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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季璃-【美人馭蒼鷹-上(帝妻初卷)】《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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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12-17 00:03:55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哪怕只是一點點好,哪怕只是一點點的與眾不同,對於鳳雛而言,都已經是足夠教人心滿意足了。

  這兩日,天候漸漸冷了,昨日,娘親派人給她送來了幾味南方特有的燉湯材料,還有一些她愛喝的上等茶葉,送東西前來的將領說夫人還在張羅,後頭還有更多東西要送來。

  隨著東西送來了,還有一封娘親所寫的家書,一直以來,書信就是出自娘親之手,娘總說,並非是她老愛搶這差事,而是她爹一個大男人卻是臉皮薄,每每想給女兒寫信,對著書信,一個字兒也寫不出來,令人難以想像他是一個對著幾萬名兒郎仍舊可以侃侃而談的領主。

  ……天冷了,要記得多添件衣服,不要娘親不跟在身邊,就不懂得照顧自己,想吃些什麼就只管派人捎信回來說,你爹聽說你清減了,好幾日眉頭緊鎖不吭半聲,心煩著是否女婿薄待了你,才令你日漸消瘦,但願是你爹多心了,你知道的,對於一雙親生兒女,他就像是一個愛操心的老頭兒。

  只是,雛娃,聽娘親一句勸,嫁到人家家裡了,總歸已經是人家的媳婦兒,別淨惦著娘家的好,用心學習與夫君的相處之道才最是重要……

  家書裡的一字字、一句句,都充滿了娘親慣有的溫柔口吻,鳳雛笑著看完,眼底卻已經是熱淚盈眶。

  雖是薄薄的幾張紙,掂在她的手裡,感受卻是千萬情意的重量,雖然,她想要告訴娘親,不是她不努力,不是她不肯用心學習與夫君相處,而是,他從來就不給她機會。

  鳳雛收好書信,交給綿柳去擱在收藏的紫檀裡,一個人登高站上二樓的露台,靜靜地望著在秋色之下,閃著點點金光的湖水。

  這時,齊天始跟在她的身後走上來,綿柳見著姑爺,才正想出聲,就被他揚手給制止。

  他微微地努首示意,綿柳看了外頭的主子一眼,雖然有些猶豫,但還是點頭順從地退下了。

  鳳雛不知他是何時來到身畔的,她轉眸看見他偉岸的身長,雖然有些訝異,但仍舊沒多做反應,回過眸繼續望著湖水,嫩唇噙起一抹淺淺的微笑。

  「收到家裡來的信?」

  「嗯,教爹娘掛心,我這個當女兒的真是不應該。」

  齊天始側首,斂眸盯著她白淨的笑顏,好半響,他才輕沉地開口道:「今天稍早,我也收到了一封信,一封從京城加緊送來的書信,你知道信裡面寫了什麼嗎?」

  鳳雛抿著嘴唇,看著他,輕輕地搖頭。

  齊天始輕勾起一抹淺笑,欣賞她的從容不迫,以及不自作聰明,「一個月前,有可靠消息傳來,說白家的領主白世頤已經與朝中劉公公連成一氣,挾持了小皇帝,將他囚在深宮之中,今日送來的那封信上寫道,一名曾與皇帝最親的小公公逃了出來,說皇帝已經被殺了。」

  「什麼?」鳳雛睜圓美眸,不敢置信自己親耳所聞,「慢著慢著!如果皇帝死了,那代表……」

  「是。」他眸光篤定,回答了她的猜測,「這個消息遲早會傳到另外幾位領主的耳裡,就連你爹也會知道,鳳雛,眼下怕是再也由不得咱們想要過平靜的日子了。」

  久久,鳳雛沒有開口搭腔,她只是靜靜地看著他,好一會兒以後,她才遲疑地起唇,「為什麼你要告訴我這件事?這不是你一貫的作風。」

  「你的心思果然很敏銳。」他點點頭,「是,我曾經說過希望你安分守己,不要過問齊家的事,現在突然跑過來告訴你這件事情,確實唐突了一點,不過,我需要你去替齊家辦一件差事,這件事情唯有你能夠作到。」

