一個?

  心頭如是想,唇畔卻是綻放如花笑意,「那你就快快辦完,快快回來。」

  「那是當然。」

  他垂首,親吻粉色嫩唇,軟熱舌尖糾纏,纏出下腹深處的蕩漾情潮,就連雪乳頂峰的小巧乳尖兒也隱隱泛疼了起來。

  大手探入了肚兜,指尖掃過挺翹的乳蕾,那翹硬的觸感,惹得他唇角勾起,眸中注入笑意。

  「環很想要了,我都還沒碰到,就自個兒硬實了。」

  「什麼啊?」她紅著小臉,不依的輕嚷,「你胡說。」

  「我哪胡說。」拉過小手來,一塊兒罩上玉乳,「好硬啊!」

  「你很……討厭耶!」她急急抽回手來,只覺臉上一片熱。

  「純情的環,不肯承認?」

  「本來……就沒有……」

  她是想要他,很想很想,只要一見著他,鼻間一聞到屬於他的清朗氣息,碰觸到他溫熱的軀體,莫名的,她的身軀也會跟著發熱。

  她害羞自身的奇特反應,因尚未出閣的姑娘家竟渴望著男人的軀體相擁,而感到不知羞恥。

  這羞人的感覺她將其藏在心底深處,誰知他竟然這麼大剌剌的就直接說出來了,真的是一點也不顧慮她的感受!

  「這沒什麼好害羞的。」指尖劃過紅得熱燙的嫩頰,「這兒只有你跟我在,說的話誰聽得到?」

  芯鄀咬著下唇,不悅的輕嚷,「這種事……很丟人的……我怕你會誤會……」誤會她是個放浪的姑娘。

  「誤會啥?」他筆吻遍那張玲瓏的細緻小臉,「對於一個男人來說,你因我的撫觸而有熱情的反應,是一件多愉悅的事。」

  「你會開心嗎?」她依舊提著心問,「不會覺得我不知羞恥?」

  「當然不會,我高興得很。」說著,胯間長物頂向了她,「如同你的碰觸會讓我起了反應一樣,那是因為我們渴求彼此,深受彼此的證明。」

  那份龐然大物頂著腿心的觸感讓芯鄀嚇了一跳。

  它是什麼時候脹大的?

  真的是因為她的關係嗎?

  「當真?」所以她一點都不需要因此感到害臊跟羞恥?「那……那我摸摸你……你也會很開心嗎?」

  「會。」他拉著她的手,伸入微敞的衣領內,「你試著摸摸看,看我會不會因此而興奮。」

  「好!」像這種有研究性的方式她最有興趣了。

  雍軾解開上衣繫帶,好讓小手能更順利的撫摸他身軀的每一處。

  她起先有些遲疑,然而當她的手滑過他耳後、乳尖、手肘窩等處的性感帶時,那低低的呻吟聲成了最大的鼓勵,最後竟讓她欲罷不能,甚至起身主動推倒他,嬌軀就坐在他身上,邊撫摸邊脫掉他身上的衣物,直到褪掉他身上最後一件裡褲時,那脹成深紅色的長物使她駭了一跳,美眸不自覺的直盯著那粗碩的物事,吞嚥了口唾沫,腿心似乎微微的濕潤了。

  「怎麼不再繼續摸了?」克制的嗓音出奇的低啞,凝視著她的黑瞳佈滿濃沉情慾,彷彿潛伏在暗處的猛獸,等待時機撲獵而出。

  芯鄀抿了下唇,小心翼翼的握住紅腫的粗碩。

  「唔……」雍軾低喘了口氣,「多用點力氣握住它上下滑動……」

  他剛才發出的喘息比之前的還要粗重,同時悶住了她的胸口,害得她體內跟著更為騷動不安。

  她的……她的乳尖感覺好癢……腿心也好癢好癢喔,好希望……好希望也能得到相同的撫觸……

  她邊滑動手上的男性,另一隻空著的小手罩上了自個兒的胸乳,遲疑的揉捏了一下,奇特的快意湧出喉口成了歎息般的輕吟。

  「環也想被摸。」

  雍軾的大手直接連著小手一塊兒抓住,大力搓揉一方渾圓。

  「唔……」螓首微垂,細細的薄汗泌出毛細孔,她覺得熱,好熱好熱,身體的感官卻變得更為清晰了。

  「環覺得舒服時,手的動作也快了。」他笑著指尖插入與他的大腿交貼的腿心。「這兒果然如我所預料,都濕成一片了。」

  她沒有時間害羞,因為他粗礪的指頭硬是擠入了狹窄的花縫,揉上頂端的小小易感,放肆的折磨起來。

  「啊……不……」最最敏感的乳蕾與花核皆在他的掌握之中,上下齊攻所帶來的強烈快意使她有些無法承受,盈盈不及一握的腰肢跟著扭擺起來,握著腫脹男性的小手滑動速度更是加快了。

