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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龍易注視著風曜的睡臉,隱藏在心中的情感毫不掩飾的展現在臉上。
天知道當他明了自己的情感時,他壓抑得有多痛苦。因為他知道風曜除了自己的母親外誰都可以丟棄,他無法同風曜的母親競爭,在風曜心中,他僅是最好的朋友。
本想就這樣一生一世掩藏自己對風曜的情感,可是當他知道風曜因利益要和安琪訂婚時,他再也無法克制熊熊燃燒的妒火,安琪只是他發洩的對象,但她卻可以跟風曜結婚,他不能容許這種事發生。本來三年前,風曜就該死在那場爆炸中,他卻心軟了。江眠羽說得沒錯,無論發生任何事情,他也不會傷害風曜。
可是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江眠羽的出現取代了風曜母親在風曜心中的地位,在風曜心中,江眠羽躍登比他的生命還重要的人。
風曜,你可知我想做的不只是朋友?
「阿易?你怎麼會在這兒?」風曜的生理時鐘準時喚醒他。這兩個月來他被眠羽的晨泳吵到每天六點整一定會醒過來。
豈料,今日他醒過來見著的不是眠羽而是龍易。
睡意猶濃的腦子霎時清醒,風曜掀被下床衝到隔壁房間,見房裡沒人,再衝出陽台搜尋著每天都會在泳池中出現的人兒,也沒有!
他心涼了,恍若落入冰窖,凍得他沒了知覺。
「阿曜。」龍易在他身後喚著。
「小眠在哪兒?」風曜目光急切的四處搜尋心上人的蹤影。
「阿曜,冷靜一點。」
「小眠在哪兒」風曜回身面對他,黑曜岩般的眼眸滿是急切的憂慮。
「阿曜,你怎麼認定我會知道江小姐在哪兒?」龍易勉強露出笑容,力持鎮靜的望著風曜逼人的目光。
「你會無緣無故進我房間嗎?」風曜著急是著急,但可不笨,若不是他有遇到小眠,絕不會知道他仍在睡夢中,更不會光明正大進來。
「我敲過門了。」龍易輕易的找到理由搪塞。
「小眠到底在哪兒?」風曜沒有那麼多耐性同他拖下去,眠羽是去赴死,不是去討活的!昨晚她絕望的神情深烙在他心口,她明明知道他一定會盡全力阻止她,明明知道這一去極可能會喪命,但她還是決定要去,他又怎麼能待在家裡什麼事都不做呢? 「我來的時候江小姐已經不在了。」
「龍易,別逼我,趁我還念在我們是朋友的份上。」風曜冰冷的眸子瞪得龍易連退幾步。
「我們只能當朋友?」龍易無力的問道。他該殺了風曜的,這樣他才會永遠只屬於他一個人。
「很快就不是了。」說完,風曜越過他回到房間,準備更衣出門。
「等等。」龍易叫住風曜離去的腳步。「我帶你去。」
風曜,我無法下手殺了你,卻可以扼殺你的心。
風曜沒有答話,以迅捷的速度換好衣服和龍易衝出風家。
眠羽一手捂著口鼻,鮮血從她的指縫滴落地上,整間廢棄工廠是燠熱的,但她冒出的卻是冷汗,半跪在地的她充滿恨意的瞪著不遠處一名杵著枴杖,滿頭白髮、面容年輕的男子。
「你可真是倔強啊。」男子面露殘酷的笑容,大笑出聲,「要不是有人及時通知我,我差點毫無所覺的踏入你布下的陷阱,沒想到03的女兒出落得如此美麗。」
他用枴杖輕碰眠羽的頰,被她一把揮開。
「有意思,站都站不穩了,還這麼有骨氣。不過……」他頓了頓,手邊的枴杖輕晃下,一道紅光射向眠羽的身子,她整個人被那道紅光擊倒,胸口一悶,喉頭一梗,登時咳出一大口鮮血。「骨氣是不能當飯吃的。」
「那又怎樣」眠羽擦去鼻子和嘴角流出的血,捂著胸口重新站起,被紅光劃到的地方開始滲血,染紅她的白襯衫。「反正你都得死!」
「那得看你殺不殺得了我?」霍洛維茲感興趣的看著她,「看來,我還是考慮一下不要殺你好了,這樣因03而中斷的研究也許可以持續下去。」
「你休想!」眠羽目露凶光,倏地擲出飛刀。
霍洛維茲動也不動,只是擰笑著,如同前幾次的攻擊一般,飛刀全在射中霍洛維茲前即被一道無形的牆彈回來。
「白費氣力!」霍洛維茲大笑出聲,「既然你不接受我的『邀請』,那我只好把你殺了帶回去複製,重新做一個你。」
眠羽氣得全身發抖,是誰出賣了她?她布線布了這麼久,好不容易引他到台灣,卻功敗垂成!
