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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張凝 -【情婦】《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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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11-1 18:41:54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張凝 - 情婦

他根本是登徒子一個!
要吃「肉包子」和「牛奶」不會到超商買,
幹嘛對她胸前的渾圓毛手毛腳還外帶全身按摩,
可惡!她已經被這什麼改變氣質的「特訓」搞得灰頭土臉了,
他還來湊一腳攪和,要她當他的「情婦」——
她才不是那種為了錢出賣自己的女人!
原以為她是中了彩券,「天降橫財」給她解決燃眉之急,
沒想到那一仟萬竟是他買她的「代價」!
這下真的是「天降橫禍」!她該怎麼辦呢?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她不能連累無辜的家人,
看來似乎只能將自己打包送給他,任他差遣三個月一途——
可是才第一次上場,她就已經承受不了了……
他那過大的尺寸根本不適合她用嘛,
他還要霸王硬上弓,每天都必須擁著她才能入眠,
就算是「情婦」也有權利說「不」吧!?
他怎麼可以這麼霸道不講理,還不准她「請假」休息!
就連她在幫他兒子餵奶時,他也要來「分一杯羹」,
不讓他兒子專美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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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發表的文章內容豐富,無私分享造福眾人,像極了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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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11-1 18:44:12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清晨六點正,桌上的鬧鐘準時響了起來。

  小套房裡,睡在上鋪的尚青彤連忙用枕頭蓋住耳朵,而睡在下鋪的林草草也用被子蒙頭,任由鬧鐘響了整整五分鐘,這兩個同是二十二歲的女孩子才火速跳下床,開始梳洗。

  林草草跟尚青彤不但是室友,還是同事,兩人白天在同一間餐廳當服務生。晚上林草草以教小朋友泳術賺取外快,尚青彤則到一家網路咖啡廳兼職,昨天她瞄到一個發燒網友上的網站,讓她意外地發現了一則網路奇聞。

  當時,她看到網站上醒目的人像圖片,驚訝得眼珠子都凸了出來,一時之間還以為她的好朋友林草草上了網,當選網路佳麗什麼的……

  詳細看過網頁內容後,尚青彤就更加驚異了。

  她當下就拜託那位顧客將該網頁的所有資料印出來,然要拿給林草草看。

  昨晚她回來時,草草已經睡了,所以,拖到今早才把這份資料拿出來。

  「草草,你看,這圖片中的人是不是跟你很相像?」

  剛剛梳洗完畢的林草草,敷衍地睨了那張彩色圖示一眼後,惺忪的睡眼陡地睜大,她歪著頭仔細看了看,「是喔,很像我喔!不過,我從來沒有拍過這種照片,不可能是我……」

  圖片是一個女孩的臉部特寫,無論眉眼口鼻,都跟林草草一模一樣,如出一轍。

  尚青彤哀怨地歎息一聲,「唉,我好羨慕你喔,為什麼我長得不像這位白雪公主呢?」

  「你說什麼呀?」林草草一頭霧水。

  「草草,你知不知道,你這張臉,值五萬美金耶!」

  「五萬美金!」林草草下意識地摸了摸臉頰,雖然她長得美是有目共睹的事,但,她可從沒想過要拿自己的臉蛋去「賣錢」。

  「你自己看看。」尚青彤獻列印出來的一疊資料攤開在她眼前。

  林草草快速的瀏覽一下資料,醒目的大標題寫著「尋找白雪公主」,參加此項活動的唯一條件,是要長得像圖片中的「白雪公主」,當然必須是女性,而且得是年輕女郎,年齡介於二十至三十歲之間,林草草可說是完全符合條件。

  「聽說有人拿著這張照件去找整容醫生哩,我看呀,再過不了多久,一定有很多女孩是這種白雪公主樣。唉,可惜我沒錢去整容,而且……」尚青彤拍拍自己的臉孔,「老實說,我也長得挺美的,把這張臉換掉就太對不起老天爺了!」

  林草草仍專注地看著手上的資料。原來這個「尋找白雪公主」是全球性的活動,有關人員會在不同日期、不同地方進行甄選,包括巴黎、溫哥畢、紐約、落杉嘰、東京、漢城、北京、上海、香港、台北……

  「啊!在台北甄選的日期是……今天!」

  「所以羅,你今天要打扮得美美的去參加甄選!」

  「電腦網路上的玩意兒,會不會是騙人的?」林草草一臉疑惑,聽說有些人上網後被騙得人財兩失,不過,至少她不用擔心被騙錢財,因為她銀行裡的存款永遠在四位數邊緣,簡直稱得上是赤貧一族!

  「不會的啦!據網上消息說,這個活動舉辦了將近三年了,是我們孤陋寡聞不知道而已。而且,聽說這期間已經成功選出兩位『白雪公主』了,一個是日本美女,一個是韓國佳麗……」

  「她們入選後怎樣?」林草草連忙追問。

  「就如網路上所說的那樣,雀屏中選的佳麗在經過一段短期訓練後,被安排參加一個晚會,以『白雪公主』的形象亮亮相,就這麼簡單,五萬美金就入裝為安了。後來,這兩位美女還各在網路上,寫了一篇感想之類的短文,大意是說她們參加這項活動的經歷,是多麼的美好、難忘等等……」

  「真有這麼好的事?花錢搞這種活動的人,總該有個目的吧?我實在看不出……幕後策劃者的居心是什麼。」林草草好奇地問。

  「網上傳聞,這個尋找白雪公主的活動有個很淒美的愛情故事,男主角跟女主角是青梅竹馬,兩人感情好的非君不嫁,非卿不要,可是天公不作美,女主角竟然得了絕症,藥石罔效,香消玉殞……」

  林草草在伸手可及的桌上抽了一張面紙,先做好要擦眼淚的準備。

  「女主角撒手塵寰後,男主角悲痛欲絕,從此鬱鬱寡歡,始終不能忘情,於是他的家人就想出了這個點子,希望找到貌似的佳人,聊以安慰他寂寞空洞的心靈……所以,你看,你一旦中選不僅五萬美元入袋,還可以做一件好事,撫慰一下那個可憐的男人,鼓勵他重新振作起來,這是一件多麼意義非凡的事情呀。

  「可是,萬一這個癡情的男主角見我長得酷似女主角,硬要指鹿為馬,對我癡纏不休,那我可怎麼辦啊?」

  「那你就順水推舟,乾脆嫁給他當少奶奶羅!人家可是腰纏萬貫、富可敵國的大富豪哩!」尚青彤笑嘻嘻地打趣。

  「才不要!管他有金山銀山,我才不會讓他碰我一下下!」

  「放心啦!網路上人人都知道第一跟第二位『白雪公主』,是完好無損地捧回五萬美元,所以,你即使中選了應該也是很安全的!」尚青彤認真地說:「草草,我知道你家裡很需要錢,但我也知道你不會為了錢出賣自己,我是你的好朋友,難不成會慫恿你往火坑裡跳嗎?」

  一年前,林草草的父親在車禍中失去雙腿後,身為長女的她便義無反顧地挑起家裡的重擔。雪上加霜的是,母親的病又在這個時候惡化,需要好大一筆醫藥費,而草草的弟弟聯考失撇,惟一的出路是念私立學校……所有這些都是要用到錢的!

  其實,像林草草這樣年輕漂亮的女孩,要賺錢還不容易?但她寧可辛辛苦苦地長時間打工,省吃儉用的把每一分血汗錢寄回家,她也從來沒想過要靠自己的美色賺錢。

  不過,照青彤所說的,參加這個活動,既不需要出賣自己,又有錢拿……

  「這麼說,我是不會白不會,這筆錢不拿白不拿!」

  「嗯!你一定要以最佳和最神似的面貌出現,把五萬美元捧回來!」尚青彤繞到草草背後,拿掉她綁馬尾的髮帶,讓一頭黑亮柔滑的長髮披瀉下來,並用自己的手指幫她順了順頭髮。「頭髮別綁上去,這樣更像一些。」

  「嗯。」林草草言聽計從地點點頭。

  「甄試時,記得舉止交談都要秀氣文雅一點,笑的時候不要太放肆,聽說這個正牌的白雪公主出身名門,氣質內涵都是一流的,你要盡量裝得氣質高雅,知道嗎?」

  「知道了。」林草草細聲細語地回答。心想,這樣夠秀氣吧?

  「拜託,是要你秀氣一點,不是要你騷!」尚青彤不敢領教地大搖其頭。

  林草草沒轍地聳聳肩,「唉,我又沒有變身術,不可能搖身一變就變成一個大家閨秀。」

  「變不成,也得裝個樣子。」尚青彤匆匆走進房裡,拿了一件白色絲質連身長裙和一包玻璃絲襪出來,塞給草草,「我已經替你選好裙子了,我們身材差不多,我這條長裙是新的耶,自己都還捨不得穿,還有絲襪、鞋子也穿我的吧,這雙白色高跟鞋跟這件長裙配在一起多搭調……」

  「長裙?絲襪?還有高跟鞋?」林草草差點昏了過去。「不用了吧,到自己也有裙子……」

  「你那些都是嗆死人的迷你裙、牛仔褲和A字裙,不行不行,今天你得改變形象,當個淑女。」

  「我可以說不嗎?」林草草一臉的痛苦。

  「五萬美元耶!想想那筆錢吧!」尚青彤彈了彈手指,一副仁至義盡的模樣,做著最後的叮嚀,「今天就別去擠公車了,小錢不出大財不入嘛,坐計程車從容優雅,祝你好運!」

  尚青彤出門後,林草草手裡抱著長裙、絲襪和高跟鞋,傻兮兮地愣了好一會兒,「唉……」她為難地瞪著這堆行頭,可是,那五萬美元卻誘惑地猛向她招手。

  想到媽媽的醫藥費、弟弟的學費,還有家裡的一大堆帳單……

  她歎了一口氣,不得不向那五萬美元低頭,開始換裝。

  當她整裝完畢後,照著鏡子,她幾乎不認識自己了。

  「嗨,白雪公主,你好。」她幽雅地朝鏡中的自己微笑一下,繼而淘氣地扮了一個鬼臉,佯裝著嬌嗲的聲音說:「我是假的,我是冒牌的!」

  林草草到達指定的五星級酒店,拿著那份資料到櫃檯詢問。

  櫃檯人員指示她到八樓的會議廳,會議廳的入口處有一位年輕的小姐,正在做參加者資料的登記工作,林草草將自己身份證交給她填寫表格。

  之後,她被帶進會議廳,跟其他六、七位女孩排坐,她被安排坐在最角落,經過其他女孩身邊時,她用眼睛掃了一下,滿意地得出一個結論——這些女孩都不及她酷似白雪公主。

  豪華寬敞的會議廳裡,除了坐一排女孩,前面是一張空桌子。甄試人員還未出現,女孩們等得不耐煩了,開始竊竊私語。

  林草草一坐下來就不自在地扭動身體,一邊在心裡埋怨著尚青彤。

  她這件連身裙難穿死了,好像這種布料會咬人的皮膚似的,令人不舒服極了。

  林草草忍不住用手去抓抓背脊,又抓抓腰際,結果不但不能止癢,反而越抓越癢。而該死的絲襪也緊黏著她的皮膚,弄得她很不自在。

  反正這會兒甄選人員還未到,那些女孩也不會留意她,所以,她肆無忌憚地搔起癢來,而且還搔得不亦樂乎。一會兒搔搔背,一會兒搔搔腿,後來乾脆雙手並用,十指齊下,這兒搔搔那兒抓抓,完全不顧要維持淑女的形象了……

  別說是正瞇著眼搔癢的林草草,就連其他正襟危坐的女孩們,也不會知曉有兩台被巧妙隱蔽起來的針孔攝影機,正對準了她們,將她們的一舉一動都攝進鏡頭內,並透過電腦連線,影像立即被輸送到千里.之外——

  「真像!她……真像……小雪!」歐陽柏盯著電腦屏幕,驚歎地喃喃自語著。

  自他第一眼看見林草草就無法將目光調離。那個最後進來,坐在最角落的女孩,無論眉眼、口鼻或是臉形……「長得簡直跟夏雪一模一樣!

  有那麼一瞬間,他甚至懷疑,坐在那兒的就是如假包換的夏雪,是他朝思暮想的摯愛……

  從她五歲那年抱著洋娃娃出現在他跟前,他就認定了她是他今生的所愛。

  他用了十幾年的時間呵護她、疼寵她,卻萬萬沒想到,他所有的心血都是白費,她翅膀一長硬了就毫不眷戀地離開他,轉前投入另一個男人的懷抱!

  他那麼愛她,甚至不擇手段要得到她,可是……

  歐陽柏用力地甩甩頭,卻無法揮散心中的傷痛。三年來,他沒有一天不想起她,而思念是傷人的利刃,把他的心刺得千瘡百孔。

  「咦?」驀地,他瞠大了雙目,有點不相信他接下來所看到的畫面。

  那個長得像夏雪、裝扮得同樣柔雅的女孩,竟然……竟然……目中無人地搔起癢來!

  歐陽柏將焦點定格在她身上,然後將影像放大。

  錯不了,她千真萬確是在搔癢!瞧她東搔搔西抓抓的,在椅子上扭來扭去,臉上的表情還一副陶醉狀,簡直比彌猴還要快活。

  歐陽柏擰著眉頭,緊抿的薄唇卻揚起了一抹淺笑。

  他思慮了一下,便撥通電話給奉命到台北主持甄選的手下。「羅強,打發所有的女孩,單單留下坐在角落最後進來的那位。」

  「是,歐陽先生。」羅強馬上照辦。

  片刻間,所有的女孩都出去了,房裡只留下林草草。

  歐陽柏繼續在電腦上盯視她,毋庸置疑,她是最像夏雪的女孩,如果她能正經的端坐一會兒,就像足一百分了!

  被獨自留在會議廳的林草草,見四下無人,可說是大好良機,她連忙竄到門口,扭弄了門鎖一下,確定把門反鎖了,便掀起裙子……

  「啊?」歐陽柏被嚇了一跳,萬萬想不到她會有這種驚人之舉。

  他瞧見了她修長的雙腿,連白色的小內褲也一覽無遺。

  林草草當機立斷脫下了玻璃絲襪,備受束縛的雙腿終於獲得解放,每個微小的毛孔都得以恢復自由暢快的呼吸,」她將絲襪揉成一團,隨身的小皮包裝不下,便舉目四顧,開始在會議廳內尋找垃圾桶……

  「唉……」歐陽柏哀歎一聲,慘不忍睹地閉上眼。

  他好不容易找到一個貌似夏雪的女孩,可是,這女孩……

  就算要脫絲襪,也可以很優雅的脫呀,脫得令人流口水、噴鼻血的都大有人在,可這卻是他第一次看見有人像她那樣,扯牛皮糖般粗魯用力地將絲襪扯下,好像那雙絲襪跟她有仇似的。

  不過,她長得像極了夏雪,比前兩位人選的女孩更像……

  他毫不遲疑地按了電話,果斷地說:「羅強,就是她了。」

  「是,歐陽先生。」羅強應道。有了前兩次的經驗,他知道接下來要做的,就是將女孩訓練成優雅的淑女,等待歐陽先生的「接見」。

  歐陽柏「啪」的一聲關了電腦,揉了揉眉心。

  螢幕上漆黑一片,他瞇上服,腦海中仍是她掀開裙子露出底褲,扯下絲襪的滑稽模樣……

  但他並沒有意識到,這是他這輩子第一次,腦海中出現了夏雪以外的女孩……

  誰說這五萬塊美金容易賺的呀!林草草哀聲歎氣,有氣無力地走了二圈。

  「林小姐,走路時請目視前方,不要一邊走一邊歎氣。」教儀態的艾妮女士馬上直言指出她的缺點。

  林草草再也受不了地翻了翻白眼,咕噥一聲,「換作是你像我這樣來來回回,莫名其妙地走了一整個鐘頭,恐怕你也會無聊到哀聲歎氣!」

  真氣人,想她活了二十二年,蹦走跑跳沒一樣難得倒她,現在居然有人無聊到要「糾正」她走路的方式!

  「林小姐,請切記要挺胸,下顎與脖子成直角,肩膀不要垂下來。」艾妮女士苦口婆心地勸了不知第幾百遭,口水都快干了。

  「唉呀,走了這麼久累死人了,哪還有力氣挺胸縮肚!」林草草整個人快累癱了,一會兒嫌她走路搖搖擺擺不夠端莊,一會兒又說她渾身太僵硬缺乏美感,這會兒只差沒直說她彎腰駝背了……

  這個儀態老師是不是刻意來扼殺她自尊心的呀?是不是非害得她連走路都沒信心才甘願呀?

  「林小姐,拜託你認真一點,由於時間緊湊,待會還要練習交際舞,所以我們根本沒有時間多作休息,請你耐心的再好好走一次好嗎?」

  艾妮女士教了廿多年的儀態,可從沒遇上像林草草這般遲鈍的人,教什麼忘什麼,努力了一個星期後,她卻依然故我,連坐姿、站相、挪步都學不好,所有的汗水都白流了。

  「還要再走呀?天哪,饒了我吧!我的腿快要斷了耶!」

  林草草苦著臉,一屁股坐在地上,用力地捏揉自己酸疼的小腿肚。

  「林小姐!」艾妮女士以「朽木不可雕」的目光瞪著她。

  別說是區區一個儀態老師,恐怕就連上帝也無法將這個女孩變成淑女。在一旁的羅強眉頭深鎖地看著這一切。

  原本為期三天的訓練,拖到現在已經進入第七天了!這是任誰也意料不到的事,難怪上頭開始很不耐煩地三催四問了。

  回想前兩位中選的女孩,都不會這麼令人頭痛。不像這個林草草,幾乎每一個項目都出狀況,做美容時她哇哇叫,說蒸臉令她不能呼吸,拔眉毛很痛不肯拔;練習交際舞時,又猛踩舞蹈老師的腳;學習餐桌禮儀時,必須有個人隨侍在側,好時時撿起掉在地上的刀叉……

  電話鈴聲打斷了羅強的思緒。

  「哈羅?」他按下接聽鍵,馬上就傳來此刻他最怕聽到的聲音。

  「進行的如何了?」

  「歐……歐陽先生,事情……有點棘手。」羅強惶恐極了。

  「哦?怎樣棘手?」漫不經心的語氣,卻有一股令人震懾的威嚴。

  羅強猛拭額頭上的冷汗;「我們……已經很努力、分外努力的教,可是,林……草草小姐……還是不太能適應,所以……」

  聽筒裡靜默了片刻,這種極具威脅力的安靜,簡直令羅強心驚膽顫。

  「我要親自過來看看。」歐陽柏冷冷的說。

  「是,是,歐陽先生,不知您什麼時候到?」羅強額上的頭髮已經汗濕了。驚動了上頭特地前來,豈不是表明了他辦事不力,這下可不妙了。

  「現在。」

  羅強一愣,電話已然斷線。幾乎是同時,大門被推開,歐陽柏邁著堅定有力的腳步走進來,並朝羅強使一個眼色。

  羅強立刻會意,在艾妮女士耳畔低語一陣,便拉著她退出房外。

  獨自坐在房中央地板上的林草草,還在專注地搓揉酸疼的小腿肌肉,渾然不覺週遭人事的替換。

  歐陽柏如鷹般銳利的眼神,直直地盯凝著她。

  她屈著膝蓋的坐姿,像小孩那麼率性自然,高跟鞋被踢到一邊,解放了粉嫩小巧的腳趾。她穿了一件無袖無領的白色貼身薄衫,肩膀處隱約露出細細的內衣帶,也是白色的,如此簡簡單單的衣著竟能引人無限遐思。

  藍色粗布短裙斜斜地滑下來,遮掩不住一大截修長光滑的美腿。

  歐陽柏一步步地走近她,眼神變得幽暗危險。

  「林草草。」他第一次喚她的名字。

  她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驚得回轉過頭來,然後,她看見他,整個人就像中邪似的呆住了。

  她長這麼大,從沒見過這麼酷、這麼帥的男人!

