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甲甲] 中醫許陽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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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8章 調料

     “許醫生，你怎麼了？”丁師姐還比較細心，首先發現了許陽的異樣，詢問了起來。

     但許陽卻像是魔怔了一樣，只顧著自己發呆，完全沒管正在問他的丁師姐。

     而丁師姐這一聲也把其他人的注意力吸引過來了，大家都看向了許陽，露出了詢問之色。

     丁師姐攤了攤手，她也不知道啊。

     眾人再看許陽，見許陽還是那副魔怔的樣子，眾人心中也是打鼓。

     “怎麼了？”曹德華疑惑詢問。

     這三位專家也是皺緊了眉，表情疑惑。

     那一家三口也愣住了，哭的不成樣子的小周還扭頭看一眼許陽，見許陽專家都這樣了，他也當時就傻眼了，這什麼情況呀！

     劉宣伯上前問道：“許陽，你怎麼了”

     許陽還是雙目無神，嘴裡在小聲地念叨著什麼。

     劉宣伯把耳朵湊近了聽。

     孔大夫忙問：“劉老，您聽到什麼了？”

     劉宣伯露出疑惑之色，然後說：“也沒什麼，他就是在念叨什麼，什麼茶葉，做菜，調料什麼的？”

     曹德華腦袋裡面本就不多的智慧立刻爆發，他一拍手，道：“我知道了，許醫生忙一天，肯定是餓了，他想吃龍井蝦仁了！”

     旁邊人都無語了。

     想吃就想吃唄，發什麼神經呀！

     “不對。”孔大夫叫了一聲，神情有些激動：“調料啊，是調料啊！”

     劉宣伯和劉明達頓時一愣。

     曹德華的智慧又爆發了：“調料？難道是茶香雞？只用茶葉的清香味？”

     可惜，沒人理他。

     劉宣伯疑惑地問：“你是說……”

     孔大夫立刻道：“沒錯！就是炒菜和調料，他真的有所領悟了！”

     劉宣伯一聽這話，臉色當時就詭譎起來了。

     劉明達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淡淡地說：“你還是真是個晚期患者。”

     曹德華聽得雲裡霧裡的，他自己也摻和不上，都不知道人家在說什麼，所以一時間弄得他好著急呀。

     孔大夫立刻挺直了腰桿，他對劉明達道：“劉教授，這次您可不能再不認了，您看許醫生現在真的在思索，所以這足以證明徐原醫生說的是真的了吧？”

     “徐原？”曹德華聽得更懵了：“怎麼了？許陽醫生想吃這孫子燒的茶香雞？”

     還是沒人理他。

     曹德華感覺自己變透明了。

     那三位專家正在神色各異地對視battle著呢。

     而許陽。

     許陽陷入了自己的意識當中，剛才躺在病床上的那一句話真真切切地把他給觸動到了，有一道靈光像是劈進了他的腦海之中。

     而在那一瞬，許陽摸到了這靈光中的邊緣。

     所以現在許陽也在體悟這罕見的靈光。

     “茶葉……調料……做菜的兩種手法。做菜的手法可以不一樣，但是目的是一樣的，都是為了烹飪出美味的佳肴。”

     “所以哪怕是同一道菜，有兩種截然不同的燒法，可最後的目的是一樣的，最終的結果也是一樣的。”

     “那這兩種手法能不能融合呢，能不能以一個更簡單，更快速， 更有效的方式燒好這道菜，這才是關鍵所在。”

     “而這個關鍵，就是調料！調料是一樣的，這個調料究竟是什麼？這個一樣，到底是什麼一樣？”

     許陽嘴唇輕顫，喃喃的更快了。他知道這是最頂尖的三位專家商討出來的思路，一定是會對他有幫助的！他一定可以想得通的，他也的確已經隱隱約約摸到那層窗戶紙了。

     徐原這一句推脫的瞎逼逼的話語，在經過各種陰差陽錯之後，尤其是在孔大夫的渲染之後，差點把許陽給忽悠瘸了。

     病人家屬那一家子則又是悲痛，又是懵逼。怎麼他們家老爺子快不行了，這個知名專家也變神經了？

     而那三位專家還在不服輸地相互瞪著眼battle著呢。

     而交際花曹德華則很失落，因為沒人鳥他。

     丁師姐則在注意許陽的情況，她已經把自己的針灸盒過來了，萬一等下許陽發神經，她也好有個應對。

     許陽！

     在這短短的時刻，許陽竟開始回憶自己這一路所學，從最初跟師錢老學習婦科的八年多時間，逐漸成長為京城的婦科名醫。

     再到後來去靈石跟師李老，在廣袤的農村裡面奔波，逐漸鍛煉出他擅長治療各科疾病的能力，尤其是對危急重癥的救治，更加擅長。

     最後一次是跟師蒲老，參與了抗擊乙腦的大戰，也在蒲老的指點下，逐漸融合借鑒三家之說，融合傷寒、溫病和瘟疫。

     可是第三次跟師時間太短了，不僅沒有融合好三家之言，反而留下了現在這個弊端。可總觀這三次經歷。

     許陽不難得出一些結論。

     第一次跟師，屬于打基礎的階段，用藥治病的風格輕靈，但不純熟。第二次，因為面對的是廣大貧苦農民，他們經不起疾病拖延，所以要快準狠，最好一劑知，二劑已！

     所以許陽的風格和李老一樣，是又兇又猛，追求在最短時間內控制住病情。而第三次，在乙腦的鍛煉下，跟師蒲老，卻又是輕靈風格。

     而蒲老卻能在最輕靈的用藥中，也能達到一劑知，二劑已的療效。這就是另外一種燒菜做法，目的都是一樣的。

     這兩種要如何借鑒？

     這個調料是什麼？

     “是什麼？”許陽嘴唇蠕動，說出了聲音。

     丁師姐問：“你說什麼？喂，你沒事吧？”

     丁師姐見許陽始終這樣魔怔，她忍不住推了許陽一下：“許醫生，你沒事吧？”

     “啊？”許陽像是突然驚醒，神情有些茫然。

     丁師姐反倒是被許陽這樣嚇了一跳，她有些不知所措道：“我……我看你這樣有點擔心，你人沒事吧？”

     “人……”許陽瞳孔驟然放大，腦袋中那道靈光終于被他抓住了。

     “我明白了！”

     其他人都看向了許陽，他明白啥了？

     那三個專家也看了過去。

     許陽神色慢慢和緩，眼中逐漸又有了光芒，他振奮地說：“我明白了，我終于知道調料是什麼！”

     “我就說吧！”孔大夫頓時驚喜不已。

     “哈？”劉宣伯和劉明達已經傻了。

     許陽扭頭振奮地問曹德華：“曹主任，小周送你的茶葉還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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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9章 喝茶救人

     一聽這話，曹德華眼淚差點滾下來，終于有人記他了，剛才這三個專家無視他好久，甭管他說什麼，人家都不愛搭理他。

     在那一刻，曹德華差點都要以為自己是不是已經消失在人世間了，怎麼沒人看得見他呢。

     曹德華頓時感動壞了，他非常善解人意地動用自己僅剩不多的智商，問道：“許醫生，您是渴了嗎？想喝茶了嗎？”

     其他人頓時無語。

     尤其是外面來的劉明達和孔大夫，更是疑惑不已。

     孔大夫小聲問：“這個曹主任，是食堂主任吧？怎麼每句話都不離開吃的呢？”

     劉宣伯則斜眼問他：“你是不是也餓了？”

     孔大夫老實回道：“前面到還好，現在主要是被這個食堂主任給聊餓的。”

     劉宣伯也不禁佩服地看向曹德華，牛人啊！

     許陽緩緩地吐出一口氣，然後對曹德華說：“我不口渴，你把茶葉拿過來，給病人泡茶喝。”

     “啊？”曹德華明顯愣了一下。

     其他人也怔住了。

     曹德華問：“他都這樣了，還喝茶啊？”

     那個中年男也說：“喝不了，吃飯吐飯，喝水吐水，你沒看都補著液嘛。”

     其他人也很疑惑啊，病人也喝不了啊，這個時候喝茶幹嘛？

     小周擦擦眼淚，說：“許醫生這是想讓爺爺最後再喝一次我種的茶，我做的事業！”

     許陽皺緊了眉：“你想多了。”

     “哈？”小周哭懵了。

     許陽催促曹德華：“還愣著幹嘛，趕緊去！”

     “哦。”曹德華答應一聲：“那我去找個杯子。”

     許陽提醒道：“把開水壺，茶葉，還有杯子都拿到這裡來。”

     “啊？”曹德華又傻眼了：“在急診室裡泡茶喝啊？”

     曹德華又搞不懂了，這是什麼操作啊？這麼閑的蛋疼嗎？這要是被人拍下來傳到網上去，那可是又得熱鬧了。

     “快點去啊！”許陽見曹德華老愣神，他就直接來重聲了！

     “馬上馬上。”見到許陽有發火的趨勢，曹德華不敢怠慢，趕緊跑開了。

     劉宣伯走到許陽身邊，問道：“你這是什麼意思啊？泡茶？”

