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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力寶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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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田婈 -【撒旦的微笑(有愛必報之三)】《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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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3-3 00:04:49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譚岩到達優爾大樓,甫將車停妥便瞧見盛偉行昂首闊步朝他走來,五十多歲的他看起來威嚴十足,情色業狂人稱號相當適合他。

  “盛叔。”他立即開門下車問候。

  “上車。”盛偉行揮揮手示意他坐回車裏,然後自己也開了門坐進副駕駛座。

  “盛叔,您不坐後座嗎?”

  “沒關係,我有話跟你說,坐這兒比較方便,走吧。”

  “不等語昕嗎?我是來接語昕的……”

  “我已經安排詠陽來接她。”

  “那我打電話跟語昕說一聲,您等我一下。”譚岩拿起手機,卻一掌被盛偉行壓下。

  “不用打,我說了,我都安排好了,你不必擔心。”

  “盛叔……”接收到盛偉行冷厲的眼神,譚岩心中恍然明白。

  盛偉行是來問罪的。

  該躲的終究躲不掉,任憑盛語昕在父母面前不肯透露半句,但畢竟紙還是包不住火的。

  思及現實與負責的誠意,譚岩準備在盛偉行面前招供一切。

  “走吧。”

  “是。”准岳父說一是一,准半子唯命是從,打檔上路。“盛叔想去哪兒?”

  “去酒店。”

  “Boat?”譚岩有點詫異。

  “嗯。”盛偉行低應一聲,隨即一笑。“我猜,你很少去這些聲色場所吧?”

  “的確很少。”譚岩撒了個小謊——他根本一次也沒去過。

  他未曾受過臺灣飲酒文化的薰陶,所謂交際應酬所需的續攤,也都交由他的兩位兄長譚峰和譚峻出面,譚岩在情色這一塊,可說是張純潔的白紙。

  也幸虧是張白紙,盛語昕才無從挑剔他,她說他這樣乾淨的男人世間少有了,物以稀為貴,所以她更愛他。

  “譚岩,你其實是不可多得的好男人。”

  “謝謝盛叔……”

  “但你也是身受詛咒的男人,我要如何相信你可以給我女兒幸福?一種安全無恙的幸福?所以我要請你……離開我女兒。”

  “盛叔!”譚岩錯愕地望向盛偉行。“您知道了?是誰告訴您的?”

  “誰告訴我的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既然知道了就不能坐視不管,我必須為我的女兒著想……剩下的到了再說吧,現在你專心開車。”

  譚岩本以為自己有解釋和轉圓的餘地,沒想到行事果決的盛偉行,毫不拖泥帶水,一點辯駁的機會也不給他。

  情緒瞬間繃緊,不祥的預感漸漸濃厚。

  Boat酒店,盛偉行專用的豪華包廂內

  “盛叔,我不能離開語昕。”一旦他離開,也許她會活不下去的。

  “不能離開,也要離開。難道你真忍心看語昕為了愛你,而一輩子受罪?”

  “流淚或許是受罪,但那是幸福的表徵,盛叔,語昕的內心是快樂的。”

  “我知道她快樂,但這種快樂的名字叫危險。倘若我讓語昕繼續跟你在一起,總有一天她的眼睛會哭壞!我想不用我多說,你也該知道眼睛在人類的器官中,是十分脆弱的一種,難道你都沒為她想過嗎?如果她眼睛因你而毀,你擔得起嗎?”盛偉行嗓音渾厚,聽起來威嚴十足。

  面對盛偉行單刀直入的指責,譚岩雖啞言,但他並非盛偉行所說的,完全不顧盛語昕的狀況,只是一味自私的想與她相守,他也是一直在想辦法解決,無論如何他是不可能放任事情惡化下去的!

  “我承認這樣不對,可是我會努力找出解決之道,我手邊一直進行這方面的資料搜集,雖然目前沒有著落,我卻有信心總有一天一定可以找到解咒的方式。”

  “譚岩,總有一天是哪一天?”

  哪一天?

  “你回答不出來了吧?”盛偉行遞給他一杯酒,冷笑了一聲。“你對未來也沒有把握吧!我是絕不可能將女兒交給這樣的你。”

  盛偉行雖然沒有一句責備,也是語帶微笑,卻句句命中他的要害,讓他啞口無言。

  向來不貪杯中物,但是心情惡劣的情況下,譚岩舉杯一仰而盡杯中酒。

  “盛叔,給我時間……”

  “好!”盛偉行短潔有力的應允,接著態度強硬的說出條件。“我給你一年的時間,這一年內,你們必須完全斷掉所有的聯繫,不能見面、不能通電話,也別給我搞什麼email、msn、視訊那些玩意兒!總之,我要你們兩個徹底分開,你去做你該做的,我努力幫我女兒忘記你。如果一年內你找到了解決之道,而語昕也忘不了你,那麼我也不會再阻止你們。但是注意,如果一年時間過去,你仍然沒有任何進展,我會立即選個好物件,以最快速度將語昕嫁出去。”

  “您這樣做會把語昕逼瘋的!”不能見面、不能通電話、通訊息,那不是等於在斷他們兩人的生路嗎?