  他冷冷的臉上沒有表情,一雙黑眸還迸出寒徹人心的銳芒,高大挺拔的身軀隱隱凝聚著駭人的力量,任誰看了都會心生警戒,林草草屏住呼吸怔怔地凝視著他,一顆心莫名地怦怦狂跳起來。

  他居高臨下,熾烈的注視令她敏感的臉紅了。

  「你打算一直坐在地上嗎?」他向她伸出一隻手。

  他的聲音沒有半點溫度,但,他的手卻是溫暖的,林草草遲疑地攀著他的手臂站了起來。而這小小的接觸,卻讓她有如觸電般的大受震盪,心中悸動不已。

  這樣的感覺是前所未有的,連她自己也覺得不可思議。

  她不明白這是怎麼一回事,為什麼他對她有這麼大的影響力?

  林草草感到心慌意亂,想要悄悄挪移腳步離他遠一點兒,不料……

  「哎喲!」剛才偷懶坐得太久,這會兒屁股和大腿都麻痺了,好像有千萬隻螞蟻在啃咬她似的難受。

  歐陽柏牢牢抓住了她站不穩的身子,一雙黑眸發出如豹般的銳芒,她柔軟的嬌軀穩穩的落入他的掌控中。

  林草草駭然的發覺,他不但攫住她,還老實不客氣地把下顎擱在她的頭頂上。

  「你是來教我華爾茲的嗎?唉,我就知道史密斯先生一定是被我踩怕了,不敢來教了。」她沒話找話說,希望借交談能令此刻暖昧的氣氛,恢復一點正常。

  老實說,兩人這樣的姿勢令她不安極了,但,腿麻得不得了,一時之間只能毫無選擇地偎靠著他,她心焦地伸手揉捏臀部,好促進血液的循環流通。

  「華爾茲有那麼難學嗎?還是你故意踩人家的?」看見她揉臀部的動作,他全身熱了起來。

  「我才不會那麼黑心腸故意去踩人家!」她噘著嘴,好一會兒臀腿不麻了,她想推開他的,他卻還不打算放開她。

  他不但無意放開她,還進一步把她摟進懷裡。

  「如果華爾茲對你而言太難了,不然改學探戈怎樣?」他將手環住她的細腰,一副準備教舞的模樣。

  被他這樣摟住,林草草心弦顫動,幾乎忘了要怎麼呼吸,更不要說學舞步了。

  「對我來說,都一樣難!」

  她搖晃腦袋時,身體也不知不覺隨著扭動,綿軟的胸部若有似無地摩擦著他的胸膛,好像在他體內點了一把火。

  「不知是哪個變態佬想出來的鬼主意!只為了參加一個晚會,就要這個學那個的,煩死人了!」林草草有感而發地大發牢騷。

  「你不喜歡這些訓練?」他發覺她講話時表情豐富,很逗人。

  「何止不喜歡,簡直是……厭煩死了!」她做了一個伸長舌頭的鬼臉。她藉著講話來分散注意力,以免自己老是感受到他大掌傳來的炙人熱力。

  「那就算了,不用管他什麼訓練了。」

  「哈,你說得可真輕鬆!現在合約簽了,錢也收了,我拿什麼來賠給人家呀!」

  「就拿你自己來賠好了。」歐陽柏邪邪一笑,加重了手臂的力道,將她緊貼到他身上,感受她動人嬌軀的每一處凹凸起伏。

  「噢!」她驚喘一聲,緊貼著他的胸膛,他身上陽剛的男性氣息令她深深迷醉,她有點兒頭腦不清了。

  「你說什麼呀?」

  「巧得很,我就是你口中那個想出這些鬼主意的『變態佬』。既然你很不喜歡接受短期訓練,參加一個晚會的主意,不如我們就換另一個玩法。」他低沉的聲音近在她耳邊,有一種說不出的魅惑。

  「什……什麼?你……」林草草不能置信地瞠大了雙眼,「你不會是……歐陽先生吧?」

  依照慣例,歐陽先生不是該等到晚會才出現的嗎?而且……她也沒有想到他這麼年輕俊美,看起來最多三十幾歲,跟她想像中的模樣,相差了何止十萬八千里呀!

  她還以為……他是新的舞蹈老師哩!

  「很驚訝嗎?」趁她愣怔之際,他拉高她的裙子,開始捏揉她圓翹的香臀。

  她猛地回過神采,驚慌地撥開他的手。「不行!別這樣!」

  一向潔身自愛的她,可從來沒讓人這麼碰觸過。

  更何況,她跟他還只是初次見面,話都還沒說上幾句,他就動手動腳了!

  「不行?」歐陽柏低聲笑了起來,邪魅的笑聲令她不寒而顫,「我會讓你知道我是『行』還是『不行』。」

  「快放開我!不……不要這樣!」她被他眼中濃烈的慾火嚇了一大跳,使盡了力氣扭動身軀,想要擺脫他。

  他固若金湯地摟著她,不讓她脫身。「我想怎樣就怎樣,要不要可由不得你!」他的大手悄然潛入她衣衫內,撫摸她柔軟的乳房。

  「住……手!我要喊非禮了1」林草草驚慌失措地掙扎著,但他堅實有力的臂膀牢牢困住她,令她動彈不得。

  「你儘管喊,要喊就乾脆喊救命……」他冷誚地說,一把扯下她的胸罩,手指玩弄著她粉蜜色的乳頭。

  「啊……」林草草渾身一顫,四肢百骸都快要酥散,她感覺到自己的身體不再那麼強烈反抗了,漸漸臣服在他的魅惑下,沉淪在他所製造的快感中。

  不解人事的她,在體驗到感官的刺激時,內心卻充滿了羞愧不安。

  她在心裡痛斥自己,不應該如此任他擺佈!

  「喜歡吧?等會兒你就會求我滿足你的!」他的大掌在她身上游移,捏揉她敏感的部位,動作越來越激進有力,引得她一陣陣輕顫,吟喘不巳。

  不行!她不能任由他如此掌控她、駕馭她……

  「不要……救命啊……」她用僅剩的一絲理智,扯開喉嚨求救。她使勁喊出來的聲音,卻是破碎、薄弱的。

  她脆弱無助而又極力抗拒的樣子,煽動他更狂熾的慾火。

  「唔,你很懂得挑起男人的慾望……」他遇過一些欲迎還拒、半推半就的女人,她們這麼做只不過是想吊他胃口,進而提高價碼罷了。

  這時,她知道自己再怎麼頑抗都是白費力氣的,她動搖不了他驍悍有力的身軀,她根本阻止不了他接下來要對她做的事!

  她不否認他對她有一定的吸引力,在初見到他的那一剎那間,他俊逸不凡的外表和王者般傲然的氣勢,的確教她心動,但這不表示她願意讓他侵犯她啊!

  他這樣不顧她的意願,恣意操縱她的身體,救她感到備受欺辱。

  她萬念皆灰地閉上眼,神情和語氣都充滿了委屈和不甘心,「歐陽柏,這就是你真正的目的吧?什麼訓練和晚會都是騙人的!你以為你那區區五萬美元,就可以讓你欺負一個弱女子嗎!?」

  歐陽柏聞言冷哼一聲,臉色陰驚地盯凝著她。

  「你現在跟我談錢是嗎?五萬美元本來就不包括提供性服務,完事後我不會虧待你就是!」他不帶感情地說道。

  在網路上尋找貌似夏雪的女孩,他的本意並不是跟她們上床。

  以往會見「白雪公主」的晚會上,他都是意興闌珊地中途退席,他清楚地知道,無論她們長得多像夏雪,終究不是她!

  眼前這個女孩自然也不是,這一點他心知肚明。

  但,他要她!為了一些他不想深究的原因,他就是想要她!

  林草草憤然地瞪視他,什麼跟什麼嘛!他到底聽不聽得懂她在說什麼?

  「我……我才不……」她才不會為了錢而出賣自己哩!男女間親密的行為,她只願意跟心愛的人一起做……

  「夠了!別在我面前惺惺作態!」歐陽柏惡狠狠地捏著她尖俏的下顎,力道之大幾乎要捏碎了她。「你聽好,我要你,我就會得到稱!你可不要敬酒不喝喝罰酒!」

  在他陰冷眸光的注視下,林草草打了一個寒顫。她防衛性地併攏雙腿,雙手護衛著赤裸的胸脯,但,她清楚地意識到,如果他執意要侵犯她,她根本保護不了自己的清白!

  「你……想……怎樣?」她哆嗦地問。

  「我要你做我的情婦,為期三個月。」他的語調非常輕柔,卻透著不容人拒絕的強硬決心。

  林草草在聽到他這句話之後,臉上僅剩的一點血色也褪盡了。

  情婦!這兩個字像子彈一樣轟碎了她的心。他玩弄的意思表明得再明顯不過,言下之意,他只要她的身體,而且三個月就夠了!

  「我……」形勢對她非常不利,她相信這個又冷又酷的男人,是說得出做得到的,他看她的眼光就像要將她生吞活剝般,如果她此刻貿貿然說個不字,一旦觸怒了他,她真不敢想像,他會對她做出什麼瘋狂恐怖的事情,搞不好他乾脆將她壓在地上,霸王硬上弓了……

  「你沒聽到我說什麼嗎?做我的情婦,為期三個月。我不想說第三遍!」

  「我沒有心理準備……」她作夢也沒有想過,自己會當情婦,所以,就算從現在開始給她一輩子的時間,她還是沒有辦法做好這種心理準備的。

  歐陽柏定定地凝睇著她,這個女孩還真懂得談判技巧!

  心理準備?哼!她要的不過是一個更高的價碼吧?

  「我可以支付你一千萬新台幣,問題是,你值這個價錢嗎?」彷彿談的是一件生意,他冷冷的語調毫無感情。他看著她的眼光,也好像在估量一件貨品的價值。

  「你什麼意思?」林草草惱火地瞪視他。

  拜託!一千萬新台幣算什麼?再多的錢她也不賣!管他是多酷多俊的男人……都沒得商量!男女間這種事她只願在兩情相悅的大前提下,才來考慮要不要做,這可是她堅定不移的大原則。

  「我怎麼知道你是否能夠勝任呢?我可是個需索很強的男人,太青嫩的角色我還不屑一顧,你確定自己應付得來?」

  「晤?」林草草眨眨眼睛,她有說她答應了嗎?他是不是太一廂情願了?

  「你有過幾個男人?」

  他話裡那種輕蔑之意,激起了她倔傲不服氣的性子。雖然她堅信守身如玉是她的優點,但,她又不是他什麼人,憑什麼要她乖乖的據實以告。

  她一咬牙,伸出了五根手指。

  「五個?」他微蹙著眉頭,看在她眼裡,還以為他嫌少。

  他的表情惹惱了她,她不顧一切地說:「五十個!夠多了吧?」

  「好個五十個!」他冷哼一聲,表情陰沉莫測。「我會讓羅強安排一切,一千萬很快就會送到你手中,你就等著做我的情婦。」

  說著,他驀地放開她,冷絕地轉過身子,他遲疑了一下,最後還是脫下自己的西裝外套,一言不發地丟在她赤裸裸的身軀上,然後頭也不回地大踏步離開。

  他的外套上還留著他的男性氣息,用它來包裹身體就好似仍被他擁抱著一樣,令她有一瞬間的迷惘。

  這個酷酷的男人,似乎不像他外表那麼冷絕無情?

  不過,這關她什麼事?她記得自己根本沒答應要當他的情婦,就算她承認他很有吸引力,她被他摟抱會渾身乏軟,甚至被他挑逗得心醉神迷……但是,要她做他的情婦?下輩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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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11-1 18:44:29 |只看該作者
第二章   

  「你……你真的答應做人家的……情婦?」

  尚青彤瞠圓了一雙美眸,不能置信地叫了起來。

  「我不答應也不行了呀!」林草草這會兒躺在床上,像鴕鳥似的把頭埋在枕頭底下,有氣無力地拉長了聲音說道。

  「你……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尚青彤氣急敗壞地嚷著。

  早知道事情會演變成這樣,她一開始就不慫恿草草去貪那筆錢了。

  「唉,我也不想呀!可是,可那一千萬元我已經動用了,你說我還能怎樣嘛?」林草草苦著臉說。

  「一千萬!你說『那』一千萬?那不是你中彩券得來的嗎?」

  上個星期,林草草歡天喜地、手舞足蹈地說她中了彩券,獎金是一千萬元,她馬上將這筆從天而降的橫財悉數匯回家裡,解決了家人的燃眉之急。

  「我也以為是真的中了什麼彩券,就把錢匯回家裡去了,第二天羅強問我收到『那』一千萬了沒有,我才恍然大悟,原來中彩券只不過是陰謀,天哪!我真的收了歐陽柏的錢!一千萬哪!我現在哪有一千萬去還給人家?

  「那你就當作是中彩券的獎金好了,別理他!」

  「不行呀!聽羅強說?歐陽柏可不是好惹的,我擔心他會對我家人不利。」林草草也有想過一走了之,人海茫茫,任對方多麼神通廣大也未必找得到她,可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她不能拿家人的安全作賭注。

  「難道你就這樣屈服了嗎?當人家的情婦,太委屈自己了!」尚青彤心情沉重地搖搖頭,很為好朋友叫不值。

  「唉,我也認命了,誰叫我窮呢,家裡那麼需要錢,我只好犧牲一下了,反正三個月很快就過去,我就當作去度假。這可是我第一次出國耶,我一定要好好玩個夠!」林草草強顏歡笑地說。

  一來她不想讓青彤擔憂,二來她也覺得該來的終究是要面對的,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何不乾脆一點?

  「度假?」尚青彤無言以對,莫名其妙把自己賣了,竟還有度假的心情,天底下大概只有林草草一人吧?

  「好了啦,青彤,別一副愁眉苦臉、世界末日的慘狀啦!瞧你這副樣子,我會以為被賣的那個人是你,而不是我哩!」林草草推推她,要她笑一笑。

  「你唷,這個時候還有心情開玩笑!唉,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擔心,萬一那個歐陽柏不懂得憐香惜玉,你……你可就有得受的了!」尚青彤憂心忡忡地說出她的擔憂。

  「不會的啦,青彤,你別想那麼多,我會沒事的!」林草草喇開嘴嘻嘻一笑,努力掩飾心中的不安。

  歐陽柏何止不懂得憐香惜玉?一想到他撕裂她衣服時的狂肆神態,她就感到一陣頭皮發麻。他的撫摸都那麼狂猛炙烈了,到了做愛時他會不會餓虎擒羊,將她生吞活噬;她真是一想到就怕……

  「那……你會不會動了情,愛上他?」這也是教尚青彤擔心的一件事。

  草草沒有談亦愛的經驗,萬一深陷下去,而對方要的卻只是她的身體,三個月過後便將她棄如敝屐,教她情何以堪?

  「我會愛上他?哈哈,等到太陽從西邊升起,我也不會愛上他!」

  「真的嗎?你真的這麼肯定嗎?」

  尚青彤輕蹙眉頭,總覺得林草草回答得太過激切急促了,有點惹人起疑。

  「青彤,你饒了我吧,我已經夠慘了,求求你就別再用一堆的問題,來迫害我了好不好?」林草草垮著一張小臉,說多可憐就有多可憐。

  「好吧,我什麼都幫不上,只能祝你好運了。」尚青彤歎息一聲,草草的煩惱已經夠多了,她實在不應該再煩著她。

  「我知道你關心我,我會沒事的!」林草草爬到好朋友的身邊,充滿感情地給了她一個擁抱,尚青彤也用力地摟抱著她,拍了拍她單薄的肩膀。

  「草草,你人這麼好,沒有人會捨得欺負你的,你一定會沒事的……」

  「晤,我也是這麼想。」林草草又露出一臉嬉笑,一副聽天由命的樂觀樣子,其實她心裡比誰都清楚,她現在已是擱在砧板上的肉,會被蒸、被烤都還不知道哩!

  在羅強的安排下,林草草單身上路,從桃園中正機場飛往洛杉磯,再轉機到著名的賭城拉斯維加斯。

  老實說,這是她生平第一次搭飛機、第一次出國,所以,她簡直是興奮極了,打從一出發就懷著愉悅的心情,完全就像是純粹出國觀光度假,開心的不得了,根本就忘了她是去「賣身」的,一丁點兒的心理負擔也沒有。

  鑽出專程到機場接載她的加長豪華轎車,她站在一家富麗堂皇的酒店前。

  「哇……好氣派喔!」她仰起了小臉,驚歎不巳地欣賞著這座皇宮似的建築物。真不敢相信,一貧如洗的她竟要住進如此華麗的酒店。

  「草草小姐,這邊請。」

  「彬彬有禮的酒店經理像接待貴賓似的,將她帶領到一個專用電梯前,用薄薄的一片電子晶片開啟了電梯,然後將晶片交給林草草。

  「草草小姐的套房在頂閣,這是直達頂閣的專屬電梯;這期間只有你和歐陽先生可以使用,絕不會受到別人的打擾。」

  「哇!我住在頂樓呀?還有專屑電梯?」她興奮得忍不住要尖叫一聲。這會兒她感覺自己就像個灰姑娘。

  「草草小姐,有什麼需要,請儘管吩咐下來,能為你服務是我們的榮幸。」經理放下行李後,畢恭畢敬地彎身告退。

  林草草一踏入位於頂層的總統套房,除了連聲發出「哇哇」的驚歎之外,簡直說不出一句話來。

  寬敞的空間,高雅的佈置,柔和的色調……令人眼花繚亂。

  她快速地參觀了一下,一百多坪的套房裡應有盡有,有客廳、吧檯、陽台、健身室、衣帽間,兩間臥室都各有附屬的衛浴間……最不可思議的是,還有室內游泳池。

  「哇!」她雙眼發亮地衝到游泳池畔,彎下腰用手去撥水。

  私人室內游泳池耶!她作夢也沒夢過這種奢侈的玩意兒!

  在屏東鄉下長大的林草草,從小就在山間河溪尋找免費的樂趣,所以練就了一身好泳術,平時也以教教小朋友泳術來補貼家用,但每次教游泳,她都是很專心一致的教,根本沒時間真正享受嬉水之樂,更何況,公用游泳池每天都人滿為患,哪能痛快的游個夠!

  她已經好久好久沒痛痛快快地游個泳了耶!

  而眼前這座泳池雖然不大,卻是她「獨享」的唷!多麼的誘人!

