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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藍芸姍 -【挑逗超能力情人】《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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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2-13 00:05:20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藍芸姍 - 挑逗超能力情人

超心理研究社?那是個什麼鬼地方啊!
把人當白老鼠一樣關起來做實驗嗎?
NO!再怎麼愚蠢的人,也知道要閃遠點別被逮到!
德多奉命前來台灣尋找具有念力催眠的顏憶,原以為很快的便能夠抓到她回去交差,豈知,卻搞「陰錯陽差」的把對像給搞錯了……也搞丟了自己的心……
她翁予雅也夠「衰」了!
半年來找不到工作,窮得三餐只能以最便宜的科學面裹腹,偏又因一時嘴饞吃了「暌違已久」的雞腿飯而惹來「橫禍」。
於此,她的人生因結識了「顏憶」這個魔女而「災難連連」……
不僅被催眠,丟了「自己是誰?」的記憶,還被個俊的不像話的男子給「窮追猛打」!!
更慘的是,她根本抗拒不了他迷魅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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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2-13 00:06:07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意大利——心理研究社。

  空闊的屋內四方所盤踞的能量,在實驗完成之後,逐漸散開。

  德多、李奧、樊野三人,一前一後的走出實驗室。

  尾隨在他們身後的,則是十多位集合自世界各地的科學家,臉上帶著複雜而難以置信的表情,與他們三人的閒散態度,大相逕庭。

  這一年一度的超能力測試大會,總是能讓他們這群凡事實事求證的科學專家,給看的目瞪口呆。

  用科學儀器來測試超能力,並證實了超能力的存在,也更加肯定在這人類存活的空間中,的確存在著一股肉眼所無法看見,能在時空中產生傳遞波動的能量和現象波。

  德多狄克遜所掌控的是思維傳感,他可以收受信息、遙感念波,亦即感應生命的思維,不需透過語言,便能瞭解他人心中的想法。

  李奧塞利奧斯則擁有透視和預知的能力。

  來自中國的樊野,則能用念力移物、傷人,並聚合能量將物質引爆。

  今天參與實驗的主要目的,是為了觸發他們更深的潛質,將他們體內極限的能力引發出來,而他們也都完美的達成了任務。

  然而,研究社裡集結了那麼多異能者,卻獨缺漏了一項測驗,也就是念力催眠的證明——

  麥拉德教授跟在後頭,努力邁開肥短的腿,追著健步如飛的三人,好不容易跟上他們的步伐,但圓胖的身體,跟三人高大順長的體魄相比,看起來顯得格格不入,滑稽又好笑。

  不過,麥拉德教授,可算是三個人的潛能開發老師,對他們的瞭解,比他們自己還多,所以才能誘導三人將體內的念能發揮到極限。

  所以,嚴格說來,他們三人對麥拉德教授,還是存在著一定程度的尊敬。

  「坐.下、坐下……找個地方坐下來,你們三個手長腿長的,我就算用跑的也追不上你們。」麥拉德指了指一旁的休息室,便往裡頭走去。

  看著麥拉德教授矮胖的身軀,搶先著走進休息室,他們三人互望了彼此一眼,德多一臉詭怪的表情輕低詢問道:

  「這次,不知又有什麼事了?」

  李奧露出慣有皮皮的笑意,伸手搭上德多的肩,帶著頑劣的語氣說道:

  「八成沒好事。」

  冷漠的樊野則倆手一攤,保持著一慣的酷味,微微牽動之下嘴角,不置一言。

  他們信步走進休息室中,麥拉德教授一旦有事找上他們,是怎樣也賴不掉的;所以,他們只能暗暗祈禱自己別被麥拉德教授給盯上,否則,又有他們忙的了……

  翁予雅一臉鬱悶的走在紅磚路上,鞋跟被拌了一下,她恨恨的將鞋下的硬石子往前一踢,誰知,才大了半寸的涼鞋,就這麼從她腳上不安份的「飛」了出去。

  她愣了一下,看著飛了老遠的鞋子,又張望了一下四周,確定沒人看見後,她縮起身軀,抱著頭三步並兩步的衝向前去,趕緊將那只鞋穿上;簡直是丟臉丟到家了,還好沒人看見。

  為什麼會這樣?她已經夠背了,居然連一隻鞋子也要欺負她!?

  自從六個月前被公司開除之後,衰神就開始眷顧著她,她已經連續找了好幾份的工作,卻每次面試都失敗,積蓄也已經花的差不多了。老實說,她最近總是三餐並作一餐吃,而且,餐餐都以泡麵在裹腹,她幾乎已經要忘記肉是什麼味道了。

  民生富裕的中華民國,就要出現第一個因營養不良而被餓死的饑民了!居然還沒人肯伸出援手來救助她。

  想起被開除的原因;就令她懊惱到極點,如果她不是在公司支票上多寫了那麼個零頭,把兩百萬寫成了兩仟萬,那麼,她現在還可以求個溫飽的賴在那個公司裡;反正,她生平無大志,就算一輩子都當個小職員,她也會任勞任怨的。

  本來就沒什麼嘛!多寫個零而已……唉!

  行經一間飯館,聞著由抽油煙機管所冒出的炸雞肉香味,她倏地停頓住腳步。

  她仰高了鼻子,努力、再用力的吸了一大口很油很香又不膩的「油煙」,嘖——嘖——簡直是人間美味!吃不到肉,聞聞香總可以吧!?

  受不了了!她掏了掏口袋裡的零錢——三十塊?去買只炸雞來吃吃吧!

  唉!不行歹三十塊可以買五包科學面來泡,可以讓她吃五天哩!難道要為了這麼隻雞腿,多餓四天嗎!?太不劃算了……

  想著想著,又把錢送回了口袋裡去。

  工作、工作啊!她渴望一份安定的工作,誰能幫她?

  翁予雅傻傻的望著店門口,腳跟思緒彷彿不受控制的,被那股香味誘惑住,不管了!她一定要吃一份雞腿便當補補氣力,否則,那有精神來找工作呢?每次主考官看她這副有氣無力的模樣,就先打了回票,她才會沒機會打敗那些競爭者的,嗯!——定是她看起來太瘦弱了,所以才會屢戰屢敗,如果她強壯一點、精力充沛一點,要得到工作的機會一定大得多——她說服著自己。

  然後她走向櫃檯,終於不顧一切大聲的說道:

  「老闆,給我一份雞腿便當,雞腿要大只一點的哦!不然,我不付錢。」

  她忍耐著飢餓感坐在桌邊,五分鐘後,熱騰騰的餐盤送到她面前,她瞪著那只二十公分長的雞腿,口水流成了河,埋頭苦幹起來……

  好餓!這間店的雞腿飯是她這輩子吃過最好吃的。

  她快餓昏了!沒片刻鐘的時間,她就幹掉了一整盤的雞腿飯,舔舔油油的唇舌,滿足的摸了摸肚皮。

  「哦!真好吃。」她滿足的喟歎了一聲。

  肚子像在回應她的善待,居然咕嚕嚕的發出一道響聲,害得她下意識的低下了頭,張望了一下四周。

  距離自己有數步之遠的地方,一個剪著俏麗短髮的女孩,朝自己眨了眨眼,不知是她太敏感還是怎麼地,總覺得那個女孩似乎是聽見了她肚子發出的聲音,她不好意思的朝那女孩點了點頭,沒想到對方居然看也不看她一眼的,就撇開了頭,盯著掛在牆上的點萊招牌,又令她一陣的尷尬……

  「不理我!?還是我自己神經過敏?說不定她根本沒在看我。」翁予雅喃喃自語的說道,沒想到女孩又轉過頭望著她,臉上流露出令人無法捉摸的笑意。

  像是遭到捉弄般,翁予雅慍怒的撇開頭,不再理會那個怪異的女孩。

  她站起身來,懶得再看女孩一眼,準備走向櫃檯付帳,將全身上下找得到的雩錢全掏了出來,居然只有——五十塊!?招牌上的雞腿飯要八十元,而她卻只有五十元,其他的三十塊呢……

  該死的!她怎麼這麼蠢!?居然不知道自己的錢帶得不夠,她已經夠窮困潦倒的了,就剩這一身的骨氣,現在居然要被冠上吃「霸王飯」的美名了。

  「小姐,要付帳了?」老闆圓咚咚的臉上掛上顧客至上的微笑。

  翁予雅僵了一下,又東摸西找了一番,上衣、牛仔褲口袋無一放過,卻怎麼挖也挖不出半毛錢來。

  她找了老半天,老闆臉上的笑容也跟著時間的流逝而逐漸收斂,唇瓣慢慢抿上,瞇瞇眼瞇得更小,以為翁予雅故意要賴帳,他將兩臂環在圓胖的胸前,一語不發的望著翁予雅慌忙找尋的動作。

  老天!真要絕她嗎?這會兒,她連那身傲骨都沒了。眼角餘光還撇見方纔那個女孩,正笑著,一副看好戲的模樣。

  羞窘著一張臉,她支支吾吾的點頭賠不是,  「老闆,對不起,我是真的忘了帶錢包,不是故意要賴帳的,我可以現在回去拿錢來給你——」

  「哈!你人都跑了還會回來嗎?到時候,我去那裡找人付帳!?」老闆嘟著一張臉,氣呼呼的說道。

  「可是我是真的……」她吸了口氣想爭辯,但因理虧聲音也跟著收了回去,  「忘了帶……」

  「我可不管那麼多,你吃了飯就要付帳。不付帳的話,」老闆伸手捉了捉圓圓的下顎,  「就在我這裡打工,現在是一點鐘,作到五點,這頓飯就算我請你的工資。

  「啊?四個小時——八十塊。」黑店!虐待職工。

  「我這的規定是:吃霸王飯的一律賠償五倍;現在才讓你打四小時的零工,是我今天心情好、你走運,還不知足?是不是真要鬧上警察局你才高興?去那裡,每一餐都不必花錢。」老闆擺出一副狠硬的表情。

  「我——你——」翁予雅指著自己又指著老闆,最後無奈的垂下了手臂。

  「好吧!我做。」她認命的回道。誰要她這麼貪吃!?

  「笑死人,他要你做你就做?」

  突兀地,耳旁傳來細柔的女孩嗓音,接著女孩走了過來,挑釁的對著肥老闆開了口。

  「小鬼,難道你要替她付帳?還是要替她打工?」

  女孩眨了眨靈活的黑瞳,轉而撒嬌的說道:

  「老爸,你有點良心嘛!沒看她瘦得只剩一把骨頭了嗎?」

  翁予雅聽了女孩的話,才知道原來她是老闆的女兒,孰知這個念頭才在腦子裡形成,便聽見老闆咆哮道:

  「你在叫誰爸爸?你這小鬼,連爸爸都能亂認的嗎?」

  她是他的女兒?她不是他的女兒?翁予雅偏了偏頭,愣了一下。

  「我說你是,你就是了!」女孩澄澈的眼眸,直直的瞅視著老闆的瞇瞇小眼,彷彿傳著一股奇異的魔魅吸引力。

  翁矛雅看傻了眼,覺得自己的腦子也開始昏眩,不一會兒她聽見胖老闆機械的腔調緩緩說道:

  「乖女兒,你請朋友吃飯嗎?算老爸請客好了!」

  他還拍了拍胸口。

  「呵!那就謝謝你的慷慨啦!」說著,女孩揪住了翁予雅的手腕,連拖帶拉的將翁予雅帶出了飯館。

  跑了大老遠的距離,翁予雅喘著氣,甩開了女孩緊捉不放的手,然後,她看見女孩一臉笑意,邊喘氣邊抱著肚子狂笑。

  「真好玩,哈!真是太好玩了,你說,是不是很刺激?」

  「你……幹嘛拉著我一直跑?」她又喘了口氣,「他不是你爸爸嗎!?」

  「拜託!他是我爸?憑他長得那副豬樣,生得出我這種優秀血統的女兒嗎?」想起那個胖老闆渾身的肥肉,可能炸得出一桶的豬油,她就忍不住冷嗤了一聲。

  「啊——他不是你爸,那我……我不就真的吃了霸王飯?」翁予雅手指著唇,聽見女孩的話,著實呆愣在原地。

  「哎呀!這有什麼了不起?我每天都在那吃免錢飯,雖然那個老闆長得怪惡的,不過,他們的雞腿飯真的是很好吃。」女孩得意的說道。

  「不行、不行!我就算窮,也要窮的有骨氣,這種不道德的行為,我翁予雅做不出來!」說著,她甩過頭,準備沿路回去。

  「喂!你發神經呀!好不容易把你救出來,你幹嘛還要回去,難道你真的想在那打工?」女孩捉住了翁予雅的手腕,不讓她離開。

  「我、要、回、去、道、歉!」翁予雅試著甩開她,一字一字氣憤的說著。

  「沒用的啦!別浪費時間力氣了,除非他們那裡有錄影,否則,那個老闆根本就不記得你的臉了。」她兩手環在胸前,施施然看著翁予雅。

  她轉頭瞪住了女孩,逼問道: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我才離開幾分鐘而已,那個老闆怎麼可能不記得我?」

  「你這個傻瓜!因為我有——催眠力!」

  「該死的!,李奧、樊野你們兩個居然這麼不顧朋友道義!把這種爛攤子全推到我的身上……」

  話還沒說完,一箱行李扔了上來,他忙著抱住後,又繼續抱怨:

  「見鬼了!台灣?我在世界地圖上找了半天,也看不見小鳥蛋,教授真是太不夠意思了,竟把我弄到那個鬼地方,要我去找什麼催眠者?」

  嘴上被漢堡包給塞住,他氣憤的「呸」了出來,又罵:

  「研究社的人一堆,哪個人不好派,居然派我去……見鬼的!我這回真是倒了八百輩子的楣!」

  「你乖乖上路吧!我祝福你平安到達,我有預感,這架飛機絕對能升空,而且能安全抵達目的地。」李奧悻悻地笑著,拍了拍德多的肩膀。

  「你少在那假好心,你別詛咒我飛機失事,我就感激不盡了。」揮開了李奧的手,德多一點也不領情的說道。

  「這份是我用網路找來的台灣地圖,希望對你有點幫助。」看箸德多氣得跳腳的模樣,樊野搖頭一歎。

  「台灣其實也不是那麼糟糕嘛!你可以把這段行程當作是渡假呀,只是要你找個人而已,不會太困難的。」李奧又在一旁說著風涼話。

  「是啊!簡單嘛——這種這麼簡單的事情,為什麼你不去做?偏偏要推到我的身上。你看,樊野都還替我準備了一份地圖,你呢?除了在一旁扇風點火之外,還會替我做什麼事!?」

  機場內的擴聲器傳來準備登機的訊息,德多還在原地躑躅著,不打算進登機門。

  「好吧!別說我不夠朋友,你德多的夢中情人將在台灣出現,你再拖拖拉拉下去,就要被人捷足先登啦!」李奧笑著說道。

  「鬼才聽你的屁話!我德多可以追遍世界各國的女子,就是不可能會喜歡上那種營養不良的東方女人。」

  他氣憤的說完,懶得再和李奧多廢話,和樊野揮手道了再見之後,他捉起兩隻行李箱,踩著無奈卻又憤然的腳步,步上了台灣的旅程……

  「哇塞!這是什麼房子呀?能住人嗎?這麼小間,還亂成這副德性,你是女人耶,把自己住的地方搞得像狗窩一樣,如果有人來的話……」

  「我這裡向來不招待客人的。」聽了女孩的嘲諷,翁予雅沒好氣的說道。

  「我不是客人嗎?」她回頭睨予雅一眼。

  「至少不是我請來的客人,小妹妹,是你硬纏著我,跟我回來的。」

  「我姓顏,單名一個憶字;你可以叫我小憶,就是別叫什麼『小妹』,我都十八歲了。」顏憶抗議的說道。

  「其實不管你叫顏憶也好、小憶也好,我都沒有多大的興趣知道。我只想問你,現在都九點多了,你還不打算回去?你爸媽會擔心的。」

  「爸媽?我六歲的時候,他們就死得不見人影了;後來有人收養了我,大概在我十五歲的時候,我就已經擺脫了他們,自立更生。基本上,爸媽這個名詞對我沒有多大的意義。」顏憶聳了聳肩,無所謂的說道。

  「那你——」看顏憶閒適的窩坐在她房裡的沙發床上,翁予雅的同情一下子就被理智給蓋過了。

  她簡潔明瞭的又道:  「這這裡可不提供流浪者住宿,你別想賴在我這裡。」

  聽了翁予雅的話,顏憶埋怨的回道:

  「喂,你這人怪沒同情心的!」

  要命,這個顏憶不會真的想賴住她吧!?

  「我不管,你千萬別以為我讓你來我家,就是要收留你,我自己都快養不活自己了,這邊的房租費……」

  「停、停!」顏憶伸手擋住了翁予雅的話,  「我什麼時候說要住你這狗窩了?我自己有房子,是我那善良的養父買給我住的,大概有四五十坪吧!我會希罕你這種小地方嗎?就算你求我,我也不要住——這裡又髒又小。」

  聽了顏憶的話,翁予雅明顯的噓了口氣,低低的咕噥著:  「那就好。」

  「喂,你不吃飯的啊?看你中午把那整盤雞腿飯全掃光的模樣,簡直像是從非洲來的難民,連顆米粒也不剩的。還有,你這裡堆了一堆泡麵,還是最便宜的那種,難怪你會吃的這副皮包骨的模樣,你也未免太虐待自己了吧?」

  「我已經快半年沒工作了,之前存的薪水因為沒有妥善處理跟運用,早就所剩無幾。沒想到,後來又被公司開除,老實說,我的存款只剩不到一萬塊,這裡的房租一個月要兩千,唉……你就知道我要多省吃儉用了」

  「真可憐,呵!交到我這個朋友,算你運氣好。以後,你中午都來找我,反正我也都是去那間飯館吃飯,多你一個也差不到那去。」

  你又要用你所謂的『催眠力』去騙那個老闆?」翁予雅瞪著跟睛。

  催眠力?她壓根不信信顏憶下午所說的話是真的。

  「說騙多難聽呀?他自己都說啦,他是自願請我們吃的。反正,那間飯館那麼大,一天少了兩隻雞腿,也差不到那裡去。說不定改天我還可以請你去晶華吃一頓,不過,那有點困難度和危險性就是了,腳底的油要抹多一點——溜得比較快。」顏憶樂呵呵的笑說著。

  聽在翁予雅的耳裡,只覺得這個顏憶實在太會說笑了,吹牛不打草稿。

  「我不管你用的是什麼騙術啦!反正,你說你有催眠力這件事,我是不會相信的。」

  予雅搖了搖頭,眼眸試探的看了顏憶一眼,誰知她整個人從沙發床上氣憤的跳了起來,彷彿翁予雅污辱了她似的。

  「喂,你小心點,那套沙發床很貴的,別弄壞了。」她急急的叫道,這屋子裡最貴的就是這張床了。

  「你這人真是固執!我從來都不跟外人說我有這種能力的,告訴你是把你當成朋友,沒想到你竟然不相信。  」

  「我只看過電視的馬丁催眠,對於那種催眠遊戲,我都不相信了。又何況是你?

  「我比馬丁還厲害!我的能力是與生俱來的,根本不需要經由訓練的過程,我甚至連動物都能夠催眠!」

  「哈哈哈——真好笑!」翁予雅伸手指著顏憶的鼻尖,一個十八歲的女孩說自己的催眠能力勝過馬丁大師!?簡直是世紀大笑話。

  「你——你——!」顏憶氣極了,在原地跺腳,遂而踩上那張寶貴的沙發床,嚇得翁予雅連忙搗住了嘴,急急忙忙的拉住顏憶,阻止她的破壞。

  「喂,你這小女孩也太無賴了吧!我信不信是我的事,你幹嘛虐待我的床?我晚上還要睡這上面,你踩髒了,我怎麼睡!?」

  「哼!誰叫你不信我!」顏憶瞪了翁予雅一眼,十足孩子氣的個性,又問了一次,  「現在你信不信?」

  「呃——這個……」她又猶豫了一下,但見顏憶又準備把腳踩到床上去,她腦子閃過一個念頭,又道:

  「不然,你證明給我看好了,如果成功了,我就相信。」

  趕快把這無賴小孩哄出她家,那一切就風平浪靜了。

  「這——那你要怎麼實驗?」顏憶認真的低頭思考起來。

  「我們出去再想吧!你總不能催眠我吧?這樣我還是不知道你到底有沒有催眼的能力。」

  「嗯,好!我們出去找人來證明。」說著,顏憶跳下床,開心的說道。

  「好、好!」

  「好還不快一點,你還站在那幹嘛!?」

  聽著顏憶精力充沛的叫喊聲,翁予雅無力的吐了吐否頭。

  天啊!她招誰惹誰了啊!就算顏憶具有催眠力,她也沒那個好奇心知道,更不想證明什麼,她現在只擔心自己未來的日了,到底還能不能過得下去——

  「好——啦——!」懶懶的應了一聲。

  翁予雅拖著疲累而沉重的身軀,任由著顏憶興高采烈的拖著她的手,再度步出家門……

  「再一個小時,百貨公司就要關門了,就趁這個時候,衣服到手之後,我們就快走。」顏憶試穿著衣服,低頭俏悄的在予雅的耳旁說道。

  「你這麼做是違法的,如果失敗了呢?」

  看著顏憶從試衣間中走出來,纖瘦玲瓏的身材,穿上H20專櫃的少女服飾,一襲粉藍色的無袖連身裙,紮起了馬尾露出一張精緻小巧的臉蛋,再背起背包的模樣,看起來十分的適合她,透露出青春活力的氣息。

  連專櫃小姐都不覺眼前一亮,卯足勁的慫恿顏憶買下這件衣服,拚命的讚美著她,簡直將顏憶說成了天仙下凡一樣。

  「對不起哦!我跟我姐商量一下,畢竟要兩千多塊,也不便宜。」

  說著,顏憶將翁予雅拉向角落,從口袋裡拿出一張紙撕成三份;用筆在上頭各寫了三個1000的數字,然後交給翁予雅。

  「幹嘛拿給我!?」翁予雅嚇的將字條塞回顏憶的手裡。

  「你不相信嘛!由你自己把錢交給她,如果那個小姐收下了,你就會相信我的能力了,你放心啦!絕對不會出問題的。」顏憶保證的說道。

  「不要!不要!萬一出事了,被捉的人是我!」

  「不會出事的啦!你怎麼這麼膽小,畏畏縮縮的。」

  廢話,現在做壞事的人是她翁予雅,又不是顏憶,她當然可以一副不關事己的模樣。

  「你把衣服換下來,我相信你有催眠力,這樣行了吧!?」

  「我才不管,這件衣服我很喜歡,一定要買,去付錢吧!」

  說著,顏憶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就把翁予雅推了出去,讓她和專櫃小姐面對面,沒有逃竄的空間。

  「小姐,喜歡嗎?買下來吧!這個款式只剩這一件了,而且不是每個人都適合的。」

  「我……我……這個……」翁予雅顫巍巍的把捏在手裡的『三千塊』遞了出去,然後閉起眼睛,等待對方的責罵。

  誰知幾秒鐘過後,手上的字條被拿了起來,她睜開眼睛,看見專櫃小姐快快樂的跑去給結帳,並在三十秒內快速將衣服包好,送到她手裡。

  「走吧!謝謝你啦。」說完,顏憶捉起還愣在原地的翁予雅的手,立刻往眼前的手扶梯走去——閃人啦!

  不對勁!,從走出專櫃之後,顏憶就一直感覺到一對注視的目光,緊緊的鎖在她們身上,一刻也不放過。她們彷彿成了獵人相中的目標,一舉一動都被掌控住了,沒有逃遁的空間。

  顏憶倏地回頭,看見一雙深沉的褐色眼眸,一名英俊逼人的男子,正站在她們的身後,若有所思的打量著翁予雅。對方看見自己注視的目光,唇瓣微微揚起,帶著玩味的笑意。

  她臆測著那人的身份,懷疑方纔的行徑被逮個正著了。也許,他是這間百貨公司的保全人員,發覺了她們詐騙的手段,正準備將她們繩之以法。

  該死!對方挾帶興味的眼眸,彷彿透析了她的想法,此地不宜久留。

  「予雅,有人跟蹤我們,你別再發呆了!快逃吧!」說著,捉住了翁予雅的手,顏憶拚命往前直奔,往一樓的方向逃離。

  男人緊追著她們不放,翁予雅也感覺到後方緊跟不捨的腳步,慌亂的隨著顏憶抱頭鼠竄似的逃難。

  當她們衝出百貨公司,兩人不顧來往的車輛,安全的穿越過馬路後,翁予雅回眸看見那名高大的外國男子,被幾輛為了躲開她們倆人而撞成一團的車子所困住,無法再前進。

  那雙銳利而幽沉的褐眸,緊緊的鎖住了她回望的黑瞳,彷彿傳遞著——你逃不掉——的意念。

  天啊!怎麼會有這種感覺?她招惹他了嗎?

  都怪顏憶,居然為了證明自己的催眠能力,拿她當替死鬼。

  現在她相信顏憶真的擁有催眠人類的能力,但她卻再也擺脫不了偷竊這個罪名。

  她心驚膽顫的轉回頭,連忙跟著顏憶的步伐向前逃跑,再也不敢多看那個外國男子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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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2-13 00:06:28 |只看該作者
第二章   

  被困在百貨公司門前的車陣中,德多只能將注意力用於閃躲碰撞成一團的車輛,眼睜睜的看著兩個女孩的身影,自他的面前消失無蹤。

  但他卻已記下了方才在逃離車陣後,那名女子回眸一望的面容,他確定她就是方才施以催眠念力,讓店員將衣服賣出的女孩。

  沒想到居然有人利用念力做出違法的事,這種人要她加入研究社,他也不屑與之為伍,無奈教授卻偏偏執意要找到這個女孩。

  如果不是他所住的旅館,剛好就在這間百貨的附近,他也不會閒到無聊來晃百貨公司,更不會去遇見她們。

  當時他拿到教授所給的貧乏資料,只知道那個催眠者的名字叫作「顏憶」,年齡大概在二十歲左右,他氣得差點掀了桌子,台灣就算小的像顆蛋,不過,若真要實際找起人來,也是挺困難的。而教授卻只給了他這兩樣基本資料,豈不是要他大海撈針?