  “我的女兒不是軟腳蝦,她身上流有我盛偉行的血,我相信要她忘記一個男人並不是什麼難事。”盛偉行信得過女兒的堅毅個性。

  “語昕是不可能忘記我的,盛叔,請您不要傷害語昕。”譚岩深知要盛語昕遺忘他、放棄他,那是絕無可能的。

  盛偉行能說得那麼輕鬆自信,根本是因為不瞭解他女兒對他用情有多深。

  “我是她父親,我不會傷害她。”

  “盛叔,您非要我和語昕分開嗎?”

  如膠似漆的兩人怎麼分得開?!他們的心會被撕裂的!

  “沒錯。”

  “這不公平!”

  “讓我女兒深陷危險,那才不公平。譚岩,告訴我這事的人說的沒錯,你是受詛咒的人,而語昕是為你受苦。”

  “總之,我們是沒有商量的餘地了,我更沒有選擇的權利,是嗎?盛叔?”

  “沒錯,譚岩,你要相信盛叔,不是盛叔我狠心要拆散你跟語昕,但為了語昕好,我必須要求你這麼做!希望你能體會我這做父親的苦心,更希望你遵守與我的約定。”出此下策他也是不得已,但天下父母心,當兒女為愛盲目時,他們怎能置身事外?

  “盛叔,您對語昕的用心我能夠體會,伹是語昕知道您的決定嗎?她會接受您的決定嗎?”

  “我什麼都沒跟她提。”這種事當然要暗著來,哪能讓女兒知道?“所以你也不准提,我警告你,你可別出賣我喔!”

  當兒女的慈父是他此生最大樂趣和成就,絕不容許別人破壞中傷。即使是有可能會成為他女婿的譚岩也不行!

  “我要跟她談一談。”

  “我可以讓你們見最後一面,也隨你怎麼說,但就是別扯上我。”盛偉行撇得一乾二淨,果然是風塵中打滾歷練過的狂人,狡猾如狐。

  “那麼,您可以告訴我,是誰告訴您我的秘密的?”譚岩心中已經有人選。

  他早知世上沒有永恆的秘密,所以即使沒有爆料者出現,事情總有一天也會被揭發,他只不過想證實究竟是誰想藉此打擊他。

  “就你心裏猜的那一個。”盛偉行這只老狐狸撇唇笑,堅決不肯當壞人。

  “葛鎬一?”

  “那是你自己說的,我什麼都不知道。”盛偉行眼光移往別處,舉杯喝酒。

  “盛叔,將來您不會再有機會用這種不負責任的態度面對我,因為您女兒的幸福掌握在我手裏。您想當她慈父,我卻想當她丈夫。而女人跟丈夫在一起的時間,可是父母的兩、三倍!”譚岩也不笨,他懂得如何對付這只老狐狸。

  “你在威脅我?”穩定的聲音終於出現動搖。

  “對!如同您今天威脅我一樣。”

  將來他想來探望女兒、串串門子,他很歡迎,但是休想他會留岳父過夜,即使是下雨天也不留。

  反正月光居就在隔壁,直接將他趕回家睡就可以,根本毋須費心準備岳父母的房間!

  即將面對與心愛女子的分離,譚岩將所有的憤怒與怨恨,全投射在未來——

  “為什麼是你來接我?”盛語昕不滿意地看著哥哥來接她。

  “我接就我接,你還嫌什麼?”無法赴美女的約會,反而來載自家這個沒路用的老妹,盛詠陽可比她還哀怨。

  “為什麼譚岩沒來?他的電話又不通了……”回想起那次他一聲不響的消失,盛語昕心情不由得忐忑,這才驚覺一下午悶得慌,難道就是在暗示現在這個情形?

  “你別緊張!譚岩只是跟老爸出去。”盛詠陽也不懂老爸怎麼突然想單獨約談譚岩。

  “跟老爸出去?那不就去酒店?”吼!老爸竟然想帶壞女兒的男人,真過分!

  Boat的女人個個厲害漂亮,譚岩不會是那些鶯鶯燕燕的對手……譚岩是她一人獨享專用的,絕不能被別人給吃了,連碰一下都不行的!她要去捍衛自己的男人。

  “帶我去酒店。”

  “我奉命載你回家,你安分點!男人有男人的世界,這麼多年了,你還看不夠嗎?”別說盛語昕是女人原本就不喜歡酒店文化,連盛詠陽身為男人,從小到大看多了情色界的黑暗與虛偽,他也非常厭惡上酒店尋歡作樂,寧可去PUB用自己的實力和魅力征服看上眼的美眉,或是在方城之戰上與對手廝殺個痛快。

  “就是看夠了,我才擔心譚岩應付不來那些女人嘛!”

