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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幻靈異] [夏憶] 最後一個道士 《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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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12-12 10:53:38 |只看該作者

第20章 又死人

  到王老爺家,推開大門,何老已經起床,正在院子里洗漱,看見查文斌回來,何老沒來得及擦嘴上的牙膏,就給查文斌要下跪。

  查文斌一把攔住,問:“何老這是做什麼?”

  何老已經是老淚縱橫了,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由著查文斌扶到小凳上坐下。

  “文斌啊,昨晚我見著老伴兒了,果真如你所說,她給我托夢了,交代好好照顧自己,還讓我轉告你,一切都是命數。”

  “命數?我就不信這個命,我就想看看老天是不是可以草菅人命!”咬著牙齒的查文斌緊皺著眉頭一拳頭狠狠的砸在了石盤上,鮮血順著石盤的紋路細細散開。

  不想這漢子是昨夜里用法過度還是悲傷所致,竟然就昏了過去,何老趕緊叫醒王鑫,讓幫著抬進了廂房,查文斌自從女兒過世後,幾乎沒睡過一個完整覺,這一次,他一直高燒不退,昏睡了一天一夜,就在他昏睡的當天晚上,王莊里又死了一個人。。。

  死個人倒是也不蹊蹺,對于村子里的人來說,上了年紀的人過世,這是喜喪啊,是誰呢?就在王老爺家斜對門的一戶人家,是個老太太死了,年紀也是八十好幾了,在自家澡堂子里洗澡,半天沒見出來,兒媳婦進去找,發現老太太躺在木桶里半個腦袋都沉到水里去了。

  她這兒媳婦平日里嗓門就大,見到這場面,“啊!”的一聲喊起來,半個村子里的人都被驚了過去,這老太太平日里身子骨還算硬朗的,雖然八十好幾,下地干活也是非常利索,就這麼死了,做晚輩的自然也是傷心欲絕,以為這人就是死也沒死多久,差人去喊了鄉里的赤腳大夫過來,大夫一看,宣布死亡,估計這原因是泡澡時間過長,水溫過高,血壓上去了,中風後沒人發覺,沉到水里給淹死了。。。

  他那兒子叫做張老漢,他雖然年過60,但也是真孝順,老太太這麼過世了,自己也是自責萬分,當場宣布要大辦葬禮,風光厚葬啊!他可是知道對面那人家里住著一道士,立馬拿了煙酒就准備去請人家,前腳跨進大門,後腳就被王鑫給攔了下來,說查文斌已經昏睡了一天了,怎麼叫都不醒,可能是累了,還是讓他先歇歇。

  張老漢無奈,先尋了村里的仵作,給老太太小斂先,換身壽衣,又把自己大門給拆了半個,拿兩條板凳上架著,老太太的尸就這麼停在自己家里。

  這人死第一天,老太太輩分又高,來守靈的人自然是不少,熬夜這門活挺傷人的,前半夜還好,這後半夜,自然是比較困難了,那時候已經剛開始進行火葬宣傳,老太太生前就不許,說是自己死活怎麼滴也得躺在自己那口大棺材里,一把火燒了她,她還怎麼去地府找老頭子。

  張老漢呢,一來不敢違背自己母親遺命,二來也是個老實莊家人,火葬普法的人也是三天兩頭的下來過,說了私自土葬是非法的,搞不好還要吃官司,左右為難著呢。


  那個仵作倒是給他出了個主意,什麼呢?給老太太啊搞個衣冠塚,古時候的將軍戰死沙場,經常是馬革裹尸,就地掩埋,家里的親人為了讓他入土為安,就搞點他身前穿的衣服,給放在棺材里下葬,講究點的,用稻草紮個假人,寫上死者的生辰八字,一並下葬。

  這辦法倒是個好辦法,但是有一點,人死之後,這魂呢,就跟著離開肉身,但是他懷念的依舊是自己那個身體,如果要弄衣冠塚,必須有一個條件,什麼呢?那就是引魂!

  這個引魂怎麼個弄法,人死之後,魂魄不一定會被馬上帶走,有的還要在家里呆上幾天才會被陰差接走,這時候,要讓這魂呢,把那草人當做是自己的肉身,附上去。

  當場就被帶走的呢,要等到頭七回魂,告訴他,你的身體在這兒呢,以後就別瞎找了,這堆稻草穿著衣服的,就是你!

  中國人不僅講究落葉歸根,還講究個入土為安,所以單反是墓地里,棺材放得位置,下面肯定不是大理石,也不是水泥,一定是泥土,最好還是黃土為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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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引魂的活計,仵作自然是干不了的,誰來干呢?嘿,大家勢必都猜到了,道士查文斌唄,這是他的專業啊。

  無奈查文斌一直到第二天傍晚才醒來,迷迷糊糊的摸到廚房里打水洗臉,只聽見外面“蹦啪!蹦啪!蹦啪!”三聲爆竹聲,這三根爆竹響起,是代表什麼呢?有人家里又死人了,這來來回回幫忙的村里人得吃飯啊,吃飯前就得放這三根爆竹,這也是當地習俗之一。

  沒來得及放下洗臉布,查文斌就沖出了院子,一看就在對面呢,挽聯貼著,花圈放著,人來人往的上菜上酒,忙的不亦樂乎,老老少少,男男女女的哭聲夾雜著大碗碰酒的吆喝聲、婦女跟光棍的調笑聲,查文斌皺著眉頭就趕了過去,還沒走進去呢,就瞅著何老也在一張桌子上坐著,記錄著什麼,走近一看,原來這何老被請過去做賬房先生了,農村里死人,大家也得上個份子錢,表達慰問之情,何老是個學者,大家都知道,雖然剛死了岳父又死了老伴,大家還是尊重他,讓他來做這個賬房先生。

  查文斌前腳進去,剛才還是大聲耍著酒令,調笑著的人們頓時鴉雀無聲,今晚上這台招魂大戲可都指望這個道士了,還偏偏這道士卻一臉陰沉的進來,顯得憂心忡忡,這詭異的氣氛,剛才還好吃好喝,一道士進門,瞬間放佛凝固了時間。

  最先起身的還是何老,趕緊的跑過去拉著查文斌走出了院子,里面霎時開始了交頭接耳,不知道是哪個猛子喊了一聲“喝!”之前那一幕熱鬧的景象再度出現了。

  何老把查文斌拽了出來,趕緊的問他身體如何,查文斌搖搖頭表示沒有大礙了,何老簡單跟他講述了這家的事情,又招呼張老漢出來見客。


  張老漢一看查文斌來了,自然是抹了抹眼淚,擠出難看的笑容,懇求查文斌給做場引魂的法事,查文斌想了想片刻,點點頭算是答應了。

  張老漢是大喜啊,連忙招呼查文斌進去做,又是斟酒,又是遞煙的,一一被查文斌拒絕,他只有一個要求,讓廚房上碗清粥即可。

  吃罷晚飯,女人小孩們收拾完桌椅,大多被自家男人給攆回了家,這引魂,不是一般人能在場的,萬一誰倒黴,沒引上這稻草人,上了別人的身上,那可就是出大事了。

  查文斌照例現實舉了屬相反沖的人們不得留在現場,剩下的人最好也不能站在屋子里,大門口至少空出一條路,另外所需的公雞血,石灰,香紙,蠟燭,糯米都被一一放在案頭上。

  這案頭這一次跟以前不一樣,不一樣在哪呢?有兩個案頭,分別擺放著倒頭飯和貢品,都點著蠟燭,上著香,唯一不同的是,一個案頭放在躺著尸體的門板前,另外一個放在那口轉著草人的棺材前面。

  兩個案頭前面的靈位也不一樣,一個是上了油漆的,放在門板前,另外一個沒上油漆的放在棺材前,長眠燈也是門板下面的那個點著,棺材下面沒點。

  查文斌示意其他人全部都站在外面,准備開始的時候就覺得眼前一黑,搖了搖頭,不知道是最近真的累了還是怎麼,站了沒一會兒,強打起精神來,擺好那方白銅墨盒硯台,蘸著朱砂就在地上就地畫了引魂陣,這陰魂陣要求起筆從頭到尾筆尖不能離地,沒朱砂了,也只能順著筆杆子從上往下倒。

  外面的人可是看得真真切切,不禁對這道士有幾分欽佩起來,張老漢看著這場面還有點得意,心想這回面子可足了,找了一高人來。

  引魂大陣從停尸的門板下開始畫,最後一筆落在棺材下,一氣喝成,不留半點拖拉,就連愛好書法的何老也是看的心歎查文斌的功底不淺,畫的同時,查文斌嘴里念念有詞,大家自然是聽不懂他在說什麼,只是最後一筆起來的時候,查文斌額頭上已經是黃豆大的汗珠低落下來,顯得非常吃力。

  這陰魂陣呢,源自苗疆,最初這門法術是做衣冠塚必不可少的條件,後來被部分邪魔利用,以引魂修煉邪術,凡用引魂術修煉的丹藥和法器都是歹毒無比,向來被正道中人所不恥,所以這門法術也是將近失傳了,查文斌也是從師傅留下的書籍中看著,今兒算是第一次拿出來用,也不知其中利害,只覺得單單一張符畫完,已經是精疲力竭了。
突然發現,這個世界只要自己開心了,就他媽瞬間變得美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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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12-12 10:54:06 |只看該作者

第21章 靈車

  何老看出其中異樣,就進去問查文斌怎樣,查文斌擺了擺手,示意無大礙,何老叮囑了句小心點,退了出來。

  這符是畫完了,但是還少一樣東西,那就是印了,陰魂陣也需要一個引子,這引子是什麼呢?就是死者生前最信任的人,這個人不用想,自然是張老漢了。

  查文斌沖著張老漢指了指,示意他進來,張老漢是沒想到,自己還得上去,看著中間躺著的老太太和棺材,地上朱砂大符紅的刺眼,不禁打了個趔趄,引的眾人哄笑起來。

  這張老漢也是覺得這陣看著有點滲的慌,礙于場面,無奈,只得挪了進去,查文斌一把抓起張老漢的手,七星劍寒光一閃,張老漢左手上瞬間出了一個大口子,還沒來得及等他嚎叫,又被查文斌拿住手掌,給死死的印在了陰魂陣的地面上,還不忘按了按,等張老漢拿起手的時候,地面上已經留下了他的血巴掌一個,這一下是真弄疼他了,查文斌也不正眼看他,拿出一小藥罐子,給傷口倒上,又著人給他包紮起來,示意可以出去了。