  想起剛才那名女子,似乎正合此年齡,且又能隨心所欲的掌控人類的思緒,完全不需時間來醞釀出氣氛,甚至不必任何的輔助工具來幫助催眠。

  他已暗暗認定,至少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性——她,就是那名叫作「顏憶」的女子。也就是他所要找的人。

  這大概得歸功於老天爺的幫忙吧?知道他受不了這種濕熱的環境,又缺乏美女環繞身邊的國家——不過,方纔那張臉蛋,倒還挺細緻誘人的,只可惜太瘦了,他不喜歡骨感的女人。

  該死!他在想什麼?甩了甩頭,知道她就住在附近,就算此時逮不著她,但在後再遇見她的機會鐵定大了許多。

  他德多狄克遜都出馬了,還有什麼事辦不成的呢?他自信滿滿的想著……

  被顏憶緊拖著手,不放棄的捉著他直往巷道中逃跑,也不知跑了多久,即使已經擺脫了那名外國男子的身影,顏憶仍是不停的往暗處鑽逃,兩人始終處於狂奔的狀態下。

  直到躲入一條無人的陰暗窄巷後,顏憶才氣喘噓噓、驚魂未定的停下了奔跑的步伐,和翁予雅兩人香汗淋漓的貼在身後的牆上,不停的喘著氣。

  「沒……沒再跟來了吧……?」拍著起伏的胸口,顏憶斷斷續續的說著。

  「應該……應該是沒跟來了……」翁予雅抹著額上的汗,約莫過了五分鐘的時間,兩人終於平穩下情緒,狼狽的蹲在巷道裡,翁子雅吸了口氣,睨著顏憶,簡直是用白眼在瞪她。

  「哇!你好可怕,幹嘛這樣看著我?」

  察覺予雅的瞪視,顏憶誇張的掩著胸口,伸手遮住翁予雅的眼眸。

  「都是你這個小鬼!你不是一直說沒事的嗎?你不是跟我保證絕不會有問題,一定能安然撤退?我現在被你害慘了!」

  「誰叫你這麼背,第一次跟你出來就出問題。」顏憶推得一乾二淨的。

  「你還敢說,從我遇見你之後,已經連著兩次像小偷似的落難逃跑,重覆這種躲躲藏藏的行徑!?翁予雅指責著。

  「唉!別這樣嘛,也才兩次而已,沒什麼了不起啦!」

  這種場面之於她,就如吃飯那麼平常,她的反應也夠快了,只要一感覺到不對勁,就馬上溜之大吉,不然,說不定真要慘遭滑鐵廬了;她坑朦拐騙到現在可從沒失敗過,她得意的想著。

  翁予雅倏地站直了身體,低咆道:

  「才兩次?這種話你說得出來?要不是你,我根本不必像個傻瓜似的,跟你窩在這黑幽幽的窄巷中。」

  顏憶故作無趣的揉揉眼,惡意的打了個呵欠,根本懶得理會翁予雅抗議的聲音。

  「你!你簡直無可救藥了。我不該跟你這種人扯上關係的!我怎麼會無聊到認可你用這種偷竊的手法,來證明你的催眠能力?」

  翁予雅氣急敗壞的說完,甩過身拋下顏憶,打算走出窄巷。而顏憶則訕訕然的貼靠在紅磚壁上,說道:

  「你走呀!難道不怕出去又被那個男人給抓著了?」

  聽了她的話,翁予雅停下了腳步,背著她,在原地掐緊了拳頭。

  「我可不敢保證那個男人會這麼輕易放過我們。」她又說。

  「顏——憶——」

  翁予雅緩緩轉過身,伸手指著站在遠處的她,憤憤然的吼道。

  「幹嘛?叫魂呀?」

  「你這個惡魔!是你害我擔上偷竊的罪名,結果,你現在居然還敢若無其事的恐嚇我!」

  「我只是實話實說而已,那個人很不一樣——」顏憶若有所思的說著。

  憑著她獨特的思維感應,她能感覺到那名外國男子不同於一般人,那種能穿透人心的能量,在瞬間散射出來,絕非是一般人所能擁有的能力。

  「什麼根不一樣?你不要說話嚇我。」翁予雅的眉心擰了起來。

  「我也不敢確定——不過,我總覺得那個男人不會這底輕易放過我們。」

  「你——說什麼?」

  該死的!她翁予雅活了二十一個光明磊落的年頭,就算她現在已經窮到快沒得吃、沒得住,她也從來沒興起用偷竊、打劫的方式,來渡過目前的困境,結果現在卻因為這個顏憶而……

  「我說,我們現在的處境可能很危險。那個男人就算不是百貨公司的保全人員,也絕不會輕易放過我們。」顏憶又一次很詳細的解釋。

  「顏憶,你說得是真的?我會被你害死!一切都是你害我的!」翁予雅抿著唇,幾乎要被嚇哭了。

  她可從來沒想過自己會成為一個被通緝的小偷,聽顏憶話中的涵意——她生平第一次的犯案經驗,恐怕將被列入警署頭號黑名單當中!天啊,真的會有這麼嚴重嗎?

  「你剛才不是想甩了我先走,走了就一了百了了嘛!」

  顏憶看翁予雅嚇壞了的模樣,不覺得感到好笑,卻又故意擺出一副想擺脫翁予雅的模樣,讓她驚得連忙跑回自己的身邊。

  「我不走了。你才別想甩掉我,現在所有的事都是你惹出來的,我要是出了什麼問題,你都得負責到底!」

  顏愴睨了她一眼,說道:

  「這話可是你說的哦!你以後別再賴我說我死纏著你不放。」

  「你——」

  「好啦!別氣了,我家就住這附近,先去我家住一陣子避避風頭,如果安全了的話,再回去你的狗窩。你那裡又沒管理站又沒警衛巡邏的,如果那個傢伙找到了你,你便逃無所逃了,於脆到我那去住吧!至少禁閉森嚴,閒雜人等不易進入。」

  顏憶很慵慨的說著,然後自顧自的走出窄巷。

  其實,她是嫌日子無聊的發慌,有一個像翁予雅這種膽小又有趣、沒錢又怕事的人住在一起,陪伴著她,至少日子也不會過得太無趣。每天只要嚇嚇她,看她驚恐萬分的樣子,她就不會無聊了。

  看著翁予雅緊捉著她的手臂,左右張望的膽小模樣,顏憶挺直了腰桿,大步大步的走著——沒想到自己也能「保護」人耶——嘻!

  接下來的日子,翁予雅覺得自己簡直比傭人還要像傭人,除了每天要替顏憶準備三餐之外,還得替她打掃屋子,清洗換下的衣物。她也不知道為什麼這些工作就這麼莫名奇妙的全攬到自己的身上,每當顏憶用她那雙「無邪澄澈」的瞳眸,瞅視著自己幾秒鐘,她就不受意識控制,一概答應了她所有的要求——

  這種情況,著實詭異透了,但她卻又無法釐清那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

  就如此刻,她又開始對她苦苦哀求了。

  「拜託嘛,幫我去百貨公司買牛排回來,錢在這裡,煎牛排的鐵板燒我都已經準備好了,就差那塊牛肉而已——去幫我買一下嘛!」她兜著她的手,搖來晃去的,讓她一刻也不得閒。

  「不行,不行!我死也不出你這個門,說不定那個男人就站在你家外面,等著將我逮捕歸案,我現在出去,豈不是送死嗎?」

  「喂,你總不能老賴在我家吧!總要出去呼吸一下新鮮空氣吧?而且,他也不見得裡的找得到這裡。你擔心過度了啦!膽小鬼。」

  「我已經決定了,除非在這裡躲上一個月,否則,我絕不會輕易的拿自己的未來開玩笑,如果我這麼一出去,就回不來了?你難道會去監獄裡救我回來嗎?」翁予雅皺著眉,不怕一萬只怕萬一,除非一個月都風平浪靜,否則,她才不冒那個險!

  「你到底去不去?」

  「你把我打死,我也不出去。」翁予雅堅決的說道。

  「你會去的——看著我的眼睛。」顏憶張開修長的右手手指,在翁予雅的眼前,劃了一個圓圈後,低噥道:「現在,我要.你去幫我買一塊上好牛排回來,當你完成這項任務後,指令便會自動解除!一、二、三!」

  顏憶的拇指和食指輕輕摩擦發出響聲,翁予雅感到腦子一陣昏眩,她傻傻的盯著顏憶,露出一笑:

  「好,我現在就去。」

  看著翁予雅拿起錢,乖乖的走出家門,顏憶抖了抖腳,得意的一笑。

  嘿嘿——這世上,還有誰能違抗她的指令?

  推著車籃,走進百貨超市後,翁予雅除了採購這星期所需的食物蔬菜及罐頭食品外,還順手拿下的零食、面類、點心,也全都是顏憶所嗜吃的,根本完全不考慮自己的喜好及需要。

  當她行經設櫃販賣牛排類的冷藏櫥窗前,她停下腳步,向老闆拿了一塊上好的牛排,當她付了錢之後,恍惚的神志突地清醒,迷惑的看著週遭的環境,以及手上拿著的那塊牛排……

  「小姐,找你一百二十塊。」櫃檯的老闆將找好的錢遞到翁予雅的面前。

  「我?找我的錢?」她指著自己的鼻尖,感到莫名奇妙。

  「對呀!你剛才拿了五百塊給我,買了這塊牛排。」

  該死!翁予雅從對方手裡奪下零錢後,推著堆滿食物的手推車,氣極的打算走出超市。她知道,這一切八成都是顏憶搞的鬼,否則,她剛才還好好的在屋裡,怎麼清醒過來後,居然身處在百貨超市之中?

  她低著頭,加快腳步走向結帳處時,突地被一堵高大的身影擋住了去路,她緩緩的抬頭,平視著眼前那堵人牆的胸口,僵硬的說道:

  「先生,麻煩讓路!」

  男人低下頭,看著眼前嬌小的女子,不動聲色的站在原地,唇邊則微微挑起了一抹笑意。

  「你聽不到我說的話嗎?麻煩讓路!」翁予雅語氣不佳的又重複了一次。

  這回,她猛地抬起下顎,準備用她最凌厲、凶狠的目光瞪視著這個高大又礙眼的男人,孰知——

  這一眼不望還好,望了反而嚇飛了她三魂六魄。

  「啊——啊——是你——」

  她怔怔的伸手指著對方,眼神在瞬間轉為驚恐、慌張,她嚇得抓緊了身前的推車把手。

  德多稍稍挪後了一步,方便翁予雅的視線能夠接觸到自己,這個東方女子的身高還不到自己的下巴呢!他勾起一抹邪劣的笑意,手指放肆的扣在她的下顎,謎樣的褐眸,深深盯視著失神的翁予雅。

  翁予雅揮手掙扎地,想撥開他無理的擒扣,卻讓自己的下巴泛起陣陣的疼痛感。

  「還記得我吧?美麗的東方女孩。」他的聲音猶如低柔愛撫,性感的低頭對她說道,眼眸卻彷彿要穿透她的內心緊緊瞅視著她。

  「你——我不認識你——我今天什麼壞事都沒做喔——」

  她眨了眨明媚的眼眸,雙手在胸前交錯揮舞著,保證的說道,卻更令人覺得此地無銀三百兩。

  「看樣子,你對我也不是真的沒有印象。」德多仍舊露出那抹魔魅的微笑。

  但,即使他笑容滿面,渾身卻透露出危險的氣息。

  翁予雅輕咬著下唇,倏地伸長了手指,指尖用力的在他黝黑的手臂上劃下指痕,他因為痛而不得不鬆開扣在她下巴上的手。

  「我不認識你,而且一點印象也沒有——」她撇清的說道。

  德多抽動著臉龐,這個顏憶,還真是辣勁十足,居然像只野貓似的在他手臂上抓出五條傷痕。

  翁予雅在擺脫了他的掌握之後,猛地跳開了一大步的距離,她捉著眼前堆滿食物的推車手把,腦中只有一個念頭——跑!躲他愈遠愈好!否則,她的下半輩子,可能真要在牢獄中渡過了!

  為什麼這麼巧又再遇見他?老天也未免對她太殘忍了吧?

  來的時候,迷迷惘惘的,達路怎麼走的也不曉得,現在卻一百八十度的轉變,彷彿腳上踏了風火輪般,飛也似的逃開了德多的身旁,即使身後不斷傳來德多的連連叫喚聲,她也完全不予理會,只知道——要逃!

  「該死!」德多咆哮了一聲,  「我叫你別走,聽見沒有?」

  他在後頭追趕叫喚著,沒想到這個小個兒的東方女人,居然能夠跑得那麼快,都可以媲美田徑選手了。

  這一次,他可不能再讓她逃掉,想他這幾天來,不斷在這間百貨公司徘徊,就是為了能夠再次等到『顏憶』的出現,守株待兔畢竟還是有用的。

  如今獵物都已經出現了,若讓她再度逃掉,他德多狄克遜的名字都可以倒過來寫了。

  他在她的身後緊緊跟隨著,直到追上了一定的距離後,他開始放緩步伐,刻意不讓『顏憶』,看見自己的身影,他打算循著她的逃跑路徑,跟到她家。

  總之,跑得了和尚是跑不了廟的,就算她再怎麼逃,家總是要回的!

  這一次,讓他找到她之後,可不管她願不願意,非得把她梆回研究社不可,在台灣待了整整一個多星期,他已經受夠了這塊無聊又乏味的土地。

  想起在意大利等著他的美艷情婦——珍娜,想著她那高聳圓潤的秀峰,及曼妙婀娜的身材;嘖!他就更加無法忍受繼續待在台灣片刻,如果再不能回到意大利,恐怕他會因為慾望無法紓解而被悶死。

  顏憶整個人平躺在小沙發裡,,一雙細而修長的腿,隨意的勾掛在沙發的扶手上,一手拿著包洋芋點心,另一手則一片接一片的拿起洋芋片塞人口中,像個軟骨頭似的,連看個電視也懶得坐好,歪斜著頭盯規著螢幕中上演的無厘頭喜劇。

  她可逍遙了!哪顧得到可憐的翁予雅,正在外頭跌跌撞撞的和德多,玩起官兵捉強盜的遊戲?她這個真正的罪魁禍首,卻窩在家裡,  悠閒的吃東西、看電視。

  「哈哈——唉喲!笑死我了,哪有人看見那麼帥的男人,居然嚇得屁滾尿流的,跑什麼跑嘛?白癡——呵……嘿……」顏憶躺在沙發上,捧著肚子狂笑,指責著短劇中的女主角。

  「唉喲——又滑一跤了!什麼爛編劇?這女主角簡直智障,連跑步都跑不穩,白癡!哈——」雖然嘴裡不斷的批評電視內的三流鬧劇,但她還是捨不得轉台,甚至坐起身子,看得更加專心。

  當她笑到嘴角發僵的時候,屋裡的大門「砰!」地一聲,赫然被撞開,顏憶嚇了一大跳,注意力稍稍移轉至出現在門口的翁予雅身上。

  「媽呀喂——在搞什麼?」

  翁子雅的白色裙子上,沾著一塊塊噁心的污泥,額間滿是汗水,再看仔細一點,就連身上的暗色上衣都顯得有些透明,像是泡過了水似的。

  顏憶看了看方才電規裡被自己恥笑的白癡女主角,又看了翁予雅一眼。來回比照了一下,嘖、嘖!翁予雅的模樣,居然搞得比電視裡的白癡還邋遢、淒涼。

  「小憶……」喘著氣,翁予雅顧不得顏憶古怪的表情,快速將門關上,背無力的倚在門上。

  「你搞什麼?我只是要你去買塊牛排耶,牛排咧?」

  翁予雅走向她一步,顏憶卻往後跳了一大步。

  「哇!你別過來,老天!你髒死了。」她吼著,警告的說道。

  「你聽——聽我——說好不好?」翁予雅微曲著腰喘氣,斷斷續續的說道。

  「0K!  0K!我聽、我會聽。不過,麻煩你大小姐別再靠近我,你好髒呀,連手上都沾了泥巴,你是不是掉到水溝裡去了?」

  低頭看了看自己一身的慘狀,翁子雅咬住了下唇,解釋道:「前幾天下雨的關係,地上積了太多水,我剛才只顧低著頭跑,沒想到跌到一灘水窪裡,就——該死的!這不是我要講的重點……」

  「然後你就像電視裡的白癡女主角一樣,變得這麼滑稽可笑了。哈哈——真的就是有人會這麼笨,接下來,你是不是要告訴我,你在.躲一個過份英俊到會讓女人流口水的帥哥?哈——」

  太可恨了!,她都已經搞成這副狼狽的德性了,為什麼還得被顏憶恥笑?

  「我是在躲人,可是我躲的人是——」

  沒啥同情心的顏憶,索性抱著肚子窩到牆角邊,好支撐她笑到無力站穩的腳步。一個二十幾歲的女人,連跑步都會跑到摔跤,實在不值得她這個「小女孩」去同情。

  「顏憶!你再笑笑看!」翁予雅氣得想打人。

  「哇!翻臉了!哈哈——好啦、好啦!」她摀住了唇說道:  「你先去浴室換洗一下,瞧你一身髒兮兮的,簡直像只落水狗。」

  「你居然說我像狗!顏憶,你——」

  莫是欺人太甚了,翁予雅怒吼了一聲,掄起拳頭打算K人,沒想到電鈐卻在此時詭異的響了起來。

  顏憶咕咕噥啥的道:  「怎麼?一個人發神經還不夠,難道有人還想再摻一腳?

  「別——別開——」翁予雅下意識的說道。

  「少無聊了啦,你快點去換掉身上的髒衣服,免得我的客人,被你給嚇跑。」顏憶揮了揮手,自顧自的走向門邊,拉開了鐵門。

  誰知,大門才被顏憶開啟了一道門縫,便被門外一股強大的推力給撞開,顏憶一個失神,腳步不穩,一屁股的栽到地板上,摔得她哇哇大叫。

  「闖空門啊?好痛——痛死我了。」她搗住屁股,跌坐在地板上,由下往上看著走進屋裡的高大男人。

  好熟悉的臉孔,啊——是那天在百貨公司裡,緊追不捨的外國男人!

  「你——你——」

  顏憶差點咬到舌頭,轉頭瞪向身後的翁予雅,沒想到這個笨蛋,居然把人給引回來了!

  「我——我剛剛不是叫你別開門嘛……」縮在牆邊的翁予雅,一臉自責,低聲的咕噥道。

  剛才,她明明已經很努力甩掉了這個外國男子,然後,她就一直極小心的注意著身後,根本沒發覺有人跟著她回家啊!他為什麼還能找得到她——

  難道真是道高-尺、魔高一丈?

  「小妹妹放輕鬆點!我不是什麼壞人。」德多狄克遜刻意敞開笑臉望著跌在地上的顏憶,伸手拉了她一把。

  但躲在一旁的翁予雅才不相信他外表展現出的友善,只覺得對方是詭詐多端的。

  「哇!你居然會說中文。」顏憶傻傻的回應了一句。

  「我只是想來找一個人,不會傷害你們。」德多簡單的說明來意。

  「找人——」他不是來捉人的?

  翁予雅的心理才閃過一絲念頭,便立即收到德多直射過來的凌銳目光,彷彿在瞬間穿透了她的心房,看見了她所有的思緒。

  老天!這個男人渾身散發了一股令人不敢直視的囂狂,似乎沒有人能夠在他的注意下,掩藏住任何的心事。

  「你……你來找誰的?」

  顏憶小心翼翼的詢問了一句,對這個男人亦維持著與翁予雅一樣的警戒心。

  「我來找顏憶的。」

  德多說這話的同時,目光是瞅規著翁予雅的,他對她露出一抹笑容。眼神似乎傳遞著——你就算躲到天涯海角,也逃不過我的糾纏。

  「顏憶——呃,她……她……」

  顏憶吱吱唔唔的,不敢承認自己的身份。

  「我要找的人是——她!」德多伸手指向始終躲

  在屋裡角落的翁予雅,再也沒有比此時更肯定的說道.

  「啊?我不是顏憶!」翁予雅聽見德多的話,快速的否認。

  既然要找的人不是她,那麼她心頭的重石,就可以安心放下了。呵!她終於可以不必每天過得心驚膽顫,深恐有一天被捉去吃牢飯。翁予雅快樂的想著。

  「你別否認了!我親眼目睹了一切,不會有錯。我是意大利超心理研究社的社員,這一趟來台灣,就是為了帶你回意大利,我們希望能得到催眠力的科學實證,希望你能夠盡力配合。」

  他撇下瞪大了眼的顏憶,兀自走向牆邊的翁予雅,他與她相差幾乎只有一步的距離,直直瞅望箸她,讓翁予雅嚇得想逃。

  他卻比她更快了一步,伸手捉住了她纖細的手腕。這個東方女人,真是嬌小極了,她的手腕在自己的掌中,彷彿只要輕輕一扭,便會應聲而斷。

  「啊——好痛!放開我,我說了,我不是顏憶。」翁予雅輕輕掙扎著手腕,空著的另一隻手指向門邊的顏憶,澄清道:  「她才是啦!你搞錯了。」

  「你以為我會相信你嗎?」

  他深深瞅視著翁予雅,讀出她的心裡正強烈抗議著自己的身份。他擰起了眉心,口中說出來的話不一定正確,但心裡所想的不會有錯,難道這之間出了什麼錯誤?

  「顏憶,你別誣賴我!」站在門邊的正牌顏憶,看見德多凌厲逼人的氣勢,連忙否認,還刻意將錯就錯嫁禍到翁予雅的身上。

  什麼鬼意大利超心理研究社?她聽都沒聽過,居然要叫她去那裡做什麼科學實證?把她當白老鼠嗎?笑死人,她才不會去。

  心裡才閃過這樣的想法,突然看見德多銳利的眸光掃來,顏憶幾乎感覺得到當這個外國男人的目光,停佇在自己的身上時,週身就會被一股強烈的念力波給包圍,然後,他就會露出了然一切的表情,似乎看透了每個人的想法……

  「我不是顏憶,相信我!」翁予雅又道。

  老天!她覺得自己掉入陷阱了,沒想到顏憶居然不敢承認自己的身份,反而把一切的問題都推到她的身上,她怎會讓自己陷入這種可笑的局面中?

  「你不是顏憶,難道我是嗎?我叫翁予雅,哪是什麼顏憶——」顫憶又趕緊撇清一切。

  該死,來不及了!在她一連串的反駁後,男人鬆開了翁予雅,唇邊揚起一抹洞悉一切的笑意,一步步的朝著她的方向走來。

  顏憶眼見情勢不對,轉身準備拔腿就跑,誰知他的步伐快速的向前躍-了-步,她便像小雞一般,被他拎在手中,逃也逃不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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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2-13 00:06:49 |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   

  「我不是顏憶、不是顏憶……」顏憶直視著德多,緊緊攫住他的目光,在口中一遍又一遍,喃喃的念著。

  頓時,空氣中彷彿瀰散開一股強烈的電擊,翁予雅窩在牆角邊,看著顏憶與那名外國男子,四目交接,相互對峙著互不相讓,幾秒鐘過後,她發覺顏憶的額邊滑下一顆顆的汗滴;而那名男子卻停佇在原地,雙手抱著頭,臉上的表情糾結而痛苦……

  德多緩慢而虛弱的蹲下了身體,顏憶的手指卻在此時,緊緊扣在他的肩上,他無力反抗,只覺得自己體內的能量愈來愈弱,那根本不是他所能抗拒的領域……

  而顏憶便趁此時下了指令:  「睡!」

  然後,她深喘了口氣,身子輕倚到身後的牆壁上,她的唇邊揚起一抹成功的笑容,滿意的看著那名高大的外國男子不支倒地,昏睡在自己的腳下。

  翁予雅親眼目睹了這一切,她搗住唇,不可思議的看著顏憶,如果這時她還對顏憶的催眠力有任何的懷疑,那麼這世界上大概也沒什麼事值得她相信了!

  「你……你把他弄昏了?還是——死了?」翁予雅說著話,唇瓣不由自主的顫抖起來。

  顏憶對她的話沒有多加理會,待體力稍微恢復之後,她亦蹲了下來,上看著德多安詳的五官,她的手輕觸在他額頭,再度說道:

  「當你醒來之後,看到的第一個女人——就是『顏憶』;而那人,絕對不會是我。」

  睡著的人,失去了抵抗的能力,所有的催眠指令便能輕易抵達腦部,顏憶就是算準了這一點,才先讓德多進人睡眠狀態;否則,他的意志力太過堅定,她實在無法主宰他的思考。

  「顏憶,你剛剛是什麼意思?看到的第一個女人,會被他當作顏憶,那麼……

  老天!翁予雅低呼了一聲,因為她看見顏憶天使般的臉孔上,再度泛出一抹詭譎的笑容,直直的望著她笑著——不!她根本是個魔鬼。

  翁予雅兩手抵住了牆壁,看著顏憶一步步的朝自己走來,當她打算逃跑時,一切都已經來不及了,顏憶捉住了她的手,對她說道:

  「真是抱歉,要你做我的替死鬼。不過,除了你之外,我一時之間也找不到更好的人選了——」顏憶的眼眸透出一抹迴旋的光芒,吸引住她的眸光,讓她無法抗拒,  「你現在覺得很累了,睡吧!當你一覺醒來之後,會忘記所有的一切,包括你自己的身份……」

  相對的,翁予雅這種生活散漫的人,根本毫無能力可以反抗她的催眠指令,和剛才那個男人相比,她根本不需多費吹灰之力,就能讓翁子雅進入催眠狀態。

  「不——你不能這麼——做——」翁予雅抗拒著。

  然而,當顏憶修長的指尖,在她的眼前輕輕劃過之後,她只覺得滿身的疲倦,眼皮像掛了千斤重錘,彷彿三天三夜沒睡過一覺似的,她的身子一軟,緩緩的跌落到地板上,進入了夢鄉……

  包袱款款,顏憶幫兩人調好了完美的睡姿後,惡作劇的朝著緊擁在一塊的他們做了個鬼臉。如此一來,這個外國男人醒來後,第一眼看見的人就是翁予雅,接下來的一切,就不干她顏憶的事了!

  要捉她?她顏憶鬼靈精怪是出了名的,想把她給帶去什麼勞啥子的意大利當白老鼠,讓人作實驗?下輩子吧!

  暫時避難去也!這爛攤子,就留給翁予雅去收拾吧!誰叫她自己倒楣,遇上她這個惹禍精。

  如果翁予雅真被那個自稱德多的男人,給捉去了意大利,那——就當她前輩子欠了她顏憶的好了!

  待她下下下……輩子再還她嘍!

  搖了搖頭,顏憶朝昏睡的兩人送了個大飛吻之後,揮揮衣袖、不帶走任何的雲彩——走人!

  睡了好長的一覺,德多揉了揉惺忪睡眸,漸漸甦醒過來。來台灣這麼久了,每天只繫掛著要找到顏憶,已經好幾天沒睡得這麼舒服了,而且,懷裡還有一顆柔軟的抱枕……

  不對!他緊摟在懷裡的不是什麼抱枕,而是個女人!納入眼簾中的是張精緻誘人的臉蛋。

  女人的拳頭硬抵在他的胸前,雙瞳射出殺人的青光,恨恨地瞪規著他。

  「你終於醒來了!放——開——我!」輕脆而響亮

  的聲音,尖叫了出來,彷彿已經受夠了他的懷抱。

  「顏憶!」被她這麼一叫,德多朦朧的思緒漸漸清醒,當他的腦子開始運作後,第一個塞人的字眼,就是「顏憶」的名字。

  眼前的女子,和腦海中的臉孔緩緩交疊,「她」就是剛才催眠了自己,讓他一覺不醒的女人!