「有本事就殺了我。」看著滅她全家的仇人近在眼前,她卻無法動他分毫。
不顧身體已發出警訊,眠羽不放棄的再試一次,只換來全身的痛楚和除了霍洛維茲以外所有的東西開始冒煙焦黑、竄出火苗的結果。
「嘖嘖,我愈來愈喜歡你了。」霍洛維茲訝於她那嬌小的身子竟潛藏著如此大的力量。「愈來愈想要你了。」
「呸!」她不屑的冷哼一聲,滿是鮮血的手再次摀住鼻子,冰藍瞳眸裡的怒火仍熊熊燃燒著。
他有所準備,那這附近一定有個發射裝置,只要破壞了那個發射裝置,保護霍洛維茲的磁力網即不攻自破。但眠羽看逅了整座空曠的工廠,連個像樣的發射裝置也沒瞧見。
既然如此,她只好讓這裡的每一樣東西都燒個片甲不留!
「嗚……」眠羽承受不住貫穿全身的痛楚,雙膝一軟,跪坐在地。她咬牙強忍著不讓嗚咽出口,激烈的喘息著,冰藍眸子的視線模糊,口裡亦嘗到一股腥味,血緩緩由咬緊的牙間透出,滑下唇角。
再一次……只要再一次……眠羽硬是撐過這一波痛苦,眨掉眼前的迷漾,看清霍洛維茲。
他得意的仰首大笑,「你未免太笨了吧,這個磁力網是我的最新發明,猶如銅牆鐵壁,你以為你的能力是天下無敵的嗎?」
「呵呵呵……」眠羽連站起來的力氣也消失無蹤,但她抬眼盯著霍洛維茲,露出一抹堅定的笑容,「霍洛維茲,這是你製造我父親,害死我全家的報應時刻,你一定很想嘗嘗被自己製造的人殺死的感覺。」
她要死,也會拖著霍洛維茲一起死,更何況她根本就不打算死。
眠羽雙耳產生劇烈的耳鳴,頭暈目眩的她幾乎無法辨識霍洛維茲的身影,但她唇邊的笑容卻教霍洛維茲陡生一抹寒意。
「一個將死之人沒有資格說大話!」說完,他再次高抬枴杖。
就是現在!
眠羽看準時機再次施展能力,「轟」的一聲,工廠霎時成了一片火海,而保護著霍洛維茲的磁力網在一陣辟哩啪啦聲之後消失。
「什……」霍洛維茲震驚的環顧四周,發現自己被一片火海包圍住,高舉在頭上的枴杖忘了放下,磁力網失效的事實遠比被火圍住來得令他震驚。很快地,他想起眠羽,急忙尋找她的身影。
但他身邊除了火還是火,濃煙遮去他的視線,他一邊咳嗽,一邊想找到眠羽,連枴杖掉了也不自知。
突地,他的背讓一個硬物抵住,他整個人一呆,心跳快速的幾乎要跳出他的胸口。
他額冒冷汗的慢慢轉頭想看背後的人,這一看,他瞪大眼,身體開始顫抖。
眠羽手裡拿著枴杖頂著他的背,整個人在火光的映照下猶如戰爭女神雅典娜化身般凜然不可侵犯。
「饒……饒了我……」霍洛維茲深知枴杖的威力,全身發著抖求饒。
她急促的喘著氣,冰藍眸子目光渙散的看著他,手中的枴杖似千斤沉重。她吞下口裡欲吐的血,卻阻止不了鼻翼滴落的鮮血,嚴重的耳鳴讓她根本沒聽見他的求饒。
霍洛維茲見狀,伸手和她搶起枴杖來,眠羽使盡最後一分氣力,將枴杖一轉,紅光乍現,伴著霍洛維茲的尖叫及更大一聲的爆炸聲,留在眠羽眸底最後的影像是她沒忘記扯掉他脖子上掛的鑽石項鏈,殘留腦海的卻是與風曜相處的點點滴滴,風曜……
接著,她的世界只剩下無窮盡的黑暗……
尾聲
風曜盯著剛才動過遺傳基因轉換手術,現被放入高纖玻璃製成的保暖箱中的眠羽,原就覺得她的肌膚白得嚇人,但在她火般明亮的眸子照耀下卻格外耀眼,但現在彎長的金色睫羽覆蓋著她那雙冰藍瞳眸,連帶的也遮去她眸裡的火焰,更將他的溫暖帶走。