  張老漢捂住手掌,是真想罵娘,這道士也不打招呼,上來就是一刀,疼個半死不說,還給按個血印出來,火辣辣的傷口讓他對這個道士瞬間沒了好感。

  奇怪的就是,沒過一會兒,剛才還劇痛的傷口居然開始發癢,又沒過一會兒,就不痛了,張老漢心中又對查文斌的藥感覺到神奇,剛才心里的抱怨又瞬間沒了,轉而是一種敬畏。

  准備好之後,查文斌又在棺材里開始撒上一層薄薄的石灰,順著棺材里到外面的板,一直灑出一條小路模樣的線,一直到停尸的木板上。

  這死人下葬撒石灰是為了驅蟲,大家都知道的,這石灰撒的是干嘛的,眾人又是不解,弄完後,查文斌叫人關掉電燈,瞬間整個堂屋里就剩下四根蠟燭的光線,照著查文斌的影子在地上,這燈一關,場面就不是膽子小的人能呆得住的了,特別是棺材板上的“壽”字,在蠟燭的搖曳下顯得格外突兀,個別膽小的人已經開始人堆里縮,膽子大的都把頭往里面伸,想看個清楚,估計這些膽大的人,過了今晚,是再也不會想看了,他們勢必會為自己看見的東西瞠目結舌。

  如果鬼氣森森這個詞一直不明白是形容哪里的話,那麼在這張家堂屋里,拿來形容是再也合適不過了。

  一個死人躺在門板上,地上畫著刺眼鮮紅的符咒,一口朱漆大棺材擺著,蠟燭和長眠燈的光隨著微風擺動著,加上一個道士大汗漓淋的喘著氣,就沒剩下其它的聲音了,眾人都是屏著呼吸盯著里面的一舉一動。

  查文斌休息片刻之後,拿著辟邪鈴,在老太太的身上開始搖了起來,步伐沿著門板交替變換,左手指掐成蓮花樣,右手鈴鐺舉過頭頂,嘴中念念有詞:“天師之命,以我之名,三魂七魄,離體隨行,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先是繞著左邊走了三圈,又繞著右邊走了三圈,大喝一聲:“出!”忽然一陣風過去,四根蠟燭應聲而滅,只剩下門板下面的長眠燈,還在做著最後的掙紮,但也很快就被黑暗所吞噬,只能發出微弱的絲絲綠光,放佛一下子,張家老宅就陷入了無限深淵之中,外面的人更加是大氣都不敢喘了,生怕不小心蹦出個屁來,自己著了道。

  外面的人看不見里面,只能干等著,沒過一會兒,只見里面就突然竄出一絲光線,眼睛尖的人,一眼就發現,那點光來自棺材下面的那盞一直沒有點亮過的長眠燈忽然就綠了起來,慢慢的變成藍色,就在成為黃色的火焰之後,門板下的那盞燈徹底熄滅。

  查文斌也是長舒了口氣,讓外面的人可以開燈進來了,張老漢早已經等不及了,一個箭步先沖了進來,還沒來得及到,就被眼前的一幕嚇呆了。

  地上的石灰,明顯有一串人的腳印,從門板一直走到了棺材上,瞅了瞅查文斌,再看了看躺著的老太太,張老漢普通一下就跪下了。


  為什麼呢?因為這老太太是裹小腳的,三寸金蓮,那腳印看的真真切切,就是三寸金蓮的,怪的是老太太腳上穿的鞋上沒有絲毫的石灰痕跡,這說明什麼呢?

  查文斌也是累到虛脫了,一群人圍在里面嘰嘰喳喳,紛紛議論,也是對他佩服的不行,何老端了杯茶進來,示意張老漢給他端上,查文斌接過茶,喝了一口,再次起身。

  他把棺材前面的兩根蠟燭點起,火苗蹭的一下就起來,又著人把門板前的那個上了油漆的靈位給拿到棺材前面,告訴張老漢,讓他給棺材里的草人上香,燒紙,明日一早把尸體拿去火化,便走了出門。

  第二天一早,火化前,張老漢不舍,又在停尸的門板前上了香,這可就怪了,無論他怎麼點,這柱香剛點燃就滅,索性就換了一柱,還是那樣,點了就滅,相反那邊棺材前的好的很,一點就著。

  早上靈車來接尸體,那司機就跟拉死豬一樣,嘩啦一下就把老太太給裝上去了,張老漢認為他不尊重死人,兩人嚷嚷了起來。

  這靈車呢,是由報廢的大客車改裝的,也不掛牌照,JJ一般也不攔它,誰願意觸那個黴頭呢?所以開車的司機一般也是囂張的很,加上常年活在死人堆里,脾氣自然也是不小,嘴里罵罵咧咧的,一直不乾淨。

  張老漢家里死人本來就郁悶,還挨罵,一下招呼,一群親戚往上一圍,眼看著一場群毆就要發生,何老畢竟是個讀書人,就上去分開了大家,勸那司機少說幾句,畢竟人家是傷心頭上,少說幾句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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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司機也是個火爆脾氣:“你們這兒的人都是一群刁民,上次去高家莊,不就因為在你們那個村口開錯了路遲到了10分鍾,他們就要打人,今兒來你們王莊,你們也要動手,下次這種地方再也不來了”說著就上去發動汽車,何老安慰著張老漢一伙,說死者為大,忍忍算了,這事也就這麼過了。

  查文斌呢,一直就盯著那靈車看著,他總是覺得有哪里不對勁,但是總說不出,剛那司機的一席話,好像提醒了他什麼,眼看著那車就要走了,查文斌喊了一聲:“等等!”

  司機把腦袋伸出窗外,一看是個道士,沒好氣的問:“啥事?”

  查文斌也不惱,笑著問“你說你上次去高家莊遲到了10分鍾,是開錯了路,敢問一句,是開到哪兒去啊?”

  司機抽了口煙,一甩手:“哪去了?你們這幾個村子也不搞個路標,上回我就開到你們王莊來了,一直看到是王莊村委會,才曉得開錯了,你們這的鄉下人就是懶,梳個路標都不會?“說完就一腳油門啟動了。

  看著遠去的靈車,查文斌放佛發現了什麼,拉著何老就往家里趕,簡單收拾了下,讓王鑫開著拖拉機送他們去車站,買了張車票奔著省城去了。

  等到省城已經是中午了,兩個人找了家面館要了素面坐了下來。


  何老不解,為何突然跑回來,查文斌說:“何老,省里管交通的可有熟人?”

  何老說:“這個倒是有,運管所的趙所長是小兒的朋友,文斌找***門的人做什麼?”

  查文斌點點頭說:“我需要一份車輛檔案,下午去拜會下那個趙所長,您可安排下,可行?”

  何老知道查文斌做事向來是謹慎的,點點頭,兩人吃完飯,打了個車就直奔車管所。

  到了車管所,何老順利的找到了趙所長,一番寒暄之後,引薦了查文斌,那趙所長也是個豪爽之人,就問查文斌是想查哪輛車子?

  查文斌說:“一輛掛著省城牌照的大客,牌照是浙AXXXX。”

  趙所長打開系統輸入車牌一查,皺著眉頭問:“你們要找這輛車有什麼事嗎?這車曾經在三年前發生一次導致了七人死亡的重大嚴重車禍,已經被強制報廢了!”

  “報廢了?”

  “是的,報廢了!”

  查文斌點點頭又問:“那趙所長,根據規定,這種報廢車輛怎麼處理的呢?”

  趙所長喝了口茶,看了看何老,又盯著查文斌道:“一般報廢車輛都是拉到拆解廠進行拆解,不排除有些人把車況不錯的車,修理後低價處理掉,怎麼你們看見這車了?”

  查文斌說:“不錯,我看見這輛車現在掛在安縣一家殯儀館的旗下”

  趙所長問:“你是打算舉報麼?如果是掛在殯儀館的,說實話,我怕也沒有那麼好去處理的,要知道他們是歸民政部門管理,多半是關系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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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12-12 10:54:36 |只看該作者

第22章 凶車!

  查文斌說:“不是來舉報的,只是看著那車有點問題,所以來問問,沒事了,謝謝趙所長,那您忙,我們先出去了!”說完就示意何老出門。

  何老起身要告辭,那趙所長要留何老晚上留下吃飯,又是一番推脫之後,何老看著查文斌,問他的意見,這趙所長一看,這德高望重的何老居然這麼尊重這個青年人就小聲的問何老;“叔,這個年輕人怕是不簡單吧?”

  何老笑笑:“他是個神人啊,我們下午還要回鄉下”說完就跟著查文斌告辭了,那趙所長也是個好事之徒,聽說是個神人,就想知道有多神,拿起桌上的包就跟著出去了:“二位慢走,既然跟客車有關,我帶著二位去辦事,恐怕方便很多,何老年事又高,我看還是我送二位回去吧。”

  查文斌看著趙所長一眼,點點頭,表示答應了。

  那趙所長開心的像個孩子,立馬就取了隊里的桑塔納,拉上二人就往王莊趕去。

  三人回去的路上,趙所長得知查文斌是個道士,一路人淨就問些關于玄學的東西,也不知是趕路太累,還是懶得回答,他索性就睡著了,何老還是比較新鮮,跟趙所長講了一些他看見的事,讓趙所長聽的是興奮的要命,覺得自己這一趟跑對了,也好見見道士是怎麼抓鬼的,回去跟同事好好吹噓一番。

  到家之後,查文斌先去了張老漢家。

  早上骨灰已經接回來了,現在正供在令堂前呢,說來著場面,趙所長也是第一次見:棺材里躺著個稻草人,一群人圍著那稻草人在哭哭啼啼!說不出滑稽,倒是有點詭異。

  眾人見查文斌回來了,問他接下來怎麼辦?

  查文斌讓張老漢輕輕抱起骨灰盒,放進棺材里,准備今晚大斂了。

  給稻草人大殮?同來的趙所長是看了個稀奇啊。

  查文斌這大殮完全就是把稻草人當真人了,照例走了仙橋,這兒有一個小故事。

  稻草人有多少重量想必大家是知道的,張老漢雖然也是六十歲的人了,但也不至于連個稻草人都背不動,實際上他在背稻草人的時候,是累的滿頭大汗,幾次示意查文斌停下歇息會兒,看的眾人也是冷汗倒吸,莫不成這老太太的附在了稻草人上?

  一直忙活到後半夜,查文斌才回去休息,趙所長是激動的一夜未睡,畢竟這種事情,他還是第一次見,知道查文斌是不回答的,就纏著何老問個不停,一直到何老鼾聲響起,他才無奈的睡去。

  第二天一早,張老漢一行,抬著裝著稻草人和骨灰盒的大棺材下葬,只是這一次棺材下的和平常有一點不同,這棺材是不是平放得,而是筆直的豎在泥土里。

  很多人也是第一次看見這種下土的方式,尤其是趙所長,一回去就纏著查文斌要解釋,查文斌本想休息會兒,被煩著沒辦法了,只能給說了一點。

  這常人死後,肉身慢慢腐爛,即使只剩下一幅骨架子,這魂魄也能明白這兒就是自己的肉身,因為那畢竟是自己的身體,但是這稻草人就不同了,畢竟是個媒介,能不能永遠附上去不掉下來,誰也說不好,為了防止變成孤魂野鬼,只能豎著下葬,等于是把老太太給困在里面了。

  大家都知道一句狠話叫:豎著進去,橫著出來,一般人死了就是要橫著放,豎著意味著這個主大凶!