  「該死的,我要你放開我聽見沒有!」翁予雅又再度尖嚷。

  早在德多清醒過來的一個小時前,她就已經醒了,而且還莫名所以的被他死摟在懷中,怎麼也無法掙脫開來,無論她如何用手捶他、用腳踹他,就是沒辦法把對方給弄醒;他簡直睡得比隻豬還死,連眼皮也不會抽一下。

  德多挑了挑眉,沒想到自己的懷抱,居然會讓一個女人厭惡到這種程度,聽她不停的叫囂著,他故意又收緊臂膀,讓她的身體與自己更加貼近、密合。

  「你——色鬼!放手、放手……」她的胸部都快貼到他的了,沒想到好不容易等到他醒來了,他卻更死不要臉的佔她便宜。

  「你再叫,我會吻得讓你叫不出聲音。」德多惱怒的說道。

  居然說他是色鬼,他就算要色,也不會色她這種「荷包蛋」。

  「啊,你!你真不要臉,再不放開我,我不但會叫救命,還要叫到整棟住宅的人通通都聽見。」

  「小姐,那你可要叫大聲一點,最好讓所有的人都聽見,這樣才像是在叫春呀!」德多惡劣的露出一笑。

  「你簡直渾蛋、下流!」翁予雅氣得想捶他,但雙手卻都被禁錮在他堅硬的胸前,根本無法動彈。

  「放開你可以,先答應我——跟我回心理研究社。」德多索性和她談起條件來了。

  「什麼心理研究社,我為什麼要跟你去,那又是什麼麼鬼地方?」翁予雅氣極敗壞的,話才說完,長腿一曲打算撞他最脆弱的地方。

  孰知,他大腿一開,迅速地將她修長的腿緊緊箝在他的兩腿間,這下子,她更加動彈不得了。

  她就像是全身都被鎖鏈給捆住了似的,再怎麼掙扎也沒有用;而他就是綁住她的鎖鏈,緊緊地纏繞住她,任她插翅也難飛。

  「『顏憶』,別再跟我耍把戲了,你就算不跟我回去,我也會把你綁上飛機。

  「什麼『顏憶』?我根本不認識她。」她回嘴。

  翁予雅掙動著想起身,德多卻翻了個身,將她壓在他的身下,大手緊緊的按住了她的手心,手指與她交纏、交錯,結實的雙腿制住了她的長腿,那種迫人的氣勢,今翁予雅的心不禁哆嗦了一下。

  「你還想騙我?呵——」他淡淡的笑了一聲,直直的凝視著她,間道:  「既然你說自己不是顏憶,那麼,你又是誰呢?」

  「我才不是顏憶,我的名字叫……叫做——」咬住了下唇,她憎恨的發覺,自己竟然喊不出自己的名字。

  「叫什麼呀?想唬我。也得編個好名字出來。」德多邪惡的笑著,這妮子,連騙人也不會,他根本不需使用念力,就能看出她的思緒。

  「我,我叫什麼名字——?我……」

  噢!她的頭竟開始泛起一抹疼痛,抗拒著她的探索。

  「你根本就是『顏憶』!一星期前,我看見你使用催眠力,騙走了百貨公司裡的一套衣服,方纔,你更用催眠力讓我昏迷不醒。事實俱在,你要如何解釋?」

  「我——」

  她腦子裡一片的空白,但當德多說起她在百貨公司的情景時,她的腦海中確實浮現了那麼一幕景象。她似乎、好像……真的是買了一件衣服。

  而德多也讀出她腦子裡的想法,他得意的露齒一笑,朝著她說道:

  「看樣子,你應該想起自己是誰了。」

  「不!那不是我,我……」她甩了甩頭,總覺得腦子裡出現了一處空白,讓她無法完全透析事實的真相。

  「你還狡辯!」

  「好,如果真如你所說,我就是『顏憶』,我又怎麼可能那麼笨,把你給弄昏了之後,卻不知要藉機逃跑,還白癡的睡在你的懷裡?」

  孰知德多卻揚了揚眉,抿唇一笑,而答案還險些令她吐血:

  「這世上,不知有多少女人想在我的懷中醒來?如果你想和我發生什麼關係的話,可以直接告訴我,不必玩這麼多花樣……」

  他的唇輕輕移下,在翁予雅的耳畔邊輕噥著,猶似情人間的親密愛語。

  「走開!你這人真不要臉,花癡才想跟你發生關係!」

  翁予雅撇開頭,閃避著他的親近。

  「哈——你這不是在說自己嗎?」

  他大笑著,剛柔並濟的英俊臉龐,加上那抹微笑,著實令翁予雅沉溺在他的笑容中,失神了幾秒。不過,她也真的受夠了他的狂妄自大!

  「現在不知是淮,緊緊的捉著別人不放,根本是你想用強的……」說到此,翁予雅看見德多唇邊的笑容更加放肆,她驟然咬住自己的舌尖。

  「或者,這才是你心裡所希望的——要我強佔你!」

  看著『顏憶』像只小老鼠似的,被他把玩在手心,卻沒有絲毫反抗的餘地,德多對這遊戲,更加興致盎然。

  他鬆開她的一隻手,轉而扣向她的喉嚨,沿著她優美的頸部線條,來回輕緩的撫拭而過,他感覺到她的身體正微微的顫抖;但美麗而倔強的她,卻還是不認輸的用她自由的那隻手,在他的背上、肩上拚了命的捶打著,卻都像雨點般,起不了任何的作用。

  「走開、放開我!你這個色魔。」

  「『顏憶』,我突然發覺這趟台灣之行,似乎不再是那麼無趣了。」德多輕扣住她的下顎,睥睨的眸光,望著身下的她。

  「我不是你的玩具,你別用那種眼神看著我。」

  「女人對我而言,比玩具有趣的多了;你這種說法,真是今我傷心,而且也未免太自貶身價了吧?」

  德多搖頭一歎,輕嘖了一聲,對她的話頗不贊同。

  翁予雅氣憤的盯著他,他還說不是把她當玩具?他的眸光簡直就把她當成可以自由折解的組合模型,想將她生吞活剝,在她支離破碎之後,就將她一腳踢開。

  「如果我今天能安全逃離這裡,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翁予雅放狠話的說道,不過,她連自己是誰都不曉得,她能去哪裡找人來教訓他?

  「甜心,基本上是我不會放過你。換句話說,就是你永遠也逃不出我的『魔掌』了,哈哈——」德多浪蕩的笑著,看著身下的人兒,脹紅了一張粉臉,他不禁低下頭,在她的粉腮上輕嚙了一口。

  「你……你居然咬我!噁心——」翁予雅拚命的用手擦拭著臉龐。

  嘔!她還隱約的聞到他唾液的味道。

  「你用力點擦吧!這一吻你是怎麼也擦不掉了……」

  說著,在翁予雅還來不及反應時,德多猝不及防的在她的唇上烙下了一吻,輾轉反覆的品嚐著她唇瓣的香甜,他用舌尖撬開了她的唇,強迫她的唇舌與他的交纏嬉戲,她溫暖濡濕的口腔,有淡淡的水果香味,他喜歡她小巧的舌尖,不斷的逃躲著他糾纏不斷的感覺……

  這個東方女子,簡直是單純的有趣極了!她似乎不知道該如何反應他的探索,只知道不斷的逃避。

  「閉上你的眼睛,你的眼睛瞪得比核桃還大!」德多打趣的說道。

  翁予雅聽見他的嘲弄,倏地合上了眼眸,但幾秒鐘後,她又開始反抗,死命的推開了德多的肩膀,用盡她生平最大的力氣,咆哮道:

  「該死的!為什麼我要聽你的話!我根本不想要這個吻!」

  「多試幾次,習慣了你就會喜歡。」

  德多有些挫敗的回道,這還是第一次有女人不想要他的吻,難道他的魅力在來到台灣之後,就失效了嗎?他一直以為自己的女人緣是無遠弗屆、無國界的哩!

  「你的嘴比狗嘴還臭!」翁予雅叫嚷道。

  她邊說著,整個五官全擰成一團,彷彿多厭惡他的吻似的。

  「你跟狗接吻過?不然,你怎麼知道狗的嘴是什麼味道?」德多挑起半邊的眉毛,不滿的回道。

  「我——我寧可跟狗接吻,也不跟你啦!放——我!」為什麼怎麼說都說不過他?他還是個外國人哩!用中文和她吵,自己居然還吵輸人家,簡直丟臉丟盡了。

  「放開你,你就乖乖跟我回意大利。」德多又再次說道。

  「我為什麼要跟你去意大利?那跟綁著我又有什麼不同?還有,我憑什麼相信你的話、你的身份?該死的!我居然連你是誰都不知道。」

  翁予雅說了一大串,最後一句話卻狠狠地罵著自己。

  她的腦子裡呈現的是一片空白,她懷疑自己是不是患了失憶症了,她對這個男人的感覺雖然並不陌生,但卻又一無所知;他口口聲聲要她跟他回意大利;難道自己真是他口中的『顏憶』,而且還認識他?

  「我叫德多狄克遜……」

  「慢著,你打算繼續維持這樣的姿勢,作自我介紹嗎!」翁予雅用手指戳了戳他結實的胸肌。

  「那也無不可呀!」德多打趣的回道,但見她橫眉豎目的瞪著他,便鬆開了她,兩手擋在胸前,暗示她別再發火。

  「不過,如果你不喜歡這樣的說話方式,我還是可以牽就你一下。」德多站了起來,順手拉她起身之後,手臂極自然地攬住了她的纖腰。

  沒想到,她的腰竟比珍娜還細,他的手臂幾乎可以圈住她了。

  「放開你的手!」翁予雅野蠻、用力的捶掉他的毛毛手。

  「『顏憶』,你也未免太凶悍了吧!我一直以為東方的女孩都是柔情似水,溫柔可人的,」

  「那是指,在她們沒遇到色狼之前!」翁予雅立刻回道。

  「我也是蠻挑食的,不過難得遇見像你這麼有趣的女人,我就勉強降低一下自己的標準好了。」

  去!翁予雅聽了他的話,更加惱火,他說那話是什麼意思?

  「你在我的眼裡,才不合格!」她氣憤的叫道。

  德多聳了聳肩,對她的話不置可否,彷彿她只是在鬧脾氣似的,女人嘛!哪個願意承認自己在標準之下?

  「不過,瑕疵品總還是有它獨特的優點存在。既然你也覺得我不及格,咱們剛好可以湊合著用。」德多勾住『顏憶』的肩耪,低頭對她露齒一笑。

  他就喜歡女人氣嘟嘟的模樣,看起來可愛極了!尤其是身材嬌小的東方女人,擺起這副臉孔,簡直就像洋娃娃一般可愛;雖然他還是偏愛性感尤物型的女人,不過在台灣這種小地方,他也就盡量不挑剔了。

  「誰要跟你湊合?不要臉!」翁予雅一手推著他,沒想到他還是穩穩的站在原地,動也不動一下。

  她估測著他的身高,高了自己幾乎一個肩膀的距離,她少說也有一百六十公分,那麼,這個外國男人,說不定有一百九十公分了!加上他練了一身的肌肉,難怪怎麼推也推不動他!

  嘖,像座山一樣!

  「小矮冬瓜,想把我推開,還得再多吃幾碗飯。」德多讀出她心裡的想法,有趣的盯著她說道。

  「你才是腎上腺素分泌過盛的巨人!」翁予雅從他的手臂下鑽出,自己往後退開了幾步。

  山不轉路轉,反正都是拉開距離,自己閃遠一點也是一樣的道理。

  「恐怕,你往後都得跟我這巨人相處在一塊了,還是及早習慣,對你比較好。」德多訕訕一笑。

  「誰說非得跟你在一塊?我可沒答應要去意大利。」

  「這點可由不得你!」

  「除非你綁架我,否則我死也不會踏出台灣一步!」

  「嘿——『顏憶』,我正有此打算,既然你也同意的話,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德多說箸,大步一邁,打算揪住她。

  而翁予雅早已算好了門邊的距離,快速的推開大門之後,便衝了出去。

  德多慢了那麼一步,再推開門追出時,『顏憶』已鑽進電梯裡,溜得不見蹤影,他只好從逃生門的樓梯一階一階的往下追去。

  誰知,當地到達一樓時,還是慢了一步,  『顏憶』早已不知溜向何方……

  在另一方面,翁予雅估算了幾秒鐘之後,才從十樓往下走回屋子,她根本沒有往樓下逃跑,反而是反逃到樓上去。

  事實上,剛才她根本沒坐電梯到一樓去,只往下跑了幾層電梯之後,就在五樓換搭另一座電梯,再坐上十五樓。

  現在,她施施然的走回自己的屋裡,關上大門之後,將門反鎖,安安穩穩的躺倒在沙發上。

  呵——沒想到她的腦筋也挺聰明的嘛!居然甩掉了德多那個傢伙!

  四肢發達的人,自然頭腦簡單嘍!她就算沒他那麼高大、跑起來也不見比他快,但她的腦袋瓜可還沒生銹哩!

  倒在沙發上,環顧著四周有點陌生卻又熟悉的環境,她開始努力思索著自己真正的身份……

  搜尋了附近的大街小巷,德多找了好幾回,卻怎麼也找不著『顏憶』的身影,他皺眉不斷思索著,總覺得有些不對勁,以自己的速度,以及『顏憶』的腳程,怎麼可能輕易從他的視線中逃脫?

  但他明明看見她搭乘電梯離開了呀!除非……

  他精銳的眼眸一閃,轉身往『顏憶』的住屋方向回去。

  難不成她還躲在家裡?

  他快速的回到『顏憶』的住處樓下,卻被大廈的管理員阻擋在門口,不論如何也不讓他輕易進入住宅區。

  據管理員所說,是「某層樓」的屋主交代,強制禁止一名身高一百九十的外籍男子進入,如有失職,他便會受到嚴格懲戒;因為職責所在,即使在面對高大而氣勢迫人的德多,管理員仍舊用他那矮瘦的身體阻擋住德多,不讓他強行進入。

  德多憤然而束手無策的待在大廈外,遠遠望著那燈火通明的樓層,竟發覺陽台上站著一個女人,正眺望著樓下,他所站的方位。

  他幾乎可以感覺到『顏憶』的心裡,正在嘲笑他的愚蠢!

  這下子,他真的和『顏憶』卯上了,如果他沒辦法將她順利逮回意大利,他發誓將永遠不再踏上自己的國土!

  翁予雅在屋子裡找了一整天,卻怎麼也找不到一張自己的照片。她不禁開始懷疑,這真的是她的家嗎?

  她翻箱倒櫃了一天,卻半點收穫也沒有;她想到腦子都快破了,就是怎麼也無法弄清自己的身份。

  那個自稱德多的男人,卻一口咬定自己就是顏憶,讓她也不得不開始懷疑自己似乎就是顏億;因為她想不起自己的名字,卻獨獨對「顏憶」這名字,有著熟悉的感覺。

  但,要如何證明呢?

  她氣綏的用抱枕將自己的頭壓住,氣得想槌自己的笨腦袋——為什麼會糊塗到忘記自己是誰?

  就在此時,電話鈐聲突兀的響起,由於翁予雅想得太過專心,以致於被電話的聲音,給嚇了一跳,瞪著桌上的電話許久,她才捉起話筒。

  「是你嗎?」電話一接通,對方就這麼問道。

  翁予雅聽得一愣愣的,不知該作什麼回應,她是誰?她到現在都還沒弄清楚。沒想到,居然有人電話一打來,就問:是你嗎?這叫她如何回答?

  「是你嗎?」對方又再次問道。

  「我?你要找我嗎?我也不知道自己是誰……」

  翁予雅說著說著,居然鼻頭一酸,眼眶也跟著紅了起來,她吸了口氣,咬住下唇,突然覺得自己好慘!連自己都不認得自己是誰了,還指望誰能認得她呢?

  「你在哭嗎?」話筒裡又傳來問句。

  對方的一句話,讓翁予雅的眼淚忍不住決堤,她伸手抹著腮邊的淚水,卻怎麼也抑制不住悲傷的情緒。

  她覺得自己好懦弱!

  「……」翁予雅沒作回應,努力的壓抑住哽噎的聲音。

  「我知道是你,我只是想在你清醒的時候,跟你說聲對不起;其實,我也不想這樣害你的,可是,如果我不這麼做的話,倒楣的人會變成我自己。」顏憶在電話那頭努力的懺悔著。

  當顏憶甩下翁予雅,一個人落跑之後,她就被自己的良心給唾罵了一整天。

  在和養父聯絡之後,她終於杳清楚了意大利的超心理研究社,究竟是個什麼樣的組織。

  其實,說穿了就是在研究靈學的社團機構,這種機構在世界各國都存在著,以科學及客觀的角度來研究靈學的問題。裡面集結了世界各地的異能人士,開發人體的潛能,並透過科學的方式作為見證。

  因此,她猜測,那個外國男子八成是得知了自己的催眠異能,所以才會找上了她……

  問題是,她根本不想跟那種組織機構扯上任何的關係,在台灣她過得可逍遙自在了,她何必沒事找事做的去參加那種團體,讓自己成為被「研究」的對象?

  「你……你知道我是誰對不對?」翁子雅在電話那頭,焦急的詢問道。

  「你就是你呀!」顏憶無奈的說著。

  「我是誰。求求你,如果你知道的話,告訴我好嗎。為什麼我……」

  「時候到了,你自然就會知道的。」顏憶低低的道。

  「這是什麼意思?你——」

  「我要掛電話了,我只是想跟你道歉,你別太在意自己的身份,否則,會過的很痛苦的……」

  如果她不去解除指令,翁予雅便永遠無法想起自己究竟是誰;如果她硬要去挖掘,只會徒然傷害自己的腦細胞罷了!

  「不!求你別掛電話,我不要你的道歉,我只想想知……」

  嘟、嘟、嘟——

  翁予雅傻傻地望著聽筒,對方根本不理會她的提問,殘忍的阻隔了她的苦苦哀求。

  老天,她不要這樣迷迷糊糊的過日子!

  搗住微顫的唇瓣,翁予雅無法控制住自己的淚水,一滴滴的從腮邊落下,滲入地毯裡,消失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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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2-13 00:07:10 |只看該作者
第四章   

  「該怎麼辦……」翁予雅在屋裡焦躁的踱步。

  從她接到那通電話之後,她已經在心理自問了千萬遍,絞盡腦汁的想著自己的身份,以及猜測對方的身份;一個星期過後,她還是漫無頭緒!

  她已經挖空冰箱裡所有的食物了,如果她再不出門買一些糧食回來,恐怕會活活被餓死在這屋裡。

  但她到現在仍想不起自己是誰,這扇門一踏出去,說不定會立刻被守候在外的德多逮個正著;屆時,她既無法證實自己不是顏憶,也說不出顏憶在哪裡,她可能會莫名奇妙的被德多綁去意大利,然後遠離台灣這塊可愛的國土!

  還有,她在屋裡翻來找去,也就只找到幾張百元鈔票,沒吃的也就算了,現在連錢都沒有,她真的無助又絕望透頂;因為,如此一來,她不走出這扇門去找工作,都難了!

  「不行,一定得出去!老耗在這裡也不是辦法,難道真的要躲一輩子?」翁予雅自言自語的說道。

  然後,她開始從屋裡搜尋一些衣飾,打算整裝易容,讓德多認不出她來。

  這其實不是件難事,房間裡有很多樣式年輕的衣服和飾品;翁予雅進了房內之後,開始努力將自己變裝。

  她將頭髮束得高高的紮成馬尾,並在長髮上染了一堆奇怪的顏色,窄小的露肩小可愛裝露出她平坦光滑腹部與肚臍,一雙修長筆直的腿,包裹在合身窄緊的七分褲下,更顯得濃纖合度、性感卻純真誘人  。

  然後,她用了所有的化妝品,在自己的臉上化了誇張勁爆的新新人類妝,直到自己看見都會嚇一跳,才停手。

  總之,當她在一小時的易容之後走出房間,望著客廳裡的落地鏡,她才對著鐿子,滿意的在鏡前擠眉弄眼,做了幾個可笑的表情,她幾乎變得連自己都不認得了。

  「看來,我還蠻有天份的。這下子,看你還認不認得出我來?」翁予雅對著鏡子得意的說道。

  不曉得以前的自己,是不是也曾經作過這樣的打扮,否則,她怎麼裝扮起來頗為得心應手,一點都不覺得困難?

  然後,她在房間的櫃子裡,找到了這屋子的備份鑰匙,她吹著口哨,終於可以出去呼吸外頭的自由空氣了。

  翁予雅沒想到能夠這麼順利就出來!

  她鬼鬼祟祟的溜到樓下門口,當管理員大聲的和她打招呼時,她嚇得差點沒當場休克,連忙制止了管理員的熱情。

  她偷偷摸摸的走出大樓之後,竟沒看見德多守候在外的身影,而且一路暢行無阻的,遠離了那棟關了她一個多星期的牢籠,在確定沒人跟蹤在她身後時,她樂得笑出聲音,放肆的在人行道上活蹦亂跳了起來。

  沒想到長這麼大了,玩起捉迷藏的遊戲,還是覺得那麼的緊張刺激!

  走過轉角,翁予雅打算先去吃碗牛肉麵,飽足一下自己的胄口,孰知一堵人牆就這麼撞了上來。

  予雅抬頭一望,錯愕地站在原地,寸步也不能移。

  「撞到你了嗎?」男人開口這麼問她。

  「啊——沒!沒有……」翁予雅看著德多,他似乎沒多注意她的緊張不安。

  他只是看著前面的住宅,似乎急著要往前行去。

  「沒事的話,小心點,別再亂跑亂撞了。」德多拍了拍她的肩膀,微微一笑。

  翁予雅看著他溫和友善的態度,失神了一會兒,沒想到,少了些許的殺傷力,他的笑容也能看起來這麼溫柔親切?她似乎看得有些傻眼了,眨了眨眼睛,她在胡思亂想什麼?居然還不趁他尚未查覺是自己時快點落跑,蠢的還被他的笑容所迷惑?

  「哦——」翁予雅低著頭悶悶地回了一聲後,快步從德多的身旁走開。

  「喂,等等。」走了幾步,德多突地回身。

  看著眼刖窈窕纖瘦的背影,他的眉心微微擰起,身影——好熟悉……

  「  『顏憶』,居然是你,別跑!」

  德多發覺女孩心虛的跑步離開,他咬著唇,兩手握擊了一拳,責怪自己竟那麼不小心,他早該發覺她不對勁,他在附近的住宅區晃蕩了一個多星期,也沒見過有這種打扮穿著女孩出現,他居然會被『顏憶』的換裝給矇混過去!簡直該死到極點!

  翁予雅原本鬆懈了的情緒,在聽見德多自背後忽然傳來的叫喚,嚇了一跳,三步並作兩步,飛也似的逃出了德多的視線範圍,沒想到自己裝扮成這副鬼模樣,竟還認得出來?她怎可能還『站住』,任由他宰割呢?她又不是傻瓜!

  兩人在紅磚路上再度玩起官兵捉強盜的遊戲,翁予雅突然隱進一條小巷弄裡,屈身躲在水泥磚後,她睜大眼看著德多快速追蹤的步伐,由她面前跑過,她得意的露出一笑——

  要躲德多這種人高馬大的人種,如果不用點小聰明,根本別想能從他的手裡順利逃脫,偏偏自己就那麼聰明,能一遍遍的甩掉德多的追蹤。

  她走出巷弄後,踩著輕盈的步伐,找到了附近的一間麵攤店,進入後,點了一碗大碗牛肉麵,埋頭就吃了起來……

  「老闆,來一碗牛肉麵。」又來了個客人。

  翁予雅低著頭猛吃,這間店的生意還真錯,居然客滿到有人跟她同擠一張桌子,她沒理會身旁坐下的人,自顧自的吃著眼前的牛肉麵。

  幾分鐘過後,身旁的人似乎顯得有些無聊,居然跟她搭起訕來。

  「小姐,這間店的牛肉麵很好吃對不對?」那人的嗓音顯得十分沙啞,像是故意壓低聲說話。

  翁予雅懶得理他,只是點了點頭,繼續努力的吸著眼前的麵條。

  「要不要我切盤滷菜請你呀,我在這裡光顧了一個多禮拜,東西都吃到膩了,大概沒有人比我更清楚這店裡的食物,哪種比較好吃了。」

  怪怪!這人說話怎麼帶酸的呀!聽他說得咬牙切齒的,吃到膩就別吃了嘛,誰叫他東西好吃就連吃了一個禮拜?

  就算吃到噁心,也是他活該!

  「老闆,照舊再幫我切一盤滷菜吧!」那人大手一揚,向老闆喊道。

  翁予雅聽著那人帶著些許外國腔的熟悉語調,眼角眸光瞥到了男人的長手,在光線照射下,泛起淡淡的金黃色澤,她順著他的手勢往他的肩線移動,再到他的臉「哇——」

  她活見鬼似的跳了起來,折疊桌子被她用力一撞,擺放在上頭的兩碗牛內面被她撞翻,長長的麵條灑了一地。

  德多身手俐落的閃開,彷彿早料到她會有此舉動。

  但她就有點倒楣了,長褲被濃稠的湯汁弄髒了一大片,白皙的手臂也被熱湯燙紅,接著,又是——陣尖叫連連,她拚命的甩著手。

  德多捉起她的手腕,快速往就近的水龍頭走去,讓清水沖洗著她灼熱的手臂,她痛得發抖。

  「水開小一點——好痛……」翁予雅揪著眉心哀求道。

  「沒見過像你這麼笨的!」

  同翁予雅一般,德多的濃眉亦擰蹙成一線,彷彿痛得人是他自己。

  「你——你還敢說!如果不是你神出鬼沒的,我也不會被嚇到!」翁予雅邊咬著下唇邊反駁道。

  「我看你雖然皮膚快脫了一層,舌頭倒還是挺俐落的。」德多嘲弄道。

  他看著她白皙的手臂,在冷水的沖刷下,泛起一片紅腫,他的心都揪成一團,替她擔心極了,沒想到她居然還有心情跟他耍嘴皮。

  「我如果不說話來轉移注意力,我會痛得昏倒!」

  她還有理由替自己辯駁?德多聽了簡直想拿張膠布把她的嘴封上。

  「我寧可你昏倒算了,免得我一心二用,又要照顧你的傷口,還要應付你那愚蠢的對白。」

  「我才不希罕你理我!」翁予雅聽了憤憤不平的想抽回自己的手。

  太可惡了,明明是他害自己變成現在這副可憐兮兮的模樣,沒想到他竟然一點歉意也沒有,還反過來教訓她。

  「  『顏憶』!你能不能安份一點?」德多惱怒的罵道。

  「放開我!我可以自己回去擦藥,不勞你費心急救!」翁予雅回吼,接著又道:  「還有,我不是『顏憶』,別再叫我:『顏憶』聽見沒有!」

  「我現在沒空跟你爭執這個話題。」德多壓著『顏憶』,然後逕自向麵攤的老闆娘,要了一條冰涼的毛巾,覆蓋在她紅腫的手臂上。

  「小姐,你就安靜一點吧!你男朋友已經急得滿頭汗了。」

  老闆娘在一切安置妥當之後,終於看不慣的開口了。

  「他、不、是、我、男、朋、友!」

  聽了老闆娘的話,翁予雅的音量放得更大,被德多糾纏不清已經夠倒楣了;現在居然還被誤會成他的女友!天吶,她可無法忍受這種事實。

  「你閉嘴!替自己省點力氣,待會還要去醫院!」

  「去醫院?沒那麼誇張吧?只是被燙到一點點而已,現在已經大很多了。」翁予雅故作堅強的說道。

  就算要看醫生,她也可以自己去,她可不想欠他這個人情,更不想和他再有任何的牽扯。她在心理暗暗地想著,才想開口表明立場,沒想到立刻被德多駁斥。

  「我不管你願不願意,現在我們就去醫院。還有,如果你不跟我回研究社,這輩子——你永遠也別想擺脫我!」他深深注視著她,語氣堅決。

  翁予雅聽得一愣一愣的,他似乎洞悉了她心裡所有的想法,他那霸道不容反抗的決定,讓她怔仲出神,她傻傻地望著他,然後由著德多將自己拖出了小麵攤。

  這種感覺真是太詭異了——他彷彿看透了她的心。

  如果她真的是『顏憶』的話,這輩子才真的無法擺脫他了——

  在醫院包紮的時候,她從德多的口中,略微知道了一些關於心理研究社的事情。

  研究社裡集合著來自世界各國頂級的異能者,除了每半年一次的科學能力檢測之外,他們還必須負責由高層指派下來的命令,透過異能者的能力,許多無法查破;的案件,都是經由他們的能力合作破案;他們直屬中央,行事作風我行我素,每位異能者可以說都是優秀和驕傲的,因為上天賦予他們特殊的能力,所以沒有人能夠控制得了他們。

  當然,德多也不會例外,他那些霸道自以為是的惡習,大概都是在那裡養成的吧!翁予雅在心裡悶悶的想著。

  在聽完了德多粗淺的解釋之後,她挑釁地拍了拍手,對他說道:

  「你們好厲害,不過,非我族類。」

  「噢,好痛!你居然打我!」

  這句話一說出,立刻被德多當頭敲了一記,沒想到自己費心解釋了那麼久,換來的卻仍是『顏憶』的不苟同。

  「我說那麼多,要聽的不是你那句『非我族類』。」

  看來,這妮子真得要用綁架的方式,才能將她帶回意大利去了,到了那裡,經過科學檢測,就算她不想承認自己的催眠能力,都不可能了!

