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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chun8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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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幻靈異] [倪匡] 昂梯菲爾奇遇記之鬼車《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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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11-13 15:28:11 |只看該作者
九、失敗而歸

戈壁沙漠駕駛著那輛車離開時,我們已經意識到他們要做什麼了,同時,我們也意識到,那是一輛有著魔性的車,誰都無法預料會發生什麼事,也許是一次非常悲慘的車禍,也許是像霍夫曼兄弟一樣的神秘消失。

然而,我們絕對沒有想到,其結果是戈壁沙漠兩個人和那輛車同時消失。

那時,當我駕駛著車子追上坡頂時,我們都看到過前面那輛車的尾燈閃了一下,因為那時間實在是太短暫了,以至於我們後來怎麼都想不起來,衝上坡頂時是否還曾看到過那輛車。造成這種情形的是因為那段坡的坡度很陡,我們上坡而戈壁沙漠他們下坡,有那麼極短時間的一瞬間,我們看不到前面的那輛車。

當我們發現前面那輛車消失了以後,我身後的良辰美景同時驚叫了一聲。

我就在這一聲驚叫中猛地踏向剎車。

車子停下來以後,我們立即使跳下,向兩面看去。後面是那段二十多公尺的陡坡,而前面卻是一段約二百公尺長的直路。

事情非常清楚,戈壁沙漠駕駛的車輛,根本不可能在短短的幾秒鐘之內駛出這條直路從我們的眼前消失,唯一的解釋就是他們在我們前面幾公尺的地方,非常神秘地消失了,而我們竟然沒有看清,這種消失是怎樣發生的。

在確認他們連同那輛鬼車一起消失了之後,良辰美景又驚叫了一聲。

一個極其懊悔他說:“是我們害了他們。”

另一個說:“那天晚上,我們不該說那些話來刺激他們。”

這時,我也忽然明白過來,她們所說的那天晚上,正是我和紅綾見過老別克的那天,我們在一起討論的時候,紅綾提出一種觀點,說突破空間阻隔與幾個因素有關,一是時間速度,二是物體運行本身的速度,三是物體的質量,四是空間與空間相接時的方式。然後,我們便有一番議論,其中談到如果有什麼人能夠突破這種空間阻隔,然後又能夠安全返回的話,其經歷將會是對人類的一項巨大貢獻。這時候,良辰美景便說了這個世上根本就不會有這樣偉大的人一類的話。

或許,正是那時候,戈壁沙漠才決定要做一次這樣的事,他們要讓良辰美景見識一下,他們就是那樣一種具有偉大人格的人。

我雖然多次想到他們可能做出了什麼不同尋常的決定,但怎麼都沒有想到這一點,那是因為我在考慮這件事時,將兩件事情分開來了,一件事是有關這輛車的詭秘,另一件事則是戈壁沙漠對良辰美景的一腔摯情。

本來,這就是兩件風馬牛不相及的事,我怎麼都沒有想到,這兩件事會出人意表地攪合在一起。

正如白素所料,戈壁沙漠之所以對良辰美景生氣不當一回事,那是因為他們早已經計劃好了,他們將要做的事情,會引起良辰美景極大的震動。以這樣的方式去贏得異性的愛情,這樣的行動也實在是太悲壯太偉大了。

我們在那裡呆愣了幾秒鐘之後,便沿著路的兩邊往回走,我們很希望那輛車是出事翻倒在路邊了。我們向前走了幾公尺之後,查爾斯兄弟趕了上來,他們將車停在坡下,立即從車上跳下來,然後跑到我們面前,一臉的驚惶之色,驚得話都說不清楚了。

雖然明知道尋找不可能有任何結果,但我們仍然花了很多時間。

在尋找一無結果之後,我們再一次去見了老別克,將這裡發生的事告訴他。

老別克一聽又有兩個人和那輛車一起消失了,驚得眼睛只翻白,竟是當場昏了過未。

我連忙在他的身上點了幾個穴道,然後,扶著他躺下,過了約半個小時,他才回過神來。

“我早應該制止你們。”他說:“都是我的錯,我明知道那輛車是一輛魔車,卻沒有制止你們。”

面對這樣的意外,我們還能說什麼?我想安慰老別克幾句,卻一時找不到話,只是告訴他,將那輛車失蹤的事通報附近的幾個國家。我在向他說這件事時,連我自己都不知道想達到什麼目的。後來證實,我這一刻感覺是對的。

離開警局的時候,真正可以說是灰頭灰臉,一路上,竟沒有一個人說話。

一連許多天,我們什麼事都沒有做,只是等在雲堡中,我們或許都心存一種期望,希望能得到某種意外的消息。事實上,這是一種毫無希望的等待。

十幾天之後,良辰美景和查爾斯的假期結束了,霍夫曼兄弟以及戈壁沙漠是一點音信都沒有。我們也知道再這樣等下去,沒有任何實際意義,便決定離開。

良辰美景和查爾斯兄弟將我和紅綾送到機場,分別時,大家的心情異常沉重,我們甚至沒有說任何話,連揮一揮手都沒有,就這麼分別了。

在回家的飛機上,我和紅綾也是沒有說任何話,沉默長達幾十個小時,而且在這幾十個小時中,我們既沒有吃任何東西,也沒有喝水,弄得空中小姐大為緊張,不知道我們是兩個什麼樣的人物。

回到家以後,我和紅綾也沒有說任何話,她直接進了自己的房間,然後將門關上了,她在裡面幹什麼,我完全不知道。我猜測,她很可能是睜著雙眼躺在床上,想著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一回到家便找白索,我非常希望白素的智慧,我希望她能給我一點幫助,哪怕是一點啟發都好。

但是,白素不在家。

我於是走進書房,一遍又一遍地打電話,將電話打到任何一個她可能在的地方,當對方回答她不在以後,我便留下話:“如果你見到她,告訴她立即回來,我有非常緊急的事找他。”

該找的地方都找遍了,白素也像是與戈壁沙漠一樣消失了似的,根本就沒有她的消息。我於是打通了小郭的電話。

小郭是我的另一個好朋友,他是一個非常有名的私家偵探,我們兩人的合作可以追溯到幾十年前,甚至比我認識白素的時間都長,那時候,小郭還是一家由我掛名當經理的出入口公司的職員,現在,他已經是著名的私家偵探,全世界排名在十名以內,他最擅長的就是找人。

電話響了足有二十秒鐘才有人接聽,我一聽到是小郭的聲音,便喊道:“你這傢伙,死到哪裡去了?為什麼要找你的時候,偏偏就不見了人影?”

小郭當然不知道我為什麼會衝他發這一通無名火,不過,他有一個最大的好處,就是脾氣特別的好,無論我怎樣發火,他總是那副溫吞水性格。

“衛斯理,是你呀。”他說:“上次我給白素打電話,她告訴我你到歐洲去了,是什麼時候回來的?”

我現在是急得火燒眉毛,哪有工夫與他閒扯?我打斷他道:“你這傢伙,哪裡如此多的囉嗦事?就不能少說兩句?”

小郭還是不急不惱,道:“到底是怎麼回事?是這裡馬上要發生大地震了,還是你的屁股上著了火?”

“閉上你的鳥嘴。”我怒而叫道:“現在,你立即將你所有能派出去的人全都派出去,替我去找一個人。”

小郭道:“原來是這樣一件事,說吧,又要找什麼人?”

“找白素。”

小郭明顯地噢了一聲。

我讓他找人的次數也實在是不少了,但讓他去找白素,這還是開天闢地頭一遭,所以,他感到無比驚訝。

“原來是要找衛夫人,發生了什麼事嗎?”

我再次大聲叫道:“少囉嗦,快點給我找。”說完,我便掛斷了電話。

就在這時,白素推門而入,人還沒有進來,聲音已經傳了進來:“什麼事這麼急?這個城市都被你翻了一遍了。”

我一聽到白素的聲音,竟有一種受到委屈的孩子見到母親的感覺,當時心中真說不清是一種什麼感受,又是驚又是喜,又是酸又是澀,真正的五味雜存。

白素見了我這種情狀,大是駭異,她當然知道,我在思考問題的時候,習慣在面前擺上一杯酒,而這次,我回來後的第一件事便是找她,明明知道自己的精神完全不能鎮定,也想不到該怎麼辦,更沒有想起要去為自己倒一杯酒。

她略愣了愣,便走過去,倒了兩杯酒,將其中的一杯遞給我。

我接過來,一飲而盡。

白素又是一愣,卻沒有說任何話,而是從我手中接過酒杯,再次酌滿,遞給我,然後緊挨著我坐下來,以一種非常專注的神態,準備當一個最忠實的聽眾。

我實在不知該怎樣向她述說這件事,因為我的思緒非常的混亂,完全是沒有任何條理,更重要一點,我的心緒難以集中。正所謂關心則亂,這件事,涉及到我們的好朋友戈壁沙漠,而且,我根本就不知道他們現在到了什麼不可測的所在,也不知道他們現在是生還是死。

在以前,我當然也曾有過這樣的經歷,那是在大公古堡之中,白素的表妹高彩虹要探索那座古堡的秘密,而我覺得她所說盼一切全都是無稽之談,我便賭氣離去,而她和我的好朋友王居風留了下來。後來,當我意識到我應該和他們在一起,又重新回到古堡時,卻發現他們失蹤了。接著,我帶著一名古堡管理員進去,而那名管理員幾乎是在我的眼前失蹤,不久以後,這名管理員再次出現時,卻已經被一種特別赫人的武器打死了,我因而成了殺人疑兇被關押。