  這豎著下葬在茅山里叫做“蜻蜓點水”,原來呢是用在好風水的地方,適宜安葬商販或官宦家庭,預示後代如蜻蜓點水般輕盈,後人必將財路廣進,官運恒通,遇難也是有驚無險,化險為夷,且要求穴位下面有水脈,屬于寶穴的一種,乃是十分難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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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就叫做陰中之陽,有的在墳前壘三塊石頭為標志。有的在墳頂栽一長方石,露出墳頂為一尺。死者為男性,栽石于墳頂左側,若為女性則栽石于右側。有的裝一壺甜酒放在墳的頂部,上用石塊蓋口,稱為“萬年壺”。

  其實這個地實際風水也是一般的,但是查文斌為什麼要用在這種複雜的下葬方式自然也是有他的道理的。

  古代有頭向天,腳站地為葬式,即“豎而埋之”的豎葬,又有腳向著墓地所在山坡頂峰的倒置,無論豎葬還是倒埋,都是讓亡靈升天或從山頂上天的意思。這老太太是附在稻草上的,為了不讓她發覺自己的尸首已經毀滅了,最好的辦法還是讓她早點進入輪迴,所以才開了這麼個法子。

  這下可把趙所長聽的是大呼過癮,恨不得就要跪下拜師了。

  吃過中飯,三人驅車直接駛向縣殯儀館,這上頭有人就是好辦事,雖說趙所長只是個車管所的,畢竟是省城里來的,館長姓金,是個大胡子,一幅奸商的摸樣,聽說省里有人來查車子,倒也客氣的很,請了三人進了辦公室,上了好茶。

  趙所長平日里也威風慣了,也不客氣,喝了口茶就說明了來意,正是那輛靈車。

  “金館長,那輛車,據我所知,原本是報廢車,怎麼的就到安縣做起了靈車呢?”

  金館長打著哈哈,又散了煙,查文斌搖搖手示意不抽,又給趙所長點上火。

  “趙所長啊,您有所不知啊,我們安縣財政薄弱,實在是買不起新車,這殯儀館也是個民生產業,民政局的領導尋思著就托人給我們從省城找了輛舊車,怎麼這車有問題嗎?”

  趙所長吸了口煙,翹著二郎腿,看了煙查文斌,吐了個煙圈,笑著說:“這車子,前些年出了個車禍,死了不少人,按照規定是拉去報廢了,這金館長用這麼個車子拉死人,怕是再也合適不過了,哈哈”這話說的是陰陽怪氣的很,“金館長,只是,這報廢車上路,按照規定,是要被拉回去進行強制報廢,還得發點款子呢!”

  金館長是什麼人?做死人生意的!自然是跟人說人話,跟鬼說鬼話,心想著這肯定是來訛錢來的,這換了一輛新車起碼也得二十來萬,心里打著小九九就沖著哥三說道:“趙所長啊,您是省里來的領導,這樣吧,下午,我做東,安排大家吃頓便飯,我們都是一家人,什麼事好商量麼。。。”

  趙所長還沒開口,查文斌就冷哼了一聲:“金館長,這車子的確不能換,要是不換的話,恐怕生意會一直好下去!”

  金館長之前一直在留意這個人,但也一直猜不透身份,所以不好問,這回開口了,自然也是接話了:“兄弟,此話怎講啊?”

  查文斌幽幽的說:“這車子死過七條人命,凶的很,此等凶煞之物,本來是該銷毀的,留在這殯儀館里,陰氣滋生著,怕是已經成了精了!”

  “這車子也能成精?兄弟不要開玩笑了吧?”金館長回道。

  查文斌站起身了,圍著金館長繞了一圈:“雖說你身上帶著不少山川名地的附身符,但也擋不住此地的陰煞之氣,我看過殯儀館的風水,按照陰陽八卦所建造,應該是出自高人之手,原本是能中和此地煞氣,不想你們上頭的那條河,因為修路,斷了流,失了陽氣,我看金館長眉宇之間有一絲黑線,這段日子,怕金館長也睡的不怎麼舒坦吧!”

  要說這殯儀館,是金館長花了大價錢從民政局承包下來,全縣獨家經營,錢包自然是賺的鼓鼓的,可這死人生意,也不是一般膽子的人能做的,賺死人錢,是個人都有心虛的時候,自然免不了去求個神,但還真的被眼前這個怪人給說中了,這些天金館長一直在做著一個夢:經常有人在夢里告訴他,喊他一起去喝酒,但卻怎麼都看不清那人的臉。

  被查文斌這麼一說,金館長額頭已經是冷汗直出了,怪不得最近一直感覺好累,這人能看出這兒的風水,難不成是個高人?
突然發現,這個世界只要自己開心了,就他媽瞬間變得美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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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滅門

  想著金館長站起身來,就說了自己做的那個夢。

  查文斌微微算了算:“金館長,此地風水格局本來是適合做個殯儀館的,引城中水,化為水龍,本事個妙招,不想被人給破了,想破這等陰煞,唯獨龍鳳之氣了!”

  金館長現在已經是完全把查文斌當做救命稻草了,趕緊的上前一步,抱拳道:“請先生賜教!”

  查文斌笑笑說:“難道不難,只怕金館長以後會多一個職業了。”

  “什麼職業?”

  “農夫!”

  “還請先生明示!”

  查文斌點點頭,一群人都是好奇的盯著他,查文斌走了一步,指著辦公室前面的一個小山包:“那塊地,是做什麼的?”

  金館長順著方向看去:“先生好眼力啊,那塊地據說是個寶穴,我原本是准備做塊公墓的。”

  查文斌搖搖頭:“你要是拿那塊地做公墓,按照現在這個風水局,只怕黴運來的會更快!如果造公墓,內外皆為陰氣所圍,你這個地方,怕就不是鬧鬼那麼簡單了,輕則自己喪命,重則全家橫死!”這個死字,查文斌說的特別重。。。

  金館長撲通一下就給查文斌跪下了:“求先生救命!”

  查文斌扶了金館長一把,示意他坐下,金館長本來賺著死人錢本來就是內心敏感的很,再聽這一番話,此時已經是嚇得兩腿如篩糠搬了。

  查文斌繼續說道:“那塊地地勢平坦,方圓幾里內開闊無疑,叫做落鳳坡,如果金館長找些人在那塊地種下一些梧桐樹,能引來鳳凰,以鳳凰之氣鎮壓你這的陰煞之地,是綽綽有余的,如今鳳凰能不能來我不知道,先放些公雞進去,記住,這些公雞即使將來死了,也不能食用,只能好生埋葬!”

  金館長此刻就跟小雞啄米一般,把查文斌說得牢牢記住,恨不得馬上就找人去辦理了,這簡直就是個活神仙啊。

  “多謝先生救命之恩,敢問先生大名?”

  一旁的趙所長剛才也是聽的非常佩服,他打心眼里看不起這個暴發戶,嘿嘿的笑了聲:“他是誰?他叫查文斌,人家是正天道掌門,茅山祖印持有者,你算是遇到活神仙了!”

  查文斌瞪了一眼趙所長,趙所長把臉一轉,閉了嘴。

  金館長一聽是掌門,又給跪下了,來了個三拜九叩,查文斌怎麼攔都攔不住,只能看著在那邊笑成一團的趙所長搖頭歎氣。

  晚上,金館長帶著三人非要去縣里吃一段,查文斌說自己吃素,金館長特地給找了個素食齋,安排大家落座。

  以茶代酒,大家輪流跟查文斌敬上,吃了一半,金館長主動問了那輛車的事情:“先生,那車子真的有鬼?”

  查文斌點點頭“那車子,還是不要開的為妙,遲早還要出大事!”這邊話剛說完,金館長的大哥大響了,示意接電話,他去了門外,留下三個人在吃。


  沒過一會兒,金館長沖了進來高喊:“先生,不好了不好了,出事了。。。”

  眾人聽到一喊,放下碗筷看著急急忙忙的金館長沖了進來。

  “不好了,出事了!”

  趙所長站了起來:“出什麼事了?”

  “那車子出事了!被先生講中了,那車子真的出事了!”

  查文斌心頭一緊:“別急,你慢慢說!”

  “一個經理打電話來彙報說,車子撞了,死了不少人!具體還不知道,要我趕過去呢!”

  查文斌站起來,拿起衣服“那還等什麼,一起過去!”

  一行人結完帳,匆忙的上了車子,由著金館長帶路,不一會兒就出了縣城。

  七拐八拐之後,到了一個岔路口,現場已經有交警在了,救護車正在搬運著傷者,JJ一看是運管所的車子,也過來打了個招呼,聽說金館長是車輛負責人,當場就給人扣住了。

  金館長說:“我是縣殯儀館的館長,怎麼扣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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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交警說:“重大交通事故,目前已經確定死亡四人,金館長恐怕要去趟局里做個筆錄了。”

  查文斌一聽死了四人,上去就打聽是怎麼回事。

  交警看了一眼:“不方便回答。”

  這時候,趙所長上來了,掏出證件:“我是省運管所的,也是金館長的朋友,這位同志,您給說下具體怎麼個事?”

  一聽是省里領導,JJ倒也變了腔調:“根據駕駛員回憶,初步判斷,這輛大客是他准備開到修理廠去做保養的,空車,在這岔路口,左邊竄出一輛農用三輪車,三輪車上一共死人,全部死亡,根據證件,這四個人是一家人,現在正通知家屬呢,哎也夠倒黴的,一家人全沒了!”

  查文斌聽著也是心里難受,就又多問了一句:“知道這家人是哪里的麼?”

  “王莊的!他們村長正在趕來的路上呢。。。”

  聽到王莊二字,撲通一下,查文斌就直接坐到了地上。。。

  王莊,還是王莊,王老爺,何老的夫人,張家老太太,加上這一家四口,剛好七人!自己還尋思著找到車子了,准備想個破解之法,為什麼就偏偏趕在找到的時候,出了事呢?