  「什麼事?」她不囉唆,開門見山道。

  「我想讓你替我去東汗國走一趟。」

  「東汗國?」鳳雛微微地擰起眉心,「我能做什麼呢?鳳雛不過是一個婦道人家,成親之後,與至贊汗王再也沒有來往,我能替你做什麼呢?」

  她的心裡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心裡想到了至贊,想起他在她成親前,曾經派人到過南宮家,希望能夠娶她為妻,在被她拒絕之後,曾經發下狠話說要搶婚,不過,她也沒有客氣,說他只管出手,就只怕搶到手的新娘,會只是一具冷冰冰的屍體。

  最後,至贊究竟有沒有出手,她並不是太清楚,但相信是沒有的,否則她不會安然無事地嫁進齊家。這件事情,後來成了南宮家隱而不宣的秘密,可她相信天底下沒有不透氣的蛋殼兒,雖然南宮家上下一心,絕對能守得住秘密,但並不代表外人不會從別的管道得知。

  「東汗國專門出產上等的馬匹,我與汗王幾次的交涉,一直都沒有結果,終於,他最後答應,如果是由你出門與他談判,說不準他會肯答應。」

  「你答應了?」一絲寒意像是小蛇般鑽進她的心坎裡。

  「如果你能談成這樁交易,對齊家是大功一件。」

  「這不是我要的答案,我要知道,你答應他了嗎?」鳳雛忍不住氣急敗壞地嚷出了聲。

  「只要你肯點頭,我就答應他。」

  「你就不怕他要——」

  忽然,她住了口,直直的迎視他沉定的眸光,好半響,她終於看懂了他眼底的神情。

  就算她被至贊染指了又如何?他不在乎。

  她想,只要她能夠完成他給予她的使命,就算是利用了自個兒的身子,他也不會在乎的。

  最終,在他的眼底,她只是一刻可以被利用的棋子,曾經有的一點點好,有的一點點與眾不同,不過是為了要哄她上當。

  與他成親至今,她曾經無數次揣測過自個兒在他心裡的份量,總是想著再怎麼不堪,她也都是他的結髮妻子,他再如何不愛他,對她也總該有一份上心,以及最起碼的一份珍惜吧!

  如今想來,這些想法,其實都只是她的自以為是。

  「如果你不願意,你大可以拒絕,我不會勉強你。」

  「可是你希望我能去,是不?」

  「是。」齊天始對自己的心意坦承不諱,「我的軍隊需要大量上成好的馬匹,這是事實,我不能對自己否認,我給你時間考慮,想到了答案,你可以隨時派人找我。」

  說完,他轉身入內,在走到樓梯口時,碰見了剛好端茶上來的綿柳,看見她吃驚的臉色,想必聽到了他們夫妻兩人剛才的對話。

  齊天始沒動聲色,兀自地走下樓去,綿柳還等不及腳步聲遠去,就急忙地把茶碗擱到桌上,跑出露台抓住了主子纖細的膀子。

  「小姐,不能去!你絕對不能去!」

  「住嘴,這不是你能說上話的事,退下。」

  「可是……」

  「不許捎信回去告訴我爹娘,要是讓我知道你那麼做,不要怪我不顧咱們往日情誼,知道嗎?」鳳雛壓沉得嗓音裡充滿警告。

  綿柳心裡的想法被主子一語說中,臉色青白不定,低著頭,囁懦地說道:「綿柳不怕小姐責罰,可是,為了這樣的姑爺,值得嗎?如果姑爺對小姐沒有半分真心,他能開得了這個口嗎?」