另一次,正是大偵探小郭的神秘失蹤,我花了很大精力想找到他,卻發現他像是從空氣中消失了一樣。

當然,後來事情有了意外的發展,我從而搞清楚,高彩虹和王居風因為意外的遇合,進入了時間邃道,從此以後,他們這一對快活仙侶便在時間中旅行,可以瞬息千萬年,確然是夠自由自在。

而小郭那次的經歷卻有些不同,他並非進入了時間邃道,而是到了另一個空間,他到達另一個空間的工具是兩個科學怪人的發明創造,那兩個科學怪人造了一架可以到達另一個空間的電梯,但那架電梯卻發生了故障,在將人送到另一個空間之後,卻無法將其帶回來,小郭於是成了被困在另一個空間的孤獨的“囚犯”,不久以後,那幢大廈的管理員成了第二名“囚犯”,而那個管理員因為受不了這種與世隔絕的“囚禁”,想跳出那個空間,結果被人發現時,卻摔死在我們現在的空間中。

雖說我並非第一次經歷這樣的事,可那畢竟不是一些令人愉快的記憶,我但願永遠不要再有那樣的經歷。可是命運弄人,這次,又遇到了幾乎是同類的事。

那麼,戈壁沙漠到了哪裡?是通過那輛車進入了時間邃道,還是那輛車是一個特殊裝置,使得他們到了另一個空間?

我所能想象的是,實際情形正是這兩種設想中的一種,在後一種可能中,小郭遇到的那一次,因為那個特殊裝置還存在,所以,我進入了那個裝置,經過了非常艱難的過程,甚至可以說是一次置生命於度外的歷險過程,將小郭救了出來。然而這一次卻全然不同,那個裝置也隨著戈壁沙漠一道消失了,我就是想去救他們,也已經沒有了裝置。我當然希望白素能立即知道這件事,並且能提出她自己的想法,但我並不認為我此時有能力向她詳細講述一切。在這種情形之下,我只好喊紅綾,希望她將事情的經過告訴她的母親。

紅綾聽到我的叫上叫聲,便走了過來,看得出來,她神情懨懨,也不比我好到哪裡去。

白素一直都是很有耐心的,在見到紅綾之後,竟再也忍不住,驚呼了一聲,問道:“到底是怎麼回事?是不是非常嚴重?”

我見紅綾站在門口,便對她說:“你坐下來,將事情的經過告訴你媽媽。”

紅綾坐下來,正要說的時候,樓下門鈴突然響了起來。

我們都沒有劫,聽到下面有開門聲,是老蔡去開門了。

就在這時,溫寶裕的聲音傳上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他一面急急地往樓上走來,一面喊:“人呢?人都在哪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若以友情論,溫寶裕與良辰美景以及戈壁沙漠甚至在我與他們之上,我們這次去見良辰美景,他在事後聽白素說起過,知道我們是為了一輛會吃人的鬼車之事去歐洲的。現在,我一回來便到處找白素,我在打電話的時候,當然沒有忘了問他,他當時也曾問我歐洲之行的事,甚至還問到良辰美景的近況,我便以一句她們很好沒有事糊弄過去了。然後,他又間戈壁沙漠是否也回來了,說是有一件什麼事要找他們。我無法回答這個問題,便非常煩躁地制止了他,要他幫我找白素。

我想,在我掛斷電話的同時,他可能給戈壁沙漠的家裡打過電話,在沒有任何結果的情形下,才急顛顛跑到我這裡來了。

溫室裕剛剛走進書房,還沒有坐下來,門鈴又響了。

我聽到老蔡咕嚨了一句什麼,然後過去開了門。

根本就不用猜,我知道來的一定是小郭。真正是人事滄桑,短短的幾年之後,原來的許多朋友,現在早已經各自東西,有一些是莫名其妙地從我們共同生活的這個城市甚至是這個世界消失了。

第一個當然是原振俠醫生,他從愛神星返回地球的途中,卻在宇宙中迷失了,現在究竟魂歸何處,根本就無從知曉,我也知道,宇宙之中,曾有過尋找原振俠的共同行動,但至今沒有任何結果。宇宙實在是太大了,一顆像地球這個的星球尚且都只能算是宇宙中的一粒微塵,何況是一個不知比地球小多少的人?這樣的一個人在宇宙中漂流,簡直就可以忽略不計。

第二個是陳長青,他跟著天湖老人上山學道,一去不歸,至今不知所往。

第三個是盜墓專家齊白,他跟著古代美人李宣宣做了陰間使者,要想見上一面,那也實在是一件極難的事了。

還有像一些不算是特別親密的朋友如傑克上校、高級警官黃堂等,現今不知身在何處。

猛然間,又失去了兩個好朋友戈壁和沙漠,在這座城市中,物是人非,能患難與共的朋友,少之又少,除了溫寶裕和小郭,雖然還有一個大富豪陶啟泉;但他畢竟是個大忙人,堪稱朋友,但卻不可能心心相應。

溫寶裕和小郭坐下後,都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在這種時候,我忽然便有一種從未有過的孤獨感,竟完全沒有了勇氣面對不久前發生的那件事。我端起酒杯,歪靠在一隻沙發上,對紅綾說道:“你將那件事告訴他們。”

紅綾依言開始講述事情的經過。

此時,我的心境格外的蒼涼,歪靠在沙發上,心緒是極度的不寧,彷彿身上有著上百種蟲子在爬動著似的,沒有一處舒坦。除了喝酒,我似乎再沒有可乾的事。

這個世界上的事實在是太神秘太不可測了,我一生致力於探索這樣的事,並且,在我的周圍也聚集了這樣的一群人,可如今,回頭再看的時候,這些人呢?

這難道就是生命的必然結局?世界原本就是這樣一個可愛而又可怕的所在,對於人類來說,到底是喜劇還是悲劇?

我糊里糊塗地坐著,雖然偶而說幾句話,但似乎連我自己事後也難以想過到底曾經說過一些什麼,我在當時所說的話,絕大部分都記憶了。例如我曾問過白素,戈壁沙漠何以會有那樣的變化,他們到底有著一個什麼計劃這件事,便是白素後來告訴我,我才想起的,或許不能算是我想起,而是白素提醒我才想起。

也不知過了多長時間,忽然就聽到溫寶裕一聲驚叫。

這一聲驚叫悲傷淒厲之至。

我知道溫寶裕和戈壁沙漠是決非一般的朋友,當戈壁沙漠第一次在陳長青留給他的那幢大房子裡見到良辰美景以後,他知道這兩個朋友對良辰美景是一見鍾情,便想成全他們,甚至使計將良辰美景困在戈壁沙漠那魔宮一樣的房子裡,使得良辰美景與戈壁沙漠在一起相處了很長一段時間。

這次,他聽說良辰美景主動將戈壁沙漠找了去,自然以為這兩對妙人之間的事情會有突破性進展,心中還在為他們暗暗高興,卻沒料到,會有著如此出人意料的發展。

溫寶裕那一聲驚叫,正是因為紅綾介紹到了戈壁沙漠神秘失蹤的緣故。

紅綾的介紹結束後,有好長一段時間,大家都沒有說話,似乎都沉浸在一種異常的悲痛之中。

最先說話的是白素,她說道:“或許,我們根本不用太傷感,正所謂古人自有天相,說不定這件事是他們的一次特殊遇合,反倒是成全了他們。”

溫寶裕聽到這話,頓時心中一亮,問道:“你是說,他們或許可能像你的表妹高彩虹和王居風兩個人,從此有了在時間中旅行的能力?”

白素想了想,然後說道:“別的我也不能肯定,但有兩點,我想是不會錯的。就我們的知識來看,一個人或者是物體,根本就不可能無緣無故地失蹤,如果真的發生了這樣的事,那就只能是兩種可能,一種是發生時間的變更,一種是發生了空間的轉移。前一種情形,正是小寶所說的彩虹和王居風的情形。後一種則是上次小郭在那幢大廈中所經歷的情形。”

我聽白素說得如此肯定,多少也就有了點信心,其實,人的遇合實在是一件難以預料的事,而這種遇合是好事還是壞事,就更加難說了。但似乎可以肯定一點,如果是發生了時間的變錯或者是空間轉移這兩種事,生命危險暫時應該說是沒有的。不管是不是如此,至少,這樣的設想,能讓我們這些真誠的朋友心中多少好受一些。

“難道不會有第三種情形嗎?”小郭問道。

白素說:“這實在是很難說的事。就算是那兩種情形之一,是不是一定會與你和彩虹他們的經歷相同,我們也是一點都不知道,在現時代,進入時間邃道或者另一個空間這種事。畢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更重要一點,他們能不能找到回到我們現在的時間和空間的辦法,也難說很很。”

溫寶裕的情緒開始好轉以後,思維也就異常的活躍起來,他在這時提出了一個非常大的設想,當然,他這個設想僅僅只能說是大膽,卻也不能算是奇特,因為這個設想原是建立在紅綾的設想乏上的。

他說:“會不會有一種可能,在另一個空間中,也像我們這個空間一樣,住著人,有著生命以及科技。”

紅綾應道:“我們對世界所知實在是太少了,什麼樣的存在都會有可能。”

小郭首先驚叫了一聲:“那實在是太可怕了。”

白素問道:“何出此言?”