  林草草只思索了那麼一秒,便開始脫衣服了。

  反正這裡又沒別人;她也懶得去換上泳衣,脫了上衣和牛仔褲,只剩下貼身胸罩和小底褲,跟穿比基尼泳裝沒什麼兩樣嘛,她大大方方地下了水。

  呼!好冷!

  她冷得打了一陣哆嗦,她興奮過頭了,根本就忘了要先熱身一番,才能下水。

  她靈巧地滑動雙手,雙腿有力地撥打著,一下子就游到了對面。她在水裡翻了一個觔斗,用腳蹬了池壁一下,借力游了回去。

  漸漸的,她不覺得冷了,如魚得水地游來游去盡情享受嬉水之樂。

  她在水裡自由自在地翻騰,玩著兒時就熟諳的各式花招,激起了水花和歡快的笑聲。她玩得那麼投入,渾然不知有人進入房裡。

  歐陽柏一推門進來,就聽到她快活的笑聲和潑水聲。

  他不動聲色地站立在一段距離外看她。她就像海豚的化身,輕靈自如地翻騰跳躍,時而潛泳,時而浮出水面,自得其樂地玩得非常盡興。

  歐陽柏瞇了瞇眼,不知是落地窗透射進來的陽光大強烈了,還是她太耀眼了?

  她粉蜜色的肌膚沾了點點水珠,就像鮮艷欲滴的果子引人垂涎。

  三點式的穿著,顯露出凹凸有致的誘人身段,而棉質內衣褲當然不如比基尼泳衣那麼富有彈性,在水力的衝擊下,胸罩軟垮垮的垂落下來,一雙豐盈的乳房呼之欲出,連淡淡的粉色乳暈也若隱若現。

  歐陽柏深吸了一口氣,一股突如其來的強烈慾望令他全身發熱。他要她!他現在就要她!

  他緩緩朝泳池走去,一邊解開襯衫的扣子,迅速脫掉上衣。

  這時,草草玩累了。她仰臥在水面上,滿足地閉上雙眼;渾身沒有一丁點兒力氣,輕盈的身軀在水面上載浮載沉。

  歐陽柏脫下西裝長褲,他已經來到池畔,用手試了試水溫;他薄薄的唇線扯開一抹邪魅的笑意。「噗通」一聲,他跳進池裡,潛入水底。

  受了驚擾的林草草側頭一看,奇怪,明明聽見聲音,卻什麼都沒看見。

  正當她迷惑不解之際,一雙強而有力的手攫住了她的細腰。

  「啊!」她吃驚的大叫。有……有水怪!

  歐陽柏從水裡冒了出來,就站在她面前,雙手緊緊地箍住她,把她拉近,讓她玲瓏凹凸的嬌軀貼著他赤裸裸的身體。

  「你!你是……怎麼冒出來的?」林草草瞪圓了雙目,終於看清楚來人是他。

  「我聽到聲音,看到有好吃的東西,就過來了。」他壞壞地笑著。

  「哪……哪有吃的東西?」她吃驚過度地張著嘴,說不出話來。她猛地推開他,一扭身奮力遊走。

  就在她游到池畔,奮力往上一縱時,他很快地隨後趕上,狠而准地抓住了她光裸性感的圓臀,將她扯回水裡。

  「唔……」她被他按進水裡,兩手亂抓,雙腳亂踹,像個無助的溺水者終於她抓住了一個救生圈,浮出水面大口大口地喘氣。

  這個「救生圈」牢牢地套住了她,使她動彈不得。

  「你……你要做什麼?」她驚恐地睜大了雙眼。

  「我要你!」
  
  「不!不要!」

  他冷哼一聲,幽冷的臉上毫無憐香惜玉之情。

  「由不得你要不要!你是我的人,我什麼時候要,你就得乖乖的順從!」「痛!」她哀叫一聲,受不了這種撕裂的痛苦。

  他臉色沉冷,無動於衷地繼續他狂猛的侵略,她帶給他的緊窒感是他始料未及的,她的幽徑又乾又緊,彷彿從來沒有人到過的處女幽地。

  處女?她明明說她有過五十個男人的!怎可能是處女?

  「很痛哪!痛死了……」她想不到做愛竟是一種酷刑,簡直比拿刀刺她還要可怕一萬倍,她快被撕裂了啦!她沒嘗到做愛的愉悅,反而真真切切地體會到被五馬分屍的痛楚。

  「該死的!你竟敢騙我!」他雙眸一寒,天殺的!

  她為什麼要說謊?她根本一點兒經驗都沒有!

  林草草趁他愣怔之際,一鼓作氣地掙開他的箍制,再度逃走。

  原來做愛是這麼恐怖!現在給她再多的錢她也不做了,痛死了,再做下去她明天和後天都要宴用八字走路了!

  她拚了命地游到池畔,正要爬上去,卻又落入他的魔爪。

  「你可知道欺騙我的下場?」他從背後緊摟住她,他的身體燙得像著了火,聲音卻出奇的冰寒,還透著冷冷的怒意。

  「我……騙了你什麼?」她委屈極了,錢都是他自願要給她的,她騙了他什麼?」

  「你那五十個男人全都是和尚、太監嗎?沒一個跟你做過這回事嗎?」他氣得快爆炸了,看他給自己招惹了什麼,一個處女!天殺的!

  「我……」噢,原來是嫌她是個新手,經驗不足,還嫌不夠。

  「我說過青嫩的不夠我玩!」他臉色陰寒,冷冷的語氣沒有一絲溫度。

  「是、是!我知錯了,我根本不是你的對手,應該馬上取消情婦資格!我完全尊重你英明神武的決定,馬上走人!你……另請能人高手吧!」她如釋重負地吁了一口氣,臉上露出重獲新生的笑容。她爬上池畔,舉高了雙腳腳挪上池緣,準備逃之夭夭了。

  她剛站穩了雙腳,便又猛地被他扯落泳池。

  「啊!」一股狂猛的力道讓她沉入水裡,這下她嚇得心臟都要停止跳動了,她發狂地滑動手腳,想要游得遠遠的,不讓他抓到。

  「沒有人可以在向我扯謊之後,拍拍屁股走掉!絕對沒有!」他陰酷地咬著牙,從牙縫裡迸出這句令人膽寒的狠話。

  他迅猛地追上她,成功地再次攫住她。

  「放手!」

  林草草駭然的發覺她遇上了剋星,他精湛的泳術甚至比她還要好,她要在水裡閃躲他是一件不可能的事,加上他體魄好、力勁強,她很快地就處於下風,被他克得死死的。

  「你要記住,對我說謊是要付出慘痛代價的!」冷冷地看著她,看著網中這條垂死掙扎的魚兒。

  「我……我已經認錯了你還想怎樣?殺人是要償命的,你冷靜一下好不好?我道歉……好不好?」她累得直喘氣,一邊躲著他的攻襲,一邊試圖跟他講道理。

  「我不接受道歉。我要重重的懲罰你!」

  「懲罰?好好!我甘願受罰,你就罰我抄寫一百遍『我再也不敢說謊了』……」她異想天開地向他提議。

  「我有更好的懲罰方法。」他露出邪冷的笑容。

  他一點兒也不急,反正她是插翅難飛,所以慢慢的跟她磨著,近乎冷酷地享受她淪陷前的垂死掙扎。欣賞她無處可逃的驚惶之情。

  他危險地瞇了瞇眼,像一個經驗老到的釣者及時收線,把她牢牢地鎖在懷裡,她軟綿綿的渾身乏力,只得任人擺佈了。

  「這全是你自找的,不要怪我。我會按照你的謊言來處置你,既然你要我以為你有很多男人,那我就把你當作身經百戰對待,你說公平吧?」

  他殘忍的話語、冰冷的語氣深深刺傷了她的心。

  「不公平,一點兒也不公平,你不能這樣對我……」她柔弱無助地被他困箍著,哀聲細氣地求他:「不要!求求你,不要這樣對我……」

  「太遲了!」

  她都被折騰得快休克了,她用力地甩開他,忍著全身的酸楚和撕裂般的劇痛,緩慢地移動顫抖無力的雙腿,離開這個該死的泳池。

  「你的底褲不要了嗎?」他從水裡撈起她的內褲,在她背後嚷了起來。

  「就幫我擱在池邊吧,謝謝。」她茫茫然地說著,像個老嫗般彎腰駝背步履蹣跚地走進臥室。

  「謝謝?」歐陽柏一怔,隨即忍俊不住地笑了起來。

  也不想想是誰強力扯下她底褲的,還對她做了那種令她痛得死去活來的事……

  她一轉身就跟他說謝謝?真是好笑!

  他冷毅的薄唇往上揚,揚開一抹淺淺的笑意。他已經很久沒有這種想笑的心情了,他更從來沒有這種歡愛後立即就想再要,對一個女人有需索無度的感覺……

  歐陽柏從水中一躍而起,抖落了身上的水珠,直直向她的臥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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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11-1 18:44:46 |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   

  林草草拖著快要垮散的身軀,艱辛地慢慢走進臥房,一看見那張大床,她就再也支撐不住地全身一軟,倒在床上。

  她還沒有力氣去檢視全身,但她肯定自己身上一定多處瘀青了,不然不會這麼麻痛酸楚。這可真是個慘痛的教訓呀!她發誓她以後再也不敢「貪圖」不義之財了啦!

  以後就算有一億元的「獎金」,她也不敢要了。

  她現在全身酸軟,下體疼痛不堪,連走路都有困難。就因為她一時「財」迷心竅,以為自己真中了彩而動用了那筆「橫財」……才會落得如此「慘烈」的下場。

  天哪!就算上天要懲罰她,也不該罰得這麼重嘛,她已經知錯、悔過了啦……

  「你好一點了嗎?」歐陽柏倚在門口問道。

  林草草驚得跳了起來,慌忙拉高被子,遮住自己赤裸的身子。

  「你……你不要進來喔!」她縮成一團,躲在被子底下。

  歐陽柏揚起了嘴角,似笑非笑地看著她。「我愛什麼時候進來,就什麼時候進來,除非你有很好的理由……」

  「我還沒穿衣服呀!」她脫口而出。既然他要理由,這個理由夠充足了吧?

  「沒關係,我也還沒穿衣服!」他走到床邊,居高臨下地俯視她。

  林草草閉上眼呻吟一聲。天哪!魔鬼來誘惑她了,如果她放任自己多瞧一眼他那頎長挺拔的身軀,他那堅實性感的肌肉,他那酷呆的俊臉她一定會怦然心動的,問題是,她真的真的怕了呀!她不要再做那回事了啦!

  「你……你沒穿衣服進來幹嘛!」她不是問他,而是嘲諷他。

  「你說呢?」他瞇起眼,坐在床沿,挨近她。

  林草草避如蛇蠍地往後退,直到退無可退,背脊緊貼床頭。「我……我不能……再做了,你放過我吧……」

  歐陽柏沉思片刻,然後網開一面地說;「那好吧,我就暫時放你三天的假,反正你現在這個樣子也難以取悅我。三天後,你必須以最佳的狀況隨時待命。」

  林草草苦著臉說:「我沒有做情婦的天分啦,不如你開除我吧……」

  「開除你?」歐陽柏邪柔地觸摸她的臉頰,「我為什麼要開除你?我蠻喜歡你,還想要你……所以,我是不會開除你的,你也別想反悔逃走,我會扣下你的護照,這樣你就走不掉了。」

  他是說到做到,馬上就去翻找她的護照,輕易地在她的背包裡找到了,他用手指彈了彈她的護照,「暫時由我保管了!鎖進保險箱裡比較安全。」

  林草草絕望地呻吟一聲,完了完了,她要跑也跑不了了。

  跟他做一次就痛得她死去活來了,接下來的三個月,她……天哪,她可以預想自己會過著怎樣痛不欲生的非人生活了……

  歐陽柏言出必行,果然放了她三天假,完全沒來騷擾她。

  他很少待在房裡,日以繼夜地在賭場博殺,就算他回來了,也獨自關在臥室倒頭就睡,簡直當林草草是透明人。林草草當然樂得清閒,她這輩子從來沒過得這麼悠閒愜意,從早到晚什麼都不用做,蹺起腳來看電視,一日三餐自有人送上來,飯來張口,茶來伸手,真是……太愜意了!

  「休養」了三天,她又活蹦亂跳了,在房裡關不住了。

  這天,她一早就背上背包出門,開始探索這個著名的賭城。她先到富麗堂皇的賭館轉個圈,發覺自己沒一種賭博方式看得懂,只得往戶外活動去。

  她來到戶外,一身青春艷麗的夏裝立刻吸引了許多口哨聲。

  她穿了一件布料少少的背心,看起來很像小肚兜,露出香肩和肚臍,下面搭了薄棉碎花蓬蓬裙,長長的看似保守,其實兩側大膽的開叉,挪步時大腿若隱若現,非常的性感撩人,難怪路人都看得目瞪口呆。

  登徒子的搭訕她一概置之不理,自個兒去坐摩天輪、海盜船、雲霄飛車等等,玩得不亦樂乎。

  一路上也看了許多免費的精彩表演,有出神入化的魔術,還有海盜……

  林草草擠進人群中,瞠目結舌地看著眼前兩艘巨大的海盜船,四周吶喊喧天,兩邊海盜正鬥個你死我活,個個身手不凡、動作矯捷,只見長劍一來一往,劍鋒在火炬的映照下閃閃發亮……

  圍觀的人群不住地鼓掌叫好。

  林草草好不容易擠到最前面,瞠圓了雙目看得好入神。

  忽然,一個頭綁紅布條、身軀高壯的海盜,攀著一條籐索飛降到她跟前,她被嚇得驚呼一聲,「啊……」

  接下來更可怕的是,那個面目猙獰的海盜竟然將她橫腰一抱,在她的驚叫下,她被他騰空帶起,下一瞬間,她已經置身在海盜船上了。

  「救……救命呀!」她嚇得大聲呼救,回應她的竟然是觀眾的喝采。

  而那個海盜摟著她,一邊耀武揚威地發出勝利的呼號。

  「我的天哪……」她快要暈倒了啦!

  很快的,另一陣營的海盜頭子飛竄而來,賣力地演出一幕「英雄救美」。經過一場激戰後,壞海盜終於死翹翹,林草草被藝高一籌的英雄救了。

  底下的觀眾樂不可支地鼓掌歡呼。林草草這時稍微鎮定了,也笑得出來……

  「沒有嚇著你吧?」表演告一段落後,海盜們圍著她問道。

  她驚魂甫定地拍了拍胸口,用她蹩腳的英語說:「還好啦!你們每次表演都這樣擄人的嗎?」

  「沒有!這是史無前例的事。因為看你太可愛了,忍不住就動手了。」那個擄人的海盜洗去猙獰的彩妝後,露出清爽俊朗的真面目。「我叫路易。」

  「我是丹尼。」救她的英雄也向她伸出友誼之手。

  林草草作夢也沒想到,她就這樣交了一夥「海盜」朋友。

  路易和丹尼都是典型的美國男生,又熱情又率直,他們知道草草是自個兒出遊,便義不容辭地充當起導遊來,帶她東逛逛西看看,直到他們得準備下一場表演了,這才依依不捨地分道揚鑣,路易還說明天要約草草出去玩,草草一口就答應了,約好在酒店大廳內見面。

  這一天真是充滿了刺激,林草草可說是玩得盡興而歸。

  回到酒店套房時,已經將近午夜了。

  林草草愉悅地哼著小調,渾然不知這會兒自己是大禍臨頭了。

  她脫了腳底的涼鞋,沒有開燈,便直接往自己的臥房走去。

  「你知道現在幾點了嗎?」黑暗中傳來一道冷冷的聲音。

  「噢,十一點多了吧。」她漫不經心地瞄一下手錶,可是四周太暗了,而她那支爛表又沒有螢光,所以,非常抱歉,並不是很清楚正確的時間。

  「你一整天都到哪兒去了?」歐陽柏的聲音更冷更酷了。她再聽不出他的怒意,她就是白癡了。

  「沒去哪裡,隨便逛逛而巳。」她三步並作兩步,想溜進自己的房間。

  「我准許你出去嗎?」他倏地來到她面前,擋住她的去路。

  她真想掏一掏耳朵,把他的話聽清楚一點。他以為他是誰,去哪裡還要他的准許呀?

  「你穿的這樣暴露,出去招蜂引蝶嗎?」他的聲音冷得快結冰了。

  「要你管!我喜歡怎樣穿就怎樣穿!」她也氣炸了。

  哼!竟敢批評她的衣著,他懂什麼!她這叫清涼,不是暴露!夏日炎炎,誰會把自己像包棕子似的,密不透風地包起來嘛!

  「你再說一遍!」他的聲音裡滿含威脅。

  「哼!再說—百遍我都敢!我說,我喜歡怎樣穿就怎樣穿,愛去哪裡就去哪裡,你管不著!」她的氣話還沒說完,就被他拖到沙發上。

  「你這是什麼態度!是不是玩得忘了自己的身份了?我非要好好教訓你一下不可!」他坐在沙發上,把她屁股朝上地按在自己腿上,狠狠地扯下她的裙子。

  「喂!你……你要做什麼?」她拚命掙扎。

  「我要打你屁股,看你以後還敢不乖嗎!」說著他扯下她的底褲,揚手在她光溜溜的屁股上打下去。

  「哎喲!」她痛喊一聲,雖然她從小是個奶奶不疼,爺爺不愛的小孩,但,也從來沒人打過她的小屁股呀!

  她使出九牛二虎之力掙脫他,連滾帶爬地回到自己的房間。

  他如狼似虎的緊迫上去,撞開她正要關上的房門。

  「你逃不掉的。」他冷冷的說。

  林草草嚇得不知所措,被他逼得節節後退,「好好,我認錯,我道歉,行了吧?別再打我屁股了……」

  他無動於衷地欺近她,像老鷹抓小雞那樣抓住她,把她丟到床上。

  林草草一接觸到軟綿綿的床,便馬上翻身想爬走,奈何動作沒他快,他一把抓住她,不由分說地在她屁股上打了一頓。

  她痛得扭來扭去,無計可施,只能忿忿地罵道:「你是暴君!惡棍!魔鬼!我討厭你!」

  他足足打了二十下,手勁始終有所保留,而且越打就越輕,打到最後簡直就像拍蒼蠅那麼輕而無力了。

  「說以後還敢偷偷溜出去玩嗎?」

  她噘著小嘴,揉著麻痛的屁股,心裡一百萬個不服氣,可是,唉,又能怎麼樣呢?好女不吃眼前虧嘛!

  「不敢了。不過,我明天已經約好了人,你就讓我出去一下行嗎?」她已經低聲下氣求他了,應該沒問題吧?」

  「約了人?你約了什麼人?」他眉毛一挑。

  「噢,路易是我今天去看海盜表演時認識的,他的工作是飾演海盜,他表演到一半時突然飛下來,飛到我面前……」一提起這畫,她就興奮不巳,滔滔不絕地述說著,絲毫沒留意到歐陽柏陰霾密佈的臉色。

  「不許去!」他氣得快瘋了。她竟然敢跟別的男人約會!天殺的!她還記不記得她可是他的情婦呀?