  “你當譚岩是傻子,還是根本對他沒信心?”

  “都不是。”只是外面的誘惑通常考驗好男人的忠實與道德感……她就是不想讓他涉足那種地方。

  “聽老哥的,不會有事啦!我先帶你回家,你自己再慢慢聯絡。”

  “好可惡!”不管怎樣,譚岩都該先向她說一聲的,連打個電話都不肯,一定有鬼,有鬼有鬼!

  他曾有過不告而別的前科,教她實在無法不去胡思亂想。

  “你什麼時候變成這樣的?你有沒有自尊啊?你以前不是這種猜忌善妒的女生呀!”女人一談戀愛果然不可理喻,簡直變了個人似的。

  盛語昕才不在乎兄長怎麼說,反正找不到他,她是不可能平靜下來的。

  算是習慣性的依賴吧?但是她是女人,依賴男人又有什麼不對?想與愛人朝朝暮暮又有什麼錯?

  她寧願當他黏膩的小女人,也不想讓自己一不小心就陷入任何可能失去他,或被他背叛的處境中。

  “你是不是要說我很可悲?”盛語聽也惱於自己近乎失控的思想行為。

  “你知道就好,相信譚岩吧!”盛詠陽掃了她一眼,逕自拉著妹妹上車。

  好吧!愛他就要相信他,何況譚岩是值得信賴的,她不該再胡思亂想。

  “語昕。”

  回到家,盛語昕看見譚岩站在家門前,喜出望外地投入他懷裏,淚水不聽使喚地又掉了下來。

  “電話打不通,我以為你又消失了。”雖然提醒自己信任他,但曾被“遺棄”的陰影仍在,教她非常沒有安全感。

  “我沒有消失,我只是來……”告別。這句話教他怎說得出口。

  “來怎樣?”她眨著淚眼看他。

  “我很想你。”譚岩俯首吻她。

  “真的呀?在‘花團錦簇’裏想念我呀?”她皺皺鼻,還是打翻醋罎子。

  “什麼‘花團錦簇’?”

  “酒店小姐呀!我老爸不是帶你去開眼界?”盛語昕斜睨他。

  “你呀,別亂說。我只是陪盛叔喝兩杯,根本沒有別人。”

  “那就好,你害我擔心你被別人吃豆腐了!”聞言,她又嬌笑了起來。

  “喂,會吃我豆腐的只有你,好不好?”

  第一次可是她主動親他的,不是嗎?而這一切甜美銷魂的滋味竟然要被迫寫上暫停符號,若不幸,也可能畫下休止符,他怎麼捨得這個霸道又溫柔的小女人?

  一想起她找不到他時的傷心和失落表情,他就有股衝動和私心,想不理會盛偉行獨斷獨行的意願,直接帶她遠走高飛。

  只要她幸福,哭泣又有什麼不行?為什麼他只能被迫接受分離!

  “今晚,你要不要留下來陪我?”她贈著他,明眸亮晶晶的,根本是想要他“陪睡”。反正她的父母開明,早已認定譚岩是半子,他留宿也沒什麼好忌諱的。

  說著,盛語昕已經拿出鑰匙要開門

  “等等,語昕。”如果他再進去,一定又會惹惱盛偉行,他不想再節外生枝!譚岩將她重新拉回懷中。“乖乖聽我說。”

  “嗯?你要說什麼?千萬別犯我的大忌喔。”盛語昕望著他的眼,突然間那股又悶又慌的感覺浮上心頭,她抓緊他的衣服,就怕聽見什麼晴天霹靂的消息。

  “我必須暫時離開你。請你一定要相信我,我是為你好……”老天爺,讓他能夠更狠心一點吧!為什麼說這話的他會心痛如絞,仿佛下一秒就會死去。

  離開我,是為我好?

  “你說什麼?”她傻怔的看著他,仿佛不明白他在說什麼。

  “你流淚的情形愈來愈嚴重了,語昕,我們必須正視這個問題。”

  “我不在乎!”她倏地大吼。

  “你不在乎,但我在乎。聽我說,語昕,你有雙世上最美的眼睛,靈動得像會說話,晶亮得燦爛如星,這麼動人的眼睛,我不能讓它一天比一天黯然、乾枯,所以我要拯救……”

  “如果拯救我的方式是分離,我寧願哭瞎,因為那表示我擁有你給的幸福,我是世上最幸運、最快樂的人!”

  “不行!”明知無法說服她的,他怎會向盛偉行妥協呢?

  他真是大錯特錯!

  他應該堅持下去的,然而他卻在愧疚滿懷的情形下,不得不選擇低頭。

  “譚岩,告訴我你是開玩笑的,你不要用這種方式為我好,我不要!”她抓緊他的衣服,又急又慌的叫。

  “我沒有開玩笑,語昕,你仔細聽好。”硬著心腸,譚岩將她推離,按著她的肩讓她無法靠近。

  “你……”他竟然阻止她的接近?“譚岩,你不能這樣對我,我會死的、我會死掉的!”