小郭道:“就在我們生活的這個……區段,可能還會有著另外的幾種空間同時存在著,而那另外的空間中,也有人或者其他一些什麼東西。我們不是經常聽到有人說遇到鬼這樣的事嗎?或許,他們看到的,就是另外一個空間的人?”

他開始似乎想說我們生活的這個空間,後來一想,這種說法是錯誤的,並不是同一個空間,所以才說是同一個區段,區段這個詞同樣用得不準,但也確實是沒有別的詞可以說明這一點。以前,我常常說到其他星球的語言用地球人的語言無法表達,有人還說我故弄玄虛,現在看來,不僅是面對異星人,即使是地球本身,涉及到其他空間的時候,我們現有的語言便已經不足以表達了。

就在我們現在這個生存空間之中,很可能還有另外一個兩個或者更多個不同的空間存在著,這樣的事怎樣理解又怎樣表達?正因為無發做到這一點,於是,人們才會將偶然從另外一個空間來的人當作是鬼,如果另外一個空間之中的科學並不能超過我們現在這個空間的話,我們這個空間過去的人,他們是不是也會當作鬼或者神?

小郭的論點似乎還沒有完,他進一步說道:“我們現在坐在這個空間裡談話,說不定在另外一個空間中,同樣有幾個人坐在這裡談話,我們彼此聽不到聲音,也看不到形體,但是,如果偶而有一個什麼人具有了突破空間的能力,從另外一個空間突然伸一隻腿到我們這個空間來了,你們想想,那是一件多麼駭人的事情。”

溫寶裕叫道:“那可是太好了,我一定抓住他的腿,讓他帶我到另外一個空間看一看。”

白素說:“怕就怕你到了另外一個空間之後,想念現在的空間,要回來卻已經不可能了。”

溫寶裕頓時又是一臉的悲慼。

白素又問道:“小寶,剛才你的話好像還沒有說完,你是不是有什麼想法?”

溫寶裕似乎突然想了起來:“對,我在想,如果另一個空間也有人也有科技的話,說不定,他們有一個什麼特別的裝置非常偶然地就裝在那輛車上,於是,那輛車在啟動時,就會干擾另一個空間的那個裝置,使得那個裝置出現錯誤,而那輛車當然也會因為另一種裝置的錯誤而發生錯誤。這種錯誤在速度不是太高的情形之下,也可能是在別的什麼我們還不能瞭解的情形之下,就會發生車禍,但是,如果當速度達到一定的極限,或者是別的什麼情形,就會發生空間的轉移。”

這可真是一種新奇的推論,他的話一出,我們大叫:“有此可能。”
突然發現,這個世界只要自己開心了,就他媽瞬間變得美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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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11-13 15:28:44 |只看該作者
十、奇特的空間旅行者

在以後的很多天,我們也曾好幾次討論戈壁沙漠神秘消失的事,但都不得要領,雖然多次提到了時間和空間的交錯等方面的問題,但那畢竟不是我們現有的科學水平能夠到達的。別說以某種現行科學手段改變時間或者突破空間,就是解釋都是一件極難的事。

在這種情形之下,我們除了空談以外,別無他法,在幾次討論中,只有一點關於空間的認識,我們認為,目前科學水平根本無法突破空間限制,也無法使得時間產生變化,如果偶而出現到達另外一空間或是到達其他時間的情形,那隻能是一種非常偶然的錯誤。

但不管假設是對還是錯,第一,我們根本無法證實,第二,戈壁沙漠畢竟是神秘地消失了,現在他們在什麼地方,我們根本就無從知曉。

有很長一段時間,我的情緒簡直可以說糟透了,幹任何事都無精打采,每天起床之後,只幹兩件事,第一件事便是給自己倒一杯酒,第二件事是捧一本書。

這兩件事,我真正去做了的,其實只有一件,杯中的酒乾了再加,加滿後很快又幹了,而手中的那本書,在一天時間裡,往往是連一頁都難以讀完。

白素知道我的心境,所以也不管我。這些天中,她似乎特別的忙,但到底在忙些什麼,她沒有說起,我也毫無問的情緒。

一直到十多天後的一個下午(這個時間我說得非常含糊,那是因為我的情緒實在太糟,根本就沒有了時間這個概念,所以根本就沒有弄清我回家已經過了多少天,也許十幾天,也許二十幾天,誰知道呢),我正一手捧著本書另一手端著只酒杯,呆呆地出神的時候,書房中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

我的情緒不好,原本不想接聽電話,可那電話響得非常固執,我只好放下手中的書和酒杯,抓起了話筒,剛剛應了一聲,便聽到兩個人的聲音在大叫:“衛斯理,你快點來。”

除了良辰美景,再不會是別人的聲音,我於是問道:“什麼事?”

良辰美景說:“霍夫曼回來了。”

我一下就跳了起來:“你們說什麼?霍夫曼回來了?他們從哪裡因來?你們問過沒有,到底是怎麼回事?”

兩姐妹便說:“我們當然是問過了,可他們說,他們什麼都不知道,所以,我們才要你快點來,事情非常奇特,或許你來了可以弄清楚。”

另一個便說:“他們回來還不到一個小時,我們便給你打電話了。這件事真是奇怪之極,就連我們到雲堡去這件事,他們都已經不記得了。”

這麼說,難道霍夫曼兄弟失憶了?但他們既然可以找回學校去,總應該還能記起些什麼吧。

我連忙問道:“他們從什麼地方回來的,你們問過沒有?”

良辰美景於是說:“這一點他們倒是非常清楚,我們想,他們去的地方,或許對尋找戈壁沙漠有幫助,所以,我們才想要你快點來,然後我們商量一下,看能不能找到戈壁沙漠。”

放下電話,我給白素留了一張便條,便向機場趕去。

走下飛機,我便看到了良辰美景,她們將我帶到了自己的公寓,在那裡,早有四個人在等著我,其中兩個是查爾斯兄弟,我是認識的,他們見了我,也主動站起來打招呼,臉上的表情與我們上次分別時比起來,要好許多。

我也能理解他們的這種情緒變化,實際上,我跟他們也差不多,既然霍夫曼兄弟能夠失而復歸,那麼,戈壁沙漠也一樣可能回來,這真可以說是近段時間以來最好的消息了。

查爾斯兄弟站起來的時候,另外兩兄弟也站了起來,這是一對金髮小夥子,有著運動員的體魄,而且英俊帥氣,我當然知道他們就是霍夫曼兄弟,而他們也一樣知道了我是誰。從霍夫曼兄弟的臉上,我還看到了倦意,甚至還有著傷痕,他們顯然經歷了許多的磨難,才回到這裡來的。

我與他們一一握手,然後分別坐下來。

我坐下來後便迫不及待地問道:“你們到底遇到了什麼?”

聽我如此問,霍夫曼兄弟臉上頓時現出迷惑的表情:“我們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我驚問道:“不知道?你們不知道?”

查爾斯兄弟說:“可能他們有一段記憶失去了。”

我於是道:“那麼,你們是什麼時候在什麼地方恢復記憶的?就從恢復記憶的時候開始。”

霍夫曼兄弟想了一想,說道:“我們似乎昏過去了一段時間,當我們醒過來的時候,我們是在一個原始森林中。”

我禁不住又問了一句:“原始森林?是什麼地方的原始森林?”

霍夫曼兄弟說:“在最初,我們並不知道是哪裡的原始森林,但是,過了很久以後,我們才弄清楚,是在南美的一個原始森林。”

我暗吸了一口氣:老天,他們從雲堡消失,卻意外地出現在南美的原始森林裡,兩者之間相距可能有幾萬公里,他們到底是怎麼去的?這實在是太匪夷所思了,我進一步問道:“那麼,你們到底是怎麼去的,你們是一點都不記得了?”

他們同時答道:“一點都不記得。”

我再次問道:“你們所能記起的最後時間是什麼時候?是去雲堡之前還是去雲堡之後?”

“這一點我們也很難說清楚。”他們說。

我問道:“為什麼?”