  說到了最後,綿柳已經是不停地掉淚,她為自己主子受到的待遇感到不值而且心酸。

  鳳雛別開笑顏,不想看見她臉上哭哭啼啼的眼淚,也不知是否因為湖光的照映,在她美麗的瞳眸映上了一層薄光,她咬住嫩唇,忍住了滿腔的心酸,心裡覺得既悲傷又可笑。

  又是一個寂靜的夜晚。

  過分的安靜教鳳雛更加感覺到內心的紊亂,她睡不著,一個人提著燈籠,不知覺地又走到了那個僻靜的小院。

  「孩子,你來做什麼?」坐在小院裡蘇嬤嬤見到她進來,笑著問道。

  「蘇嬤嬤不歡迎鳳雛來嗎?」她勾起一抹淺淺的苦笑,依著老人家的指示,坐到了她身旁的石椅上。

  「不是不歡迎你來,只是嬤嬤不喜歡看人愁眉苦臉,瞧著心裡難受。」老太婆說完,靜審了鳳雛半響,開口道:「又是為了二少爺?」

  鳳雛沒有回答,只是揚動唇角,路出一抹苦笑。

  「孩子,要不要聽嬤嬤說件往事?」

  「什麼事?」

  「關於當初齊家兄弟奪嫡的故事,你想聽嗎?」

  「嗯。」鳳雛用力點頭,她一直想要知道這件事情的發生經過,但是,在事情發生之後,齊家人對詳情絕口不提,所以外人也只能揣度,根本就無從得知真正的內情。

  「雖然這些年,沒出過這院子幾次,不過,老太婆我是知道的,這天底下的人怎麼說咱們齊府的二少爺,說的有多難聽,老太婆是清楚的。」

  「嬤嬤心裡不也怪著二爺嗎?」

  「是啊!是怪他,可是他沒做錯,他只是迫不得已,當初,如果他不殺了大少爺,就會被大少爺所殺,一切起因都在那一天,老爺去找了二少爺,告訴他,齊家要由他來當家,這件事情被大少爺知道了,一直以來,繼承家業的都是嫡長子,當家的地位被自己的親弟弟給搶了,心高氣傲的大少爺哪能吐下這口氣?

  一直以來,他就是家裡最受寵的,無論是老爺或夫人,對他都是寄予厚望的,但那又如何?如果沒有二少爺,或許還看不出大少爺的不成器,老爺心裡明白這一點,他說,無論如何,齊家都不能留給大少爺,為了將來的世世代代,讓二少爺繼承家業,才是最好的選擇。」

  蘇嬤嬤說完,歎了一口氣,上了年紀的面容更顯蒼老。

  聞言,鳳雛靜默了半響,啟唇幽幽地說道:「外人都以為二爺事是野心太大,才會謀逆弒兄,沒想到,竟是他的兄長挑起了禍端,可是,嬤嬤先前說心裡怨二爺,我還以為是二爺做錯了事,讓你無法諒解呢!」

  「我是他們的奶娘,從小就看著他們長大,將他們看成了親骨肉,就算是我知道二少爺有苦衷,但他仍舊是殺了我另一個視若親兒的人啊!大少爺不成材,但在老太婆心裡,他罪不至死,即便只是失手錯殺,都不應該啊!」

  「嬤嬤是在為他說話嗎?你知道前頭發生的事了?」

  「是,老太婆略有耳聞,孩子,不要怨他,殺了自個兒的親手兄,才踩上那位置,他心裡比誰都難受。或許,他將來會後悔今日所做的事,但他現在只能做最好的選擇。」

  「為了不愧對爹親的厚望,以及弒兄的罪孽嗎?」

  「或許都是吧!」蘇嬤嬤輕笑,「你是個聰明的孩子,去不去東汗國你自個兒決定,可是,如果你決定去了,聽嬤嬤一句勸告,去向二少爺提個條件,就要他給你一個孩子吧!」

  沒想到蘇嬤嬤會突然提到孩子的事,鳳雛沒由來地泛起一陣異樣的感覺,「嬤嬤,二爺與我……是有同房的。」

  說到最後幾個字,她的臉上浮現一片嫣紅的羞色,畢竟是夫妻閨房裡的私事,怎好意思拿出來與別人說呢?

  「同房又如何?」老太婆搖頭苦笑,「如果他不肯給你,這輩子你想懷上孩子,難了!記著嬤嬤的話,二少爺不是好人,怎麼你就是想不開,偏要愛上他呢?唉……傻孩子。」

  「嬤嬤說這話是什麼意思?告訴我——」鳳雛急忙地追問,卻見蘇嬤嬤搖搖手,表示該說的話到此為止,起身進了屋裡,關上門沒再搭理她。

  鳳雛轉眸看著小屋裡的燈火被吹滅了,一個人坐在月色下,無法抑制心裡的猜疑如潮水般湧上。

  為什麼?為什麼沒有齊天始的答允,她就無法懷上孩子呢?

  你想,我能讓你懷上孩子嗎?