  「嗄?為什麼?」她跳起來抗議,「我已經跟人家約好了,不去不行的。」

  「林草草!你是不是要我每分每秒提醒你,你是我的情婦!我絕不會允許自己的情婦去跟別的男人約會!」說著,他狠狠地壓在她的身上,大手覆上她的胸脯,「我也不喜歡你穿的這麼暴露給別人看!」

  「我……我……」她快被他壓得喘不過氣來了。

  「你不乖,我就要懲罰你!」

  「我乖!我乖!」她慌得連聲嚷了起來。

  他捧起她楚楚可憐的小臉,「說!你還要跟那個男人出去嗎?」

  「不……不要了。」她虛弱地說。

  「這才乖!」他露出滿意的笑容。

  「我累死了……」林草草低喃著,不一會兒就倦極的睡著了。

  歐陽柏若有所思地凝視她甜美的睡容,緊鎖的眉心不自覺地緩緩舒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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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11-1 18:45:03 |只看該作者
第四章   

  林草草哀聲呻吟著,渾身酸軟地醒來。

  「昨晚睡得好嗎?」歐陽柏一隻手臂摟著她,下巴抵在她肩膀問道。

  半夜裡,趁她睡得迷迷糊糊時,他又再要了她一次。「這會兒,看她睡眼惺忪的嬌態,他又一柱擎天,蠢蠢欲動了。

  「我作一個奇怪的夢,夢裡也被人壓。」她萬分委屈地喃喃埋怨著。

  她傻氣的話把他逗笑了,他揉了揉她不甚清醒的小腦袋,好笑的問:「那他有沒有壓疼你了?要不要我去找他算賬?」

  「我睡得迷迷糊糊的……搞不清楚他是誰耶!你知道他是誰嗎?」她側轉身來,瞧清楚躺在她身邊的不是個會說話的神奇枕頭,而是個一絲不掛的男人……

  「哇!」她尖叫一聲,「你……你怎麼睡在我這裡!」

  「你不知道嗎?我整晚都睡在這裡,搞不好我每晚都要來這裡睡。」他懶洋洋地伸長了一條腿,牢牢勾住了她的嬌軀,讓她無法如願地溜下床去。

  「為……為什麼?」她驚訝得舌頭都打結了。他們不是說好的「分房」而睡嗎?這裡明明有兩間臥室空著一間多浪費!

  「天哪!昨晚我不是做夢!你……是你!」她又驚又氣的說不出話來,怪不得她渾身都不對勁。

  「你很誘人,我現在又想要了。」說著,他的大手便摸上她光滑的臀部,輕輕摩挲著她。

  「不……不可以!」她厲聲拒絕,用她柔弱無力的雙手去推拒壓迫著她的胸膛,「你不可以總是任意而為,我快累垮了啦!你這樣太不人道了!我……我要求三天休假……」

  「小鬼,你想得可真美!三天休假?」他冷笑了起來,輕柔的聲音有一種令人不寒而粟的威懾。「你可知道我一時口快給了你休假後這幾天,我忍得多辛苦,看你一恢復元氣後馬上就跑到外頭去玩,還交了『男』朋友!你說,我有可能再給你休假嗎?」

  「我……」她啞然地看著他那陰晴不定的俊臉。

  他用指尖劃著她的粉頰,陰森森的說:「我不會再跟自己過不去,也不會再給你休假,你得廿四小時全天候待命,清楚嗎?」

  好……好可怕!林草草打了一個寒顫,她一定是掉進冰窖裡了,才會這樣從頭冷到腳!

  「我……要去梳洗了。」她深吸了一口氣,盡量掩飾自己的心痛。

  「我說過要放你走了嗎?」他緊摟著她。

  「你……你還想怎樣?」她不安極了。

  她低聲細語的央求,盈盈流轉的眼波,是那樣惹人憐愛,他想也沒想地低俯下頭,深深吻住了她。

  林草草在他狂熾的熱吻中迷失了,她本能地攀緊他的肩膀,生澀地回應著他。

  他獨特的氣息包圍著她,她被吻得嘴唇紅腫、臉紅心跳。

  歐陽柏緩緩放開她,眼神極為複雜地注視著她嫣紅的小臉和紅腫的嘴唇,久久無法言語。他以為自己是操控大局的一方,沒想到實際上他反而是被她所魅惑……

  「你去梳洗吧,待會兒我帶你出去。」他不帶一絲感情地說。

  冷漠的表層下,只有他才知道自己動用了多大的自制力,來撤離她溫暖的嬌軀。

  林草草臉上閃過訝異之情,雖然好奇卻不敢多問,深恐反覆無常的他一改變主意,便又霸住她不放。而她實在是窮於應付他仿似無止境的需索!

  她逃也似的跳下床,拿條毛巾圍住身體,最後還是忍不住開口問道:「你要帶我去哪裡?」

  歐陽柏瞇起眼瞼,不懷好意地說:「你不是約了人嗎?我倒要會會你那位新朋友!」

  她聞言皺起眉頭,「你不會是想為難人家吧?我和路易只是萍水相逢,老實說還稱不上什麼朋友……」

  「你很怕我找他麻煩?」歐陽柏挑起眉毛。

  聽他慍然而不悅的語氣,林草草不知道自己又說錯什麼了,她偷偷伸了伸舌頭,連忙避開炮火閃身躲進浴室。

  林草草在浴室裡磨蹭了許久,慢條斯理地梳洗一番,盡裡拖延時間,她希望路易等不到她便會自行離去。她不會天真地以為歐陽柏想見路易,是要跟他做朋友!

  她—從浴室出來,愕然地發現歐陽柏已經穿戴整齊,等著她出門了。

  「你準備好了嗎?」他雙手抱胸看著她。

  「還……還沒。」林草草還穿著浴袍,坐在梳妝台前有一下沒一下地梳著一頭披肩長髮。

  「怎麼,好像提不起精神似的?你不是說待在房裡很悶嗎?難道又不想出去了?」他怎會瞧不出她所玩的小把戲。

  林草草靈機一動,決定裝病。「不知怎的,我有點兒不舒服,不如我就留在房裡休息好了,你自己出去吧。」

  「既然你不舒服,而我也不出去了,我留下來陪你。你把衣服脫了,躺到床上去。」

  「嗄?你……你說什麼?」她嚇得跳了起來。他、他也太沒人性了吧?人家都說頭痛了,他還只想著那回事!

  「我懂得一套全身指壓按摩,可以鬆懈神經,幫助解除頭痛。」他正經八百地瞎扯,心裡強忍笑意,一步一步逼近她。

  「不,不要!」她反射性地往後一退,卻撞上了梳妝台。

  「瞧你臉色這麼蒼白,一定是頭痛得很厲害吧?來,我馬上幫你按摩……」他站在她面前,身手扯開她的浴袍衣帶,看她一臉懼色讓他興起捉弄她的念頭!

  「不……不用了,我的頭不痛了。」林草草拉緊了浴袍的襟口。

  「不痛了?」他伸手探入浴抱內,將手掌輕輕擱在她平坦的小腹上。

  單單只是這樣的接觸,便起她心猿意馬了。歐陽柏竭力克制自已不去撫摸她,免得一發不可收拾,一個失控便把她扔到床上對她胡作非為!

  「真的,我的頭突然又不痛了!」林草草緊張兮兮的小臉上,硬擠出一個誇張的笑容,訕訕地說:「請你迴避一下好嗎?等我換一件衣服就可以出門了。」

  歐陽柏定定地凝視她好一會兒,「我不想迴避,你要換衣服就換吧。」

  林草草一陣錯愕後,轉身從衣櫃裡取出要換的衣服,「那我到浴室換好了。」

  在歐陽柏還來不及出聲前,她已經機靈地躲進浴室了。

  歐陽柏望著她的倩影歎了口氣,其實他也不敢堅持她在他的面前換衣服,那樣真的會玩出火來!此刻,只要想像她關在浴室裡更衣的情景,他便感到血脈膨脹,必須猛作深呼吸來穩定心神。

  天知道他為什麼要遏制自己的慾望?

  他不懂自己到底哪根筋錯亂了,竟然開始包容這個女人,為什麼?

  他向來是個鐵石心腸的人,只顧自己的需要而不管別人的死活,甚至為了達到自己的私慾而不擇手段……這才是他!

  「天殺的!」他忿忿地詛咒一聲。

  不行!他不能允許任何一個女人腐蝕他鋼鐵般冷硬的心腸,夏雪給他的傷害還不夠嗎?他發過誓這輩子不再動情,絕不!

  他承認他深受林草草吸引,反正這也是不足為奇的事,她甜美動人,任何正常的男人都無法漠視她的魅力,貪戀她的美色是很正常的事……

  是的,他是迷戀上她的身體,僅此而巳!

  只要他徹底放縱自己的慾望,對她予取予求,總有一天他厭倦了,就不會再受她魅惑。

  歐陽柏的眼底閃著幽冷的火焰,一個殘酷的念頭在他心裡成形。

  他不會再包容她,反之,他要放任自己對她為所欲為,就像最初他在游泳池裡強行佔有她那樣,不帶一絲顧慮。

  「好了,可以走了。」

  林草草的話語打斷了他的思緒,他抬頭看見她已經準備就緒了。

  「走吧!」他冷冷地說,粗魯地抓住她的手臂就往外走。

  林草草扁著嘴,手臂被他捏得痛極了。

  對他捉摸不定的情緒,她真是一點反應能力都沒有。前一秒還好好的,這會兒又擺出一張臭臉,令人望而生畏。

  好死不死的,這個殺氣騰騰的男人拖著她來到酒店大廳時,路易居然還沒離開!

  「草草!你終於來了1」路易一看見她,臉上露出欣喜的笑容。「你遲到一個多小時,我還以為你不來了呢!」

  虧林草草拚命的擠眉弄眼,可這個粗線條的大男孩一點也沒察覺不對勁之處。

  歐陽柏冷冷地打量眼前這個金髮碧眼的男生,他有著一般洋人高大的體格,俊美的五官加上陽光般的氣質,該死的跟林草草非常相襯……

  歐陽柏把林草草攬進懷裡,緊緊地箍住她,一副獨霸著她的樣子。

  「林草草是我的女人,你不要再來煩她!」他冷漠地說道。

  林草草無言地垂下頭,他這種直言無諱的說辭令她非常難看。所幸他並沒有當面說她是他用錢買來的情婦,那會令她更無地自容。

  「噢,這樣呀?」路易抓抓頭,然後聳聳肩,一派瀟灑地說:「我明白了。」

  「明白了,你還不走!」歐陽柏隱含著怒氣說。他討厭路易盯著林草草的眼神,他那雙湛藍的眸子好像在向她訴說著綿綿情話!

  「草草,我走了。」路易離去前,還朝她眨眨眼,「有空再來看我們的表演!」

  這不是擺明了叫草草去找他嗎?歐陽柏氣得緊捏拳頭,林草草察覺到他暴漲的怒氣巳在發作的邊緣,她懂得反身將他牢牢抱住。

  歐陽柏渾身一僵,這是她第一次主動摟抱他,卻是為了讓路易安全脫身才這麼做!

  「你捨不得那小子挨揍是嗎?」他冷笑一聲,「我要教訓他,根本用不著自己動手!」

  林草草悶聲地說:「我要說多少遍你才明白?我和他沒什麼!我不想因為他友善的跟我交個朋友,就莫名其妙地惹上麻煩。如果我牽累了他,我會很內疚的,你知道嗎?」

  說話間,她還緊摟著他。兩人緊緊相擁的親密模樣,令旁人頻頻側目。

  歐陽柏靜默了一下,「要我忘了這整件事也不是不可以,問題是,你要怎樣讓我消氣?」

  「怎樣讓你消氣?」林草草不解地重複他的話。這是什麼意思?他脾氣那麼大,她哪有什麼能耐能讓他消氣!

  「你吻我,吻到我氣消為止,我就答應不找那小子的碴!」他面無表情地提出這個令她吃驚的要求。

  如他所預想的,林草草立即羞紅了臉,還結結巴巴的說不出話來,老半天才擠出一句:「那……我……晚上……回房再……再吻。」

  「我現在滿肚子氣,等不及晚上了!」他繼續板著臉孔,表情十分駭人。

  林草草吞了一口口水,環顧四週一下,驚駭地發現許多人正向他倆行注目札。她慌得連忙放手,不好意思再緊抱住他,但他馬上用強有力的手臂困住她。

  「要就快點,不然我派人去揍他一頓,同樣也能消氣!」他不耐煩地催促她。

  「我們……能不能……先移到……角落去?」她羞羞地問。

  「不行!現在,就在這裡,要就快點,不要就拉倒!」他很不可一世地說,擺明了是在刁難她。

  林草草一咬牙,硬著頭皮說:「那……好吧!」

  —人做事一人當!要怪就怪她自己沒摸清楚歐陽柏的臭脾氣,就跑出去交「男」朋友,現在吃點苦頭也是活該的,只要不牽連無辜的人就好了……

  話雖然這麼說,可是,要她主動吻歐陽柏已經是很……困難的了,更何況,是在眾目睽睽之下主動去吻他……

  神哪,請給我多一點點勇氣吧!

  林草草湊近他的臉,閉上眼,在他唇上蜻蜒點水一碰。嘿!沒想像中那麼難嘛!

  「好了!」她開心地宣稱。

  「開什麼玩笑!這叫吻嗎?蚊子叮我一下都比你剛才所謂的吻更令我有所感覺。」歐陽柏非常不滿,口氣惡劣極了。

  林草草嘟著嘴巴,委屈地說:「好嘛,我再試一次嘛!」

  「哼!我的忍耐是非常有限的。這是你最後一次機會,你最好別搞砸了!」他不悅的神色一點也不像在開玩笑。

  「知道啦!」林草草認命地說。

  唉,早知道會遇上這種難題,平時就應該未雨綢繆、交交男朋友,切磋一下接吻的技巧,這會兒也不用死的那麼難看了。

  不過,幸好歐陽柏今天在房裡吻了她,那是她的初吻,總算有個樣本,可以依樣畫葫蘆。而她天資聰慧,向來是學什麼像什麼,所以沒問題的!

  林草草滿懷信心地深吸一口氣,這次只許成功,不許失敗,非要吻得他笑顏逐開、心滿意足不可!

  她踮起腳尖,雙手環著他的頸子,他很合作地俯下頭,讓她吻上他。

  她用自己的唇瓣溫柔地摩挲他性感的薄唇,感受他唇片的柔軟潤滑。

  她舔舐他、吮吸他,一開始戰戰兢兢的,而後她用舌尖試探一下,發現很輕易就鑽入他口腔內。

  他全身熱了起來,用力地擁緊了她,激切地用唇回應她的吻。

  在他反客為主的激吻下,她失神片刻後,便不甘示弱地卯足了勁,全力以赴,摟著他輾轉吻著,直吻到她自己喘息不已。

  「行……行了嗎?」她羞得不敢抬起頭,不敢睜開眼。

  歐陽柏深吸一口氣,瞅著她嫣紅的小臉,「值五十分。」

  「才五十分呀?」她的語氣又是失望又是沮喪,還有一絲擔憂,她從他高深莫測的神情看不出一點端倪。「五十分也勉強算及格,你……你氣消了吧?」

  他旁若無人地輕拍她的臉蛋,邪氣的挑眉一笑。「剛才只是上半場。剩下的五十分,就看你今晚的表現了。」

  她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她怎會不懂他話裡暖昧的暗示,而隨著夜晚的到來,她……勢必逃不出他的掌心,得任他擺弄、搓圓捏扁,真……真是一想就怕!

  「走吧,我們先去吃點東西,這裡有不少精品店,吃完飯後我帶你去逛逛……」

  歐陽柏挽著她,離開了週遭旁人的暖昧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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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11-1 18:45:23 |只看該作者
第五章  

  林草草怒目圓瞠,氣憤地看著眼前火辣辣的一幕。

  美好的一天全在這一刻給毀了啦!

  歐陽柏顯露了難得一見的好興致,不但與她共享豐盛精緻的一餐,還毫無怨言地陪她四處逛逛,但兩人和平共處的時光維持不了多久,便在精品店發生了一點小小的爭執——

  他看中丁一隻名表要買給她,她執拗地不肯接受,而他霸道的容不得人家違逆他的好意……當然啦,這種無傷大雅的小爭執還不至於破壞氣氛。稍後,他又帶她到賭場去開開眼界。一切都還好好的,怪只怪她自己多事提議看什麼艷舞表演!

  好了,如今她如願以償觀賞到聞名遐邇的艷舞表演,也見識到艷舞女郎的狐媚手段。

  表演一結束,這些女郎便像看見老相好似的,團團圍住了歐陽柏,還使出渾身解數向他投懷送抱,更氣人的是,歐陽柏也一副樂在其中的陶醉狀,來者不拒地跟她們飲酒調笑,真……真氣死人了!

  林草草本來坐在歐陽柏身旁的;怎知一不留神被高頭大馬的洋妞一撞,她就被擠到最不起眼的角落去坐冷板凳了。

  這會兒,看到歐陽柏左擁右抱、樂不可支的樣子,她真是氣炸了!

  她真恨不得把桌上的整瓶烈酒倒在歐陽柏的頭上!

  瞧他被那些洋妞迷得團團轉……林草草不由得垂頭喪氣起來,這些洋妞一個個身材惹火、前凸後翹的,恐怕她們任何一個都比自己有「看頭」多了,而且她們迷惑男人的手段更是她望塵莫及的,唉,她真的看不下去了啦!

  「去洗手間一下。」

  她不確定歐陽柏有沒有聽到她這句話,因為他連眉毛也沒動一下。

  氣憤難當的林草草從洗手間出來後,略一猶豫,便轉身走出這燈紅酒綠的場所。

  反正他有一大把新歡了,哪有空理會她!林草草暗忖著。今夜她終於可以「高枕無憂」了,她理應鬆了一口氣才對……

  可是,事實上,她心裡卻好像綁了一塊鉛餅似的沉重。

  腦海中一出現歐陽柏摟著別個女人親熱的情景,她就難受得有如萬箭穿心……

  她茫茫然地在燈火亮如白晝的大街上走著,不知何去何從。

  她能回去嗎?若歐陽柏將女人帶回套房裡親熱……天哪!她真的會因受不了而瘋掉的!

  她到底怎麼了?她不是很怕歐陽柏的需索無度嗎?

