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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帝羅冬懷既是公主,又天生失明,本該盡情享受身為公主的特權,但偏偏她從不如此。
她相當關心帝羅子民的生活,雖然眼盲,卻依舊靠著聽與說學習了許多知識。
或許老天爺待人相當公平,雖未曾給予帝羅冬懷一雙配得上她美貌的明亮眼瞳,卻賜給她與外貌相當的聰明才智。
帝羅冬懷運用她身為公主的權力,指示族人將在東方生長快速的作物,移接至北方耐冷又耐旱的作物枝幹上,再三改良嘗試後生長出新的植物,使得帝羅子民們能夠以同樣的時間和精力,換來數以倍計的糧食。
甚至,公主力勸族長改變士兵制度,讓向來以武力為主要發展的帝羅族士兵,並非一整年都待在軍隊裡,而是拆分為兩批人馬,輪流採取半年回鄉耕種畜牧,半年回到軍中的制度,只有打仗時才全部回到軍營裡。
這新制乍看之下是讓軍制鬆散,但是由於公主另外提議,讓回鄉耕種的三分之二收穫歸士兵所有,三分之一繳與皇族,因此士兵們為了讓自己的家人有更好的日子,工作得更加勸奮,同時讓帝羅子民們生活趨於富裕;而在同時,也因為不希望這樣的好日子被破壞,因此當士兵回到沙場上作戰,也就更加勇於向前。
因為有了這樣的新制,對帝羅子民來說,打仗不再是為族長或皇族而犧牲性命,卻是為了他們心愛的妻小以及越來越富庶的好生活。
所以帝羅士兵個個勇猛,而且兵精糧足,這都是拜帝羅冬懷所賜。
至於為何這樣的帝羅族還會敗給華京族?只能說華京族本身實力亦強,而且帝羅族有個好爭好鬥的族長,老是依仗著兵多糧多便四處東征西討,因此即使公主力勸養生養民也沒用,一樣讓帝羅族由盛轉衰。
不過,撇開帝羅族長自己腦袋不靈光,敗光了帝羅族的盛世不提,帝羅公主的細密心思與聰慧,確實是教人訝異的。
這也是為何帝羅冬懷如此受帝羅遺民擁戴,甚至有可能引來帝羅遺民為她重新集結成軍的主因。
想當然耳,在得知這些事實之後,檀玉濂自是不會再力諫族長將帝羅冬懷處死,而是希望能夠好好利用帝羅冬懷的聰敏腦袋。
不只是像慕連非鷹所說的,讓帝羅冬懷為華京族生下一個堅強的繼承人,檀玉濂更希望帝羅冬懷為華京族貢獻她所有的才智,替華京族的繁盛盡一切心力。
若能如此,再加上慕連非鷹的識才與果敢,那麼華京族要稱霸北槐這片土地,可說是輕而易舉了。
也是因此,檀玉濂才輕易地改變心意,甚至開始對帝羅冬懷讚不絕口。
「所以,公主是把兩面刃的長刀?」慕連非鷹聽過檀玉濂對帝羅冬懷的描述後,忍不住迸出這麼一句反嘲。
他們華京族慣用的長刀,向來是單面刃,鋒利無比;可依檀玉濂所說,這帝羅冬懷的存在價值,卻更像是一把兩面刃的長刀,可以往外砍殺敵人、亦能往內傷至華京族。
「不只如此,我認為....公主還有另一個價值。」說著,檀玉濂不由得將視線往慕連非鷹面上轉去。
「什麼價值?」慕連非鷹忍不住抽動了下眉角。
雖然他這族長對於檀玉濂那雙狐眼早看慣了,可每回檀玉濂認真地盯著他,就一定是有話要說,而且絕不是什麼好聽話,想來這回應該也不例外。
只是....他們應該是在談處理帝羅冬懷的問題吧?怎麼話題會繞到他這族長身上來?
「納帝羅公主為妾,正好當族長的韁繩。」檀玉濂微勾唇角,漾出一抹算計的眼神。
「什麼?」慕連非鷹正想開口問檀玉濂這是什麼意思,冷不防地一旁的律景鳩羅已經迸出喝止聲。
「玉濂!你這麼說話,對族長太不敬了。」律景鳩羅蹙起眉心,沉聲裡帶點不悅。
怎可把族長比成野馬,又把將要納為侍妾的公主比為韁繩?