     許陽搖搖頭：“不是。”

     “嗯？”劉宣伯更疑惑了。

     許陽看一眼病床上的病人，他說：“先試試再看吧。”

     這三個專家相互看看，皆弄不懂許陽在想什麼。孔大夫倒是興致勃勃，期待非常。

     曹德華的動作很快，馬上就去他的辦公室裡面提了開水壺，一大包茶葉，還有一個茶杯回來。

     “東西都弄齊了。”曹德華稍稍有些氣喘，看來剛才都是跑著來去的。

     許陽問：“水還燙嗎？是剛燒的嗎？”

     曹德華回道：“剛前面燒的，一直存在開水壺裡。”

     許陽點頭道：“好，泡茶。”

     真等聽見要泡茶了，大家還是免不了怔了一下。

     小周也淚眼婆娑地看了過來。

     曹德華咽了一口口水，也沒敢廢話，就問：“放多少茶葉啊。”

     許陽回答：“一小把。”

     曹德華趕緊在地上擺弄開來， 他從茶葉袋子裡面抓了一小把茶葉放在杯子裡面，然後拿起了開水壺，正準備倒呢，卻突然停了下來，他抬頭許陽問：“怎麼泡啊？”

     許陽說：“直接倒水，跟平常一樣。”

     “哦。”曹德華答應一聲，就直接往茶杯裡面注入開水。

     頓時一股子茶葉的清香味在急診室裡面彌漫開來。

     實話實說，小周弄的這個雲頂高山茶確實不錯，從清香味上來說，就非常讚。只是這小小的一把，頓時就讓室內滿屋清香了。

     眾人吸了一口，都覺得心神開闊，提振精神，都很想來一口嘗一嘗。

     而許陽則是在緊緊地盯著病人。

     那些專家看看許陽，又看看病人。

     劉宣伯見許陽遲遲沒有動作，就是盯著在病人看，他頓時眼皮子一顫，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原來是它！”

     “什麼？”曹德華詢問。

     劉宣伯沒理他。

     其他人也沒理他。

     交際花又被這幾個專家無視了。

     “是什麼？”孔大夫和劉明達還問劉宣伯呢。

     “好香呀……”躺在病床上的病人喃喃出聲。

     小周忙擦了擦眼淚，說：“爺爺，我給你泡了茶，是雲頂茶，是我種的茶！”

     老爺子嘴角露出滿足的微笑：“好想再喝一口啊。”

     小周趕緊用力點頭：“等稍微涼一點，我給您喝。”

     許陽催促道：“快去再拿個大杯子來，兩個杯子來回倒。”

     “啊？哦哦哦。”曹德華又趕緊跑出去了，很快他就又拿了個杯子過來，然後老曹就開始來回倒騰了。

     頓時茶香味更濃郁了。

     躺在床上的老爺子也忍不住慢慢地往下吞了一口口水。

     見狀。

     孔大夫恍然大悟：“我也明白了！”

     劉明達也道：“是醒脾之法！”

     病人家屬呆呆地看著專家，他們沒懂。

     正在倒騰的曹德華也一臉茫然地看著專家們，他也不懂啊。

     許陽催促道：“趕緊的，別停下。”

     曹德華又繼續了。

     很快，茶到了可以入口的程度了。

     許陽說：“小口，喂他服下。”

     曹德華又跑去病人身邊，拿著茶杯喂他。

     那個中年男人急忙說：“哎呀，別這樣喂，會吐的，喝水就吐。哎，都說別，哎，你怎麼說不聽……哎？”

     他妻子眼睛都瞪大了。

     “啊……”小周張大了嘴巴。

     病人竟然咕嘟喝了一口下去，沒吐！

     中年男看呆了，喃喃道：“這還是寵孫子啊，都這樣了，親孫子種的茶，還就是肯喝啊。”

     曹德華也愣了一愣，還真喝下去了，他又趕緊喂。

     小周忙擦乾凈眼淚，說：“讓我來喂吧。”

     “好，那你小心一點。”曹德華把杯子交給了小周。

     小周便小心仔細地喂他爺爺喝茶，一小口一小口，不一會兒，半杯茶水就下肚子了，完全沒吐。

     那對中年夫妻最先驚呆，因為這段時間來，他們家老爺子可真是喝什麼吐什麼啊，今天真是稀奇了嘿。

     喝罷，小周關切地問：“爺爺，你怎麼樣？”

     老爺子露出滿足的微笑，說：“舒服多了。”

     曹德華也驚奇：“哎，這是怎麼回事啊？”

     劉宣伯微微頷首，解釋道：“病人由患熱病而起，延久失治，正氣本就大虛，還一路服藥，導致到現在胃氣只存一線。”

     “雖然身體仍然有虛熱內蘊，但卻不適宜用苦寒通下之法，不然斃命就在頃刻。而以他殘存的胃氣，又極難承受藥力。”

     “妙就妙在這個茶葉，是微苦、微甘、微寒。程度輕微，這僅存的胃氣恰好能承受，而又正好適合他的病證。”

     “最後是這清香味，這雲頂茶真不愧是長在山頂上的茶葉，真的是清香撲鼻啊。這芳香辛散之氣，最是絕妙。”

     “清熱而不傷陽，辛開而不傷陰，芳香微甘又有醒脾悅胃之效。所以剛才泡茶之時，病人就已經脾醒胃悅了。這一道茶，其香其味，竟恰好能應對這樣的垂危絕癥，妙！太妙了！”

     劉宣伯忍不住讚嘆。

     這番話一出。

     病人家屬最先激動。

     小周忙結結巴巴地說：“那我爺爺，我爺爺是不是有救了？”

     劉宣伯點點頭：“至少比之前大了幾分。”

     小周頓時振奮不已。

     他爸媽也驚喜非常。

     “噗……”突然一聲輕響，床上的老爺子放了個屁。

     劉宣伯兩眼精光，說：“脾胃氣機已通，救治的機會又大了幾分。”

     小周差點沒跳起來：“我這茶這麼厲害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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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0章 是人！

     一時間眾人欣喜莫名，剛剛還讓人頭疼不已的垂危病人，僅僅靠著這半杯清茶就讓他的病情有了明顯好轉。

     那一家子都開心壞了。

     尤其是小周，更是沒想到他種的茶居然這麼厲害，小伙子都驚呆了。

     許陽看他一眼，說：“先別這麼激動，現在病人的情況依舊非常兇險，離著脫險都還有好遠，只是稍稍轉好了一些而已。”

     “啊？”病人家屬有些傻眼，然後又齊齊看向劉宣伯，因為剛才就屬劉宣伯說的厲害。

     劉宣伯說：“至少比之前好多了，救活的概率也大了很多。你們看，他睡著了。”

     眾人又齊齊回頭，見老爺子真的閉上眼睛睡著了。

     許陽也稍稍有些意外。

     劉宣伯看了看許陽，含笑道：“這是陰陽開始調和了。能吃飯，能睡覺，二便如常，心情開朗，就是中醫人最喜歡聽到的。”

     病人家屬不停點頭，神情中充滿了希望的激動。

     稍稍安頓一下，安排急診這邊的醫生密切關注，這幾個專家就往外走了。

     剛出門，孔大夫就忙問道：“許醫生，你剛剛是怎麼想到用茶來救這個病人，是哪一句話點醒了你？”

     孔大夫就差把他之前說的那句話再重復一遍了。

     許陽說：“當然是您之前說的那句了。”

     “果然！”孔大夫激動地一拍手。

     劉宣伯和劉明達頓時整個人都不好了。

     劉明達不敢置信地問：“還真是啊！”

     “沒錯。”許陽肯定地點點頭，說：“這句話看似平平無奇，但是細細琢磨起來，深意非凡啊……”

     劉明達和劉宣伯的臉色頓時膩歪起來了。

     跟在屁股後頭的曹德華有些茫然，不知道他們在聊什麼。

     孔大夫催問道：“許醫生，您解釋解釋這句話，您到底從裡面想通了什麼？”

     許陽回頭幾人，笑著道：“這個……你們應該最清楚才對啊。”

     劉宣伯：“呵呵……”

     劉明達：“呵呵……”

     許陽：“？”

     孔大夫摸了摸鼻子，說道：“您還是說說您領悟到什麼了吧。”

     許陽有些奇怪，但還是點點頭，解釋道：“初時，在聽見這句話的時候，是有些茫然，菜有兩種燒法，但調料卻是一樣的。”

     一聽是吃的，跟在後面的曹德華立刻抬起了頭。

     孔大夫又問：“然後呢？”

     許陽說：“兩種燒法，我能明白，就是我身上存在的問題，可是這個調料是什麼，我就真的不明白了，為什麼這個東西是恒定的。”