  那麼,她應該很高興有別的女人來減輕她的「負擔」才對,為什麼她反而有這種負面的反應?這是多麼複雜又矛盾的心理啊……

  林草草不知道自己在大街上走了多久,她就這樣一直走、一直走……

  心裡空洞洞的,只能漫無目的地走下去……

  天際泛白的時候,一輛加長的豪華轎車疾駛而過,緊急煞車聲響起之後,車子平穩的倒退到她身旁。而她還是一無所覺地往前走,直到一個偉岸挺拔的身影從車裡下來,擋在她前面,她這才緩緩抬起頭來,茫然地迎視一雙令她心悸的眼眸。

  歐陽柏臉色鐵青,用殺人般的眼光瞪著她。

  「你到哪裡去了?」他從牙縫裡進出這句低低的咆哮。

  林草草眨著乾澀刺痛的眼睛,心裡百感千緒,竟一個宇也說不出來。

  「天殺的!你一聲不響的究竟跑到哪裡去了?別以為你可以趁我不注意就逃走,你休想!」他咬牙切齒地抓住她的肩膀,狂怒地猛力搖她。

  他—發現她不見蹤影便馬上回房去找她,結果她竟敢夜不歸營!他又是焦慮又是擔心,深怕她出了事。

  這會兒,見她像遊魂似的在街上晃蕩,他的怒氣再也忍無可忍地爆發了。

  一夜未眠、心力交瘁的林草草根本承受不了他如山播地動的搖晃,身體一軟就栽倒下去,被他眼明手快的一把抱住了。

  「我很累。」她歎息地合上雙眼。「我想睡覺。」

  歐陽柏緊攏眉頭,悶哼一聲,「回去你最好跟我交代清楚!」說著,他抱起她朝停靠在路邊的車子走去,並吩咐司機開回酒店。

  林草草窩在他懷裡,在平穩的車程中,她倦極的睡著了。

  到達酒店後,歐陽柏將林草草抱上樓,她從淺眠中驚醒,悄悄睜開眼瞬間又閉上的一個細微動作,都逃不出他的銳眼。

  「好了,別裝了,我知道你已經醒了。」嘴裡這麼說著,他還是送佛送到西,直把她抱進房裡,拋在大床上。

  「哎喲!幹嘛這麼大力嘛!」她抱怨地說。她眷戀著被他抱在懷裡的那種甜蜜感覺,只可惜,美好的時刻總不能持久,這會兒他又殺氣騰騰地準備拿她開刀了。

  「說!為什麼一聲不響地溜走?你到底去了哪裡?」他寒著臉嚴辭逼問。

  林草草痛苦地呻吟一聲,「我現在好睏,等我睡醒了再講行嗎?」

  「不行!你不說清楚就休想睡覺!」他怒火中燒地低吼著。這個麻煩的女人搞得他快要瘋狂,焦急擔憂了一整晚都沒睡,脾氣當然火爆極了。

  林草草畏縮了一下,看樣子她不從實招來就要大刑伺候了。

  「為什麼一聲不響就溜走?」他一個字一個字的再問了一道,那飽含肅殺的語氣令人不寒而慄。

  「我……我說了,你沒聽到罷了。」她硬著頭皮說。

  「你說了什麼?我不可能會沒聽到的!」他逼近她。

  「我說……去洗手間……」她不敢直視他殺人的目光。

  「我聽到你這麼說,也看到你往洗手間的方向走去,問題是,你該死的竟沒有回來!」他的語氣冷得足以令週遭的空氣結冰。

  「我……我覺得悶,所以就出去走走……」

  「覺得悶?」他怒火熊熊,咄咄逼人地說?「我陪了你當整天不是嗎?你說要看表演,我二話不說就帶你去看了,為什麼你『還』會覺得悶?」

  「我……我……」她把頭垂得低低的,實在無法坦白說出她當時的感受。她根本沒有理由吃他的醋,讓他知道了只會自取其辱罷了。

  她心虛畏怯的樣子令他大起疑心。他陡地揚手掃落床頭的一堆物件,暴怒地責問:「你又去找那臭小子了,是不是?」

  「我沒有!你不要血口噴人!」她氣惱地為自己辯駁。

  「不是嗎?」他竄到她面前,「嗤」地一聲扯開她的衣襟。

  「你幹什麼!」林草草本能地抬起雙手護胸,又驚又怒地瞪視他。

  「檢查!」他冷冷地吐出這兩個宇。

  「檢查什麼?」林草草也火大了。他不但不信任她,簡直是無視她的尊嚴,把她的人格踐踏在腳下!

  她激烈的反應看在他眼裡,卻成了欲蓋彌彰的樣子。「哼!如果你問心無愧,又何須怕我查看?」他認定她是作賊心虛,心裡有鬼。

  「你……你不要欺人太甚!」她氣呼呼的漲紅了臉。

  歐陽柏冷冽地抿緊了唇,他的耐性已經耗盡了,跟這個該死的女人拉扯一整天也不會有結果的,耍弄清他心中的疑雲,眼前最直截了當的方法,就是剝光她的衣服,看她身上有沒有別人留下的痕跡,他就會知道她有沒有跟那臭小子鬼混!

  「我懶得再跟你鬥嘴!」

  他迅猛地動手,快如閃電地撕扯她身上的衣裳。

  林草草被他蠻橫的行徑激惱了,「你……你這個暴君!」她憤恨地罵著,並捍衛著自己身上的衣裳,用她粉藕般的玉臂護衛胸前,迫不得已時還用頭去撞他。

  兩個人就這樣對上了,在凌亂的床上展開了一場實力懸殊的角力。

  林草草空有滿腔鬥志,卻在體格和力氣上都輸了一大截,歐陽柏就算是單手讓她,也能輕易將她擺平。

  所以,很快的,她便氣喘吁吁的落於下風,不管她多麼努力,仍然保不住自己身上的衣裳。

  她緊捏拳頭捶他、打他,粉拳落在他健壯的身上卻是不痛不癢,他連哼都懶得哼一聲。後來她把心一橫,張口狠狠地咬了他的手臂一下,他才吃痛地詛咒一聲。

  可那非但阻止不了他,反而惹得他下手更陰猛,任她又踢又踹,他仍是毫不留情地扯下她的短裙,而她的上衣早就被撕裂成碎布了。

  「殺千刀的歐陽柏!我瞎了眼才會把自己賣給你這種人!」她忿忿地罵著,心裡又羞憤又委屈。

  歐陽柏被她咬得手臂發麻;心情更是雪上加霜,不但臉色難看,手勁也不由得因不耐煩而逐漸加重。

  「你現在後悔太遲了!」他陰狠地冷笑一聲。這個女人終於露出真面目了!她後悔跟了他,她勾搭上午輕的小伙子了!

  「我不要你的錢了!我把你的錢統統還給你!」她狂亂地躲避他的魔掌,受不了的大聲嚷了起來。「我要離開!聽到沒有!我要離開這裡!」

  「哼!有這麼便宜的事!」他被她這句話扎扎實實地激怒了,冷酷至極地說:    「你聽著,你哪裡都別想去!你要離開得在三個月後,到時我膩了,你求我我也不會要你留下來!」

  這話實在太傷人了,林草草再也忍不住地讓淚水溢出眼眶,而那個該死的男人還將大手撫上她胸脯,他幽黑的瞳仁閃著陰烈的慾火,活脫脫是個大惡魔!

  她帶著濃濃的哭腔痛罵道:「拿開你的髒手!別用你的髒手碰我!」

  歐陽柏真懷疑自己聽錯了,她活得不耐煩了嗎?敢嫌他的手髒!

  「你說什麼,有膽你再說一遍!」他沒在她身上發現可疑的痕跡;不過,這個女人顯然很清楚如何挑起他的怒火,以及他熊熊的慾望!他現在不知要先打她屁股,還是先佔有她……

  「你繼續去泡你那些洋妞,別來煩我!我不要你碰了別人的髒手再來碰我!」她驚天動地的又哭又罵。

  歐陽柏整整愣了三秒,他沒聽錯吧?好像有人吃醋了!

  「如果我說,我還是覺得你比較對我胃口,我不喜歡吃西餐而喜歡吃正統的中餐,怎樣?」他好笑地說。

  天知道他根本沒跟那些洋妞怎樣,在酒吧逢場作戲也就罷了,他如果看上她們就不會費神理眼前這個麻煩的女人了,還為了她不知去向而憂心了一夜,整夜無眠!?

  「我受夠你了!」

  就在他輕忽的剎那,林草草狠狠地用手肘撞擊他的腹部,趁他吃痛的當兒跳下床去。

  她逃進與臥室相連的浴室裡,「砰」地一聲甩上門。

  「你這個小辣椒!看我等下怎麼整治你!」

  他扭了浴室的門把一下,門從裡面反鎖了。歐陽柏把耳朵貼在門上,隱約聽到她低低的抽泣聲。

  他不禁擰緊了眉頭,隔著門揚聲向她喊話:    「好了,別鬧了,我相信你沒去找你那位海盜朋友就是,你出來吧!」

  沒有反應。他可以想像她衣不蔽體,躲在裡面哀哀哭泣的樣子。那個畫面令他心煩透了!

  「你先出來行不行?我保證不會再欺負你了!」

  該死的!還是投有反應。她不會是打算鎖在裡面不出來了吧?

  「這樣吧,我給你十五分鐘,限你在十五分鐘內自動出來,不然我就把這扇門給砸了!你自動出來的話,今天的「誤會」我們就當作和平解決;如果等我砸了門把你拖出來,那我……我會很生氣的!」

  他這招是軟硬兼施,就看她是吃軟還是吃硬了。

  滴答……滴答……時間怎麼過得這麼慢?

  歐陽柏煩躁地在房裡踱步,第N次瞄向腕上的名表,還不耐地用手指彈彈它,希望能催它走快一點兒。

  他從沒這麼心浮氣躁過,從沒覺得十五分鐘是這麼的……漫長!

  早知道就不要太慷慨的給她十五分鐘,給她十五秒就好了,省得他這會兒度秒如年!

  「還有十分鐘我就要砸門了……」

  可惡!還是一點動靜也沒有。她會不會在浴缸裡睡著了?

  其實,他大可不用管她的,反正她也不能在浴室裡待上一輩子,遲早會出來……可是,不知道為什麼他就是硬跟她卯上了,她若想通乖乖開門出來當然最好,不然,他就是砸了這扇門也要把她捉出來!

  「還剩下五分鐘……」門板始終紋風不動,他的耐性快被磨完了。

  歐陽柏開始估量這扇門的牢固度,心裡暗忖著,要撞門還是撬鎖?

  既然她敬酒不喝喝罰酒,那就怪不得他了!歐陽柏臉色陰沉,十指交握,手指關節按得喀喀作響。他會清楚無誤地讓她知道,沒有他的允許,她休想逃出他的視線外!

  「只剩下三分鐘了!你要嘛就自動出來,要嘛就等著我破門而入。這扇門根本阻擋不了我,你躲不了的,我要把你拎出來丟到床上去,就跟探囊取物一樣容易!」他咬牙切齒地說。

  這個小女人真的很會惹他生氣!

  她分明就是那種貪錢而賣身的人,可恨她還敢騙他,大言不慚地說自己有過五十個男人,結果卻交給他一個處女之身,青澀嬌嫩得承受不住他對她強烈的「性趣」,搞得他每次都像在強暴她似的。

  其實,受騙的人是他,吃虧的人也是他!打從一開始到現在,她害得他無時無刻不處於「慾求不滿」的狀態……

  更可惡的是,她竟然還溜出去結交「男」朋友,這不是存心要氣死他嗎?然後,她又上演失蹤記,幾乎快把他急死了,還沒有好好懲罰她,她就把自己關在浴室裡……哼!看樣子,他是太縱容她了。

  「最後一分鐘!」他的聲音冷冷的,蘊涵著怒氣。

  該死的!她是吃了豹子膽不成?竟敢挑戰他火爆的性子!

  時間到了,那扇無辜的門板難逃被摧毀的悲慘命運。

  歐陽柏狠狠地撞開門,看見林草草蹲在角落。

  她把眼睛哭腫了,雙手緊抱在胸前,一臉驚惶地看著他。

  歐陽柏原就陰冷的臉色快要結冰了,她這副可憐兮兮的模樣教他更加生氣!

  「我不喜歡看你這個樣子!」他生氣的說。沒有他的允許,她不可以把自己弄得這麼淒滲!

  「走開!」林草草用力拍掉他伸過來的手臂。

  歐陽柏陰驚地瞪著她,口氣森冷,「我要你回床上去睡!」

  「不要碰我!」林草草瑟縮了一下,在他講了那些殘忍的話,對她做了那些蠻橫的事,她現在實在無法面對他,她只想躲起來舔舐自己的傷口。

  「要我不碰你,恐怕是很難的事!」歐陽柏口氣不悅的說,一邊動手要將她抱起來。

  他沒料到,這當兒她居然還要頑抗!

  林草草拼了死命地想掙脫他,用力過猛下,她驟然失去平衡,一頭撞上浴缸的邊緣。

  「草草!」歐陽柏心一緊,連忙扶住她。

  「好痛……」林草草痛苦地倒進他懷裡,鮮血淚汨地從她頭上冒了出來,很快就染紅了他的白襯衫。

  「你忍著點!」歐陽柏一把抱起她來,臨危不亂地抓了一件浴袍,將她幾近赤裸的身子包了起來,再用一條毛巾按住她頭上的傷口,希望能阻止她繼續失血。

  他抱著她火速衝出大門,酒店經理立即安排車子送他們去醫院。

  一路上他心疼的緊摟著她,好害怕她有什麼不測。

  「草草,跟我說話!」

  他知道最好是能讓她保持意識清醒,不要讓她昏厥。

  「我的頭……好痛……」她虛弱地呻吟著,因大量失血而面色如紙。

  看她痛苦不堪,歐陽柏心如刀割,向來心高氣傲的他終於向一個小女人俯首認錯,    「草草,是我不好……」

  「不……」林草草慘笑一下,氣若游絲地說:「這是我的報應。」

  「報應?」歐陽柏頗為困惑不解。她是不是把腦袋撞壞了?

  他把她害成現在流血涔涔的樣子,她居然說這是她的「報應」?

  「我不應該出賣自己的靈魂,跟魔鬼打交道。」林草草忍著劇痛,含淚懺悔:「如果不是我貪心……收下你那一大筆錢……」

  歐陽柏深吸了一口氣,現在他不得不承認自己之前的行為,有多麼的可惡了!

  「你沒有錯,是我不應該拿錢來壓你!」他第一次覺得自己有錢是一件壞事。

  林草草連忙搖頭,一搖頭便牽動到傷口,痛得她流下眼淚。

  「你忍著點,我們很快就會到醫院,你會沒事的。」歐陽柏輕哄著她,用來按住她傷口的毛巾由白色變為令人觸目驚心的暗紅色,他不由得緊攏眉頭,臉色非常凝重。

  「歐陽,你……不要再生我的氣,好嗎?」林草草抬起柔弱無力的小手,輕撫他的胸膛,好似要撫平他原先的怒氣。

  「我不生你的氣了。」歐陽柏抓住她冰涼的小手,牢牢地握在自己手裡。

  「只要你答應我撐下去,以後我都不再生你的氣,也不再欺負你,只要你好起來……」

  「你沒有欺負我,一切都是我自找的,我太不自量力了,我真的……不符合你的要求……」她語氣淒然,因說了這一段話而有點氣虛,胸口不規則的起伏著。

  歐陽柏真想狠狠摑自己一巴掌,為什麼他會忍心用那麼惡毒的話來傷害她?

  「都是我不好!」他懊悔地說:「我以後決不再這樣對你,你不喜歡我碰你,我就不碰你!草草,對不起,我不知道自己這樣惹你討厭……」

  她抬起如千斤重的小手,戀戀地輕觸他冷俊的臉龐,他左頰上有一道淺淺的刀疤,卻無損他的俊逸,反而憑添一股冷絕的魅惑。

  她幽幽歎息,這個男人真是她命中的剋星,她就算死在他手裡也無怨無悔。

  「我怎麼會……討厭你呢?從來沒有一個男人……像你這樣……令我……」她一口氣提不上來,說不下去了。

  「草草!」歐陽柏擔憂的看著她,她的臉色越來越蒼白,氣息也越來越微弱。

  她疲憊地閉上眼,感覺眼皮好沉重、好沉重。

  「草草,不要睡,跟我說話,別睡。」歐陽柏心急如焚地輕喚她。

  他不允許她離開他,決不!死神也別想把她從他身邊帶走!

  「草草,看著我,你必須留在我身邊,這是你答應我的,你答應給我三個月,現在還不到,我不允許你離開!」

  她艱難地睜開眼睛,「歐陽,你是不是……很有錢?」

  歐陽柏一愣,她在說什麼呀?哪有這種性命垂危卻還只顧著「談錢」的人!

  「是,可以這麼說,只要你不死,你要多少錢我都可以給你!」他想也不想就這麼回答。如果用錢可以收買她、可以留住她,他不在意交出全部家當!

  「你給我的夠多了,只要你……不要回那筆錢……可以……蓋房子,可以讓我媽媽冶病,我弟弟……也能繼續……升學……」

  林草草直視他深邃的眼瞳,她眼中一片澄澈。「所以,請你不要……拿回……那些錢……」

  歐陽柏不忍地閉上眼,她快要把他的心揉碎了,但,他不能答應她這個要求,他不能讓她毫無後顧之憂,就這樣丟下他不管!

  「這不合我們的交易條約,你不陪足我三個月,我會將每一分每一毫追回來。我言出必行,說得到就做得到!所以,你如果死了,你家人會很慘的!」

  他到現在才明白她不是拜金女郎,原來她家裡真的需要錢。這就是她的弱點,他利用她這個弱點買了她的身子;現在,他又抓住她這個弱點要脅她,不讓她放棄求生的意志。

  「你……你好可惡……」她努力瞪著他,表達自己的惱恨。

  「是,你說的一點也沒錯,我的確非常可惡。如果你不撐下去,我會很生氣,我一定會找你家人賠錢的!」他板著臉孔,霸道地說。

  「你才說……不再……生我的氣……」

  「那是以後,等你好了,你愛做什麼、不愛做什麼、我都不生你的氣。但是,如果你現在死了,我就生全世界的氣!」歐陽柏緊摟著她。感覺到她纖細的身軀越來越虛弱,彷彿一縷芳魂隨時都會捨他而去。

  「為什麼……」她沒有力氣說完,便合上眼。

  「我不要你死!」歐陽柏肝膽俱裂地咆哮一聲,「草草,你聽到沒有,我不要你死!」

  她聽不到了,她柔若無骨地癱在他懷中,像個沒有生命的布偶娃娃。

  「你要知道原因,好,我告訴你,我喜歡你!」歐陽柏抱著她,低低地訴說著:「我以為不承認這種感覺就不會陷落下去!所以我一直告訴自己,我只是迷戀你的身子。我說了那麼多惡毒的話,只不過想要自欺欺人!草草,你醒來,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我保證不對你那麼凶了……」

  林草草雙目緊閉,陷入昏迷中的她再也聽不到他這番告白。

  「草草,你要支持下去……」

  車子一抵達醫院,歐陽柏便抱著草草衝了進去,醫務人員將昏迷中依然血流如注的林草草推進急救室,馬上展開搶救工作。

  歐陽柏心力交瘁地癱坐在長廊的椅凳上,開始了漫長的等待和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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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11-1 18:45:38 |只看該作者
第六章

  在醫生的搶救下,林草草總算逃出了鬼門關。

  她頭上縫了十一針,輸了兩包血,情況還算穩定。

  被推出手術室時,她頭上包紮著紗布,在麻醉藥的藥效下繼續昏睡著,臉色蒼白如紙。歐陽柏安排她住進頭等病房,他要她得到最好的醫療和看護。

  當天夜裡,她迷迷糊糊的醒來,直喊痛,餵她止痛藥不一會兒她又睡著了。歐陽柏一整晚都守在她床畔,房裡有一張長沙發可以讓他歇著,他卻始終不願離開她身邊。

  「好……痛……」

  微弱的呼痛聲將伏在床邊打盹的他,震得差點掉下來。

  「草草,你醒了,太好了!」歐陽柏欣喜萬分地說。「我馬上叫醫生來看看你的情況。」

  他按了喚人的電鈴,很快的就有值班醫生和護士到來,醫生診看後,說一切良好,又讓她服了兩顆止痛藥。

  醫生和護士走後,房裡只剩下他們兩人。

  「我就說你會沒事的!」確定她無性命之憂,歐陽柏放下心頭大石,這會兒便擺出一副很有先見之明的樣子。

  「可是,我還很痛耶……」林草草輕蹙眉心地喊痛,柔弱的模樣教人心疼。

  「你忍著點,很快就會好的。」歐陽柏輕哄著她。

  林草草雖然撞破了頭殼,幸好無損腦袋,這當兒還會想到有關「錢」的事情。她馬上就問他:    「那筆錢,你是不是說過……」

  「我記得自己說過什麼,放心吧,我不會耍賴的。你熬過了這一關,不用擔心我要你家人賠錢了,而且,只要你活得好好的,乖乖留在我身邊,以後你家裡有什麼需要,你跟我說一聲就行了,知道嗎?」歐陽柏保持一貫的霸道語氣,卻憐寵地輕拍她的小臉蛋。

  林草草愕然的張大了眼睛,心裡納悶極了,他怎麼會變得這麼古怪?