  這句話,在這瞬間不期然地浮上她不安的心頭,獨坐了好一會兒之後,她冷不防地站起身,走出小院,直往齊天始的書房走去……

  一輪滿月高高地懸掛在夜空之中,雖然偶有幾朵雲絮飄過,但是依舊難掩那明亮的月色,銀亮的光芒灑落,就像是給萬物披上一層銀緞子,讓人們就算不提這燈火也能夠清晰地看見景物。

  鳳雛走到書房門口,吹熄了燈籠,交給了一旁的小廝,揚了揚手,示意他退下,一個人站在門前好半響,花了好大的力氣才將忐忑不安的心情給按耐住,才舉起手敲門。

  「進來。」門內傳來齊天始渾厚的嗓音。

  鳳雛推門而入,穿過小廳的腳步,每一步都踩得極緩慢,終於進來偏側的書廂裡,看見了他擱下的卷宗,抬起眸看她。

  一瞬間,室內靜寂到了極點,他沒有說話,只是一瞬也不瞬地瞅著她,鳳雛知道他是在等待她的答覆。

  「我答應你去東汗國。」她開門見山地說,沒給他開口的機會,緊接著說道:「可是,我想與你交換一個條件,如果,我此行能夠成功歸來,可以請你送我一樣賞賜嗎?」

  「你想要什麼?」

  「一個孩子,我想請你給我一個子嗣。」

  沒料到她會提出這個條件,齊天始起初一瞬怔然,但仍舊沒動聲色,「你想生個兒子好鞏固自己正妻的地位嗎?」

  「不,生的是兒子也好,是女兒也好,只要孩子是你的親生骨肉,我都會極盡全力去呵護與教導,我是你的妻子,對你提出這個要求,相信一點都不過分才對。」她定定地瞅著他,堅定地眸光之中沒有半分遲疑。

  一陣久久的沉默,教鳳雛以為光陰的河流就要此停住了。

  「好,我給你孩子。」他低沉的嗓音打破了沉默。

  「君子一言——」

  「快馬一鞭。」

  聽見他的回答,她心裡的緊張在這一瞬間得到釋放,但是,在這一瞬間,她的猜疑也得到了解答。

  如果,今夜她沒有得到他的首肯,或許,終她此生,她也懷不上他的孩子,不知怎地,就算沒有足以證明的證據,她心裡就是有這種感覺。

  鳳雛強倷住內心的忐忑不安,繞過桌案,走到他的身邊,輕輕地執起了他擱在椅子扶手上的大掌,用一雙柔軟的纖手給包覆住。

  其實,就算今夜沒與蘇嬤嬤談過話,她想,自個兒最後的決定,仍舊是會答應他去東汗國走一趟。

  一思及此,她的眼眶微微地泛紅,在她的心裡有著疑惑與困擾,因為她無論如何都想不透,為什麼會如此地深愛著這個男人呢?

  她會成全他的。

  只要是他的想願,她都會毫無保留地成全他。

  齊天始沒有吭聲,斂眸瞅著她覆住他手掌的白淨柔荑,感覺到從她的指尖透出的微微涼意。

  他分不清楚,這瞬間,在他心裡一陣陣幾近痛楚的悸動究竟為何而來?他抬起臉龐,迎著她澄澈的眸光,好半響,他胸口塞著一股熱氣,令它久久無法喘息過來。

  鳳雛提起了全身的勇氣,才敢低頭吻住他的唇,她渴望著接近他,卻怕他硬生生地將她推開,那將是多令人不堪的情景啊!

  她不敢想像,她不願意去想,她是他的妻子,她在心裡不斷地告訴自己,她是他的妻子!當她柔軟的唇瓣初觸他的時,她的腦袋一片空白,能感受到的只是有他的觸感與溫度,以及他拂過她肌膚的溫熱氣息。

  驀地,她驚呼了聲,整個人被揪進了他的懷裡,眨眼間,感覺就像是被大海給包覆住一般,像是要吞噬了,但她卻絲毫不覺得害怕,甘願沉溺其中,她張開纖細的膀臂,圈住他的頸項,加深了兩人親吻的深度。