  查文斌第一次對道產生了恐懼,縱使自己仗著有幾分本事,便敢向天要人,與天斗,自己能斗的過嗎?這道士除了給人做做法事,看看風水之外,還能干點什麼?女兒走了,王莊七條人命,自己卻是那樣的無能為力,明明知道問題所在,就是無可奈何,難道真的是注定的命就不能改變嗎?陷入了深深的挫敗感之中。


  不一會兒,村長搭著拖拉機也來了,一看何老和查文斌都在,也沒顧得上打招呼,瞧了一眼車禍的慘狀,直搖搖頭,跟JJ交代了下這戶人家已經死絕了,沒一個親人,由村里負責後事吧。

  那司機也是受了點傷,先被救護車給送醫院去了,金館長跟著JJ回去做筆錄,村長約好第二天去村里談後事,趙所長帶著文斌和何老回了王莊。

  一路上,三個人成默寡言,趙所長也沒了剛來的時候那股興奮勁,他也是看慣了車禍的人,跟今天這樣慘烈的還是第一次。

  三輪車上一共四人:一男一女,一個老頭一個小女孩,其中那個小女孩在車輪底下已經看不出人形了,男的被撞飛出去20多米,女的被三輪車壓在下面,一個車墩剛好卡在脖子上,幾乎就剩下一點皮連著,那老頭躺在孫女旁邊,一條大腿已經跟身體分離。。。那血就和殺豬的一樣,滿地紅啊。。。

  第二天一早,整個王莊炸開了鍋,死的那家子也姓王,男人叫做王衛國,一家人是去他老婆的娘家吃晚飯,女兒今年才6歲,還有一個8歲的兒子那天恰好身體不舒服,沒去。所有人都聚集在王衛國家的院子里,尸體還在殯儀館躺著呢,但這邊的事,不能沒有人做。這村子里10戶里8戶是親戚,開了個小會,推薦讓村長代表王家去處理後事,趙所長賣了個人情,主動要求去,帶上何老和查文斌,一行四人直奔縣城。

  金館長也是個神通人物,昨晚上做了個筆錄就回老家,知道第二天要處理事故,早早就到JJ隊等著了,剛好幾個人又遇到了,進去一看,那駕駛員昨晚就給從醫院抓到局子里了,出這事,總要有人出來頂的。

  金館長叫了不少縣里領導過來,村長一看,好家伙,這些人一年到頭也難得見一次的大人物,今天全到齊了,怎麼著還是先聽聽吧。

  到了會議室,JJ隊長主持會議。縣領導說出了重大事故,上面也很重視,來旁聽,其實大家都知道這是來給金館長撐腰呢,加上一個趙所長,幾乎成了領導的茶話會,村長再小也是芝麻官,看見領導一大片,也不敢說話,JJ隊的意思是按照一條人命賠5萬塊,這錢呢歸縣殯儀館出,後事歸殯儀館出面料理,駕駛員拘留個15天,問大家的意見。

  村長自然是不敢先開口了,JJ隊長又問金館長,金館長自然是說一切都聽JJ隊的調解,隊長看大家沒意見,就說,那就這樣,中午大家吃個飯,把合同給簽了,這事就算完。

  那個年代,5萬塊不算少,對農村人來講,那已經是個天文數字了,可是所有人都以為完了的時候,有一個人不答應了!

  查文斌開口了:“一條人命5萬塊?人家還有一個8歲的小娃娃,父母雙亡,以後怎麼活?”

  交警隊長一看這是個生面孔,還以為是村子里的代表:“同志,你說你的想法!”

  查文斌對著金館長看道:“一條人命賠15萬,這小娃娃養到18歲的所有開銷由殯儀館負責,4個人後事由殯儀館負責,金館長答應不答應?”

  “15萬?”哄的一下,會議室里熱鬧了,那個年代萬元戶已經是了不起了的了,全縣財政收入也不過一年才千百萬,這個家伙一開口就是15萬一條人命,合計就是60萬,還要撫養費,還沒等金館長開口,負責民政的一個領導就不答應了:“同志,你這個要求太高了!JJ隊也是按照國家規定辦事麼!”

  查文斌壓根就當沒聽見,盯著金館長再問了一遍:“答應不答應?”

  金館長的額頭上已經是斗大的汗珠再冒了,這先生昨天還在一起吃飯,今天怎麼就翻臉了呢?60萬啊,殯儀館一年還掙不到這麼錢啊,看著查文斌盯著自己的眼神,一種莫名的害怕湧了上來,畢竟是賺死人錢的,金館長還是心里發虛,特別是經過昨天那一指點,金館長咬咬牙:“行,就按照先生說的辦!”

  現場又是一片嘩然,JJ隊長處理了這麼多事故,還從來沒遇到過這麼大的賠償額,又問了一句:“金館長,當真按照他說的辦?”

  現場又是一片嘩然,JJ隊長處理了這麼多事故,還從來沒遇到過這麼大的賠償額,又問了一句:“金館長,當真按照他說的辦?”

  金館長點點頭:“就那麼辦!”

  聽完,查文斌站了起來就要出門,趙所長跟何老站了起來也跟著出去了,留下一干人大眼瞪著小眼,一個局長問金館長:“老金,那人什麼來頭?”

  金館長擦擦額頭上的汗:“是個神仙!”
突然發現,這個世界只要自己開心了,就他媽瞬間變得美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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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橫死之人

  說完就也跟著出去了,眼看著趙所長正在發動汽車,金館長就給一把攔下了,遞給查文斌一個紅包:“還請先生回去給做場法事,超度下。。。”

  查文斌罷了罷手:“法事我會做的,以後好好照顧那個孩子!你晚上去一趟王莊,我們先走”說完示意趙所長開車。

  留下村長跟金館長再那商量細節,他們三,先回了村里。

  到了王鑫家,趙所長就說:“查道士,今天真是佩服你敢說話!”

  查文斌一邊進屋子一邊說:“只是做一些自己還能做的罷了。”趙所長還想再說點什麼,被何老按住了肩膀,搖了搖頭,示意別問了,趙所長看著查文斌高大的身影,若有所思。

  那一下午查文斌都在床上睡覺,趙所長跟何老兩人無聊起來,只好在院子里下棋,一邊跟何老打聽查文斌,何老說查文斌這次受挫很嚴重,還是別打擾為好。趙所長還是不消停,追著問為什麼查文斌就算到那車子要出問題?何老說我要是知道,那我不是也成了神仙嗎?

  趙所長心理那個欽佩啊,腦子里就來了個想法:恨不得自己就辭了公職跟著查文斌學道士!

  下午4點多鍾,村子里的爆竹聲,炸醒了睡覺的查文斌,出門一看,原來是靈車回來了,換了身衣服,帶著何老和趙所長就趕了過去,村口已經是聚集了很多人了,這一家子死的太慘,那8歲的娃娃正趴在蓋著白布的尸體上嚎嚎大哭,這哭聲那是震到大家的心理去了,不少村里的人也跟著哭了起來,慢慢的,所有人都哭成了一團子,整個村子陷入了莫大的悲傷之中,不少人心理接受不了這個事實,不過百來戶的村子,這個月居然連著死了七個人!誰知道下一個死的又是誰呢?

  金館長是跟著JJ隊以及村長一起來的,眾人幫著把尸體抬進院子,卸下的門板搭著長條大板凳已經放好,四具尸體把本來就不大的堂屋塞的滿滿,後面跟著的卡車上都是縣里送的花圈和四口棺材也一並抬到了院子里,大家都知道村里有個道士,怎麼弄都指著他。

  JJ隊長讓村長召集了村民,就在那個院子里,宣布了處理結果,賠付60萬,這錢暫時先放在村里的賬戶上,等孩子年滿18周歲再給它,監護人由村委會和孩子的幾個親戚共同組成,18周歲之前任何人想動這筆款子,需要得到這些人的一致通過,撫養費和學費由金館長承擔,宣布完後,JJ隊長給躺著的四個人先鞠了三躬,看了一眼人群中的查文斌,先回去了。

  金館長想跟著一起走,卻被查文斌給叫住了:“你不能走,晚上留下!”看著屋子里的一排尸體,金館長雖說是見怪不怪了,但是今天,兩條腿真的在發軟,聽見查文斌的話,只能硬著頭皮留下來。

  那8歲的王家娃娃,已經哭成了淚人,知道前面這個帶著金絲眼鏡的胖子就是害他爹娘的人,上去就咬了金館長一口,痛的他哇哇大叫,眾人拉都拉不下來,在掉了一塊皮肉之後,那孩子才松口。金館長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全村人看著他沒一個不想揍的,看著查文斌冰冷的眼神,他還是不敢邁出院子一步,簡單的包紮了下之後,拿了條凳子坐在院子里。

  查文斌也不去管他,想著進去小斂,掀開白布一看,全是血肉模糊的,這還怎麼下手,也沒人敢去下手,招來幾個親戚一商量,算了,直接入棺材吧,這場面真小斂了,怕是沒人敢留在這里了。

  幾個村子里的年輕人又把尸體給抬了出去,那棺材就是普通的紙棺材,找了幾個膽子大的人,連布頭都沒拿掉,直接就給放進去了,轉眼,堂屋里並排著四口棺材

  查文斌正准備著擺案頭,聽到滴答滴答的聲音,有人突然大叫了一聲:“血!”低頭一看,原來由于棺材是紙的,里面的血跡已經從棺材里滲了出來,很快,地面上已經是一紅,血腥味彌漫著整個院子,有不少人已經開始嘔吐了,查文斌皺著眉頭,這樣的慘死,必定出冤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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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一地的鮮血,大家也是走也不好,留也不行,查文斌招呼村長過來,讓他去村里收集一些尚未用掉的種大棚的膜,又招呼王家的親戚,多買些黃紙過來

  沒一會兒,幾樣東西就送到了,查文斌把膜在地上攤開,剛才那幾個抬尸體的又被叫了過來,讓他們帶著手套把棺材里的尸體給放到膜上,那幾個家伙,被人圍著,遲遲不敢動手,那血已經幾乎染紅了布條,剛送出來的時候是冰過的尸體,這會兒都解凍了,可想而知。

  查文斌也是沒辦法,找了幾個親戚,商量了下,說等下每人給500塊錢,可還是沒人敢動,這時候,一直哭著的那娃娃,一下子就給眾人跪下了,磕了幾個響頭,每一個都重重的砸在地上,一看,得,沖這懂事的娃娃,只能干了。七手八腳的又把尸體抬出來,低頭一看,棺材里已經是血紅一片了。

  查文斌搖搖頭,把黃紙在棺材里鋪了厚厚一層,又在尸體表面上覆蓋了一層,招呼人把塑料膜捆起來,紮的密不透風,再重新入棺。

  其實人死之後,進了棺材是不能再出的,否則就是擾魂,今晚動手的這幾個,趕明兒是會遇上背事兒的,眼下查文斌看著這一團亂子,也顧不了那麼多了,先干著吧,到時候再給挨個收拾收拾,去去晦氣。

  又著人給拖了地皮,收拾完,天已經是大黑了,外面的廚子給送進了倒頭飯和雞鴨貢品,查文斌看看差不多了,第一柱香先給了那娃娃,那孩子跪在靈前也不起,查文斌一把給包了起來,插上香,示意大人給孩子抱走。

  點完之後,查文斌示意大家先去吃飯,都忙活了一天了,晚上還有的干呢,好在接連死人,鍋碗瓢盆,桌子板凳都好借的很,外面搭了個露天台子,放了三根爆竹,眾人開飯了,金館長也是被折騰的夠嗆,查文斌示意他跟自己坐一塊兒,挨著趙所長跟何老,顫顫驚驚的拔了幾口下去就停下了。

  今天這飯大家吃的都挺壓抑,也沒有人喝酒,安靜的除了碗筷之聲,就無其它,死氣沉沉,配合著院子里迷茫的香火味和血腥味,也確實讓人無食欲,心照不宣的每人拔拉了幾口,就給收拾掉了。

  吃完飯,大伙兒就等著看那道士了,查文斌掐指算了算了,報了幾個屬相,告知他們趕緊帶著老人孩子回家,晚上電燈睡覺,大門緊閉,其他人可以留下,也可以回家。

  稀稀疏疏的走了一批人,有幾個膽子小點的,也走了。張老漢已經迫不及待的跟邊上的吹噓那晚的他老媽的事情,把趙所長聽的是一愣一愣的,恨不得把脖子都擠到前面去,留下的人有不少都是見識過前兩場法事的,自然知道今晚這不平凡的一夜,都期待會發生點什麼。