     “直到遇到了這個胃氣垂危的病人，直到他孫子小周提到了他賣的茶葉，前幾天曹主任也往我這邊送了一些，我喝過確實非常不錯。”

     “在那一刻，我結合這麼多年的自身所學，終于有所領悟了。靈光乍現一樣，我想通了，這個固定不變的調料，是人！”

     “人？”幾人都是一怔。

     “沒錯。”許陽點頭道：“就是人。燒一道菜，不管你用什麼燒法，最後歸根結底都是做出美味佳肴，這是目的，目的是一致的。”

     “就像我的任何一種用藥風格，目的都是追求簡便廉驗的效果。 可單靠這個目的，是很難幫我解決身上出現的問題。”

     “而這個不變的調料，就是解決這個問題的一把鑰匙。就是人，不管我用什麼方法去治病，可病人是不會變的。”

     “病人身上存在的問題是一致的，這個人永遠是恒定的，他的身體機能和病證的情況，也是穩定的。”

     “所以我要考慮的根本不是融合的問題，亦或者是取舍。而是考慮人，中醫從來都是一門治人的學問，他不是治人的病，而是治病的人。”

     “就像現在的很多新的疾病，新的病毒侵襲人體，中醫的辨證還是按照千年前的那套，從外傷內感來辨證。”

     “不管你得的是什麼病毒。脈浮，頭項強痛而惡寒，那就是太陽病，我們關注的是人的得病後的反應。就像這個胃氣快絕的病人，首先要想的辦法是怎麼維護和挽救他快絕的胃氣。”

     “這個時候不管是輕靈的用藥手法，還是重的用藥風格都不合適，執著于藥物本身，反而想不到合適的救治辦法。”

     “而脫離出來，觀察病人自身，卻找到了思路。所以我終于明白了，這兩種燒菜手法是可以融合，而他們融合的點就是人，就是病人，以人為本！這個就是調料！這個就是不變的調料。”

     幾位專家聽了之後，都有一種恍然大悟的感覺。

     其實這個簡單的道理，誰都知道，只要是學中醫的，就沒有不知道的。但是他們這些頂尖大佬想復雜了，反倒是被一葉障目了。

     許陽停下腳步，看著幾人，說：“我回去要好好把我的這些醫案重新整理一番了，有了這個錨，就有了依據，也知道前路該怎麼走了。”

     “幾位老師，謝謝你們！”許陽誠懇地給他們鞠了一躬。

     劉明達和劉宣伯的神色頓時精彩了起來。

     許陽起身，又忍不住讚嘆道：“幾位真不愧是名醫啊，竟然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幫我想到了解決問題的辦法，真的是太了不起了。”

     劉明達和劉宣伯神色更精彩了。

     許陽拱了拱手：“感謝，還是感謝，我先回去收拾一下醫案，先告辭了。”

     許陽轉身走，突然又停下了腳步，回頭道：“不過啊，話說過來，這個用詞還需要更謹慎一些。你們要是告訴我，手法可以不同，但食材是相同的，我不就早想到了嘛。”

     說完，許陽笑了笑，走了。

     劉明達和劉宣伯臉都僵住了。

     “看吧！”孔大夫對他們攤了攤手，說：“我就說吧，徐原醫生肯定不會無的放矢的，你們非逼著他說，結果差點出了差錯，要是明天再問徐原醫生，那肯定就沒有問題了。”

     “啥玩意兒？”曹德華聽懵了：“誰說的，這話誰說的？”

     孔大夫回復：“徐原醫生啊。”

     曹德華的臉也僵住了。

     “哦，對。”孔大夫拍拍腦袋，差點忘記把功臣是誰告訴許陽了，他沖著許陽的背影喊：“許醫生，給你想出辦法的不是我們，而是你們醫院的徐原醫生。”

     然後，孔大夫眼睜睜看著許陽在平底打了個絆子，差點沒摔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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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1章 食補

     翌日，小周的爺爺睡了一覺醒來了，還覺得肚子有點餓。

     小周又趕緊去找許陽。

     許陽囑咐先用極稀的米粥喂服。

     然後許陽又讓藥房熬米湯，用米湯來煎藥，以益胃護津。然後服藥之後，再用荷葉煮炒焦粳米共同熬米湯，以助胃氣。

     這也是仿桂枝湯法，使表氣得通，邪有外出之路。治療伏邪的思路，就是邪之來路，就是其歸路。

     服用桂枝湯的辦法，就是在用藥之後，再服用一碗熱粥，以是護住胃氣，第二個也是助發汗。

     現在的病人就如同一個將要破碎的瓷器一樣，需要非常精心地呵護，任何的一點大動作都既有可能使他喪失生命。

     所以許陽一直在極其小心地固護胃氣，很多垂危病人的搶救，就是在于保護胃氣，保的一份胃氣，就有一份生機。

     這個病人也去住了院，繼續密切觀察和治療了。

     而許陽也從這個病案之中，領悟到了許多。就像這個病人，胃氣只存下一絲，這個時候再用藥，反倒是更加兇險了。

     所以很多時候，不如先食補，先恢復稍許胃氣，渡過最難的關頭。等能乘載一部分藥力，再使用藥物治療，則更加合適。

     就像這個病人一樣。

     而食補，卻是許陽的短板。

     許陽最長的時間是在上個世紀的西北農村，還有好多人溫飽都解決不了呢，就更別說是食補了，還補個球啊。

     蒲老倒是極為擅長，可許陽也沒跟著蒲老學習多久。跟師的期間，也是以治療乙腦這樣大病為主，食補還真沒怎麼學。

     但是現在倒是有一個非常合適的老師可以教許陽，他就是劉宣伯。

     老劉之前是御醫啊，人家領導也不能天天生病啊，那肯定還是以食療為主啊，所以劉宣伯對此是非常擅長的。

     現在張可的日常保健工作，就是劉宣伯負責的，你就知道張可這待遇得多牛了吧，典型的領導待遇。

     之前是高老負責的，現在是劉宣伯負責，還是師徒傳承的負責，一般的領導都還沒這個待遇呢。

     許陽也知道自己這個問題，索性就上樓先找劉宣伯聊聊，劉宣伯不是一天到晚想著要代師傳藝嘛，現在不是找到可以傳的了嘛。

     許陽上樓敲門，進去：“嗯？可可，你也在啊？”

     許陽發現張可正在劉宣伯這邊。

     張可笑著說：“對，我來找劉老師做一下日常檢查。”

     許陽點了點頭，基本上張可的日常檢查是10天左右一次，她都是抽劉宣伯空一點的時候來。

     劉宣伯鬆開了張可的手，說：“沒什麼問題。”

     張可收回手，問：“那我的那個食補方還要繼續吃嗎？”

     劉宣伯說：“換一個吧，你丫，就是太瘦了，脾胃還是有些虛弱，是不是沒好好吃飯？”

     張可忙說：“沒呢，我可老實了，三餐都按時吃的。”

     劉宣伯有些狐疑：“那有沒有暴飲暴食，或者吃寒涼刺激的食物啊？”

     許陽則拆臺道：“你前天不是還偷偷吃了一個棒冰嗎？”

     “哎！”張可急了：“你……你……”

     待發現劉宣伯犀利的眼神，張可頓時就弱弱道：“我這夏天就吃了一個……還是紅棗味的……”

     “哼！”劉宣伯搖搖頭，然後說：“作息和生活不注意，誰也幫不了你。”

     張可吐了吐舌頭，說：“不吃了，再也不吃了。”

     劉宣伯說：“我們的胃啊，叫做以喜為補。特別愛吃水果的，往往是陰虧之人；特別愛吃辣椒的，往往體內脾虛濕重。但是，現在條件太好了，什麼吃的都有，也都吃得起。”

     “所以很多人就管不住自己的嘴了，亂吃就傷胃，再加上你們這些年輕人，沒幾個人是按時吃飯的，睡醒都下午了，所以沒有幾個人脾胃是好的。”

     “你也是，你素來脾胃虛弱，更要好好注意。給你弄一個養脾胃的食補方吧，焦鍋巴1500g，不必過焦，焦黃色就行，越厚越好。”

     許陽忍不住插嘴問道：“那怎麼做啊？不怕焦了啊。”

     張可翻個白眼：“笨，不會把飯按在電餅鐺里啊，按得嚴嚴實實的，再插電去烘，想多焦黃都可以。”

     劉宣伯拿了支筆寫著，指桑罵槐道：“還有些年輕人啊，五谷不分，十指不沾陽春水，都脫離生活了，做個飯都不會，還能知道什麼呀！”

     “沒錯！”張可重重點頭，仿佛是在報剛才許陽拆臺之仇。

     劉宣伯也輕哼一聲。

     在擠兌許陽這件事情上，兩人達成了一致。

     許陽無語地閉上了眼睛。

     劉宣伯接著說：“炒神曲200g，砂仁100g，山楂200g，放在鍋內炒黃，蓮子20g去芯，100g雞內金炒香，和上述的焦鍋巴一起磨成極細的粉末。”