  「我是說真的!我什麼都不會,更不是你所說的『顏憶』,你們八成最認錯人了,你別再把時間浪。費在我身上了,快點去找真正的顏憶吧!」

  德多直視著翁予雅澄澈的瞳眸,運用念力讀著她心裡真實的想法,不過因為顏憶先前的催眠指令,讓他怎麼看都覺得翁予雅是在撒謊騙人,根本認定了她就是『顏憶』,不容置疑。「你如果一直無法提出證明,索性直接跟我回去意大利!到了那裡,你真正的身份自然揭曉。」

  「說來說去你就是不肯相信我。我的確忘了自己是誰,不過,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訴你,不論我是這世界的哪一個人,但我絕不會是你口中的『顏憶』。」翁予雅無奈的再度申訴。

  「你不要以為這麼說,就能騙過我!你的心是不會撒謊的,別忘了我能讀出人的心緒。」德多點著她的鼻尖自信的說道。

  「拜託!我的心跟我說的一樣,一千一萬遍的吶喊著:我不是『顏憶』,請你相信我,好嗎?」翁予雅誇張的將兩手伸向天空,這個德多怎麼如此頑固不靈?不管她說了幾遍,就是改變不了他的想法。

  德多皺眉看箸她,腦子裡轉過許多的念頭,每一個都是想誘她說出事實的計謀。

  「我不管你是怎麼以為、怎麼認定的,無論如何,我是不可能跟你回去研究社,在我想起自己的身份之前,別想讓我離開台灣這塊土地。」翁予雅堅決的說道。

  德多堅持、她就要比他更堅持,免得莫名奇妙的被他牽著鼻子走;難保被他哄到了意大利去,卻證明自己並非『顏憶』之後,便被扔在那個舉目無親的目家,叫天不應、叫地不靈。

  「哈——等你想起來,都地老天荒了,而我便成為心理研究社的一大笑話——德多狄克遜首次無法如期完成任務。」德多冷笑了一聲。

  「這會好笑嗎?任務不能完成就算了,還有下一次嘛!」

  「你說得簡單,被恥笑的人可不是你。」

  「問題是,我明明就不是『顏憶』,如果你把我帶回去之後,才被大家發現這個事實,那豈不是會鬧出更大的笑話?」翁予雅替他分析情況。

  「你到底在害怕什麼?去那裡可以認識許多和你一樣擁有念力的朋友,那裡才是你的歸屬,為什麼你這麼排斥……」

  「老天——」翁予雅忍不住低嚎,  「簡直有理說不清!我說我不是『顏億』,你為什麼總是不相信……」

  翁予雅撇下德多,大步大步的踩著步伐,氣得想把紅磚道給踩爛。

  「  『顏憶』  ,我會替你盡快辦好一切的出國手續,到時候,也由不得你不走了!」德多揪住『顏憶』的手腕,他已安排好一切。

  「放屁!如果我會跟你走,我詛咒自己失憶一輩子!」她咆哮。

  「等證件下來,也由不得你不走了。」

  「開玩笑,我連身份證明都沒有,你要怎麼把我弄出去?」翁子雅得意的說著,失憶總算也有點好處。

  「你以為法律能管束得了我們嗎?我就是有辦法讓你出境。」他揚唇頗為不服的笑道。

  「該死的!你們這算什麼組織?簡直最狂妄又目無法紀,」

  翁予雅氣憤不已的對著德多狂吼,努力地掙脫了他的擒控……

  而德多的臉上,依然掛著那抹不慍不火的微笑。

  只要把『顏億』押回研究社後,他就無事一身輕了,他在心理暗自思忖著。

  翁予雅臉上掛笑,心虛的對著眼前面試的男人說道;「你可以叫我小亞,你放心,我絕對滿十八歲了,這個工作我以前就做過,一定能夠應付得來,只是端端茶點、飲料什麼的,很簡單的不是嗎?」

  「其實我們的要求不會很高,只要你穿的『性感』一點,對客人面帶笑容,盡量和他們打成一片,讓他們常來光顧,這樣就可以了。」男人的目光上下打量著翁子雅的身材,啁,雖然是瘦了點、骨感了一點,但濃纖合度,靦腆的笑容帶著純真,應該蠻有人緣的。  』

  「穿性感一點?呃——」翁予雅有點猶豫的問道。

  「放心,我們公司有制服,只要穿像裡面的妹妹那樣,就可以了。」男人指了指店裡的女服務生。

  翁子雅瞄了一眼,清一色露背小可愛加迷你短裙,足上蹬著六至八公分的高跟鞋,辣勁十足;不過,她也沒多大選擇的餘地了,因為除了這種泡沫紅茶店之外,她根本不知道自己還能找什麼樣的工作。

  看見翁予雅的猶豫,男人連忙又道:

  「小亞,你覺得怎樣?其實,這工作很安全的,雖然穿得有點『涼』,不過,都是看得到摸不著,純粹讓客人養養眼而已。」

  「呃——如果你願意僱用我的話,我什麼時候可以來上班!」翁予雅眨了眨大眼,輕聲的問道。

  已經沒什麼好考慮的了,她現在身上連張千元大鈔都沒有,如果這份工作再沒著落的話,她就要喝西北風了;她又沒證件、沒身份證明的,想去一般大公司找份文職工作,根本不可能,只好找這種店來應徵。

  而她長得也不差、身材也還過得去,剛好符合了要求。

  「明天,明天可以嗎?」男人直截了當的說道。

  「那……我可不可以先領這個月的薪水?」

  「沒問題,你明天就來上班吧!」

  「好!」

  就這樣,她點頭應允了下來,然後從經理的手中領了一個月的薪資,明天開始當她的「泡沫紅茶小妹」——

  跟蹤在翁予雅的身後,德多納悶的著著她偷偷摸摸的舉止,當翁予雅走進那間新潮的泡沫紅茶店時,他站在店門口,大手輕撫著下巴,打量著那塊新穎、炫亮的招牌。

  她已經連著躲了他四、五天了,沒想到居然是到這種地方來。而,她到這裡又是來做什麼的呢?

  決定了!他走進店裡,探知一切。

  找了個小角落坐下來,德多打量著店裡,由水銀管組合成色彩繽紛炫目的裝橫,幾乎每個位置都有人,生意似乎好得不得了,而歸咎其因,大概在於那些身材豐滿,臉蛋誘人的女服務生吧?因為來的客人以男性居多,而且都是年輕人,他倒覺得自己坐在這裡頭,看起來似乎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沒多久,一名甜美誘人的女孩,搖曳生姿的朝他走來,手上拿著菜單,低下身子,豐滿的深壑一併納入眼底,她笑著說道:

  「你好。」德多微微一笑,用中文和女孩打了聲招呼。如他預期的女孩驚訝的表情,立刻出現在臉上。

  「哇!你會說中文那,太好了!我也只會那麼句英文而已。」她俏皮的吐了吐舌尖。

  德多看著她天真的喜悅,聳了聳肩,濃眉輕輕一挑。

  「你第一次來這裡嗎?我以前沒看過你。」

  「其實我是來找人的。」德多坦白的說道,目光亦調向四周。

  「找人?我能幫得上忙嗎。我最喜歡幫外國帥哥了。」SANDY熱心的問道,其實,她根本是盯上德多了。

  她對外國男人總是有股莫名的好感,台灣的男人長相太過平凡,沒有一個能入她眼的,好不容易遇見像德多這樣英俊成熟的外國男子,她怎可能讓機會輕易溜走?

  德多還是笑著,但沒多加理會女孩的話,犀利的眸光掃掠過店裡的每一處角落。

  「別對我不理不睬的嘛,我是真心想幫忙的,你要找的人總有個名字吧?」

  「她叫顏憶,不過,我想她不會用這侗名字。」德多淡淡的說道。

  「顏憶?嗯,我們店裡的確沒有服務生叫顏憶的,不然,你先點一杯飲料好了,我進去替你問問看。你想喝什麼?」

  「你替我決定好了,我對你們的店不熟悉。」

  「好吧!我替你點一杯藍色多瑙河。開心點吧!瞧你找不到人,一臉憂鬱的,呵——」說著,SANDY拿著點單,回眸留下一笑後翩然離去。

  德多在原位等了幾分鐘,有些無聊的看了看表,一名女服務生端了杯飲料,出現到他的面前。

  他抬起頭,瞪著眼前穿著暴露的女孩,眸光閃過火焰,彷彿要將她吞噬般的低吼了一聲。

  「  『顏憶』,你居然穿成這樣?」

  「啊!你,怎麼又是你——,』翁予雅的兩手一軟托盤一翻,放在上面的「藍色多瑙河」一股腦的全灑德多的臉上、身上。

  「該死的!」德多跳了起來,褐髮一甩,那些藍色的液體也跟著沾到翁予雅身上的白色小可愛上頭。

  「我的衣服!」翁予雅來不及閃避,只好往身後一跳。

  「啊!我——的——飲——料!」身後的那桌客人尖叫了起來。

  完了!

  她回頭一望,一臉尷尬的對著身後的客人傻笑,那名男客人被翻倒的飲料灑濕了一大片,正中「重點部位」,對方臉色發青的瞪著她。

  「我、我……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她忙不迭的點頭賠著不是,但是一低頭就看見那名客人的模樣,如果走出去的話,大概所有的人都會以為他尿褲子了;她邊道歉,邊憋著笑,她深恐自己會不會內傷。

  「叫你們經理來!王八蛋,你們請這是什麼服務生?我的『阿曼尼』西裝褲全毀了,你賠的起嗎?混蛋?」男客人腳站三七步,免得濕褲子黏上大腿,那模樣讓翁予雅忍不住低笑了一聲。

  「你,你還笑!經理——經理——給我叫經理出來?」男人大聲咆哮著,彷彿要讓所有店裡的人都知道。

  然後,店裡所有的女服務生全站在一旁圍觀,翁予雅跟經理在一旁一直點頭道歉,那名名客人一直叫囂不斷,店裡一時熱鬧非凡……

  偷睨了德多一眼,那個混蛋,所有的事都是他惹出來的,他居然置身事外的站在一旁,兩臂環胸看熱鬧,翁予雅恨恨的瞪了德多一眼。

  「經理,你看你們的服務生,那是什麼態度,跟我道歉,居然還擺著一副臭臉翻白眼給我看,你叫我怎麼嚥得下這口氣?」

  「不——我不是在瞪你——」翁予雅將視線從德多的身上調了回來,連聲解釋道。德多終究看不下去,一百九十公分的體魄站了出來,跟那個一百七十公分不到的男人站在一塊,氣勢迫人!

  「這位先生,她已經很有誠意了,不然你要她怎麼道歉,才肯罷休?」

  「媽的!你有靠山?好,只要你跟我出去玩一晚,老子就算了事!不然的話——砰!」

  說著,他的手往桌上一拍,店裡大概四五桌的小混混全站了起來,人多勢眾,經理嚇得臉色都發白了,啊!他怎麼會請到這種惹禍精,從開幕以來到現在,從來就沒有打鬥的事情發生過,沒想到才請來一個新服務生,就出事了!

  翁予雅咬箸下唇,嚇得半句話都說不出來了,道歉也忘了說。

  德多挑了挑眉,他捉起翁予雅的手,將她攬到自己的身邊。

  「你要她陪你出去,還得先問問我的意見,她可我的女人。」精銳的眸光一閃,德多空著的另一隻手拿起桌上未開的酒瓶,就往男人的後腦袋砸了下去。

  男人像豬似的哀嚎著,接著德多揪住他的衣領,結實的手臂勒在他的頸子上,讓翁予雅站在自己的身後快步往店門口的方向開始撤退。

  「媽呀!放開我——我快沒氣了……救命!」

  鮮血從男人的後腦勺流了下來,德多退出店外後,推了男人一記,讓他跌了個狗吃屎,沒有半刻遲疑的拖著翁予雅的柔荑,不停的跑著——跑著——

  往能保護彼此安全的地方撤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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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2-13 00:07:34 |只看該作者
第五章   

  不停的喘著氣,伴隨著彼此放肆的狂笑聲,他們倆跑了好長的一段路,奔馳過不知幾條的馬路,逃躲到一座公園的涼庭中,一身的汗水,翁予雅的長髮被汗水濡濕,帶著狂野而撩人的美麗……

  在甩掉緊追在身後的流氓混混之後,她的緊張和擔心也被甩在腦後,只覺得整個過程簡直刺激驚險透了,她輕倚在涼庭的支柱上,低頭喘著氣,調適著氣息;而德多則兩臂支在她的肩側,與她氣息交錯,汲取著彼此吐納出的空氣,分享著心緒上的起伏動盪她抬眸看著德多,發覺他褐色的瞳眸深深的注視著自己,不知是不是因為方才跑得太旱,她竟覺得德多的注視,讓她有些虛軟無力。

  那種濃密的溫潤氣息,在彼此間交流著,讓氣氛顯得異於以往,她有些迷惘了……

  「德多——」

  「別說話……」他低頭,在她的唇邊輕噥著。

  「我們……」

  「你看起來好誘人——」他伸手撥開她額邊髮絲,大手揉人她豐厚的長髮中,感受著她的柔軟。

  他緩緩的低下頭,瞳眸直盯著她朱紅誘人的香唇,急欲品嚐其間的芬芳,但當他的唇即將接觸到她的時她微偏側頭,閃躲開他的侵略。

  有時心動是在一剎那間就會發生,她不想讓自己因為一時的迷惑,而落人德多的陷阱,然而,他似乎不讓她安全撤退……

  他輕輕地搖頭一笑,一手扣住了她的下顎,讓她面對自己,由不得她再閃躲,狂肆的唇吻上她的,他靈活的舌尖橇開她的唇瓣,恣意的掠奪著她唇舌間的蜜汁,吮吻著她口腔中每一處的溫暖甜美。

  他要讓她為了他而燃燒,綻放出她最美麗的一面……

  情不自禁的放任著自己感受德多帶給她的奇異滋味,試探的伸出舌尖與他的交纏輾轉,她的這個小動作,讓德多情不自禁的將她攪入懷裡,彷彿恨不得將她揉入他的體內,讓她成為自己的一部份。

  「『顏憶』……你真是甜美極了……」

  聽見德多的叫喚聲,翁予雅微微的僵住了,早已被她拋卻的理智,再度回到腦海裡,老天,他喊她什麼?

  「  『顏憶』,我為你動心了,你說該怎麼懲罰你呢?」

  德多勾起她的下顎,唇瓣終於離開了她的,給予她喘息的空間,她的臉龐彷彿染上了迷人的花粉,紅潤粉嫩的色澤引誘著他,他又低下頭,欲在她的腮邊落下一吻。

  但她突然的推開了他,偷香不著,反而往身後踉蹌了一步。

  「  『顏億』,你……」

  「你吻著我,喊得卻是別人的名字!」翁予雅憤憤不平的指控著。

  她根本不該讓他輕越雷池!

  德多一臉納悶,他何時喊錯人了?他腦子想的、懷裡抱的、盤據在他心理的,全是她的身影,他怎可能會喊錯人?

  「我喊錯人?」德多蹙著眉反問。

  「我不是『顏憶』,你要我說幾百遍!我、不、是、顏、憶——你吻著我,卻喊著她的名字,你叫我怎麼再……」再繼續下去!翁予雅羞惱的在心裡想著,卻不知如何說出口。

  她或許是喜歡上他的吻了!問題是,當他喊出「顏憶」的名字之後,她什麼感覺也沒了,只剩下空洞的靈魂;她甚至連自己是誰都不曉得,卻去喜歡上一個人,這種感覺,令她無所適從。

  德多輕歎了口氣,簡直拿這個小女人沒轍!在這種氣氛下,還要堅持自己不是『顏憶』,他真會被她打敗!

  他將她再度攬回自己的懷裡,低下頭輕靠著她的腮邊,放任她的髮絲磨蹭著自己的下顎,輕柔呢喃道:

  「你喜歡我的吻,那就夠了!別想東想西的。」

  「誰說我喜歡的?」翁予雅負氣的說道。

  「你就是喜歡,你的表情、你的回應、你的心,都這麼告訴我;如果,你不想承認自己是『顏憶』,也不要選這時候破壞氣氛,好嗎?甜心。」

  德多性感溫潤的口吻在她的耳畔輕噥著,一陣麻癢在她耳朵散開。

  「別在我的耳朵呼氣!好癢。還有,我明明就不是『顏憶』,你叫我『顏憶』,我只覺得你在吻別人。翁予雅回過身,與他面對面的說道。

  「你真是個麻煩的小東西,好吧!那麼,你說,我吻你的時候,該叫你什麼呢?這樣你才能——繼續下去?」德多頗有深意的說著,最後——句話,他刻意加重了語氣。

  頓時,翁予雅已經嫩紅的腮邊,更增一抹紅艷,她無辜的大眼瞪視著德多,沒想到他居然又看透了她方纔的心事。

  「為什麼……」為什麼他總能一次次的拆解了她心裡最深處的想法,讓她無所遁形?

  德多聳了聳肩,嘴角仍舊是帶著那抹玩昧而邪魅的笑意。

  「你……難道你能看透別人的心事?」翁予雅搗著唇,驚愕的低叫了一聲。

  他低下頭,在她的耳旁輕聲的說道:  「你說呢?」

  老天!翁予雅忽地推開了他,往後過了好幾步,她不可置信的搖著頭。

  難怪,每每望進他深邃惑人的褐眸時,總覺得有股不知名的力量,在探索著她、挖掘著她心裡所有的想法;難怪他每次總是能那麼自信的決定一件事,甚至忽視她所有的感覺;難怪站在他的面前,她總覺得自已成了透明人,失去藏匿的空間……

  原來——他能看透一個人的心!

  「距離對我而言並不構成妨礙;『顏憶』,你猜得沒錯,我的確能觀察到每個人的思緒,即使是動物也不例外!」德多沒有絲毫隱瞞的說道,這種與生俱來的異能令他自豪、也給予他極度的自信。

  「我說了我不是『顏憶』!別再叫我『顏憶』!」翁予雅搗住了耳朵,痛恨的說道。她不明白為什麼,總之,德多能透視她的心,讓她覺得失去了安全感,人與人如何在這種毫無防範的情況下相處?她的每一分思維,他都能一目瞭然,那她豈不是沒有任何隱私權了?

  「別排斥我,感情是最其實的東西,不需要掩飾。」

  德多走近她,太手搭在她的肩上,避免翁予雅再度撤離。

  「不!那不是我要的!現在,我連自己是誰都不記得,如何去交付自己的心?」她無助的低喊。

  「這是兩件事,根本不互相牴觸。還有,你為何不直截了當的承認自己就是『顏憶』?如果我們的關係有進一步的發展,你跟著我回意大利去,不再是孤單無依的了!」德多低著頭望著懷中嬌弱的她,真是不明白她為什麼要一再否認自己是『顏億』。

  「你——!」翁予雅撥開了他放在她肩上的大手指責的吼道:  「難道你方纔的那一吻,只是為了讓我承認自己是『顏憶』,為了讓我乖乖跟著你回意大利?德多,你的這種作法未免太惡劣了!」

  「你別曲解我的話,你知道那並不是我的原意。」

  看出『顏憶』的心裡只是在找藉口躲避他的感情,他肯定的眸光瞅視著她,讓她無所遁藏。

  翁予雅不斷的搖頭,她的腦子一團混亂,已經理不清所有的事情。

  「別再說了!我只想安靜,安靜的想想自己究竟是誰?」

  她纖長的手指伸入發間,每當她愈想去探索自己真實的身份,腦神經就會泛起一陣陣的抽痛,讓她探究不到藏在最幽深角落的秘密,但她真的好想知道自己到底是誰?

  如果,她真的愛上了德多,她更不能如他所說的,不明不白的跟著他回意大利去;因為一旦離開了熟悉的台灣之後,她勢必將永遠遺忘自己的身份,她不要讓自己永遠不明不白的活在這世界上!

  噢——好痛——她的頭好痛啊……為什麼她始終想不起自己是誰呢!

  她虛軟的蹲了下去,兩臂環著小腿,頭埋入膝蓋中,低低的哀吟著。

  「  『顏憶』……你怎麼了?頭很痛嗎?」

  德多的眉心打了好幾道皺褶,她方纔所有的想法,他也感應到了;只是不知為何,即使清透了她的心,他依然執拗的認定了她就是『顏憶』,這個念頭彷彿已根深蒂固的植入了他的腦海中,怎麼也拔除不掉!

  「我說了——別再叫我『顏憶』!」

  翁予雅忽地推開了彎身陪在她身邊的德多,用盡所有的氣力,朝他咆哮狂吼。她憎恨這個名字!她不叫『顏憶』、她絕對不是『顏憶』……

  她到底是誰?

  不理會跌坐在一旁,一臉怔仲的德多。翁予雅站起身來,拔腳就跑,逃出了公園裡的小涼庭,天色轉暗,她奔出了草坪,彷彿想逃到世界的盡頭……

  也許到了那裡,她就能找出所有的秘密——

  『顏憶』始終沒有回去。

  德多已在她家樓下守了兩天,不耐的表情明顯出現在臉上,然而,他心底卻藏著更多擔憂的情緒。

  如果他能擁有李奧透視空間的能力,那麼,他就無須在這裡空等、乾著急了!或許,這一趟任務,教授根本就不該指派他來的,原認定了『顏憶』可能狡黠多謀,所以看中了他能猜透人心的異能,指派他來到台灣。然而,現在他卻覺得無法摸透『顏憶』的心,他似乎被私人的感情影響了任務的執行。

  以他過去的行事作風,他根本不會去顧慮到『顏憶』的感受,可能早就將她綁上了飛機;然而,現在被『顏憶』口口聲聲所說的「失憶」而拖累,一再延了回心理研究社的時間……

  他懷疑再這樣下去,此趟任務的完成,將遙遙無期。

  「H!真的是你!」

  突地,有人從他的背後輕拍了一下,德多斂回心神,看了眼前的女人一眼。

  「不記得我了嗎?你前天去我們的店裡,我替你點了杯『藍色多瑙河』呀,我叫SANDY,想起來了嗎?」女孩一連串的說著,臉上滿是興奮的神情。

  她沒想到自己居然這麼幸運,能夠再遇到這個外國男人,前天看見他標悍狂霸的作風。她簡直著迷死了,彷彿遇見了電影裡走出來的英雄人物,已經將德多當成偶像情人在崇拜了。

  「我記起來了。你怎麼會來這裡?」德多有意沒意的問道。

  「你前天真的很棒,那桌的客人每次來,都會吃我們店裡妹妹的豆腐,沒人敢說話的,沒想到你把他打得頭痛血流,你走了之後,他趴在地上又嚎又哭的模樣,好蠢又好好笑。」SANDY答非所問的,實況轉播前天德多離去之後的情景。

  德多搖頭一笑,他並不嗜血,不過惹到了他的人,他就不會輕易饒過,只能算那個男人倒楣吧,誰的麻煩不去找,找到『顏憶』身上。

  見德多不怎麼理人的態度,SANDY吐了吐舌尖,輕聲問道:

  「你覺得我很煩嗎?」

  「還好。」

  德多淡應了兩個字,便將目光調向前方,以免『顏憶』又「變裝」從他的面前溜走。

  「呃——其實,我今天是來還小亞衣服的。那天穿著店裡的制服,就跟著你一起離開,經理看見她的衣服連擺在店裡兩天……所以,找人拿來還給她。」事實上,那個經理根本是一看見小亞的衣服,就滿肚子火,恨不得扔了。

  不過,她趁機把衣服收了下來。知道小亞前天跟他離開,或許自己拿衣服來還的時候,可以再遇見他,沒想到老天遠挺給自己機會的,替她製造了些緣份,和他再度碰面。

  「對了,忘了問你的名字。」

  德多挑眉看了她一眼,眸光帶著些許的趣意,他當然看得出這個叫SANDY的女孩,對他的戀慕之情,他向來也不會拒絕女人對他投注的感情。

  他可以不接受,但沒權力制止別人對他的愛慕。

  SANDY看著他深幽的目光,覺得有些昏沉沉的。噢!她快被他那迷人的眼神給電死了。

  「德多狄克遜。」德多沒有隱瞞。

  「德多,你知道小亞住在哪嗎?我照這地址找,已經找半天了。」

  「就是這棟住宅。」德多的拇指比了比身旁的大樓。

  「哦——呵,原來近在眼前。」SANDY笑了笑,站在原地。

  「你一直站在道裡,是因為……」她實在找不到話題了,又不想離開,只好努力的找話說。

  「我在等『顏憶』。」

  「  『顏憶』?你已經第二次提到這個名字了,上回你在店裡,也是說要找她。」「『顏憶』就是你口中的小亞,她已經兩天沒回來了。」德多說到這裡,眉頭又皺了起來,一個女孩子,整整兩天不回家,到底能跑到哪裡去?