  小手所帶來的舒暢快意引動更為強烈的慾望,坐在他身上的芯鄀那受慾念所擒的小臉兒,可愛得讓他幾乎快忍不住想一把將她推倒,徹底佔有她。

  他想含住那微微張著,不斷吐出愉悅呻吟的紅唇……

  他想輪流親吻那雙半張半合的迷濛眼眸……

  他想狠狠的將襯映得雪乳更為白皙的嬌蕊吸吮得更為艷紅……

  他要將她的腿兒大敞,讓他好好的端睨綻放的私花,將他的粗碩一舉挺入那緊窄的水穴,激烈的狂擦猛送……

  他再也忍受不住,忽地挺身而起,在猝不及防的芯鄀訝異瞪視之下,將其推倒,拉開雪膩大腿,直接衝入早已濕漉的水嫩……

  「啊呀……」他突如其來的強烈攻擊激擦出強烈的快意,水穴一陣抽搐,大量的濕滑春水自花壺深處漫湧而出,在他每一次的抽送時,發出羞人的水澤聲響。

  巨掌扣住纖腰,在每一次的撞擊時,狠狠的拉向自己,每一次的進佔都更為深入,徹底充實了花徑的每一處。

  芯鄀的小手緊抓著頭頂上的枕頭,他每撞擊一次,她就覺得自個兒的嬌小身軀都快要被撞散了,可那滋味如此的甜美舒服,就算要她如個娃娃般被撞得破爛,她也願意。

  「啊……軾……雍軾……」她好喜歡好喜歡他如此的虐待她。

  「環,舒服嗎?」

  「舒服……嗯……好舒服……」她忍受不住強烈的渴望,將纖指送入嘴中吸吮。

  一見被她吮嘗的指面泛著水光,在花徑內旋轉摩擦的男性轉眼間又脹大了幾分。

  這小浪娃,擺明生來折磨他的。

  「淫蕩的小浪娃,連上面的嘴也想要啦?」他傾身,抽走她口中的纖指。

  她抗議的嚶嚀了聲,雍軾隨即送上自己的唇,將舌尖餵入檀口之中,她一感覺到他的到來,香舌主動與之糾纏,藕臂環住頸項,激吻得火熱。

  快感隨著他狂猛強悍的挺進,在兩人之間快速的累積,最後炸開成最繽紛燦爛的花火,震盪了緊緊貼合的兩具身軀……

  ☆☆☆

  「老爺、夫人,小姐回來了!小姐回來了!」

  丫鬟喳喳呼呼的聲響,驚擾了正坐在前廳裡,蹙著眉,喝著茶的余老爺、余夫人。

  「那丫頭終於回來了!」擔憂數日,派了人去揚州尋找卻無下落的余夫人慌忙起身。

  「坐著!」余老爺大手拉住余夫人的纖臂,硬將她按回椅上。

  「我要去看我女兒呀!」看她好不好,是否受了傷呀!

  「人都回來了,有差這一時半刻嗎?」余老爺沉著臉道。

  擔憂的大石一落下,余老爺的怒火燃得更甚。

  這丫頭竟然留書離家出走,僅帶丫鬟一名前去揚州探未婚夫的底細,也不想想自個兒從小到大未出門半里遠,這一趟揚州之行,可是讓父母擔足了心。

  怕女兒出意外,余老爺連忙派人去揚州將兩人抓回來,可派去的人回覆未找到主僕倆,倒是帶了更多孟少爺驚世駭俗的小道消息回來。

  這男人不只嫖、不只賭,還有斷袖之歡,他真能將女兒推入火坑嗎?

