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亭] 我的人生可以無限模擬 (全書完)

阿良車輪餅

080 柳哲

  【二十二歲，你已經是二品境界，登頂潛龍榜第一，名震天下。】

  【你前去江州城取影盜寶藏，發現蘇青芷等人不見蹤影。推測應當是柳家所為，便前往平郡城，請楚惜月和烏行雲幫忙。】

  【你們三人聯手，將蘇青芷等人解救出來。】

  【之後，你與楚惜月兩人結伴同行，數日後，林家一品趕至，被楚惜月趕走。】

  【楚惜月傷好後，向你發出挑戰，不出十招，敗於你的刀下。之後，你們數次切磋，她皆敗於你手。】

  【一年後，她與你辭別，飄然而去。】

  【烏行雲邀你前往神都，你答應了。在他的引見下，你成功加入武院，成為一名教授。】

  【五年後，武院院長被捲入朝堂鬥爭，因此下獄，數位教授受到牽連，你也在被捕的名單中。】

  【你不願束手就擒，帶著蘇青芷欲要離開神都，內衛統領戚連城追至，你被迫應戰，五十招後敗於其手。戚連城生了惜才之心，沒有殺你，而是給了你兩個選擇，要麼死，要麼加入內衛。】

  【你成為了內衛的一員，代號鳳凰。你得到當朝皇后的接見，領到一個任務，改名換姓，前往文院潛伏，蘇青芷作為人質，被扣押在宮中。】

  【你在一位御醫的妙手下，做了整形手術，改頭換面。在某個隱秘之處，得到一位刀聖的指點，苦修一年，你領悟了另外三式《滅神九式》。刀法大進。】

  【之後，你前往文院，偽裝成一名從遠洋歸來的刀客，順利加入文院。】

  【你憑藉超卓的實力，一年間，成為了文院的風雲人物。】

  【某日，你終於接到一個任務，擊敗文院首席葉凌波。只要完成這個任務，便放你跟蘇青芷離開。】

  【很快，機會就出現了，你毫不猶豫出手了。數招過後，你意識到對方實力竟在你之上。可是，對方劍劍奪命，不給你喘息之機，你已經是騎虎難下，危急關頭，你使出殺身式，爆發出有生以來最強的一刀，將其重創。你死了，終年三十歲。】

  顧陽看完這一生，心疼得不行。

  花了十萬兩，竟然也只活到三十歲。

  其實，以他現在的實力，完全可以帶上蘇青芷，跟著凌靈一起躲起來，最少能活到四十歲。

  不過，他衡量過後，覺得還是在武院，能學到更多東西。

  一個人閉門造車，成就有限。武院那個龐大的武庫，對他更加有用。

  更別說，這次還有意外驚喜，得到一位刀聖的指點，足足一年時間，又領悟了三式《滅神九式》。

  後面，還到六大派之一的文院待了一年。

  也不算特別虧了。

  顧陽這樣安慰自己。

  至於那位文院的首席弟子葉凌波，是天驕榜排第三，而且，是當代九位天驕中，年紀最小的一位，如今只有十六歲。

  同時，她還是紅顏榜第三，名號為仙子下凡。

  據徐若梅說，傳聞此女很可能是上古女仙轉世，具有天人之姿。

  也不怪那位皇后要借他的手，來除掉這位仙子下凡的絕世天驕了。

  顧陽的修為到了二品後，也有資格捲入這種高層次的鬥爭中了。可惜，在那些大人物眼中，還只是一個小卒子而已。

  【模擬結束，你可以保留以下的其中一項。】

  【一，三十歲時的武道境界。】

  【二，三十歲時的武道經驗。】

  【三，三十歲時的人生智慧。】

  「我選二。」

  顧陽話音剛落，腦海中便湧現各種武道上的心得和體會，讓他沉浸在其中，不可自拔。

  ……

  顧陽花了半天時間，才吐出一口長氣，眼中透出一絲喜悅。

  這種實力瞬間上了一個台階的感覺，真好。

  最大的收穫，自然是那位刀聖的指點。

  能被稱為聖的，必然是神通境的強者，那一年時間，讓他的刀法更上一層樓。領悟出《滅神九式》的其中三式。

  「是時候去救人了。」

  顧陽站起身，將鳳羽刀握在手裡，起身離開。

  ……

  數百里外，兩輛馬車搖搖晃晃地行駛在大道上，馬車前後，還有七八名騎士環繞。

  路邊，有眼力的人一眼就能認出，這是巴郡柳家的車隊。

  巴郡柳家，原本只是郡望之家，但是自從出了一個天驕柳哲後，聲勢就越來越盛，竟有直追林家之勢。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作為江州的霸主林家，已經壓不住柳家了。

  等到柳哲成長起來，江州是不是還姓林，那就兩說了。

  當然，林家也不是吃素的，主家乃是天下九姓之一，鹿死誰手，還未可知。

  從這兩輛馬車的豪華程度來看，車上坐著的，必然是柳家的重要人物。

  他們猜得沒錯，其中一輛馬車上坐著的，正是傳聞中柳家的那位天驕柳哲。

  柳哲長得面如冠玉，氣質不凡，一身錦衣玉袍，正如貴公子一般。

  他輕哼一聲，神情有些不豫地說道，「叔父老胡塗了！」

  坐在他對面的，是一名老者，聞言低下了頭，不敢接話。

  柳哲口中的叔父，正是柳家的家主。

  而老者，是柳家的大管家，自然不敢議論家主。

  「想要讓蘇青芷心甘情願去服侍五皇子，有的是辦法，叔父居然選了最蠢的一種做法。最後鬧到這般田地。」

  柳哲對此事頗為不滿。

  此前，他一直在東海，師尊的門下習武，直到上個月，才得到允許，可以外出遊歷。

  他的第一站，便是回柳家。

  到了家中，才聽說蘇青芷一事。

  在他看來，逼迫不成，竟然殺了蘇青芷全家，簡直是愚不可及。

  真以為這個世界上，以為自家實力強，有背景，就可以肆意妄為嗎？

  世上總有比你更強，更有背景的人物。

  這點道理都不懂，竟然妄想著跟林家叫板？是嫌死得不夠快嗎？

  柳哲說道，「如今，蘇青芷搭上了潛龍榜第七的顧陽，此人來歷神秘，一上榜，就空降第七位，絕不簡單。唯今之計，只有以蘇青芷為餌，引誘其過來，將其斬殺，以絕後患。」

  「除去此人後，將徐若梅送走。再把蘇青芷也殺了。」

  柳哲的語氣很平靜，仿佛在說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那位管家嘴唇動了一下，剛想說什麼，被柳哲的目光一寒，頓時通體生寒，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阿良車輪餅