  「兩天沒回來?那我現在去找她,也一樣找不著人嘍?」

  「你把衣服交給我也一樣,我可以幫你轉交。」

  德多說著,伸手想拿走SANDY手上提的袋子。

  他自己一個人在這裡等,已經夠煩的了,不想有人在旁邊東一句、西一句的跟他鬼扯。

  「噢——不,不必了!我自己還給她。我陪你一起等,怎樣?」SANDY提議道。

  此刻,她恨不得那個叫『顏億』的女人永遠不要回來。

  她心裡的想法,被德多一目瞭然,感覺到SANDY私心的想法,德多有些憎厭的抿了抿唇。

  「隨你便。但,別再跟我說話!」

  說著,德多走向另一端倚著牆壁,兩臂環胸,沉靜的褐眸緩緩合上,閉目養神。他已經兩天沒合眼了,如果顏憶再不出現,他怕看見她之後,會控制不住狠狠揍她一頓屁股,讓她知道她的失蹤,害得他多麼擔心!

  SANDY呆愣的佇在原地,不敢再走近德多身邊干擾他,看他的模樣似乎很疲累了,如果她還不知要看人臉色的話,只會惹來德多更多的不耐煩而已。

  他們倆人就這樣一左一右的守住大廈的大門口,看進旁人的眼裡,簡直快跟門神沒啥兩樣了。

  躲在角落的一雙明燦眼眸在暗處眨了眨眼,女孩偷偷地吐了吐舌頭,沒想到翁予雅這麼厲害,居然還沒被德多狄克遜那個傢伙達到意大利去,看樣子,她也不傻嘛!竟然能耍得德多在門口站衛兵!

  女孩嘖笑了兩聲,對翁予雅的內疚感頓然消失無蹤,她轉了個身,自路口黑暗處隱匿無蹤——

  沒想到天下之大,居然無她容身之處!

  翁予雅踩著沉重而頹喪的步伐,回到了那棟一點也不像她「家」的家門口,才一接近大樓,便看見德多的褐眸,緊緊的瞅視著她。

  彷彿她就算逃到天涯海角,終究還是得回到他的身旁,她沒有任何選擇的餘地——而她恨這種感覺!

  走過德多的身邊,站在他的面前,翁予雅悶聲不哼的瞪著他。

  「我知道你還是會回來的。」德多疲憊的臉龐,依然揚起一抹笑容。

  「你一定要這樣陰魂不散的死纏著我不放嗎?難道不能給我一點自由的空間?」翁予雅掐著拳頭,柳眉皺成了一線。

  「你不答應跟我回去,就永遠別想甩掉我o」他沉穩的說道。

  「德多,你這混蛋!」

  翁予雅低吼了一聲,衝進他的懷裡,粉拳如雨點般在他的胸膛上落下,兩天的時間根本不夠讓她冷靜,也不夠讓釐清對德多的感情……

  沒有他在自己的身邊,她似乎裡的成了世界上最孤獨的人,想不起自己是誰,記不起自己的親人、朋友,也沒有人給她支持和依靠,她寂寞的想讓自己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承接著她的拳頭,德多任由她發洩著心情上的不快,他能感受到她心裡的痛苦和矛盾,他甚至開始懷疑自己的認定,是否出了錯誤?即使心裡有一千一萬個聲音在驅策他、告訴他,眼前的女孩就是『顏憶』;但——他卻寧願選擇相信由她口中說出的否定句。

  他摟著她,讓她伏在自己的肩上,給予她所需要的安定和支持。

  「小亞——」

  煞風景的聲音乍現,SANDY手上提著買給德多的牛奶和麵包,突然出現在他們的身旁。

  翁予雅嚇了一跳,忽地推開德多的懷抱,看著眼前的女孩,微微怔了一下。

  「你不會也忘了我吧?我是SANDY呀!在紅茶店打工的那個——」

  「喔!我想起來了!咦,你怎麼會在這裡?」

  翁予雅看著SANDY手上拿著的食物袋,又看了看德多,她替他買食物嗎?翁予雅的心理泛過一抹酸澀奇怪感覺——

  「我拿衣服來還你的,你那天離開店裡忘了帶走。剛好來的時候,看見德多也在這裡等你,我就陪著他一起等嘍!」SANDY盈著笑臉,叫喚德多的名字,彷彿跟他認識了許久似的。

  「……」翁予雅沒說話,只望了德多一眼,誰知他居然聳肩一笑,什麼也不解釋。

  可笑,她要他解釋什麼?他的交友狀況,於她何事?

  「小亞,我等了一整個下午了。德多更慘!等了你兩天,現在好不容易等到你回來了,不請我們進去坐坐嗎?」SANDY主動提議道。

  她在這裡呆站了一整個下午,如果不是有德多在一旁,她根本懶得等下去,還衣服只是個幌子,能和德多有更進一步的認識,才是她主要的目的。現在小亞回來了,她要再不替自己安排新的戲碼上場,可能馬上就要下台一鞠躬了。

  「呃——好吧!」

  人家都說話了,她難不成一拿了衣服,就趕人走吧?

  翁予雅為難的點了點頭,一臉勉強的帶著兩人,一同往大廈走了進去。

  「哇,小亞,你家好漂亮哦!奇怪,你住這麼大、這麼好的房子,  為什麼還要學人家出去打工啊?你們有錢人家的女兒就是這樣,閒閒沒事做,就想多體驗人生,哪像我們,真是為了生活才去討口飯吃。」

  SANDY走進顏憶的屋裡,嘀嘀咕咕的就說了一大串;想起自己租賃的那間五坪大小房間,就覺得自己的命特別不好。

  聽SANDY這麼一說,翁予雅的臉色就更難看了,這個家根本就不是她的家!她也不是什麼有錢人的女兒,了不起這麼說——她根本是暫時替那個「正牌顏憶」看管房子的管家。

  她這兩天仔細回想了許久,最後暫且得到個論點,那天打電話來,說了一堆莫名奇妙的話的女孩,可能就是真正的顏憶;而除非找到她,否則,自己這輩子永遠別想擺脫『顏憶』這個名字,也擺脫不掉德多的糾纏——而且也別想找出失憶的原因——

  而為何德多總是一口咬定她是顏憶?這其中是不是有著什麼她想不起的秘密,跟她的失憶有關?

  「這房子不是我的。」翁予雅悶悶的說道。

  「不是你的,難道是你租來的?天啊!租這麼大的房子,光是房租費就不知要多少錢了?只有你一個人住嗎?」聽了小亞的話,SANDY又是一陣驚愕。

  「反正不是我的,我只是在這暫時借住而已。沒多久,主人回來,就是我要離開的時候了——」

  翁予雅說著,抬眸望向德多,眸中帶著挑釁。他認定自己是『顏憶』,她就偏偏一輩子都不承認。

  「那……主人什麼時候回來?」SANDY的心裡。於始盤算著新的主意。翁予雅聳了聳肩,說道:  「我也不知道,可能一兩天,也可能十年、二十年,說不定只要德多離開台灣,主人自然就會回來了。」說完話,翁予雅又瞄了德多一眼,然而、他依然沒什麼反應,似乎知道自己是故意要惹惱他,她咬著下唇,憎恨的想著——沒錯!她當然惹不火他,因為他能看透人心嘛!她憑什麼跟他鬥?  當她想到這時,德多對她回以一笑,似乎在告訴她:你知道就好!別再傻瓜兮兮的想盡辦法氣他。

  「那——小亞,我可不可以搬來跟你一起住?」SANDY打著如意算盤,只要跟小亞在一塊,想接近德多就不是難事了!

  「什麼?」翁予雅低呼了一聲o

  「讓我搬來跟你一起住嘛!雖然我們認識的不久,不過,也算是朋友啦!我最近剛好要找新房子,既然你有地方,而且這裡又那麼大,多一個人擠也沒差,對不對?」

  翁予雅瞪大眼,什麼話都被這個SANDY說光了,那還要她說什麼?

  「我……可是……這裡是……」

  「就這麼決定了,好嗎?不然,我找不到房子住,真的很可憐耶!你不會這麼沒同情心吧?」

  翁予雅吱吱唔晤的,丟了幾個眼神給德多尋求幫忙,誰知他竟將眼神調開,一切交給她自己去決定;她氣得在心裡一遍遍的詛咒著他,知道德多一定能夠聽見她的咒罵,她又在心裡詛咒得更起勁。

  「  『顏憶』,如果你不想讓SANDY住進來,可以直接告訴她,別悶在心裡對身體不好!」德多挑了挑眉,唇瓣帶著邪劣的笑意,將『顏憶』逼到了死胡同去。

  一切的情況,都在他的掌控當中,他知道SANDY對自己測有意思,一旦讓SANDY快進來他就有更多的機會接近『顏憶』;只要能走進她的房子,他也就毋須再一天到晚陪『顏憶』玩貓捉老鼠的遊戲了!

  「德多你——」翁予雅低嚷了一聲。

  「小亞,你不會真的那麼小氣吧?」SANDY垮著一張臉,試探的又問道。

  「當然不是,我——我很歡迎。」

  翁予雅幾乎是咬著牙說出口的,沒想到自己居然會掉進他們兩人一起設下的陷阱裡,說不定德多根本就是對SANDY有意思,所以才毫不反對的在一旁推波助瀾  !

  「呵。!那就謝謝你啦!我只要一間最小的房間就可以了,房租的話,我也會按時付給你,希望你別收得太貴……」SANDY說著,開始在屋裡東張西望的,找尋自己理想的房間。

  「SANDY,『顏憶』很好心的,如果跟你相處的來的話,說不定還不收你房租哩!」德多看著『顏憶』氣得粉腮微微鼓起,又故意加了這麼一句。

  「真的,嗎?那就真的太好了!噢——我喜歡這個房間,讓我住這間吧!」SANDY邊看著房子,邊興奮的低嚷著。

  沒想到來這裡,不但有免錢的房子可以住,還可以每天看見德多,和他培養感情,看來,今天是她SANDY的幸運日。

  「  『顏憶』,多個人陪你,以後你就不會無聊、孤單了!怎麼還是繃著張臉,笑一個來看看吧!」

  德多走近翁予雅的身旁,大手才輕觸到她粉嫩的頰腮,旋即被翁予雅閃開;他聳了聳肩,不在意的露齒一笑。

  來日方長,她能排斥他多久呢?他有一輩子的時間跟她耗下去!

  該死的!她討厭他的笑容!總覺得自己被算計了。

  她根本不是這屋子的屋主,居然莫名奇妙的放任一個陌生人住了進來,如果正牌顏憶回來了,一切該如何交代?

  天吶!她的腦子又亂得像團糾結的毛線,所有事情的發展,都超出她所能掌控的範圍了。

  「我不管你們了,愛怎樣隨你們便吧!」

  早知道,她就繼續在外頭遊蕩別回來,也就不需面對這些煩人的事情了!

  翁予雅走回自己的房間,「砰!」的一聲關上了房門,將一切煩瑣之事隔在門外,還給自己一個安靜的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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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2-13 00:07:54 |只看該作者
第六章   

  看著SANDY身上穿著一件薄短的小可愛,包裹長腿的是一件可以看見臀線的超迷你短褲,站在德多的眼前晃來晃去。翁予雅咬著下唇,實在不得不承認SANDY的身材真是比她好上幾倍,也難怪德多看得目不轉睛!

  光是看她凹凸有致的身材,還有那誘人的胸線,她就又嫉又羨,為什麼上帝造人,要分隔出那麼大的差距,故意製造出令人心理不平衡的禍端?

  德多偷覦著『顏憶』氣得漲紅了的臉,在心裡暗暗竊笑著,看到她氣悶的樣子,他愈加刻意的將眸光放在SANDY圓潤的胸脯上,裝出一副口水都快涎下的模樣。

  翁予雅拿起身旁的抱枕,抱在胸前,彷彿在遮掩自己的缺陷,然後將目光調向電視體操韻律帶的播放,不看SANDY因為作韻律操而上下擺盪的胸部。

  「『顏憶』,我看你也陪著SANDY一起做做運動好了……」德多若有深意的將視線瞄向她胸前的枕頭。

  「你——!」

  她咬著下唇,,一口氣怎麼也嚥不下去。

  「色鬼、色鬼……」她在心裡罵了成千上萬遍,但德多這會兒似乎不再透視她的心事,根本將全副精神擺在SANDY的身上了!

  混蛋、惡劣、色魔轉世……幾天前,他還吻了她;說什麼為她動心了,要她跟著他去意大利;說他對自己的感情是真的,不需多加掩飾!誰知才幾天而已,他的心就動搖了,就不真實了!他根本就是把她當成笨蛋在耍!她居然還愚蠢的讓自己相信了他的話……

  「『顏憶』,趁現在年紀還輕,多努力一點,還是會有『成果』的。」德多探向她的面前。

  「去死!」翁予雅將胸前的抱枕忽地塞向德多的臉龐,遮住了他那副揶揄的嘴臉。

  「DEAR,你愈來愈不溫柔了,跟SANDY相比,真是差了一大截。」德多推開了抱枕,將眸光又調向在一旁練韻律舞的SANDY。

  他倆人對望一笑,千言萬語盡在不言中……

  該死的,翁予雅看得怒火中燒,這算什麼?她杵在這裡看他們眉目傳情、豈不成了超級電燈泡了?

  「我就是這樣!身材不好又不溫柔,我也從沒要你喜歡,反正SANDY對你一往情深,你隨時可以重新選擇。」翁予雅整偏頭對著德多低嚷的說道,然後站起身。

  「才說幾句實話,你就生氣啦?連脾氣都這麼差。」

  「沒辦法!身材不如人,只好去躲起來,免得被拿來比較。」翁予雅瞪了德多一眼,自嘲的說完,踩著憤然的腳步,走進房裡。

  「喂——」德多又喚了一聲,:不過『顏憶』氣得頭也不回。

  SANDY偷偷咋舌,終於把『顏憶』趕走了,她一直待在那裡,害自己有一堆的話想跟德多說,卻找不到獨處的時間。

  「德多,我練得好渴,等一下可以陪我出去喝杯飲料嗎?」

  纖纖手臂扣住了德多的臂彎、SANDY故意把胸脯貼在德多結實的手臂上,感受到他有力的肌理線條,真舒服——

  這種極品的男人,她怎能輕易錯過?她才不會像『顏憶』那麼蠢,成天給德多臉色看,存心嚇跑他;再這麼繼續發展下去,德多早晚會變成她SANDY的。

  德多低頭看了SANDYY一眼,也許是SANDY調好的角度,恰巧讓他一覽無限春光。

  他皺起眉頭,調開了目光,這種身材他見得多了,珍娜的比SANDY還更有看頭,不過,他現在真正想看的卻——另有其人。

  「好不好嘛?現在就去。」SANDY擺晃著德多的手臂,柔軟的胸部在他手臂上不著痕跡的磨蹭著,沒想到他居然拉開了她的手,不為所動。

  「找別人吧!我知道你有很多『朋友』願意當護花使者。」

  「可是——自從你出現後,我就跟他們全斷了聯絡,只剩你能陪我了。」

  德多挑了挑眉,只覺得SANDY愈來愈煩人,他只不過利用她演了幾場戲給『顏憶』看而已,就被她賴上了,難不成她還真的以為自己對她有意思?

  「你自己去吧,我今天不想出門。」德多退開了一步。

  「啊,不會吧?你捨得我自己出門嗎?我穿成這樣,很危險的耶。」

  「你不會換衣服再出去。」

  「不管嘛!你陪我,出去——」她又纏上他,再度捉住他的手。

  SANDY努力央求著,誰知翁予雅砰地推並房門,從房裡走了出來;行經客廳的時候,眼角餘光偷瞄了他們倆好幾眼。

  『德多揚起一抹笑容,感應著『顏憶』心理的醋意,他的大手再度環上了SANDY裸露的香肩,朝著『顏憶』說道:

  「喂,我跟SANDY要出去喝飲料,你要不要一起去呀?」

  翁予雅捧著開水的手,緊緊的捏住杯身,彷彿將杯子當成了德多的頸項,想一把掐死他——去!要去自己去!幹嘛跟她炫耀?

  「我喝白開水就解渴了,你小心外頭的飲料喝多了,得了糖尿病。」翁予雅咬著齒,詛咒道。

  「哇——小亞,你講話好毒哦!」SANDY搗住唇,在一旁加油添醋。

  「SANDY我這是替他著想,不想他英年早逝呀。」

  「既然如此,你就自己在家喝那沒半點刺激性的白開水好了,我和SANPY還是適合『刺激』點的飲料。」德多摟了摟SANDY的肩膀,與她對視一笑。

  是!我是白開水,一點都不刺激!德多,你記著自己講的話,再也別來招惹我這杯白開水。

  翁予雅的瞳眸直瞅著德多,傳達著心理的想法,然後看見德多的表情微微一怔後,知道他再次透視了她的心事,她撇下客廳的兩人,又氣鼓鼓的走回了房間。

  房門像要被她拆了似的摔上,德多搖頭一笑。

  「德多,我們可以走了嗎?」SANDY開心的抬頭望向德多,被她撿到便宜了,每次他們倆一惹火了對方,她就漁翁得利。

  「要去你自己去吧!」德多推開了SANDY,這回可不能盡如她意了。

  「啊——什麼?你——」

  SANDY一臉錯愕的站在原地,看見德多走向『顏憶』房間的方向,她的臉黑了下來。

  這時她才感覺到德多和『顏憶』兩人方纔的暗濤,她居然一直沒有發覺,還陪著德多演戲給『顏憶』看,她簡直像傻瓜似的被人利用了嘛!

  「可惡,居然耍我!」

  看著德多毫不留情的背影,她氣得在原地跺腳大吼,但德多依然不予理會。但她也絕不可能讓自己留在屋裡生悶氣,便隨手撥了通電話,找到人來當出氣筒後,匆匆地甩門離開……

  翁予雅坐在床上,拳頭一拳拳的捶在枕頭上,發灑著積壓在胸口間的郁氣,她實在不曉得自己為什麼會這麼氣憤,但這幾天下來,每次一見到德多和SANDY交換眼神,眸中似乎只有彼此的模樣,她的心就整個被揪了起來,像是被灑了鹽的傷口,隱隱抽痛著。

  「你好啊你,有種以後都別跟我說話、也別來找我,居然笑我發育不良,王八蛋外國色豬一隻,看見兩顆球在眼前跑,魂就跟著飛了……你以為我會相信你的話嗎?根本是在欺騙人家的感情……渾蛋、惡劣、下三濫!」她一直捶著枕頭,嘴裡唸唸有辭,根本沒注意到德多已經出現在她的身邊。

  「其實,荷包蛋比那兩顆球『營養』多了。」

  突然乍現的聲音,嚇得翁予雅整個人從床緣跳了起來,一起身,就撞進了德多的懷裡,她看見他俊美邪魅的五官出現在眼前,又是一陣尖叫,連著推開了他,身體又往大床上倒坐了下去。

  「你、你……你怎麼進來的?」翁予雅指著他,眼睛突兀的瞪大,像是見了鬼似的。

  「就這樣走進來嘍,有什麼好奇怪的?」德多爬上了床,一步步逼進她。

  翁予雅看了房門一眼,驚惶的尖嚷道:

  「我明明鎖了門的,你怎麼進的來?你……啊你不要再過來!」

  她翻了個身,就要往床下逃走,誰知德多從她的背後摟住了她的腰,將她翻轉與地面對面的相望著,他的大手壓制在她的肩上,令她倍感無力。

  「小傻瓜,你以為那扇門就能鎖住我嗎?只要有支小髮夾,誰都能進得來。」德多揚了揚指間夾著的細夾子,得意的笑道,現在目的已經達成,他頗不屑的將髮夾扔到地板上。

  「你太過份丁!居然闖進我的房間!我又沒說要讓你進來,你怎麼可以……走開!」見德多愈來愈逼進的臉龐,她嚇得停住了謾罵,用手抵住他的肩窩,不讓他再更接近。

  「如果我不這樣子進來,可能永遠別想跟你說話,也永遠別想進來你的房裡。」他低頭望著她誘人的唇,氣息溫吞的呼在她的粉腮上。

  「你——全聽見了!」她低呼。

  「『顏憶』,在我的面前,本來就沒有任何事情能夠瞞得住我的眼睛。」他說。

  「是啊!你能透視人心嘛T」她故意裝出一副很了不起的口吻說道:  「既然,你知道SANDY對你有意思,正好可以情投意合呀,幹嘛還來找我?你不是要陪她去找『刺激』?我這種白開水——」

  他的唇突然輕點住她的,堵住了她的話。

  翁予雅愣了幾秒鐘,旋即開始反抗,她推著他那不為所動的寬厚肩膀,修長的腿亦不停的踢動著,但就是,無法讓他離開自己的唇瓣。

  而眼前的景象,卻曖昧到極至,德多曲膝伏跪在她的大腿之間,下腹與她相貼,大手緊擁著她的腰圍,讓她無法撤離;他身體的重量,幾乎有三分之一都壓在她的身上,令她動彈不得。

  「走……走開……」她低喘著,好不容易呼到一點空氣,便忙著求救抗拒。

  「別想離開我!」他像宣誓他的,深瞳緊緊的瞅視著她。

  「我警告你,別再說那樣的話!我不是你的所有物。」他終於離開了她的唇,聽見他一開口就是那麼霸氣無理的決定,她氣得牙齒都在發顫。

  「這句話,我只對你說過。」他說。

  「但是——我、不、要!你以為你是誰?只要你想得到的女人,都得乖乖臣服嗎?這句話,你可以對SANDY說去,她會很樂意聽見,也會很樂意的拋棄台灣的一切跟你回意大利去。」她捶著他的肩膀,咆哮道。

  「我只想從台灣帶走一個人,從開始到現在只有——你。」

  「因為從一開始到現在,我就只是你的『任務』而已,你當然非得帶走我好回去交差了事!但我絕不可能會跟你走!」

  翁予雅吼完了話,看著他的眼眸,褐色的色澤似乎顯得愈來愈陰鷙暗沉,她瑟縮了一下,想往身後躲藏,孰知整個背已經貼在牆壁上;早巳沒有逃竄的空間。

  「你說什麼?我只把你當成我的任務?如果真是如此,我早在幾個星期前,就可以把你綁走了,何必跟你拖磨到現在?」他的手指嵌入她的肩窩,氣憤不已的對她吼。

  「我……我說了,我不是顏憶……,我不可能……跟你回去。」翁子雅斷斷續續的說著,聲音愈來愈小聲。

  德多幽沉的眸光今她害怕。

  「如果你真的不把我的感情當成一回事,我也不必要顧慮到你的感受,明天,我們就啟程去意大利!」

  他專制的說法,讓翁予雅急得眼淚在眼眶中打轉,他原本熾熱的褐眸蒙上一抹冰寒,幾乎將她結凍。

  「不!我不走!」她推卻著他,卻無法從他圈出的範圍中逃離,盈滿眼眶的淚水,在眼臉輕輕一眨後,連串的落下。

  「該死!你哭什麼?」他的大手撫上她的臉蛋。試去她的眼淚。

  難道跟他德多狄克遜相處在一起,真的那麼今她難受?他明明看到她對自己的情絛,當他和SANDY在一塊時,她也會吃醋嫉妒,為什麼每當他要她跟自己回到意大利時,她卻那麼的排斥?

  這回他真的裁了!他可以看透每個人的心,卻獨獨.摸不透『顏憶』的想法!難道是他的念能退化了?

  「我、說、我、不、走!」她邊哭著邊對德多大喊。

  「那我也告訴你,再也由不得你了!」照這種情況下去,他別想讓她心甘情願的,跟著自己離開,只有強迫她!

  「德多狄克遜!你這個混蛋!我恨你!」翁予雅使勁蠻力的捶打著身的德多,但他壯得像座山一樣,連痛也不喊一聲,可見她的拳頭對他而言根本無足輕重。

  德多任由她槌著,直到她無力了,他的大手才扣住了她的手腕,將其鎖向她的身後。

  「就算你恨我,也永遠無法擺脫我!  『顏憶』,明天我們就上飛機,回研究社報到。」德多看見她怨懟的眼神,也不想再多加理會了。

  「你憑什麼把我帶走?我根本不是顏憶!」她想起身,無奈卻沒有任何可以逃走的空間。

  「就算你不是顏憶,我也會把你帶回去!」他堅定的說道。

  「憑什麼、憑什麼……你不能限制我的行動自由!」翁予雅硬要離開地,在他兩臂所環出的範圍裡,拼了命的想掙扎脫困。

  「憑什麼?憑你是我的女人,這個理由夠不夠!」

  德多朝她低吼了一聲,被她揭起的怒氣,藉由唇瓣相接而施與懲罰,他真是受夠了她的無理取鬧,他要讓她成為自己的專屬,無論他走到哪裡,她都勢必跟隨,他要她依附著他——一生一世!

  「不……」翁予雅低吟著,她的手在身後掙扎著,企圖阻止他的侵略和逼進。

  但德多卻完全不理會她的抗拒,霸道而不容反抗的舌尖橇開了她的唇瓣,強迫她與自己唇舌交接,用他滾燙的熾情來融化她的固執。這世界上再也找不到第二個像她這樣的女人,對於自己的情意和掠奪完全沒有任何的體會。

  就如、『顏億』所說的,他要的女人都得乖乖臣服!

  他可以不要任何女人,但絕不能讓,『顏億』脫離他的生活。

  「只要你成為我的……就不能再說不和我回意大利……」

  他在她的耳畔低噥,選擇以這樣的方式,讓『顏憶』不再有任何詭辯的機會!他已經受夠了她的無理取鬧。

  「就算你得到了我的身體……我還是不會……跟你走……」她斷斷續續的說著,四肢不停的掙扎著。

  德多伏在她的雙腿間,他的大手探入她的衣擺,粗糙的肌膚接觸到她性感滑潤的胸脯,他感覺到『顏憶』曲起身體,迴避著他的探索——

  「你好小……」

  「該死的你,德多,我會恨你一輩子……」

  翁予雅羞愧的落淚,他居然侵犯了她的身體,還嫌棄她……

  「小巧的可愛誘人……」他的手探人她的內衣,指尖捻弄著她圓潤尖挺的蓓蕾。

  他的另一手也不曾閒置,用力的一扯,她胸前的排扣一顆顆的扯開,他的大手再度眷戀的覆上她柔軟的胸脯,他解開了她胸衣的扣子,靈巧的舌尖立刻含住了她的乳暈,他感覺到『顏憶』的身體,無可抑止的泛起一陣顫悸——

  「別……別碰我——」她的聲音沒有絲毫的說服力,彷彿只剩呻吟。

  「不要抗拒我,我知道你要我,你的身體也同樣的渴望著我……」

  德多不容置疑的說道,今她更加羞愧難當,她根本不能隱藏住自己的心事,因為德多一一明瞭,她就算嘴裡說了成千上萬遍——她不要他、不愛他……

  但他只要一運用念力,便能輕易揭穿她的謊言,她無所遁藏呀——

  德多卸下了她的衣裙,靈巧的指尖在她柔細的肌膚上揉廝著,翁予雅的口裡一遍遍的詛咒著他、抗拒著他,然而,她的身體卻無法堅持的起了反應,感覺到她的濕潤和需要,德多扳開了她渾圓的大腿,將他熾燙的慾望深深沉緩的推人她的體內……

  「好痛……德多……,你這是強暴……」

  翁予雅咬著唇,顫抖如風中的落葉,他得到了她的身體,卻失去了她對他的信任,她不會原諒他的——不會!