  「你還說!都是你,教你退了孟家那門親事,你不願意,拖得咱們女兒都快變老姑娘了,只好自力救濟,實際去揚州查明未婚夫到底是何原因不肯過來迎娶!」喘了口氣,余夫人又繼續怒道:「我不管你曾受過你姊姊多大的恩惠,也不管你能高中殿試取得官職是大姑一路栽培你過來的,我的女兒,絕不能因此誤了一輩子幸福!」

  「好了!好了!你還要囉唆幾次才會罷休?」

  自女兒離家後,妻子一直在耳旁唸唸念,叨念得他耳朵都快長繭了!

  「念到你退親為止!」余夫人重重哼了聲,不甩丈夫的制止,走向前廳門口。

  人才剛離了椅子,一個纖細修長的身影走了進來。

  「爹、娘,女兒回來了。」

  看到女兒的妝扮,兩位老人家不約而同瞪大了眼。

  終於明白為何派去的人會找不到她們了,這兩個丫頭竟然女扮男裝?

  「女兒啊,你可總算是回來了!」余夫人一個箭步握住女兒的臂膀,上下打量,「你這一路上平安吧?」

  「平安。」芯鄀輕輕點頭。

  「平安就好。」余夫人鬆了口大氣,露出這幾天難得的笑容,「平安就好。」

  「過來!」余老爺低喝一聲。

  芯鄀早有心理準備大禍即將臨頭,走來余老爺面前,未等他開口,主動雙膝落地。

  「爹,女兒不孝,讓您跟娘擔心了!」

  「知道我們會擔心還敢留書出走?」

  「對不起……」芯鄀抿唇垂首,吶吶說著抱歉。

  「好啦!人平安回來就好,罵什麼罵啊!」余夫人狠瞪了余老爺一眼,伸手拉起女兒。

  「女兒都被你寵壞了,才如此膽大妄為!」竟然還女扮男裝出城,這傳出去教他以後如何做人!

  「別理你爹!」老傢伙性子固執得跟石頭沒兩樣,余夫人不爽很久了。「來,告訴娘,你這回去揚州有何斬獲?」

  芯鄀沉思了一會兒後,方道:「孟少爺即將來退親了。」

  「啥?」多年心願達成,一時之間,余夫人腦筋有些轉不過來。

  「他來退親?這怎麼可以!」余老爺眸中露出凶光。

  被退了親事,女兒以後還能許好人家嗎?

  「怎麼不可以!」余夫人回首瞪視。

  「你有沒有想過後果啊?」真是愚婦!「女兒被退親,外頭必會謠言是女兒這方面有問題,以後要再談親事談何容易,更何況她都快十九了!」

  「就算女兒終身小姑獨處,也總比嫁給一個每天不是上妓院,就是窩賭坊,還好男色的男人好!要嫁給那種浪蕩子,怕出不了兩年,你女兒就會給活活氣死了!」

  他不是這樣的人!然而所有的辯駁,芯鄀只能藏在心裡。

  他千方百計弄臭自己的名聲就是為了退婚事,她又何必破壞他的計劃呢?

  「小姐,您這次怎麼不幫孟少爺辯解了?」一旁的小環不解的問。

  「你少多嘴。」芯鄀橫過去一眼,小環連忙乖乖閉嘴。

  「就算活活氣死,也總比名聲敗壞的好!」余老爺站起身來吼道。

  「名聲?你就只注重名聲,卻不肯替女兒著想!」余夫人好寒心。

  「女人家懂什麼!」余老爺撇了下不屑的嘴。

  「你再說一句,我就跟你拚了!」余夫人當真撿起了拳頭。

  「爹、娘,您們別吵了。」眼看他們越吵越烈,芯鄀連忙走來兩人中間阻止。「如果爹當真如此在意名聲問題,那就由我們這派人過去退親吧!」這也算達成了雍軾的願望。

  「這怎麼可以!」

  「又不可以了?」余夫人不顧女兒阻擋,玉指戳上丈夫的胸膛,「你只有兩個選擇,一個是我們主動退親,一個是等人家來退親!反正最終結果都是退親,看你要哪一個!」

  余老爺頓時陷入兩難之中。

  由女方退親,對不起姊姊;等男方過來退親,卻又壞了余家的名聲……余老爺腦中閃過疑問。

  「孟家這門親事拖了這麼久,為何會突然決定要退親?」余老爺不解的問,「你這次去揚州,做了啥?」

  「我沒做啥。」芯鄀幽幽回道:「那孟少爺心中早有意中人了,為了不辜負意中人,只好退了親事。」

  「有意中人?」發出驚訝之語的是小環,「奴婢怎麼不知道?」

  「你知道的事可少了!」死丫頭老愛多嘴。

  「有意中人又如何?你娶為正妻,意中人納妾,皆大歡喜。」余老爺心中打著如意算盤。

  芯鄀頓了下方回,「意中人應該不只一個。」

  「統統納為妾室啊,這正妻你來當就好。」

  「可是……」可是他一點都不想娶她啊!