霍夫曼兄弟中有一個看了看查爾斯兄弟,然後說道:“我們非常艱難地回到學校以後,他們便問起我們的經過,然後對我們提起過在雲堡的一些事,我們不能肯定那些是我們的記憶,還是他們講述的結果。”

我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了,查爾斯兄弟因為發現霍夫曼兄弟部分失憶,便想喚起他們對某些事的回憶,於是進行了提醒。他們不是心理學家,當然不知道這樣做會造成一種結果。使得被提醒者的意識出現混亂,弄不清某一段記憶究竟是自己的真實經歷或者是別人提醒的結果。

其實,我們也往往有著這樣的體驗,很久以後,我們會以為某一件事是我們自己的經歷,並且一直當然自己的經歷儲存在記憶之中,然而,某一次我們偶而看了一本書,才發現那段被認為屬於自己的經歷竟在那本書中,而那本書是我們在很久以前看過的。還有一種體驗則是一些有關少年時的記憶,其實我們本人並沒有這樣的記憶,但我們又非常深刻地記得這樣的事,其實,這種記憶並非我們自己的,而是在此事發生之後的一段時間之內,旁邊的人告訴我們的。

出現這種記憶混淆有兩種情形,一種是記憶中的事情本就是自己所做識是自己根本就已經不能記起,而後來記著確有其事,這件事其實是由別人幫助記憶,然後再以某種方式“還”給我們的。另一情形則是這段記憶根本就是別人的,但因為我們非常希望有這樣一段記憶,於是便“拿來”當作了自己的。

霍夫曼兄弟所說正是前一種情形,他們或許並不記得在雲堡所發生的事,經過查爾斯兄弟提醒以後,他們將這段記憶接了起來,卻也弄不清楚,那段記憶到底是自己的記憶呢,還是查爾斯兄弟“還”給他們的。

實際上,我很快便發現那段記憶並非他們自己的,因為他們對上了那輛鬼車之後所發生的情形,幾乎是一點都不知道,他們甚至不知道那輛車的速度大大地出人意料,更不知道自己是怎樣離開了那輛車。

他們不知道怎樣離開了那輛車或許可以理解,但如果沒有感受到那輛車的速度出人意料,那就只能說他們並沒有那段記憶了,因為作為賽車手的他們,不應該對汽車的速度沒有特別的敏感。

既然他們已經失去了那一部分記憶,再問下去也沒有多大意義。下面,我的主要問題便集中在他們恢復記憶之後的情形。

據他們的介紹,他們在恢復記憶之後,立即便知道自己是在原始森林中,至於是怎麼到那裡去的,一點記憶都找不到。他們分別檢查過身上的東西,例如護照之類,那些東西都在,非常遺憾的是,身上並沒有多少錢。他們也曾想知道當時的時間,但是,兩個人的手錶全部停了。

他們的手錶都是非常高級的全自動錶,通常情形之下,是不會停的。除非他們曾經通過強磁場。

有關他們到達南美的原始森林之後的情形,可以說是非常複雜,在根本不知道方位更不知道身在何處的情形之下,能夠從原始森林中走出來,已經是他們的大幸了,如果不是運氣好,說不定越走越進入原始森林的深處也有可能。過程雖然複雜,但與本故事無關,所以略去不說。

霍夫曼兄弟失而復歸,但他們的消失之謎卻仍然沒有解開。

在此之前,我們曾討論過時間交錯以及空間突破的情形,但在他們講述了自己的經歷之後,這兩種情形全都被否定了,他們既沒有到達時間的某一區段,如過去或者未來,而是仍然在現在,也就是說,時間是沒有改變的;另一方面,空間也沒有改變,他們仍然在我們生活著的四度空間,只是因為某種現在還不明的原因,發生了距離的位移。

同一空間中,一個物體從一處到達另一處,必須具備一個條件,那就是有力的推動,而他們從雲堡消失,然後神秘地到達南美的原始森林中的動力是什麼呢?難道說自然界中還存在著一種我們至今不明的力量?

當天晚上,我給白素打了一個電話,將我在這裡的情況告訴了她。她聽說之後,覺得我留在這裡估計也不會有太大作用,便問我下一步怎麼辦。我便告訴她,我想與紅綾的乾媽穆秀珍聯繫一下,借她的那架性能優越的飛機去南美的原始森林找一找,如果能找到戈壁沙漠,當然是最好。除此之外,再無別的路可走,再說,如果不找的話,他們若真是出現在南美的原始森林之中,而運氣又沒有霍夫曼兄弟那麼好的話,說不定就會越來越進入原始森林的縱深,最後就不得不當野人了。

我之所以想到穆秀珍的飛機,當然是有著我的考慮,她的那架飛機,本身就是戈壁沙漠設計的,後來經過了天工大王的改進,性能極其超卓。

但是,我的這個計劃並沒有實行,這個計劃終止的原因是那輛鬼車的殘骸被發現了,那輛車被發現的地點是在愛爾蘭的一座山中。

那座山附近並沒有居民,最近的居民也有差不多二十英里。

據那些居民向警方提供,就在一天夜晚約十二點左右,他們突然看到一個發光的物體向山中飛去,接著,便在山中發出一聲巨響。愛爾蘭的鄉民並不是太少見識,他們所知道的科學知識與其他國家的鄉民比起來,可以說是夠多了。當時,他們以為是有隕石落下來,於是打電話向天文臺詢問,也有人打電話報警。

天文臺的回答當然是否定的,而警方則非常重視,以為是有什麼不明真相的飛行物在那裡墜毀,而當地的警局又沒有相應的搜索能力,便層層上報,直到第二天上午十點左右,警方才調來兩架直升機進行搜索。同時,派出了另一幫人員帶著先進的儀器設備進行地面搜索。也許是一輛汽車的目標太小的緣故,這種搜索工作一共進行了五天,才將那輛車找到。

找到那輛車後,這件事立即驚動了許多部門。

這裡需要多介紹幾句的是,他們找到那堆殘骸的時候,並不能確定那是一輛汽車,只能判定是一種機械裝置,因為那輛車的損壞情況實在是太徹底,幾乎所有的零件全都在高溫下變形,有相當一部分已經融化,根本不可能從殘骸中找到原來的形狀。

在這樣的情形下,當地的一些機構真有一咱如臨大敵之感,他們誤以為這是某國派出的一種最新型的偵察飛機。

於是,這些殘骸在極其秘密的情形下被悄悄地運進了一個研究機構,此事也被當作最高機密。

幾天之後,有關研究人員在對一塊殘骸進行光譜分析時,發現這塊殘骸上曾經有過壓縮痕跡,對這些壓縮部分進行分析後,他們認為這很像一塊車牌。他們認為像一塊車牌,而不能肯定就是一塊車牌的原因是因為經過還原處理之後,那塊殘片上共有三個字,其中前面一個是字母,後來兩個則是數字。這種排列方式正是車牌的排列方式,但是,當今世界上沒有任何一個國家的車牌僅僅只有三個字母或數字組成。正因為如此,這是一塊車牌的設想便被推翻了。

再過了許多天之後,研究工作取得了新的進展,他們發現那竟是一輛車的殘骸,但這樣的結果,卻又無法讓研究人員接受,因為車是無法飛的,根本不可能自己到達那樣的山中,更不可能自己跑到了海拔三千米的山上去。

直到一個多月後,別克警長接受我的建議發出的一份協查通報才引起了這個研究機構的注意,這份協查通報上有那輛鬼車的車牌。這時,那些研究人員才知道那是一輛八十多年前的車,車牌也同樣是八十多年前的。

當然,他們在接到這樣的一份報告之後,仍然不肯相信那會是一輛車的殘骸,儘管他們的研究結果已經這樣告訴了他們,但因為無法解釋一輛車是怎樣到達那座山中這一疑點,所以,他們連自己的研究結果也否定了。

這件事幾乎引起了一場外交上的糾紛,別克能夠證實那是一輛車的殘骸,卻根本無法向愛爾蘭人解釋一輛車為什麼會自己飛起來,並且墜毀在數千公里之外的一座山中。眼看此事可能引起兩國關係的緊張,別克便打電話給白素,又設法將這件事通知了我。

我於是趕去看了那輛車,那輛車已經被徹底地燒燬了,雖然多少有些遺憾,卻也不能算是太大的事,我所關心的是,他們找到這輛車的殘骸以及對其進行研究的時候,是否發現有人的殘留物。

如果他們作出肯定回答的話,那麼,毫無疑問,戈壁沙漠被燒死在那輛車中了,非常值得慶幸的是,他們對此作了否定回答。那也就是說,這輛車在墜毀的時候,裡面並沒有人,是空的。

至於兩國之間的糾紛,我找了一次國際刑警組織,對他們進行了一番解釋。

他們當然也不肯相信一輛汽車會飛這樣怪異的事,我只好對他們說:“是啊,我也一樣不相信。但我至少知道,這樣的事,並不是第一次發生,在許多年前,有一個英國卡車司機,在駕駛車輛時睡了一覺,他醒來後,卻發現自己一覺睡過了英吉利海峽。這樣的事你們相信嗎?”

他們信或者不信,都已經與我無關了。我所要做的事是設法尋找戈壁沙漠。

但尋找戈壁沙漠實在可以說是一件毫無頭緒的事,霍夫曼兄弟失蹤之後,最後出現的地點是在南美的一處原始森林裡,而那輛車卻是在愛爾蘭出現,那麼,戈壁沙漠可能出現在哪裡?根本就無從估計,這之中,一點規律都沒有。

我所能做的事便是知會國際刑警組織,無論在任何地方,只要出現了這樣的兩個人,便立即以最快的速度與我聯絡,並希望國際刑警組織儘可能讓更多的人知道,第一外發現這兩個人者,將會得到一筆相當可觀的獎金。

在辦完這件事之後,我便回到了家裡,希望國際刑警組織能給我帶來好消息。

二十多天很快過去了,各地也的確是報來了許多線索,但當我與那些被認為是戈壁沙漠的人通過電話之後,馬上便知道對方並非我要找的人。

就在我幾乎要絕望的時候,我書房中那部極少有人知道的電話再次響了起來。我迫切地想得到戈壁沙漠的消息,而且,為了可能會有消息到來,我根本是連門都不出,因此,在這部電話突然響起時,我一把便將話筒抓了起來。

“請問是衛斯理先生嗎?”對方問道,說的是中國話。

我應道:“我是衛斯理,請問閣下是誰?怎麼知道這個電話號碼?”