081 談何容易

  柳家那位大管家終於還是忍不住提出了一個問題，「少爺，那顧陽來歷不明，若是身後也有神通境……」

  柳哲淡淡地說道，「那就更要殺了。既然已經結下了仇，就絕不能束手束腳，要以雷霆手段將其除掉。他背後的勢力要報復，自有我師尊接著。」

  「否則，等此人成了二品乃至一品。想要殺他，就更難了。而且，他背後的勢力給他的支持會更大。」

  柳哲在東海劍聖門下，有過切身體會。

  他未至三品時，已經表現出超卓的天資，但在門中的地位，也沒有高到哪裡去。甚至連師尊的面都沒見過。

  天賦畢竟只是天賦，還沒有兌現出來，都是不作數的。

  那個時候，若是他不小心被人給殺了。他師尊絕不會為了他大動干戈，親自出手幫他報仇。

  直到他一路勢如破竹，到了三品，再到二品，他的地位才跟著水漲船高，更是得到師尊的親自指點，成為門中最受重視的弟子。

  如今，他已經正式被師尊立為衣缽傳人。

  哪怕他惹到了神通境，他師尊也會替他接下。

  那位顧陽的師門，想來也是一樣，如今是三品，被殺了。他背後的勢力就算憤怒，也要衡量一下，為了一個已經死掉的弟子，跟東海劍聖死磕。

  等到日後，此人成了二品甚至是一品，得到背後勢力的重視，再想要殺他，就不是那麼容易了。

  就在這時，馬車外傳來一個軟綿綿的聲音，「小師弟，你招惹到的這個傢伙，可不簡單啊。」

  「二師姐？」

  柳哲聽到這個聲音，神態多了幾分恭敬，問道，「您怎麼來了？」

  那個軟綿綿的聲音道，「若不是老頭讓我照看一下你，我才懶得走這一趟。」

  她口中的老頭，自然是他們的師尊。

  柳哲對她如此不敬的稱呼，卻沒有任何反應。

  這位二師姐就算當著師尊的面，也是直呼老頭，師尊也由得她。

  可見她在師尊心目中的地位相當特殊。

  同時，這位二師姐的實力深不可測，他自然不敢有絲毫不敬之處。

  他問道，「二師姐可是打聽到了那顧陽的來歷了？」

  二師姐是專門負責對外情報的，他們東海門的人雖然極少離開自家的地盤，但是也要知道外曉外界的動向。不能做聾子和瞎子。

  「不是。我是聽說了另外一件事。你應該是從林家那裡得到情報，才得知這些人藏在何處的吧。」

  外面那個軟綿綿的聲音說道，「林家有沒有告訴你，他前幾日，派了一位二品前去抓捕此人？」

  柳哲搖頭道，「並沒有。」

  「你猜結果如何了？」

  「還請師姐告知。」

  外面那個聲音多了幾分正經，說道，「當日，正巧楚惜月與烏行雲也在平郡城，與林家那位二品同時抵達顧陽的住所。隨後，此人的刀意將三人鎖定，一刀之下，三位二品一死兩重傷。」

  柳哲聽到這裡，目光一縮。

  他自然知道楚惜月和烏行雲，特別是楚惜月，曾挑戰天驕第八的陳恆，據說此戰不分勝負。

  此女的實力，絕對不弱。

  那顧陽只有三品的修為，一刀擊敗三位二品，這等戰績，委實太過駭人聽聞。

  只是，此事從二師姐的口中說出，自然不會有假。

  外面那位二師姐說道，「嘖，一刀敗三位二品，哪怕是我，也沒有這樣的能力。這位顧陽若是還能揮出這樣一刀，小師弟只怕要飲恨當場了。」

  「多謝師姐前來示警。」

  柳哲鄭重道謝。

  雖然，按照常理來說，那位顧陽使出威力如此可怕的一刀，肯定也要付出巨大的代價。但是小心駛得萬年船。

  誰知道此人還有沒有其它的底牌？

  在柳哲的心裡，已經將此人的危險程度，提到了最高級。

  「一句謝謝就行了？」

  「小弟欠二師姐一個人情。」

  「那還差不多。」

  外面那個聲音說完，便再無動靜。

  ……

  此時，另外一輛馬車內，蘇青芷，徐若梅和小侍女知星三人坐著，並沒有被限制人身自由。

  馬車搖搖晃晃，三個女人神情各異，顯然各懷心事。

  突然，蘇青芷小聲地說道，「多謝了。」

  這是她第一次主動跟徐若梅說話。

  也是兩人之間，第一次言語間的交流。

  今天早上，柳哲一行人突然出現，原本是要向她下殺手，若非徐若梅挺身而出，她和知星都已經死了。

  這是救命之恩，蘇青芷再怎麼討厭眼前這個女人，也得承這個情。

  徐若梅卻是搖頭，眼中有些憂慮，「那柳哲對你的殺意甚堅，我攔得了一次，攔不了第二次。」

  蘇青芷悽然一笑，「生死有命，若我真的註定要死在柳家人的手下，也怨不了任何人。」

  小侍女知星見自家小姐這個樣子，握緊她的手，小聲道，「小姐，顧大哥一定會來救我們的。」

  在三個女人里，她實力最弱，對顧陽的信心也最足。

  徐若梅欲言又止，最終心裡暗嘆一聲，不忍打擊掉她最後的希望。

  世人只知東海劍聖的威名，卻不知其所建的東海門，他收的弟子，除了天驕柳哲外，還有兩位，皆是一品。

  這柳哲是東海劍聖欽定的衣缽傳人，在未到一品之前，出門遊歷，必會安排護道人在一旁守護。

  顧陽哪怕有著二品絕頂的實力，想要救她們，又談何容易？

  二品與一品之間，有著一條難以逾越的鴻溝。

  一品，那是真正的人間絕頂。

  她心中倒是希望，顧陽不要來救她們。

  只是這種話，不能說出口。

  蘇青芷沒再出聲，只是兩隻手互握在一起，低著頭，不知在想些什麼。

  馬車外面，張小海被綁著手腳，馱在一匹馬上，跟在馬車的旁邊慢慢走著。他感覺肚子裡仿佛在翻江倒海，心裡將柳家人的八代祖宗都罵了個遍。

  「等公子來了，一定要將你們一個個全綁起來，把你們顛得隔夜飯都吐出來……」

阿良車輪餅

082 你們是什麼關係？

  平郡城外的山莊裡，一座庭院中，楚惜月披著白色的披風，立於一棵梧桐樹下，望著遠處的群山，眉頭深鎖。

  從不離身的寶劍，也不在手中。

  良久，她眼中閃過一絲茫然，喃喃地說道，「小姨，那一刀，該如何破解？」

  她的身後，不知何時站著一個身穿黑色斗篷的女子。

  女子淡淡地說道，「這個，需要你自己去尋找答案。」

  說著，她人已經憑空消失在原地。

  緊接著，一道破空聲響起，一個人已經落入了庭院中，站在不遠處，拱手道，「楚姑娘，冒昧來訪，還請見諒。」

  「是你？」

  楚惜月目光一凝，下意識想要去握劍，一伸手，卻握了個空。

  她這才想起，今天她沒有把寶劍帶在身邊。

  來人正是幾天前一刀將她重創的那個顧陽。

  這幾天，她一邊養傷，一邊思考，要怎麼才能破解那一刀。

  至今都沒有頭緒。

  現在，這個男人突然出現在她面前，她很自然地表露出了敵意，「你來幹什麼？」

  顧陽說道，「我這次來，是想請楚姑娘幫一個忙。」

  「幫忙？」

  楚惜月一愣，怎麼也沒想到，他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幾天前，他不分青紅皂白，一刀將她砍成重傷。結下了這麼大的梁子，他竟然跑過來找她，說要請她幫忙。

  她下意識地問道，「什麼忙？」

  顧陽說道，「我有幾個朋友，被柳家的柳哲給擄走了。我一個人勢單力薄，所以想請姑娘幫忙。」

  他最後還是選擇來找楚惜月幫忙。

  以他現在的實力，面對柳哲那位不知名的二品，也不需要畏懼。

  只是，他不想節外生枝，既然在上次的模擬中，找楚惜月和烏行雲幫忙，就能成功救下蘇青芷她們。

  那麼，就按照模擬中來吧。

  否則，他一個人前去，不知道會引出什麼樣的變數。

  在這方面，他吃的虧也不是一次兩次了，這次打算汲取教訓。

  畢竟，蘇青芷她們的安全最重要。

  ……

  楚惜月心中有一種極其古怪的感覺。

  若是她的手下敗將跑過來找她，說要請她幫忙救人，她自然是不會搭理。

  可是，眼前這個男人，剛剛讓她吃到有生以來第一次敗仗。他能來找她，對她是一種認可。

  她當即一口答應了下來，「好！」

  「這種事，怎麼少得了我呢。」

  這時，一個清朗的聲音從門口處傳來，正是烏行雲。他剛才來找楚惜月，正好聽到了兩人的對話，便主動站了出來。

  至於幫了顧陽，會不會得罪柳哲，二人都不在乎。

  當世天驕，向來是壓了潛龍榜一頭。他們二人都是心高氣傲之輩，對於那些天驕，心中一直不太服氣。

  正好趁這個機會，秤一秤柳哲的斤兩。

  ……

  顧陽沒想到，這兩人這麼輕易就答應了下來。本來他已經想好了不少說辭，結果完全用不上。

  這兩人未免太純樸了點，怪不得在模擬中，自己會跟她們成為好友，一路同行。

  這確實是可交之人。

  接下來，顧陽便帶著二人出發了。

  ……

  另一邊，柳家一行。

  一道人影掠過來，登上了柳哲的馬車。

  柳哲第一時間有了感應，說道，「三叔，你怎麼來了？」

  來人，正是柳家的三號人物，柳澄，二品強者。論實力，還在柳家的家主之上，乃是柳家的武力擔當。

  柳澄額頭上有一個駭人的傷痕，左邊的額頭坍陷進去一塊，看起來有如惡鬼一般，極其可怕。

  他的聲音吵啞難聽，「二哥擔心你，讓我來接應。」

  柳哲知道這位三叔素來不喜廢話，言語簡煉，明白他的意思，肯定是二叔聽說了顧陽一刀擊敗三位二品的傳聞，放心不下，才將三叔派了過來。

  他微笑道，「讓三叔費心了。不過，那顧陽不足為慮。他不過三品的修為，雖然不知道他如何能使出那驚世一刀，但是，他必然要付出極大的代價。甚至可能影響了根基，沒有一年半載，都恢復不過來。」