  「男人納妾天經地義,難不成你不准你未來的相公納妾?」

  「不是的。」芯鄀輕歎了口氣,「算了,我不說了,一切就照爹爹的意思吧!」反正爹的如意算盤到了雍軾那一關就會破滅的。「爹、娘,女兒倦累,可否先讓女兒回房休息?」

  「去吧!」余老爺揮揮手。

  「女兒啊!」余夫人擔憂的問,「你還當真要照你爹的意思嫁給孟家少爺?」她怎能明知眼前是火炕,仍狠心的將女兒推入呢!

  抬首迎視母親不予苟同的神色,芯鄀淡笑了下,悄聲道:「您放心,爹的如意算盤不會成的。」

  「你有把握?」

  「嗯!」螓首輕點了下,一絲難以察覺的哀傷閃過幽眸,「很有把握。」

  ☆☆☆

  「少爺,馬車已準備妥當。」小廝走進雍軾的院落,低聲報告。

  「我這就過去。」

  一旁的丫鬟自衣架拿下外衫,替雍軾套上。

  「爺,您當真要親自前去南京退親?」丫鬟紅兒問。

  「嗯。」

  「可這事沒讓大夫人知曉,會不會不太好?」紅兒在孟家工作也有七八年了,知曉少爺的婚事可是大夫人親自指婚的。

  「不需要問過她。」雍軾面無表情回道。「走吧!」

  「是,少爺。」

  紅兒拿起行囊,跟在雍軾後頭出門,尚未走到前院,就見著來訪的孟家二女婿——黎恪非。

  「姊夫?」雍軾意外黎恪非怎會大清早就出現。「你怎麼來了?」

  「我有事找你。」他瞧見丫鬟手上的行囊,「你要出門?」

  「嗯,不過不急。姊夫何事相找?」

  黎恪非意有所指的瞥丫鬟一眼,雍軾心領神會,吩咐紅兒先上馬車。

  「咱們去迎賓室吧!」

  迎賓室就位於前院,是有陌生客人前來拜訪時先安置的花廳,也是目前離他們最近的隱密處所。

  「你還記得我上回跟你提過,有關於二娘派人在比武招親擂台上,暗算我一事嗎?」

  「記得。」

  「雖然那次的暗算事件,有符公子可為人證,證明是二娘所為,但符公子既已親自為我擋下災禍,我也不想讓他難做人。」畢竟他與二娘仍有姨甥關係。「為了引蛇出洞,我想請你配合演一齣戲。」一出可以取得證據的戲。

  「姊夫請說。」

  黎恪非低聲說明他的計劃。

  聞言,雍軾微微一笑,「這不用演,我早就打算如此做了。」

  「那好,咱們就照計劃進行吧!」

  「好。」

  雍軾與黎恪非一塊兒離開迎賓室,走來停放於大門口的馬車處。

  「紅兒,下來吧!」雍軾開門道:「咱們先不去南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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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9-11 00:08:13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你說什麼?要我把帳務交給你管?」孟家大房——翠娘怒而站起。

  「綢緞莊都是我在管的,你個毛頭小子怎麼可以接手!」一旁,雁娘同樣怒氣沖沖!

  一早,孟家獨子就請她們過來花廳,說有要事相談,沒想到一開口就是要她們放掉手上的產業管理權。

  雍軾坐在太師椅上,喝著蓋杯茶,姿態悠閒,「大娘、二娘,孩兒下個月就滿二十了,是該掌管家中產業的時候了,還請兩位將管理權還給孩兒。」

  「什麼還?」大娘氣得額角青筋直冒,「自我進門以來,帳務一直由我管理,交給了你若管不好,蝕了本,那可怎麼是好?」

  管錢的可是最大,盈或虧都靠她一句話,她利用管理之便也暗中藏了不少私房錢,然而她的野心不只如此,孟家所有的產業她都想掌握在手上,可任憑她機關算盡仍奪不下織廠管理權,這會兒竟然連管帳務的權利都要拱手讓人,她怎麼可能答應!