  “不准這樣說!”他低斥道。

  “不然你要我說什麼?你都要離開我了,我還能說什麼?!”盛語昕氣急敗壞的大叫。

  “語昕,你乖乖等我回來,一年就好,我會想辦法找到解除神咒的力量,然後回來找你,讓你能夠擁有真正無害的幸福,所以你必須好好的、平安的等我,知道嗎?”譚岩加重語氣,心雖痛,卻更害怕她會想不開,只能用力的要求她的應允。

  “如果一年過去了,事情依然解決不了呢?”盛語昕瞅著他,淒苦一笑。

  “我會給你第二種交代。”

  第二種交代?她的心一揪,直覺不祥……她簡直要崩潰了!

  “為什麼要分開?我們可以一起找方法啊,為什麼要分開?我不要!”

  “語昕,你聽好,此生我最愛的是你,即使失去一切我也不想離開你,但是我必須為我們的未來負責,不得不暫時向某些逆境低頭,我只能這麼做,我愛你,你一定要將這句話放在心裏,一刻也不能忘。”他握緊她不住顫抖的肩膀,力氣大到她都痛了。

  “我不要你離開我。”她不斷重複這句話。什麼叫不得不向某些逆境低頭?盛語昕無心去細想,她只知道要留住她的男人,不能任他說走就走。

  “不要讓任何人說服你忘記我,更不要對我失望而去愛別的男人,要對我有信心,因為我愛你,我一定會回來找你。”

  “我不懂……為什麼你要這麼做?有任何困難我們一起面對呀,為什麼一定要分開?我不接受這個理由,我不接受!”盛語昕激動地大吼。

  此時她的頰邊掛著傷心淚,盛語昕卻寧可自己流下的是神咒之淚,至少淚水是他愛她的象徵。

  “非得這樣……語昕,保重。你要相信我,不論別人說什麼,你都不能忘記我,懂嗎?至少這一年內不能忘記我。”說完,他心一橫,猛力將推開。

  盛語昕背靠在牆上,已哭得沒力氣挽留他,也明白她是留不住了,譚岩將她推開,她還有什麼力氣去抓住他?

  既然要她想他,要她別忘他,卻為什麼要離開她?!

  她不懂!

  譚岩強迫自己轉身,努力壓下想回首擁抱她的渴望,邁開步伐,強迫自己聽若未聞她的哀鳴,視若無睹她淚如雨下、楚楚可憐的容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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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3-3 00:05:09 |只看該作者
第十章

  隔年初春

  “女兒!我們出去走一走吧!今天天氣很好……”盛偉行站在盛語昕房門外又拍又叫的,卻始終沒獲得她的回應。

  “你這小笨蛋!何苦這樣折磨自己呢?”

  這四、五個月來,因為她的戀情停擺,家庭氣氛被搞得說有多差就有多差,大家都不知該拿她怎麼辦,她甚至連班都不上了,他這做父親的簡直快被她氣死,愛人離開是很苦沒錯,但也沒到慘絕人寰的地步,日子總是要過的嘛!

  像她這樣一臉愁雲慘霧,將近半年的時光全耗在傷心與消沉之中,一點都不像具有陽光性格及強悍生命力的盛語昕了。

  他盛偉行活潑可人的女兒,現在就像朵漸枯的花兒一樣……

  只要一想到女兒的悲慘都是他獨斷決定所造成的,他也不忍對她多做指責,但看她那麼消沉頹廢,就算他這個將她當掌上明珠的父親,實在也忍無可忍,很想將她抓出來打一頓。

  “盛語昕,你到底有沒有骨氣呀?”又吼了一陣,裏頭仍然靜悄悄的。“你再不吭聲,爸爸就……就不管你了!”

  他也只能不管了,不然還真要對她家暴嗎?

  盛偉行無奈地大歎一聲,忿然走開。

  事已至此,他承認當初逼女兒與譚岩分開是個大錯誤,但他就是拉不下這張老臉主動向跟譚岩說,他後悔了,以前的協議都不算數了。只能在心中祈禱——

  譚岩,請你快回我女兒身邊吧!