  對于橫死之人,查文斌自然明白為大凶,按照他獲得的信息,是本月死七人,可不保證下個月,下下個月。。。

  我們平日里罵人最狠毒的也不過是那句:****光!這回只留了那一個八歲娃娃,算得上是絕戶了,今日里若是超度不成,日後王莊必將釀成大禍啊,枉死之人,不在輪迴之列,只能等陽壽盡,方可入世,在當中的時間,不免就成了野鬼。

  鬼有沒有意識?一般來說,魂魄出了主體,短時間內是擁有的,時間一長,就會喪失記憶,生前有執著的,死後或許會就為了那一絲念想記著,這種念想也必須是莫大的刺激,比如這種全家車禍,死者很容易就不能放下悲憤,還四肢不全,最終化為凶靈,也就是惡鬼的幾率是相當高的,難保將來不危害四鄰。

  查文斌知道其中利害,要乘著剛開始,怨念不強,就斬殺了,是要容易的多;但這一家人並無大過,還招來如此橫禍,他也是一心向善,本著超度的念頭,想送他們早點進入輪迴,所以今晚的法事,不是以鎮為主,而是以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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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死門

  一個一個做,那就意味著要做四場法事,別說查文斌體力吃不消如此折騰,時間上也是來不及,一旦天亮,還剩下有人沒送,那是要出大事的,心一狠,一起做了,今晚就弄個大的。

  查文斌招呼了眾人,不准進去,所有人都在門外站著,吩咐了下何老,去了王鑫家里沐浴更衣,再次出現在眾人面前的時候,已然是身著一身金絲銀線的道袍,背後的八卦圖在燈光的照射下隱隱發亮,趙所長為了過一把癮頭,幫著提著七星劍,趾高氣昂的進了大門,白了一眼縮在人群里的金館長,恭敬的遞上寶劍,退到一邊,一幅幫手的樣子。

  四張桌子已經立在四具棺材面前,四盞長眠燈竄著火苗,印著紅色的枝頭棺材越發亮堂,中間放著一個大號臉盆,查文斌深吸了一口氣,鋪開黑色紙張,疾書兩張天師符,掏出大印,按完丟給趙所長,讓他給貼到大門內側的牆壁上,兩邊各一張,這符鎮的不是別人,正是棺材里躺著的那幾個主。

  凡懂風水的都知道大門的朝向很重要。過春節的時候,我們都會在大門上貼上年畫,這年畫現在多半是福字;但在過去,貼得更多的是兩位門神,一個叫神荼,一個叫郁壘,也有的是秦叔寶和尉遲恭,每個門神都有自己的來曆,用以驅邪辟鬼,衛家宅,保平安,助功利,降吉祥等。門神也自然不是你貼上就有了,跟風水設計密不可分,大門在建造的時候一定要分四吉門和四凶門。

  根據五行八卦來解讀大門朝向,大致可分為以下幾種:

  坐東向西的家宅是震宅,大門開生氣、延年、天醫、伏位,即西、東南、北、東四方,其他為四凶門。

  坐東南向西北的家宅是巽宅,大門開生氣、延年、天醫、伏位,即北、東、南、東南四方,其他為四凶門。

  坐南向北的家宅是離宅,大門開生氣、延年、天醫、伏位,即東、北、東南、南四方,其他四方為凶門。

  坐西南向東北的家宅是坤宅,大門開生氣、延年、天醫、伏位,即東北、西北、西、西南四方,其他四方為凶門。

  坐西向東的家宅是兌宅,大門開西北、東北、西南、西四方,其他四方為凶門。

  坐西北向東南的家宅是乾宅,大門開西、西南、東北、西北四方,其他死門為凶門。

  坐北向南的家宅是坎宅,大門開南、東南、東、北四方位,其他為凶門。

  坐東北向西南的家宅是艮宅,大門開西南、西、西北、東北,其他四方為凶門。

  兩家若是共同建大門,應以整個房子作為整體來看吉方以及凶方,再建大門;若是各自建建門,應都建于吉方;但要注意選定的大門位置不能正對,否則容易招致兄弟鄰里關系不和,多是非。

  四吉方分別是生氣、延年、天醫、伏位,吉的程度由大變小;四凶方分別是絕命、五鬼、六煞、禍害,凶的程度由大而小。

  房子座向不同,卦象亦不同,吉凶方位亦異。

  這王衛國家本是坐北朝南的屋子,農村大部分都這個,因為陽光好,可能是因為院子里有一顆歪棗樹擋著蔭了,開門的時候挑了個西南位,查文斌在第一次進門的時候就看見了,這門的朝向開的不是別的,正是四凶里的大凶:絕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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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非要說這場禍為什麼偏偏招到他家,這大門開的位置即使這一場躲過了,難保以後不出什麼事兒,這種大門里邊躺著四條枉死的尸體,想不成煞都難啊,那兩張天師符就是給大門加上兩門神,為的是擋住外面的煞氣進來,也讓里邊的主暫時安定些,外面的那些人,查文斌讓村長晚上備好酒菜,大伙兒就在院子里吃喝,一直待到天亮,目的是借人氣壓這沖天大凶。

  弄完之後,查文斌沖著坐著發呆的金館長招了招手,示意他過來。金館長硬著頭皮踏進了大門,查文斌遞過三支香,讓他給四具棺材每人上一柱香,打了招呼,要真誠。

  金館長哪里敢不聽,一共磕了十二個響頭,恨不得里面躺著的是他自己親人那麼賣力,恭敬的插子倒頭飯上,又跪在令堂前燒了些黃紙,這金館長是今天第二個上香的,查文斌的目的很明確,告訴里面的主,這人今天是來盡孝的,僅次于你們家的兒子,別找他麻煩!弄完之後,金館長又退了出去。

  查文斌正准備喊其他人進來上香,趙所長喊了一聲:“不好了,著火了!”

  查文斌心頭一驚,回頭一看,原來是那黃紙還有沒燒完的部分隨著熱氣飄了起來,遇到四具棺材中那中間的一具,本來就是紙頭的棺材,燒著了掛著的流蘇,查文斌一個箭步沖上前,幾個撲,總算是熄滅,正准備松口氣的時候,只聽見哐當一聲,邊上那口棺材前面的兩根蠟燭同時倒地。。。

  外面的人是看著真真切切,這一幕就發生在金館長上香退出去的一刹那,一時間大伙的眼神全部聚焦到了他身上,金館長自己自然也是看見了,此刻的他恨不得是要馬上逃離這個鬼地方,看著全村爺們,也動不了啊,只能把目光看向里面沉思的查文斌。

  查文斌皺著眉頭,也不發作,這還沒到十二點呢,只能上前去扶起蠟燭,重新給點燃起來,看著外面一干人都在瞅著里面,沖著眾人解釋了一句:“可能是風吹的,不要大驚小怪。”

  要說他是個老實人,也確實不會撒謊,外面的村長馬上回了一句:“外面沒風啊。。。”這句話馬上炸開了鍋,有人轉頭就要出院子,誰也不想在這地兒呆上半分鍾了,眼看著不少人就要出門,查文斌就准備出去攔,剛跨出大門幾步,里面的趙所長一邊跑出來一邊喊:“不好了,文斌,快看,那四柱香全滅了啊!”回頭的查文斌還沒來得及看,一把跟趙所長撞到一塊,准備走的人紛紛回頭一看:四柱香全部燒了三分之一,全部熄滅,沒有一絲煙在飄。。。

  不知是誰喊了一聲:“鬧鬼啦!”就看著大會兒紛紛往院子門那擠出去,這種場合,有人吼上一嗓子有鬼,那效果絕對是恐怖之極啊,還沒走出去兩個人,忽然眾人就覺得眼前一黑,停電了。。。已經跑出去的人,眼前突然一黑,也不敢再往前,只能停住不動,整個場面陷入一片混亂。。。

  要說個別膽子小的,此刻怕是已經是尿褲子了,就像金館長,這事他是最怕的,此刻蹲在地上抱著桌子腿不停的喊著XX保佑。

  查文斌也顧不上了,沖到院子里喊了一句:“大家不要驚慌,若是想日後村子里平安,全部留下,要是還想死人,就走,我也管了!下一個輪到誰家,誰都不知道!”

  這一下喊出來,現場稍微安靜了會兒,他又喊了一聲:“都別亂,帶手電的把燈點起了,院子中間點上火把!”

  關鍵時刻還是村長管用,今天這個主他不做也得做,馬上找人就照辦了,幾堆篝火點起,照的眾人臉上是白相盡出:有哆嗦的,有咬牙的,有流淚的。。。

  火光照著中間的查文斌一身道袍閃閃發亮,此刻的他就是很多人心中的救世主,查文斌看著眾人一眼開口道:“此事本來我可以不管,我若走了,這村子里以後還有大禍,今晚能過,能保你們三年平安,大家都呆在一起,留在這里的我保證今晚都不會出事!要是誰回去的,路上會不會遇到什麼,我也不知道!”說完,把袖子一揮,轉頭就進了只剩下四盞長眠燈的堂屋。

  這句話,是他刻意半勸阻,半嚇唬的,沒辦法的辦法,不過這一咋呼,也確實起到了作用,村長沖著大伙說:“衛國都是咱村子里的人,難不成還能害咱?都聽查道士的,有他在,沒事,不沖著別的,就沖著那娃娃,咱也要幫人家一把!”他不虧是村長,腦子轉的快,又差人抱來那娃娃,讓他給大家磕了三個頭,這下軟硬皆施,也就沒人要走了,膽子小的也只能硬著頭皮繼續,不然誰要是再跑了,肯定得被村子的里人笑話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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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厲鬼

  查文斌進去之後,看著四盞忽閃的長眠燈,心一橫,既然要這樣給下馬威,那也別怪道爺了,掏出天師正道大印,接上朱砂,每個棺材蓋上,啪啪啪的就是一個大印下去。給棺材上大印,莫說是他第一遭,恐怕整個道家都是第一遭!