     “再用500g糯米粉和白糖和勻，做成糕餅。每日服用50到100g就可，分兩次服用。這個食補方，不分男女老幼，脾胃弱，消瘦的人都可以服用。”

     “記住啦！”張可答應！

     許陽琢磨道：“這個方子藥味非常平和，焦鍋巴溫中止瀉，助消化。炒神曲消食健胃，砂仁性味辛散溫通，健脾和胃。”

     “山楂消積化食，蓮子補脾止瀉，益腎固精，養心安神。雞內金也可消積食，益脾胃。嗯，這個食補方，應該對脾虛泄瀉，大便不成型的人也有幫助。”

     劉宣伯瞥了許陽一眼，把方子給張可，然後問許陽：“說吧，什麼事兒？”

     許陽沒藏著掖著，直接說：“我想跟您學習食補的知識。”

     劉宣伯嘴角有一絲隱秘的笑，他的其他表情卻是很冷淡，他反問：“你想學我就教啊？你當學本事，這麼容易嗎？”

     許陽被噎了一下，這老頭兒。許陽問：“那您要怎麼樣才能教呢？”

     劉宣伯指了指張可：“喏，她答應就可以。”

     張可也立馬雙手一盤，生氣道：“哼，不教叛徒！”

     “哈哈……”劉宣伯樂得大笑，這個動不動就生氣的老河豚，難得這麼開心。

     許陽瞇著眼睛看張可，嘴裡小聲逼逼，準備回去再收拾這個女人。

     “篤篤篤……”門響。

     曹德華探頭進來，見裡面有好幾個人在，他便道：“哎喲，沒打擾吧？”

     劉宣伯問：“什麼事兒？”

     曹德華指了指張可，說：“我找張可。”

     “怎麼了？”張可問。

     曹德華說：“就是……就是山頂茶的事兒，宣傳部的領導，小周，還有何坊鎮的鎮長都來了，已經看完了老爺子的病情，他們都在會議室里等著呢。”

     “馬上！”張可拿了桌上的方子，然後站起來，對劉宣伯道：“那劉老師，我先走了啊，等這個食補方做出來，我給您送一份啊。”

     “好。”劉宣伯含笑點頭。

     許陽怔怔地看著張可，他怎麼感覺這個女人現在混的越來越厲害了啊，一群領導等她開會？什麼情況？

     張可把方子折好，放在自己隨身帶著的包包裡，然後對著許陽勾了勾手指頭。

     “嗯？”許陽有些疑惑，然後走過去，伸出了頭。

     張可踮起腳尖，把嘴巴湊在許陽耳朵上，用手捂了捂，小聲地說：“等下班了，給本宮捏腰捶腿，把本宮伺候高興了，我就幫你說說好話。”

     說完，張可憋著笑，仰著頭傲嬌地走了。

     許陽看著張可的背影，捶了捶自己的後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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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2章 宣傳業務的擴大

     張可下樓開會。

     許陽好奇地找曹德華打聽一下，然後他驚奇地發現張可竟然是在開宣傳高山茶的會議。

     “這種事情為什麼在找張可談？”許陽非常不解。

     曹德華道：“因為你用雲頂高山茶救了那個垂危的病人啊，縣裡打算好好宣傳這件事情，也方便給高山茶做做廣告，好打開銷路，給何坊鎮脫貧致富啊。”

     “啊？”許陽似明白，又似沒明白，然後他問：“那為什麼要找張可談啊？”

     曹德華理所當然地說：“因為張可運營的許中醫賬號粉絲多啊，我們想借助她的平臺宣傳一下。”

     “尤其後續，我們縣裡還要開展中藥種植，藥膳養生農家樂，養生飲料，中藥茶飲等一系列產業，這都是需要宣傳合作的。”

     “現在張可是縣裡的紅人，經常去開會的，而且都得配著她的時間和地點來，今天本來說在宣傳部那邊開會的。”

     “但是張可要來看醫生啊，然後領導就說正好看看小周爺爺的病情恢復情況，再看看當時的診療記錄，所以就乾脆就把地址改這裡來了。”

     許陽聽呆了，他一直都是在忙著治病和帶學生，宣傳的事情他是一點都沒管的，他也不知道張可現在這麼牛了。

     許陽疑惑地問：“不能吧，我微博和微信，好像才幾十萬粉絲吧，這點關注，完全不夠宣傳用的吧？”

     曹德華說：“你那都哪年的老黃歷了？”

     許陽不自信地說：“我的賬號不是才一年的時間嗎？”

     曹德華則問：“你沒看去網上看看啊？哦，對，你不用手機。前段時間，咱們不是被那個尿毒癥病人訛了嗎？雖然當時鬧的很大，但最後反饋的成果也很可觀。”

     “你的微博粉絲已經過五百萬了，微信公眾號的關注也快百萬了。你現在都有粉絲群體了，你的粉絲群叫iyang。還有口號呢，叫陽陽勇敢飛，iyang永相隨。”

     許陽的神色一下子就精彩起來了，什麼鬼？這是神他媽的口號！

     曹德華羨慕道：“你現在都有好多飯圈的小妹妹了，天天到處發你的照片，還配上你的中醫言論，都是自發宣傳，宣傳力相當可觀！”

     許陽聽懵了：“什麼飯圈？是吃飯的意思嗎？”

     “額……”這句話把曹德華給噎住了，他撓了撓頭：“就是年紀輕的粉絲，不過你的飯圈不多，因為你都是硬核粉，所以沒鬧出太大動靜，但是這群人學習勁兒是相當厲害。”

     “我也常上網看，還去抖音什麼的，好些iyang女孩已經能背黃帝內經和半本傷寒了，謔謔，可了不得。”

     許陽都傻眼了，明心分院成立以來，他都忙瘋了，徹底沒管網上的動靜了，怎麼感覺有點超乎他的想象的感覺。

     曹德華見許陽呆萌的樣子，他便道：“這種事情你不用管，張可都幫你處理的妥妥的了，你坐等著收錢就行了。”

     “收錢？”許陽更不解了。

     曹德華卻好笑道：“你當這麼多人玩自媒體是好玩啊？都是為了賺錢，就你這個粉絲量和閱讀量，有人估算你一天的收益就有一兩千。”

     “這還是張可不肯接廣告，那廣告帶貨才是大頭啊。你看網上那麼多醫療博主都是帶貨的， 這錢可海了去了，你要是也下海，謔，一年大幾十萬隨便掙。”

     “當然了，別的那種很水的幾百萬粉絲網絡博主，只知道賣萌搞笑的，掙不了這麼些。可是你硬核啊，又是當代名醫，你的粉絲對你別提多信任了，所以你的宣傳帶貨能力肯定不一樣。”

     許陽眨了眨自己萌萌噠的眼睛。

     曹德華好奇地問：“咋了，你不知道啊，你沒收到錢啊？你這……每天的被動收入是有的啊。”

     許陽驚疑不定地說：“我是說呢，這女人又換包又手機的……還給我爸媽買了不少東西，我媽一天誇她三回。我說錢怎麼來的，還一天到晚拍我七八張照片，合著都是靠賣我掙的啊！”

     曹德華立刻用同情地眼神看許陽，得，許專家是鬥不過那個可怕的女人的。曹德華立刻知道怎麼選了，他立馬拱了拱手，說：“你先忙，我去開會了，今天我主持會議哈！”

     曹德華溜了，曹德華是真的能混，都混到給人家宣傳部主持會議去了。

     許陽有些懵逼地往外走。

     路上遇見不少人，還有不少醫生護士都在看他。原本許陽對這樣的目光是非常習慣的，因為他從小到大一直都受人矚目。

     上學期間是又帥學習又好，當然受矚目。畢業之後，醫術高明，是全國最頂級的中醫專家，還長得帥，那當然更受矚目。

     所以許陽早習慣各種目光了。

     但今天許陽是怎麼樣都覺得不對勁，總覺得其他人看他的眼神怪怪的，剛才曹德華說的那個iyang可把他給刺激到了，這都是什麼亂七八糟的。

     許陽整理自己的醫案，實習醫生張華跑來跟師，許陽問他：“你知道我在網上有很多粉絲的事情嗎？還有很多女孩拿著我的照片宣傳……”

     張華小心地看了許陽一眼，有些猶豫。

     許陽沒好氣道：“說呀，你到底知道不知道？”

     張華拿兩根手指比了一下：“知道一點點。”

     許陽問他：“那你怎麼沒跟我說？”

     張華非常慫道：“張可姐讓我別說的，說別打擾你……不然她讓我好看。”

     又是這女人，許陽翻了個白眼。

     等到了會議結束，許陽直接去堵張可。

     張可一見許陽，縮頭就要溜，看來曹德華已經通風報信了！

     許陽一把就揪住了她的衣服帽子，跟揪住小兔子似的。

     張可尷尬地笑著：“呵呵呵，怎麼啦？我還有會呢，還要忙呢。”