  「就是說呀!」二娘衝到雍軾面前,指著他的鼻子道:「孟家綢緞在全國有二十家分店,全都是我在管理,交給你,行嗎?更何況這種事可不是你說了算,也要你爹同意才行。」

  「爹已經同意了。」雍軾笑得很燦爛。「爹一聽說我願意掌管家業,高興都來不及了,怎麼可能反對呢!再怎麼說,我可是孟家綢緞莊唯一一個繼承人啊!」

  「老爺……竟然同意了?」雁娘大驚失色,轉頭對著翠娘嚷道:「大姊,這可怎麼辦啊?」

  「你閉嘴,別吵!」

  翠娘的手握著桌沿,用力得指節泛青白。

  在她心裡,雍軾是名廢材,可偏偏是家中唯一的男丁,所有產業勢必落入他手中,也因此,她才強硬的安排他的親事,就是為了要制衡他。

  可偏偏,這廢材每日出入聲色場所,遲遲不肯成親,而她的計劃是先將那四個女兒嫁出去後,取得織廠管理權,再進一步謀奪雁娘的綢緞莊,最後再解決掉雍軾,如此,孟家的一切就是屬於她的了。

  就是因為他是個廢材,所以她從不曾將他放在心上,卻沒想到他竟然會來這一招!

  「既然你都要繼承家業了,那婚事也該處理了吧!」翠娘皮笑肉不笑道。

  「大姊,你不管……」

  「家中產業本來就是屬於軾兒的,遲早要交出去的。」翠臉一臉不在乎地道:「我只擔心軾兒一個人管理不了這麼大的產業,還是速速把未婚妻娶回來幫忙才是,這樣我也可以享清福了。」

  清福?當孟家產業全落入將她們視為眼中釘、肉中刺的鳳娘兒子手中時,她們會有清福可享嗎?雁娘壓根兒不相信。

  就是明白這結局,她才會跟翠娘聯手起來意圖謀奪家產的呀!

  而雍軾的未婚妻不就是翠娘的侄女嗎?說來說去好處都在她身上,那她可怎麼辦才好?

  「這交付產業一事,我看還是要從長計議。」雁娘急切道:「這樣吧,軾兒先去管織廠,等你熟絡了,再慢慢把其他產業交付給你,如何?」

  「我想大娘、二娘為孟家忙了半輩子,也該退休了,所有的活兒就讓兒子來忙吧!」雍軾語氣雲淡風輕,與另兩人的凝重神色成反比。

  「你先將芯鄀娶回家來,我再把帳務之事轉給你。」翠娘強硬道。

  「我不會娶她。」

  「你說什麼?」翠娘差點跳起來。「她跟你從小訂親,怎麼可以不娶!」

  「我會另外幫她安排親事,至於我的妻子,我自有人選。」

  「你不可以這麼做!」翠娘氣呼呼的衝到雍軾面前,「你這樣會害了一個姑娘的名聲,你……」

  「我不管!」雍軾毫無轉圜的餘地,「我不娶余芯鄀,我要得到孟家所有的產業,大娘、二娘,你們就退休吧!」

  說罷,雍軾擺出不想再談的姿態,放下茶杯,離開花廳。

  「可惡!」翠娘發狠的手一掃,將茶杯掃落在地上,碎了一地。

  「大姊,怎麼辦?」雁娘心急如焚的抓著翠娘的衣袖,「若是軾兒真的收走所有的產業,你想他會讓我們有好日子過嗎?」

  鳳娘的五名子女都極為孝順,必會為母親報仇,尤其雍軾生性放蕩不羈,全然不顧外人的目光,名聲已壞的他,必不在意再背負一個「不孝」的罪名,她們在孟家的地位岌岌可危啊!

  「你除了會問我怎麼辦以外,你還會幹啥?」翠娘火大的轉頭質問。

  「我……」雁娘肩頭縮起,「我也有盡力啊,像比武招親那次派刺客突襲恪非,我也是有出一份力的。」

  「你還敢說!」怕隔牆有耳,翠娘壓低音量,「你那外甥武功爛得要命,刺客都還未出手就落敗,害我白白花了銀兩!」

  當初符兆悅為黎恪非擋下暗算一事,兩人並不知情,還以為是符兆悅武藝不佳,先行落敗。

  雁娘滿臉委屈的垂下首,無法反駁。

  「我看軾兒是在賭坊掉了手上所有的銀兩,才覬覦產業,想得到所有的錢來做為賭本!」翠娘猜測。

  上樑不正下樑歪,爺兒倆一個樣!