  這大印前面說過,乃是茅山藏矜法師私下里傳給了凌正陽的茅山開山大印啊,鎮壓小鬼當是神器,按完之後,大印也沒收回去,拖過一張板凳,把那大印朝著里面的棺材位放著。。。

  說來怪也怪,這大印剛按完沒幾分鍾,突然眼前一閃,電來了。。。整個屋子又恢複到之前的模樣,外面的人看著電來了,也不得是舒了口氣,在漆黑的夜里,燈光比任何東西都要有安全感,尤其是在這個地。。。

  查文斌看見電來了,也是松了一口氣,招呼外面的親戚趕緊的進來上香的上香,燒紙的燒紙,磕頭的磕頭,幾個膽子大點的,先進來了;燒完沒什麼問題,陸續就有人也進來了。

  幾個王衛國的兄弟姐妹,也開始哭靈了,在這期間,查文斌盯著那四盞燈,他明白只要這燈不滅,就不會出亂子,若是燈滅了,就意味著今晚挺不過去

  最後一個人上完香,查文斌看了一眼坐在角落里低頭的金館長,再次讓他上來,把之前做的再做一遍,要說這金館長心里真的是一百萬的不願意啊,又怕日後被纏上,無奈只能照做。

  這一回,查文斌看見金館長上完香的那一刻四盞長眠燈幾乎是同一時間抖了一下,又迅速恢複到正常,又把趙所長叫了過來,讓他晚上等會兒就站在金館長邊上,哪都別去,趙所長答應了就挽著金館長去了院子里找了個人堆里坐了下來,抽著悶煙。

  查文斌也是難得可以休息一下,就找了張凳子坐在大門前,他是把自己當門神使了,這一坐就坐到了十二點,不等何老提醒,查文斌准時站了起來,扶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大步進門,示意哭靈的人可以停了。

  十二點,是一天之中陰氣最重的時刻,也是活人最好跟死人接觸的時刻,但凡大法事都是挑這個點做,看了一眼牆上牢牢貼著的天師符,查文斌堅定一下自己的眼神,擺開自己的乾坤袋,拿出辟邪鈴,背著七星劍,看了一眼放著的大印,還是沒去拿。把王家的親戚按照男左女右分好,各站在堂屋的兩邊,本來這時間是要大殮入棺的,現在早都提前干了,眼下用不著了。

  站好之後,示意女的排成一隊,繞著四具棺材繞圈,男的在女的外面那一圈,女的順時針,男的逆時針。每隔三圈掉頭改變方向,他在最中間也跟著繞,一邊饒一邊搖著鈴鐺,嘴里念念有詞,都是些超度的經文,六圈完畢,又示意眾人可以退出去了。

  本來是要走仙橋的,看著那個八歲的娃娃,萬一過橋的時候被他爹媽給帶走了,那可就。。。。。。查文斌打消了這個念頭,不過橋了得了。

  拿了一把糯米,一把茶葉,放在碗里攪拌均勻,把屋子里的每個角落里撒了一遍,准備收手了,如果接下來不出什麼亂子,應該就沒什麼事了,准備出去喝口茶,休息一會兒。還沒等到他走出門,忽然一陣風過,查文斌心頭一喊:不好!順手就拔出背上的寶劍,轉身一看,已經來不及了,四盞長眠燈中間那盞王衛國的已經滅了。。。剩下的三盞處于微弱的狀態,眼看著就要滅

  查文斌手一抖,嗖的一下一張符扔進去,不等符紙落地,七星寶劍寒光一閃,直指中間的棺材,符落地起火,三盞燈就像加了油一般重新亮了起來,只是中間一根燈芯只剩下絲絲青煙尚在漂浮著:查文斌大喝一聲:呔!又是一張鎮魂符貼直飛王衛國的棺材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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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來,這絕命的大門,離了他這尊門神,還是壞事了,王衛國已經成鬼而不是魂了,只不過目前還尚在屋子里沒出去,查文斌也不敢大意,這個主現在必定是煞氣沖天。

  門外的人一看里面的道士突然這樣,紛紛過去想看個究竟,查文斌做了個勿靠近的動作之後,關上了大門,他要收了王衛國!

  這新死之人所化厲鬼,多半是沒那麼凶的,只是今天除外,雖然王衛國是莊家人,但長期居住在絕命之地,加上全家橫禍,聚了怨念,竟然沖破了對大印的恐懼,今天倘若放了出去,必會釀成大害,查文斌深知其中原由。

  關上大門,那股血腥味漸漸又濃了起來,就要鑽進查文斌的每一個毛孔。

  那時候的農村家里還沒有今天的地磚,有錢人家里會用上水泥,但大多數人家還是泥巴地,查文斌拿著七星劍,直接狠狠的插在王衛國的棺材前,劍身顫抖著,放佛告訴著棺材里的主,此刻它是多麼的興奮。

  又取出一面背面刻著八卦的銅鏡,放在原來隔大印的凳子上,鏡子對著王衛國的棺材照著,慢慢的那股血腥味似乎有淡下去的跡象,顧不上這一絲變化,查文斌用最短的時間用黃紙紮了個小人,放在地上,在背面寫上王衛國的生辰八字,放在他的棺材上。

  接來下就是要找厲鬼所在了,取出羅盤,看著上面的指針跳動著,很快在東北角,指針停住了,捏了個手訣,在自己的雙眼皮上方各點了一下,這叫做開天眼,開了天眼之後的查文斌果然發現了正蹲在東北牆角的王衛國,滿身鮮血的正盯著查文斌看著呢。

  天眼如何開?出來需要修習相應的道術,還需要一樣媒介;自然界有不少動物是能夠看見人所看不見的東西,比如某個深夜里,空無一人的村莊里響起狗的狂叫,任憑主人怎麼勸都勸不聽,往往還一邊叫一邊後退,但是吠的方向始終是某個我們看著沒有東西的地方,這樣情況下,多半是它見著了你們所看不見的東西。

  查文斌開天眼,用的是牛淚。過去的耕牛在要被宰殺之前都會流淚,屠牛者會使一把寸刀,比現在的水果刀還要小一點,撫摸著牛脖子後面最結實的那塊肉,摸著摸著,牛便會四肢跪地,脖子上鼓起一個包包來,這時候牛便會流出眼淚,屠夫將刀插進這個包包,牛便就一命嗚呼了

  據說這牛是通人性的,知道自己將死,所以才會跪地流淚,這個眼淚乃是世界純淨之物,能看見一切隱藏著的邪惡,所以會被道家收集起來用作開天眼的媒介,只是相應的時間有限,查文斌能開的天眼也就在一炷香的時間。

  王衛國這會兒其實已經超越了魂的概念,純粹是由怨念而生的厲鬼,此刻也正盯著他,但是似乎對那大印和寶劍有所忌憚,不敢有所動作。

  查文斌一手持羅盤,拔起寶劍,腳踏七星步,眨眼間便到了東北角,蹲著的王衛國,忽然就站了起來,還沒等查文斌有所動作,直奔大門而去,看樣子是想逃竄出去,還未穿過棺材的一半,凳子上放得陰陽鏡金光忽然一搖晃,厲鬼像被反彈了一般,應聲倒地,待文斌走過去的時刻,那厮已經掙紮著准備起身,機不可失,查文斌左手迅速掏符,往劍身上一抹而過,嘩的一束火光燃起,劍頭一挑,帶著燃燒的天師符,直至王衛國的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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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下葬

  就要刺到的片刻,那已經是血肉模糊的王衛國,把頭一低,恰好躲過這一擊。查文斌揮手做斬,那厮卻抬頭,眼神之中已沒了剛才的戾氣,倒是有幾分恐懼,接著又是頭一低,查文斌高舉的右手沒看落下,原來,那王衛國所化的厲鬼,是在跟他磕頭求饒了。

  見狀,查文斌歎了一口氣道:“你本乃冤死之魂魄,不想戾氣太重,所化之軀視為厲鬼,不出三年五載,要麼作惡成化為凶靈,要麼遭天譴魂飛魄散,實際是斷了自己輪迴的路啊,因你今日破了往生路,我只能送你一程,受三世輪迴牲畜之苦,方再能投胎成人,你可願意?”

  那惡鬼放佛能聽的明白,抬頭看了一眼查文斌,又扭動脖子掃了另外三具棺材,把頭一低,不再有動作。

  查文斌放下寶劍,轉身過去拿起放在棺材上的小紙人,口念往生咒,繞著跪在地上的王衛國繞了一圈,講紙人朝天一扔,喝了一聲:“立!”只見那紙人晃晃悠悠的飄下,恰好落在王衛國的正前方,並且:這紙人是站著的,要知道它只是一張普通黃紙所剪!!!

  地上的王衛國似乎知道了自己的命運,把頭低的更低,查文斌又在旁邊拿了一根香點燃,一手持辟邪鈴,一手持香,最終念念有詞,那香燃燒的速隨著他嘴中的咒語越來越快,不一會兒只見那香所出之煙竟然不往上飄,反而朝著地上的紙人而去,而此刻王衛國的身形卻越來越模糊,一直到最後消失在堂屋之中,當他手上最後一絲香火熄滅,那紙人啪嗒一下倒地,倒的方便恰好是查文斌站著的方位,並且是向前倒地,放佛在給查文斌獻上最後一次禮!

  查文斌小心的把紙人拿起,歎了口氣,輕輕的丟在燒紙的火盆之中,不一會兒紙人便化作屢屢青煙,就在查文斌准備收手的時候,突然大門那傳來了猛烈的敲打之聲,還未等到他走過去,門已經被撞開,外面站著一干爺們,各個瞪大了眼睛對里面看著,趙所長一個箭步過去,圍著查文斌看了一圈,查文斌問:“怎麼了?”趙所長還是不答話,又仔細的看了一眼各個角落,然後才說:“剛才我們在外面聽見里面有男人的哭聲,那娃娃說是他爸爸的,吵著要進來,我們就一直在外面敲門,怎麼敲都沒反應,大伙兒怕你遇到不測,就開始撞門,撞了半天這門怎麼都撞不開,那哭聲越來越大,最後屋子里傳出來一聲大叫,我們一使勁兒,門開了,文斌你沒事吧?”

  查文斌看了一眼外面喘著粗氣的眾人,又看了一眼何老,何老跟他點點頭,查文斌說:“沒事,今晚你們所聽到的不過是幻覺,不要當真!”說罷,大步走出門去,找了個大號茶缸,一飲而盡,抹了一把嘴巴之後,發現蹲在牆根下有個人,走近一看,原來正是金館長。

  查文斌蹲下身去,剛想問話,忽然聞到一股尿騷味傳來,金館長把頭一抬,看見是查文斌出來了,馬上就要上去抱住他的大腿,被查文斌一個後撤給讓開,喊了一聲村長,快帶金館長出去換洗一下,又差吃不消熬夜的人可以先行回家休息。。。在眾人的哄笑中,金館長哭喪著臉被村長領到他家里,給找了套舊衣換上,等他再來的時候,天已經快要大亮了。

  當然在這個期間,為防止不測,查文斌沒有離開過王衛國家半步,熬到第一聲雞叫,已是雙眼通紅,可是他還沒的休息,接下來就是去火化了,這個金館長事先就打好了招呼,靈車已經再村口等候,只能他們這邊出發了。

  沒個棺材兩個男人抬,這些男人都是查文斌算過五行,看過命的,都是些命硬之人,才能抬這個橫死之棺,每個棺材邊上,還都綁著一只蘆花大公雞,前面開道的人一敲扁鑼,咣的一聲,文斌大喊一聲: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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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個人抬著死具棺材跟在前面搖著辟邪鈴,撒著紙錢的查文斌,每走三步,抬棺之人身邊都跟著的那個人,用柳樹枝就抽一次抬棺人的腰,一直抽到了村口停著的4輛靈車,待金館長的手下跟裝牲口那樣把棺材裝上之後,查文斌又叮囑了金館長和村長,拉到之後,不要停放,直接燒掉,金館長哪敢不聽,把頭點的跟小雞啄米一般,又弱弱了問了一句:先生,等下,我還用來嗎?