就算他們私下交情與知心好友無異,身分依然有所差異,像檀玉濂這樣的說話方式,哪天若給旁人聽見了,豈不招惹麻煩,也讓慕連非鷹難管事嗎?
「我沒什麼特別意思,只是照實話說罷了。」檀玉濂詭笑一聲。
「你....」慕連非鷹擰緊眉心,左想右想,才猛地瞪了眼,往檀玉濂賊笑的臉龐望去,「你該不是拐著圈子在取笑我,別像帝羅族長那樣,有了公主在旁還征討不休、使華京族自取滅亡吧?」
「我哪敢取笑族長?又不是活得不耐煩了!」檀玉濂笑得更加放肆了。
瞧他那笑臉,慕連非鷹就明白自己一定猜對了,否則律景鳩羅也不會出聲制止檀玉濂。
「哪回我們三人議事,你把我當族長尊敬過?」慕連非鷹橫了檀玉濂一眼,語氣雖帶點指責,倒沒什麼怒意。
畢竟檀玉濂這種習慣,有一大半是他這個族長縱容出來的。
怎麼說都是多年知交,聽真心話總比虛偽的客套來得真實而且實際,對於華京族來說,也才有正面的諫言效力。
只不過聽歸聽,對於檀玉濂的批評,慕連非鷹還是有些在意。
「玉濂,你真覺得我跟帝羅族長相像?」那般好爭好鬥的脾氣,甚至無端亂掀戰事的個性....如果他自己有著這樣糟糕的習性,還是趁早改之為好。
「我說的可不是帝羅族長好勇鬥狠這一面,而是你的固執。」搖搖頭,檀玉濂斂起笑聲,正色回應。
慕連非鷹沒多吭聲,僅是靜待檀玉濂說下去。
這個議事長,別的本事沒有,指桑罵槐的功力可不低,只是每回都切中要害,能夠準確地提出弊端所在。
「族長雖能虛心容納諫言,但一遇上大事突發,就只為自個兒著想。」檀玉濂毫不客氣地直指缺失,「這回抵禦帝羅族入侵一事,族長只想著如何退敵制勝,甚至身先士卒、親赴戰場,雖然這些都是能夠以身作則,被傳成美談的好事,但族長可曾想過這其中的危險性?」
語音微頓,檀玉濂輕咳一聲又道:「倘若這一去,族長出了意外,華京族該由誰來管?敢問族長可曾考慮過此事?」抬眼瞟了下慕連非鷹,檀玉濂很快地搖頭,「恕我無禮,但我想族長應該從來沒把我們這些口中的要臣、左右手放在心上,否則這種急難當頭的時刻,族長應該會與我們相商,而不是霸道又獨斷地隻身深入險境!」
慕連非鷹並未反駁檀玉濂,或許該說,他無法反駁。
因為檀玉濂說得沒錯,他這回確實行動得心急了些,甚至沒派數次與帝羅族交手、對敵人最為熟悉的律景鳩羅上場作戰,而是親身赴險。
所以檀玉濂所言確實,他也沒什麼好爭辯的;只不過,這些缺失為何會與帝羅冬懷扯在一塊兒?
「玉濂,你夠了吧?」律景鳩羅沉下音調,想叫檀玉濂適可而止。
諫言是好事,族長願意接納是族人的福氣,可踩在族長頭上開口教訓,就顯得太過分了。
「我向來直言不諱,若族長不喜歡聽這些,下回我當啞巴便是。」關於這回出兵反攻一事,檀玉濂不滿已久,現在好不容易有機會勸諫一番,他不抓緊機會才叫傻子。
「用不著。」慕連非鷹揮手制止了兩人即將開始的爭論,「玉濂,你繼續說,我在聽。」
他可不是不明事理的族長,而且,也不想成為這樣的族長。
況且檀玉濂平時還算客氣有禮,會這樣對他左一句「族長」、右一聲「族長」地喊,必然是他積怨已久了。
「多謝。」檀玉濂微笑點頭,「那我就說得再明白些,總之....我認為帝羅公主是個聰明而睿智的女人,有她在你身邊,才能夠拉住你這太勇往直前、甚至忽略其他要事的個性。」
「你已經夠睿智了。」對於檀玉濂沒把光環往自己身上擱去的諫言,老實說,慕連非鷹是有些意外的。
薄唇微勾,檀玉濂僅是笑而未答。
「這....族長,玉濂的意思是,他確實夠聰明,但真正能夠阻止你的,不是我們這些要臣,或是其他將領,而是你枕邊的侍妾、一個女人。」既然這兩人都已經直言不諱了,律景鳩羅也就跟著說出自己的看法。
「怎麼說?」慕連非鷹真的不懂,怎麼他們倆都將帝羅公主看得如此重要?