  「『顏憶』,別否認你也要我!」

  「我不是顏憶……」

  她虛軟無力的說著,淚如雨下……

  她的身體都給了他,他卻還是不肯相信她,始終堅持她是顏憶。身體的痛楚不比她的心,彷彿被揪扯成一團,好痛——

  德多聽見她的反駁,眉頭緊緊擰蹙,將那深熾的慾望,輕緩在她的體內抽遞著,在此時,他不想在這件事上與她起爭執,他只要她感受自己對她深切的情慾,他厭惡她用「強暴」的字眼來形容眼前所發生的一切。

  他只是撩撥了她掩飾在心底深處的熱情,與和他同樣狂恣的慾望,讓彼此靈肉合一、心靈交會……

  「德多……你強暴我,我會恨你……一定會恨你……」

  翁予雅咬著他結實有力的肩胛,一遍遍的訴說著,然而德多卻在每一次她的抗中,一次次更加的推入她的最深處,讓她沉溺在大海中找不到依靠,只能攀附著他的身體,兔於溺斃、沉淪——

  德多疲倦的枕伏在她的胸口中,柔軟的褐髮在她的肌膚上輕柔撫掠著,她伸手順著德多的褐髮,也唯有在他睡去時,她才能肆無忌憚的看著他,那深明誘人的五官及剛毅的輪廓線條,足以今任何女人枰然心動——

  可是,她不能跟他走,一旦離開台灣,她真正的身份可能就成了永遠的謎團了,如果他也愛她、珍惜她的話,根本不該逼迫她,希望用這種蠻橫的手段得到她的身體、掠奪她的心……

  她輕緩的起身,讓德多躺在枕頭上,他像嬰兒似的輕噥了一聲,抱住了身旁的長枕,以為是她的身體,便又滿足的沉睡。

  翁予雅搖了搖頭,她決定要去找出真正的顏憶!她不能讓自己再繼續這樣迷迷糊糊的度日子了……

  她再看了德多最後一眼,起身離開了床畔,從櫃子裡拿了僅剩的錢後,快速的逃離了德多的勢力範圍。

  「該死的,『顏憶』給我出來,你到底躲到哪裡去了?」德多一覺醒來後,找遍了整個屋子,卻看不見『顏憶』的身影,他在屋裡大聲咆哮著。

  他知道她走了!

  他運用了念力的能量遙感念波,卻怎麼也無法感應到『顏憶』的存在。

  他肯定『顏憶』已經離開這裡,有很長的一段距離了,否則,以他的能力,他應該能夠感應到她的氣息。

  該死,他怎能讓自己熟睡?從踏上台灣這塊土地後,為了找尋  顏憶』,他始終維持著警戒的狀態,怎能在一番雲雨過後,居然因疲憊而徹底的松卸了下來?

  本來決定好今天要將『顏憶』帶回意大利,現在卻讓她給逃掉了!這次,她有心躲避他,便不像以往還會回到這裡,這下子,真要大海撈針了!

  「人走了就算了嘛!德多你別太擔心了,反正小亞住在這裡,走得時候也沒拿幾樣行李,已經一次兩次了,她還是會回來的。」SANDY邊看著電視,訕訕地說道。

  「你那是什麼意思?你看見『顏憶』出去?」德多本打算出去找『顏憶』,SANDY的話卻讓他停下了焦躁的腳步。「有呀,她提了一小包行李,連聲招呼也沒跟我打,就走啦!」SANDY聳了聳肩。

  「你就這樣看著她走掉,卻不杷她留下來?」德多朝著SANDY低吼道。

  「德多,你怎麼這麼凶嘛!人家哪曉得她要去哪裡?這裡是她家呀,她愛留愛走,我怎麼管得著——」

  「你!」他掐緊了拳頭,真想將SANDY攆出這屋子。

  「唉呀!她一定會回來的,你放心啦!」

  SANDY一副愛理不理的,當她看見『顏憶』紅著一雙眼睛走出去,又看見德多赤裸著上身從『顏憶』的房間裡跑了出來,她大概也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了!她才悶著一肚子的氣沒處發洩,早知道她就不出門了,這樣也不會讓他們發生了「關係」

  現在看德多一副緊張失神的模樣,自己恐怕是怎麼也無法介入他和『顏憶』之間了!可惜呀!這麼好的男人,居然成了別人的……她才是該痛哭一場的失敗者。

  「如果找不到『顏憶』,這裡你也別住了!」德多冷著聲音,低低的說道,然後如旋風般的掃出門外。SANDY一坐在沙發上挑了挑秀眉,悶聲嘀咕道:

  「哼!我要是找得到房子,我也不想住在這裡。省得看見你們打情罵俏,現在吵架了還得拿我出氣——」

  她說完話後,關上了電視,走回自己的房間。

  離開家後,翁予雅叫了車,漫無目的的走了好遠的距離,直到計程車司機懶得再載著她到處閒晃,才將她放在一處公園,趕她下車。

  她踩著沉重的腳步,走向綠草如茵的公園裡頭,找了塊安靜的小角落,無力的拍了拍石塊上的塵土,有些失神的坐了下來……她開始思索著自己的下一步,應該如何去走?

  無處可去了、身上也沒多少錢、連自己最誰都不曉得……這種生活叫她如何過得下去?

  翁予雅看著眼前空闊的草地,「啊——啊——啊  !」她一遍又一遍的尖叫著,藉以宣洩積鬱在胸間的鬱悶。「恨死你、恨死你了!顏憶,你這個魔鬼,一切都是你……為什麼你到現在還不出現?我到底是誰、到底是誰啊……?」

  她用力拔著身旁的小草,咬牙切齒的咒罵著,拔到身邊的土呈現出一小圈的光禿,她終於搗住了臉再也控制不住低低的啜泣了起來。

  「你……真的那麼……恨我呀?」

  不知哭了多久,居然產生了幻覺,她竟聽見有人在跟她說話!

  「別來煩我……我已經夠煩的了!」她伸手一揮,遮住了自己的耳朵。

  「你真的這麼恨我嗎?」怯懦的聲音又再度揚起。

  翁予雅嚇得從石椅上跳了起來,跳離了兩大步的距離,瞪眼看著眼前那張甜美清純的臉蛋,女孩的臉上輕輕輜的掛著一抹怯怯的笑容,彷彿帶著許多的歉意。

  「你……你是誰?」翁予雅低低的問道。

  那張小巧精緻的臉看起來好熟悉,那抹笑容像是黑天使的微笑,曾經深深烙在她的腦海中……

  「你真的想不起來嗎?你可以忘了自己是誰,但絕不能忘記我的!」女孩理所當然的說道。

  「你……你……」不知道為什麼,她總覺得眼前的女孩有股魔魅的氣息。

  和德多相處久了,眼前的女孩給她的感覺和德多好相近——邪魅的駭人,但她的容看起來卻那麼的純淨而無害。

  「我是——顏憶呀!醒過來吧,翁予雅!」

  顏憶說著,手掌輕輕的在翁予雅的面前拍了一聲,接著翁予雅抱住了頭顱,一瞬間,彷彿腦子裡屯積了許久的疑團,全在轉瞬間漸漸流散……

  「你——是你——顏憶——」

  噢!她的頭好痛,腦海中閃過了好幾個月前——和顏憶騙了一頓雞腿飯、在她的公寓裡吵嘴、在百貨公司污了一件衣服、被德多錯認而追緝、甚至被顏憶催眠……所有的片段組合成完整的記憶,在她的腦海中漸漸甦醒過來——

  「想起來了嗎?」顏憶輕聲問道,噢!她躲了太久,封鎖了太久的記憶讓翁予雅一時無法負荷。

  「你——你別再靠近我!你根本是瘟神,我宿命的,剋星……和你認識之後,就是一連串的噩運連連……我全想起來了……我警告你,別再靠近我……千萬別再靠近我……」見顏憶朝自己一步步的逼近,翁予雅下意識的一直向後過去。

  「喂,你別再一直後退啦!我——是來向你道歉的其實,我也過意不去……」輕咬著下唇,顏憶低著頭說道。

  「你少廢話了!我還被你害得不夠慘嗎?你這個掃把……」」她還是一直往後退。

  「小心呀——」顏憶追向前去,但翁予雅嚇得轉身想跑。

  終於——

  「啊——」噗通的一聲,翁予雅整整個人往身後的小水塘裡跌了進去,看著一身的濕,她忍不住咒道:

  「0H!  SHIT!  」

  似乎顏憶的出現,便代表著噩運的降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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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2-13 00:08:15 |只看該作者
第七章   

  翁予雅擺著一張臭臉,終於回到了自己的家裡,換下了身上濕漉滴的衣服後,才有空審視自己的溫暖小窩這是她家嗎!?簡直活像被颱風掃過似的,亂成了一團,她的臉色比剛進門時還糟,漸漸被怒氣激得發青。

  她轉眸瞪向跟在一旁的顏憶,冷著聲音說:

  「這陣子,你是不是天天在我家開PARTY?」

  「啊——沒有呀!」顏憶抬起頭,愣愣的回道。

  「沒有?」她怒吼,  「那你能不能告訴我,為什麼我家會亂成這樣?颱風過境也不過如此!」

  想她這幾個星期以來,住在顏億那間四五十坪大的房子,幾乎天天替她打理屋子,清理的一塵不染;再看看眼前一團的紊亂,簡直是五星級飯店與福德垃圾坑之分!

  「我……」她可是從來沒打理過家裡,哪曉得屋子也要整理的?

  以往,她總是在房子亂到一個程度時,打通電話到養父家裡,自然就有傭人過來整理乾淨,這種事哪輪到她來做?

  「你不覺得自己太可惡了嗎?逃避事實,讓我作你的替死鬼,住在我家就算了,居然還把我的屋子搞成這副德性。」翁予雅看見她的那張寶貝沙發床後,尖叫了一聲:  「天啊!我的床——」

  床鋪上倒了一碗泡麵,面汁和麵線全糊在上頭,發出一抹酸味。

  顏憶搗住了耳朵,瞳眸偷瞄了翁予雅幾眼。

  「你……你……」翁予雅簡直氣得說不出話來了。

  「呃等待會幫你清……」說著,顏憶隨手捉了張報紙,蓋住了床上的穢物。

  「顏憶!我想殺了你!」揪緊了拳頭,翁予雅咬牙切齒的說道。

  「噯——別這樣嘛!人家也不是故意的。」

  「你還敢說不是!你催眠德多,讓他認定我就是顏憶,又害我成了失憶人,所有的事都是你弄出來的,你居然還敢說自己,不是故意的?天底下怎麼有你這種人,做錯了事欲只會推卸責任!?」翁予雅一步步的逼進顏憶,氣憤的指著她大罵,怎麼也無法宣洩完這陣子積壓的怒氣。

  「別這麼說嘛,我倒是覺得你蠻厲害的耶!可以哄得德多為了你留在台灣;我以為你早該被綁去意大利了!」顏憶軟軟的回道。

  「我沒被他綁走,你很失望是嗎!?你竟還說得出這種風涼話。你知不知道,如果我沒逃出來,過了今天台灣就沒有翁予雅這號人物了?」她喘了口氣又嘲弄道:  「哈……你當然開心啦,到時候你就能留在台灣,繼續運用你的催眠力愚弄每一個像我這麼白癡的人!」

  「我沒那麼壞啦——」顏憶嘟起唇,悶悶的替自己辯解。

  「你這些行為如果還不叫壞的話,天底下的壞人就全死光了!」翁予雅憤憤的推了推顏憶的肩膀;其實,她心裡恨不得捏死她。

  「我現在不是出現了嗎?人家也不是裡的存心想害你的嘛!那時候的情形你也知道啦,除了你之外,我去哪找人幫我脫困!?」

  「喝!那我就活該要當你的替死鬼嗎?」翁予雅氣得吼道。

  「好嘛!全都是我的錯!,不然,你要怎麼樣……?」

  「我要怎麼樣?這句話應該是我來問你才對!你到底想怎麼樣!?」

  「我……」事實上,她根本沒有下一步的打算。

  「你還『我』什麼?我警告你,馬上去把德多的催眠指令清除掉!要是下次再從他的口中,聽到他叫我『顏憶』,我頭一件要做的事就是——宰了你!」

  「哇!用不著這麼殘暴吧!?」顏憶瞪大了眼睛。

  「你可以試試看!」翁予雅抽動著唇角,冷哼了聲。

  「可是——」

  「告訴你,沒有可是!現在,你馬上把我的房子恢復原狀!從今以後,我要做回我的『翁予雅』,再也不當什麼天殺的『顏憶』!」

  看著翁予雅瞪著一雙兇惡的眼瞳,顏憶咋了咋舌,天吶,她怎麼不知道翁予雅居然是這麼凶的,她還一直以為她很好欺負的說。

  「快點!叫你整理房子,你沒聽見嗎?是不是真的要我拿刀出來伺候?」

  「好的——我馬上清……」

  顏憶說著,一溜煙的跑進廚房,找出所有的打掃工具,努力的整理起屋子。

  翁予雅走向大門,將門緊緊的鎖牢後站在大門口,免得顏憶再度偷溜;等顏憶將屋子回復原狀之後,她要親自帶她去解除德多的催眠指令!

  看著顏憶在屋裡東跑西竄的忙碌身影,她有些恍惚了——

  如果,今天她不再是『顏憶』了,那麼,與德多之間,是不是也等於劃下句點了呢……?

  她不禁幽幽歎息——

  德多找尋了一整天,卻連和「顏億」相似的背影也找不著,夜色已暗,但夜生活繁華、燈火依然通明,然而,他卻仍是一心想找回『顏憶』,那似乎已無關於要不要將她帶回意大利,而是心裡對『顏憶』的焦慮和擔憂……

  他走著走著,來到一條巷弄問,裡面熱鬧,人聲鼎沸,有許多小販在巷子間叫賣著,德多考慮了一下,決定走進這條人潮擁擠的巷子裡去碰碰運氣,他絕不會放過任何可能的地點。

  「媽咪;我要吃夜市伯伯的蚵仔煎——」一個小孩行經他的身旁,:興高采烈的拖著母親的手,直往巷子裡走去。

  德多疑惑的挑了挑眉——夜市?這個小巷子叫「夜市」?那倒有趣。

  他在阻塞的人群中走著,高大的身形引來旁人的側目,他走得不快,但眼眸掃掠過的每一處,都是在找尋『顏憶』的身影。

  攤販的食物傳來陣陣香味,德多這才想起自己已經一整天沒有進食了;也口乾舌燥的厲害,為了找「顏憶』,他甚至連口水也沒喝。

  他索性找了個坐位坐下,恰巧看見方纔那個小孩,德多朝他笑了笑,學著他的話,向老闆點了盤「蚵仔煎」;幾分鐘過後,食物送了上來,那一團黏黏稠稠的快狀物體,讓他看的眉心擰了起來……看起來似乎有點噁心。

  為了補足體力,他勉強吃了一口、兩口——甜稠的滋味在口中擴散開了,那團黏黏的粉狀物入口即溶……

  不知是不是他的肚子太餓了,拿不穩筷子的他乾脆將整個盤子端起,準備用湯匙來大快朵頤,誰曉得,才剛就口居然——

  「該死的!」他怒吼了一聲。

  不知哪個莽撞的傢伙,從他背後狼狽的撞了一下,整碟的甜醬汁全翻出來,灑了他一身噁心的顏色。

  「對不起——」話才說完,人就跟著跑了。

  「混蛋!別走——」德多憤然的站起身,這人根本一點道歉的誠意也沒有,他怎可能這麼輕易放過地!?

  對方手長腳長的,也不曉得在追什麼人,跑得飛快。

  德多一股氣憋在胸口,追不上對方,他也毫不鬆懈,那人高壯修長的體形看起來還真熟悉,不過,他一時也想不起這背影在哪裡見過,既然如此,他就更不能讓那個人逃掉,他得看清他究竟是誰!?

  就在接近對方一個身長時,德多縱身一跳,扣住了對方的下顎,攔住了男人高大的身體,將地扳倒在地上。

  「SHIT!哪個多管閒事的渾蛋?竟敢攔住我,害我追不到人-SHIT!」男人用英文一連串的咒罵後,又快速的從身後拿出了通話器,改用中文說道:  「獵物跑掉了!快去第三出口捉人、快點!」

  緊急處理完眼前的情況後,男人手肘一側,翻身擺脫德多的箝制,拳頭快速衝出,準備好好教訓那個礙事的傢伙,誰知拳頭才揮到德多的面前,便被德多的大手控住,閃避了他的攻擊。

  「該死的,你妨礙警方辦事,我有權逮捕你!」男人甩開了德多的擒控,怒吼道。

  「李奧塞利奧斯——」德多不敢肯定的叫著對方的名字,這傢伙怎麼會來到台灣?來了居然連聲招呼也不打?

  「德多狄克遜怎麼是你!?」李奧收回了拳頭,一時愣眼。

  「李奧,這句話應該由我來問!你怎麼會來台灣?還跟警方扯上關係。」德多站起身子,順手拉起李奧。

  「來辦一宗案子,詳細情況現在也說不清楚。」李奧搖頭一歎,今晚收到消息,匪徒會在這裡銷贓交易,沒想到居然被德多給破壞了計劃。

  「那剛才——」

  「剛才就快捉到歹徒了!」李奧悶聲回道。

  「喔哦!那現在人跑了,又得重新布屬嘍!」德多聳肩一笑,能在台灣遇到熟悉的人,感覺很不錯,李奧多留幾天陪陪他也好。

  「聽你這麼說,似乎很高興我捉不到人!」李奧頂了德多的肩胛一記。

  「先別理那件事了,我要你幫我找人。」李奧有透視空間的能力,想再找到歹徒並不是件難事,現在,比任何人都需要李奧的協助。

  「找人?你還沒找到顏憶!?德多,你裡該好好反省了,來台灣已經快一個月,居然到現在還沒完成任務。」

  「找是找到了,但又讓她給跑了!」

  「呵——是嗎?我看是『私人』因素吧!你的心被迷惑了,德多——」李奧若有深意的說道。

  「開什麼玩笑?我以往可從未被私人情緒影響過任務的執行。」德多刻意譏諷的說道。

  「還記得上飛機時,我對你說的話嗎?我早預測到你會為情而困在台灣,但你卻自信滿滿的說,不會迷戀上營養不良的東方女人!」李奧揚唇一笑。

  「我懶得聽你胡說八道。現在我只要你運用念力幫我找到顏憶身在何處,其他的事,你別多管!」德多惱羞成怒的低吼道。

  「不如咱們來交換條件吧!我幫你找到顏憶,你幫我認人!」

  「認人?  」

  「這案子的背後主腦,派了幾個替死鬼出來認案,科學儀器用在那些人的身上,根本無法探出他們口供的虛實,只好靠你來測謊了。」

  「叫我去當測謊器!?」

  「別這麼說嘛!咱們彼此彼此,早點完成任務,也好盡快離開台灣。我可不像你,甘願為了女人在這耗那麼多的時間!」李奧伸手環住了德多的肩膀,皮皮的笑諂道。

  「你——」德多橫眉瞪著李奧,一副想K人的模樣。

  「喂!別這麼凶呀,你還要不要找人?」他半威脅的口吻。

  「你找得到人再來跟我嬉皮笑臉!」德多的拳頭在李奧的腮邊磨了兩下。

  「喂,我還有自己的工作要做——」

  這個德多也太蠻橫無理了吧!居然叫他放下自己的正事不幹,幫他去找人!?李奧哇哇叫的抗議道。

  「我的事比你的重要多了。」

  德多低斥了一聲後,揪住了李奧的衣領,往夜市的出口走了出去。

  「哇!這房子挺不錯的。」李奧環視著屋裡環境。

  為了方便任務的執行,他住的是間破破的小旅館,沒想到德多住的卻是這麼舒適的房子。

  德多看出李奧心裡的想法,搖頭說道:

  「這裡是顏憶住所,我比你還慘!算是無家可歸。」

  「嘖!有美人相伴,你就算打地鋪,也沒人同情。」

  「你少再跟我耍嘴皮了,快告訴我顏憶在哪!?」

  「老兄,麻煩去跑我端盆水來,不然,我怎麼顯像給你看?」這德多真是命令人慣了,老是欺負他!

  不一會兒,德多捧出了一盆水,放到李奧的面前。

  李奧摒足氣息,手掌在水盆上劃動著,沒多久,盆裡平靜的水開始產生波紋,在盆中激盪晃動了起來,盆中的水猶如逆流的瀑在,往空氣中急竄而上,形成一層薄薄的水幕,展現在德多的面前——

  「快點!讓我看『顏億』現在在哪裡!」德多沒多少時間讚歎李奧趨動水流的念力,只是目不轉眼的盯著眼前由水流構成的螢幕,指揮著李奧。

  「別心急嘛!我從這附近的地緣慢慢搜尋……」

  德多緊盯著木幕裡一幕幕掠過的景象,幾分鐘過後,居然出現在換衣間裡,幾個女人赤裸的身體,他氣極的吼道:

  「媽的!李奧,你現在是在跟我介紹『觀光景點』嗎?」

  「啊——對不起,一時看得忘情了!呵——」李奧

  再次趨動念力,景象不停的轉換著,終於停滯在一棟窄小的房間。

  出現在水幕裡的是兩個女人,一個女孩手裡拿掃把、吸塵器,腰間掛著抹布、清潔劑;另一個年紀較大的女孩,則拿著隻雞毛撣子在一旁揮舞著。

  德多一眼就認出了顏憶的身影,連忙指著拿雞毛撣子的女孩叫道:  「她是顏憶!出去外面,找個明顯一點的路標,我們馬上去找她!」

  「你眼盲了呀!?另一個才是顏億!」看著德多指著的女孩,李奧立刻反駁道。

  「什麼?」德多聽見李奧的話,眉頭擰了起來。

  「啊——妖怪!」

  突然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聲音,李奧下意識的收回了念力,水幕直洩而下,當水幕撤下之後,出現在他們倆面前的是一個被水淋得渾身濕透的女孩。

  「SANDY!」德多低嚷了一聲,看見SANDY被水幕淋的一身濕,他抿唇竊笑。

  SANDY摸了摸身上的衣裙,又摸了摸頭髮。天啊!,這套衣服是她下午花了三千多塊買來的,連髮型也才剛去洗髮店梳理好,現在居然被一盆莫名奇妙的水給毀了!

  「SORRY!」李奧看見德多悶著笑的樣子,不禁用手肘撞了撞他。

  「你……你們……」SANDY微張著嘴,瞪著屋裡冒出的另一個男人,忍不住低喃道,  「噢!好帥!」

  她一時倒忘了剛才被吊在半空中的水幕給嚇了一跳,看見和德多同樣出色的另一個外國男子,她興奮的心臟都快跳出來了,抹了抹唇邊,裡怕自己滴下口水。

  「哈!多謝讚美,小姐,你也長得很漂亮——如果沒被淋濕的話。」李奧朝那個叫作SAMNDY的女孩點了點頭,對她露齒一笑。

  「我……我馬上去換衣服!」說著SANDY衝進了房裡,免得以一身狼狽面對她的夢中情人。

  看見SANDY興沖沖的走進房間,德多伸手敲了李奧的後腿勺一記,說道:

  「你的品味怎麼還是一樣,只要是女人,都不挑剔!?」

  「喂,別這麼小氣嘛!你看我隨便讚美兩句,那個  SANDY就高興的心花怒放,怎樣,有沒有幫我看看她剛才心裡在想什麼?是不是噗通、噗通的小鹿亂撞呀!?」

  「那個SANDY是個花癡,只要是外國男人都好;你比她更爛,只要是是『女人』都可以接受,你們倆湊在一塊,還真是天生一對。」

  「德多,你真沒紳士風度,這樣在背後批評人家。」

  「我不跟你屁話!你知不知道剛才的地點?路標都還來不汲找,那個SANDY就闖了進來,現在是不是要再重新找一次?」

  「我在進去之前,就把住址記下來了!」李奧隨手從桌上拿了紙筆,在上頭寫下住址,遞給了德多。

  「我現在就去捉人!」德多拿了字條後,準備離去。

  「慢著,你要去捉人可以,但——千萬別再捉錯人了!」李奧制住德多的手臂,免得地急急躁躁的就離開。

  「你說那是什麼鬼話?我能透析人心,難道誰是顏憶還會弄不清楚?」

  「偏偏你就是弄不清楚!德多你難道不知道顏憶會催眠嗎?居然沒有防備——你被顏憶催眠了!」李奧一字一字清楚的說著。

  所有德多來台會發生的一切,他早在意大利時,就已預測的一清二楚,也正因為如此,教授才在此次,要他來台灣處理案子,順便協助德多完成任務。

  要帶走一個能自由運用催眠力的人,並不是件容易的事,隨時都可能被顏憶迷惑了神智,無奈德多還是掉入陷阱當中。「我——被催眠了?」德多指著自己的鼻尖,不可置信的回問。

  然而就在此時,他的腦波彷彿被一股強烈的訊息所干擾,引起他的腦部急遽泛起疼痛!

  他的潛意識在抗拒著相信李奧的話,也排斥著真實。

  李奧蹙眉看著德多一臉的痛苦,努力和腦子裡的催眠指令抗衡著,他沒想到自己已點醒德多的癥結,卻還是無法讓他完全清醒過來。

  顏憶的催眠念力,超越了他想像的範圍,看樣子,必須由他陪同德多走一趟了,德多的催眠指令勢必要解除——

  「噢,讓我休息一下好不好嘛!我清了一整天了,好累——」顏憶癱軟在沙發床上,槌著兩臂和雙腿。

  「不准坐我的床!」翁予雅將顏憶拉起身,低叫道。

  「哇,你也太狠了吧!這張床是我花了一下午才刷乾淨的耶,讓我坐一下也不行。」顏憶死拉著床緣,硬要賴在上頭。

  「你今天沒把我的房子恢復原狀,就別想休息。還有,整理好之後,我要你馬上回去找德多。把催眠指令解除。」

  「太貪心了吧!?一天就要把所有的事都解決。」顏憶被拖到地板上,抬頭瞪著翁予雅抗議道「我寧可一次把事情通通解決,也不要讓你有機會在背後耍小動作。」翁予雅鐵了心的說著。

  「討厭!」顏憶耍賴無效,只能從地上站起身,手裡拿著一塊抹布,有一下沒一下的擦著房裡的傢俱。

  真奇怪!這屋子也沒多大間,她整理了一整個下午還是打掃不完;看奢翁予雅頤指氣使的模樣,要不是自己對她有著抱歉,早早把她給催眠了,讓她自己一個人去整理屋子,自己也不必要這麼辛苦……唉!