  要爆發出遠超自身實力的力量，自然要付出相應的代價。

  在東海門，同樣有類似的招式。

  柳澄點點頭，不再說話。

  就在此時，外面異變突生。

  哧哧……幾道破空聲響起，隨後便是人體墜地的聲音。

  「什麼人？」

  柳哲臉色一變，瞬間撞破馬車的車頂，飛身而出。就見自家的護衛全部墜落馬下，眼見不活了。

  他死死盯著後面那輛馬車旁邊的三人，目光微微一縮。

  這三人，他雖然都沒見過，但是光看其中那名女子的絕世姿容，心中便大致猜到了她的身份。

  如今的江州，有如此風姿者，唯有楚惜月。

  她旁邊那位黑衣男子，同樣氣質不凡，應該就是一直跟在楚惜月身邊的烏行雲了。

  至於最後那名男子……

  柳哲從口中吐出一個名字，「顧陽？」

  那男子說道，「都說柳家的麒麟子聰明絕頂，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柳哲心頭微微一沉，無論如何也想不到，這三人會攪到一起。

  一個顧陽，還不放在他眼中，哪怕再加一個烏行雲，他也不懼。

  但是楚惜月，卻是楚家未來的家主，那可是天下九姓之一。

  不是說，顧陽將這二人打傷了嗎？

  為何此時會一起同行？

  柳哲雖驚不亂，看向楚惜月，說道，「這位一定是楚姑娘吧？柳某自問沒有任何得罪的地方，不知楚姑娘這是何意？」

  楚惜月淡淡地說道，「早就想領教一下你這位天驕的劍法了，只是我傷勢未愈，今日能見到你與顧兄一戰，也算是了了心願。」

  柳哲聽明白了，只要他與顧陽公平一戰，她就不會插手。

  他看向顧陽，微微一笑，說道，「顧兄還真是交遊廣闊，既有劍宮的徐仙子這樣的紅顏知己，又能與楚姑娘結交。只是，柳某有一事不明，你與那蘇青芷，是何關係？為何要替她出頭？」