  聽見腳步聲漸遠,盛語昕確定盛偉行走了,才翻開棉被探出頭來。

  並非她不想出去走一走,只是一想到沒有譚岩在身邊,她就什麼興致也沒有。

  這麼久了,她很少流淚,卻也沒笑過,原本圍繞在身邊的幸福已然遠走,她連笑都擠不出來。

  曾多次控制不住思念,想主動追尋譚岩的去向,可他的家人總說他不在國內,也不確定在哪個國度,總之,從分開的那夜起,她就沒再見過他,甚至想在電話中聽聽他聲音的這種小小欲望,都成了奢求。

  “譚岩,我沒有忘記你,你快回來吧。”她轉頭望著窗外的晴空,滿懷的思念卻不知說給誰聽,只能喃喃自語。

  她的幸福被譚岩收回,她的心處於狂風暴雨中。

  他的離去,究竟只是暫時,還是永久?他留給她的,是一堆謎團,快半年了,她無一日不在這個謎團裏反復找尋答案。

  他會回來,他不會回來,他會回來,他不會回來,他會回來,他不會回來……

  譚宅,譚岩的書房

  A4紙列印出來的資料成疊鋪滿譚岩的案桌上,書更是堆得跟小山一樣,佔據了桌面,甚至侵佔了地上空間。

  不同于大哥譚峰的敏銳,直接在尹翩翮身上發現異狀而找出解咒方法,也不同于二哥譚峻的靈光一閃,終以自身專長破解神咒,譚岩在沒有任何線索及蛛絲馬跡之下,只能將重點放在流傳下來的各種神話故事及奇人異事上面,企盼能從中找到任何一絲解咒的可能性。

  這大半年來,他踏遍臺灣及亞洲各地拜訪宗教人士及異能人士,並發出無數封電子信件至全球各地的神靈學會等神秘組織求教,遺憾的是得到的迴響有限,且大部分都是表達愛莫能助,而小部分的組織固然提出方法,卻都是些可信度不高,可行性幾乎是零,令人啼笑皆非、甚至近似惡意捉弄的法子。

  接下來,他預定三個月的南美行程也已擬好路線,準備在三天后出發。

  “沒想到你這麼難找。”

  盛詠陽被譚夫人周仁美領進書房後,劈頭就是對譚岩的一句抱怨。

  “盛詠陽,你怎麼來了?”他詫異的看著來人。

  “我父親要我來的。”

  “他想怎樣?”一提起那只老狐狸,譚岩原本淡然的表情,倏地陰沉。

  “你……”奇怪了,譚岩怎麼一聽他提及老爸,就變臉了?

  “他有什麼事要你來轉達?說吧!”

  “他?你是說我父親嗎?”盛詠陽在滿是書報紙張的地面上小心挪步,就怕一不小心踢倒為數不少的書山。

  譚岩沒心情替自己書房的混亂表示歉意——混亂不是他的本性,但自從與盛語昕分開,他的生活就與混亂溶為一體,心亂、意亂、情緒亂、書桌亂、房間亂,什麼都亂!

  “是,他要你來做什麼?”

  這半年多來,他信守承諾,完全遵照盛偉行的意思去做,每每忍受著椎心的思念,就算即使相思成狂,也不曾違背自己答應過的事,如今他還有什麼不滿意?又讓盛詠陽來傳達什麼更可惡的旨意嗎?

  這一次,休想他會再退讓!

  即使殺死他,他都不肯再向盛偉行妥協了,一年期限已經夠了!

  “他只讓我來看看你,沒特別交代什麼……譚岩,雖然我不懂你和語昕為什麼會忽然分開,但我總覺得你們分開得很沒道理。”

  “我並不想離開她,我有苦衷。”

  提到盛語昕,譚岩忍不住歎了口氣,卻不多言。

  “是因為詛咒的關係嗎?”

  “算是吧!”譚岩已分不清是詛咒導致他和語昕分離,抑或是盛偉行一手造成的。

  “可是兩個人因為這樣就分開,也說不過去吧?你知道語聽跟你分開後,她活得有多窩囊嗎?不但不上班,整天只會唉聲歎氣犯相思、數日子,本來要送她去這兒去那兒,誰都嫌她煩!

  現在倒好,一家子對她三請四拜託,她還不一定願意出去透透氣。譚岩,我們都快被她逼瘋了,你知不知道?”盛詠陽愈說愈激動,已經被他老妹整得像活在人間地獄,好不可憐。

  譚岩知道盛語昕會變成什麼樣,不必盛詠陽跑來告狀。盛偉行想用這種方式要她忘記他,根本是錯誤的決定。

  當然,也不能全怪盛偉行,盛偉行雖是始作俑者,但譚岩自己卻是答應合作的人,他無疑也是助紂為虐,讓盛語昕痛苦的人!

  兩個人都愛她、都想為了她好,卻共同做出害她難過的事,讓她行屍走肉的過日子,真比笑著流淚強嗎?

  譚岩一想起她,不禁又愧又心疼。

  “你在生氣?”眼見譚岩神色不豫,盛詠陽滿腹狐疑。

  “沒有。”譚岩深呼吸鎮定情緒之後,簡短回答。

  “好吧!你應該也知道我向來不是心思細膩的人,你不說,我也不逼你說,但是有什麼我可以幫忙的,你儘管講。”盛詠陽環顧四周,拿起一疊資料看了一下,又問:“你對神話有興趣?”

  “沒有。”

  “那為什麼滿屋子都是這些玩意兒?”