     許陽疑惑道：“你還有會？和誰啊？”

     張可說：“抖音，還有b站的人都來問縣了，我得去跟他們談談進駐合作的事情，畢竟視頻這塊業務，我們也不能落下啊。”

     許陽一時竟無語凝噎。

     “你放開張可吧，事情我來跟你解釋。”後面突然傳來聲音。

     許陽回頭，見何滅絕從會議室裡面走出來，她剛才也在裡頭開會。

     許陽微微一愕，手上也就沒用勁了，而張可就趁著這個時間，抱著自己新買的包包，溜得飛快。

     許陽看一眼張可跑走的背影，他忍不住喊了一聲：“跑慢點，別摔了。”

     張可聞聲，把自己的包摟的更緊了，遠遠回道：“放心，摔不了！”

     許陽搖搖頭，再回頭看何滅絕，他就知道張可一個人搞不出這麼大的攤子來，原來這裡面還有何滅絕的參與。

     何滅絕笑著問：“找個地方喝點東西聊？”

     許陽說：“我辦公室吧，有茶。”

     何滅絕閉上了眼，面無表情：“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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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3章 這塊領地，必須站穩

     許陽把何滅絕帶到了辦公室里，然後讓張華去查房，這裡面就剩下許陽和何滅絕兩個人，許陽才問：“你們是什麼時候開始一起做的？”

     何滅絕看了看四周，問：“許醫生不是說有茶嗎？”

     許陽呼出一口氣，耐著性子說：“行，我給你泡茶，雲頂高山茶。”

     許陽去給何滅絕忙活。

     何滅絕饒有興趣地看著許陽忙活。

     等許陽把茶杯放在何滅絕的面前，她才輕輕地用纖細的手指扣了扣桌面，然後說：“很久之前就開始了，從我第一次幫你，其實就算開始了。”

     許陽頓時一怔。

     何滅絕看著許陽，用手指輕撫茶杯口，微微笑著說：“我們家的情況，你也知道。”

     “什麼情況？”許陽反問何滅絕。

     何滅絕差點被把手指杵到茶杯裡面，什麼叫什麼情況？

     許陽是真不記得了，在治完倔老頭之後，他去靈石跟師幾十年，後來又去北京跟師，又在廣州理念，還數次進入系統學習，他還記得個球啊。

     何滅絕臉色當時就不好看了，微笑也保持不住了，只能冷漠著臉說：“那就不用多說我家的情況了。”

     “額……”這反倒是弄得許陽有些尷尬了。

     何滅絕也沒怪罪許陽，只是淡淡地說道：“在我父親被你治好之後，我們父女倆的關系也修復了，我也……我也開始關注了中醫。”

     “後來發現中醫現在最吃虧的問題，就是在于沒有正確的宣傳。所以你之前才出了那麼多的事情。為什麼中醫沒把人治好，就是中醫無能。”

     “為什麼病人接受中醫治療，病情沒有得到控制，反而越來越差，就是中醫耽誤病情，還是中醫無能？”

     “為什麼中醫沒把人救活，就是一件天大的事情？雖然的確跟相關規定的缺失有關系，可是普通老百姓根本不知道什麼規定不規定。”

     “他們只會被某些醫學博主告知你用的這個藥被實驗室檢查出來含有對人體有害的某某酸，某某苯，所以是你的藥延誤了病情，害死病人。”

     “但是卻沒人告訴他們，這味藥曾經發揮過多大的作用，救治過多少人。而這，就是中醫宣傳的缺位！”

     許陽被何滅絕最後擲地有聲的一句話，說的一愣一愣的。

     何滅絕看了眼已經在呆住的許陽，然後說：“我們都知道你癡迷于醫學，別的事情都不想管，所以宣傳的事情從來沒有讓你負責過。”

     “你的戰場在醫院，你的對手是病魔，你負責的是這個戰場。而張可負責的就是輿論戰場，中醫太需要有窗口和渠道告訴世人，到底什麼才是中醫了！”

     許陽一下子就沉默了，從他綁定系統的時候開始，系統就要告訴他，除了學習中醫技能之外，更要為中醫正名，要告訴世人何為中醫。

     但是細數這一路過來，許陽實在是忍不住汗顏，在治病救人上面，他做的無可挑剔，但是在宣傳上，他可真是個甩手掌櫃。

     這麼久以來，全是張可在幫他撐著這個攤子。要是沒有張可，這一次次的輿論攻擊，估計已經讓系統崩潰了，也一定會影響到明心分院的成立和發展。

     想到這裡，許陽面色也緩和了許多，輕輕嘆了一聲， 語氣中都是感慨。

     何滅絕沒好氣地說：“你倒還嘆上了，你在這兒當甩手掌櫃，連網都不上，活的簡單瀟灑。我們在後面累死累活，還要每天盯著輿情。”

     “不僅要跟那些中醫黑鬥，還要跟那些違背祖宗的假中醫鬥，還要跟那些蒙事兒的白大褂老中醫鬥，還有各大醫學博主。”

     “一路走來，可謂是戰鬥的驚天動地。不過張可戰鬥力的強悍，倒是也讓我嘆為觀止，她一個人都比得上一個水軍隊伍了。”

     許陽乾笑道：“她……她比較擅長這個……”

     何滅絕說：“只是單打獨鬥，終歸是不行的。但她也不願意過多的打擾你，讓你出面，其實有你出面，很多事情反而好解決了，只是她不喜歡。”

     許陽沉默了，心裡也有些暖暖的。

     何滅絕說：“所以啊，我們成立了一個公司。”

     “哈？”這個消息還是把許陽驚著了。

     何滅絕反問道：“不成立公司怎麼辦？你打算讓張可一個人累死啊？”

     許陽訕笑兩聲：“不是，就是有些驚訝。”

     何滅絕說：“現在我們有專門的團隊在做這些事情，你不用操心了，但是一些小地方需要你配合的，你出來一下就行。”

     “你現在的形象很不錯，醫術也很好，生活也非常簡單。倒是不用擔心弄出負面新聞出來，其他的，我們有公關公司合作的，不用擔心。”

     “行。”許陽也只能點頭。

     何滅絕看看許陽的臉色，說：“你也別抗拒公司運營，弄得好像失去了初心，不真誠了。但是我告訴你，這一步你必須要走，而且要走的快些。”

     “中醫在宣傳上缺位太大了，你不去先把位置占了，去告訴別人真正中醫應該是什麼樣子的。就會有無數亂七八糟的人出來，宣傳假的中醫，劣幣最後會驅逐良幣。”

     “這不是危言聳聽，這是極有可能發生的事實。從你經歷過的這幾遭輿論事件，就很能說明問題。但你的這幾遭輿論，對你個人來說，或者對明心分院來說，很大了。”

     “可是放眼全國，放眼過去未來，只是一個小的不能再小的泡沫而已，沒幾天大家就都會忘記。中醫該是怎麼樣，還是怎麼樣！”

     “可倘若有一天，發生了一個足以影響到全國，甚至全世界的事情的時候，甚至會影響一兩年，甚至更久。”

     “而在這麼大的事件里，若是中醫的宣傳缺位，你知道那將會帶來什麼樣的惡果嗎？所以這塊宣傳領地，中醫不能丟，也不能一直吃虧挨打！”

     許陽被說的服服帖帖，然後撓撓頭，小聲地說：“那那個什麼飯圈女孩又是怎麼回事？”

     何滅絕瞥他一眼，說：“自發的，人數不多，也還老實，宣傳的都是正能量。我們已經盡力控制了，不過沒打壓，在觀察引導，這些人以後有大用。”

     “啊？”許陽不解。

     何滅絕面無表情道：“等你挨罵的時候，你就知道了。走了！”

     何滅絕沒喝茶，起身提著包就出去了。

     反倒是把許陽留在這裡有些尷尬地笑著，最後他搖搖頭，就把這件事情放下了，人家都幫他打理好一切了，都對他這麼寬容了，他還能有什麼好說的呢？

     就是系統不知道怎麼說。

     “哎，系統？”許陽眉頭一挑，他都差點忘了這玩意兒了。

     許陽閉眼觀察喚出，可系統的變化，卻是讓他有些詫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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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4章 新任務