  「那不就糟了,孟家產業會敗光的!」

  敗光的話,這茶來張口、飯來伸手的好日子就會跟著破滅啊!

  「既然他是孟家唯一的男丁、唯一的繼承人,那只好斷了這根!」翠娘眸中露出陰狠的殘忍光芒。

  靠子嗣撫養早已無望,她們只能靠自己!

  「斷?」雁娘一愕,「難道……」要重演四年前的舊事?

  「我絕對不會讓任何人阻礙我!」

  孟家綢緞莊,是屬於她的!

  ☆☆☆

  深夜,翠娘所居住的樓閣屋簷上,暗藏著一位黑衣人。

  他雙腳往前平伸,姿態安適,露於縛面巾外的雙眸卻是聚精會神,專注的盯著樓閣出口,不放過任何一絲動靜。

  當外頭的更夫敲打起二更鑼響時,平靜的樓閣有了動靜——一個嬌小的身影悄悄推開大門,躡手躡腳的走出。

  她同樣穿著黑衣、縛面,頭上還包著黑色布巾,將一頭黑色的秀髮藏得密實,僅露出一雙透露出年紀,有些憔悴的麗眸。

  她左顧右盼,確定無人注意到她的舉動,這才放膽匆匆離開,卻沒想到,她的行動早落入屋簷上的黑衣人眼中。

  當她一離開院落,黑衣人立即無聲無息隨之跟上。

  ☆☆☆

  他為何還未前來南京退親?

  芯鄀坐在涼亭內,頭倚在亭柱上,雙眸毫無焦距的望著眼前的花花草草,心頭想的是遠在揚州的情郎。

  自她回南京,已過一周,卻尚未見到雍軾的身影。

  他臨時改變主意,不退親了嗎?

  或者是有其他事情耽擱了?

  他會退的,她明白,他不希望他的未來與姑母有任何牽扯,更何況是迎娶一名與姑母有血緣關係的妻子。

  「小姐,您怎麼又在發呆了?」端著茶水過來的小環見芯鄀手上的書本仍原模原樣的擱在膝上,不曉得已恍神多久。

  「小環,你想,為何孟少爺還未來呢?」

  明知他與她之間總是要斷的,既然要斷,長痛不如短痛,就快快將兩人唯一的牽繫給剪斷吧,如此,她或許可以早日將他忘懷。

  「孟少爺?」小環眨了下眼,「他來了啊!」

  「來了?」芯鄀驚愕回頭,「為何沒人告訴我?」

  「總是不太光榮的事啊!」小環為難的抿了下唇,「難不成要小姐去花廳與前來退親的孟少爺見面嗎?」

  「他人在花廳?」

  「嗯!正與老爺夫人在談話呢!」

  芯鄀連忙起身,連膝上的書本掉了也不曉得。

  「小姐,您不會是要過去吧?」小環追著芯鄀的背影跑。

  芯鄀未回應,心裡想著這是她最後一次能見到他的機會……

  最後一次了……

  ☆☆☆

  「我絕對不答應!」余老爺巨掌往桌上猛力一拍,氣得滿臉通紅。

  坐在余老爺對面的雍軾微微一笑道:「甥兒可對外說明是余家先行退親,不損余家顏面。」

  「不管是誰提起的,退親就是丟余家的臉,教我女兒如何自處,以後又怎麼尋得一個好人家!」

  「表妹的婚事舅舅無須擔心,甥兒已為她找到一門親事,其家世背景更勝孟家。」

  這傢伙是有備而來的!余老爺怒瞪雍軾那張徐和的笑臉。

  「蘇州玉商連家的大公子今年二十二,尚未許婚配,其人溫文有禮,品行高潔,比甥兒更適合令嬡。」

  「這個好。」余夫人推推丈夫的手肘,「品格比較重要。」

  「這是舅母明事理。」

  余夫人虛偽的一笑,「其實我也不是未聽過你的種種傳聞,也聽說你已經有意中人了,應該是近日就會嫁娶了吧,這樣的安排皆大歡喜,自然也沒啥好推卻的。」

  「意中人?」雍軾的語氣遲疑起來,「這是舅母打哪聽說的?」

  目前知道他有意中人的只有妹妹荃兒,揚州現下仍傳得沸沸揚揚的是他有斷袖之癖,既是斷袖之癖,自然不會有嫁娶之事,他不明白為何會有這樣的謠言出現。

  「是我女……是我派人去揚州打聽過了,你遲遲未來迎娶,總是該關心一下原因。」不擅長說謊的余夫人神色有些尷尬。

  怎麼好說她家的閨女親自至揚州調查他的事呢,這說出來才叫丟人哪!