  在擁抱住她的時候,在他內心深處湧起無法控制的狂熱,那激動地情緒像火,把他的理智焚成了灰燼。

  冷不防地,他抽開她頭上的簪子,解開她綰起的髮束,眨眼間,她如絲般緞般的秀髮傾瀉而下,在洩落的那一剎那,原本被收藏在她發間如花般的馨香被釋放了出來。

  鳳雛感覺今晚的他與平時不同,她說不出分別,但她能夠感覺出他對自己的渴望,她從他堅硬的胸膛感覺到了一種急切的緊繃。

  驀地,他橫抱起她,站起身走向一旁的長榻,並不是怎麼溫柔地將她拋扔在榻上,斂眸看著她的髮絲如一匹緞子般散落在棉墊上,那散亂在她的臉蛋上憑添了一分惹人憐惜的慵懶感覺。

  明明不是第一次與他接近,但是,鳳雛卻覺得他此刻的巡視眸光令她不自主地感覺到害羞。

  他動手解開她腰上的繫帶,拉扯開她的衣裳,俯首親吻著她裸露出來的雪白肌膚,當他吻到她的胸前是,一層薄薄的絳色肚兜阻絕了他的雙唇的溫度,鳳雛婉轉嬌吟出聲,當他的唇隔著軟兜吮住敏感時,她不自覺地弓起上身,感覺軟兜被濡濕的料子與他的吸吮輕咬,交揉成一股令人不由得焦躁起來的折騰快感。

  齊天始不急著想要她,他只是用唇與雙手,感受品嚐著她的每一寸細微,他一邊吻著她的肌膚,一邊伸手扯下那片礙眼的兜子,讓她宛如白玉般的嬌軀完完全全地坦露在他的面前。

  鳳雛感覺心口在發燙著,就像有著一把火擱在她的心坎兒上,被他撫過的地方,有著令人難以忍耐的酥癢感覺,一次又一次地,讓她到了幾乎是被風吹過都忍不住泛起戰慄的地步。

  當他的大掌來到她的雙腿之間時,她的理智就像是最後一根弦給崩斷了。

  面對眼前一片春色,齊天始的臉色似是十分平靜,但是,他一雙深邃的眼眸像是染了墨色,盛滿了幾乎不能自制的情慾。

  「夫君。」她低吟出聲,柔軟的語氣之中,有著喘息。

  被她那雙迷濛的美眸望著,他咬牙地咒了聲,下一刻,像是野獸般釋放自己的慾望,深深地埋進她溫暖濡濕的身子裡。

  他緊抱住她,毫不保留地深入,任她就像是攀附般圈住頸項,開始一次次地律動起來。

  鳳雛咬住嫩唇,忍住了幾乎要奪吼而出的呻吟,她閉上雙眸,將漲滿紅潮的臉蛋埋進他的頸窩,放任自己感受著他的全部。

  這一刻,她不在乎自己會變成什麼模樣,就算是被他用著如火般的刀給折騰得粉碎,她都無怨無悔,甘之如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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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12-17 00:04:14 |只看該作者
第十章

  出發的當日,鳳雛並沒有等到齊天始前來送她出城,只有譚琢青與葛豫等人帶來了他的口信,要她一路上小心保重。

  陪著她前往東汗國,只有一隊挑選過的精銳士兵,以及堅持著要她前往的青姚與綿柳。

  生一起生,死一起死!當她們二人對她說出這句話時,鳳雛才驚覺到自己有多自私,有多麼不應該,為了她一己的堅持,或許,會害她們兩個忠心耿耿的好姐妹喪命。

  但是,她告訴自己,前來東汗國與至贊見面,不僅僅是為了自己心愛的男人,還圖謀著更長遠的未來。

  只要她願意再幫齊天始這一次,他將會擁有最強的軍隊,無疑的可以問鼎天下,雖然,一直以來,他的野心與霸氣與隆道武她們沒有二致,但她深信著自己的眼光不會錯,假以時日,只要他明白了最重要的道理,他將可以成為一個能夠將天下托付給他的帝王!