回想起那天的情景,風曜的心口再次隱然作痛,胸腔間的悶痛鬱結,教他直想嘶吼出聲以減輕痛苦,但他知道就算這樣做眠羽也不會醒過來,一如他再次被冰凍的心。
「小眠……」他低喚出聲,冀望他的呼喚能教眠羽清醒過來。
要是他早點趕到就好了。
當龍易帶著他到眠羽和霍洛維茲約定的地點時,他們看見的是一大片火海。
「小眠!」風曜一下車立刻想衝進去,在沒看見眠羽之前他是不會安心的。
「你想送死嗎?」龍易眼明手快的拉住他。
「不關你的事。」風曜掙開他的手,奮不顧身的衝入火場中。
「阿曜!」龍易見阻止不了他,只好跟著進去。
風曜摀住口鼻,在充滿黑煙的空間中尋著眠羽的身影,「小眠!回答我,小眠!」
你不能出事……不能出事……風曜恐懼的心緒宰制著他的行動,讓他像只瞎眼的黑豹只能憑直覺亂闖。
「阿曜!快出去,你會被濃煙嗆死的!」龍易找到他,直想拉他出去。
「放開我!」風曜狂亂的甩開他的手,「要是沒有小眠,我寧願死!」
聞言,龍易呆在原地,望著他漫無目標的胡亂找尋。即使早知風曜的心不在自己身上,聽到這樣的宣誓他還是深深的被刺傷。
「江眠羽現在恐怕已經歸天了!」他壓抑不住傾巢而出的傷痛與妒意,朝著風曜大吼。「你的小眠現在說不定真的長『眠』了!」
風曜不理他,終於在火海的中心找到倒地的眠羽和一名男子,「小眠!」
他想過去,可是火燒得太旺盛教他無法接近。
「她死了!她選擇復仇也不選擇你,你太可悲了!阿曜。」龍易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
「住口!」風曜惡狠狠的回頭瞪著他,「就算如此,我還是愛她!」
「被你所愛的人都死了,你真可憐!」龍易握緊拳的手顫慄著,可惡!太可惡了!
風曜眯起黑睥,眸裡欲置他於死地的情緒彰顯,他一語不發的脫下外套披在身上。
龍易見狀,不由得一愣,「阿曜……」
他還來不及出手阻止風曜自殺的行動,風曜的身影已讓火吞滅,他大叫出聲:「阿曜!阿曜!」
無法進入火中的龍易只能在外圍著急。
為什麼?江眠羽,你到底是用了什麼方法?教風曜在短短兩個月之中愛上你,連生命也不顧的愛你……
「小眠!」風曜扔掉燒起的外套,拍掉身上的火苗,上前翻過眠羽面地的身子,發現她滿臉都是血,「老天!」
他用袖子小心地捺著她臉上的血,發現那些全是比血還要深一點的顏色,這是……
四周熱氣浮躍,風曜卻猶如置身南極。在發覺她胸口的傷不停的流血時,他徒勞的用手去壓她的傷口,感受到她的心跳……腳下所踩踏的地面彷彿崩裂,將他拉入無底深淵。
「小眠,小眠……求求你張開眼看我一下,看我一下……」
風曜眼前泛起一片白霧,心碎得無法縫補,「小眠,難道你真的能捨下我一走了之?」
眠羽沒有回答,也沒有依他所願的張眼看他,蒼白無血色的容顏純淨得教人擰心。
風曜不死心的緊抱著她,希望自己的體溫能溫暖她冰冷的身子,自私的想要向死神偷取時間以換得眠羽的重生。他恨自己無力回天,恨自己只有一身榮耀卻總是無法留住最愛的人,恨自己在面對死亡時只是一名脆弱的人類。
「小眠……別走……別走……」他痛徹心肺,肝腸寸斷的吼著,深怕失去眠羽的痛在他的五臟六腑、四肢百骸散開,痛得他無法思考。
「你是風曜吧?」一個突來的冷靜男聲打斷他的思緒。
「誰?」風曜下意識的護住眠羽,警戒的望著來人,愕然的發現他也有一雙冰藍眸子。
眠羽的同伴?