     許陽的這個破系統，實話講，太破了，還不如他的老年機穩定呢，動不動就出bug，巨煩。

     在最初，還要他做到多少宣傳量，才給他開放練習空間和回到過去跟師學習，那個時候許陽也被折騰夠慘。

     但自從張可接手他的宣傳之後，好像系統再也沒跳出來過這樣的要求或者選項了，所以長時間來，許陽經常會忽略這玩意兒。

     現在再度進來，許陽驚奇地發現這玩意兒都有開機動畫了，中醫傳承系統幾個大字打著轉兒地出現了。

     許陽愣了一愣，這肯定是花了五毛錢的。

     落定之後。

     屬性面板彈出來。

     傳承人：許陽

     年齡：29

     醫術等級：初定大國手

     醫德評價：優

     許陽怔了怔，他想到一年之前，他剛接觸系統的時候，他的評級還只是一個學徒，沒想到現在都快封頂了。

     許陽也不禁感慨地嘆了一聲，雖然在現實中才僅僅過去一年，可是在系統的時間裡，他卻是將近度過了一生啊。

     許陽關閉了自己的屬性面板，他現在的評級已經是初定大國手了，等他整理自身所學，融合幾家之言，那就是穩穩的大國手了，相信這一天也不會太遠。

     其他的就兩個選項，一個是跟師模塊，一個是練習模塊。

     許陽戳了戳兩個，都是灰色的。

     許陽有些疑惑：“這破玩意兒又失靈了嗎？”

     上次就說修復bug，系統升級，升了這麼久也沒見弄出個什麼來。看起來就像是個二手山寨系統。

     許陽吐槽了幾句，搖搖頭，就想退出去，卻突然聽見一聲：“滴……”

     然後噠噠噠噠。

     許陽的面前出現了一行字：“幫助明心分院發展升級，將獲得獎勵。”

     許陽愣了一愣，什麼叫做幫助明心分院發展升級？這話什麼意思，許陽狐疑地問這個打一棍子放一個屁的系統：“你不會是剛想的吧？”

     系統並沒有回復。

     許陽有些搞不懂，然後他想了一想，系統屢次發布的任務，他已經很久沒給自己發布過宣傳的任務了。

     許陽又問：“宣傳呢，不是說為中醫正名嗎，現在沒有什麼任務嗎？”

     系統又是沉默。

     許陽抿了抿嘴，看來系統也知道有張可存在，所以現在乾脆不問自己宣傳的事情了。許陽苦笑一下，有些不甘心地問：“那你可以不頒布任務，但完成任務的獎勵呢？你總得給我吧。”

     “滴滴滴滴……”系統突然一陣巨響，然後彈出來一個紅框：“系統程序錯誤，程序錯誤，立刻關閉。”

     許陽猛地睜開眼，眼中全是吃驚，還他媽可以這樣玩？裝掉線可還行？這種人類的惡劣品質怎麼被這個濃眉大眼的家伙給學會了？

     許陽差點要吐血。

     許陽最後搖搖頭，站起來，非常無奈，他也鬥不過這個不要臉的家伙。他抬頭看一眼外面，已經快傍晚了，也是下班的時間了。

     許陽收拾了一下自己的東西，打開房門走出去，只見門外好多人帶著口罩，手上拿著東西到處在噴，看上去是在消毒。

     許陽本能地皺了皺眉，抓到了正在那邊指揮打掃的曹德華， 問：“曹主任，怎麼了？是不是發生什麼事兒了？”

     曹德華見是許陽，下意識地縮了縮脖子，因為他剛在張可面前把許陽給出賣了，所以曹德華當時就想溜。

     但是見許陽似乎也沒有追責的意思，只是皺眉看他，曹德華稍稍安心，然後說：“對，是發生大事了。”

     “什麼？”許陽微微色變：“怎麼了，有烈性傳染病？”

     曹德華搖頭：“哦，那不是。是有領導要來視察，所以我們要從頭到腳地把整個醫院的衛生都清理的乾乾凈凈，要完全沒有死角才行。”

     “嗐！”許陽卸了一口氣，這麼大陣仗，差點沒給他嚇一跳。

     “那你忙吧，走了。”許陽擺擺手，就要走。

     “哎哎，許醫生，等一下。”曹德華急忙叫住許陽。

     許陽轉身問曹德華：“什麼事兒？”

     曹德華看看許陽的臉色，小心地說：“就是等領導來了，可能需要你配合一下，一起陪領導視察一下。”

     許陽有些疑惑：“我？我還有門診呢。”

     曹德華懇求道：“稍微抽一點時間出來，就一點。”

     許陽皺起了眉，他是最不喜歡陪領導的，所以這種事情從來都沒有麻煩過他，杜月明非常貼心地把所有事情都攬過去了。

     怎麼今天非要他陪同呢，許陽皺眉問：“怎麼回事？”

     曹德華靠近了許陽，小聲解釋道：“要是別的領導來，要是別的事情，我們肯定不麻煩你。但是這次的領導不一樣，是省裡管文教衛的那位……下來視察了，”

     許陽有些吃驚。

     曹德華接著說：“而且咱們杜院還聽說，在領導視察完之後，咱們也可以開展重新的醫院評級了，畢竟咱們現在明心分院人強馬壯啊，對吧。”

     許陽稍稍一怔：“評級？”

     曹德華說：“對啊，問縣中醫院才二乙呢，咱們只是人家底下的一個小分院而已。縣一醫院都是二甲呢，你也不看看我們什麼配置，他們什麼玩意兒。”

     許陽頓時出神，想到了剛剛系統發布的任務，幫助明心分院發展升級……發展升級，這不就是升級了嘛，要是由二級升到了三級，這可了不得了。

     只是具體是能升到三甲還是三乙，許陽也吃不準，因為他沒研究過這裡面的具體標準。

     曹德華小心地打量許陽的臉色，問：“許醫生……許醫生……”

     “啊？”許陽回過神來：“啊，哦……”

     曹德華緊張地問：“您是不是不願意啊？要不……要不就您坐診的時候，讓領導來視察一下？然後您稍微配合一下？”

     許陽看向曹德華。

     曹德華心裡頓時七上八下，前面杜月明把這個勸說許陽的艱巨任務交給了曹德華，曹德華就在許陽門口晃了這麼久，愣是沒敢進去，就是怕被拒絕。

     你以為他在門口指揮保潔呢，他是慫。

     許陽卻出乎意料地點頭答應道：“你來安排吧，怎麼合適怎麼安排！”

     “哈？”曹德華都以為自己聽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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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5章 領導要來

     迎接領導，最先要幹的事情就是打掃衛生。全國各地，不管什麼機構，都一樣。

     所以這段時間前來就診的病人都能很明顯地發現，這幾天打掃衛生的人明顯多了起來，而且還不單單是打掃地面，連走廊吊頂都有人搬著梯子上去擦。

     外面搞綠化的，掃落葉的，從早到晚，一直在弄，就沒見人家停下來過。還有門口的保安，謔謔，一個個制服都弄得筆挺的。

     原先長得胖的那幾個已經扔到後門去了，還有幾個年紀大的也都安排到樓道裡面了。站在門口的全是精神小伙，衣服筆挺，站著軍姿，來人就敬禮，非常熱情禮貌。

     外地新來的病人只覺得明心分院真不愧是知名醫院，看人家保安這素質可了不得，這第一印象就好上天了。

     而本地常來的病人，則是很懵……反正全程都比較懵。

     醫院內部已經都知道領導要來視察的事情了，最重要的是三個地方，一個是門診部，一個是住院，還有一個就是他們的傳承基地了。

     所以這幾天，杜月明也一直在盯著這邊的事情，叮囑小心別犯錯。尤其是不管見到什麼人，都不要大聲說話，一定要熱情禮貌。

     杜月明也不知道從哪兒聽來的，有些領導就喜歡微服私訪，或者讓手底下的人去微服私訪，所以杜月明得防著這一手啊。

     萬一呢？

     當然了，這不是說明心分院平時就做的很垃圾。當然不是這樣的，只是平時也不可能像這樣弄啊。

     就像門口保安，主要是維持那幫子停車的秩序的。還有就是幫助來求診的病人進醫院，有些腿腳不好的，幫著抬一下，抱一下，或者推一下輪椅什麼的。再有就是解答問題。

     這就是他們最主要的工作，這些工作，又不需要非得帥氣小伙子，給你敬個禮再幹嘛的。上哪兒去弄這些工夫啊。

     還有裡面，有些時候吵雜了，就是大聲說話啊。也有些病人沒完沒了，你不懟兩句，你工作都沒法幹，這都很正常。

     只不過，現在不是領導來了嘛……所以全國都一樣。

     今天就是領導來視察的日子，明心分院裡頭都蔓延著一股緊張的氣氛。

     許陽也特意把自己的門診停了半天，別看明心分院這麼多人，也來了這麼多專家，像劉宣伯這樣的大國手御醫都有，但是真正的核心人物，還是許陽，他是唯一的核心。

     許陽也收拾了一下自己的白大褂，換上了短袖襯衫，然後還要求打好領帶。許陽把最上面的扣子扣上，還沒打領帶呢，就覺得有些累得慌。

     許陽搖搖頭，索性就不弄了，他還把扣子解開了一顆，散散熱。

     “篤篤篤……”門口傳來敲門聲：“許醫生，杜院長說我們去門口迎接，你趕緊準備一下。”