  神色有異。雍軾微瞇起俊眸,注意舅母的表情。

  「舅母應該是聽錯了,甥兒目前沒有意中人。」是誰好大的本事查到他與小環的事,他想弄個明白。

  「咦?」余夫人愣了下,「可我聽來的明明是這樣,難道調查有誤?」

  「有沒有不重要!」一旁的余老爺又出聲了,「就算有意中人也只能作妾,這個正妻位置是芯鄀的,這門親事可是你大娘訂的,你沒有資格退親!」

  「我已經沒有大娘了。」

  「不孝子!你大娘活得好好的,你竟敢詛咒她!」

  「不是詛咒,大娘意圖謀害我跟大姊、二姊,罪證確鑿,已被休離。」

  翠娘趁夜黑風高,偷偷出門聯絡殺手,被尾隨的他當場人髒俱獲,同時揪出雁娘為同謀,此事報稟了爹,爹念在夫妻一場,且未有人身傷害,故僅將兩人休離。在前日,兩人僅著荊釵布裙,身上無半點貴重衣飾與銀兩,囊空如洗的被送回了娘家。

  「竟有這種事?」余老爺雙目一翻,險些昏厥。

  姑母已被休離?自後門進入花廳旁的廂房內,偷聽三人談話的芯鄀胸口一懍。

  難道這就是他拖延了數日才來南京的原因?他先解決掉與姑母的恩怨,再來與她解除婚約?

  「哎呀,老爺!」余夫人見丈夫快暈過去,連忙差丫鬟送涼茶過來,並迅速抽出余老爺腰間的扇子,為他搧涼,「你醒醒啊,可別真暈了。」

  「姊姊……竟被休了……」恥辱啊!余家的恥辱啊!

  「舅母。」雍軾上前,握住折扇仔細端詳,「這扇子上的圖畫,是誰的作品?」

  扇子上頭畫著一隻展翅的鳳凰,其蓄勢待發的氣勢凜然,每一根羽毛皆細細繪製,鳳鳥的眼珠活靈活現,彷彿內藏萬千思緒。

  如此出色動人的繪圖風格他曾在另一把扇子看過。

  再往下瞧落款,生動活潑,一氣呵成的筆勢他一見就不曾忘。

  「這個是我女兒畫的。」

  「女兒?」雍軾豁然開朗。

  南京!

  姓虞!

  女扮男裝!

  不肯讓他先行拜會親家!

  舅母竟然知曉他的秘密!

  由以上線索串連起來,可見這個被派去調查他的人,就是——

  「舅母,請叫小環出來。」雍軾冷聲道。

  可惡的丫頭,她竟然是余家人!

  她是姊姊,還是妹妹?

  她是為了姊妹來調查他的嗎?

  他與她之前曾有過的種種,是否亦在她的調查計劃中?

  一聽到雍軾喊出「小環」,芯鄀瞬間傻立原處。

  他發現了啥?要不為何會在余家要求「小環」出現?

  「小姐,孟少爺叫我?」陪在芯鄀身邊的小環不解的問。

  他不是找你,是找我!可芯鄀這會兒也無心去解釋。

  「你認識小環?」余夫人訝異,「你曾遇見過她?」

  既然都見過小環了,那他是否也見過芯鄀了?

  果然是余家人!雍軾冷笑。

  「對,我在揚州見過她,想必她就是剛才舅母說的,被派來調查我的人吧!」

  「這……」被派去調查的其實不是小環,而是另有其人啊!「你叫小環做啥?」

  「甥兒想確定一件事。」

  「什麼事?」

  「可否等見到小環再說?」

  「嗯……」余夫人沉吟了會兒,吩咐一旁的丫頭道:「去叫小環過來!」

  「夫人叫我了!」廂房內的小環作勢走出。

  「不准去!」芯鄀緊緊抓牢她的衣袖。

  「可是夫人叫我……」

  「你不去她會以為你不在!」

  小環不明所以的偏了下頭,忽而明白,「難道孟少爺口中的小環,指的是小姐您?」

  「對!」芯鄀用力頷首,「所以你不能出去!」

  「可是……」

  「沒有可是,我不要讓他知道就連小環都是假的!」

  此刻的他,一定氣她氣得牙癢癢的吧!