我之所以如此問,是因為我已經聽出,對方並非我所認識的人,而我的這部電話又是極少幾個朋友才知道的,一個陌生人忽然打通了這部電話,這本身就很值得研究。

對方並沒有報出自己的名字,而是報了一個地名和一個單位名。這個地名和這個單位名讓我驚得差點跳了起來,我知道,那個地名在某國的西北,大範圍就叫戈壁,是一片沙漠地帶,戈壁沙漠將自己的名字改成戈壁和沙漠,大約也正是受了那個地名的啟發;而那個單位則是一個專政機關。我之所以驚得跳的起來的原因是想到了曹金福。

曹金福是一個奇人,他們本身也是一個奇人的後代,更是一個奇人的關門弟子,他能與我產生聯繫,也是非常之奇,更奇的是,他在第一次到我們家之後,便與紅綾之間建立了非常好的朋友關係,雖然他們這種關係到底發展到了什麼程度,紅綾從來沒有向我和白素提起過,但我們一直都認為,他有可能成為衛家未來的乘龍快婿。

我當然知道,曹金福此時在某國,對方說了那個專政機關的名稱之後,我立即想到,會不會是曹金福鬧出什麼禍事來了?

這樣一想時,我便也就客氣了許多,問道:“閣下有何指教?”

對方顯然不是那種非常乾脆爽快的人,說話有些裝腔作勢,他並沒有直接回答我,而是問道:“你是否認識兩個人,他們的名字叫戈壁沙漠。”

我一聽到戈壁沙漠的名字,這次可真是跳了起來:“戈壁沙漠?你有他們的消息嗎?我正在通過國際刑警找他們,如果你有他們的消息,請立即告訴我,需要辦什麼手續,我也一定會辦好。”

對方冷冷地說道:“我們的確是抓到兩個人,但他們身上沒有任何身份證明,他們說自己叫戈壁沙漠,也是他們自己說的,有許多事,我們還需要進一步證實。”

我一聽說他們抓到兩個人,便問道:“他們怎麼樣?有沒有受傷?有沒有什麼不正常?是不是失去了某部分記憶?”

我一連問了許多個問題,那人似乎乎不知道先說哪一個好,過了片刻,才說道:“他們的身體狀況很好,只受了一點輕傷,是皮外傷,似乎是與什麼東西磨擦造成的。你提到他們是否失去了部分記憶,按他們自己的說法是這樣,不過,我們正在作進一步的證實。”

戈壁沙漠從雲堡消失之後,到了真正的戈壁沙漠,這可真是一件天下奇聞。
突然發現,這個世界只要自己開心了,就他媽瞬間變得美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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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11-13 15:29:54 |只看該作者
十一、空間黑洞說

我一聽對方提起戈壁沙漠的名字,又說他們沒有任何身份證明,且知道我這個特別電話的號碼,立即便確定,那兩個人是戈壁沙漠無疑,他們在雲堡消失的時候,身上沒有帶任何身份證明,他們的一些東西是我和紅綾帶回來的。

“我是否能見一下他們?”我問道。

對方回答說:“在問題沒有查清楚之前不行。”

我頓時非常惱火,真想衝著他大罵一通,但考慮到戈壁沙漠目前的處境,又不得不忍住了。“我可以證明他們就是戈壁沙漠,我也可以送身份證明給你們,而且,你們也可以向國際刑警組織查詢,我相信國際刑警組織會告訴你們,戈壁沙漠出現在你們那裡,完全是因為地球人目前的科學知識還無法解釋的一種力量造成的,”

那人說:“衛先生,關於你的一些經歷,我們是非常清楚的,我們也相信你的話。但是,我們也需要一定的時間進行調查,因為我們有理由懷疑他們身上有間諜工具。”

間諜工具?戈壁沙漠是機械專家,他們身上可能有著各種各樣的古怪工具,這樣的工具被認為是間諜工具,那也不能算是一件奇事。我說道:“我不知道你所說的間諜工具是什麼,你能否告訴我?或許,我能給你們提供一些解釋。”

他說:“主要是他們的手錶。”

手錶?我忽然想到了霍夫曼兄弟,他們的手錶經過強磁場的磁化之後,全部停走了,我於是問道:“是不是他們的手錶失去了機械功能?我可以告訴你,那是因為他們發生意外的時候,很可能經過了一種極強的磁場,但那究竟是一種什麼樣的磁場,我敢說,目前的科學還無法對此進行解釋。”

那人非常客氣地說:“衛先生,我個人很願意相信你的解釋,但這件事實在是太奇特,他們根本就回答不出他們是從哪裡來,也回答不出他們是怎麼來的,而他們身上的所有金屬物品,全都帶有極強的磁性。我們希望得到你的配合,將有關戈壁沙漠的一切材料傳真給我們。”他報了一個傳真號之後,便掛斷了電話。

戈壁沙漠還活著,但目前落人一個專政機構手中,被懷疑從事間諜活動。

現在的當務之急,便是設法將他從那個機構中弄出來。

當然,第一件事是將戈壁沙漠的消息通知幾個非常關心著他們的人,第一個便是溫寶裕,我知道,這些天來,他為戈壁沙漠失蹤的事,都快急瘋了,整天像一隻沒頭蒼蠅似的,到處亂竄,卻又拿不出任何好的辦法;其次是白素和紅綾,她們母女正在四處活動,通過各種途徑進行努力;第三個是小郭,他正在動用偵探所的全部力量,平常的一些事務全都停止了,像他那樣的知名偵探所,業務停止一天,損失極大;第四則是良辰美景,她們雖然不能為尋找戈壁沙漠作出什麼樣的努力,但她們的總覺得戈壁沙漠的失蹤是因她們而起,心理的沉重,可想而知。

這樣想過之後,我便開始打電話,第一個電話是打給小郭的,小郭一接了電話,我便說:“有了戈壁沙漠的消息,你們快點到我這裡來。另外,通過你的途徑設法聯繫一下白素和紅綾。”

戈壁沙漠原本給我們每個人都配了一部非常精巧的便攜式移動電話,但我們都有一個習慣,不喜歡帶著那東西到處走,到了有急事要聯繫時,還真有些不方便。因此,我在給小郭打電話時,不得不囑他也聯繫一下白素母女。

第二個電話當然是打給溫寶裕,所說也同樣是那幾句話。

接著,我便打通了瑞士,將良辰美景從夢中叫了起來,我不知道接聽電話的是兩姐妹中的哪一個,總之,她們似乎有些惱火,接了電話便沒頭沒腦他說:“開什麼玩笑,現在是什麼時候?”

我說:“不管是什麼時候,我有了戈壁沙漠的消息之後,肯定要第一時間告訴你們。”

兩姐妹同時驚呼了一聲,我甚至能夠想象,她們聽到那句話之後,一定是跳了起來,所有的睡意,一掃而光。“衛斯理?你有了戈壁沙漠的消息?他們現在在哪裡?”

我於是將那個電話的事告訴了她們,然後說:“現在可以肯定的是,他們的身體方面是沒事了,但也免不了有些麻煩。因為他們被懷疑從事間諜活動。”

她們異口同聲地間:“你準備下一步怎麼辦?”

我說:“當然要想辦法,不過,目前我還沒有開始行動,只是想到要將這個消息通知那些關心他們的朋友。行了,現在知道他們的消息了,你們可以安心讀書了。”

她們說:“至少在知道他們徹底安全之後。”

我忽然想到,她們雖然年齡不大,但在某些國家的政界,卻有著極大的活動能量,或許,她們會採取一些營救行動。大家各顯神通,這件事可能就好辦多了。

接著,我又給國際警方的幾位朋友打了電話,希望他們從中斡旋。

在我打這些電話時,小郭和溫寶裕先後到了,我讓他們先坐在樓下的客廳裡,反正他們到這裡就像到了自己家中一樣,自己會去給自己酌酒。

打完電話下樓時,白素和紅綾也已經回來。

他們看到我下樓,四個人異口同聲問:“到底怎麼回事?戈壁沙漠在哪裡?”

我簡略地將情況介紹了一遍,然後問:“你們有什麼好主意?”