  “我在找答案。”

  “答案?喔,我知道了,你想從神話中找到解咒的方法?”

  之前葛鎬一將譚岩的秘密抖了出來,盛詠陽這才恍然大悟,原來盛語昕眼睛老是紅紅腫腫,全是因為譚岩受了詛咒的關係。

  “除此之外,我不知道我還能做什麼。”

  “嗯,我明白了:;”盛詠陽點點頭,沉思了一會兒,又說:“我有一個朋友叫童小芙,她有一組據說是家傳不對外公開、類似塔羅牌的東西,我若沒記錯,好像叫做‘童氏異能牌’。她說可以用那種牌幫人解惑,我個人雖然沒試過,但覺得這還滿神奇的,你想不想試試看?”

  “是嗎?”

  異能牌?!

  不知怎的,譚岩一聽到這三個字整個人精神為之抖擻,似有不可思議的力量在呼喚他,吸引他前往一試。

  “好,我要試試看!最快什麼時候可以去?現在去行不行?”

  這種渾身是勁的感覺,是這半年來,他看過無數個神話和奇能異事,不曾有過的感覺!

  “好,擇日不如撞日,就現在吧!為了語昕,我已經很久沒見到小芙,超想念她的!”一提到那個性感尤物,盛詠陽兩眼發出色眯眯的光芒。

  譚岩一副“這人沒救了”的掃他一眼,便催促:“我們快走吧!”

  異能牌,千萬別讓我失望!

  本以為會走人透出燭光的黑暗屋子,譚岩沒想到來的地方竟是如此光亮潔淨,照明與通風極為良好,主人童小芙也並非是個穿著類似吉普賽服的陰陽怪氣女郎,而是一身布料少得讓譚岩“不忍卒睹”的性感服飾。

  整體而言,不論是環境還是人,這裏沒有一丁點算命師該有的神秘氣息,但譚岩莫名的內心澎湃。

  “請坐。”童小芙笑容可掬的請他們坐在她的桌子前面。

  “童小姐,麻煩你。”譚岩將寫上自己和盛語昕生辰八字的紙遞過去。

  “不需要這個啦!”童小芙笑了出來,將紙張推回去。

  “童需要?”喔是……譚岩這才醒悟,怎麼自己以為是來算命的?

  “譚先生,我們別浪費時間,在我問你幾個問題的同時,你隨自己的意思將這組‘童氏異能牌’任意排列,幾張一疊、排幾疊都可以。”童小芙將所謂“童氏異能牌”從光滑的桌面上推到譚岩面前。

  “好。”譚岩遵照指示,拿起五顏六色畫著不同複雜圖案的牌,開始動作。

  “默念你的願望三次,記住只能有一個願望喔,別貪心。”她交代著,見他動作後,又道:“再來,默念你的疑問一次。”

  “最後,大聲說出你心中最不滿的人的名字,沒有限制幾個人,所以你儘量說沒關係,但切記一定要誠實,不然會不准喔!請開始,譚先生。”

  譚岩瞥了盛詠陽一眼,後者一陣錯愕。“幹嘛?!你對我不滿喔?”

  “盛詠陽,你別打岔!”童小芙喝了他一聲。

  譚岩將視線調回桌面,稍作遲疑,便大聲將心中的不滿宣洩出來。

  “盛偉行!”

  “什麼?!”盛詠陽從椅上爆跳起來,駭然地指著他。“你對我爸不滿?!”

  “對,我對你父親非常不滿!”譚岩冷笑。

  “為什麼?我爸明明對你很好啊!”

  “盛詠陽,請你保持緘默,坐下,可以嗎?”童小芙瞪著他,沒好氣的說。

  “譚岩,你待會兒最好給我解釋清楚。”盛詠陽悻悻然坐回椅子上。

  “你有機會自己去問你父親,免得讓我成了罪人。”譚岩仍是忿恨難平的說。

  “譚先生,現在牌你都排好了,有想要做更動嗎?”

  童小芙審視著桌面上七十二張被譚岩排成每兩張一疊、整齊的三十六疊方陣的童氏異能牌。

  “不用。”譚岩低聲道。

  “好,請耐心等我幾分鐘。”說著,童小芙雙肘撐在桌面,手交握置在額上,嘴裏念念有辭地進行她的祈禱儀式。

  空間裏,微風輕旋,氣氛有些詭異。

  “那麼,接下來請你從上面三十六張牌中選一張出來,不用理下面的牌。”

  大約五分鐘後,童小芙抬起頭睜開眼睛,結束祈禱後說明譚岩該做的下一個步驟。

  譚岩遵照指示,隨意拿起上方三十六張牌中的一張交過去。

  “第一張是代表願望實現的時間,你看上面有一顆心在發光……”童小芙指著像是抽象畫的圖示給譚岩看。

  “是什麼時候呢?”老實說,譚岩並不覺得那扭曲的線條像是一顆心。

  “陰霾盡掃,心靈光明時。”

  “不能直接說幾月幾號嗎?”盛詠陽比譚岩更沒耐心。

  “譚先生,請再取一張。”童小芙不理會他的搗亂。

  譚岩又遞過去一張牌。

  “這張是代表你剛才默念的問題答案。”童小芙翻牌一看,又笑了起來。“你看,太陽裏的小嬰兒。”

  譚岩注視這那張牌,上頭的圖顯然較剛才那張簡單明瞭,一看就知道發著柔光的橘紅色太陽裏,有個小嬰兒在哇哇哭泣。

  這太陽裏的嬰兒跟解除神咒,有什麼關聯?