     “好。”許陽在裡頭答應一聲，然後往外走。

     路上看見的全是激動的這些醫護人員，眾人的神采都不一樣了。因為這次領導是直奔他們醫院來的，連市裡，省裡，就單單他們明心分院，別的地方都沒去。

     他們一個偏遠縣裡的小小中醫院，可沒這個機會得到這麼大的領導親自來視察，還是特意來視察，尤其後面還有評級問題，所以大家都很緊張和興奮。

     許陽慢慢往下走， 倒是見到不少激動的小伙子和小姑娘，現在明心分院多的是這些來進修的年輕醫生。

     到了一樓，許陽駐足。

     一樓大廳已經有不少人在了，杜月明自然是在的，還有問縣當地的衛生部門領導，還有劉宣伯，還有曹德華……

     許陽看了看穿的人模狗樣的曹德華，內心真忍不住吐槽：“這王八蛋真能混！”

     老河豚看看許陽，正準備走過去跟許陽交代兩句，卻見杜月明突然振奮地一揮手，說：“來了，我們快去大門口吧。”

     “走。”

     “您請，您請。”

     一行人趕緊迎過去了。

     許陽落在後面慢慢跟著，同時也在皺眉思考他的醫案，因為這段時間他在重新梳理醫案，工作還沒完成。

     劉宣伯則是走到了許陽身邊，看了一眼許陽的愁眉苦臉的表情，然後問：“緊張啊？”

     “嗯？”許陽扭頭看劉宣伯，然後搖頭：“沒有啊。”

     劉宣伯淡淡道：“呵，年輕人就是嘴硬。第一次見這麼大的領導，尤其還要跟他談話交流，緊張是難免的，不用藏著掖著。”

     許陽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只能是抿抿嘴。

     劉宣伯又看了看許陽，見他的臉上浮現無奈之色，老頭兒又輕笑一聲：“被我說中了吧？算了，指點你幾句吧。”

     “面對領導呢，第一心態要放平，最忌諱的就是患得患失，想的太多。好像領導的每一句話都有多少深意似的，自己回答也是一頭霧水。”

     “知道就說好好回答，別緊張，慢慢說。不知道就老老實實說不知道，誠懇回答，不要故弄玄虛，最忌諱的就是賣弄學問，想要展現自己。”

     “我們是醫生，是專業人士，沒必要搞阿諛奉承，或者故意賣弄。誠懇，坦然，平緩心情，就肯定不會錯的。”

     劉宣伯見許陽臉上露出些奇奇怪怪的表情，他也就只能搖搖頭：“算了，跟你聊這麼多，你也記不住。那你就記得多說多錯，少說少錯。一會兒，就跟在我後面吧。”

     說完，劉宣伯走在前面。

     許陽臉上奇怪的表情，其實都是回憶，領導他見的說多也不多，說不多也多吧。因為他從醫幾十年，就在那一小段的時間裡見過很多大領導。

     就是在跟師蒲老的時候，在乙腦結束，蒲老成御醫了，許陽就常跟蒲老負責保健工作，那接觸的都是什麼人啊。

     那段時間是不長，但許陽也是吃過見過的，慌是不可能的。

     大門這邊。

     這些迎接團隊全都伸長了脖子，跟企鵝似的。

     許陽終于真真切切地看明白了一個成語，什麼叫做翹首以盼。

     等在這兒的，淡定一點的，也就是許陽和劉宣伯了。

     劉宣伯也狐疑地看看許陽，這孩子怎麼這麼淡定，是被嚇傻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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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八十六章這馬屁拍的

     老河豚搖搖頭，也不再理許陽，只是心里想著，萬一等下許陽緊張，他幫著多說話就是了。

     車子很快就到了，隨著門口帥氣的保安的敬禮之後，大門打開，他引導車子往里面開，但車子卻紋絲不動。

     裡面內大門等著的這些人都是一愣，然後只見車門打開，領導竟下了車。

     “快去，快去迎接。”杜月明催促一聲。

     眾人又趕緊往保安亭狂奔了。

     許陽和劉宣伯苦笑一聲，也跟了上去。

     眾人好一陣快跑，才終于趕到保安亭，剛聽見下車的領導對司機說：“把車子停到外面去，車位讓給來看病的人，別被我們這些來參觀的人給占了。”

     後面跟著的縣裡領導也立刻讓司機把車子開到別的地方去了。

     許陽趁機在看來視察的大領導。

     杜月明等人趕緊迎了上去，接待領導。

     許陽和劉宣伯待在後面，毫不起眼。

     劉宣伯還用半個身位擋住了許陽，大有一種有什麼事情沖他來的仗義模樣。

     “領導快裡面請，外面太陽大。”

     領導微笑著環視一圈來迎接的眾人：“不急，你們這兒的許……哎，劉老？”

     領導眸子微微一亮。

     眾人也全看了過去。

     劉宣伯也露出了笑容，走上前：“李書記，您好。”

     “劉老，好久不見啊。”領導過來與劉宣伯握手。

     旁邊站著的杜月明等人也不禁艷羨，真不愧是御醫啊，這認識的人……

     領導接著道：“早就聽說劉老來我們省發展中醫事業了，一直說要來看看，只是一直抽不出時間，您可千萬不要見怪啊。”

     “哪里，您客氣了。”劉宣伯的回答也很簡單。

     領導又詢問：“哦，對了，你們醫院的許陽醫生，今天有在嗎？”

     劉宣伯讓開了半個身子：“這就是許陽醫生。”

     領導看向了許陽。

     劉宣伯和其他人也有些緊張地看著許陽，擔心許陽應對不好。

     許陽只是簡單地看著領導，微笑著說：“您好，領導，我是許陽，是明心分院的中醫。”

     許陽自我介紹非常簡單。

     領導朝許陽伸出手來：“早就聽說許陽醫生年輕有為，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啊，啊，哈哈……”

     領導都笑了，旁邊人自然也要跟著笑了。

     許陽也只是跟領導握了握手，禮貌地笑了笑，並未多言。

     然後杜月明就趕緊安排領導往裡面走了。

     領導看了幾眼，說：“你們這停車場倒是挺空啊？”

     說完，領導回頭看了一眼這些人。

     後面這群人當時就有些尷尬了。

     不過領導也沒有再多說了，微微笑了笑，就往裡面走了。

     其他人擦了擦汗，也趕緊跟上去。

     許陽又和劉宣伯落在後面。

     “緊張嗎？”劉宣伯問許陽。

     許陽回答：“還行。”

     劉宣伯點點頭：“別怕，有我呢，不知道怎麼說我幫你接話。”

     許陽看了一眼這老頭兒，有些感動，別看這老河豚平時老愛跟他生氣，但關鍵時候還對他挺好。

     進去的流程，就主要是杜月明在介紹了，他反正最擅長做報告，只是現在報告對象的級別更大了一些而已。

     他們先是去參觀了藥房，老農就在裡面，不過沒安排他出來，這個老頭可比許陽野多了，還是別放出來比較好。

     當然了，今天那群實習生慘無人道的試藥實驗也沒有進行。

     杜月明著重向領導介紹了一下藥房的一些藥物，還有相關的研究之後，就準備換地兒了。

     “對了，聽說明心分院的中醫治療危急重癥非常擅長，你們醫院的急診也是中醫負責嗎？”

     杜月明馬上回答：“是的，急診也在一樓，就在旁邊。”

     領導問：“可以參觀一下嗎？”

     杜月明立刻回答：“當然可以，這邊請。”

     領導又問：“中醫的急診都擅長治療那些急病啊，治療率能達到多少啊？”

     這些都是老生常談的問題了，杜月明心中非常有數，他說：“除了外傷之外的急癥，中醫都能比較有效地治療，尤其是內科等急癥。我們醫院的急癥治療率，在95%左右。”

     領導有些訝異：“這麼高，那那些有些需要做手術的呢？”

     杜月明斟酌著用詞，回答：“除了外傷，其他的急癥不用做手術，我們也能治療。”

     領導看向了杜月明，眼神有些有些看不明白的味道。

     杜月明微微一凜。

     縣裡這些領導心里也有些七上八下，實話是這個實話，只是聽著有些嚇人。

     領導最後只是說了一句：“那有機會真要見識一下了。”

     “是，這邊請。”杜月明目光定了定，然後說：“我們是有相關的醫案的，等到了會議室，我專門向您匯報。”

     領導點了點頭。

     杜月明把領導讓過身位，帶著人家去急診，丁師姐早就已經接到任務在辦公室里等著了。

     稍微參觀了一下，杜月明就把領導帶到辦公室去，介紹道：“這位是我們醫院急診科的主任，丁思慧醫生，丁醫生擅長的是針灸，從海外歸國效力，是鼎鼎有名的海外女針王。我們中醫急救，針灸用時最短，見效最快，所以在急救領域是有著不可或缺的地位的。”

     丁師姐稍稍有些緊張。

     領導和藹地說：“不用緊張，歡迎你回國工作呀，現在急診的工作忙不忙啊？”