溫寶裕叫道:“應該找陶大富豪和大亨想辦法。”

這真是一語驚醒夢中人,我因為心中太急,一時竟沒有想出這兩個非常人物來。陶啟泉是亞洲數一數二的大富豪,因為生意上的來往,與上層有著許多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大亨的財富雖不如陶啟泉,但他在政界的影響力,卻決不是陶啟泉所能達到的;更重要一點,他們的身邊各有一個女人,都有著極其特別的身份,且有著少將軍銜,戈壁沙漠以間諜嫌疑被扣押,理論上正是她們的下屬組織所為,找她們解決這一問題,那是再直接不過了。

我這裡所說到的幾個女人,提起來大家都知道,她們全都是經過特殊訓練的,而且,她們每個人的名字第一個字是姓。但名字卻是一種花名,這一群人原有十二個,後來,因為各種各樣的遇合,現在仍然有著極高地位的,就已經不多了,而朱槿、黃蟬、水紅等是少數的幾個。

這些人與我們之間的關係,堪稱特別,戈壁沙漠也是她們所熟悉的,但要仔細介紹出來,那就不是一時一刻的事。有關這些人與我們之間的一些記述,絕大部分在有關苗疆系列。陰間系列以及《還陽》、《遺傳》等幾十個故事之中,而她最初出現卻是在有關原振俠和亞洲之鷹羅開的故事中,在此不再述說。

在溫寶裕提醒之後,我和白素便各自拿起一部電話,我給陶啟泉和大亨打電話,而白素則打給那幾個以花命名的女人,因為眾所周之的原因,我與那些女人的關係並不是太好,但白素與她們之間卻有著極為密切的聯繫。

陶啟泉是大忙人,找他不容易,但他與我的關係非同一般,我只要報出自己的名字,他就是有天大的事,也會暫放在一邊。與他的聯繫還算順利,當他知道了戈壁沙漠的事之後,當然會問一下到底是怎麼回事,我所能說的是:“這件事簡直是複雜之至,根本就不是幾句話能說清楚的,如果你有興趣,容後再告。”

我相信陶啟泉雖然有興趣,卻沒有時間,他實在是太忙了,因此,他也沒有細問,只是非常爽快地答應一定盡力。

與大亨的聯繫頗費了一些周折,這也是在我的意料之中。大亨是一個極為特殊的人物,有關他的身份,即使是像我們這樣的朋友,也始終沒有弄清楚。我與他的關係,雖然還沒有達到與陶啟泉那樣深的程度,但他這一條命,可以說是我救下的(那件事記述在《雙程》之中),因此,我偶而有什麼事找他,也絕對沒有推搪之理。

電話轉了五六次,相同的話重複了又重複之後,總算是找到了大亨,大亨聽到我的聲音,非常高興,說了一堆客氣話,然後才問起正題,我於是將戈壁沙漠的處境告訴了他。

“戈壁沙漠?他們怎麼會跑到那裡去?甚至連身份證明都不帶,他們搞什麼鬼名堂?”他似乎有些不肯相信地問。

我道:“你想想,他們如果真是去搞間諜活動的話,首先一點,肯定要弄到沒有任何漏洞的身份證明。沒有身份證明這樣的錯誤,哪怕是一個最低能的間諜部不會犯。”

他問道:“那麼,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只好以回答陶啟泉的話回答他。他的回答是:“我先問一問情況,有了消息我再給你打電話。”

我的電話打完,回到樓下的客廳,白素的聯繫也已經結束。

她的身影剛出現在樓梯上,我們便一齊問道:“怎麼樣?”

白素說:“電話都打通了,她們都說還不知道這件事,要去查一下。”

我當即語露譏諷他說:“當然,這是她們的一貫做法。還不知道這件事,這真是再好不過的藉口了。”

白素看了我一眼,然後說道:“我相信她們是確實不知道,她們聽說這件事後,都說過兩個相同的字:胡鬧。”

有關營救戈壁沙漠的事,我們又討論了幾句之後,便告以段落,我們所能做的,暫時也就只有這麼多,再著急也沒有作用。

在接下來的時間裡,小郭因為事務繁忙,先行告辭,我們三個人則坐下來,討論著戈壁沙漠到底是遇到了什麼事。

霍夫曼兄弟意外出現的時候,我們就已經討論過,但那時實在是不得要領,以我們最初的設想,是因為時間或者空間的交錯造成了他們的消失,但是,霍夫曼兄弟在南美的原始森林出現,那輛車在愛爾蘭的一座山中被發現,我們就知道,所謂時間或者空間交錯的假想是完全錯誤的。

接下來的討論是白素引起來的,那時,我們還在為戈壁沙漠的命運擔憂,而她卻像是徹底地放鬆了一般,說道:“看來,我們關於時間或者空間交錯的設想是完全錯了。”

白素的情緒一變,溫寶裕跟著也變了;他馬上說:“那一個假想真是一個非常好的假想,可以解釋世上許許多多未知的事情,如果得到證實的話,將會對人類社會產生多大的影響,我們可能根本無法預料。真是太可惜了,這樣一個偉大的假想,結果卻證明根本不成立。”

紅綾連忙接過去說:“不是時間和空間交錯的假想不成立,而是這個假想在我們現在所遇到的這件事上不成立。其實,時間和空間交錯需要四個必備條件的假想,並沒有因此被否定,以後有機會,我們還是可以進一步研究的。”

因為知道了戈壁沙漠的消息,而且,我們在打了許多電話之後,眼看救出他們是有希望的,因此,大家的情緒才會出現這樣的變化,我雖然對戈壁沙漠是否能順利回來不抱樂觀,卻也不想破壞他們的好情緒,便說:“或許,我們還可以討論一下別的假想。”

白素於是轉向我:“你有什麼想法?”

我擺了擺頭:“暫時還沒有。不過,俗話說,三個臭皮匠,頂個諸葛亮,我們現在有四個臭皮匠,可以頂一點三三個諸葛亮了。”

溫寶裕略想了想,眼睛忽然一亮,白素知道他定是想到了什麼,便問道:“小寶,你有什麼好想法了?”

他道:“我想,一定是我們的地球上存在著一種移動的強磁場。這種強磁場是怎麼形成的,我們目前還不知道,但這種磁場以極快的速度在移動著,偶而遇到某種金屬製品,這種強磁場便像龍捲風一樣,將這樣的製品颳走了。”

這種設想有一定道理,如果這種移動的強磁場面積並不大,但磁力極強的話,應該可以造成這種結果。

我正要表示意見,紅綾卻說:“這個設想好是好,但不能解釋第一次為什麼僅僅只是霍夫曼兄弟消失,而那輛車沒有消失。而第二次,戈壁沙漠消失的時候,不僅和那輛車同時消失了,而且,方向是完全相反的。”

她提到戈壁沙漠的消失與那輛車的消失方向完全相反這一問題,在此之前,我們誰都沒有想到這一點。戈壁沙漠消失的時候,他們原本是坐在那輛車上的,但在後來,我們分別找到了那輛車和戈壁沙漠之後,才知道,他們是沿著完全相反的方向消失,這實在是一件不可解的事。

溫寶裕又道:“會不會因為某種磁力的作用,在極短時間內改變了人體的分子結構,使得人體也像金屬一樣,能夠受磁力的影響,而且,作用剛好相反?”

我便說道:“這個設想有一定道理。”

我之所以這樣說,是基於兩點考慮,一點當然是霍夫曼兄弟和戈壁沙漠都曾受到過強磁影響這一點,第二,我知道,磁力的存在,是因為物體內部的分子結構造成的,磁鐵的分子結構排列非常整齊,正負極相聯非常緊密。現在工業中利用電的作用,改變了物體內部的分子結構,從而使得某一種金屬具有了強磁力,也是一種非常普遍的存在,甚至專門形成了一門學門,叫電磁學。既然人力可以改變物體的分子結構,使得並無磁性的物體有了磁性,那麼,為什麼大自然中就不會有一種特別的力量,可以改變包括人體在內的分子結構,使得這些物體帶磁呢?

白素在這時說道:“這是一種假想,我也認為有一定道理。不過,我認為也不一定是方向相反,地球本來就是一個圓球,也許戈壁沙漠和那輛汽車原本就是以相同的方向運動,但因為那輛汽車的質量大,很快就落下了,而戈壁沙漠在繼續運動了一段時間之後才落下。”

我頓時叫道:“確然有這種可能。這個設想非常之好,我們還可以多作幾種假設,雖然我們不一定有結論,但至少也可以為以後的科學家進行這方面的研究提供多幾種思路。”

我這樣說卻見白素的眼睛一亮,我知道她一定是想到了什麼,便問道:“你有什麼好的想法?”

她道:“我只是胡亂想,不一定有道理。”

我們一齊鼓勵道:“說出來聽聽。”

白素說:“小寶提出的移動磁力圈的設想雖然好,但也有些東西並不能解釋,如果說是受移動磁力圈影響,那麼,消失事件就應該是偶然發生的,可是,為什麼這種怪事就只發生在那輛鬼車上面?而且,為什麼這種事以前沒有發生?”

溫寶裕有些不復,說道:“以前不是沒有發生,以前也發生過的,那兩輛車特別容易出事故,就是一種證明,只不過因為我們目前還不明白的原因,以前僅僅只是受磁力影響而發生了事故,卻並沒有出現消失事件。”

我說道:“有關僅僅只是那輛車發生這樣的事,而別的車上並沒有發生,我想很可能與我們在此之前分析的原因有關,例如那輛車上的裝置有什麼特別之處,而我們對此根本就還沒有認識,也有可能發生這種事與物體本身的質量以及運行速度等許多因素有關。”

白素道:“不錯,這說明了什麼?說明發生消失事件必須具備內在和外部兩種條件,內在條件當然是那兩輛車有著什麼特別之處,而外部條件則可能與很多因素有關,例如車速、或者空氣中的溫度溼度、風速以及太陽黑子的運動等等。”

她剛說到這裡,紅綾便驚呼了一聲,白素連忙問道:“你想到了什麼?”

“太陽黑子。”她說。

我們一時沒有明白紅綾的意思,太陽黑子的運動雖然可以影響到地球上的許多東西,但似乎並不會能量大到影響一輛車的運動。

白素似乎能夠了解紅綾所想,便鼓勵道:“說下去。”

紅綾說:“我們都知道,宇宙中有一種黑洞,具有極強的磁力,從這些宇宙黑洞旁邊飛過去的物體,在離它們很遠的地方,便會被這種強磁力吸進去。科學家們認為宇宙黑洞是一種物體結構非常緊密的星體。這只是一種假設,如果還要提出一種假設的話,所謂的宇宙黑洞,根本就不是什麼星體,而是一種極強的磁場。這種強磁場形成了一種宇宙通道。那些接近通道的物體,並不是被這些黑洞吞噬了,而是通過通道到了宇宙的另一面。”

我還是不明白她的意思:“你到底想說明什麼?”