褐髮,冰藍眸,高大而健碩的身影如樹木般罩著他們。
「跟我來。」揚雨沉默的看了眼被風曜護在懷裡的眠羽,瞄見她緊握在掌心裡的項鏈,他上前拾起霍洛維茲的枴杖,檢查了下霍洛維茲的生死,確認之後,轉身要風曜跟上。
「等等,你是誰?」縱使有相同的眼眸,風曜還是保持戒備的問道。
「『空』的一員。你再不跟上來,小眠的死活就由你負責。」揚雨的聲音沒有一絲起伏,呈完全的死寂。
他蹲下用力一拍地上,火海自動開了條路,他站起身,沒有回頭的直往前走。
風曜心一凜,決定信任揚雨,抱著眠羽跟了上去。
火在他們離開之後重新燒起,揚雨在退出火場後將手中的枴杖用力往上一丟,「砰」的一聲,整隻枴杖爆炸,在火場另一頭的龍易被這陣爆炸逼得不得不往後退至安全距離。
眼看火愈燃愈熾,風曜生還的機會也愈來愈渺茫,龍易霎時狂笑了起來,過沒多久,他開始哭,哭哭笑笑,笑笑哭哭,聲音迴蕩在頹圮的廢墟中,久久不散……
後來,風曜才知道為何眠羽拚死也要同霍洛維茲對決。
隔著高纖玻璃輕撫著眠羽的眉睫,風曜的額靠上玻璃,攤開另一手的掌心,取出處方箋的菱形鑽石在他手中綻放光芒。
除卻家人之仇,她也為了延續自己的性命而戰。
難怪她對他輕賤生命的舉止言語會憤怒成那樣。風曜不知道眠羽他們是那麼努力的想要活下去,三十年的壽命讓他們拚命的找尋能延續生命的方子,而他這擁有百歲生命的人卻如此不懂得珍惜生命中的每一分、每一秒。
「小眠,沒有了翅膀的天使就不叫天使了,我需要你。」風曜低啞訴著。
幾乎讓霍洛維茲奪去性命的眠羽被史克維茲博士以冰凍的方式如同心宇一般凍結生命,便和揚雨致力研究處方箋,風曜傾全力提供他們所需的研究器材及助手,終於在三天前,史克維茲博士為眠羽動了手術。
現在只能聽天由命,因眠羽是頭一個動手術的人,事關這處方箋是否真能救他們遠離那個詛咒般的「三十歲災劫」的重大責任,但風曜只在乎眠羽是不是能醒過來,其他的,不是他需要煩惱的範圍。
他事後得知龍易是竊聽眠羽的電子傳訊,進而通風報訊害得眠羽落到這般下場的始作俑者,但他並沒有太大的情緒起伏,只將龍易交給安琪和同樣知內情的龍行。
龍易口口聲聲說他最愛他,事實上龍易根本不懂得愛是什麼。他以愛為名,將所有愛自己的人用一道深淵隔絕,然後將他所以為的「愛」強加在他身上,發現他壓根不會接受後,由「愛」生「恨」,變相的扭曲自己,也扭曲所有的人。
他無法恨這樣的龍易,因為他本身的存在已是一個悲劇,他恨不恨都無所謂,只要能救活眠羽,要他怎麼做都可以。龍易在風曜眼中並不重要。
但是風曜曾經問過安琪,守著這樣的龍易值得嗎? 安琪的回答讓風曜對她為之改觀。「『世上最遙遠的距離是用自己冷漠的心,對愛你的人掘了一條無法跨越的鴻溝。』而我所想要的,不過就是跨越那道無法跨越的鴻溝去溫暖阿易的心,即使我就此萬劫不復。風曜,你和江眠羽不也是跨越了彼此心中那道無法超越的溝渠而找到彼此嗎?我和龍易沒有你和江眠羽那麼幸運,龍易的錯誤認知導致他今天的模樣,但是我很清楚的知道自己就是要龍易,即使現在他以為你死了而精神失常,我還是愛他。我不求什麼,只求有一天他能回過頭來看看我,知道我在他身邊就好。我為之前傷了你的事情道歉,也為了龍易這三年來瘋狂的舉止向你道歉,這是我唯一能做的。」
是啊,他何其有幸能遇到眠羽,又何其有幸能與她相識相戀,可又是何其的不幸教他現在只能看著她冰冷的身子卻一點辦法也沒有。
世上最遙遠的距離是明明知道彼此相愛,卻不能在一起……
三天了,風曜滿懷企盼的等了三天,眠羽還是一點甦醒的跡象也沒有。
風曜累了,好累好累,他疲累的露出個笑容,「小眠,我會等你,一直一直等你……哪有保鏢要僱主等的?你是世上最大牌的保鏢,我這小小的僱主只求你能一輩子待在我身邊,這是不是奢望?是不是」