  車隊穿過了草原與山陭,,鳳雛伸手拉開車窗,被迎風吹來的寒風給吹痛了臉頰,她瞇細了美眸,看清楚眼前的景色。

  遠遠地,她就看見了至贊帶領著軍隊在另一頭等候,看見她的到來,他稜角分明的剛臉上扯著一抹大咧咧的笑容,看見他的笑臉,鳳雛想起了與他相識時那段無憂無慮的時光,忍不住也露出了微笑。

  「妹子。」

  當兩方人馬相遇,車隊停住了,鳳雛打開車門走到車子前方,就聽見至贊親熱地喚了聲。

  「我比較習慣聽你喊我小老弟,妹子這兩個字我聽不習慣。」她挑了挑眉,淡聲地糾正他的叫法。

  瞧她絲毫不跟自己客氣,完全不因為自己有求而來就放下身段,至贊忍不住哈哈大笑,爽朗的笑聲在空曠的土地上更顯得響亮。

  「我在宮裡擺了全羊宴等著招待你,有什麼事等咱們吃飽喝足了再說!」說完,他回頭揚喝了一聲,在他身後的士兵立刻聽令行事,這時,他又轉過頭來看著鳳雛。

  「就算我當不成你的夫婿,當你的哥哥總還可以吧?這段時間我想得很清楚了,我不想跟你什麼都當不成,這天下雖大,但是像你這麼聰明大膽又特別的女孩子,不好再遇一個啊!」

  其實對於眼前的女子,至贊並非有著迷戀,而是她的聰慧與博學教她欣賞不已,在以為她是男子時,曾想過要將她納入麾下,而不意地知道她竟是女子,他喜出望外,以為自己找到了一個王妃的最好人選,但終究還是晚了一步,不能夠得到她的青睞。

  「既然哥哥盛情難卻,那鳳雛妹子也就只好接受了,就不知道哥哥準備的全羊宴夠不夠氣派豐盛,入妹子我法眼了。」

  說完,她笑瞅了他一眼,看見他愣了一愣,隨即知道她在說笑,忍不住與她一起相合笑了起來。

  二十日後。

  鳳雛與至贊達成了協定,從東汗國帶回了第一批馬群,所有,馬匹的質量都是上選的,臨行前,至贊說既然認了一個妹子,當然禮數絕對不能少,不過他也提醒,在齊天始取得天下之後,他這個哥哥要第一個上朝去當賀客。