紅綾說:“假設,地球上也有這種的強磁力通道。”

我和溫寶裕同時猛吸了一口氣。

這真是一種極其大膽的假設,宇宙黑洞並不是星體,而是一些強磁力宇宙通道,而這種強磁力宇宙通道存在於任何空間,通常情形下,這種通道如果在磁力還不是非常之強的情形下,都是封閉的,普通的力量並不能打開。但是,也可能會有偶然的意外,正如白素所說,在外部因素和內部因素達到一定的時候,這種通道便被自動打開了。但是,這種宇宙通道又並非同大小的,因為大小不同,或者因為內外因素影響不同,這種通道的開合程度不同,所以,有時候只是在強磁力的影響下發生了車禍,因為當時的車和人都無法進入這一通道,但也有時候其中的某一部分可以進入通道,到達另一個所在。正因為這種磁力影響,物體才會在不改變空間和時間的情形下,發生不可知的位移。

但據科學家的以某種儀器觀測,宇宙黑洞卻並不是封閉的,那麼,這種通道的開合,會不會與外在以及本身磁力的大小有關?如果是的話,以此解釋鬼車事件,那也就是說,那輛車在運行過程中,其實會因為機械運動產生不同程度的磁力。

用這樣一種假設,不光可以解釋一些鬼車事件,同樣可以解釋一些十分神秘的飛行物失事。

霍夫曼兄弟和戈壁沙漠曾經穿過這樣的通道,因此,他們身上的所有金屬製品全都帶有極強的磁性也就可以解釋了。同時,也正是這種強磁力的作用,在極短的一瞬間改變了他們身體內的分子結構,這種改變的結果是導致了他們的部分記憶消失。

如果這一假設被證實的話,那麼,就可以得出一個推論:人的記憶其實與磁力有著非常特別的關係。

白素剛才顯然是有著一種設想的,但被溫寶裕的話打斷了,我於是問她:“你的設想還沒有說出來,到底是一種什麼設相?”

她說:“我的設想跟紅綾的設想差不多,不過沒有她的設想這樣系統全面,我正設想可能人類在完全無意之中設計了一種特別的裝置,這種裝置在某種極為特殊的情形下,可以突破空間,產生位移現象。但我還沒有想到這種位移的動力是從何而來。紅綾提出的這種磁力通道,我想正是產生這種動力的原因。”

如果這種假設被證實並且被運用的話,那簡直就是人類的一件大事,因為運用這種強磁力通道,人類可以生產出一種新型的交通工具。

我們正要進一步討論下去、樓上的電話忽然響了起來。

我上樓去接電話。電話是大亨打來的,他告訴我,已經分別與上層打了招呼,上層的答覆很好,但似乎還有一點小麻煩,具體辦事的人好像有一點作梗。

聽了大亨的話,我大感奇怪:“他們什麼時候敢說不了?”

大亨說:“完全說不是不敢的,但以辦事需要時間和過程為由拖幾天,總還是可能的,你們也不用太急,明天我再打電話催一催,事情總會解決的。”

我問道:“你瞭解過沒有,下層作梗的原因是什麼?如果是想趁機撈一把的話,我相信我還能出得起。”

大亨聽了我這話,立即便笑了:“你對一些官場的事,瞭解還是太少了,就算他們想撈一把,你想想,在我們出面之後,借給他們十個膽,他們也不敢再要了。這裡面可能有別的原因,但不會是太大的事,你們放心好了。”

有大亨這樣的話,我當然是能夠放心的。

原以為,有了大亨這樣的人物出面,事情會非常順利,但實際上,一直等了三天,也沒有任何結果,第四天,我再也坐不住了,便給陶啟泉打電話。陶啟泉說:“你總也改不了性急的毛病,辦一件事,哪裡說辦就能辦成的?更何況,他們的辦事效率,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安心再等幾天,會有結果的。”

與陶啟泉通過電話,我坐了片刻,喝了幾口酒,想一想,還是不肯放心,便又給大亨打電話。沒料到,這次竟連大亨的聲音都沒能聽到,給他傳消息的是一個女人,可能是他的許多個女秘書中的一個。

那個女人在電話中對我說:“衛斯理先生,總經理走的時候留下話,讓我轉告你,要你耐心等待,很快會有消息的。”

跟他的女秘書說任何話都沒用,我真是氣憤難平,當即扔下了話筒。

電話剛放下便響了起來,我以為是大亨那邊有了消息,連忙抓起來,才知道是良辰美景打來的。

“我們準備馬上回來,你讓溫寶裕到機場來接我們。”她們說。

我暗吃了一驚,問道:“你們這麼急趕回來,到底是為了什麼?”

她們說:“當然是為了戈壁沙漠。我們的關係說,這件事不知道在哪一個環節出了問題,我們需要回來查一下。什麼環節不通,我們設法將這個環節打通。”

聽了她們的話,我真想罵她們一聲:“胡鬧”,轉而一想,她們對整個事情的全過程還不是非常瞭解,心急是可以理解的,我又何嘗不急。於是,我將我們這方面的進展簡要地對她們說了一下,然後告訴她們,暫時不必回來了,等我這邊有了進一步的結果以後再說。

我這邊的電話還沒有打完,門鈴便響了起來。

我想,這時候響門鈴,或許與戈壁沙漠的享有關,我很想自己下去開門,以便第一時間知道消息,但這邊還在打電話,脫不開身。

白素和紅綾也在等待消息,還是紅綾的動作快,沒多久,便聽到開門聲,接著就是她的一聲驚呼,我一聽就知道,來的是我們的熟人,而且,是一個很特別的人。

我結束了與良辰美景的通話,走下樓,還在樓梯上時,便看到了坐在下面的朱槿,這個女人雖然已經是人到中年,但似乎總也不見老似的,仍然是那麼的光彩照人。白素與她們幾個的關係極好,親得像姐妹似的,但我一直對她們不是很感興趣,她們也知道這一點,通常情況下,不是萬不得已,她們是不會主動上門的。

這次的情形當然不同,一方面是我在求她,另一方面,其間關係到戈壁沙漠的安全,只要朱槿從中說一句話,戈壁沙漠會吃怎樣的苦,就實在是非常難說了。

正因為有了這一層關係,我破例主動與她打招呼:“原來是少將同志大駕到了,給我們帶來了什麼喜訊?”

雖說我是破天荒的主動,但語氣還是有著一絲譏諷。

朱槿也不以為意,這可能正是她們所接受的訓練之一。“我見到戈壁沙漠了,他們很好,你放心。”

莫名其妙地將別人關起來,斷絕與外界的一切聯繫,甚至還要往人家頭上安上一個間諜嫌疑的罪名,這也算是很好?

我正要這樣刺她一句,白素顯然知道我會說什麼,連忙說道:“朱槿剛下飛機,顧不上回家,便直接到我們這裡來了。”

為了戈壁沙漠,她竟以少將之身親自去了一趟荒蕪的戈壁灘,且下飛機又在第一時間趕到了我這裡,我確然是沒有理由再刺她了。

“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在她們身邊坐下後,改變了語氣問道。

朱槿似乎有點難以啟齒。

我連忙說:“如果涉及最高機密,你當然可以不說。”

“這倒不是。”她說:“只不過遇到了一點小麻煩。”

這時,我實在有些忍不住了,便問道:“小到什麼程度?如果是交通方面的問題,我可以與穆秀珍聯繫,借她的飛機一用。”

朱槿衝著白素笑了笑:“也不算是什麼大事。因為最近涉及到一次職務調整,那個具體辦事的人可以算在調整之列,如果這次的調整有他的話,他就可以再幹幾年,幾年時間會有些什麼樣的變化,是非常難說的。如果調整中沒有他的話,那麼,他就只有一條路可走,那就是退休。”

紅綾接道:“我明白了,一定是他已經知道了調整結果,名單上沒有他,所以,他就將這口氣出在了戈壁沙漠的身上。這樣的出氣方法,也實在是太沒理由了。”

聽了紅綾的話,我不知是該喜呢還是該憂,她剛從苗疆回來的時候是多麼單純,那時候,我們最擔心的是怕她不能適應現代社會,但事過沒有多少時間,她的接受能力快得讓我們感到吃驚,現在,竟連這樣一些人類社會中最醜惡的東西也都融會貫通了。

另一方面,因為個人利益方面的事,或者因為官場中的一些齬齟,卻影響到兩個人的自由,這種事實在是太令我氣憤,我忍不住便刺道:“你們不是最講究步調一致,統一行動的嗎?怎麼會出現這樣一個異己分子?”