  查文斌搖搖頭說道:“今天不用再來了,什麼時候來,我會通知你的,先回去休息吧,七天之內,不要殺生,不要見血,更加不要碰老婆,去菜市場買條鯉魚放到附近河里去,過些日子自然再會通知你。”說罷,轉過身去,又讓王鑫把那四只公雞就地殺掉,雞血接了滿滿四大碗,給每個抬棺材的人額頭上點了一點雞血,告知等會兒回去洗澡,但不要洗掉雞血,又讓王鑫把剩下的雞血細細的在村口灑了一圈,方才回去休息片刻。

  回來的車輛是金館長托人包了輛大巴給送回來的,那時間已經是晌午十分,查文斌早已帶著相親在村口等候多時。

  金館長這次是花了大本錢,四口上好的紅木骨灰盒,依次被抬了出來,由那八歲的娃娃哭花著臉捧著王衛國的走在最近,後面跟著的是些侄子輩,捧著剩下的三個,此景此景難免傷人,不少人也都跟著哭起來,三聲爆竹過後,查文斌一搖鈴鐺:起!走在前面開路,領著眾人上了衛國家的祖墳,這墳墓修的也是相當簡單,跟名貴的紅木實在不相符合,衛國的爸爸跟著過世多年的老媽合葬一幕,他們兩夫妻跟著那小女娃藏在略下的位置,土倒是尚好的黃土,只盼這四人能在此地入土為安,早日往生,忙活好已是中午,浩浩蕩蕩的送葬隊伍下了山,在王家吃了最後一頓飯。

  席間,不斷有人來向查文斌敬酒,一一被他擋下,他實在是沒心思喝了,今晚上,其他人沒事,他還得給這村子卜上一卦,問問老天爺,這可憐的小村莊是否能夠太平些日子。

  飯後,查文斌又讓村長叫來王家親戚,意思是拆了這房子,木料全部就地燒毀,此地不可再修建房屋,講了其中的厲害之後,昨晚上發生什麼,也是不少人在場的,可是可憐那孩子,沒了家,順便合計了孩子的撫養問題之後,下午一群勞力就讓王衛國的祖宅成了一片廢墟,好多年後,王莊的大人都不敢讓自家孩子再去那塊地。。。

  下午,文斌跟何老還有趙所長又呼呼大睡了一覺,一直睡到天黑才醒來,簡單的吃過晚飯後,查文斌收拾了下行禮,跟王鑫一家做了簡單告別,去了村口一個老槐樹下席地而坐,與何老和趙所長席地而坐,就著花生米,喝著小酒,只等恰好時間的來臨。

  這槐樹,大家切記,不要種在自家門口,槐字,一個木一個鬼組成,其意思就是吊死鬼,是最易招邪氣聚集之物,極陰,但在道士眼中也同樣是通靈的不二之選,查文斌就是等到子時十分,一天之中最陰之時,選在最陰的樹下,借著北斗七星的力量,問一次天!河邊的風吹著三人微微都有些醉意,那趙所長仗著酒勁就要拜師,被查文斌嚴詞拒絕,理由是趙所長有份好工作,不必吃這份苦差事,趙所長哪里肯聽進去,這幾日,他對查文斌已經是佩服的五體投體,要不是何老攔著,幾個響頭他都磕的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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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趙所長拜師

  最後查文斌沒辦法,想了個法子,說你等到時辰,要是能在這槐樹之下一人靜坐半個時辰,便可拜師,若是撐不過,就不要再提,趙所長一想,不就是在這里乘涼麼,有啥大不了的,滿口答應下來。

  子時已到,查文斌看了一眼天上的星象,舉起龜殼撒手一方:得出一卦,坎下震上,雷水解,此卦解為:解者,散也。出于險難,惡事消散,獄訟可釋,共相歌贊。

  問凶吉,當是個吉啊,終于這個月來,查文斌第一次路出笑容,何老見卦象已出,問了結果,查文斌答:王莊三年之內不會再有人歸天!

  何老對著查文斌拜了一拜,被查文斌攔住:“怎麼受得起何老的大禮,這不是折壽嗎?”

  何老罷了罷手:“文斌啊,王莊本是我夫人老家,無辜牽扯你進來,做些凶險之事,我這一拜啊是替全村人的,你受得起受得起啊。”

  查文斌回了一禮:“數日來,我一直麻煩何老照顧,衣食住行無不好生招待,說來慚愧,學道不精,未能給夫人搶回一命,還望何老原諒啊”說完又鞠了一躬

  那邊的何老已是老淚縱橫啊,想必又是想起了夫人,抹了抹了眼淚又問:“文斌接下去有何打算?”

  查文斌看了一眼頭上的星空:“向天!”

  “好個向天啊,你一心向道,我這把老骨頭,要是查兄弟用得著,老朽定當盡力,關于《如意冊》一事,我回去研究,他日若有消息,自當馬上告之!”

  查文斌謝過何老,那邊的趙所長跑了過來張嘴就是:“師傅,受徒兒一拜!”說完就要下跪,被查文斌眼疾手快的用腳一挑,硬生生的把已經彎下腰的趙所長給踢正了,手指了一下不遠處的槐樹:“去吧!我和何老,在這邊等你”

  趙所長一邊走向槐樹,一邊嘀咕不就是乘個涼麼,難不成還有鬼?再說了有查文斌在,鬼也不敢來啊,心想著就一個人大步走到了槐樹之下,剛好有個石頭,趙所長就地而坐,沒幾分鍾,河邊的微風一吹,趙所長竟然有點睡意,眼前不遠處的兩個人身影開始有點模糊起來,眼皮不停的打架,沒一會兒竟然睡著了。

  那邊的查文斌是看著樹下的趙所長,緊緊盯著,不到十分鍾,那邊有了情況:趙所長眉頭緊鎖,額頭上開始出現斗大的汗珠,嘴唇死死的咬著,放佛很難受的樣子。


  邊上的何老問:“怎麼了?”查文斌也不做回答,只是示意何老不要講話,看著便行。

  再過兩分鍾,趙所長已經是臉色開始發青,身體也開始顫抖起來,查文斌搖搖頭,拿出一張符紙,兩根手指夾住,走了過去,待走到樹下,趙所長已經是可以聽見清晰的喘著粗氣,脖子漲的很粗,查文斌手指一搖,符紙嘩的一下燃起,還沒到到灰燼落地,趙所長忽的睜開了雙眼:“我怎麼了?”查文斌說:“沒事了。”

  趙所長摸了一把自己的額頭,雙手一攤,這麼涼快的天氣,自己的後背都濕透了,原來剛才是一場夢,查文斌說:“你可以告訴我,剛才怎麼了嗎?”

  趙所長看著手中的汗水喃喃道:“剛才有個女人掐我脖子。。。我馬上就要透不過來氣,忽然就醒了,就看見師傅你在我邊上。。。”

  “哎。。。那不是夢。”查文斌歎道

  “不是夢,那?”趙所長不可思議的看著查文斌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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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查文斌點點頭:“那是這棵樹的靈,此樹陰氣極重,不知在王莊活了上千年,伴著河水滋陰,想必已經有了靈性,招了不少野鬼在此地聚集,你剛才坐的位置正好是人家的大腿呢,若是與道有緣之人,她必不敢現形,可想你與我道無緣啊,回去好好上班吧”

  聽完之後,趙所長呼的一下攢起,他也明白查文斌所言非虛,剛才差一點就要死在這樹下,可能自己真的無緣,可還是不死心:“那我跟著查道士不學道,只是幫襯著跑腿拿物可行?”

  不想查文斌還是不肯:“趙所長,不要再提學道之事,你與道無緣,跟著我,早晚出事,你我朋友一場,我還勸趙所長回去好好處理公務,以趙所長的面像看,官場防小人,必能平步青云,有一番大作為!”說罷,走向停在路邊的車子,最後還是何老勸著趙所長放棄,若干年後,趙所長已經是一省交通部門負責人,應了查文斌那句官場無量啊

  回到省城之前,查文斌先去了金館長那兒,盯著老大的黑眼圈,金館長再次看見查文斌的時候已經是欲哭無淚了,真怕這個先生一會兒又給自己算出點什麼麻煩。

  三個人倒也不客氣,往辦公室沙發上一座,由其是趙所長,笑嘻嘻的盯著金館長,那副皮笑肉不笑的模樣,讓金館長大氣也不敢出,憋了好久終于忍不住開口了:“先生,王莊的事怎麼樣了?”

  窩在沙發角落的查文斌停下把玩著茶杯蓋子:“你讓那個司機出來之後跟你在頭七當天晚上去出事的路口,准備四付碗筷,備點酒菜,祭奠一下;燒紙的時候多用點心”,說完看了一眼不遠處的落鳳坡,又繼續玩起了茶杯。


  金館長撇了一眼查文斌看的方向,自然明白他看什麼:“先生,就這樣就可以了嗎?不用再去那個鬼地方了吧?這個梧桐樹,我已經在各地買了,過幾天應該就能到了,先生,你說他們會不會。。。”

  “那些死去的人會不會找你是吧?”趙所長惡狠狠的瞪了一眼金館長,把他嚇的眼鏡一抖,跟著那肥肥的肚子也跟著一抖。

  查文斌拿手一壓,白了一眼趙所長,又說道:“祭拜完後,那輛車,送去報廢吧,不要再用了,以後多做做善事,你本做的就是死人生意,自然也要多積點德,對你只有益處,我們就此告辭。”說罷,就起身准備出門了。

  聽到這話,金館長長長舒了口氣,從王莊回來,他還沒合過眼睛,閉上眼就是那四口棺材,總覺得那些冤鬼還會來找他,這下總算是放心了,于是他打開抽屜,看著准備出去的查文斌喊了一句:“先生,您且留步。”

  已經跨出門的查文斌回頭一看,只見金館長拿了一個信封遞上:“先生連日來,不僅幫我看了風水,還破這個大難,先生對我有救命之恩,無以為報,這點意思還請先生笑納,不成敬意!”

  原來是送錢的,查文斌連看都沒看一眼:“你若真想報答于我,就好好照顧那個遺孤。”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那孩子,我會比疼自己孩子還要用心,請先生放心,這點敬意,不論如何,還請先生收下。”說罷,金館長又上前一步,不想被查文斌衣袖一揮,大步離開,遠處還傳來查文斌的話語:“人在做,天在看。。。”只留下手上拿著信封的金館長在那錯愕。

  趙所長駕著公車,那是一路狂飆,到了省城,天還尚未黑,把何老那把老骨頭是給顛的下車就狂吐,下車後一頓臭罵,趙所長還是那副嬉皮笑臉的模樣,三個人又去找了個飯館吃了頓晚飯,由著趙所長給送回何老家里,這才惜惜告別。

  眼瞅著原本溫馨的小家就剩下自己一人,看著王夫人的遺照,何老不免又有點唏噓起來,查文斌給王夫人上了柱香,安慰了幾句,方才讓何老止住悲傷。自己出來也有些時日了,吃喝都在何老這,雖說何老不介意,不代自己不介意,又不肯接受為別人作法事的錢財,查文斌捉摸著自己也得尋份活計,實在不行,就上街去擺個算命攤子,也好掙個飯錢。想了想就把這事跟何老說了,讓何老明天帶他去城隍廟一帶轉轉。

  不想這個提法一口就被何老拒絕了,還發了怒,何老說:“文斌啊,你是不是在我這兒住的不自在,跟我見外呢,你對我家,對王莊,做了那麼些事,不曾要過半文,你托我辦的事兒到現在也還沒給頭緒,就住在我這兒又怎樣?再說,我一個人在家也孤獨,就不要再有那個念想了,你是真有本事的人,怎能去做那些個營生?你就安心的呆在這,我倆一起研究那段文字,擺攤的事兒,不要再提了!”