阿良車輪餅

083 賭注

  「是顧大哥！」

  馬車內，小侍女知星聽到外面的動靜，一臉激動地抓住蘇青芷的手。

  果然，就聽柳哲冷若冰霜的聲音，「顧陽？」

  蘇青芷猛地抬起頭來，眼眶一下子紅了，反手握住知星的手。

  知星感覺她的手一片冰冷，沒有一點溫度。

  一旁的徐若梅臉色微微一變，沒想到，顧陽還是追上來了。

  這是自投羅網啊！

  她心中非常焦急，擔心顧陽的安危。

  接著，就聽柳哲問道，「這位一定是楚姑娘吧？」

  楚姑娘？

  馬車內的三個女人才意識到，顧陽不是一個人來的，還有一位楚姑娘。

  姓楚……

  不會是那一位吧？

  三女同時想到了那位潛龍榜第一的楚惜月。

  能讓柳哲如臨大敵的，也唯有這位楚姑娘了。

  可是，她怎麼會和顧陽在一起？

  按理說，這兩人的關係，再見面，應該是劍拔弩張才對。

  ……

  馬車旁，張小海手腳上的繩索，都已經被割斷了，正在活動著手腳，看了一眼不遠處那位美得不可方物的女子，心中感嘆，「不愧是公子，不管到哪裡，身邊都有絕色相伴。」

  這時，柳哲突然質問道，「……你與那蘇青芷，是何關係？為何要替她出頭？」

  張小海心中叫糟，這小子不懷好意，故意問這個問題，是故意要給公子挖坑。

  這種問題，不管怎麼答，都對公子極為不利。

  ……

  馬車內，徐若梅和蘇青芷神色都是一緊，雙手絞在一起，等待著顧陽的回答。

  片刻後，只聽到顧陽淡淡地說道，「我收了她三萬兩，承諾過要保護她的安全。」

  徐若梅一怔，這是一個她事先想不到的回答，下意識地向對面的蘇青芷看去，見她臉色有些發白。

  她突然意識到，顧陽說的，很可能是真的。

  ……

  除了當事人之外，其他的人自然是不信的。

  柳哲甚至以為他是在藉此來羞辱自己。

  沒有人會相信，顧陽會為了區區三萬兩，與柳哲為敵。

  以他深沉的心思，也不由生出一絲怒意。他畢竟是天之驕子，自習武以來，就展現出絕頂的天姿，更是被東海劍聖看中，收入門下。

  再然後，十九歲入二品，登上天驕榜，成為東海劍聖的關門弟子。

  他這一生，可以說是極其順遂，從未遇到什麼挫折。自從出山遊歷，遇到的人，無一不對他畢恭畢敬。

  他何曾如此被人輕慢過。

  柳哲冷笑一聲，「既然如此，柳某願花三十萬兩，買她一條命。不知顧兄意下如何？」

  顧陽說道，「你們柳家家大業大，只出三十萬兩，未免太過小氣。這樣吧，若是你們柳家若是奉上所有家產，我倒是可以考慮一下。」

  「我柳家雖然只是小門小戶，但也不是什麼人都能染指的，就憑你，還不夠格。」

  「要不然，我們打個賭如何？你我總歸要打一場，我贏了，你們柳家所有家產歸我。你贏了，我聽候發落。」

  「哈哈哈……」

  柳哲怒極反笑，「好，就讓我領教一下閣下的高招。」

  說著，便將手中的長劍拔了出來，劍名紫星，乃是他師尊所賜。

  劍身泛著淡淡的紫光，晃動間，有如紫色星辰抖落，耀眼之極。

  柳哲一劍在手，整個人氣勢頓時為之一變，劍意凝而不發，隱隱有大師風範。

  楚惜月也是練劍之人，一見他這氣勢，神色就變得凝重起來。

  此人的實力，絕不在天驕榜第八的陳恆之下。

  外界都傳聞，她與陳恆一戰，不分勝負。實則她很清楚，陳恆並沒有動用全力，是在讓著她。

  陳家的行事風格向來如此，不願得罪別人，總是給別人留面子。

  論實力，她比起陳恆差了不止一籌。

  所以，從那以後，她再也沒有挑戰過天驕榜的人，不做這種自取其辱的事情。

  這柳哲，看起來不遜色於陳恆，能上天驕榜，果然不凡。

  看他的劍意，浩蕩磅礡，修習的應該是東海劍聖的《破浪劍法》。

  數十年前，東海劍聖正是憑藉這門劍法，闖下赫赫威名，成為天下最著名的十柄名劍之一。

  楚惜月心道，「不知道他會怎麼應對。」

  說實話，她也摸不透顧陽的實力。之前那一刀，固然強大絕倫，但那顯然不是常規的手段。

  若顧陽真的能隨意使出那樣的刀法，那將顛覆武道的理論，名流千古。

  她心中非常期待，想見識一下他的真正實力。

  這時，顧陽轉頭向她看來，「那就請楚姑娘做一個見證。」

  她點點頭，「好。」

  接著，顧陽抽出了一把刀，刀身通體漆黑，看起來頗為古怪。

  他將刀身橫在身前，不動如山，盯著對面的柳哲，說了一個字，「請。」

  此時，他的修為暴露無遺。

  「二品？」「二品？」

  楚惜月和烏行雲都是一驚。

  他竟然是二品，怪不得敢來挑戰柳哲！

  「這是什麼刀法？」

  楚惜月見顧陽將刀橫在身前，簡簡單單一個動作，卻給人一種無懈可擊之感。隱隱有些心驚。

  這時，她耳邊響起了一個蚊蚋般的聲音，「是武家的《滅神九式》，第三式截刀式……」

  話未說完，一道驚人的劍意襲來，刺得她眉心一陣刺痛。

  好劍法！

  她眼睛一亮，終於見識到了東海劍聖的成名劍法。

  《破浪劍法》僅有一式，名為「一劍破開千重浪」！

  雖然只有一式，卻是重意而不重式，面對不同的波浪，劍勢自然而然產生變化。

  可以說是一招，也可以說是有無數招。

  當年的東海劍聖，便是憑藉這一劍，劍挑無數強者，成就其劍聖的威名。

  果然名不虛傳。

  楚惜月一看，就知道這一劍自己絕對接不下。

  她仔細體會柳哲劍勢中的變化，感覺仿佛置身於汪洋大海中，隨時可能被淹沒，幾乎就要在對方的劍意下迷失了。

  就在此時，一股難以形容的力量，將四周的大海盡數劈開。

  楚惜月只覺得眼前一道黑光閃過，隨即當的一聲巨響，震得她耳膜生疼，

  她定睛一看，就見到柳哲吐血倒飛出去。

  她有些目瞪口呆，這，就敗了？

阿良車輪餅

084 血刃仇人

  「一劍破開千重浪」！

  這一劍，柳哲學了五年，直到他突破到二品後，才掌握其中的劍意，能使出這一招絕學。

  從那之後，他就正式成為師尊的衣缽傳人。

  當年，他師尊憑藉這一劍，大殺四方，敗盡天下高手，最終邁入神通境，成就一段傳奇。

  他出得山門後，意氣風發，立志要追隨師尊的腳步，鑄就屬於自身的傳奇。

  可惜，他碰到的第一個對手，就是顧陽。

  那石破天驚的一刀，於絕無可能之間，擊中他劍勢最薄弱處。

  這是連他自己都從未察覺到的弱點！

  《一劍破開千重浪》的奧義，就是尋得對方招式中的弱點，將其破開。

  如今，卻被人以他最擅長的方式所擊敗。

  噗！

  一道刀意透體而來，讓柳哲張口吐出一口血，腦中卻是一片空白。

  他難以接受被人一刀擊敗的事實。

  下一瞬。

  一抹刀光映入他的眼簾，死亡的恐懼，將他籠罩住了。

  突然，兩根纖白的手指從旁邊伸了過來，牢牢捏住了那抹刀鋒，再也無法寸進。

  剛剛從鬼門關走了一圈的柳哲心頭怦怦狂跳，後怕到了極點。

  就差那麼一點，他就死了。

  他咳出一口血，虛弱地說道，「多……多謝師姐……」

  緊急關頭，救了他一命的，正是他的二師姐。

  ……

  顧陽一刀擊敗柳哲後，下手絕不留情，下一刀，直奔他的腦袋而去。

  直到，兩根手指將鳳羽刀捏住，一個人憑空出現，徒手接下了他這一刀。

  他的真元有如泥牛入海，無堅不摧的鳳羽刀，被那兩根春蔥般的白嫩手指夾住，竟然紋絲不動。

  一品！

  而且，不是一般的一品。

  顧陽心知碰到了一個可怕至極的強者，毫不猶豫鬆開鳳羽刀，身形暴退，拉開了距離。

  徒手接下他這必殺一刀的，是一名女子，穿著一件湖綠色的長裙，眉心處，有一粒紅痣，渾身上下，透出成熟女子特有的那種慵懶氣息。

  她紅唇輕啟，聲音帶著一點點沙啞，「刀法練得不錯，就是殺心有點重。」說著，隨手將鳳羽刀收起，絲毫沒有要歸還的意思。

  顧陽看得眼皮一跳，這把鳳羽刀，價值二十萬。

  他沉聲道，「姑娘怎麼稱呼？」

  女子目光在他身上逡巡了一會，饒有興致地說道，「怎麼，你不服氣，想要以後找回場子？」

  顧陽不卑不亢地說道，「我只想知道，剛才那一戰怎麼算？還是說，姑娘打算以大欺小？」

  「呵呵，本姑娘行事，從來不理會別人的看法，就算將你殺了，那又如何？」女子說著，眼中閃過危險的氣息。

  這一下，在場所有人都是如臨大敵。

  那是武者本能感應到了威脅。

  顧陽依舊不為所動，淡然道，「姑娘若要殺我，剛才就已經動手了。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是想讓我當他的磨刀石吧。」