在他看來,生孩子才是女人最強的本事,除此之外他想不出任何更有利益的考量。
雖然對於帝羅冬懷的才智,他確實感到訝異,以及打從心底佩服,畢竟這些功績連男人都不見得能夠辦到,讓他更加欣喜於自己沒選錯女人當孩子的娘親。但是....阻止他?
這不合情理吧?那個一大早差點逃走的帝羅冬懷,別說要她阻止他了,等他將她納為侍妾,他還得看著她免得她逃跑,真要說起來,應該是由他來阻止帝羅冬懷吧?
再怎麼說,若是連檀玉濂和律景鳩羅這兩個長年友人都制止不了他,即使是他看中意的才女,也不可能阻止得了他才是。
「族長,帝羅公主是個女人,先天的溫柔與內斂,正與你的霸道獨斷性情相反,因此可以互相制衡,甚至是相輔相成,所以玉濂才會認為公主是最適合阻止族長任意妄為的人。」律景鳩羅聽到慕連非鷹的反應,就知道他一定沒聽懂,索性直接代檀玉濂說明。
只是他這一解釋,不但沒得到慕連非鷹的理解,倒先換來慕連非鷹與檀玉濂的複雜眼光打量。
「怎麼?莫非我說得不對?」律景鳩羅納悶地問道。
「沒有。」檀玉濂跟慕連非鷹不約而同地搖頭,心裡卻不由得嘆了一聲。
這律景鳩羅說起話來還真沒武官樣子,活脫脫是個文人雅士,什麼計策給他一說,都能變成才子佳人相戀的民間戲曲了。
「總之,我的意思差不多就是這樣,因此族長就盡快納帝羅公主為侍妾吧!」有這麼聰敏的女人待在慕連非鷹身邊,檀玉濂相信自己要煩惱的事情應該可少去一大半。
這麼一來,不僅是對自己好,也是對華京族好。
「納她為侍妾自然沒問題,但只怕公主藉機逃走。」慕連非鷹說出自己的疑慮。
瞧帝羅冬懷那扯得破皮流血也要逃走的剛烈性格,再加上她的聰明腦子,若她得知他想納她為侍妾,肯定找盡機會逃脫或是死命拒絕,絕不會乖乖點頭。
「這又不是什麼難題。」檀玉濂瞧了慕連非鷹一眼,上揚的唇角說明了他內心的嘲弄之意,「只要想辦法讓公主愛上你便是。」
若是普通女人,只當個暖床的床伴的話,其實心裡頭歸不歸順華京族都沒什麼差別;但公主不同,她太聰明,若心不在華京,就絕不能留。
「你說得倒容易。」慕連非鷹想想帝羅冬懷今早的反抗,突然慶幸起自己的慾望沒被她一口咬斷。
像她這樣的烈性子....會有愛上滅族仇人的一天嗎?
「不是容不容易的問題,而是請族長一定得辦到,否則的話....」檀玉濂微瞇起眼眸,藏起他原就詭異難辨的心思,迸出帶著冷聲的笑音,「若是族長辦不到,不論要我花上多少心思,我都會力諫族長處死帝羅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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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讓一個女人愛上自己?
老實說,慕連非鷹根本沒想到自己會碰上這種難題。
或許該說,這問題在他執意納帝羅冬懷為侍妾之前,根本就不存在。
身為華京族的族長,他根本不需為女人費心思,而是該當心有女人半夜摸上他的床又死賴著不走。
即使他的性情並不如溫厚良善的律景鳩羅那麼溫和,甚至可以說是有點孤冷,加上說話時言簡意賅,然而頂著族長的身分,讓他的魅力在原就端正而剛的面龐上再添一筆。
所以,他根本不需要討好女人,就會有女人愛上他。
可現在,很顯然地,他必須去討好帝羅冬懷,這個令他另眼看待,而且深深覺得一旦錯失就很難再找到第二個的聰慧女子,不然他這輩子恐怕再也不會有看上眼的對象。
只是....討好女人?這問題著實比處理族裡的政務更讓他煩心。
「妳不喜歡這些?」
走進房裡,看著被堆成小山高的滿地珠寶與上等的毛料,再瞧瞧窩在窗邊、依著窗台,半點表情都沒有的帝羅冬懷,慕連非鷹忍不住開口。
他破例送上許多女人喜歡的珍貴首飾、柔軟舒適的毛織衣料以及帶有香氣的香囊,甚至是有著精細手工的小巧靴子,為的便是讓帝羅冬懷為他傾心,可偏偏她似乎無動於衷。
過去他從來就沒做過這等事,也從來沒把任何女人留在房內,所以帝羅冬懷已是個令人嘖嘖稱奇的特例,足以教眾多曾經傾心於他的女人嫉妒至死,可是......