  查文斌站起來也是個七尺男兒,自小就沒占過別人便宜,耗了這麼些時間,本來也已經是不在了,何老這樣一說,反而覺得更加難為情,推脫著就要走,兩個人正在爭執的時候,門外響了敲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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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烊銅淵的夢

  過去開門一看,是誰呢?原來是考古隊的老王,一手提著鹵菜,一手提著酒瓶在門口笑呵呵的,這老王剛從外地一個坑子里回來,提著酒肉就直奔過來了,二話也沒多說,三人就著鹵菜喝起了小酒,老王席間聽何老講述王莊的事,到那些個鬼怪處,把眼珠子都瞪的老大。他對查文斌是更加佩服啊,連連上去敬酒,這氣氛已經從剛才緩和下來不少。

  說起查文斌要出去算命,老王也站出來反對,這神仙出去算命,太折煞本事了,說什麼也不同意查文斌去受這份委屈,兩人合計了下,出了個主意:省考古隊,缺少一個技術顧問,說白了,就是少一個風水先生,按照老王的說法,近年來因為文物熱,國內不少大墓遺跡都被盜竊一空,這群土地鼠不僅嗅覺靈敏,還懂點風水,經常讓老王他們這些下去考古的隊伍遇到個十墓九空;還有一個就是考古的時候,不免會遇到些古怪事兒,上次將軍廟那一次就差點丟了性命,就想讓查文斌去考古隊掛個顧問,一來呢,大家在一起有個幫襯,查文斌能尋個正經活計;二來何老的意思是,很多古代丟失的東西,也只能在那些老祖宗的坑里去找找看,說不定能尋覓些線索出來出來。

  查文斌又怕自己不會給他們二人舔麻煩,畢竟自己既沒文化,也不懂考古,但這活計到是個好活,猶豫了半天,何老說自己明天陪著親自去考古隊一趟,一准沒問題,查文斌也是點頭答應了下來。三人見事情差不多定下,這才索性放開肚皮喝起來,酒逢知己千杯少啊,老王帶的那兩瓶紅高粱不一會兒就下了底,又在何老那開了一瓶,折騰了到了半夜,三人才昏昏睡去。

  一片漆黑的夜里,查文斌突然聽見有人在叫他:“爹爹、爹爹。。。”,查文斌仔細一聽,“爹爹、爹爹、我好害怕,快來救救我,爹爹。。。”定睛一看,不遠處有一座大殿模樣的建築,下面有一個小水塘,月光倒映在水塘中央,不時傳來一圈圈水暈,把那月光打散了又聚起,聚起了又打撒。似乎打破那月光的正是一只小手,還在水中不停的搖晃著。

  查文斌趕緊追了過去,這池塘看上去不遠,卻匆匆跑了他半個多時辰,不管他怎麼跑,發現那個池塘還是有那麼遠,似乎永遠也跑不到塘邊,只有那呼喊聲忽遠忽近,但卻清晰可聞,查文斌扯著喉嚨大喊:“丫頭,丫頭,不要怕,爹爹來了!”喊完,又接著朝池塘邊跑去,又過了半個時辰,還是沒有到塘邊,已經累的查文斌是滿頭大汗,氣喘籲籲,就扶著自己雙腿想稍作歇息,轉頭一看,發現旁邊有一塊白色的石碑,破了一個角;這塊石碑?不是剛才自己睜開眼睛就看見的那塊碑嗎?怎麼還在這兒?難道自己跑了一個時辰就是在原地踏步?

  查文斌接著月光,慢慢向那塊石碑走去,石碑上的字跡已經模糊不清,只有最下面一個“淵字還可以分辨出來,上面的幾個字跡已經被苔蘚所覆蓋,查文斌慢慢的剝去上面的苔蘚,一個個的字跡顯露出來:烊銅淵!!!

  我的女兒怎麼會在這?她為什麼會在這,看著就在不遠處的池塘,查文斌瘋了一般的奔跑,又過了一個時辰,當他再次停下的時候,發現那塊石碑還在,青苔被剝落的痕跡依然如新,這是怎麼一回事?我的女兒怎麼會在烊銅淵!烊銅淵就是第十八層地獄啊!就是那個受盡無盡業火的無間地獄!這分明是書籍中記載的地方,為何查女會在此受罪!查文斌來不及想,甚至來不及再看一眼那塊石碑,繼續奔跑著,只朝著那個方向無盡的奔跑著。

  “爹爹、爹爹。。。”那個熟悉的聲音依舊回蕩在耳邊,查文斌再也跑不動了,一頭栽倒在石碑前,當眼皮閉上的一瞬間,他分明看見了一只巨獸饕餮從池塘邊跳了進去,直撲水中揮動的小手而去。。。

  饕餮注:《山海經·北次三經》:“鉤吾之山……有獸焉,其狀羊身人面,其目在腋下,虎齒人爪,其音如嬰兒,名曰狍鴞,是食人。”郭璞注:“為物貪惏,食人未盡,還害其身,像在夏鼎,《左傳所謂》饕餮是也。”

  不遠處饕餮手里抓著一個小女孩,從池塘里一躍而起,回頭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查文斌,甩了甩那副讓人作嘔的丑陋面孔,似乎還邪邪的一笑,朝著那座大殿走去。


  “不!!!”一聲嘶吼,把外邊的何老和老王著實嚇了一跳,查文斌平日里都是五點醒來,為何今天都七點了,還不見醒,何老還以為是昨晚酒喝多了,正在跟老王吃清粥,准備一會兒再叫,這聲吼,把他兩人的嘴皮都給燙破了,急忙沖進來,看見躺著的查文斌雙手在空中亂抓,眉頭緊鎖,牙齒咬的咯咯作響。

  何老一看境況不對,馬上喊道:“不好,估計是做噩夢了,老王,掐人中!”

  “哎!”老王應了一聲,剛想伸手去掐,還未到嘴唇,那手一把被查文斌捏住:“老王,干嘛?”原來是查文斌已經醒來,看見老王的大手沖著自己臉伸過來,條件反射的一把抓住了。

  “嚇死我們了,你醒了啊?怎麼搞的,做噩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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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查文斌搖搖頭:“沒事。”也不多說,就起床出去洗漱了,老王還想要問,被何老攔住沖著他搖搖頭。看著查文斌的背影,老王歎了聲氣,去鏡子前面撥弄自己那燙傷的嘴皮了。

  何老家住著離博物館不遠,吃罷早飯,幾人談笑間便到了。由何老的引薦,查文斌的手續辦起來非常順利,先分配到老王那個隊,對外說起來算是聘請的技術顧問,即日便可上班。這樣一來,查文斌的活計算是有著落了,老王也是相當興奮,中午硬要拉著查文斌去飯館喝上幾杯高興一下,推脫不得,便一起去了。

  席間,老王這個話癆子喝了幾杯,便問了一句:“文斌啊,怎麼一直沒聽說過你家里的狀況?”

  那頭的查文斌停住嘴里的杯子,看了一眼窗外的西湖,轉頭喃喃道:“家人?只剩下一個兒子了,今年十七歲,還在念書。”

  大伙兒都看查文斌臉色不對勁,何老接上去問:“文斌,家里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這邊舉著杯子一口酒灌下去,眯著眼睛“嘶”了一下,不知是昨晚沒睡好,還是有傷心事上頭,查文斌的眼睛里已經是布滿血絲:“孩兒她娘留我了一兒一女,我卻還是沒能照顧好,對不起她在天之靈啊!”說罷又是一口酒,那邊的老王一看不對勁,想勸酒,被何老伸手攔住,對著老王搖搖頭,示意讓他繼續說,查文斌看著窗外已經入秋的西湖說道“老婆在生女兒的時候難產死了,臨死前最後的囑咐就是讓我帶好這雙兒女,不想女兒過年前溺水,只有膝蓋那麼深的水啊,就這麼去了,是它要我付出代價!是它!”“啪”的一聲,查文斌說中的酒杯硬生生的被捏碎了!

  何老起身,過去扶著查文斌,想要看看他的手傷著沒,卻被查文斌推開,站起身來吼道:“只是我沒想到,我家女兒死後還得不到安甯,為什麼它要如此對我,你們說,我到底做錯了什麼?做錯了什麼啊!非要如此逼我!你們已經帶走了我的妻子,還要折磨我的女兒,為什麼啊!”嘶聲裂肺的吼叫聲,讓對面的兩人不知發生了什麼,楞在那里不知所措。

  何老看著老王,小聲的問道:“怎麼回事?它是誰?”老王搖搖頭;“我也不知道啊。”

  那個中午,查文斌第一次喝醉了,是真的醉了,他需要酒精的麻痹,最後兩個人抬著他去了老王家里休息,查文斌或許是真的醉的厲害,又或許是真的累了,一直睡到第二天晌午方才醒來。

  說是考古隊的顧問,但查文斌對于考古確實一竅不通,但好在有了名真言順的身份,整日跟何老撲在那段古怪文字的拓片之上,何老翻閱了大量的資料之後,從拓片里得出兩個字:青城!

  青城?何老覺得兩個字是指地名,問查文斌道家可有關于這個地方的記載,查文斌點點頭:“青城二字如我猜的不錯,當是指青城山,當年張道陵張天師機緣巧合,巡游至此山,見此處深幽涵碧,結茅傳道,靈氣縱生,便上山探尋,覓得一洞,就在洞中參悟出天道之說,由此開山立派,便是日後聞名天下的天師道,現在一並劃為正一教派。青城山,號稱第五洞天啊!”

  何老點點頭,這青城山是道家名山,他自然也是知道的,既然拓片上的文字有所指,會不會是一條線索呢?現在的青城山已然是旅游勝地,只要買張票,自然就能山上去游覽一番,于是就問查文斌“文斌,你說我們要不要去一趟四川看看?”

  查文斌也是這個意思,既然也沒什麼線索,倒不如去那邊看看先,可現在他也是考古隊的人了,也不能說走就走啊,這時候老王在外面風風火火的跑了進來:“何老、文斌,接到通知,上頭真有意思,居然讓我們做一項關于中國宗教的考古調研,說是近年來文物市場上掀起了一股宗教熱,不少法器,塑像,古典,壁畫都成了他們眼中的香餑餑,讓我們組個隊進行一次全國性的宗教文化的普查,哈哈,這一回,文斌啊,真是巧了啊,你剛好是個道士,我看啊,我們這塊干脆就選道教研究,反正有你在,若是不成,咱就當是游山玩水了!”
突然發現,這個世界只要自己開心了,就他媽瞬間變得美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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