  聽他這一番話,好像情深意重似的,害她一顆心撲通撲通地猛跳。不過,這是不可能的事呀,他說過三個月後他對她膩了,就算她求他,他也不會要她留下來的……她也知道自己只是個替身,他只不過在她身上尋找別人的影子,唉,她還是別作白日夢了!

  「我現在是不是很醜?」她突然冒出一句沒頭沒腦的話。

  歐陽柏微微一愣後,啞然失笑起來。

  「你要聽真話還是好話?」他揚起眉毛,好笑地問。

  「當然是真話啦!我又不需要你奉承我!」她沒好氣的回答。

  歐陽柏故意端詳她好一會兒,沉吟道:「嗯,這個嘛……」        .

  「果真很醜嗎?」林草草嘴巴一扁,難過極了。

  「傻瓜,你現在躺在醫院裡,臉色這麼蒼白,哪會比平時漂亮?不過,無論怎樣我都覺得你很可愛、很吸引人。」他俯低頭,溫柔地在她唇上輕輕一吻。

  「真的嗎?」林草草傻笑了一下,伸手摸了摸他長滿鬍渣的下顎,「這豈不是跟我的感覺不謀而合,瞧你鬍子長得亂七八糟的,雖然不像往常那麼俊逸,可我還是覺得你很性格、很酷耶!」

  「我們這算是互相吹捧,還是互相安慰?」他呵呵大笑地問。

  「我說的是真心話呀!」她被他笑得怪不好意思的。

  她提醒自己,以後不可這樣口沒遮攔的,不然很快就會被他發覺,她是多麼的「垂涎」他酷酷男色,到時她只怕找不到地洞鑽進去。

  「我很高興聽你這麼說。」歐陽柏含笑地點了點她小巧的鼻尖。

  他也知道自己擁有極出色的外表,再加上集尊貴與權勢於一身的不凡氣度,無論他走到哪裡都會引來異性愛慕的眼光,那已經令他麻木了,然而,剛才乍聽草草說他性格、酷啦,他還蠻受用的。

  「我得在醫院待多久呀?」她靦腆地換了一個話題。

  「那得看主治醫生怎麼說,至少要確保傷口沒有受到感染。」

  「那……我們就一直待在拉斯維加斯嗎?」林草草關心地問。

  她很怕自己住院期間,他一個人去看艷舞表演,還跟那些女郎……唉呀,只要一想到有這個可能性,她就頭痛加心痛。

  歐陽柏沉吟一下,「一旦醫生准許你出院,我們就回洛杉磯去,你喜歡海邊嗎?我在聖塔摩尼卡有一棟別墅,你可以在那兒靜養,加州的陽光會很適合你,我會安排那邊的醫生定時診看你的傷口。」

  林草草緊張地睜大了雙眼,「那你呢,你會不會跟我一起?你可不要把我一個人丟在什麼塔什麼尼的……」

  「傻瓜,我不會丟下你不顧的,我會『一直』跟你在一起。」歐陽柏緩緩地說,幽邃的眼眸藏著深深的感情。他對她的深情疼寵,恐怕只有瞎子才會看不出來。

  可偏偏林草草就這麼「鈍」,一點也察覺不到他的心意。

  「哦。」林草草安心地拍拍自己的胸口。真好,還可以跟他在一起。

  她在心裡計算著還剩下多少個與他共處的日子。而後,三個月的期限一到,她就得黯然不捨地走出他的生命……

  一個禮拜後,頭上還包著紗布的林草草隨歐陽柏離開了拉斯維加斯,來到離洛杉磯不遠的度假勝地聖塔摩尼卡,歐陽柏的別墅靠近美麗的太平洋海岸。

  林草草像劉姥姥進大觀園似的,驚歎地睜大了雙眼,為這棟外觀古樸不搶眼、內在卻另有乾坤的海濱別墅發出嘖嘖之聲,她心想,這簡直就像一座「迷你」度假村嘛!

  三層樓高的大宅邸,內部裝潢以.簡單利落為主,佈置得舒適典雅的空間,很容易就讓人放鬆身心,除了牆上所掛的幾幅名畫顯露出主人的奢侈品味外,並沒有其他華而不實的貴重擺飾。

  林草草完全忘了風塵僕僕的勞頓,迫不及待的四處參觀。

  大宅裡除了客廳、飯廳、臥室、起居室外,還有視聽室、書齋、健身室、浴室、撞球室等,閣樓還有一扇可以眺望海景的小窗,簡直讓她愛死了。

  「哇!太棒了!可以看見海耶!晚上跟星星那麼靠近,我睡這裡好了。」她在閣樓裡又跳又叫,高興極了。

  「不行,閣樓太簡陋了,沒有附屬的浴室,這床也太小了,而且,樓梯那麼多,你上上下下也不方便……」歐陽柏馬上搬出一大堆理由來反對。

  「簡陋?這還叫簡陋?」林草草怪叫一聲。這閣樓設計獨特又寬敞,通風、采光又好,比她在台北跟尚青彤所合租的小窩不知好上幾百倍!

  「我在二樓留了一間更舒適的臥室給你了。」他說。

  「我不要啦,我好喜歡閣樓喔,你就讓我睡在這裡嘛!」她嬌嗔地說。

  歐陽柏搖頭淺笑,她撒嬌的模樣快把他融化了。

  不過說什麼,他都不會允許她夜裡一個人睡在閣樓。他自己的寢室在二樓,所以他給她留了毗鄰的臥室。

  「你喜歡閣樓,白天任何時候都可以窩在這裡,不過,晚上必須回去二樓臥室睡覺,OK?」他溫柔但堅定的說。

  林草草嘟著嘴,一副不情不願的樣子。

  「來,聽話1」歐陽柏像哄小孩似的,把她帶到二樓去。

  她的臥室簡直比一般的酒店套房還氣派,不但有浴室、衣帽間,還有一間附屬的起居間。林草草走到陽台去,驚喜地發現下面是個小花園,還有一個游泳池。

  「嘩!還有游泳池耶!」她雙目發亮,歡呼一聲。

  歐陽柏悄然站在她身後,嗅聞著她身上天然的幽香。

  一看到游泳池,他不禁憶起第一次佔有她純潔身子的情景……

  如果時光能倒流,他一定不會那樣粗暴剽悍,他一定會好好憐惜她。

  「你頭上還包著紗布,暫時還不能下水,知道嗎?」他的聲音低迷沙啞,性感得令她渾身一顫。

  林草草一轉身,猛地撞上他剛健的身軀。

  「哎喲!」他的胸膛好結實喔,撞疼她的頭殼了。

  歐陽柏扶穩了她,關心地問;「怎麼這麼不小心?撞疼了嗎?」

  「怎麼不疼?這樣硬梆梆的,你裡面穿了鐵甲衫是不是?」林草草報復性地輕捶他的胸膛。

  歐陽柏其實是一副頎長俊俏的骨骼,卻把全身肌肉鍛練得均勻結實,俊逸中不失陽剛有力的男子氣概。

  「我有沒有穿鐵甲衫,你要不要檢查看看?」他挑逗地說。

  林草草立即紅了臉,賴皮地說:「何必麻煩,用膝蓋想也知道的嘛!」

  「那好吧,不麻煩你動手,我自己把衣服脫下來給你看。」歐陽柏邊說就邊解開鈕扣了。

  「啊,不用了、不用了,我……」她羞得滿腮緋紅,不假思索就抓住他的手,阻止他脫衣服。

  「鐵甲衫喔,你不想看看是什麼牌子的嗎?」他太喜歡逗她了。

  瞧他說得煞有其事的,她不禁迷惑了。

  「不是吧?你真的穿了什麼鐵甲衫?我只是隨口胡扯的,難道當真有這種怪東西?穿來幹嘛的?」

  「穿來防身的,你最近老愛捶我,搞不好我會得內傷。」歐陽柏暗自竊笑著,這個小傻瓜真好騙,傻兮兮的模樣好可愛。

  「騙人!我捶你你才不會痛哩!」她大聲的說。

  「為什麼不會痛?我也是血肉之軀。」歐陽柏眨眨眼,「難道說你每次都手下留情,所以很肯定我不會痛?」

  「哪有!對你才不需要手下留情!」林草草白他一眼,這男人好可惡,處處都克得她死死的,現在還養成了佔她口舌便宜的不良習慣。

  「好了,我們得暫停打情罵俏了……」歐陽柏瞄了一下手錶。

  林草草瞪大了眼,有嗎?她有跟他打情罵俏嗎?沒有吧?

  「你吃藥的時間到了。」他說。

  「嗄?又吃藥!」林草草苦著臉,她從小就很怕吃藥,往往灌了一大杯水之後,發現藥丸還留在口中吞不下去,而藥丸經過清水的浸泡已經開始溶化了,導
致滿嘴苦澀,總之,吃藥就是一件很可怕的事!

  「對,吃藥。」歐陽柏牽著她的手返回室內,倒了一杯清水,拿出醫生開的藥丸給她。

  「嘻嘻,我到那邊去吃。」

  歐陽柏將她按回沙發裡,定定地注視著她,「我要看著你把藥吞下去。」

  已經好幾次了,他發現她將含在口裡的藥偷偷吐在垃圾桶裡。

  「人家吞不下嘛!」她好可憐喔,竟患上這種先天性「藥丸吞嚥障礙症」,偏偏又碰上歐陽柏這個大剋星,怎樣都要她乖乖按時服藥。

  「不吃藥就不乖,不乖就要打屁股!」歐陽柏恐嚇地說。

  她扁扁嘴巴,「你說過不生我的氣的,現在又對人家這麼凶……」

  歐陽柏長歎了一口氣,「我不是對你凶,而是為你好,抗生素一定要吃的。」

  「我不是不肯吃藥,是真的好難吞喔,有時候我吞了好久都吞不下。」

  歐陽柏沉思片刻後,忽然心生一計,將藥丸放在湯匙裡,加一點水,慢慢地磨成細未溶在水裡,這樣就變成容易吞嚥的藥水了。

  「是喔,我怎麼沒想到這個方法?」林草草乖乖服下加工後的抗生素,還用非常佩服的眼光,祟拜地望著歐陽柏,「你好厲害喱,想出這個絕妙的方法!」

  「你的腦袋撞壞了,當然不夠靈光。」歐陽柏打趣地說。

  「不是,我的頭在還投撞傷之前,也想不出這種方法呀!」她還傻傻地這麼說,惹得歐陽柏搖頭輕笑。

  「偌,這兒還沾有一點藥粉未,沒吃完對身體不好。」歐陽柏看見自己手指上還沾有藥粉,便把手指伸到草草嘴邊,要她舔乾淨。

  林草草見他表情認真嚴肅,心想也對,抗生素沒吃乾淨的話,可能藥效不足。

  「寶貝,我這根手指對你很有用處,你要舔要吸都可以,不過千萬不能張口咬下去。」

  「我知道,咬壞了你就不能為我磨藥丸了,所以我會很小心,不會咬到你的。」她笑嘻嘻地說。

  「除了磨藥丸,它還曾為你做過一件很重要的事。」他又在逗她了。

  「嗄!」草草整張臉熱辣辣的,泛起一片醉人的潮紅。

  「我還沒講完,你要去哪裡?」他好笑地拉住她。

  「我……我去樓下……」她結結巴巴的說不出一句完整的句子來.她才不要聽他講那些羞死人的事!

  「去游泳嗎?」歐陽柏挑眉一笑。

  「不不!不是!」林草草嚇得花容失色,「紗布還沒拆,我不能下水……」

  「那我只好耐心等你痊癒,再跟你當戲水鴛鴦了。」

  林草草瞪大了雙目,看樣子,她還是不要太快痊癒的好!

  「我……我到花園走走。」她逃也似的一心只想躲開他,深怕他又像以前那樣對她胡作非為。

  「放心吧,以後我會溫柔一點,不會再像以前那樣了。」歐陽柏輕揚嘴角,朝她匆匆逃走的背影放話。

  林草草一直逃到花園裡,還臉紅耳熱地想著他那句話。

  歐陽柏說……他以後會溫柔一點?不會再像以前那樣?

  那麼,是不是代表她不用像以前那樣怕他了?他不會再將她折騰得死去活來?可能嗎?一個人可以一夜之間說變就變的嗎?她好懷疑!

  而且,一想到她還有責任繼續伺候他、滿足他的慾望……

  林草草腳軟了,癱坐在花園裡的長凳上。

  她並不知道,歐陽柏正站在二樓陽台,溫柔地凝視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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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11-1 18:45:55 |只看該作者
第七章   

  林草草原先還擔心歐陽柏上班後,偌大的別墅只剩她孤零零一人,一定怪冷清寂寞的。她作夢也沒想到,歐陽柏根本不用去上班,他在家裡利用電腦連線、傳真、電話等科技通訊器材,就可以遙控分佈在世界各地的業務。

  許多知名的跨國大公司,幕後掌權操縱的人竟然是他!

  林草草出乎意料地發現,歐陽柏的日常生活很規律,一反他在拉斯維加斯日夜流連賭場的靡爛生活。他有晨泳的習慣,好幾個早晨,草草都躲在陽台,暗中觀看他在游泳池裡來回不歇地游著,每一次都歎服於他精湛的泳術和過人的體魄。

  只要天氣晴朗,早餐會是在鳥語花香的露天下享用。

  他都是一心三用:一邊吃著早餐,一邊看報,一邊尋她開心。

  他關在房裡工作的時間不長,草草計算過了,最長的一次是他連續工作了兩個小時又十九分鐘,然後便到健身房把自己搞得熱汗淋漓。

  通常,中午時刻,他會開車帶她出外用餐,讓她不至於成天關在家裡太悶,而且還逛了這附近不少大小商場,以及順便遊覽一下幾個旅遊觀光景點。

  她不得不承認,歐陽柏是個很好的遊伴。

  看得出他對摩天輪、海盜船、雲霄飛車等玩意兒很不以為然,但,知道她想玩,他二話不說就陪她一起玩。

  逛街的時候,林草草的重點不在於買東西,只是「看」東西。而他也能毫無怨言地陪她走完了商店林立的第三街徒步區,任由她像個好奇小孩似的東逛西看。

  下午時分,他也會處理一些事務,偶爾接見一些訪客。

  一有訪客上門,歐陽柏便會叫草草迴避,不要露面。

  為此,草草很不高興,一度還以為他嫌她見不得光、見不得人!

  後來,還是老管家溫斯伯意味深長的對她說:「歐陽先生的出發點是善意的,他很重視草草小姐的安危。」

  噢,是這樣的嗎?難道說,待在他身邊會有什麼危險?

  「那,歐陽對每一個女人都是這樣的嗎?」她非常的「不恥下問」。

  「每一個女人?」老管家一頭霧水。

  「就是他帶回采的其他女人呀!」

  老管家用匪夷所思的目光著了她半晌,「歐陽先生沒帶過其他女人回來。」

  「嗄?你是說我是……惟一的一個?」輪到林草草露出匪夷所思的表情了。

  老管家重重地點了下頭,「這房子歐陽先生交給我打理整整九年了,至少這九年來,他沒帶任何女人回來過。」

  「完全沒有其他女人?」林草草跳了起來,興奮得差點兒要給老人家一個響吻,她眼裡熠熠生輝,閃爍著希望,「這麼說,他對我是有點與眾不同羅?」

  老管家又重重地點一下頭,這還用問嗎?草草小姐真是愛說笑!

  「親愛的溫斯伯先生,你對我實在是『太好』了!」林草草禁不住內心的喜悅,情不自禁地在這位慈祥老者的臉上,大大聲的「啵」了一下,輕快地哼著歌,一蹦一跳地上樓去了。

  老管家愣了半響後,緩緩地笑了開來。

  草草小姐好像又搞錯了喔?其實真正對她「太好」的,不是他,而是歐陽先生才對。

  老管家笑瞇瞇地想著,草草小姐這麼可愛,也難怪歐陽先生會對她情有獨鍾,就連他老人家也很喜歡她哩!

  「溫斯伯先生,什麼事情這麼好笑?」

  歐陽柏剛好從撞球室出來,看見了這幅奇景——向來不苟言笑的老管家,竟自個兒傻愣愣地笑得臉部好像要抽筋了!

  他錯過了什麼好笑的事情嗎?歐陽柏狐疑地暗忖著。

  「歐陽先生有什麼吩咐嗎?」老管家畢恭畢敬地問,嘴角還掛著一絲來不及消退的笑意。

  「吩咐倒是沒有,疑問卻有一個。什麼事情使你笑得這麼開心?」歐陽柏很好奇,鍥而不捨地問。

  「沒有,沒有。」老管家慌忙否認。

  若讓歐陽先生得知草草小姐剛剛「啵」了他一下,那他還有命在嗎?他這條老命還要留下來「看戲」呢,主人和草草小姐之間,應該還有很多「精彩」的部分。

  歐陽柏眼眸裡銳芒一閃,「草草呢?」

  「草草小姐剛剛上樓去了。」老管家如實說道。

  「唔。」他果然猜得沒錯。草草剛才準是跟溫斯伯講了什麼,逗得他老人家這麼高興。

  「沒事了,你吩咐廚娘烘個起司蛋糕,上次草草吃了一直讚不絕口。」歐陽柏一交代完,老管家便興沖沖的去照辦了。

  歐陽柏杵在原地深思良久。這些年來,他早將溫斯伯視為家人,但生性古扳的老人一直不肯稍有逾越主人和僕屬這道上尊下卑的藩籬,老人堅守自己的職責,始終對他畢恭畢敬……

  而在林草草來了之後,不到一個月的時間,老管家嚴肅的臉上稀罕的有了笑容。他對草草不但照顧周到,簡直就像疼愛自己的孫女一樣……

  不只是老管家,廚娘也熱心得過了分,一整天都在研究補身食譜,立志要把草草纖細的身子骨養胖些,花王把花園打理得欣欣向榮,還特地種了一些據說是草草喜愛的植物,就連定時來幫忙的鐘點女傭,也顯得比以前勤快、愛笑多了……

  自從草草來了之後,這棟別墅不再只是一棟建築物,它越來越像一個家了。這裡每一個本來只懂得盡忠職守的人,都變得更有人情味了,他們跳脫出服侍主人的框框,而是真心喜愛林草草,自然而然地對她好……

  想到這裡,歐陽柏不禁露出一抹淺笑。

  他來到二樓,輕叩一下她的房門,然後推門進去,卻沒看見他要找的人兒。

  穿過起居室時,發現少了一張籐椅,他微微一笑,往陽台走去。

  不出他所料,林草草把籐椅搬到陽台,正舒舒服服地享受暖暖的加州陽光。

  「在想什麼?」歐陽柏很自然地擠進籐椅中,挨著她一起坐。

  林草草被他擠得扁扁的,不禁咕噥地抗議一聲,「很擠耶,你去多搬一張椅子來。」

  「不要。」歐陽柏將她抱起來,放在自己的膝上,「這樣不是很好嗎?」

  「唔。」林草草挪一下身子,老實說,這張『人皮沙發」還蠻舒服的。

  自從她受傷以來,歐陽柏對她呵護備至,不知不覺中她的心早巳填滿了他的溫柔,而且,這些日子他都以禮相待,最多是口頭上佔佔便宜,還有就是像現在這樣抱抱她,吃吃她的豆腐……而不像以前那樣,動不動就強橫地佔有她。

  有時她不禁疑惑地揣測,是不是自己受傷後變醜了,引不起他的慾望?果真如此的話,那她可說是因禍得福了!