  「夫人,過了這個山頭,不遠就是齊城了。」馬伕的聲音從車門外傳來。

  「主子知道了。」車內的綿柳見到主子正在閉目養神,與青姚相視了一眼,代她向外回道。

  鳳雛只是閉上眼睛,並沒有入睡,所以每句話都聽得很清楚,聽見綿柳回答,她只是抿唇勾起微笑,深深地吐了一口氣。

  忽然,就在這時,馬車停住了,突如其來的止勢讓鳳雛忍不住睜開了眼睛,才正想問話之際,車外傳來一串由遠而近的馬蹄聲,帶隊的將領高聲回答:「夫人,是二爺。」

  沒料到會使齊天始,鳳雛嚇了一跳,急忙地起身打開車門,遠遠地就看見他帶著幾名輕從簡騎,站在地勢微高的丘壑上。

  一瞬間,她心跳得飛快,只是遠遠的見到他,她已是滿懷歡喜,急忙地向士兵討來一匹馬,跨坐上馬背,往他的方向奔去,而這時,他也踢夾了下碼肚,朝她迎去。

  「我沒有想到你會親自來迎接我。」

  兩人相遇止步,隔著一個馬身相望著,鳳雛努力讓自己看起來很鎮靜,但是心裡依舊是忍不住高興。

  是啊!許是因為原本就不抱著期待,所以見到他前來接她時,那股子喜悅真是言語難以形容的。

  「我應該的,你為齊家立了大功,就算我欠你一次人情。」他渾厚的嗓音不疾不徐,十分地沉靜,只是一雙眸光像是粘粘了般,無法從她被風吹的紅撲的臉蛋上挪移開來。

  齊天始的心裡覺得奇怪,僅只是看見她的出現,就讓他心底深處某個地方鬆懈下來,一連數日無法克制的擔憂,都在這一瞬間得到解放。

  在她離開的這些日子,他覺得自己做什麼都不對勁,總覺得像是有一股子擔憂,懸在心上不去。

  原來,他比想像中更在乎自己的妻子,比想像中更擔心她的安危,甚至於忍不住覺得後悔,後悔自己不該答應她擔這趟差事。

  聞言,鳳雛勾起一抹淺淺的微笑,在那抹笑裡,隱藏著些許失落,比起他說她立下大功,她寧可聽見他說因為她是他的妻子,她想聽他說因為想念,所以迫不及待來見她。

  「你們都先回去吧!我有話要單獨跟二爺說。」她沒開口徵詢他的允許,回頭向眾人喊道。

  大夥兒望向齊天始,只見他默不作聲,輕頷了頷首。

  得到主子的默許之後,帶隊的將領高聲一喝,押馬的車隊又開始前進,齊天始回眸使了個眼色,示意幾名帶來的隨從跟著車隊回去。

  「你有什麼想說的話,說吧!」

  「可以陪我走走嗎?」鳳雛說完,踢了踢馬肚,往前走去。

  齊天始頓了一頓,也跟隨著在她的身後而去,兩人一前一後,走了約莫幾里路,誰也沒有先開口,只有風聲呼呼地吹著。

  忽地,她勒住手裡的韁繩,停下馬匹,好半響靜止不動,齊天始見她突然停止,也跟著勒住胯下坐騎,挑起眉毛,注視著她的目光之中透出些質疑,卻終究沒有作聲。

  好半響,鳳雛只是低垂蜷首,與心裡的掙扎抵抗著,驀地,她抬起頭,朝他伸出手。

  「可以讓我過去嗎?我可以與你同乘一騎嗎?」她以一抹輕淺的微笑掩飾語氣裡的不確定,她不能肯定他會答應。

  齊天始看著她懸在半空中的手,好半響沒有語言,就在她沮喪得要將伸出的手給收回時,他不知心裡是怎麼想法,猛地一把將她拉了過來,讓她坐在他的背後,默許她用雙手緊抱住他結實堅硬的腰腹。

  鳳雛將臉蛋貼在他的背上,忍不住讓自己用盡全身力氣抱住她,她閉上眼眸,放任自己感受這一刻與他的親近。

  「你想去哪裡?不回家嗎?」

  「不,先不回家。」她輕輕地搖頭,「帶我走走,走遠一點,看在我也算是為你立了一點功勞的份上,就放縱我這一次吧!」

  「嗯。」

  原野上,除了呼呼吹著的風聲之外,在他們之間就只剩下馬蹄緩緩踱步的聲音,一聲聲的,與鳳雛胸口的心跳呼應著。

  「我喜歡你。」她小聲地說道,幾乎是立刻感覺到他厚實的背部有一瞬緊繃,僅只是一瞬間,又恢復了平常。

  雖然他沒有答覆,可是,她知道他聽見了。

  鳳雛一雙纖臂將他的長腰抱的更緊,貼在他背上的嫩頰偎得更密密的,沒給彼此留下些許空隙。

  她徐徐勾起一彎如月牙般的笑容,那笑容裡有著苦澀。

  其實,一開始她就不企盼他會回應她的滿腔柔情,只求他能夠知道她的心意,那便已經足夠。

  只是,真的足夠了嗎?

  她的心裡真的沒有一點期望嗎?

  說些什麼吧!她在心裡對著他吶喊。

  哪怕只是一絲毫的回應都好,畢竟是她連心肝掏出來的情真意切,難道,他就真的無動於衷嗎?

  「回家吧!」最後,他終於開口了,卻不是她想要的答案。

  這瞬間,她雙眼發熱,幾乎不能承受一股子失落沉沉地壓在心上,她緊閉住雙眼,才能讓自己忍住不掉眼淚。

  「嗯,回家,回我們的家。」她不能拒絕,只好點點頭,回答的嗓音虛弱到了極點,一雙纖細的手臂將他的腰身抱的更緊,完完全全地放縱自己彈去這一刻的溫暖。

  只是,明明抱著自己在這天底下最親近的人,為什麼?為什麼她的心裡仍舊像是破了大洞般,感到無助與孤單呢?

  其實,她明白的,那僅僅只是因為她喜歡他,而他卻不喜歡。

  但,她僅僅只是明白而已,卻終究死不了心。

  齊天始感覺著她柔軟的身子,就像是菟絲花般攀附在他的背上,那津津的糾纏,幾乎快要令他喘不過氣,不是因為她擁抱得太緊,令他無法喘息的,是她那令他不知道該如何回應的情意。

  或者說,是他根本就不想回應她的情誼,但若是如此,為何聽見她虛弱且悲切的語氣時,他的心上會有一絲不期然的疼痛呢?