  他很篤定，這份篤定，正是來自於系統。

  到目前為止，他都是按照上一次模擬的經歷來行事。

  這意味著，在模擬中，他必然也碰到了這名女子，結果她並沒有殺他。

  所以，在現實中，她也不會動手殺人。

  女子眼中閃過一道異色，嘴角浮起一絲笑容，有一種奇特的魅惑，「你膽子真的很大。顧陽是吧，我記住你了。想要回你的刀，就來東海找我。記住，我的名字叫蘭姝。」

  說著，她便消失在原地。

  顧陽甚至看不清她的身法。

  他終於知道，自己跟頂尖的一品強者之間，差距有多大。

  不過，她居然把他的刀給吞了。

  這件事，他記下了。

  就在這時，一道人影抱起地上的柳哲，轉身便逃。正是柳澄見勢不妙，趕緊跑路。

  「想跑？」

  顧陽冷笑一聲，身形一晃間，已經追至柳澄的身後。

  「哲兒，快跑。」

  柳澄聽到身後的破空之聲，便知逃不掉，將懷中的柳哲拋出，轉身迎向顧陽，一劍向他刺去，完全是不要命的打法。

  顧陽人在半空，隨手摺下一截樹枝，哧的一下，點在柳澄的胸前。

  在他眼中，此人的劍法太過平庸，跟柳哲完全無法相比，也就是一招的事。

  他現在所用的，和擊敗柳哲的，是同一招，《滅神九式》的第三式，截刀式。

  這一招，專破天下招式，以不變應萬變，在對方出招的一瞬間，尋得對方的破綻，一刀破之。

  跟《破浪劍法》有異曲同工之妙。

  想要練成這一招，需要對各種刀法和劍法有著極深的了解。他能練成，也多虧有模擬器，那麼多次模擬，得到了常人無法想像的武道經驗。

  練成這一招後，面對實力不如他的人，幾乎都能夠一招解決。

  柳澄當場吐了一口血，整個人萎靡了下去。

  他面如死灰，顧陽這一刺，點破他的氣法，讓他真元盡失，失去了反抗之力。

  「三叔——」

  不遠處的柳哲看到這一幕，不由目眥欲裂。

  顧陽正向他看去，目光冰冷，似乎在說，下一個就輪到你了。

  那位蘭姝既然走了，就是表明一個態度，柳哲不能殺，別的事，她懶得理。

  所以，他悍然出手。

  柳哲殺不得，難道還殺不得他身邊的人嗎？

  蘭姝並沒有出現，意味著他的猜測是正確的。

  ……

  柳澄用怨毒的目光盯著顧陽，喘著氣說道，「哲……兒一定會替我報仇的……」

  顧陽沒有理他，將他拖到馬車旁，蘇青芷的面前，說道，「交給你了。」

  蘇青芷早就認出柳澄，此人是柳家的三號人物，也是柳家的劊子手，所有髒活，都是由此人來做。

  蘇家滿門被滅，應該也是此人做的。

  仇人見面，分外眼紅。

  蘇青芷抽出隨身攜帶的短劍，衝過去，一劍砍在柳澄的脖子上，血液噴出來，濺了她一臉。她猶不解恨，砍完一劍又砍一劍……

  不一會，他的脖子幾乎被砍斷了，只連著一點血皮。腦袋垂下來，死得不能再死了。

  蘇青芷終於停了下來，趴在地上，嚎啕大哭。

  顧陽沒有開口，任由她發泄著。

阿良車輪餅

085 不足為慮

  「太厲害了。」

  一旁觀戰的烏行雲，依舊沉浸在剛才兩人那驚世駭俗的交鋒中，仔細揣摩著顧陽的刀法和柳哲的劍法。

  到這一刻，他才意識到，自己與這兩人的差距有多大。

  同是二品，實力卻是完全不在一個層次。

  他雖然敗在楚惜月的手下，但是自問還是有機會能超過她。

  但是，顧陽這一刀，還有柳哲這一劍。哪怕是五年後，他也沒有把握接得下。

  烏行雲喃喃地說道，「這才是當世天驕的實力嗎？」

  記得當初，他登上潛龍榜第一時，也產生了與天驕榜的人一較高下的想法。

  於是，他便去問院長，自己與天驕榜上的天驕相比如何。

  院長當時問了他兩個問題。

  一是，他修煉的是否絕世功法？

  他搖頭。

  二是，他是否練成了絕世劍法？

  他還是搖頭。

  院長說，天驕榜將二十歲設為一個界限，是有原因的。

  若修煉的是普通功法，不管天資如何出眾，都無法在二十歲之前修至二品。因為身體還未完全長成，無法承載二品的力量。

  想在二十歲之前修至二品，唯有修煉絕世功法。

  這些絕世功法，都是上古流傳而來，直指天人境。每一門，都有著神異之處，修煉的過程中，能夠不斷改造體質。

  正因為如此，才能打破人體的極限，在二十歲之前，成就二品。

  這些人，是當之無愧的天之驕子。其功法之神奇，實力之強橫，絕不是同一個境界的人可比的。

  武院當中，同樣著著絕世功法傳承，是建立之初，大周的太祖留下的，總共有兩門。可是至今四百多年了，還沒有出過一個天驕榜的人物。

  可見想在二十歲之前，將絕世功法修至二品境界，有多難。

  一般來說，只有體質極為契合這門功法，同時又擁有絕頂的資質，才能成為天驕。

  烏行雲很不幸，生在這個天驕井噴的時代。

  同時期，竟有九位天驕，這是極為罕見的。

  一般來說，一個時代，天驕榜上只有兩三位。

  少的時候，只有一位。

  甚至有時，連一位也沒有。

  天驕榜上出現九個名額，也只有五百年前，前朝末年，風雲激盪的大爭之世時，才有這樣的盛況。

  「天驕，那又如何！」

  烏行雲意識到自己與柳哲這樣的天驕的差距後，反而激起了心中的豪情。

  他看向不遠處的顧陽，目光炙熱。

  顧陽同樣是潛龍榜出身，同樣能夠擊敗柳哲這樣的天之驕子。

  既然他能做到，我為何不能？

  ……

  「一劍破開千重浪！」

  「滅神刀法！」

  楚惜月同樣大受震憾，心中有些不甘。

  她們楚家，同樣有著不遜色這兩者的武技，《明月刀》和《影月劍法》。

  可是，她母親卻一直沒有傳她，只說她實力不夠，無法習練。

  若是她能練成任意一門，未必不能跟這兩人爭鋒。

  楚惜月心中一橫，傳音道，「小姨，這趟回去，我要求母親傳我《影月劍法》。」

  她的耳邊，卻傳來小姨的嘆息，「惜月，你母親並非不想傳你，而是不能。明月刀遺失，老祖又在閉關，你想學也無從學起。」

  楚惜月心頭劇震。

  家傳至寶明月刀被秦家奪去一事，她是知道的。

  當時，她向秦尚挑戰時，下手特別狠，便是為了出這一口惡氣。

  卻沒想到，明月刀遺失後，楚家最厲害的刀法和劍法的傳承都出了問題，必須老祖出關才能得到傳授。

  她也終於知道，為什麼秦家前來提親，母親竟然沒有將人打出去。

  因為，秦家的聘禮，正是明月刀。

  這把刀，對楚家來說至關重要。

  想到這裡，她的心不由亂了。

  ……

  蘇青芷哭了一會，終於停了下來，站起身，面朝巴郡的方向，跪下身，磕了幾個頭，以此告慰蘇家一門數十口的在天之靈。

  她起身後，走到顧陽的身邊，說，「可以走了。」