  “這小嬰兒代表什麼意思?”

  “我只能說這就是你要的答案。”童小芙沒進一步解釋,接著說:“請抽最後一張牌,譚先生。”

  童小芙擺明不打算解釋,他只好先回過神又選取一張牌並遞給她。

  “小芙,最後這張牌是不是在指示,要如何對付讓他不滿的那個人?”

  盛詠陽一旁又打起岔,眼光兇惡的瞪著譚岩,心想這顆千年冰石思想純正,本性應該善良,諒他也不敢對老爸怎樣。

  “答對了!今天我才知道你不笨耶!”童小芙取笑盛詠陽,後者卻一臉不悅。

  “為什麼這張牌完全空白,沒有圖示?”沒有理會擾亂者,譚岩急急提問。

  “沒錯,在願望達成及疑惑解除之後,你對那個人的不滿就像這張牌,變成一片空白,不愉快的事都將過去。”

  “幸好是這樣,不然咱們就仇人有份,親戚難做了。”盛詠陽雖然吊兒郎當,但至少還是個孝子,從頭到尾不關心譚岩的願望和問題,只一心在意老爸和譚岩間的對立。

  譚岩根本沒注意盛詠陽在叨念什麼,他所有的思緒全放在那名小嬰兒上面。

  他的願望是與盛語昕重聚,顯然最終是得償所願,只消等陰霾盡掃、心靈光明時,因此他現在不擔心這點。

  而對盛偉行的不滿,日後將全數化為烏有,這他更不去懷疑,他向來就不是認真記恨的人。

  他只是不懂小嬰兒……

  太陽裏的小嬰兒,到底透露什麼訊息?

  那張圖已深印在腦子裏,他卻思索不出其中的含意,不禁深感苦惱。

  太陽裏的小嬰兒……如果語昕看見那張圖,她會怎麼解釋呢?

  語昕的感覺向來比他細膩,如果她看見這張圖,應該可以馬上明白……

  咦?難道圖裏的太陽……等於語昕?!

  昕的字義是太陽將升起時,那麼太陽裏的小嬰兒……不就意謂著語昕的肚子裏孕育著一個小嬰兒?

  小嬰兒的淚最純淨自然,可以抵銷受詛咒的情淚?化解他輿語聽間的不幸?!

  如果真如他所想,就表示他必須和語昕生個孩子,這詛咒才能夠解開!

  孩子孩子孩子!

  一定就是這麼解釋的,這絕對是最佳的解釋了。

  “啊!我明白了!”譚岩恍然大悟,興奮地跳起來,差點掀了童小芙這張並不太穩固的玻璃桌。

  “你幹嘛啦?”盛詠陽被他嚇一跳。

  “我現在就去找語昕。”握緊的雙拳不住顫抖,此際不只渾身充滿活力,就連心都豁然開朗。

  “真的嗎?你想到答案了?”

  “太陽代表語昕,語昕的肚子裏有小嬰兒,你說,這意思不是很清楚了嗎?”譚岩拿起剛才那張牌,情緒激昂地解釋給高中同學聽。

  “你的意思是……你要去找我妹妹生小孩?!”

  “是!”譚岩不假思索,一秒也不肯多待的立即告辭。

  “這樣啊……”盛詠陽想再進一步提醒譚岩千萬別對他老爸不利時,已然不見譚岩的身影。

  “盛叔,我贏了,雖然還需要一段時間印證,但我有十足把握,我一定贏!”電話中,譚岩對著盛偉行狂吼。

  “好吧,我認輸了。你想怎麼辦就怎麼辦,我無話可說了。”盛偉行看透女兒的死心眼,其實心底早就舉白旗投降,只不過是礙於面子不肯主動低頭罷了。

  如今譚岩胸有成竹的回來,他再也沒有反對的理由,順著臺階就趕快下,免得成為妨礙女兒終身幸福的千古罪人。

  “那麼,請您告訴語昕,我就快到月光居了。”

  “語昕出門了,她說想吃棉花糖,也不要人載她,就自己出去了……”