「喜歡什麼?」冷聲迸露,帝羅冬懷連頭也沒回,逕自將失焦的眸子望向窗外。
微風帶些寒意,吹拂在面龐上透著冰涼,不帶暖意,卻能清醒她的腦子。
先前讓慕連非鷹強佔了身子,對於自己的無力抗拒,她咬牙承受下來,沒傻到為此自尋短見,畢竟只要能活著,她能夠做的事還是多不勝數,不需要跟這個蠢男人計較。
再說,既然這男人想要她生孩子,除了霸王硬上弓之外,絕不會傷害她,所以她與其自盡求去,倒不如找機會狠狠砍他一刀,還能消消心頭火。
「我送妳的禮物。」瞧帝羅冬懷半點也不領情的反應,慕連非鷹不由得皺了下眉心。
知道帝羅冬懷眼盲看不見,所以他還特意讓侍女把禮物一樣一樣地描述給她聽,就是想博得她的歡心。
只不過,帝羅冬懷這回不僅沒吭聲,甚至連給個反應都懶了。
若說先前她覺得慕連非鷹狂妄自大,現下她會再多補上一句,指他是個沒腦袋的傻子!
明知她眼盲不見物,送她再好的寶貝又有何用?
那些他所謂的禮物,都是些讓人看了心情好的漂亮華貴東西;既然她看不見,這些玩意兒自然也就沒意義了。
況且對她來說,吃得飽、穿得暖,遠比穿金戴銀來得實際多了。
再者,就算她喜歡這堆禮物,裡頭免不了是慕連非鷹四處征討來的戰利品,其中自然少不了帝羅族的寶物,他拿這些東西送她,是想勾得她憶起滅族傷痛嗎?
他昨夜才在她身上一逞獸慾,今天就立刻送禮,這般明顯又蹩腳的討好,她會笨到去接受嗎?
這個慕連非鷹,說是華京族的族長,讓她以為他是有點真材實料的男人,所以能夠帶軍反攻帝羅族,沒料到骨子裡竟是個腦袋不靈光的蠢才。
看來華京族的盛世亦不久矣!
或許,她就算沒能躲過守門人的眼光逃跑,也不必替慕連非鷹生孩子,因為華京族在這種傻頭傻腦又自以為是的族長帶領之下,肯定沒有下回的好運,過不了多久就會自取滅亡!
「冬懷,我知道妳氣什麼。」為了拉近點距離,慕連非鷹已不再稱她帝羅公主,而是直呼她名字。
走近窗邊,他低頭看著披落一身幽黑髮絲的帝羅冬懷,瞧她那身嬌小而纖柔的曲線以及絕美的面孔,再想想檀玉濂對她細數的功績,他不得不承認,這女人真有讓人動心的本事。
「哦?」帝羅冬懷冷哼一聲。
蠢蛋也能懂得她的內心?那明天太陽大概要打西邊出來了!
「滅妳部族、俘妳回來,甚至佔有妳,這確是我所為,但妳可曾想過,眼盲的妳即使逃出我族,身邊無人保護,再帶著妳這張絕世容貌,必然引來盜賊覬覦,到時候不只讓人糟蹋、甚至會小命不保,倒不如留在我身邊,我會將妳視為自家人......」
慕連非鷹努力放低身段、放軟語氣,甚至難得地違背習性、多扯了幾句話,就希望能夠打動帝羅冬懷的心,敲開她心裡的冰霜。
帝羅冬懷如他所願地迅速回頭,只不過為的卻不是他感人肺腑的言語,而是令她怒火橫生的自大。
倘若她雙目未盲,她一定會狠狠地瞪著慕連非鷹、瞪到他身亡!
什麼叫作當她是自家人?真把她視為自家人的話,會如此粗暴又蠻橫不講理地對待她嗎?