     丁師姐語氣稍稍急促：“今天還好，來的都是些普通病的患者，倒是沒有遇上危重癥的。”

     領導又問：“那你們這邊危重癥患者多嗎？”

     丁師姐回答：“也還挺多的，基本上天天都有，有些是本地的，還有很多是外地的。外地來的，大多都是情況很嚴重的，還有很多是直接救護車送來的。”

     “一般的重癥我們現在都能自己處理掉，有些非常棘手的，或者是非常嚴重的危癥，我們會請許陽醫生來一起把關。”

     領導笑著說：“許陽醫生擅長治療危急重癥的名聲，我也是一直都有聽說的。一直想見識見識，只是沒有這個機會。”

     “今天來了明心分院了，倒也沒有遇上，不過這也是件幸事，畢竟大家最希望的就是醫院沒有病人嘛，最好全天下醫生都失業嘛。啊，哈哈……”

     旁邊人又跟著領導笑了。

     曹德華趁機一記馬屁送上：“我想今天應該是領導來了，嚇得這些疾病都不敢靠近我們醫院了。”

     領導指著曹德華笑了笑：“這位同志說話有點意思啊，要是真這樣，那我以後可就待在醫院不走咯。只是這些危重癥患者的治療率，你們用的也是純中醫的手段嗎，治療率統計過嗎？”

     杜月明還沒回答，只見急診辦公室的門突然被打開，門口出現一個高大的身影，正是壯壯。

     好些縣裡的領導立刻皺眉，這個年輕人怎麼冒冒失失的，也不敲門，突然就撞門進來，多麼難看！

     壯壯見這麼多人在，話堵到嘴邊，一時也沒敢說，只是不停舔嘴唇。

     杜月明當時一怔。

     許陽當機立斷，立聲道：“說，怎麼了？”

     壯壯條件反射似的馬上回答：“爆發性腦炎，情況嚴重！”

     許陽立刻擠出來，也沒跟領導告辭，就急忙說：“丁醫生，帶上針灸盒，急救！”

     許陽隨著壯壯跑出去。

     丁思慧在怔了一秒鐘之後，也趕緊叫了一聲，然後快速拿上桌上的針灸盒，跟出去了。

     房間裡的人有些懵。

     曹德華臉都綠了，他剛還拍馬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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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八十七章 急救

     曹德華頓時就尷尬了，自己這一記馬屁拍的，真的是，拍什麼來什麼！曹德華都想給自己嘴巴來一下了。

     場內也稍稍有些尷尬。

     杜月明則是乾笑兩聲，然後對領導說：“那要不我們去會議室吧，我向您匯報一下我們這邊的診治情況。”

     領導卻抬起了手：“別，我剛正好想見識一下中醫的搶救，額，我們的旁觀不會打擾到急救吧？”

     杜月明先是看了一眼他自己的直屬領導，見他的上司點頭了，杜月明才說：“不影響，我們站的遠一些，就不會有大的影響了。”

     領導點點頭：“好，那我們也就別都進去了，不好影響醫生搶救的。這樣吧，我就跟杜院長，還有小洪一起進去。”

     小洪是領導的秘書。

     就這三人。

     說完之後，領導突然又問劉宣伯：“劉老，您要去主持搶救工作嗎？”

     劉宣伯說：“不了，治療危重癥是許陽更擅長一些，都是他去主持的。你們進去吧，我在外面等著就好。”

     “行。”領導點點頭，也快些出去了。

     急診的辦公室就在急診旁邊，只是隔了一塊小地方出來，剛出門就能轉到急診室。

     領導幾人隨後也進了急診室，三人遠遠地站在了最角落頭，都沒有說話。只是看著倒在病床上的小孩，領導也不禁皺眉。

     倒不是嫌棄，委實是這個小孩模樣有些可憐，躺在病床上，姿勢非常奇怪，頭和腳都往後張，像是被人拉住了一樣，彎的跟一張弓一樣。

     可偏偏這樣，這孩子還不消停，還在頻頻抽搐，還一直在嘔吐，噴射的挺遠，吐完嘴裡一直在哼哼什麼，聽不清楚，可很快又吐了。小孩的神智也非常不清楚，已經是昏迷狀態了。

     杜月明看了看領導的神色，問：“領導要不我們在外面等吧？”

     領導卻說：“再看一下吧，通常這樣的情況，你們打算怎麼治療？”

     杜月明小聲地介紹疾病和治療流程。

     而那邊已經開展了，正在說病歷的壯壯見領導走進來，一下子就有些緊張了，眼睛一直往前瞟。

     許陽往後看了一眼，皺了皺眉，對壯壯說：“你說你的，集中精神！不要管別的情況！”

     “是。”壯壯應了一聲，不再管別的情況，壯壯的專業能力還是很強的，他也是許陽帶的最出色的一個徒弟。

     壯壯說：“這男孩10歲，今天早上在上學的途中，突然發現高熱寒戰，頭痛嘔吐昏厥，馬上送至鎮上的衛生院治療。”

     “經注射青霉素不能控制，查血，白細胞2萬，中性90，懷疑是爆發性腦炎，建議轉院查腦脊液，病人家屬主張送往我們明心分院治療。”

     許陽已經在檢查患者情況，他把小孩的衣服脫下來，見對方胸背部有瘀點和瘀斑，身體非常燙，頭項強直。

     小桃測量完體溫後，報告：“體溫39.7度。”

     許陽問：“病人家屬呢？”

     小桃回答：“在外面等候。”

     許陽問：“二便情況？”

     小桃回答：“小便赤色，大乾乾結。口大喝，飲冷水！”

     許陽掰病人嘴巴，欲要查舌，但是卻掰不開，他說：“病人牙關緊閉，無法查舌。腦膜刺激征陽性。”

     然後許陽又立刻開始診脈。

     一旁的領導見許陽說了個西醫名次，他問杜月明：“許陽醫生也是懂西醫的嗎？”

     杜月明小聲回答：“知道一些相關的醫療知識和疾病分類，但是基本不會用西藥，如果需要配合的話，我們醫院也是有西醫師在的，請西醫過來配合治療。”

     “哦。”領導點點頭，又問：“爆發性腦炎嚴重嗎？”

     杜月明沉沉地點頭：“這是腦膜炎里最嚴重的一類了，也分輕和重，重的話會有高的死亡率，而且就算搶救回來，也有很大的可能會有後遺癥，如智力缺陷或者癲癇。”

     領導頓時皺眉：“那這個孩子……”

     杜月明回答：“是很嚴重的那種！”

     領導神情稍稍一凝，回頭又看了一眼這個凄慘的孩子，他問：“那你們打算如何治療，這個病在中醫上是怎麼認知的？”

     “額，這個……”杜月明在斟酌用詞。

     幸好，許陽已經診脈結束了：“脈象滑數，大熱！證屬瘟毒熾盛，氣血兩燔，熱深厥深，入營動血，熱結陽明，還引動了肝風，邪閉心包，已經是重癥！”

     杜月明朝著許陽的方向伸了伸手，對著領導說：“就這！”

     領導眨巴眨眼，不動聲色道：“好！”

     許陽那邊又急忙說：“馬上針灸救急，十宣、十二井、十足趾、百會、大椎，三棱針，重刺出血！”

     丁師姐分了幾個人三棱針，幾個人一起上手，立刻開始急救放血。

     很快，這些穴位就都刺到了。

     然後許陽起來跟丁師姐快速探討，最後得出的結論是毫針瀉涌泉，刺素髎、人中、合谷。

     這個事兒就沒讓他們這些小年輕來做了。

     許陽和丁師姐分別執針，急救起來。

     領導也緊緊地看著，但是眉頭卻是漸漸越來越深，數度抿嘴，但也沒說什麼。

     杜月明也一直在觀察領導的神色，杜月明的呼吸也放輕了不少，他都開始緊張起來了。

     稍頃之後，隨著兩人的施針。

     一直在觀察病人情況的壯壯回答：“病人已經開始透汗了。”

     杜月明的臉上迅速涌上了一抹喜色。

     領導有些不解。

     許陽和丁師姐繼續施針，漸漸的，病人的嘔吐慢慢停了下來，等他們施針結束，病人的嘔吐就已經停了。

     “不吐了？”領導有些訝異。

     杜月明也鬆了一大口氣，果然許陽還是很穩的，他正準備說話，就聽壯壯在哪里說：“病人蘇醒了。”

     小桃重新查體溫，然後報告：“體溫38.7，下降一度。”

     杜月明笑臉已經出來了。

     領導看了看確實已經睜開眼睛的小孩，他扭頭問旁邊的秘書：“我們進來多久了？”

     秘書看了一眼手表，回答：“20分鐘。”

     就算是親眼所見，領導也不禁挑了挑眉。

     一直在觀察領導表情的杜月明，不禁暗笑。

     杜月明則是對著壯壯和小桃招招手：“來，開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