  但很多時候,她明明瞧見他凝視她的,眸中狂熾的原始欲焰,她感受得到他擁抱她時,體內凝聚的強大熱源,她恍然明白,這個惟我獨尊的男人竟一反常態地克制著自己的慾望,難道說,他突然良心發現了?

  「剛剛你在想什麼?」歐陽柏親暱地環抱著她。

  「晤……沒想什麼呀…」「林草草懶洋洋的依偎著他,她喜歡貼靠著他的感覺。這陣子兩人相安無事,使得她漸漸撤去防備心,一點一漓的表露出對他的依戀。

  「想家嗎?有打電話回家嗎?」他關心地問。

  「上個星期才打過。」

  「上個星期?」他皺著眉頭,「我不是說了嗎,你可以天天打,一天打多少次都可以……」

  「國際電話耶,很貴的耶。」

  「這點錢你不用為我省。」歐陽柏大掌撫上她光裸的肩臂,輕輕地摩挲著,「除了家人,你還可以打回去跟朋友聊天解悶……」

  「是喱,我早就應該打個電話給青彤的。」她猛然想到她的室友。

  「青彤?」歐陽柏清了一下喉嚨,醋勁大發地說:「我先聲明哦,不許你打給異性朋友!」

  「沒有啦,青彤是女孩子啦,她是我的死黨,又是室友、同事,我們感情很好的。」

  「聽起來很令人羨慕。」他暗吁了一口氣後,忍俊不住地說:「哪有女孩子取名『青銅』的,好奇怪!」

  「這你得問她父母羅!」林草草聳聳肩。

  「不過,你的名字就更奇怪了,草草?是誰給你取的名字?」

  「我爺爺!」林草草嘟著嘴說,「他很希望我媽媽第一胎就生個男的,結果,我令他失望了,他說男孩是寶,女孩是草,所以,我就注定了一輩子是草。」

  「這名字蠻可愛的,很適合你,你有青草的清新氣息……」歐陽柏將下顎擱在她肩窩,深深吸了一口氣。

  「你別安慰我了!從小到大,這個名字害得我成為別人取笑的對象。我唸書時,班上頑皮的男同學還嘲笑的說,我父母……那個那個的時候,我爸準是『草草了事』,所以才給我取了這種名字。我聽了不知有多生氣,還拿掃把打了他們。」提起這件事情,她還有點餘怒未消,鼓起了腮幫子。

  「以後誰敢取笑你的名字,我一定幫你教訓他!」他靜靜地說。

  林草草歪著頭想了一下,笑道;「那就不必了。讓別人嘲笑雖然會生氣,但氣一下就沒事了,又不會因而少一塊肉還是什麼的,對不對?」

  「你就是太好欺負了!」歐陽柏寵溺地摟緊了她。

  他絕不允許別人欺負她,天底下只有一個人可以「欺負」她,嘿嘿,那就是他自己!

  「才不是!我有拿掃把打那些嘲笑我的男同學喱!」她得意地強調。

  「你弱不禁風的,哪會打得贏人家?」

  「誰說的!別看我瘦巴巴的,我力氣可是很大的。我當時還因為太生氣了,一拿起掃把就亂揮一通,哈,結果那個王文勇被我打得頭上起包包了耶,害得我後來挺內疚的。我太衝動,下手也太狠了,不過,幸好王文勇沒有向老師報告,而且,他後來也沒有再嘲笑我,反而對我很好……」

  歐陽柏皺著眉頭,用手搗住她滔滔不絕的紅唇。

  「不許你再講下去!」她是不是故意要氣他的呀?

  林草草圓瞠一雙美目,側轉脖子不解地瞪著他。

  哎,人家正聊得起勁,幹嘛打斷人家的興頭?

  「閉上眼睛。」他低沉地命令。

  好多個大大的問號在她眼眸中跳動。

  「我要罰你。」他吻住她誘人的小嘴。

  林草草嚶嚀一聲,融化在這個溫柔的長吻中。她發現自己根本無法閃躲;抗拒,曾幾何時,她的心巳陷落了。

  他—只手支撐著她的後頸,手指穿過她的髮絲,另一隻大掌則愛撫著她裸霹在短褲外的光滑大腿……

  她不能自已地熱切回應著他,雙手勾住他的脖子,忘我地與他唇舌交纏。

  歐陽柏一把將她抱起,反身進入房裡,把她放在床上。

  「讓我好好的看看你……」他低哺著。

  「草草……」他一遍遍輕喚她,既心疼她的脆弱嬌嫩,卻又放不開她。

  「好累喔,我要求休假……」林草草喃喃地說。

  歐陽柏啼笑皆非地揚起一道眉,「又要休假?我已讓你休養了整整一個月!」

  「我好困……」林草草翻身趴在床上,昏昏沉沉地睡著了。

  歐陽柏凝視著她沉睡的容顫,輕輕撫摸她光裸的背脊,「我會教你如何適應我,哪怕是用一輩子的時間……」

  林草草一動也不動地趴在床上,早就夢周公去了。

  「寶貝,我會一遍遍的愛你,無論你答應與否,我都要定了你。」歐陽柏戀戀地輕撫她嬌美的粉頰,溫柔深情卻又狂傲霸道地說:「你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但我要的你不可以拒絕我,知道嗎?」

  歐陽柏太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以至於沒有聽到輕輕的敲門聲。

  當老管家推門進來,一看見床上的旖旎春光時,他手上的托盤差點就摔落地上。

  「對不起!歐陽先生,我馬上出去!」他來得太不是時候了!

  歐陽柏用被子蓋住林草草的裸體,招手叫老管家進來,「溫斯伯,進來吧,把茶點拿過來,擱在床邊的小幾上。」這樣,草草一醒來就可以吃點東西,補充體力了。

  「是,歐陽先生。」老管家依言將茶點擺好後,轉頭看了看主人,猶豫了一會兒,好像有話要說。

  「有什麼事嗎?』歐陽柏懶懶地問。

  「歐陽先生!」老管家似乎下定了決心,不管三七二十一的說道:「草草小姐是個好女孩。」

  歐陽柏一挑眉,「喔?」

  「歐陽先生應該好好珍惜草草小姐才是。」老管家僵硬的語氣,說明了他的不悅。

  「溫斯伯,你怎麼會以為我沒有『好好』珍惜她?」歐陽柏好笑地說。向來克盡職守的溫斯伯大概是吃錯藥了,才會這樣不分尊卑。

  「你把她弄昏了!」老管家吹鬍子瞪眼睛的指控。

  什麼!?弄昏了?是喔,瞧她赤裸裸又昏睡不醒的樣子,倒像是被人迷姦似的,難怪老管家會打抱不平……

  歐陽柏清清喉嚨,忍住爆笑的衝動,一本正經地說:「溫斯伯,你可不要胡思亂想,草草是睡著了,不是被我迷昏的。」

  老管家恍然大悟地點點頭,不過還是很不滿意的樣子,「歐陽先生把草草小姐累壞了。」

  歐陽柏悶哼一聲,「溫斯伯,你吃飽太閒了是嗎?」

  雖然老管家反常的言談舉止惹得他忍俊不住,不過,他老人家也管得太多了吧?

  「屬下不喜歡管閒事,不過,草草小姐……」那個可愛的女孩就像他的孫女一樣,他就算得罪主子也要護著她。

  「唉,你別窮緊張好嗎?你跟了我幾年了,難道還看不出她對我而言有多重要嗎?我寶貝她都來不及了!」歐陽柏頭痛地說,「我向你保證,她現在是毫髮無損的……」

  老管家聞官,臉上的線條柔和多了。

  「歐陽先生不會對草草小姐始亂終棄吧?」真是打蛇隨棍上,這種話也敢說!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身份,對方又是誰!

  「我自有分寸。」歐陽柏並沒有責怪老管家的出言不遜。

  「歐陽先生還有其他吩咐嗎?」老管家收斂了放肆的態度,恢復一貫的畢恭畢敬。

  「沒有了,你出去時把門關好,暫時別讓任何人來打擾我們。」

  「是的。」老管家瞄一眼床上的女孩,向主人行了一個禮後,這才退了下去。此刻他也覺得自己剛才太過失態了,主人這麼鍾愛草草小姐,根本用不著他窮操心……

  林草草在床上蠕動了一下,半夢半醒地抗議著:「好吵啊……」

  歐陽柏連忙輕拍她的背脊,柔聲低哄:「你醒了?要先吃點東西嗎?」

  「唔,不要吵嘛,我還要睡……」她翻一個身,迷迷糊糊地抱住了他,睡夢中還為是個抱枕哩!

  「唉……」他目光癡迷地盯著她動人的嬌軀,他快要忍不住了,誰教她自己貼靠上來的,他又不是柳下惠,怎麼可能經得起這種非人的考驗,不管了,他要再次對她伸出色色的魔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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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林草草撥了長途電話給尚青彤,不是因為她覺得悶想找人聊天,而是她心裡亂紛紛的,再不找人傾訴一下,她真的會爆炸的。

  尚青彤一接到她的電話,高興得哇哇叫,連聲發問:「草草,你在哪裡?你還好嗎?那個男人對你好不好?」

  「我很好,我……」發生的事情太多、太突然了,她的心情也很複雜、矛盾,以致一時不知該從何說起。

  「你把我急死了,這麼久沒有你的消息,還以為你被人吃了!」聽得出尚青彤是真的很擔心她。

  「我很好。」草草還是重複這句話。

  「你現在在哪裡?你跟那男人相處得怎樣?他有沒有欺負你?」

  「我在加州靠海的一個小鎮,我……我們……」她本來是想找尚青彤傾訴的,這當兒卻開不了口。

  尚青彤敏感地察覺出她的異樣,林草草向來是快樂開朗、天塌下來當被蓋的……可是,此刻她的聲音明顯透著憂鬱不安,是那麼的異於尋常。

  「草草,你聽我說,如果那男人欺負你、虐待你……」

  「沒有!事情不是那樣的,他對我很好……」

  「你愛上人家了?」尚青彤一針見血地問。

  林草草持著聽筒的手微抖著,    「我……我不知道……」說她逃避也好,她就是沒有勇氣正視這個尖銳的問題。

  尚青彤輕歎一聲,「草草,你不可能不知道的,是不是愛上人家,問一問你自己的心,它會告訴你的。」

  「我的心很亂,」她幽幽地說。

  「那你打算怎麼做?我可以幫你什麼嗎?」尚青彤關心地問。

  「我……」林草草深吸了一口氣,她沒有辦法向好友傾訴,因為她根本不敢審視自己的心。「我沒事,青彤,你放心,我只是現在心情比較亂,過一陣子我再打電話給你……」

  「等一下!草草,我想問一個問題。」尚青彤在她掛斷電話前喊住她。

  「你想問什麼?」

  「他呢?他愛你嗎?」

  林草草只是茫然的露出苦笑,歐陽柏會愛她嗎?她可以有這種奢望嗎?

  歐陽柏對她很好是有目共睹的事,問題是,那也不代表什麼呀!她只不過是一個他買來的女人,而且還是買來當替身的,他心裡深愛的應該是另一個女人……

  兩天前,她無意中在歐陽柏的書房裡,發現了一整盒未寄出的風景明信片。

  她數了數,約莫有五、六百張,都寫上了同一個女人的名字和地址。

  夏雪——這就是歐陽柏深愛的女人吧?

  林草草覺得心裡好痛好痛,痛得她幾乎不能呼吸。

  她在整疊明信片底下翻出了一張照片,相片中的女人五官跟她如出一轍。所以,她果真長得酷似他深愛的女人,這就是他要她的原因!

  他要她,不代表他愛她!林草草苦澀地想。他每一次佔有她的時候,是不是把她幻想成夏雪?畢竟,這就是她身為替身的作用啊!

  雖然他對她是蠻特別的,她是他惟一帶回家的女人!然而,這可能只是因為她恰巧受了傷,他覺得愧疚,才帶她回家靜養的吧……

  她在這裡住了將近兩個月了,三個月的期限轉眼就要到了,很快就是她該離開的時候了。而一想到要離開歐陽柏,從此各不相見,她心裡就好難過、好不捨。

  她離開後,歐陽柏還會去網羅別的女人吧?世界這麼大,長得像夏雪的當然不只她一個,歐陽柏會輕易且徹底的忘記她,然後繼續他的獵艷遊戲……

  而她,為什麼要這麼傻?當一個男人擺明只要她的身體,她卻傻傻的把心也一併送上!是的,不管她多麼不願承認,事實就是事實,她早巳管不住自己的感情了。

  跟尚青彤通過電話後,林草草沉鬱的心情更加灰暗了。

  她在窗畔呆坐了好久,直到一雙強有力的手臂圈住了她的肩耪,才將她的神思拉了回來。

  「我到處找不著你,原來你躲在閣樓。」歐陽柏從後面摟住她。

  林草草往後一仰,靠在他寬肩上,瞇上眼享受這親密的一刻。

  她好喜歡、好依戀他的擁抱。就算他不愛她,就算她得離開,她也該慶幸擁有這些甜美的回憶,她會用餘生來懷念被他緊擁人懷的這種感覺……

  「電話給誰?」他輕輕取走她握在手裡的無線電話聽筒。

  「我的好朋友尚青彤。」

  「噢,是那個『青銅』。」

  林草草在地板上跪坐太久,雙腿傳來陣陣麻痛,「哎喲……」

  「你哪裡不舒服?」歐陽柏被她嚇了一跳。

  「我的腿好麻喔,你……你拉我起來。」她向他求助。

  歐陽柏好笑地一把抱起她,把她放在一旁小小的單人床上。「哪一條腿麻?我給你揉一揉就會好的。」

  林草草苦著臉說:「兩條腿都麻,這裡,這裡,哎喲,還有這裡……」

  歐陽柏竊笑著,為她揉揉這裡,揉揉那裡,最好每天都會有這麼好的差事。

  「好點了嗎?」他不懷好意地趁機把她的裙擺撩高,貪戀地揉著她細皮嫩肉的大腿。

  「嗯,唔……」好半晌之後,她終於釋然的笑道:「不麻了,已經不麻了。」

  夜裡,林草草被一陣尖銳的警鈴聲驚醒。

  她迷迷糊糊的抱住枕頭,好半晌還搞不清楚狀況,以為是電話鈴聲變調了。

  「草草,你沒事吧?」

  歐陽柏身穿睡袍趕到她房裡,一見她安然無恙,這才吁了一口氣。

  見過大風大浪,泰山崩於前也能面不改色的他,此刻竟因警鈴大作而緊張萬分地擔心她的安危,原因無他,她在他心中的地位的確太重要了!

  「什麼聲音這麼吵?是颱風警報嗎?」林草草揉了揉惺忪的睡眼。

  「是別墅的保安系統出了狀況。」歐陽柏挨著她坐在床上,平靜地說;「可能有人闖了進來。」

  「有賊闖進來?」林草草嚇了一跳,慌忙伸手摸索著要開燈。

  「別開燈。」歐陽柏將她抱在懷裡,「闖入者不是普通的鼠輩,開燈嚇不走的,反而會暴露我們的位置。」

  「那……那怎麼辦?」林草草害怕地問。

  歐陽柏輕笑一下,「用不著害怕,你乖乖躺在我懷裡,別動也別出聲,不會有事的!」

  林草草疑惑地仰起小臉看他,他怎麼能這麼輕鬆?

  他該不會是睡不著,故意來消遣她的吧?

  「歐陽……」她正想問個清楚,歐陽柏卻用手指抵住她的唇,示意她別出聲。

  這時,陽台上黑影一閃,出現了一個身手矯敏的黑衣人。

  「啊!」林草草低呼一聲,緊緊抱住歐陽柏。

  「歐陽柏,出來受死吧!」隨著黑衣人的叫囂,緊跟著是一陣亂槍掃射。

  歐陽柏連忙抱著草草滾落床下,及時躲開槍彈,翻滾到角落。

  「草草,你聽我喊一聲,就衝出門去,暫時到閣樓躲一下。你不用怕,我們的人很快就會來接應了。」歐陽柏取出暗藏在身上的手槍,臉色凝重地說。

  「那……那你呢?」林草草驚惶地問。

  「我可以對付他!聽話,照我說的去做!」歐陽柏擰眉說道。

  對方顯然有備而來,手上有強大的人力,他一定得把林草草支開,免得她受牽連。

  「我不要!」林草草慌忙的拉住他,蒼白的臉上佈滿焦慮,「要走一起走!」

  歐陽柏怔仲了一下,幽遣的眼瞳閃過一抹柔情。原來,他的小寶貝是這麼的關心他!

  「聽話,我不會有事的。」他愛憐地輕吻她的臉頰。

  「不要!我不要離開你!」她猛然地緊抱住他,突發的危急狀況使她顧不了矜持,毫無保留地流露真心。要她丟下他自己保命,她辦不到!她終於領悟自己愛他有多深,就算為他涉險犯難,她也無怨無悔!

  被她緊緊抱住的歐陽柏,只覺心口一窒,在這危急時刻,她竟甘冒生命危險也不願捨他而去,她多傻啊!

  歐陽柏用力地將她纖細的身子按在自己的胸膛,他的心因感受到她願生死與共的深摯情意,而悸動不巳。

  但他絕不允許心愛的女人,暴露在任何危險之中!