  顧陽能明顯感覺出，她變得有些不一樣了，看來，手刃了一位仇人後，她積鬱在心中的仇恨化開了一些。

  他說道，「現在還不是除掉柳家的時候，那個女人，很厲害。」

  殺掉一個柳家人也就算了，真要殺上柳家，將柳家人盡數殺了，難保柳哲不會發瘋。到時候，那個叫蘭姝的女人出手，後果不堪設想。

  報仇這種事，不急在一時。

  蘇青芷點點頭，柔聲道，「都聽你的。」

  顧陽讓她先上了馬車，轉頭對楚惜月和烏行雲說道，「楚姑娘，烏兄，多謝二位仗義出手。不知二位接下來要去何處，若是不嫌棄的話，可否一起同行，正好向二位請教。」

  烏行雲當即笑道，「求之不得。」

  楚惜月也點點頭，表示同意。

  …………

  傍晚時分，兩道人影飄然而至。

  其中一位不起眼的中年人看著身首分離的柳澄，臉色凝重到了極點，「竟然連柳哲都不是他的對手，此子若不儘快除去，日後必為林家之大敵。二長老，這一趟，還得您親自出手。」

  旁邊是一位孤傲的中年人，穿著一襲白衣，頜下三縷鬍鬚，看起來氣質不凡，他輕蔑一笑，「一個二品而已，不足為慮。」

  這兩人，都是林家的重要人物。

  先前說話的是聽風堂堂主，專門負責情報工作。

  後者則是林家的二長老，一品強者，在林家地位超然。

  這一趟，林家的大公子林子華將他請了出來，可見其對顧陽的必殺之決心。

  林子華很清楚，當他派出莫宇去殺顧陽的時候，跟顧陽之間，就已經結下了死仇。

  顧陽練的可是《滅神九式》。

  歷來，武家的行事風格就是有仇必報，任何人得罪武家之人，都是不死不休，有如瘋狗一般。

  武家人會有這樣的性格，與其修煉的功法，大有關係。

  這顧陽既然練了武家的刀法，難保不會像以前的武家人那樣。

  林子華不願冒這個險，還是派人殺了乾脆。

  「你儘管回去，等老夫的好消息，三日內，必取其小命。」二長老話音未落，人已經消失在原地，沿著車轍追了過去。

  聽風堂堂主還想說什麼，卻已經來不及了。

阿良車輪餅

086 她很有錢嗎？

  林亮背負著一把古樸的長劍，一身白衣，腳踏著樹枝，一掠就是十幾米遠，仿佛御空而行一般，有若仙人。

  遠遠的，他看見前方的官道上，有一輛馬車，車身上有著柳家的標誌。應當就是此行的目標無疑。

  他臉上浮起一絲微笑，「得來全不費工夫。」

  他已經很多年沒有出手過了，世人恐怕都忘了，林家還有一位無影劍。

  無影劍，正是他的名號。

  他邁入一品境界之後，便有了這樣的一個雅號。

  這些年，他一直坐鎮家族，極少出手。

  足足有二十年了，這是他第一次接到任務。

  要殺的，還只是一位剛剛突破的二品。

  倒是目標另一重身份，讓他更感興趣。

  潛龍榜第一！

  能親手殺死一位潛龍榜第一，想想還挺激動的。

  眼看那輛馬車近了，林亮正要飛掠過去。

  「滾！」

  突然，一個聲音在他耳邊炸響，幾乎將他體內的真元震散，他腳下一空，身形下墜，結結實實摔在地面上。

  堂堂一品強者，竟然摔了個狗啃泥。

  林亮身體一下子彈了起來，嗖的一下，以比剛才快了好幾倍的速度轉身逃離此地。

  ……

  馬車前面，顧陽幾人騎馬而行，正聊得投機。

  突然，顧陽回頭看了一眼，正是林亮摔倒的方位。

  楚惜月兩人自然也聽到了動靜，卻不想被那些不相干的事情掃了興致，繼續道，「顧兄剛才的一席話，實在是讓小妹茅塞頓開。」

  烏行雲也感慨道，「想不到顧兄在劍法一道上，也有如此造詣。」

  「略懂。」

  顧陽謙虛地說道。

  同時二品境界，但是論武學造詣，他比起眼前這兩位，不知高了多少，這是歲月的積累。

  楚惜月和烏行雲碰到過的問題，他也曾遇到過，略一點撥，就解開了二人的疑惑。

  這也算是投桃報李吧。

  要不是有楚惜月跟著，他哪裡能有現在這樣悠哉，早就被林家那位一品追殺得上天下地。

  ……

  …………

  半個月後，顧陽一行人改走水路，包了一條船，順流而下。

  顧陽穿越到這個世界至今，難得過了悠閒的半個月，一路慢悠悠的，白天與楚惜月和烏行雲談論武道，欣賞沿路風光。

  晚上跟蘇青芷練功。

  身邊環繞著三位賞心悅目的大美女，日子過得相當愜意。

  可惜，這樣平靜的生活，很快就被打破了。

  數日後，夜裡。

  顧陽正在房中與蘇青芷練功。

  兩人坐在床上，掌心貼在一起，他的真元在蘇青芷體內轉了一圈後，再回到他體內。

  這樣的雙修，對他來說，效果非常微弱。

  到了二品之後，他的真元想要有所提升，都要以年來作單位。

  但是對蘇青芷來說，好處卻是極大。

  突然，她體內的真氣沸騰起來，將幾處經脈一一衝開，赫然已經突破到了六品境界。

  顧陽收回雙手，看著她，心裡說不出的羨慕。

  她的資質，未免太逆天了些。

  掰著指頭算一下，她開始修煉到現在，不過一個多月的工夫，就從一個普通人，修至六品。

  這樣的速度，簡直是駭人聽聞。

  當然，她能進步如此之快，他功不可沒。

  顧陽的境界越高，兩人一起修煉時，蘇青芷得到的好處就越大。

  他正想著，突然聽到不遠處有喊殺聲傳來，心下有些奇怪，離開房間，來到甲板上。

  他們租的是大型畫舫，空間很大，有足夠的地方給他們住。

  烏行雲已經先一步下來了，正望著不遠處的江面上，那裡有一艘船正在著火，喊殺聲正是從那邊傳來的。

  顧陽白天的時候，見過那艘船，似乎是一艘商船。讓他意外的是，對面的動靜，分明是三位二品在打鬥。

  這可就奇了，一艘商船上，竟然聚集了三位二品。

  他問道，「烏兄，這是劫財，還是仇殺？」

  烏行雲神情卻有些凝重，小聲說道，「其中兩位，是軍方的高手。」

  軍方？

  顧陽更覺得好奇了。

  在大周，軍方是一個特殊的勢力，很少會捲入江湖恩怨中。能惹得軍方的人出手，那艘船上的人，身份肯定不簡單。

  當然，他沒有多管閒事的想法。

  烏行雲就更沒有了。

  武院弟子出師後，絕大部分都加入了軍方。更別說他的父親靖海王，就是軍方的一位大佬。

  這時，楚惜月也走了出來，凝望著那艘大船，說道，「那艘船上的，很可能是錢家那位大小姐。」

  烏行雲神色一變，「你是說，錢家那位嫡女？」

  錢家，並非是天下九姓之一，但是論名氣之大，絲毫不輸於這九家。

  這是天下最有錢的世家，說一句富可敵國也不為過。

  「錢家這幾代人，都是人丁單薄。到了這一代，嫡系血脈，只剩下一個女子。兩個月前，錢家那位財神爺去世。卻不知從哪裡冒出來一個人，自稱是錢家的私生子，竟然得到不少人的支持，開始接手四海錢莊。」