「我知道妳天性聰穎,應該能懂得我的用心,我不只是要妳為我生孩子,而是想納妳為妾,這代表妳不再只是俘虜,隨時得提心吊膽度日,地位更僅次於族長之下......」慕連非鷹一心只想早日說服帝羅冬懷,卻不知這讓她更是怒意熾烈。
「誰稀罕你給的身分!」帝羅冬懷終於忍不住了,她隨手往身邊一探,摸到什麼都抓起來往慕連非鷹出聲的地方砸去。
一瞬間,什麼花瓶、擺飾、香盒的....只要是帝羅冬懷拿得動的,全給她用來往慕連非鷹身上砸。
她也沒管這麼丟是不是能打中慕連非鷹,她只知道這男人的自大狂傲已經到了令她無法忍受的地步。
當他慕連非鷹的侍妾有什麼尊貴的?她曾經是公主,還是被帝羅族人呵護在掌心的珍寶,當時的她既然已不覺得自己特別高貴,現在又豈會去追求、渴望華京族族長的侍妾地位?
這男人不只混帳,而且還是個沒腦子的蠢蛋!
「你給我聽清楚了!我絕不會順你的心意替你生孩子,也不會當你的侍妾!你有本事的話就把我看緊點,否則我一定會逃走!」帝羅冬懷使勁力氣尖叫道。
「妳....」慕連非鷹沒料到帝羅冬懷的反應如此激烈,一時之間也只能左閃右躲。
「就算我是個沒力氣反抗你的女人,我也不會因為你用蠻力逼我就範就順從你!」帝羅冬懷死命地摸著所有觸手可及的東西,直到身邊的東西給她丟光了,她索性跳下椅子,往她記憶中慕連非鷹發聲的方向撲上前去,想狠狠地打他幾巴掌。
只不過聽音辨位終究有些差距,所以她這一撲,沒打到慕連非鷹,卻是整個人往地面跌去。
慕連非鷹原本想上前抓住帝羅冬懷,沒料到她卻早一步往地上摔去,讓他連忙伸手一攬,直接把她扶進懷抱裡。「當心!」
只不過他這挽救她的舉動,並沒換來她的感謝,倒是讓她有了報仇的好機會。
帝羅冬懷抱住慕連非鷹的手臂,張口便咬!
「妳!」慕連非鷹怎麼也沒想到,帝羅冬懷居然又再次讓他身上增添傷口。
雖然衣袖多少減去她牙口的力道,不至於留下像臉上三道爪痕似的傷疤,好讓檀玉濂取笑,但是好意救人卻被反咬,總令人不悅。
推了推帝羅冬懷,慕連非鷹發現她這口咬得還真用力,只得揮手一甩,將她扔到床上去。
嬌軀跌進床舖,帝羅冬懷悶哼一聲,卻死咬著下唇,不肯因為身軀受到撞擊而發出半點聲音。
「妳就這麼討厭我?」慕連非鷹自認並不是個差勁到會令女人生厭的男人,與帝羅冬懷之間,除了滅族血仇、強佔身子的怨氣,應該再無任何令她排斥之處才是。
「不只是討厭,我是恨你!」帝羅冬懷勉強撐起身子,轉頭往聲源吼去,「我警告你,再敢碰我的話,我就咬斷你的手指,如果再敢親我的話,我就咬斷你的舌頭!」
她帝羅冬懷說到做到,絕不像那些只會哭著等人來救的女人那麼柔弱,如果慕連非鷹妄想以男人那無聊的自傲之物征服她,那她就與他玉石俱焚!
慕連非鷹握緊拳頭、復而鬆開,面對這從未遇過的忿恨怨氣,已嚐過苦頭的他很清楚,帝羅冬懷絕對是認真的,可不只是出言要脅罷了。
這下....真的麻煩了!
帝羅冬懷這脾性正合他的胃口,難得讓他遇上一個,他自然不願放棄。而她越是堅持,他便越想得到她,尤其在明白她擁有美貌與烈性以外的聰慧後,他更清楚像她這的女人,錯過一個可沒有第二個。
只是....看眼前這情況,別說討好她,光要平撫她的怒氣都有困難,更別提要她愛上他了。
但若她的心不在他身上,不用說檀玉濂想殺她了,連他都沒把握能夠牢牢地掌控住她。
唉....這女人不過是個纖弱到一捏便碎的嬌小生物,他卻奈何不了她半分。
這宛若是在戰場上要活捉不肯屈服的敵人一樣,又或許....更難上百倍不止啊!
他....究竟該怎麼令帝羅冬懷愛上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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