朱槿確然是好修煉,她衝著我一笑:“什麼事到了你的口裡,全都變得這麼難聽。”

我說:“並非我說得難聽,而是因為有人做得難看。”

朱槿道:“這恐怕也不能成為一種定論,你是那麼地崇拜美國,但實際上,美國是整世界上最不肯接受不同意見的國家。這種例子俯拾皆是,比如對越作戰,有多少美國人反對那場戰爭?難道因為有一半以上的美國人反對,美國政府便沒有發動那場戰爭嗎?再比如對朝鮮作戰,也同樣是如此。美國人在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上,表現出一副以人民的利益為最高利益的姿態,但在涉及到任何關鍵時,他們什麼時候考慮過他們的人民?再說,在任何一個軍隊中,怎麼能夠容忍所謂的民主?美國的軍人可以不服從上級的命令嗎?根本不是這麼口事。有人或許認為美國士兵可以與軍官說上幾句俏皮話就是充分的民主,這真是一種天大的誤解,而且,將美國似的幽默當作是一種民主,我相信那絕對不會是對美國的讚美,而是對他們的一種譏諷。”

我只不過說了幾句話,卻引出她如此一大段議論,我不得不承認,她們這一類人是經過特殊訓練的,一個比一個更伶牙俐齒,真要舌戰的話,我不得不舉手投降。

白素當然不想我們沿著這個話題說下去,在總體觀念上,她雖然跟我站在同二條戰線,但在具體對待某一個人上,我們偶而也會有一點不同的看法。

“難道,這件事就這麼拖下去?”她問道。

朱槿說:“當然不會,有的人就是這麼愚蠢,卻還一心想著往上爬,也不想一想,國家怎麼可能將權力交到他這種人手中?我來這裡之前,已經給家裡通過電話,如果他再這樣下去的話,我們將提前宣佈任免命令。”

白素連忙說道:“這件事讓你費心了,真得要謝謝你。”

朱槿道:“白姐,你說這話就見外了,第一,我們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交情,做這點事,完全是舉手之勞;第二,戈壁沙漠雖服那麼的朋友,也是我們的朋友,為他們做點事,也是應該的。第三,這件事本來就是我們不對,有人拿著雞毛當令箭,我過問這件事,完全是我份內的工作。”

話已經說到了如此程度,再說下去,也就是廢話了,我相信,朱槿這次所說,都是真話,戈壁沙漠出來是遲早的事,只是他們的辦事效率實在令人堪憂,戈壁沙漠還會在那裡吃多少天的苦頭,現在還非常難說。

我原以為,戈壁沙漠回來,至少也是十天八天之後的事,沒料到,在我們和朱槿見面的第三天,戈壁沙漠便一起到了我家裡。

兩個人明顯地瘦了,也黑了,但精神還不錯。

見他們出來了,我自然高興,問道:“那傢伙怎麼想通了,放了你們出來?”

我這樣問,原以為是朱槿和她的上級起了作用,新任免命令已經下來的緣故,但戈壁沙漠接著告訴我們的經過,卻讓我們有些哭笑不得。

戈壁沙漠完全失去了他們在雲堡的那段記憶,當然更不知道他們是怎樣到達真正的戈壁沙漠的。當他們恢復記憶以後,便發現自己躺在一片大沙漠之中,當時,他們還沒有完全料到自己的處境,戈壁甚至還向沙漠開了一句玩笑:“沙漠,到你的家了。”

後來,他們在沙漠中走了兩天一夜,在幾乎要絕望的情況下,非常意外地遇到了一個駝隊,這樣才被帶到了一個鎮上。不久,就有幾個穿制服的人找到了他們,並將他們帶到一間房子裡,問了很多問題,然後又將他們送到了一個城市,後來一直都被關在那座城市的一間牢房裡。

直到有一天,他們被帶進了一間辦公室,辦公室裡只有一個穿制服的老人坐在裡面看電視,電視播放的是歐洲盃足球賽的實況。

他們走進辦公室後,送他們進來的兩個人便退了出去,而那個老人正看得興致勃勃,根本就不理他們,他們也不敢自己坐下來,便在一旁站著。

這時候,兩支足球隊打得難分難解,但是,電視畫面突然出了問題,屏幕上出現了許多雪花點。老人非常氣惱,走過去,拍打著電視機,卻是無濟於事。

戈壁沙漠是這方面的專家,當然知道是怎麼回事,他們於是斗膽對那個老人說:“這是因為發射裝置離這裡太遠,信號太弱造成的,如果能有一個小型的衛星信號接收器,就不會出現這樣的問題了。”

老人聽了他們的話,這才轉過頭來,看著他們:“聽說你們是這方面的專家?是真專家還是假專家?”

這話問得戈壁沙漠哭笑不得,不知該怎樣回答。

老人接著又說:“你們是專家,能將這臺電視機弄好嗎?”

戈壁實話實說:“現在不行。”

老人聽了,用鼻子哼了一聲,似乎頗有些不屑的神態。

沙漠連忙說道:“如果給我們時間和條件,我們可以裝一個衛星接收裝置,我們保證可以接收到世界各地四十個以上電視臺的節目。”

老人一聽,似乎有了興趣,然後對他們說:“需要些什麼零件,你們開出來,我找人去弄。”

他們意識到這是一個轉機,便照老人的吩咐開了一張單子。

三天後,他們被再一次帶到了老人的辦公室,老人對帶他們來的幾個人吩咐了幾句,並且將一串鑰匙遞給他的手下,那幾個手下便帶著戈壁沙漠,坐上一輛舊車去一個地方。那輛車實在是太舊了,走到半路拋了錨,他們幾個人弄了半天,也沒有找到毛病出在什麼地方,只好給老人打電話,要他再派一輛車來。

就在這時候,戈壁沙漠主動請求,讓他們看一著這輛車。押他們的幾個人以一種極不信任的眼光看著他們,戈壁見他們雖然不信任,但也並沒有反對,便自作主張下了車,走到車頭,彎著身看了看。因為當時他的雙手是被銬著的,無法自己動手,便指揮押他的人擺弄了幾個零件,那輛車果然就開始運轉起來。

沒多久,他們便被帶到了一個家庭,從牆上掛的照片以及獎狀可以看出,這正是那個老人的家,他的職務是局長。以一個局長之尊,其職務可以算是不低了,但若以他的家庭來看,實在也可以說簡陋之至。

就在局長的家裡,戈壁沙漠安裝了一個衛星接收裝置。在這個裝置安好之後,他們立即發現了一個問題,局長家那臺彩色電視機只有八個掣扭,根本無法接收四十個頻道。他們於是再為局長開了一張單,又為局長改裝了電視機,並且裝了一個非常精巧的小遙控器。

局長親自試過,果然能收到四十個電視臺的節目之後,第一次對他們笑了:“沒想到,你們這兩個小鬼,還真有點本事。”

戈壁沙漠從局長的笑容中看到了希望,便主動提出幫他改裝一下家用電器。

局長將手一揮,說:“這些都是十幾年前的東西了,沒有必要。如果可能,你們幫我看一看我的車,這是我花五千塊錢買的一臺舊車。”

戈壁沙漠看過那臺車之後,知道那確然是一臺舊車,已經舊到了需要報廢的程度,這樣一臺車的維修價值不大了,他們於是對局長說:“這臺車,如果我們在這裡進行維修的話,也不是不可能,但是,就算你再花五千塊錢買零件,維修以後可能最多用三年,然後就再也沒有維修價值了。”

局長一聽,又是冷冷地哼了一聲。

沙漠非常機靈,連忙說道:“當然,如果可能的話,我們可以進行徹底的維修,維修之後,表面上看起來,還是這樣的一輛舊車,但實際的性能,將會超過目前這座城市中任何一輛車。”

老人聽了,似乎不是非常感興趣:“這個主意到是不錯,但是,你能告訴我,那要花多少錢?”

戈壁沙漠這時候只想獲得自由,因此同時說道:“錢不是問題。”

老人有些不相信地看著他們:“錢不是問題,那麼,什麼是問題?”

戈壁沙漠不說話,只是相互看了一眼。

局長道:“我知道了,你們是想與我做一次交易,讓我放你們走,對不對?可是,我將你們放走了,我能得到什麼保證?”

他們同時說:“除了我們的承諾,你得不到任何保證。”

老人猛一拍手:“對啊,既然得不到保證,我怎麼能夠信任你?”

兩人感到非常失望,只得說:“既然你不能信任我們,那就完全沒有辦法了。”

他們以為從此沒有了希望,豈料第二天,局長便將他們找到了辦公室在動請坐,還給他們泡茶,然後對他們說:“你們的承諾是不是還有效?”

戈壁沙漠同時說道:“我們的任何承諾,在任何時候都有效。”

局長大人猛一拍腿:“好,我今天就放你們走,但是,你們要記住對我的承諾。走,現在,我送你們去機場。”

現在,戈壁沙漠已經安全回來,那個什麼局長的能耐即使再大,也無奈其何,何況在這件事情上,他得罪了自己的上司,官運大概是從此做到頭了,我便慫恿戈壁沙漠不去兌現那個承諾。這種極其自私的人,想也可以想到,不是什麼好東西,實在沒有幫他的必要。

至於戈壁沙漠到底是否去兌現自己的承諾,我不得而知。

這件事由鬼車開始,最後卻是這樣的一種結局,倒是大大地出人意料。

有關那輛鬼車到底是怎麼回事,我沒有結論,只有兩種推測。其實,世界上有許多事情,都是不會有結論的,能有兩個推測,我認為已經很不錯,至少能給人想象的空間。

【全書完】
突然發現,這個世界只要自己開心了,就他媽瞬間變得美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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