  楚惜月的聲音在江風中，顯得有些冰冷。

  「那位錢大小姐這幾年一直待在靖州，聞得噩耗，自然要趕回中州，奪回四海錢莊。」

  顧陽聽到這裡，突然說道，「我聽說，四海錢莊真正的主人是皇室，錢家只是代管而已，是不是真的？」

  烏行雲苦笑道，「所以說，此事必然涉及到皇室的爭鬥。能動用軍方高手的，除了皇室，還能有誰？」

  顧陽又問，「為何這位錢大小姐只有二品的武者護衛，難道錢家沒有一品強者嗎？」

  烏行雲說道，「這也不奇怪，一品強者太過扎眼，若是帶上一品強者在身邊，等於告訴所有人，她要回中州爭奪四海錢莊。」

  「她估計是想隱秘行事，結果，還是露了行蹤……」

  楚惜月嘆氣道，「四海錢莊是皇室的錢袋子，那背後之人不知謀劃了多久，豈會容忍她破壞？」

  這裡面，水太深了。

  顧陽問了最後一個問題，「這個錢大小姐，很有錢嗎？」

  烏行雲說道，「豈止是有錢，這位錢大小姐在靖州這幾年，建起了一支船隊，專走遠洋，一趟就能獲利數十萬。」

  顧陽突然一躍而去，說道，「我去去就來。」

  楚惜月二人都愣住了，看著他飛掠向那艘船，心裡不約而同地想道，不會吧？

阿良車輪餅

087 人的名，樹的影

  這些天，顧陽日子過得愜意，卻沒有忘掉危機。

  楚惜月不可能一直跟他同行，最多一年後，她就會離開。到時，就沒人擋住林家那位一品了。

  他的餘額只剩下五十三萬，只夠五次模擬，肯定無法突破到一品。

  所以，他一直在考慮，怎麼搞一筆大的。

  與楚惜月兩人談論武道之餘，也打聽一些各大勢力的事情。

  現在，他終於碰到一個絕佳的機會。

  錢家，天下首富。

  錢家唯一的嫡女，如今遭到襲擊。

  還有比這更好的機會嗎？

  顧陽當即打開系統，花費十萬兩，開啟了一次模擬。

  這些天，他一直在消化上一次模擬的收穫，並沒有使用過模擬器。

  眨眼間，模擬結果就出來了。

  他只來得及瞥了一眼，見到順利救下錢曦雲的字樣，後面還活了幾年，心下一定。

  只要不是立馬會招來致命的危險，對他來說就不算麻煩。

  正所謂，富貴險中求。

  他如今對錢銀的需求量太大了，想突破到一品，沒有個幾百萬兩估計都做不到。

  像是柳家和方家這種等級的，掏空了家底，都未必能拿得出這麼多現銀。

  除非，能把林家給洗劫了。

  他又沒這個實力。

  正好，碰到錢家嫡女有麻煩，簡直就是天賜良機。

  ……

  顧陽一躍超過三十米遠，身體才往下墜，腳步在水面上一點，再次騰空而起。

  幾個起落間，已經到了那艘船的船頭。

  「咦，斷岳刀法？」

  他一眼看見混戰中的三位二品，其中那位被圍攻的女子，所使用的，竟然是斷岳刀法，而且將這門刀法練到出神入化的地步。

  她在兩位二品的圍攻下，已經是險象環生，身上有好幾處傷勢，渾身染血，卻頑強地拖住這兩人。

  在她身後，有一個渾身包裹在黑袍中的人，手裡捧著一個黑色的水晶球，撐起一層黑色的光罩。

  旁邊，兩名三品武者拿刀劈砍在光罩上，竟然無法將這層薄薄的光罩破開。

  「這是什麼鬼？」

  顧陽看得大為稀奇。

  這層光罩，看著像是傳說中的罡氣護罩，唯有一品巔峰的強者才能施展出來。

  但是，若那黑袍人是一品巔峰的話，隨手就能將那兩名三品給捏死了，哪裡會讓他們這樣冒犯。

  兩位三品每砍一刀，那黑袍人身體就顫抖一下，顯然無法支撐太久。

  顧陽稀奇之下，不由得多看了兩眼，「這是什麼力量體系？」

  ……

  顧陽的出現，頓時引起了雙方的注意，特別是對藏頭露尾的一方來說，眼見對方要支撐不住了，卻又冒出來一個高手，自然是極為警惕。

  其中一人用嘶啞的聲音警告道，「奉勸閣下莫要多管閒事，免得惹禍上身。」

  顧陽沒有理他，而是看向正主，也即是被那層黑色光罩保護下的女子。

  女子一身素縞，頭上戴著一朵白花，長相頗為清秀，神情有些悲憤與痛苦。

  他問道，「可是錢家的錢姑娘？」

  女子抬頭向他看去，凝重地說道，「是我。」

  「我想跟你談一樁生意，我救你一命，你要付錢。」

  「你要多少？」

  顧陽笑了，要是她問都不問，就一口答應下來，那才有問題。

  他說道，「三百萬兩，我要現銀，三個月內付清。」

  女子毫不猶豫地說道，「成交！」

  就在兩人談話間，那兩位圍攻的二品攻勢一變，招式變得凌利起來。

  被圍攻的女子本來就是強弩之末，只能勉強擋住其中一人。另一人手中的刀，閃電般砍向她的脖子。

  眼看她就要命喪當場。

  下一剎，顧陽已經出手了，二十多米的距離，眨眼即至，手中的長刀已然出鞘。

  鳳羽刀被那位名叫蘭姝的女子奪走後，他在路上買了這把刀。

  嗡！

  刀一鞘，一股恐怖的殺意，頓時將那兩人籠罩住。

  這兩位二品武者，眼睛都是一縮。

  他們的戰鬥經驗都無比豐富，此人一出手，他們便知道自己絕不是對手。

  「撤！」

  二人毫不猶豫，身形暴退，跳入江中。

  另外兩名正在奮力想要擊破光幕的三品，反應也是極快，同時撤退，一躍而起，跳入了江中。

  顧陽沒有追，還刀入鞘。

  殺這四人並不難，只是沒有必要。

  徐若梅說過，軍方的人，向來極為團結，能不招惹就不要招惹。

  殺了他們，對他沒半點好處。

  他跟錢姑娘的交易，只是救她一命，又不是殺人。

  ……

  那四位襲殺者退走後，錢曦雲心下一松，對守在前面的黑袍人說道，「莉莉，收了吧。」

  頭頂上那道光幕頓時消失，黑袍人也幾乎癱倒在地，顯然，維持這道光幕，對她而言，也是一個極大的負擔。

  錢曦雲走到顧陽面前，鄭重地行了一禮，「多謝閣下救命之恩。」

  那人卻道，「嗯，還要麻煩錢姑娘寫一張欠條。」

  錢曦雲不由一怔，隨後點點頭，取出隨身帶著的一張白色絲帕，咬破指尖，寫了一張欠條：「茲欠恩公白銀三百萬兩整，三個月內付清。欠債人，錢曦雲。」

  最後，更是從懷中取出一方印鑑，珍而重之地蓋在上面。

  顧陽接過那張絲帕，看到上面的內容，很滿意。

  不愧是生意人，做事就是講究。

  錢曦雲又道，「還請恩公護送我們前往中州。」

  顧陽早就料到她會提出這樣的要求，她身邊的兩個護衛，都受傷不輕。這樣的情況下，能回到中州才怪。

  他再次打開系統看了一眼，確認在模擬中，最終成功將她送到中州，並且拿到了三百萬兩，才說道，「可以。」

  顧陽說著，對一百多米外的畫舫的方向說道，「讓船家把船開過來。」

  他的聲音遠遠傳了過去，很快，那艘畫舫就調轉了方向，朝這邊駛來。

  錢曦雲見他答應下來，並沒有提別的條件，心中生出一絲好感，問道，「不知恩公高姓大名？」

  「顧陽。」

  錢曦雲神色一震，「原來是潛龍榜第一，一刀擊敗天驕柳哲的顧公子當面，曦雲失禮了。」

  這半個多月，潛龍榜第一的顧陽，一刀擊敗天驕榜第九的柳哲一事，早已經傳遍了整個大周，是當下最轟動的事件。

  正所謂人的名，樹的影，顧陽說出自己的名字後，錢曦雲與那位二品，態度已經截然不同。

阿良車輪餅

088 得手

  「這兩位是？」

  顧陽看向錢曦雲旁邊兩名護衛，他對這兩個人更好奇。

  錢曦雲說道，「她們都是我的同伴。」

  那位渾身染血的女子抱拳道，「天心武館，程雪。」

  果然是天心武館的弟子。

  顧陽看她剛才使的是斷岳刀法，就有所猜測。

  他微笑道，「果然是程館主的高足。」

  現實中，他雖然跟程天心沒有見過面，但是在模擬中，已經打過很多次交道，熟得很。

  沒想到，程天心已經培養出一位二品出來。

  想來，如果按照原本歷史的進程，這位程雪會死在這裡，以至於幾年後，程天心一死，天心武館無人主持大局，很快分崩離析。

  顧陽想到這裡，心情大好。

  在很多次模擬中，他從天心武館那裡得到許多好處，程天心對他也相當不錯。能救下程雪，也算是給天心武館的回報吧。

  程雪問道，「顧公子認得我義父？」

  顧陽說道，「素未謀面，卻神交已久。」

  程雪聽出他語氣中的善意，原本嚴肅的神色，緩和了一些。

  顧陽又看向另一個黑袍人，終於看清了她的面容，她明顯是異族，膚色奇白，瞳孔是寶藍色的，鼻子高挺，帽子底下，伸出一縷金黃色的頭髮。

  竟是一個白種人。

  能在這個世界看到一個金髮碧眼的白種人，屬實是相當稀奇的事情。

  只聽她用蹩腳的大周語言說道，「我叫……莉莉。」

  旁邊的錢曦雲解釋道，「莉莉來自遠洋海外，遙遠的西提大陸。」

  顧陽忍不住道，「那她剛才使用的，不會是魔法吧？」

  莉莉似是聽懂了她的話，臉色微微一變，糾正道，「我是一名術士，使用的是正經的法術。」

  顧陽突然覺得，這個世界的地圖，恐怕比之前想像中要大得多。力量體系也不僅僅武道一條路。

  這時，那艘畫舫靠過來了，隔著十幾米。

  「走吧。」

  顧陽帶著三人回到了畫舫，給她們安頓到了一個空房間裡。

  ……

  「抱歉，事先沒有經過你們的同意，就將別人帶到船上來。」

  顧陽回到甲板上，向楚惜月和烏行雲表達歉意。

  楚惜月對此並不在意，說道，「顧兄行事，自有你的道理。」

  她不願意主動攬麻煩上身，但不代表她就害怕麻煩。

  天下九姓與皇室的關係相當微妙，若有機會，不論是哪一家，都很樂意坑皇室一把。

  反過來也是一樣。

  烏行雲打趣道，「顧兄莫不是看上了那位錢姑娘？我看這位錢姑娘端莊大氣，確實是良配。」

  顧陽心中一暖，這兩人還真是善解人意，確實是可交之人。

  烏行雲的話，卻讓他心中一動，如果，做了錢家的女婿，以後豈不是不用為錢的事情發愁？

  楚惜月和烏行雲見他沒有反駁，還以為他默認了，都有些詫異，本想勸一下，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