抑不住胸腔間滿溢的苦澀,風曜心痛的只能喘氣,連日來身心的交互磨難,已讓他無力再做掙扎。
小眠,我珍愛的天使之翼,失了你這雙羽翼,教我如何飛翔?教我如何馳騁天際?失了你火般的溫暖,我這光芒便只餘下冷冽,照亮不了任何人……
教絕望侵蝕的風曜像脫了殼的金蟬呆在原處,任魂魄亂飄。
不知過了多久,眠羽失了生機的身子起了變化,綿密如扇的金色睫羽仿若蝶翼展翅般的輕顫著,恍如藍天又似蒙上一層冰霧般的冰藍水晶隨著眼睫的顫動而綻現。
眠羽的意識一直陷在黑暗中無法逃脫,直到有道光芒刺眼地點亮她的世界,她才有機會逃開被黑暗吞沒的命運重同光明。
她眨眨眼,再眨眨眼,發現自己的身體重得她用盡吃奶的氣力也只能控制指尖的動作,怎麼了……她……她跟霍洛維茲打鬥卻因有人出賣她而連連敗退,但她最後還是如願以償,她拿到了鏈墜,切斷了那段未曾過去的過去。
現在,她可以和風曜在一起創造未來,對,就是這樣……
眠羽遲緩的記憶起所有的事情,勉力動著自己僵如石的頸項,想找尋烙在心版上無法去除的那個人,見著就在自己身邊的他,她硬是擠出的笑容掛在臉上,不知要逸去還是繼續笑下去,因為她發現風曜的眼神是空的、呆的。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風曜怎麼呆成那樣?
眠羽想出聲,卻苦於自己渾身沒力,發不了聲,而風曜要是再不回過神來,依她的情況根本無法喚醒風曜。
咦?眠羽這才察覺自己身處在保溫箱中,由高纖玻璃製成的保溫箱雖然堅固但並無良好的隔音,她艱難萬分的移動手指撞擊保溫箱,微小的撞擊聲一如風曜心中僅存的希望。
眠羽沒有引迴風曜出走的心神,她不放棄的再敲,拚命敲,死命敲,就在她連未來要用的氣力都「借」光時,風曜呆凝的眼神明顯一震,察覺到他變化的眠羽慶幸的眨眨累死的眼,還好風曜沒有呆到讓她有想要跳樓的衝動。
遊走在不知名境地的風曜朦朦朧朧間似乎聽到有人在敲東西的聲音,那聲音又輕又細,照理來說,他是不會聽見才對,可他聽到了,而且還愈來愈清楚,他出走的心緒漸漸凝聚,在完全回神的那一刻,他見到的是眠羽那雙澄澈的冰藍瞳眸,他不敢置信的揉揉眼,再揉揉眼,然後不相信的捏捏自己的臉,臉頰傳來的痛感證明他不是發呆發到睜著眼睛做夢。
「小眠?」他小心翼翼地喚著,深怕自己真是睜著眼睛做夢。
眠羽只是輕喘著氣,眨眨眼,代替回答。
「你真的是小眠?」風曜起身衝到保溫箱旁大氣不敢呼一下的看著眠羽,遲疑的問著。
眠羽還是眨眨眼,不過眼神已浮現不耐煩。
「小眠,小眠,你……你終於醒了!」風曜激動的全身發抖,抱著保溫箱狂笑,眼角卻逸出淚水。
風曜……眠羽眼神一柔,眼前亦泛起一片水霧。她這才看清風曜原本瀟灑俊逸的面容這會兒全是落拓憔悴,為了她,他肯定擔心不已,可是放心,今後她再也不會離開他。
「你可別再睡著了,你等一下,我去找老爹和揚雨,等一下喔!」風曜想起她醒來是一件天大的事,但還沒有經過檢查還不知她的身體狀況如何。
眠羽望著他一溜煙地消失,又迅速衝回她身邊,黑眸惴惴不安的梭巡著她,她明顯感受到風曜的放心與釋懷,蓄積在眼角的水化成一道水線滑落。
風曜,我發誓今後再也不會離開你了,我的生命從此以後都有你的存在。
冰藍對上黑曜,雙眸交纏著,以瞳眸許下終生的誓言——此生再也不離開!
「小眠!」史克維茲博士的聲音伴著腳步聲傳來,而揚雨的身影快一步出現為眠羽檢查,向來無心無性的冰藍眼眸透著欣悅的流光……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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