  曾有的濃情蜜意,已成過往雲煙,她明白他不會再愛她,但至少她不會是他心底以為的那名厚臉皮,明知未婚夫淫亂,卻死咬著不肯退親、意有所圖的余芯鄀!

  等丫鬟帶人過來的空檔,雍軾趁此機會想多明白「小環」的底細。

  「她是芯鄀的姊姊還是妹妹?」

  芯鄀的面色一白。

  「芯鄀是獨生女,沒有姊妹啊!」舅母張著不解的眼,「小環是丫鬟,是芯鄀的貼身丫鬟。」

  丫鬟?雍軾冷然的臉逐漸有了溫度,唇角緩緩上揚。

  這丫頭不只女扮男裝,還跟主子換了身份?

  「所以她跟余家沒有任何血緣關係?」

  「沒有!」舅媽搖搖頭,「她打七歲就被賣來當丫鬟,簽了十年契約。」

  「她的契約何時到期?」

  「今年!她今年就滿十七了!」

  「是嗎?」

  廳內好一會兒沒動靜,讓芯鄀一顆心更是七上八下。

  他在打什麼主意?

  他忽然的沉默是想做什麼?

  須臾,低沉的男聲打破了沉默。

  「舅母,我想跟你討這丫鬟,行嗎?」

  「可是她再過兩個月契約就到期了。」

  「這兩個月霎時間,我為她付贖金,請把她給我!」

  芯鄀膝蓋一軟,跪坐在地上。

  她懂了!

  他以為「小環」是丫鬟,與余家沒有血緣關係,所以他要討去作妾!

  「你不會……」余夫人大驚失色,「看上小環了吧?」

  「是的,舅母,甥兒正有此意。」

  「不准!」醒轉的余老爺掙扎著坐正身子,「你不要芯鄀,卻要一名丫鬟,這傳出去教我的顏面往哪擺?我不准!絕對不准!」

  「就算您現在不肯放人,小環再兩個月契約就到期,到時誰也不能束縛她的去處。」

  余老爺狠狠的瞪著他,「你這麼做,眼中還有我這名舅舅嗎?」

  「舅舅,您知道這聲『舅舅』是我對您的尊稱,事實上我們已經無干係了!」

  廳房內,一片窒人的沉默。

  「小姐,這下該怎麼辦?」小環擔憂的問。

  「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她的腦袋一片混亂。

  他要討「小環」作妾,可是此小環非彼小環啊!

  「夫人,到處都找不到小環。」出去找人的丫鬟回報。

  「這丫頭去哪了?」余夫人心煩氣躁地問,「小姐房裡呢?」

  「兩人都沒見著。」

  「我猜我知道她在哪。」雍軾氣定神閒道。

  適才與余老爺談話到一半,他就發現此處另有他人。

  「在哪?」夫人問。

  雍軾踏著沉穩的腳步,緩緩往花廳西邊的廂房前進。

  聽到篤實的腳步聲一步步往廂房傳來,芯鄀的血液凍結。

  他早發現她了?

  小環不知所措的左右張望,「小姐,孟少爺是不是往這邊來了?」

  「對!」芯鄀狼狽的以小環為支點站起,「我們……快找地方躲起來。」她一眼見著雕花屏風,「就躲那,快……」

  當纖細的身影隱沒在屏風後方的剎那,廂房的大門被拉開了。

  跟著過來的余夫人東張西望,「沒人啊!」

  「有,而且是兩個人!」雍軾篤定道。

  芯鄀心口一窒,連忙停了呼吸,同時摀住了小環的口鼻,卻不知在屏風下方的空處早顯露出兩人的腳。

  雍軾一步一步慢慢的走近,冷不防手一伸,抓出張皇失措的芯鄀。

  「我找到你了!小環。」他微笑凝視。

  「哎呀!」真正的小環因芯鄀被抓住,一時重心不穩,摔跌在地。

  「小環?」夫人一頭霧水的看著雍軾手上的芯鄀。「你抓的是我女兒,芯鄀呀!」
信者恆信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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