  突然門鈐聲響起,顏憶像找到了救星,忙著叫道:

  「我去開門!」

  說著,扔下了抹布,飛也似的衝向門邊就把大門打開,出現在眼前的是一個陌生的外國男子,男子對她露出一抹微笑,表面上似乎很友善,但顏億卻看出他微笑底下潛藏著的殺傷力。

  「你是……」遲疑了一下,顏憶低問著。

  誰知,從男子的身後又冒出了另一個男人,顏憶驚呼了一聲:

  「啊,德多!」

  顏憶反射性的想關上大門,大們卻被猛地推開,兩個高大的男人走進了翁予雅的小窩,使屋子顯得有些擁擠。

  翁予雅著實愣在原地,盯著德多走進來的高大身影,她的心猛地一顫,接著開始狂跳,沒想到自己還來不及帶顏憶回去,德多又找到了這裡;她低下頭不敢接觸德多的眼神,深怕他看透她心底的緊張情緒。

  「顏憶——」德多喚了一聲,聲音不怎麼肯定;他看著屋裡的兩名女子,一個是陌生的、另一個則牽繫著他心底的依戀,究竟誰才是真正的顏憶?

  李奧扣住了顏憶的手腕,說道:

  「你應該知道我們來的目的,不需要我多說了,快點把德多的催眠指令解除!

  「啊,你們——」真可怕,顏憶轉頭想向翁予雅尋求幫助,誰知她居然低著頭,不敢見人。

  「你如果想玩,也玩夠了。這段時間已經耍得他們倆團團轉,你若再不解除指令,濫用超能力,只會害了你自己!」

  頓時屋裡所有人的目光都集合在顏憶的身上,看得她心虛,好像她做了什麼天理難容的事情。

  「你們怎麼一個個都這麼看著我,我又沒說不解除德多的指令!」她嘀嘀咕咕的說道。

  說著,顏憶走向德多的面前,澄澈清亮的瞳眸緊緊愀規著德多深沉的褐眸,說道:  「你現在看見一把鎖——走向前去,你的手中有我的鑰匙,當你打開那把鎖之後,就能走出謎團,擺脫催眠的幻象限制。」

  接著,顏憶兩掌相擊,德多一時重心不穩,身體微微向後一晃,褐眸閉合了幾秒鐘的時間,當地再度睜開眼睛,看見眼前的女孩時,他沒有比此時更肯定的喊道:  「顏憶!」

  「好啦!我現在就算逃到天涯海角也沒用了——」

  所有的指令都解除了,她的臉色苦得像要上斷頭台。

  『顏憶』,心理研究社沒你想像的那麼可怕。」德多看見顏憶在心裡所想像的研究社,是一棟黑漆漆猶如在囚禁怪物似的監獄,他不禁失笑說道。

  「少騙人了!」顏憶反駁道。

  德多又看見顏憶的心裡想像著自己被捉上手術台,一群人扒光了她的衣服,每個人的手裡都拿著一隻手術刀,更準備將她解剖……

  他看不下去的收回讀心念力,制止顏憶的天馬行空,「沒人叫你躺在手術台上,心理研究社的每位異能者都是備受尊重、自傲凜然,沒人敢侵犯的!」

  「呃——我憑什麼相信你?」她反問。

  顏憶偷瞄了德多一眼,天吶?這傢伙其是可怕極了,似乎走進了她的思考中,擊破了她每一個誇張可笑的想法。

  「跟我去一趟之後,你就能瞭解了。去了研究社只怕你會想一輩子待在那裡,再也不想回來台灣了。」德多解釋道。

  「……」顏憶沒搭腔,翻了翻白眼。

  「哼!那兒會比台灣好嗎?她可是根愛國的咧!」

  「是啊!我和德多已經受夠了這裡,完成任務之後,大概一輩子也不會再踏上這塊土地。」李奧在一旁慫恿搭腔。

  翁予雅始終站在一旁,似乎成了這屋子裡最格格不入的一員,她不是是異能者,不能夠理解他們三人究竟在談判些什麼。

  她只聽見一句話——德多離開了之後,再也不會回來……

  她的心像被尖椎刺到了深處,痛得今她無法承擔,卻又必須壓抑住淚水,不想讓其他三人注意到她情緒的變化。

  德多不再注意她了,以往每當地透視自己的心事時,她都能感受到與德多的交流。

  但,當德多擺脫了催眠的指令後,他的眼神卻從未停留在自己的身上,只是專注的看著顏憶,一心以完成任務為目的,也許——他們的緣份也盡了!

  她只是德多這趟台灣之行的過客罷了!

  他一直以來就錯認了她,現在找到正牌顏憶了,他的任務也跟著順利完成,怎還可能記著她呢……?

  想起昨晚的火熱纏綿,或許將永遠埋葬在她的心裡,成為腦海中最深處的回憶,她不能再想著德多了,當他離開之後,她必須習慣回以前一個人的日子,這些天發生的事情,就將它當作一場奇異的夢境吧——

  「好吧!既然如此,我姑且相信你們,不過我話可是說在前頭,如果不像我所想像的好玩,我還是會回來台灣的。」顏憶偏著頭說道。

  「絕不會讓你失望。」德多保證的說道,「現在就回去整理行李吧!明天馬上啟程。」

  翁予雅的心頭一緊,她看著德多,好想跟地說些什麼呀……但是,他為何看也不看自己一眼呢7就算她不是顏憶,也和他相處過一段日子,難道是朋友也沒有一聲「再見」嗎?

  「予雅,我要是去了研究社被囚禁在那裡,一定會打電話找你來救我的!」顏憶打趣的說道。

  「只要你還記得我這個朋友就好了。」翁予雅低低的說道,不知為何,她的鼻子好酸、眼眶也濕了。

  「啊,我還沒幫你打掃完房間。」顏憶突然又道。

  「不必了——其他的我自己來!你跟他們回去吧,德多還等著回研究社覆命。」翁予雅最後還是忍不住的提了提德多的名字。

  「呵,那謝謝你啦!我會再跟你聯絡的,BYE——BYE。」

  臨走前,德多凝視了翁予雅一會兒,但她卻閃避了自己的目光。

  這傻瓜,滿懷著心事卻倔強的不肯開口說出來,她難道忘了自己曾經說過要和她糾纏一輩子的嗎?他豈是如此薄情之人……

  他會再回來台灣的,但下一次的任務,則是「獵愛行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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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2-13 00:08:34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修長的手指,飛快的在電腦上敲打著一個個的英文字母,以她每分鐘敲擊一百多字的英打速度,她根本不需多花時間去理解文件的內容;翁予雅只是反射性的將字母敲打上去,而腦子裡的思緒卻已不知飄向何方……

  自從德多、顏憶離開了之後,她的生活似乎又回復了以往的乏善可陳;差別只在於她終於找到了一份新的工作,不必像以前一樣,連三餐都無法溫飽。

  光是打字的單調工作,讓她無法集中注意力,而顯得有些出神。

  在渾沌的思潮中,她恍惚又看見那雙褐色的深邃眼眸,再度出現在腦海中,她甩了甩頭,卻無法將那雙邪魅而帶著侵略的眼眸,排除在腦海之外……

  唉!叫她如何忘記呢?即使他們已經離開了好一段時日,但她卻仍舊無法忘掉那段日子所發生的一切事情,像是被刻在木板上的字,磨不去的痕跡——

  「予雅,這封信件打完之後存成兩份,一份列印下來,另一份在下班之前一定要傳真到美國的總公司去。」當總經理往面前拋下一張潦草字跡的英文書信後,她出神的意識才倏地被拉回。

  又甩了甩頭,那雙褐眸似乎還不死心的,在她腦海中盤旋著,深刻的烙印在她的心中,揮之不去。

  她真的不懂,為什麼他的人都走了,自己卻仍是擺脫不掉心裡的想念,她究竟還在期待箸什麼?德多離開為何不一併帶走她的記憶?也許,顏憶根本不該解除掉催眠的指令,那麼,她也就不會過得像浮萍一樣,生活的虛浮沒有依靠。

  「翁予雅,你聽見了嗎?」總經理的聲音又在耳旁揚起,似乎對她遲疑的反應有些不太高興。

  「聽見了!」翁予雅從座位上站起,纖瘦窈窕的身材,掩蓋在寬大的絲質衣料下,更顯得羸弱,她從總經理的手中接下信紙,,說道:  「您放心,我很快就可以把它打好,下班前一定能傳真回總公司。」

  「那就好。」年輕總經理點了點頭,後又接著說道:「你認真一點,別再老是發呆了!」

  翁予雅愣了一下,沒想到自己的工作情況被監視著,說不定這份工作又沒辦法長久了,到時候生活又成了問題,看她還有沒有時間被那雙褐眸所干擾!

  「匯晶外貿」的總經理搖了搖頭,走出了辦公室。

  看著這個新進的職員,他實在不知該如何說她才好!翁予雅的工作能力的確頗強,交付她的工作通常也能如期完成,但她就是有個極大的缺點,就是常常心神不寧的呆坐在原位,眼神飄向不知名的遠方,似乎看得很遙遠,誰也無法觸及她的心。

  因此這段試用期下來,他仍舊不敢指派重要的事情給她,深怕出了差錯,要是她再不好好改進的話,恐怕三個月的試用期過後,她又得重新再找工作了!

  翁予雅將信件放好後,深深吸了口氣,她不能再被過去的事情幹擾了。

  眼前她該做的是——將這份工作給穩定下來!而不是時時刻刻的想念著一個已經不屬於自己的男人……

  下班後,翁予雅像遊魂似的回到家裡。

  只在客廳的茶幾上開了一盞暈黃小燈,她坐躺在沙發床上,除了體力的不堪負荷外,最今她痛苦的還是精神上的折磨。

  這些日子以來,她始終恍惚渡日,正常的上下班但卻不知日子的流逝,因為她不想去計算德多究竟離開她多久?每一次腦中浮現他那雙戲謔的褐眸,她的心就揪痛一次……難道,自己真的陷得那麼深了?

  予雅,為了你的安全,我暫時無法出現——

  「誰!是誰——」只有她一人的屋裡,冒出了男人的聲音。

  她震愕的從沙發床上跳了起來,不知聲源來自何處。

  難道你已經將我遺忘了……?

  「別嚇我!出來,誰在裝神弄鬼的!不要以為這屋裡只有我一個女人,我就會怕了你!』』翁予雅從沙發床下搜出一隻棒球棍,在黑暗中揮舞著。

  我是德多狄克遜呀,靜下心來聽我的聲音。予雅,你一定能感應到我的存在……

  「你……你到底是誰!別唬我了,德多早就去了意大利研究社,怎麼可能在這裡……」翁予雅看著屋裡四處黑暗的角落,仍舊看不見任何男人的身影,她微微的泛起一陣涼顫。

  難道你所傳達的思念,只是我自己的癡心妄想?予雅,你認不出我的聲音嗎?你不想我嗎……我說過要糾纏你生生世世的——

  「德多——」翁予雅跌坐回床上,雙手插入長髮中,黑亮的秀髮遮住了她的臉蛋,掩飾住她的哀傷。

  「我暫時無法見你,我現在運用「思維傳感』』的念力,才能讓你聽見我的聲音,我只想讓你知道,我一直陪伴在你的身邊,從沒離開過你……

  「老天,我一定是太久沒休息,所以才會產生幻覺……不可能的,德多早就離開台灣,他不會再回來了,為什麼我還要自己欺騙己……」翁予雅摀住了耳朵,猛烈的搖著頭。

  也許,她是快瘋!想念一個人到產生聽覺幻想的地步,她真的思念成狂了嗎?

  予雅,我的能量不夠了!要記著我、一定要記著我……聽見了嗎——?

  「不——別再來干擾我!我受夠了,我已經盡量不讓自己想你了,為什麼你還是不停的出現……」他那雙深沉的褐眸已日日夜夜纏繞著她中放了,現在居然連聲音都有幻覺出現,她究竟要如何才能擺脫德多的一切?

  我會再去找你的,一定會……

  男人的聲昔逐漸渺小微弱、終至無聲——

  「噢,我真的神經錯亂了嗎?」翁予雅扯著棉被,蓋住自己的頭,緊緊的合上眼睛,不敢相信方才發生的錯覺。

  寂靜了十幾分鐘過後,翁予雅再由被子裡鑽了出來,她打開了大燈,頓時房裡光亮明晰,她看著小小的斗室,根本沒有半個人影,方纔那種奇異詭譎的氣氛也隱匿無蹤,她真的懷疑剛才所發生的一切,都只是她的想像……

  然而,德多的聲音卻是那麼的真實的出現,令她都不得不相信德多真的還留在台灣。

  他真的在台灣嗎?那麼,為什麼他不來見她呢!

  「天——」她低嚎了一聲,旋即打消念頭,自語道:「為什麼我要相信剛才所發生的一切?簡直太無稽了。」

  一夜未睡,翁予雅隔天到公司上班時,精神恍惚,總經理交代了幾件事下來,她沒有一件做得完整。

  「匯晶」的總經理——陳振康,看見翁予雅這副失魂落魄的模樣,搖了搖頭,實在不知該如何說她才好。

  「翁秘書,國外送了一堆緊急傳真過來,你為什麼沒告訴我!你知不知道這批貨趕得很急!」陳振康將手裡的一疊傳真紙扔到翁予雅的桌前。

  她心神不寧的抬起頭,泛著紅血絲的眼球,任誰都看得出她昨晚睡眠不足,為了德多傳來的熟悉聲音,她徹夜未眠,從一開始不相信德多的思維傳訊,到後來懷疑矛盾的情緒,她甚至開始欺騙自己——或許德多還在台灣的事實!

  因此,她一整晚睡不著覺,盼望著德多還能再傳遞-一次音訊給她,然而,她守到天色微微蒙亮,卻再也無法接收到德多的聲音,直到死心——

  「翁秘書,你到底有沒有聽見我說的話?你現在還在試用期,表現就如此令人失望,我真不曉得當初人事室怎麼會錄用你進來!」他真該封給她一個「晃神女秘書」的封號!

  「對——對不起——」翁子雅聽見總經理氣憤的咆哮聲,她咬著下唇,吱唔的回應道。

  「我要的不是你的『對不起』,我要看見的是你的『工作表現』!」聽見翁予雅柔弱的聲音,陳振康的聲音也收斂了下來。

  「我……我會努力工作的!」翁予雅說著,然而自己卻不敢肯定是否真的能夠做得到,畢竟以她現在的精神和體力,今天肯定會錯誤頻頻。

  「你到底還要不要這份工作!我一直覺得你能夠做得更好,然而你始終一副漫不經心的模樣,我都開始懷疑自己的眼光到底正不正確了!如果你不想要再繼續做下去的話……」

  「不!不!總經理,你別這麼說,我真的很需要這份工作!真的。」翁予雅嚇得站了起來,連聲的說道。

  看著翁予雅惺紅的眼睛,驚惶的站了起身,卻體力不支似的用手臂撐著桌子,陳振康搖了搖頭,無奈的一歎。

  「總經理,我一定會認真工作的,你千萬中要……不要開除我。」翁予雅說著說著,眼眶已蒙上了一層淚霧。

  這陣子她已經夠心力交瘁了,逝去的感情她已經沒有能力追回,德多的背棄幾乎讓她的心墜入無底深淵,現在好不容易找到一份工作,可以重新肯定自己,沒想到才工作沒多少天,就被自己搞砸了——所有發生的事件,積鬱在心裡她卻始終沒宣洩出來,也許,她現在需要的是好好的大哭一場……

  「你別緊張!我沒說要開除你——」

  陳振康看見她楚楚可憐的模樣,又是搖頭一歎。

  「但是……」

  「我現在只想問你,你昨天到底有沒有睡覺!」

  「總經理,我——」

  「如果你今天真的沒精神工作的話,乾脆回去休息好了!這樣的精神狀況,你做再多事都只會不停的出錯。」他可不想因為她的失誤,而捅了大簍子。

  「我可以的,我可以馬上打起精神來。」

  「我命令你,現在就下班!回去補足了體力之後,明天開始,讓我看看你真正的工作實力!翁秘書,我話先說在前頭,這是我給你的最後一次機會!如果你還是跟之前一樣的話,你可能很難保住這份工作了。」

  總經理的話說得絕情,不過,翁予雅卻感謝他還願意再給自己一次機會,如果是以往的老闆,早把她掃地出門了。

  「我會的!總經理,我明天回公司,應該還能看見我的位置吧……」翁予雅咋了咋舌,小心的又詢問了一句。

  「你如果還拖著這副精神不濟的身體,留在公司上班,搞砸了更多的生意,我會馬上叫人來把你的辦公桌搬走。」陳振康故作一臉嚴肅的表情,搖頭對翁予雅揶揄的說道。

  「是!我馬上回去休息——」翁予雅站直身體,說道。不過,馬上一陣昏眩襲來,她連忙扶住了桌子。

  「你——還好吧!要不要我找個人送你回去?」陳振康連忙扶住了她的手肘;看樣子,她的狀況比自己所猜測的還糟糕。

  「不,不用了!我可以自己回去,也許,我真的該好好睡一覺才是。」翁予雅不著痕跡的抽回自己的手。

  「你好像有點發燒,你的手好燙。」陳振康有些擔心的說道。

  翁予雅摸了摸額頭,輕扯了個笑容,「可能是睡眠不足吧!我回去睡一覺就沒事了,謝謝總經理關心。」

  說著,翁予雅提起皮包,故作堅持沉穩的離開了辦公室,其實,她的頭痛得要命,昨天一整夜沒睡,現在走起路來都顛顛跛跛的有些虛浮,像是腳不著地似的。

  她真不懂,為什麼自己要為了德多那種心口不一的男人受這種折磨!他能透視一個人的心,為何無法體會她對他的情意和不捨呢……?

  踩著蹣跚的步伐,翁予雅終於走到了辦公大樓的B1停車場,她搜尋著自己的小綿羊摩拖車。

  她捶了捶自己的腦袋,竟忘了早上自己將車子停放在那個位置,只覺得腦子裡像裝了漿糊似的,混沌成一團,兩頰燙得難受。

  她只好一排排的找著停車位,看著一輛輛停放在眼前的摩拖車,冀望能趕緊找到自己的車子,好回家休息補眠。

  誰知,就在她準備找尋最後一排停放摩拖車的車時,身後卻揚起響亮的汽車喇叭聲,翁予雅遲緩的轉頭,她只來得及看見車頭的賓士標誌,車輛便迎面撞過來,她尖叫了一聲,反射的跳開了一大步的距離,車子從她的身旁擦過,她僥倖閃開了車輛的衝撞——

  之後,她站在一旁,看見接連四、五輛轎車,緊追在那輛賓十車後,在停車場裡,四處奔撞追逐。

  她站在原處,不敢多移半步的距離,她根本連自己的摩拖車都找不到,就算找到了,也不見得騎得穩,還是——

  「砰!砰!」接連兩道響亮的聲音,在停車場裡響起,空闊的停車場裡因為回聲的關係,這兩道聲響聽得更讓人心驚。

  「是……槍聲!啊——」翁予雅尖叫了一聲,摀住了耳朵,嚇得蹲下身體,躲在車輛的後頭。

  然後,她看見方纔的那幾輛車全撞成了一團,停了下來,幾輛車的車頭都冒起了黑煙,她的心一陣緊窒,接著,車裡的人全跳下車,緊緊追逐著賓士車裡的幾個男人——

  而且正一步步的朝著她所躲藏的方向奔來。

  天哪!是警匪槍戰,她居然讓自己陷入這種局面……天吶……

  見那幾個被迫逐的男人,正往她的方向逼近,她的頭就算痛得再厲害,也傳達了「要逃!」的訊息。她站起了身子,踉蹌的向後跌了一步,才準備要逃出這個地方時,突地,她的頸子被人狠狠的勒住——

  「不,救命啊!放開我……」

  她聽見身旁的男人冷冷的哼笑了一聲,奔馳的步伐停住了,扣住她的頸項,挪動輕緩的腳步,一步步的向後走去。

  「別再過來!我警告你們,否則,我馬上讓這個女人跟著一塊陪葬!」男人吼著。

  男人的手裡拿著一隻黑晃晃的東西,在翁予雅的眼前左右揮舞著;當他停下了揮動的右手,將那硬物抵在自己的額際時,翁予雅才知道那是什麼東西!

  「有人質!」警方突地叫道,然後停住了緊迫不捨的腳步。

  「救命!是槍啊……你們別過來了!別再過來!」翁予雅胡亂的叫喊著,手指在身前警告嚇阻著,她腦袋一片的昏脹不堪,卻還得強迫自己提起精神來應付眼前所發生的一切。

  「予雅!老天,你怎麼會在這裡——」

  熟悉的男人低呼聲調,從正義的那方傳來,翁予雅眨了眨水霧的眼眸,才找到了那抹熟悉聲音的出處。

  「德多是你——救我!」

  他來救她了!認出德多之後,翁予雅像是找到了救星般,虛軟無助的哀嚷道。

  「別開槍,不准開槍聽見沒有!老大,你先走!這裡我撐著。」男人邊說邊勒緊她的頸子,翁予雅頭昏難捱,加上對方脅迫的動作,讓她暈眩的幾乎無法呼吸。

  「小古,你——」那個被叫作老大的男人,停住急奔的步伐,看著扣住了人質的屬下。

  「別管我,我的這條命是你撿回來的,為你葬送也在所不惜!快走——」

  德多看著這次案子的首腦,冷傲狂妄的眼色,睥睨的望著他們,他露出黑沉陰鬱的一記笑容,他一定會回來報復這一切!

  「小古,你保重了!」拍了拍挾持住翁予雅的夥伴,「黑豹」慎重的說道,之後他沒有絲毫的猶豫,轉身迅速離去——

  「該死!  『黑豹』跑了,第四小組,出動攔截!特警隊隊長朝著通話器,立即下達指令。

  「放開我——咳——」翁予雅咳了一聲,她覺得自己似乎快失去呼吸的權力,  「德多……德多……」她只能不停的低噥著。

  她有好多的話要告訴他呀!她不能死的。

  就算他真的不要自己了,她也必須將自己的感覺告訴德多,至少讓他明瞭她對他的愛,她不要什麼都還沒表白,就莫名奇妙的讓自己死在一場槍戰當中……

  「予雅,我不會讓你有事的!」

  德多向前踏了一步,見翁予雅纖弱的身軀,搖搖欲墜的被歹徒扣守著,他的心一陣揪結,無法維持理智。

  「德多,不能過去!你過去只會更危險!」李奧拉住了德多的手臂。

  以往德多面對任何的案子都能冷然以對,沒想到這回看見翁予雅,他居然如此衝動,想以身試險。

  「該死!我不能讓予雅任憑他們擺佈!」德多壓低聲音對著李奧咆哮道。

  「那你就更該運用你的念力,來透析對手!而不是莽撞行事。」

  德多的唇瓣抿成銳利的直線,他絕不會輕易放過眼前的這個男人,居然敢動到他的女人!

  「哈哈哈——你們以為捉到我們,就能一網打盡了嗎?黑暗的王國,是你們一輩子也無法消滅的。」看著不敢再向前一步的警方,男人狂妄的笑了起來。

  他古厲揚這一生以保護「黑豹」為使命,能助他逃過這一劫,就算沒了這條生命,他也毫不畏懼!

  他的腦海中閃過的是當初黑豹救了他一條性命的景象,這條命,他終於可以還給他了!

  德多看著男人腦海中不停的轉念著,在他恍惚不定之際,德多舉起了手槍,瞄準了那個緊扣著翁予雅不放的匪徒。

  翁予雅不可置信的搖著頭,老天!她愛著的男人竟在她生死存亡之時,完全不顧及她的安危。

  他可知道,他舉槍的行逕會激怒挾持她的歹徒,他可能因為憤怒而扣動板機,奪走她的性命……

  她沒想到他居然是這麼的絕情!

  「德多,我愛你,但你卻讓我恨你——」翁予雅難以抑制情緒的吼道。

  歹徒在聽見翁予雅的叫嚷聲後,拉回了飄忽的思緒,看見德多舉槍的動作,他的手指反射性的扣下了扳機——

  翁予雅感覺到一陣熱燙從她的頰腮快速掠過;下一秒鐘,一陣炙人的昏眩襲入腦海,她的雙腿一軟,昏劂了過去——

  「予雅——」

  德多如野獅般狂吼了一聲,邁步衝向前去。這場戰爭,他沒有把握誰才是真正獲勝的那一方?

  一切事情的發生,著實令人措手不及……

  「予雅,醒醒!睜開眼睛看著我!」該死,她還是渾身發燙著,德多緊緊的將她摟在懷裡。

  大部份的警隊人員將古厲揚緝回警局,另一部份的人馬則派遣去捉拿「黑豹」,德多則親自將翁予雅帶去醫院就診;沒想到她居然這麼不注意自己的身體,醫生說她發燒到了三十九度,她居然還不在家休息,反而誤闖了那場名為「獵豹計劃」的槍戰當中。

  「恨你……德多為什麼……這麼對我……我好恨你……」

  她昏沉沉的未醒來,像是受了重創似的,口中咕噥重覆的只有那幾句話,每當她說完一次,他的心就好像被刀劃過似的難受。

  他透視著她難懂的心緒,看見的卻是她滿腔的恨意。

  他如何能忍受翁予雅對他存著那樣極端的情緒,他怎能讓她恨他!

  「醒醒!予雅,我叫你醒過來!醒來聽我的解釋,不要讓自己躲在怨恨的夢境裡!蒙閉了你的心——」德多搖著她的身體,低咆著。

  翁予雅只是輕擺著頭顱,沉睡在自己所編造出的虛擬夢境當中。

  所有的人都背棄了她,德多的冷然褐眸,不再帶有任何的熱情,他的眼中只有完成所有研究社所指派的命令,對她沒有絲毫的感情,他只是在玩弄她的情感,看著她為了他心碎,卻將她推入無底的深淵中,也絕不會伸手拉她一把——

  然後,他舉起了槍,瞄準了自己,像是要處決她對他深沉的愛,讓她的心殘破不堪,再也無法癒合,他竟是那麼的殘忍而無情啊……

  「不,放過我……求你不要殺我……不要、不要……」在夢中,她看見直直朝著自己飛射過來的炙燙子彈,一槍致命的射入她的腦中,讓她失去了所有的意識,而她最後看見的臉孔卻是德多詭異的微笑……

  「老天!予雅,你不能再繼續封閉自己,否則,你永遠看不見事實的真相!醒來吧,予雅!」德多咬著唇,緊緊的捉住了翁予雅的手。

  他看得見她腦中那詭譎而可笑的夢靨,他怎麼可能:是她夢中那無情無心的人呢!他對她的渴盼和感情,她怎能一概的否定!