  「聽話!到閣樓去躲一下,別讓我有後顧之憂。」他堅定的說。

  林草草聽了只是一個勁的搖頭,她也不想成為他的負擔,但她好害怕她這一離開,就再也看不到他了。

  「快走!」歐陽柏狠下心,不由分說地將她往門口一推,自己在地上打了幾個滾,對方的炮火馬上緊迫著他,他在槍林彈雨中滾到另一個角落,舉槍反擊。

  被強行推出門口的林草萆,聽到劇烈的槍擊聲,心裡緊張擔憂的不得了。

  「歐陽,你千萬別出事……」她雙掌合十,喃喃禱告著,小巧素淨的臉蛋沒有一絲血色,單薄的身子直發抖。

  她怔怔地站在那裡,根本沒有想到應該走遠一點,以免遭受池魚之抉,反之,她幾度還忍不住要衝進房裡看看歐陽怎樣了,但她知道自己這麼做的話,非但幫不上忙,還會使得歐陽要分神照顧她,對他更是不利。

  這時,樓下傳來紛沓的腳步聲,原來是救兵到了。

  老管家溫斯伯也趕來了。    「草草小姐,請跟我來……」

  林草草茫然無助地扯著老人家的衣袖,嗚咽的說:「歐陽還在裡面……」

  「草草小姐請放心,主人不會有事的。」老管家安慰地說。

  「我好……害怕……」林草草不住地抽泣。萬一歐陽柏有個三長兩短,她……她也不想活了!她焦慮地盡往壞的方面想,眼淚更是止不住地滑落下來。

  「草草……」忽然一個低沉而熟悉的聲音從背後傳來。「別哭了。」

  林草草驚喜地轉頭,「歐陽……」

  聽見他的聲音,看見他活生生的站在她面前,她欣喜地撲進他懷裡,緊緊抱住他,好像怕他隨時會消失似的。

  「啊!你……你受傷了!」一見他白色的睡袍染了斑斑血跡,她的心又揪緊了。

  「只是皮外傷,不礙事。」歐陽柏用沒受傷的手臂摟住她,一邊指揮若定地交代手下巡邏四周。在這一輪拚鬥中,闖人者也掛了彩,相信逃不了多遠。

  但在不確定對方的來頭,以及不確定對方是否有同夥的情況下,一切還是小心為妙。

  一切安排妥善後,他溫柔地對她說:「來,到我房裡來。」

  「你受傷流血了,必須馬上去醫院……」林草草焦慮的說。

  「沒關係,不用小題大作,我先自己看看。」歐陽柏把她帶回自己房裡。她的臥房經過方纔的槍戰,變得滿目瘡痍,不好好整修是無法住人的。

  再者,保安系統被破壞了,闖入者也逃了,又不知道他有沒有同夥……總之,他今晚是絕不會讓她獨眠的。

  回到房裡,歐陽柏脫下睡袍,若無其事地檢視肩上的傷口。

  「你得看醫生才是……」草草面帶憂色地說。傷是傷在他身上,但他不痛,反而是她為他覺得痛。

  「只是玻璃割傷而巳,小事。」他用消毒藥水清洗傷口,然後用紗布包紮。

  「讓我來吧。」林草草取過紗布,把傷口包得美美的。

  歐陽柏定定地凝視她,深幽的俊眸中滿含柔情,以低迷的男性嗓音溫柔堆問:「你剛才為什麼哭了?」

  林草草臉紅了起來,訥訥地說:「哪……哪有!」

  「你關心我,是不是?」他抬起她尖俏的下巴,心疼地看見她未干的淚痕。

  「才……才不是!我……我是擔心……萬一你打不過歹徒,歹徒逮住了我,可能會辣手摧花嘛!」她死鴨子嘴硬。

  「你放心,我不會給任何人這個機會的!」歐陽柏堅定的說。誰要是想碰她一根寒毛,得先從他的屍體上跨過去才行!

  「真的?」林草草心裡甜絲絲的,聽他的口氣,好像很在乎她喔!

  歐陽柏挑眉睨她一眼,「那當然!對你……辣手摧花,是我一個人的特權,別人想都別想!」

  「你……討厭啦I」林草草一跺腳,滿臉羞紅地轉身想走。

  歐陽柏開懷大笑並扣住她的手腕,把她拉進懷裡,「寶貝,你想去哪裡?」

  「我要去睡覺了啦。」她才不想留下來讓他辣手摧花哩!

  「你今晚,不,是今後都得在我這裡睡。」他以前沒堅持跟她同床,是一片「好心」,為了想讓她晚上在不被他騷擾的情況下睡得好,而且他一直以為,她就睡在隔壁,離他那麼近,他保護得到她的……

  不過,經過闖入者這麼一鬧,他認為還是把她擱在自己的身邊,比較安穩一點,當然也比較方便他整晚都可以「欺負」她!

  「為什麼?」林草草一臉戒慎。他唇邊噙著一抹「不懷好意」的笑容,盯著她瞧的樣子……直教她頭皮發麻!他八成又在想著怎樣把她給吃了。

  「你房裡被破壞了,不能住人。」

  「別墅裡的空房多的是……」她不服地說。

  「我就是要你跟我同房!我受傷了,你得照顧我。」他的口氣簡直像個任性的小孩子。

  「你自己說皮外傷不要緊的嘛!」

  「哎喲!」歐陽柏決定使詐,佯裝傷口疼痛,看她還能不能無動於衷!

  「怎樣?是不是很痛?」林草蘋果然傻傻的被騙了,小心翼翼地將他扶到床上,「瞧你,受了傷還逞強不看醫生。」

  「你別管我!你一點都不關心我!」他賭氣地說。他真不明白,她明明是喜歡他的,為了他連性命都可以不顧了,為什麼卻又萬般迴避他的需索呢?

  「好啦,我今晚留下來照顧你啦。」她輕探他的額頭,擔心他會因傷口感染而發高燒。

  「那不夠!我的傷不會在一夜之間復原。」

  林草草讓步了,「我照顧到你的傷痊癒為止,滿意了嗎?」

  他露出勝利的笑臉,「唔!不過,等我傷好了,你仍然得睡我這裡。」

  「喔?」林草草又驚又惱地瞪視著他,「你……簡直得寸進尺嘛!」

  「嗯,我就是要得寸進尺。」歐陽柏霸道地摟著她,耍賴的說:「你照顧到我傷痊癒之後,我肯定已經習慣與你同床了,喔不,應該是上癮了,改不掉了。」

  「你……你……」林草草莫名其妙又被他壓在下面,被他壓得臉紅心跳,「你受傷了,乖乖休息好嗎?」

  「好。」他爽快的一口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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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11-1 18:46:24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歐陽柏掛上電話後,表情嚴肅地坐在書房,凝眉沉思著。

  聽到夏雪這個名字,他心裡已然是波瀾不興了。他一度深愛著的,而且曾經死心眼地認為,他會執迷不悟地癡戀一輩子的女人——夏雪,他有多久沒想到她了?

        自從林草草出現之後,他感情的傷口便神奇地癒合了。

  現在,佔據他感情世界的,就只有林草草一人。

  然而,這也不表示他會漠視剛才意外得來的消息,夏雪終究是他打小認識的故人,她五歲那年抱著洋娃娃出現在他眼前的情景,此刻仍然歷歷在目。現在,得知有人要打她的主意,要對她不利他是不會袖手旁觀的。

  他打開抽屜,取出一個沉重的盒子。

  盒子裡裝的是一條雅致的白金項鏈,配著一顆紅寶石墜子。

  門口傳來輕叩聲,原來是老管家剛才聽到主人叫人的鈴聲,匆匆趕來。「歐陽先生,不知有何吩咐?」

  「我和草草明天飛往馬來西亞檳城,你去安排一下。」

  「是,歐陽先生。」老管家恭敬地回答。

  「草草現在在房裡嗎?」他又問。

  「草草小姐剛剛還在花園裡。」老管家回答。

  歐陽柏聞言後,便拿著紅寶石項鏈,到花園去找林草草。

  花園裡草木欣欣向榮,涼風徐徐。林草草正躺在花王特地為她綁在兩棵大樹中間的吊床上,一搖一晃的,好不快活。

  忽然,她蓋在臉上的大草帽被人掀了。

  「誰呀?」無端被人打斷了午憩,她當然會老大不高興啦。

  歐陽柏用搶來的大草帽替她煽風,眼裡淨是寵溺的柔光,「外面這麼熱,怎麼不回房去睡?」

  「唔!」林草草靈動的眼眸一閃,「這裡比較安全嘛。」

  「是嗎?這裡怎樣比較安全?房裡又為什麼不安全?」歐陽柏故意拉長了聲音問。她的心思他豈會不知曉?所謂「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她反正是被他吃得死死的!

  「唔……」林草草一副高深莫測「我不告訴你」的表情。

  歐陽柏好笑地挑高了眉毛,「沒關係,你不講我也知道你心裡在想什麼。」

  林草草一臉的不置信,才怪,他又不是她肚裡的蛔蟲,怎麼可能知道她在想什麼?

  歐陽柏環顧四周,見四下無人,只有老花王蹲在花園一隅除草。他朗聲喊道:「布朗,你先到廚房去歇—會兒,順便告訴大家迴避一下,暫時不要到花園來。」

  「是,歐陽先生。」老花王暫停手邊的工作,同情地瞥了草草小姐一眼,低頭走了。

  林草草這時才開始有了危機意識,驚駭地瞪大了雙眼,「好端端的,你……你幹嘛把人家趕走?」

  歐陽柏一臉無辜地說:「你不是說『這裡』比較安全嗎?我想在『安全』的地方跟你做愛,難道你不介意布朗先生在一旁嗎?」

  林草草嚇得臉青唇白,「你你別亂來!光天化日之下,你……你不怕別人看見?」

  「布朗會傳話的,沒有我的命令,裡面沒有一個人敢出來,而這道圍牆又高,林木又茂密,外面就算有人經過,也不礙事的。」他壞壞地勾唇淺笑,目光熾烈地盯著她,他蹲了下來,脫掉她腳上的涼鞋,手指挑逗地摩掌她小巧可愛的腳趾。

  林草草怕得要死,掙扎著想從吊床裡爬起來,可是,她越緊張就越沒法子使力,尤其她雙腳又被他抓住,還搔得她四肢酥麻,渾身癱軟……

  「歐陽,別鬧了……」她連聲音都發抖了。

  「唔,本來我也只是想鬧著玩而已,不過現在呢,我真的想要你了……」

  「歐陽,我求求你,不要在這裡,回房去好不好?」

  「哦?回房去做什麼?」歐陽柏裝傻地問。

  「隨你做……做你愛做的事……」她已經認命了,他這副饞樣肯定是不會放過她的,與其在光天化日的花園裡被他那個那個,還不如回房去。

  「隨我做我愛做的事?這可是你自己說的喔!」歐陽柏一把將她抱起,大踏步往屋裡走去,嘴角勾著一抹詭笑。

  林草草虛軟地趴在床上,累得連眉毛都抬不起來。

  歐陽柏憐寵地問:「寶貝,你還好嗎?」

  林草草哀鳴了一聲,「人家好累喱,你別再碰我了啦……」

  歐陽柏長歎不巳,愛上這種生嫩的小妞真是夠「慘」的,害他看得到卻又吃不飽,每次都被吊足了癮頭……

  「好啦,你先休息一下,好好睡個覺。對了,我有一樣東西要給你。」歐陽柏從地板上撿起褲子,從褲袋裡取出紅寶石項鏈,為林草草戴在脖子上。

  「寶貝,這條項鏈我要你時時戴著,片刻都不可以解下來,知道嗎?」

  「我不喜歡戴項鏈啦!」她抗議地說。

  「聽話,不喜歡也得戴!尤其是我不在你身邊的時候,這條項鏈就像我陪伴著你一樣,懂嗎?如果讓我看見你沒戴著這條項鏈,我會很不高興的,我會狠狠地罰你,讓你三天下不了床,知道嗎?」

  「唔,知道了啦!」她一聽到這種「懲罰」就乖乖閉嘴,不敢再有異議。

  「寶貝好乖。」他在她粉頰上輕吻一下。

  那條紅寶石墜子內嵌著高科技的跟蹤器,給林草草戴著,他會比較安心。畢竟,他在商場上樹敵太多,怕只怕有人會抓住他的弱點,對他心愛的女人下手……

  「對了,我還沒告訴你,明天我們到馬來西亞去一趟,我有點事情要去檳城處理—下。等事情辦好之後,你就可以回台北了。」

  「去馬來西亞,然後回台北?」林草草吃驚地問。

  「是呀,你離家快三個月了,也應該回去看看家人了。」

  歐陽柏盤算著,到了台北,他就可以「拜見」一下她的父母,打著結婚的名義,「買斷」她的「所有權」,把她一輩子綁在他身邊,名正言順對她做他愛做的事,這一招真是太……棒了!

  「去檳城?回台北?」林草草喃喃地說。

  她的心好沉重好沉重,為什麼時間過得那麼快,一轉眼就快三個月了,他終於對她膩了嗎?他要把她送回台北了,她以後再也看不到他、觸碰不到他了……

  她的心好痛好痛,愛上他,換來的竟是這種椎心之痛……

  經過長途航程,他們抵達檳城時,林草草已經累壞丁,再加上一路上頭暈不適,一到達飯店套房,她就衝進浴室,大吐特吐起來。

  歐陽柏擔心的不得了,馬上就要帶她去看醫生。

  林草草臉色出奇的蒼白,卻仍口口聲聲說她沒事,「我只是太累了,頭有點兒疼,睡一下就好了。」

  「頭疼?那就先吃兩顆止痛藥,我磨成粉給你吃。」

  「我不要吃藥!」林草草將被子蓋到自己頭上,忍住要作嘔的感覺。

  她當然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樣,月事已經兩個月沒來了,最近胃口奇差,又非常嗜睡,現在還乾嘔個不停……

  她知道,自己八成是懷孕了!

  她有歐陽柏的小孩了,多好!這簡直是上天給她的最貼心的禮物。

  她才不要吃什麼止痛藥,那對肚裡的小BABY不好。

  她要好好保護著胎兒,雖然歐陽柏不要她了,但她還有他們的小孩,這是上蒼賜給她的天使,為的是給她生存下去的力量和勇氣。

  她要好好養育這個小孩,反正她以後都不會再愛上別人,不會結婚,她只要跟小BABY相依為命……

  「草草……」歐陽柏眉頭緊擰,為她擔憂。

  「我想睡覺。」她蓋著被子說。

  歐陽柏沉吟地說:「那好吧,你先睡一會兒。我出去辦點事,馬上就回來。有什麼事情,你就打行動電話給我,知道嗎?」

  「知道了。」她懶懶地說。

  歐陽柏出門後,她翻來覆去,雖然很累卻怎樣都睡不著。

  她睜眼瞪著天花板,腦海中止不住胡思亂想。她一直覺得歐陽柏此趟到馬來西亞,似乎大有文章,尤其是他把那整盒明信片都帶來了……

  難道說他不論去哪,都帶著那盒東西嗎?

  那些寫上夏雪名字的明信片,對他真的那麼重要嗎?可見他多麼深愛著她。恐怕自己這一輩子,是比不上夏雪在他心目中萬分之一的份量吧!草草苦澀地想著。

  思緒這樣亂紛紛的,她根本合不上眼,最後,她終於難耐疑惑,溜下床去翻歐陽柏的行李袋。

  她這麼做,看起采就像一個疑心病重的妻子,在偷偷檢查丈夫的物品……

  「奇怪,那個盒子怎麼不見了?」她翻遍了行李袋,仍然不見那個裝滿明信片的盒子,可是離開別墅前,她明明瞧見歐陽柏將那個盒子放進行李袋的。

  林草草歪著頭,心裡漸漸雪亮起來,是了,一定是剛才她拿被蒙頭的時候,他將那個盒子取出來,帶出門去了……

  林草草也想起來了,那些他寫上夏雪名字的明信片,郵寄地址正是——檳城!難道說,他現在出門是親自去送明信片?

  可是,尚青彤曾經告訴她,網絡上傳聞歐陽柏所愛的女人,不是患絕症去世了嗎?那他會將整盒明信片送去哪裡呢?

  林草草幽幽歎息,知道歐陽柏深愛的另有其人,而自己只是那個女人的替身,她心裡面好酸澀、好痛苦……

  她閉上眼,淚水滴下來的同時,腦海裡也浮現了明信片上的地址——

  「請用茶。」夏雪乍見到歐陽柏來訪,心裡感到好意外。

  三年來,她就像在空氣中蒸發似的,斷絕了與家鄉、熟人的聯繫,而今,在她匆匆從新加坡趕回老家探望病危的母親時,沒想到,他竟然又憑空出現……

  「你這次回來,打算待多久?」歐陽柏擰眉問道:「宋偉可有說他什麼時候會到?」

  夏雪「啊」了一聲,續道:「你怎麼知道阿偉會來?」

  宋偉最近工作比較忙,所以夏雪一接到母親病重的消息,就自個兒匆匆回鄉。沒想到今天上午,宋偉打了長途電話來,語氣凝重地說他已經訂了機票,傍晚時分會到達檳城。夏雪至今仍不明白,是什麼使宋偉突然間決定趕來?

  「我有很多消息來源。」歐陽柏淡淡地說。

  「歐陽大哥,你是不是有事情瞞著我?」夏雪平靜地問。

  「我聽到消息,有一票人在打你們夏家的主意,他們很可能會對你不利。我已經派人通知宋偉,相信他會趕來保護你的。」

  夏雪從驚愕中恢復鎮靜後,居然笑道:「那可就糟了,搞不好阿偉會以為是你主使的。」

  「嗯,我完全可以理解。」歐陽柏含笑的啜了一口茶。

  以他從前的所作所為,他對夏雪的種種癡纏……宋偉當然不會對他有什麼好評價。

  「阿偉一直說,有機會要找你單挑。」夏雪如敘家常的說。

  「沒問題,等他擺平了那票人,解決了你的問題,我隨時候救。」歐陽柏狂狷灑脫地說。換了他是宋偉,他也會很受不了心愛的女人一度被別的男人癡纏,這筆舊賬,有機會真得好好算一算……

  「歐陽大哥,這些年你過得好嗎?」夏雪關心地問。

  「這些年過得好嗎?唔,我曾經令自己很不好過,把自己的生活搞得很灰暗,不過,上蒼派了一個天使給我……」一想到林草草純真可愛的憨態,他嘴角就掩不住幸福的微笑。「有了她,我想不快樂也很難。」

  「我真為你高興,歐陽大哥。」夏雪誠摯地說。

  「小雪,難道你不怪我以前那樣對你嗎?」

  夏雪搖頭,「我覺得緣分是冥冥中注定的,如果不是你,我也不會逃到新加坡去,那就不可能會認識阿偉,所以,我們應該感激你……」

  「這麼說,我更應該感激你才對。是你幫我『找』到草草的。」

  「喔?」夏雪不解地看著他。

  「她長得跟你一模一樣。」

  「喔?」夏雪眨了眨眼睛,一臉的不能置信。

  歐陽柏坦然的笑起來?    「別誤會,她不是你的影子。她跟你的性格、脾氣完全不同,你們根本是兩個完全不同的個體。小雪,如果你認識她,就會明白我在講什麼,而且你一定會喜歡她的,沒有人會不喜歡草草。」

  「但願我有機會認識她。」夏雪衷心說道。

  「一定會有機會的。」歐陽柏緩緩擱下茶杯,將帶來的盒子遞給她,「這些明信片以前是想著要寄給你的,卻一直沒有寄出去,現在,我可以心無雜念的將它們交給你了。」

  「謝謝你,歐陽大哥。」夏雪笑得好開心。

  歐陽柏也含笑看著她,純粹是兄長般關懷友愛的眼神,而不再有其他的情素。

  往事隨風去,他終於掙脫了長久以來囚禁自己的無形枷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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