  他瞇細了銳眸,盯視著遙遠的前方,沉著臉色,始終一語不發……

  戰爭就像野火一樣,隨便有場燎原的風,就燒得一發不可收拾。

  率先起兵的人當然是向來氣盛的隆道武,雖然曾與白世頤是盟友,但是在知道皇帝駕崩的事情之後,他再也沉不住氣,他發動大軍攻打朝廷,頗有擋我者死的氣魄。

  而齊天始反倒不急著向朝廷揮兵,他轉而威誘玄家投降臣服,鳳雛明白他的用意,知道他並非存心欺負弱小。

  玄家的領地是五大家族中最肥沃,卻也是最小的,幾乎形同在齊家的領地裡畫了一個小圈,數十年來,形同齊家在背的芒刺般,齊家前幾任當家都曾經想過以換地解決這個問題,但礙於朝廷的作梗,一直沒有結果。

  齊天始只給了玄家領主三天考慮時間,然而在第二天時,玄家就派人回覆願意臣服於齊家,世代忠心效忠。

  這當然是因為玄家的領主知道,齊家得到東汗國汗王贈予大批軍馬,原本就已經是驍勇善戰的軍隊,眼下更是銳不可擋,就算他如願派人出去向隆家與白家求援,在援兵抵達之前,玄家怕已經被齊家的鐵騎夷成了平地。

  而這個消息同時也傳到了隆道武與白世頤的耳裡,他們對於齊天始本來就有所忌憚,在得知他獲得強力的後援時,當下做了決定與對方聯手,打算在事成之後,兩人平分天下。

  短短不到三十日的光景,從五大家族成了兩股勢力在交戰,白家與隆家得到了朝廷原有的兵力,較之合併玄家後的齊家,以及一開始就決定援助女婿的南宮家,並沒有顯得遜色,一時之間,難分高下。

  昨日,降下了冬天的第一場瑞雪。

  在寒冷的冬天打仗,尤其傷耗士兵的體力,齊天始一連幾日都歇在軍營裡,隨時留心前方傳回來的軍情。

  午時剛過,一連下了幾個時辰的雪終於停歇,他帶著幾名心腹手下巡視軍隊準備的狀況。

  「記住了,給馬匹給糧草雖不能少,但是給弟兄們的伙食也絕對不能差。」他一邊看著軍隊操練,一邊對著身旁的葛豫交代道。

  「是。」葛豫明白點頭。

  這時,兩名士兵急忙地過來,就在要親近時,被人給擋下。

  「二爺,那兩名弟兄有要緊事稟報。」葛豫問明了情況,帶著人走回到主子面前。

  「嗯。」齊天始頷首,眸光望向那兩個人,「你們有什麼話要告訴我?」

  其中一名眉目較為圓潤的士兵拱手道:「稟二爺,是關於率領右虎隊攻打長寧灘的陳將軍……小的聽到關於他的一些傳聞,就趕著來對二爺說,怕晚了會耽誤軍情。」

  「說。」齊天始發現他的眼光有些遲疑,「你有話就儘管說,這裡都是信得過的兄弟。」

  「不,小的還是一位這件事只讓二爺知道就更好。」說完,他迅雷不及掩耳地大步踏前。

  齊天始見狀,不由得擰起眉心,才正想喝住他時,只見那人手裡已經握著一把原本藏在寬袖裡的小型短弓,咻的一聲,一枚閃著黑亮光澤的銳劍疾射而出,直直地射往他的胸膛。

  「來人,有刺客!」關於大喊。

  洪飛幾乎是在一瞬間跳了起來,抽出大刀,像是斬首般砍掉了持著短弓的男人腦袋,在這一刻,現場充滿了紊亂的人聲以及兵器交駁的響聲。

  但齊天始卻像是耳聾了般,什麼也聽不見,他低著頭看著自己的胸口,看著自己的血沿著半截露在外頭的劍端往下滴落。

  那血,烏紅的發黑,不一會兒,已經將他腳下的雪地給染紅。

  這瞬間,他什麼都無法思考,看著那逐漸被染紅擴大的雪灘,在閉上眼睛的那一刻,他想到的不是天下,想到的不是自己即將死去,他只想起了那一日,她將臉貼在他的背上,輕聲說的那句話,他想不起來,那一日,他究竟回答了她什麼?

  不,他想起來了,他一句也沒對她說。

  他該說些什麼的,至少,好過於一句話也沒留給她……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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