  聞言,譚岩緊急將車回轉,發出好一串刺耳的煞車聲——

  很久沒有走在陽光裏,盛語昕額頭此刻沁著一層薄汗,長時間的頹廢和消沉,讓她的體力大不如前,眼見棉花糖攤販就在前面幾公尺處,她卻累得走不到那裏。

  幹望著那幾串掛在攤上迎風飄晃的棉花糖,她虛弱地在一棟建築前的階梯上坐下。

  本來是無心出門的,卻不知為什麼內心陡地掀起一陣狂浪,接著就是憶起棉花糖的甜味,然後一股莫名的力量就領著她走出家門。

  一路走來,譚岩始終在她心上。

  盛語昕抬頭望著綴飾幾絲雲彩的天空,一臉茫然。

  如果能再次與他共用一串棉花糖,那麼她一定做夢也會笑……

  “語昕。”

  怎麼她才這樣幻想,久違的熟悉聲音竟然就在耳邊響了起來!

  盛語昕輕甩了一下腦袋,苦笑。

  “語昕,是我!”譚岩一步步靠近心愛的女人,滿心的熱情與思念全在那聲呼喚下釋放。

  茫然地將視線投在來人身上,當兩人四目交織時,不需言語,盛語昕胸口漲滿激動,淚已兩行!

  “你回來了……”盛語昕臉上有著遲疑和不敢置信,緩緩站起身。

  “嗯。”譚岩輕點著頭,再見朝暮思念的愛人,情緒翻騰似海,他已不知該說什麼,只是本能地張臂靠近她,等待她入懷。

  “我好想你!”站在階梯上的盛語昕,幾乎是用沖的奔入他寬闊厚實的懷裏,一碰觸到熟悉的體溫,她便不可抑制的狂哭起來。

  “對不起,害你受苦了!”千言萬語不知該從哪一句開始,譚岩只能緊緊抱著她。

  “我要的不是對不起!”盛語聽淚流滿面的搖頭。

  “那麼你要什……”話未完,他的嘴就被盛語昕的柔唇覆蓋。

  熱情纏綿的吻的滋味,終於又重回他身邊!

  譚岩將她摟得更緊,徹底落實充滿思念與渴望的吻。

  狂野掠奪彼此的戀人,不在意別人的目光,只在意真實握在手裏的幸福,以及保存在心中永遠不變的戀愛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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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3-3 00:05:22 |只看該作者
尾聲

  譚宅,嬰兒房裏

  面貌相同的雙胞胎小嬰兒,仿佛一出生就懂得“輸人不輸陣、輸陣歹看面”的道理,稚嫩卻宏亮的哭聲,此起彼落,總之是不絕於耳,日日繞梁。

  盛語昕雖盡情享受有夫疼愛、有子萬事足的幸福,不會再浪費一滴淚,伹譚岩卻想哭了——一手抱一個,又搖又哄,兩個小傢伙還是不願意安靜。

  “乖乖乖,爸爸抱耶!”譚岩好脾氣地輕聲細語的哄著,可寶貝兒子硬是不肯合作。

  “麥擱哭啊,不然爸爸會打你們的小屁屁喔。”盛語昕走到譚岩身邊,非常沒誠意的用手指彈了兩個小寶寶哭紅的嫩臉一下,又像沒事似的晃開。

  “喂,你好歹看我一眼吧!”譚岩終於抱怨了。

  為了這兩個叛逆的傢伙,他有多久沒跟親愛的老婆深情相望、耳鬢廝磨了?他是忍著不說,不代表他不想喔。可這女人袖手旁觀不打緊,還盡說風涼話、不理睬他。

  “不高興唷?”盛語昕踱回譚岩身旁,仰首送上香吻。“我最愛你,你不要生氣了。”

  “我沒有生氣,我只是、只是……很想你。”

  盛語昕綻開美麗的笑靨,每天都睡在他身旁,他還說這種話,可見真是愛慘她了,才說得出來。

  “我也很想你。”盛語昕勾住他的脖子,更誘惑的吻他。

  夾在中間的兩個小電燈泡,這下哭得更厲害,就見他們那對天雷勾動地火、一發不可收拾的爸媽,已經煞不住車時——

  “親家、親家母,來,請往這邊走……”譚父譚努澤和譚母周仁美領著盛偉行夫婦,才推門跨進嬰兒房,響徹雲霄的哭聲立即飄送入耳。

  “喔!丹田有力,這兩個小壯丁將來不得了!”盛偉行大聲讚揚著寶貝外孫。

  可當四老瞧見房裏老少皆不宜的畫面時,暫態呆住了!

  “哎呀!這怎麼得了?”四個長輩一同大喊,紛紛上前從那對失控的新手爸嫣手裏解救出可憐的小傢伙。

  熾情正盛的夫妻根本不理會四人的責備,同樣的,四老一抱到小嬰兒,也根本不想理會那兩個不懂節制的年輕人,還是顧孫要緊。

  “……我們走?”熱吻中,盛語昕聲音模糊不清。

  “好!”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就這麼,譚岩與盛語昕迅速逃出嬰兒房——消火去了!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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