  李奧推開了病房,看見德多對著昏迷不醒的翁予雅怒氣騰騰的吼著,他搖頭一歎,用力的推了推德多。

  「你也夠了吧!她已經昏迷不醒了,現在連你也跟著精神崩潰,下一個是不是該輪到我送去精神病院了!」

  「去!你少來煩我!」德多大手一揮,撇開了李奧的手掌。

  「喂,我是為了你好!這幾天為了幫忙查案子,你也夠累的了。現在還要為一個女人煩心。」

  「你別管我的事!」德多不領情,眸光依然緊緊的鎖在翁予雅的身上,分秒也不捨得移開。

  「你去休息一下吧!她一定會醒來的。」李奧訕訕的說道。

  本來未來的預測,他是很少會開口去說的,不過,看見德多已經疲憊至極的模樣,還得為了個翁予雅而情緒不定,身為他的拜把好友,怎可能這樣放任箸他,虐待自己的身體。

  「媽的!我叫你別吵,你沒聽見嗎?你說予雅會醒來,她就會醒來嗎!你以為自己是神呀!我沒在這親眼盯著她醒過來,沒親口跟她解釋清楚,我絕對不會離開病床半步!」說完,德多又狠狠的低咒了一聲。

  李奧聳了聳肩,對德多的話不置可否,反而皮皮的露出一笑。

  「放心啦!她注定了是你的女人,跑不掉的!」李奧極有把握的說道。

  「我都沒這個把握了,你卻說的那麼有信心!簡直是狗屁。」德多嗤之以鼻的回道。

  「嘿,信不信由你嘍!老兄,你可別忘了我的能力。」簡直是好心被人當成驢肝肺,他難得願意透露天機,卻被德多說成了「狗屁」。

  嗤!這世界,好人真的難當!

  「世事都有變數!我只相信自己。」德多轉頭對李奧肯定的說道。

  「世事的確有變數。所以我特地來告訴你,你在意大利的情婦——珍娜•漢斯已經啟程來到台灣了!你現在除了是冰天雪地外還加上烈火煎熬,不小心應付的話,兩頭都會成空,你、得小心了!」

  「珍娜來台灣做什麼?該死的!我還不夠煩嗎!」

  德多用力的往身旁的牆上擊了一拳。

  「哈——來台灣做什麼?這一點,你應該比我還清楚!就別問我了。」李奧揚唇一笑。

  「我上一趟回去,已經跟她把一切都說清楚了。早已和她作了了斷,她何必還來找我?」德多厭憎的說道。

  「那麼很顯然的,你和她根本沒說清楚。嘖嘖!兩個女人的戰爭,恐怕馬上就要開打了,你還希望你的予雅妹妹那麼早清醒嗎!」只怕醒來,心會被傷得更重吧!李奧暗暗的想著。

  「李奧!聽起來你似乎幸災樂禍的!你小心下一個就輪到你,誰也逃不過宿命所安排的真愛!」

  「哈,哈哈——」李奧故意揚長一笑。

  德多猜得沒錯!

  他的戀情早巳展開,而對像則是與他有十世糾纏的女孩,誰也擺脫不掉命運既定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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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2-13 00:08:55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不要丟下我……不要上翁予雅虛弱的哀嚷之聲,自夢境中驚醒。

  睜開眼,瞪著眼前刷白的天花板,她迷惘的思緒開始慢慢活絡起來。

  她轉過頭,看著德多用手支著腦側,魔魅的褐眸閉合,看起來溫馴而沒有絲毫的侵略性;她眨了眨眼,咬著下唇,咬得唇瓣微微發疼,提醒著自己別再被他英俊的臉龐所迷惑——

  德多的眼皮微微抽動了幾下,翁予雅倏地合上了眼睛,不想和他有所接觸。

  她感覺到一雙溫暖厚實的大手,輕撫著她的額頭,撥開她凌亂的髮絲,然後,她聽見德多深幽的歎息。

  『予雅——為什麼還不醒來?你究竟還要折磨我多久?」德多將腮邊輕貼在她的額上,磨廝著。

  「我為了你,已經幾天沒好好睡過覺了,只想等你醒過來,聽聽我的解釋,難道這也是種奢望嗎——

  「予雅——你再不醒來,我就要回意大利了!」德多掐緊拳頭,語帶威脅的說道。

  翁予雅聽見德多粗啞的聲音,以及他口中的威脅和責備,她不再假寐,忽地睜開了眼眸,瞅瞪著德多。

  當他抬起頭時,正好對上了翁予雅怨懟的眸光。

  「老天!你真的醒了,醫生、醫生——」德多捉緊了翁予雅的手。他的予雅終於聽見了他的呼喚,清醒過來了!

  「你不是要走嗎?走啊!離我愈遠愈好!不要在我面前虛情假意。」翁予雅咬牙說著。

  她現在只記得德多舉槍對準她的那幕景象,他根本不在乎她的生命安全,為什麼在她清醒過來後,還要故意裝出一副興奮莫名的模樣?簡直虛偽至極!

  「予雅,你在說什麼——?」德多怔愣住,不明白翁予雅何會說出那樣的話來!為了她,他整整三天寸步不離的守在病床邊,她居然說他虛情假意!

  「難道不是嗎?呵——或許,你是在慶幸我醒過來了,所以你不必承受良心的遣責,也好在我撿回了這條命,才看清了事實!」

  「翁予雅,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德多鬆開了她的手,看她的眼神,彷彿在看著陌生人。

  「呵,我當然曉得,從鬼門關內走了一圈回來,我比誰都還清醒,比誰都還知道自己在說什麼。這句話應該是我問你才對,你說我折磨你?未免太可笑了,你是怎麼對我的?你自己清楚!」

  德多深深的看著她,褐眸透射出神秘的光采,緊緊攫住翁予雅的瞳眸,他看見她滿腔的恨意,卻看不清她心底真正的想法。

  他居然無法完全看透翁予雅的心!

  「夠了,德多!」翁予雅坐起身子,將身後的枕頭用盡力氣的扔向德多的眼眸,阻止了他的透視。

  「予雅,你——」德多錯愕的愣住。

  「我受夠你總是能看透我心底的想法,因為你知道我無法克制的被你吸引,所以,你就能一而再再而三的糟蹋我對你的心!德多狄克遜,你到底把我當成了什麼?我,我恨透你了!」翁予雅狂亂的叫吼著,卻無法宣洩滿腔的怒焰。

  「我只是想明白你的想法,知道你真正的需要……」

  「別把事實說的那麼冠冕堂皇!你想知道我的想法是不是。好!我來告訴你,是!我的確是被你無法抵擋的魅力吸引,的確不可自拔的愛上你了,但是,我卻發覺,白己根本是個愚蠢又無知的傻爪!我所付出的感情,得不到你丁點的珍惜,你把我對你的愛踩在腳底下,讓我對你不再有愛,只有恨!我恨透你,德多!」她找不到東西可以宣洩自己的氣憤,只好不停的揪扯著自己的髮絲,與其說她恨德多,不如說她更憎恨自己無法抑制住對德多的愛。

  「予雅,我對你的感情,一如你對我的一樣;如果你真的被我吸引,我又何嘗不是?否則,我也不會再來台灣!」

  「太可笑了吧!你來台灣是為了你的任務,如果在停車場的槍戰裡,再遇見我,你有可能還記得我這個人嗎?」翁予雅輕嗤了一聲。

  「我曾經用『思維傳感』告訴你我的消息,但你執意不肯敞開心門接受我的訊息,我不去找你,是為了你的安全。」

  德多看見翁予雅沉默下來,他又繼續說道:

  「這一趟來台灣,是來完成當初答應李奧的承諾,我不想去找你是怕對方捉住了我的弱點,而阻止我替警方完成這宗案子,誰知,你卻出現在停車場裡頭——」

  「別再說了!我不會再被你的謊言打動——」她搖頭「我會舉槍對準歹徒,並不是我不在乎你,我能夠透視人心,因此知道歹徒在捉住你時,什麼時候注意力最不專注,更知道他有玉石俱焚的決心。倘若在那時候,我還有一絲猶豫不敢開槍的話,恐怕以後我們再也沒有見面的機會了!予雅,我會開槍是是因為我不能失去你、不能沒有你——難道你還不明白我的心嗎!」

  德多走近了翁予雅,拉住她揪扯著髮絲的手指,扣住她掙扎不斷的手,一字字的說著。彷彿耗盡了他畢生最大的力氣,他看起來疲憊極了。

  翁予雅咬著下唇,不知該不該相信他的話,她多希望自己也能和德多一樣,擁有透視人心的念力,這樣,她也不須在面對德多時,只能不停的懷疑和猜忌。

  「相信我,予雅!」德多再次堅定的說道。

  「你出去,讓我安靜一下好嗎?」她指著門口,臉色慘白的說著。

  「予雅……別再懷疑我對你的真心和誠意,這一趟來台灣,除了替李奧完成任務之外,另一個目的就是要帶著你和我一起回去,我不知道為什麼老天要跟我們開這個玩笑,發生這種小插曲。不過,在我開槍的那一秒鐘,我才知道,自己是絕對不能失去你的,所以我只好賭上一把——但現在,我卻無法肯定在這場賭局裡面,自己究竟是勝利的一方、或者是失敗的一方……」

  「我叫你別說了!你出去!出去?」聽了德多的告白,卻今她心裡更加煩躁不安,內心的矛盾和衝突,讓她搖擺不定。

  德多所說的話,她沒聽進去多少,她只想自己靜下來,好好的整頓自己的情緒;上一秒鐘,她才告訴自己不要冉愛眼前的這個男人,然而,下一秒鐘,他卻毫無顧忌的向她表白,擊破了她的心房。

  為什麼她要相信他所說的話?

  「好!予雅,我出去。不過,無論你肯不肯原諒我、甚至接受我的感情,我都不會放棄!」德多信誓旦旦的說完話後,走出了病房。

  看著德多挾帶著憤怒和落寞的身影,翁予雅的眼眸始終停頓在那扇閉合的房門上,久久不願移開——

  翁予雅在醫院裡待了兩天,身體情況大致良好後,便出院了。

  那日在病房裡,她將德多逼走之後,接連下來的一個星期,德多真的彷彿從她的生命裡消失了一般,再也沒有出現。

  她很想找他,失去他的日子,又再度變得空虛,她本以為自己可以過慣這種生活,誰知德多的再次出現,搗亂了她的心湖,讓她再也無法平靜。

  這麼多天下來,她甚至搞不清楚自己還在猶豫些什麼,德多把一切都說得很清楚明白了,就差自己向前踏出一步,接受他的感情,但她卻遲遲不敢行動。

  她以為是自己心胸太過狹小了,所以才會鑽牛角尖的考慮了大多的事情,所以,她來到海邊,聽著浪花擊打巖岸的聲音,而她的心裡,也跟著擊起一陣陣的波濤——

  「啊——」她用手圈住唇,朝著大海狂叫著,叫出心裡積壓著的情感。

  「德多——德多——德多——」她一遍遍的吼著,如果海亦有靈的話,是否能讓德多冉回到她的身邊?

  也許,她早就原諒他了,又或者,她根本不可能恨他!她只是氣他當時將自己留在台灣,獨自回到意大利。但德多這一趟來台灣,卻是來帶她一同離開的,那麼,她還鬧什麼脾氣呢?

  她決定要接受德多的愛了!愛情本就是一場冒險,過去,因為自己的膽小讓她失去了太多的東西。如果這一次,她再膽小下去的話,失去的恐怕是一輩子的摯愛和幸福了!

  「我——愛——你——」她敞開胸懷朝著大海大喊

  著,回應她的是一連串波濤洶湧激盪的聲音。

  「我現在就去找尋真愛了,德多,等著我吧,」翁予豬大聲的說著,給自己的信心打氣。

  誰知,她才轉過身去,便撞上一堵肉牆,熟悉的味道汲人鼻息中,今她的身體泛起了疙瘩,老天爺!居然是德多狄克遜——這未免太整她了吧!

  「你——你怎麼——怎麼會來這裡——」看著德多

  狂傲不馴的臉龐上,掛著一抹調侃的微笑,她連說話都吱唔起來了。

  「我知道你有話要告訴我,自然就會出現了。」

  這些天來,他要李奧天天都展開水幕,以便可以觀察到翁子雅的生活情況,當他感受到予雅原諒了自己的思維時,他就不顧一切的來到這裡、找尋到她的芳蹤。

  「我——我沒什麼話要說——」翁予雅轉過身去,她知道自己的臉肯定紅得像顆柿子了。

  想是一回事,做又是一回事,當她面對德多時,方才心裡所想的話就全又吞回了肚裡,一個字也吐露不出來了!

  「真的沒有話要告訴我,7後天,我就要回意大利了,如果再不說的話,就遲了喔-」德多扳過了翁予雅的身子,手指輕扣起她的下顎,對著她說道。

  「你要走了?你剛才……應該全聽見了……」

  居然要逼她先認輸表白,他未免太惡劣,太得寸進尺了吧!

  「我聽得很模糊,能不能再說清楚一點。」

  「你不是能透視人心的嗎?難道我在想什麼,你看不出來,一定要開口告訴你?」翁予雅偏頭睨了他一眼。

  「予雅,自從認識你之後,我發覺自己似乎迷惑了,連異能力都有些退化。我可以看透任何人的想法,卻獨獨無法滲透你的思緒,這該如何是好?」

  「呵——我可不覺得自己有這麼大的魔力!」

  「我說你有,你就是有!快點,再把剛才的話說一次,我想聽。」他霸道的催促著。

  「剛才!剛才的什麼話!我好像不記得自己說過了什麼:我想,我大概又被顏憶的催眠力鎖住了記憶,什麼都想不起來了。」翁予雅頑皮的揚唇一笑。「真的不說?」德多挑眉一問。

  「說什麼嘛——我真的忘了!」她繼續裝傻。

  「我有辦法讓你說的!」

  德多英俊的臉龐上浮起一抹邪劣的表情,翁予雅還來不及反應德多的話,唇瓣便被強佔與他的熨合,他的舌尖挑弄著她平滑的唇,逗弄著她的熱情,她無力的攀住了德多的肩耪,唇瓣開啟,任由著德多放肆大膽的將舌尖探入她的唇齒中,汲取著她的甜美芳香。

  德多緊緊的摟擁著她嬌小的身軀,在他的懷中,一種安全而幸福的感覺在她的心田里游散著,她好想念他的懷抱——

  「說不說?」德多慢慢離開她的唇瓣,結束了方纔的熱吻,他在翁予雅的耳朵輕噥著。

  翁予雅還是搖頭,雖是癡迷在他的吻中無法自拔,但這一次,她不要再輸給德多,她要先聽見他對自己告白。

  「好吧!跟我來——」

  說著,德多拉起她的素萸,他跳到一塊面海卻三面被礁巖圍繞住的岩石上,再將翁予雅抱了上去,與他並肩面海而站o「德多,你又要玩什麼花樣?」

  「你聽著就好。」德多朝她揚唇一笑,而後面對著大海,說道:

  「翁予雅,我一-你——我——愛——你……」

  德多一遍遍的朝著寬闊的大海叫道,害她聽得臉紅心跳的,連忙拉住德多,抑制他的行止,老天,他吼得那麼大聲,就算海再大也包容不了他的愛情,連在沙灘上漫步的少數幾對情侶都停下腳步,開始尋找聲源的所在了。

  「可以了!可以了……」她扯著他的手臂,不讓地再叫下去。

  「可以了嗎?我還覺得不夠呢。你呢,說不說了?」

  翁予雅踮起腳尖,在德多的耳旁輕聲咕噥道:  「我也愛你。」

  「太小聲了吧?用分貝量來計算,你說的不過是我表達的千分之一而已。」德多不放過她,手指點了點翁予雅的鼻尖。

  「你太貪心了吧?」

  「那換個方式也可以。」

  「什麼方式?」

  「吻我。」德多說著,他低下頭,等待著翁予雅遞上香唇。

  她看他一副期待萬分的模樣,無奈之下只好順了他的意思,抬頭打算在他的唇上輕點一吻就撤離,誰知道,他卻扣緊了她的纖腰,加深了她蜻蜓點水似的吻,他的舌尖探入她的口腔中,找尋到她試探的舌尖後,深深的與她交纏翻攪著,索求著她口中的蜜汁。

  她覺得自己不斷的在喘息著,但卻又像是浮沉在雲間一般,海風不斷的吹撫著她的肌膚,但她身體的溫度卻不斷的在提升、沸騰,德多的吻著實今她著迷且難以抗拒——

  德多一步步的逼進她,將她推向身後的岩石,他們倆平躺在岩石上,感受著彼此高漲的情慾需求,直到德多扯下她的上衣,她的上半身襲上一抹涼意時,她才稍微清醒過來,推拒著德多,阻止他再進一步。

  「德多,不行!這裡還有別人……」

  「這塊岩石三面都被礁巖擋住,別人看不到的。」德多的大手撫上了翁予雅胸前的柔軟,老天,他多想要她。

  「你知道不可以的,我們不能在這裡就——」她的手指擋著德多強壯的胸肌。

  她也想在這有著湛藍天空、柔白浮雲以及翻湧的浪濤間,瘋狂的擁有彼此,但她的道德和理智卻一再響起警鈴,阻止她任由著德多挑動她的熱情。

  「噢!該死,我多想在此刻就要了你。」德多低咒了一聲,毫無保留的表達著對予雅的渴望。

  「我也是……不過,我們不行——」翁予雅咬著下唇,臉頰泛出腓紅,羞澀的說著自己的想法。

  「等我們回到意大利,我的別墅後面有一處私人的海灘,到時候,一定要完成今天所未完成的事——」

  德多吻了吻她的耳垂,接著幫翁予雅將衣服拉好,一顆顆的扣起她的衣扣,最後又在她纖長的頸間落下了一吻。

  翁予雅看著他體貼溫柔的舉止,不知是否陽光照耀的關係,她的臉頰滾燙熾人,她幾乎以為自己要燃燒起來了。

  「德多……謝謝……」她低低的說著。  「謝什麼?

  我要的不是你的謝字。你說,該怎麼讓我身上的火降溫?」

  德多的手仍緊擁著予雅纖瘦的腰身,他的身體輕抵著她的,讓她感受著自己身上賁發勃起的慾望。

  她的手指輕抵在德多的胸前,感覺到德多生理上的變化,一張粉臉更加灼熱,看來,需要降溫的人,不是德多,應該是她自己才對!

  「那……那你想……想怎麼辦7」她緊張的連話都沒辦法連貫的說清楚,只是無力的支著德多的手臂,讓他支撐著自己的重量。

  「那就這麼辦吧!」

  德多故作沉穩的說完之後,唇邊揚起一絲狂劣的笑意,他將翁予雅緊緊的擁在胸前,毫無預警的便往礁巖旁湛藍的水裡跳了下去——用海水來降溫,或許是最直接、最有效的辦法吧!

  翁予雅尖聲驚叫著,在落入海水裡,她緊緊的環住了德多的頸子,以免溺斃。

  老天!再也沒有人比他更加瘋狂了,他居然連聲招呼也沒打,就抱著自己往海裡跳了下去……

  老天、老天、老天呀……她怎麼會愛上如此狂妄而霸道的男人呢?

  「德多,我——我、不、會、游、泳……啊!」

  一個波浪沖了上來,掩住了兩人的頭,當他們再浮出水面時,是德多吻住了她的唇瓣,以免她喝到海水,被海水給嗆住。

  「有我在你的身邊,不會有事!你相信我嗎?」

  翁予雅用力的點了點頭,都被扔到海裡了,也只有他才能給自己安全和依靠,她不相信他,還能夠相信誰!

  「快讓我上岸吧,雖然我相信你能保護我的安全,但我還是怕死了——」翁予雅按住德多的肩膀,靠著他的力量,讓身體浮起來。

  「不會游泳乾脆現在學吧!我來教你!哈——哈——」他放肆而爽朗的笑聲傳遞到她的耳中。

  聽德多笑得那麼開心,她也不自禁的咧嘴一笑,誰知才張開嘴巴,海浪又再度湧起,害她喝了一大口的海水。

  「都是你!臭德多——咳咳——咳——」她不依的

  捶了德多一記,但還沒來得及罵人,就猛地一直咳嗽。

  「親愛的,你的唇要是能一直貼著我的唇,也就不會被嗆到了。」德多又是一陣揶揄。

  「好啊!好啊!你吃我豆腐,哼!」

  說著,她也將德多的頭按入水裡,讓他與自己「共患難」,也好好的喝幾口「清涼暢快」的海水——看他還敢不敢笑自己!

  兩個人玩得一身濕淋淋的回到顏憶的家裡,這一趟來台,因為不想去往飯店,所以德多特別暫借了顏憶的家投宿。

  「你住這裡?」

  「嗯,反正這一趟來台灣,也不知道要停留多久,住這裡也比較熟悉方便。」德多邊開門,漫說道。

  「你剛才不是跟我說,後天就要回去了!」翁予雅懷疑的問道。

  德多輕摸了捏翁予雅的鼻尖,寵溺的回道:

  「我怎麼知道你這個小頑固要多久才肯原諒我!還要折磨我多少日子?」

  「嗯哼,看樣子,我似乎太早原諒你了,應該要再好好折磨你一陣子才對。」翁予雅揚起小巧的下巴,得意的說道。

  「別跟我開玩笑,這幾天已經夠我受的了!」德多故意搖頭一歎。

  他們倆打情罵俏的走進了屋裡,一進客廳,就看見李奧一副正襟危坐的模樣,唇邊咧開了一抹極不自然的微笑。

  「啊——你們回來了?德多,你怎麼這麼怏就和予雅和好了!李奧站了起來,身體頻頻往房間的走道口移去。

  「喂,你是不是我兄弟呀,我跟予雅和好,你不祝福就算了,居然說那種話!你欠K是吧?」德多走近李奧攬住他的肩膀,拳頭開玩笑的抵在李奧的顎下。

  李奧面有難色,不停的在跟德多使眼色。

  「你幹嘛,眼角抽筋嗎。一直跟我眨眼睛,我可是個大男人,而這裡唯一的女人予雅,就快讓你叫大嫂了。你這雙會放電的眼睛,對我們來說,沒什麼用了!」德多鬆開了李奧。

  「誰說這裡只有一個女人的?」屋裡突然冒出另一個女人的聲音。

  翁予雅找尋聲源,看著屋裡出現的另一個女人,她愣地立在原地。

  女人才剛從浴室裡走出來,渾身泛出誘人的馨香,最嚇人的是,她的身上只包裹著一條只能蓋住身子二分之一的浴巾,但她卻毫不在意的踏進客廳,在兩位男人的面前,以這副模樣出現。

  沒想到李奧的女朋友居然這麼大膽!

  不過,這個念頭才剛浮現在腦海裡,那個嬌媚婀娜的女子,已經貼向德多的身邊。

  「德多,你真是沒良心,隨便拋下幾句話就要跟我分手,你叫人家以後怎麼辦嘛?」珍娜說著法語,嬌嗔的倚在德多的身上,身體幾乎和德多相貼。

  「珍娜,誰讓你來這裡的,我不是已經跟你說得很清楚了,我已經找到今生的最愛,以前的荒唐事都一筆勾消吧!」德多不著痕跡的推開珍娜,他看見翁予雅的臉色已經蒙上一層寒霜。

  「什麼今生的最愛呀?你說的是她嗎?」珍娜死纏在德多的身上,豐滿的胸脯在德多的身上磨廝著,眼神睥睨不屑的看著翁予雅瘦小沒肉的身材曲線。

  真不曉得德多是哪根筋搭錯了線,居然會為這種矮小瘦弱的東方女人而癡迷,簡直是腦袋不正常了!

  「呃——我來介紹好了。」李奧站了出來,想緩和局面,自顧自地說道:  「這位是珍娜漢斯,她是中法混血兒,在意大利的職業是模特兒;而她是——翁……予雅,她的工作是……呃……她是德多的……呃……」

  天啊!這個李奧在要什麼白癡?這種介紹乾脆別說了!

  德多看見翁予雅的心又受到重創,再一次開始否定自己對她的愛了。

  「她是什麼?  『翁予雅』是什麼東西呀?能玩的嗎?是不是德多最近找來的新玩具?」珍娜的這句話,刻意用中文說著,存心給翁予雅難看。

  「珍娜,夠了!」德多低喝了一聲。

  「人家只是開開玩笑嘛!你看看,這種小女孩有什麼好玩的嘛!過一陣子,你玩膩了,還不是會回來找我?別這麼絕情嘛德多,人家可是千里迢迢從意大利飛來找你的那,還推掉了一場首席名模的服裝秀,你怎麼對人家這麼凶嘛?」珍娜低噥性感的腔調在德多的耳旁說著法語,根本不把翁予雅當成一回事。

  她霸住了德多,不讓他走向翁予雅,不讓他靠近那個可憐兮兮的女人半步,嗤!想跟她珍娜漢斯鬥?下輩子吧!

  這或許是珍娜自導自演的一段鬧劇,但這一切看在翁予雅的眼裡,只覺得自己似乎成了可笑的笑柄;而德多竟然由著那個法國女人嘲笑自己,他到底在不在乎她?

  「對不起——既然你們有事的話,我先回去好了!」翁予雅故作冷靜的說道,而後轉身準備離開。

  「予雅,別走!聽我解釋。」德多甩開了珍娜,拉住了翁予雅的手,不讓她離開。

  「還有什麼好解釋的?德多狄克遜,你真的是把我當成傻瓜一樣在耍,不是嗎?一次又一次的,光是把我扔在台灣,現在說要回來找我,卻又帶著另一個女人在我面前示威!你還要解釋什麼?難道我被羞辱的遠不夠嗎?對不起,我根本什麼都不是,你根本不需要對我解釋——」翁予雅甩開德多的手,一步步的向後退去,一聲聲地對他大吼道。

  「不是你想的那樣!予雅,為什麼你就是不肯相信我?」

  「因為你已經——不值得相信!」她絕決的說道,然後甩身往大門外奔去。

  「對呀,德多別理她了——」珍娜看見德多急著要出去追翁予雅,她咬著牙,索性玩最後一招。

  「啊——我的浴巾——」死纏在德多的身上,珍娜把浴中打結處鬆開,猛地大聲尖叫著,然後利用德多的身體,擋住春光外洩。

  德多詛咒了一聲,忙不迭的擋住了珍娜的身影,將浴巾從地上撿了起來,快速的包住了珍娜的身體,以免她的身子裸露在外。

  翁予雅聽見珍娜「慘絕人寰」似的殺豬叫聲,回頭一望,又看見德多緊張兮兮的幫她撿起浴巾,包裹住她的身體,翁予雅氣極的掐緊了拳頭,對著德多憤然的吼道:

  「德多狄克遜,你這渾球、低級的男人——」

  之後,她轉過身,「砰!」地一聲,將大門摔上,腦海中德多蔽護珍娜漢斯的畫面,不斷在腦中徘徊不散——

  天啊!她受不了德多對那個女人的好、受不了德多與那個女人赤裸的肌膚相貼!她簡直妒忌的想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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