  錢家這潭水太深了。

  以錢家那位財神爺生前的手腕，依舊保不住嫡親自脈，一個個離奇死亡。最終，只剩下錢曦雲這一個獨苗，還是個女子。

  後來，只能將這個僅剩的孫女送到萬里之外的靖州，才保住這一支血脈。

  如今，那位財神爺都死了，錢曦雲卻還想去中州爭四海錢莊，這跟找死沒什麼區別。

  別說顧陽這樣的二品了，就算是神通境，也保不住她。

  錢家，又不是沒有神通境。

  那樣的漩渦，別人都避之唯恐不及。

  顧陽若硬是要跳進去，下場不會太好。

  ……

  夜深了，顧陽回到房間，才有機會打開系統，查看剛才模擬的結果。

  【……你與楚惜月等人同行，在羅江乘船而行，遇到錢曦雲的船被襲擊，你出手將她救下，她寫了一張三百萬兩的欠條。你答應護送她前往中州。】

  【數日後的夜裡，你帶著錢曦雲與莉莉，悄悄到了岸上。一路上晝伏夜出。半個月後，終於趕到中州。】

  【在中州城門口，你們遭遇一位一品強者的襲殺，你擋得三招，便力有逮，正要逃離時。錢家一位一品強者及時趕到，將對方擊退。】

  【事後，來自異大陸的術士莉莉誤認你為聖使，死活要跟著你。】

  【錢曦雲安全抵達錢府後，兌現承諾，將一個印鑑交到你手裡，還有一份轉讓的契約，將靖州的商號，連同十幾艘海船，作價三百萬兩，轉給你。】

  【之後，你與莉莉一同離開中州，回到羅江，與楚惜月等人匯合。隨後，你們改道前往靖州。】

  【一個月後，你們抵達靖州，經過兩個月的運作，將商號拍賣掉後，得三百五十萬兩。】

  【烏行雲與靖海王冰釋前嫌。你也成了王府的座上賓。】

  【十個月後，楚惜月與你道別，飄然而去。】

  【你留在靖州，跟靖海王提了幾條商業上的建議，王府收穫頗豐。你得到靖海王的看重，知道你醉心武道，便將你介紹給一位老者。在他的指點下，你的刀道有所精進。】

  【八年後，一品榜第二的席天翊挑戰靖海王，一戰之下，二人雙雙邁入神通境。突然，一位神秘的神通境強者出現，以強絕的實力，將二人襲殺當場。】

  【烏行雲繼承靖海王之位，旗下一名大將不服，突然舉兵造反，你陷入軍陣當中，無法突出重圍，最終力竭而亡。終年三十一歲。】

  顧陽看完之後，心裡有底了。

  至少，護送錢曦雲這一趟，是有驚無險。最後也順利拿到了三百五十萬兩，比當初她承諾的還多了五十萬。

  雖然，經歷了一些波折。

  而且，還促成了烏行雲與其父親靖海王和解，通過他，得到這位一品榜榜首的強者看重，有了靖海王府的庇護，順利苟了八年。

  這烏行雲，還真是他的福將。

  【模擬結束，你可以保留以下的其中一項。】

  【一，三十一歲時的武道境界。】

  【二，三十一歲時的武道經驗。】

  【三，三十一歲時的人生智慧。】

  顧陽仔細想了一下，最後還是選了二。

  現在這個時候，還是戰鬥經驗比較重要。

阿良車輪餅

089 聖使

  夜深了。

  顧陽正準備休息，突然聽到門外傳來敲門聲，「顧兄。」

  聽聲音，正是楚惜月。

  他打開門，見她提著兩壺酒，邀請他到外面喝一杯。他欣然答應。

  到了船頭處，兩人靠著船舷，邊喝酒邊聊天。

  天空中，月光如流水一般，映照在江面上，閃爍著粼粼的波光。

  船上一片寂靜，唯有水聲潺潺，憑添了幾分靜謐。

  顧陽看著眼前的楚惜月，一襲白衣，在夜色下，白皙的皮膚泛著動人的光芒，美得讓人沉醉。

  在這樣的氛圍下，他也不禁有些怦然心動。

  他終於知道，她為什麼會得到一個閉月羞花的名號了。

  楚惜月盈盈的目光注視著眼前的男人，拿起手中的酒壺，跟他碰了一下，仰頭便喝了一口，臉頰上，很快泛起一圈淡淡的暈紅。

  顧陽鼻端縈繞著淡淡的香氣，是酒香，與她身上傳來的香味混雜在一起，只喝了一口酒，就有一種微醺的感覺，輕飄飄的。

  「顧兄，你可知錢家的來歷？」

  微風中，傳來楚惜月耳語般的聲音。

  顧陽清醒了一些，終於知道她來找自己的目的，搖頭道，「不知。」

  「錢家的先祖，本是大周太祖的管家，所以，才能替皇室掌管錢袋子。四百年來，這個錢袋子，也一直都是由錢家的歷代子孫掌管。深受皇室的信任。」

  這麼說，錢家相當於皇室的白手套，用封建時代的說法，也即是家奴。

  所謂信任，是相當不靠譜的事情，特別是將時間拉到四百年的長度，更沒有什麼信任可言。

  顧陽心中想著，卻有沒有插嘴，靜靜地聽著她說。

  「直到錢家上一代的掌管者，出現了一位才能出眾的人物，被天下人稱為財神爺。讓錢家的生意，達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程度。」

  「若只是如此，皇室也不會在意。偏偏這位財神爺的一個兒子，登上了天驕榜。那是四十年前的事。」

  顧陽聽到這裡，就有點明白了。

  錢家再能掙錢，對皇室來說，都不會有任何威脅，依舊是自己的提款機。

  可是，當錢家出了一位天驕，情況就大不一樣了。

  登上天驕榜，意味著神通境有望。

  一旦錢家出現一位神通境，就很難控制了。

  只聽楚惜月說道，「幾年後，錢家的那位天驕，被另一位天驕挑戰，戰死當場。而且，自那以後，錢家的子弟，因各種意外而死。最後，只剩下那位錢曦雲。」

  顧陽不由感嘆，這皇室真是夠狠的，發現養的狗有不聽話的徵兆，就下這樣的狠手。

  話說，這種除掉天驕的手段，還挺眼熟的。

  之前一次模擬，那位皇后也想利用他來除掉文院的那位首席弟子。

  這麼多年過去了，還是用一樣的手段。

  「錢家那位財神爺將唯一的孫女，送去萬里之外的靖州，她才能保住一命。這是錢家跟皇室的默契。錢家後代不再染指四海錢莊，以此來保住錢家最後的血脈。」

  「錢曦雲若是能留在靖州，自可平安無事。可是，她現在要去趟的那一灘渾水，實在太過危險……」

  話未說完，旁邊一個悲憤的聲音插了過來，「我爺爺死得不明不白，就算再危險，我也要替他老人家討個公道。」

  顧陽和楚惜月都是一驚。

  以他們的實力，竟然沒有發現有人在旁邊偷聽！

  只見幾米外，兩道人影憑空出現，正是錢曦雲和那位叫莉莉的術士。

  顧陽立馬反應過來，這是莉莉的法術，隱身術一類。竟能瞞過他的感知，果然夠神奇。

  楚惜月眼中閃過一絲異色，「異大陸的法師？」

  莉莉提起裙擺，行了一禮，糾正她的說法，「我叫莉莉，是一名術士。」

  楚惜月對於異大陸的了解有限，並不清楚術士與法師的區別，點點頭，沒有再問。

  她半夜來找顧陽喝酒，原本就是想勸誡他，讓他不要去趟錢家這淌渾水。誰知竟被當事人給到了，多少有些尷尬。

  錢曦雲說完那句話後，先是行了一禮，「抱歉，偷聽了二位的談話。」

  楚惜月道，「以你當前的處境，對我們有防範之心，也很正常。」

  錢曦雲轉頭看向顧陽，「小妹的處境，便如這位楚姑娘所說，極其兇險，一路上，不知有多少人想要取我的性命。顧兄若是想退出，小妹絕無怨言。只是，若是小妹的死訊傳出，顧兄恐怕無法得到想要的東西了。」

  顧陽覺得她的話沒錯，她這個商行的主人死了。留在靖州的商行，要麼被別的勢力占了，要麼被底下的人瓜分了。哪裡輪得到他？

  他朗聲道，「我既然答應陪你走一趟，就不會食言。姑娘先行回去歇息。」

  錢曦雲沒再說什麼，行了一禮，帶著莉莉回去了。

  顧陽轉頭對楚惜月說道，「我明白你的意思，這一趟，我送她到中州，便即抽身。」

  楚惜月聽他這麼說，沒有再勸，提起酒壺。

  兩人碰了一下，將壺中的酒一口飲盡。

  一切，盡在不言中。

  ……

  兩天後。

  趁著夜色，莉莉拿出那個黑色的水晶球，口中默念咒語，片刻後，一道無形的力量將她和顧陽還有錢曦雲籠罩住，三人的身形憑空消失。

  在隱身術的加持下，顧陽帶著她們悄無聲息地離開了畫舫，到了岸上。

  至於程雪，就留在畫舫中養傷。

  主要是莉莉的隱身術，範圍只能覆蓋住三人。

  這也是為什麼錢曦雲只帶了兩個人的原因，本想著突然回到中州，打別人一個措手不及。

  誰知道，還是遇到了襲擊。

  這也意味著，錢曦雲身邊有叛徒。

  這一點，顧陽都想到了，錢曦雲這個當事人，自然不會想不到。

  不過，看程雪在船上拼命的樣子，她應該不是那個叛徒。

  莉莉就更不可能了。

  一直到了百里開外，莉莉才撤去隱身術。

  這一路，都是顧陽帶著她們走的。

  他提議停下來休息一會，看莉莉的樣子，施展隱身術，對她的消耗極大。

  顧陽也盤坐到地上，運功調息。

  片刻後，只見一道熾熱的火焰環繞在他身周，有如實質一般。

  錢曦雲在一旁看呆了，她自身也有五品的修為，又有名師指點，自然很清楚這是什麼。

  他的真元快要凝成實質，堪比一品強者的罡氣了。

  他所修煉的，無疑是一門絕世功法。

  怪不得能成為潛龍榜第一。

  以他的年紀，若是年輕個一兩歲，足以登上天驕榜了。

  她旁邊莉莉身體更是抑制不住地顫抖起來，結結巴巴地說道，「￥%#……」

  隨後，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錢曦雲看到她這樣的反應，不由愣住了。

  她的商號，就是與西堤大陸的人做生意，對異域的語言頗為精通，聽出她剛才說出的音節，意思是「聖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