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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慕冰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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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宅豬] 擇日飛昇(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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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3-31 01:10:03 |只看該作者
第0389章 仙鶴童子

  紫溪的死,讓他不禁警覺。

  適才紫溪還強大無比,如同仙王,看似不可戰勝,但這幾個來自祖庭的高手,卻將他從仙王打落,變回從前。

  「蓬萊仙境的天道,混天鼎、十二重樓等第一世的境界所煉的法寶,與紫溪收割的六大洞天一樣,都是外物,可以讓我看起來強大。但真正屬於自己的,還是自己的境界。」

  許應心中有頗多感觸,自己之前依靠儺祖洞天,後來依靠蓬萊天道,依靠十二重樓,不與紫溪一樣嗎?

  追求外在的力量,忽略了自身的成長,豈不是愚蠢?

  適才土地神所說的元神十二徵,只是元神入門,還要進入天道祖庭觀摩祖神,才能得元神之妙。

  上清祖庭的仙家道場,妖族祖庭的道紋,都很厲害,並非依靠外物。

  「我在修行路上,一定有很多未曾煉到的地方,哪怕是第一世,也沒有煉到。但是,蓬萊天道真的很強。」

  許應心道:「十二重樓、第三天關也很好用。倘若能將我散落在外的境界搜集起來,集齊九個境界,便可以復現我第一世的實力,甚至比第一世更強!」

  這絕對是一個莫大的誘惑!

  更關鍵的是,他已經搜集到四個境界!

  集齊九個境界,並非遙遙無期!

  因此許應儘管知道,依靠外力可能會落得紫溪一樣的下場,但還是難以割捨,心道:「也可以一邊修煉,一邊尋找這些境界的下落,兩不耽誤,而且,我若是有了更強的實力,也可以尋到真正的玉虛宮、泥丸宮、黃庭府等地,打開更多的仙界洞天。」

  這是兩全其美之道。

  沈白聿和李平生二人將紫溪擊殺,也各自負傷,向許應拜了拜,沈白聿道:「我二人只怕不能隨公子前去蓬萊了。如今釣魚客已除,我二人當尋回師尊的皮囊,回山安葬。」

  李平生道:「許兄的本事,我極為欽佩,上次在魔域敗在許兄手中,是我的榮幸。下次遇到紫衣魔侯楚天都,我便有與他一戰的勇氣了……」

  沈白聿也連連點頭。

  他們醒悟過來,上次在祖庭遇到的楚天都,其實就是許應,他們不算敗給楚天都。

  「楚天都擊敗嵬墟傳人納蘭都,看來也是許應所為,那麼楚天都還是原來那個楚天都,我們何懼之有?」

  兩人再度燃起鬥志,準備安排妥當之後,便再去祖庭,挑戰真正的楚天都,博得一個萬界最強的名頭!

  許應目送他們遠去,心道:「楚天都現在得到我的神通,應該也修煉我補全的九轉玄功了吧?這兩個傢伙只怕綁在一塊,都不是他的對手。要不要提醒他們一下……」

  他隨即搖了搖頭,心道:「罷了,楚天都好歹是我徒孫。我們之間比較親。」

  靈思憶收起那根楊柳枝,向許應道:「許公子,此間事了,是否可隨妾身前往妖族祖庭做客?」

  元道人搖頭道:「許公子當去上清祖庭。靈道友,你們妖族祖庭還是往後推一推吧。」

  那土地神道:「我奉祖神之命,邀請許公子前往天道祖庭,你們要與我搶不是?我可是在蓬萊仙山的神婆那裡,花了大價錢,才買來許公子的消息!」

  許應怔住:「神婆把我賣了?」

  他心中有些不快:「不知道賣的貴不貴?有沒有分我一份兒?」

  「我紫微祖庭花的價錢,不比你少。」南子言輕聲咳嗽,道。

  「我上清祖庭花的價錢便少了嗎?」

  元道人環視一週,道:「為了得到許公子的消息,我上清祖庭甚至把一株紫血寶樹送給了神婆,當做買路錢!這株紫血寶樹,是當年在上清祖庭聽過經的!」

  靈思憶冷笑:「我妖族祖庭送出的珍寶,乃我天妖的內丹,是修煉到極高境地的妖仙畢生道行煉製而成!這買路錢少嗎?我妖族下了血本,必要請走許公子!」

  她祭起楊柳枝,殺氣騰騰,道:「誰敢阻我,便是與妖族祖庭作對!」

  元道人哼了一聲:「妖族靈丫頭,不要你以為拿著妖帝的道樹一根枝條,便可以稱雄。在道人面前,你還欠缺些火候!妖族和天道,在我上清道門之下,誰也休想奪走許公子!」

  他仙家道場鋪開,氣度非凡,低聲吩咐身邊的少年:「小師叔,我肯定扛不住,你準備殺人!」

  那少年突然雙目圓瞪,滔滔殺氣自體內湧出,悄聲道:「要殺光他們嗎?」

  元道人目露凶光,道:「除了許公子!」

  土地神祭起大鼓,抓起棒槌,冷笑道:「妖族不是好東西,上清道門難道便是好東西?我天道祖庭當年沒有少吃你們的虧!今日擂響雷公鼓,要你們灰飛煙滅!」

  靈思憶譏諷道:「雷公的東西,你區區土地,也能發揮全部威力?矮子,待會第一個送你上路!」

  「妖族當年第一個被滅,不是沒有道理!」

  眾人劍拔弩張。

  突然,紫微祖庭南子言大聲呵斥,道:「天下祖庭,紫微為尊,你們都要做亂黨不成?」

  其他三人冷笑,土地神笑道:「以前便沒有尊過,現在紫微已經廢掉,還想讓我們尊紫微?」

  靈思憶道:「紫微祖庭老老實實做你的吉祥物,我們之間,沒有你插手的資格!」

  南子言勃然大怒,冷笑道:「我便插一手!今日除了我,你們誰都休想帶走許公子!」

  他們殺氣騰騰,大有一言不合便要拚個你死我活的架勢。

  許應咳嗽一聲,道:「諸位,我還有要事,要先去尋找崑崙,探訪玉虛宮,恐怕不能隨你們前往祖庭。你們可以不必動手了。」

  靈思憶、元道人等人依舊殺氣騰騰,隨時準備動手。

  靈思憶頭也不回,道:「此事與許公子無關,是上一代的恩怨!」

  元道人冷笑道:「沒錯!一群妖孽和祖神,妄圖掌握大道,將我上清道門不放在眼裡。今日道爺要讓他們知道什麼是天高地厚!」

  火龍上人悄聲道:「許公子,怎麼辦?」

  許應皺眉,搖了搖頭,祭起第三天關,道:「諸位打過這一場,可以去蓬萊或者崑崙等我。」

  他正欲離開,突然心中微動,抬頭望向天空。

  但見天空中仙光道道,自天幕中垂落下來,仙光旋轉,扭曲了四周的天空,這種異象很是罕見,與許應的仙界洞天有著幾分相似!

  「那是什麼?」許應驚訝。

  天空中,玉川公子催動九天十地滅絕仙陣,與玄空神王搏殺也到了關鍵時期,玄空神王實力強橫,但是遇到這等滅絕殺陣,也是膽戰心驚。

  就在此時,那仙光垂落,玄空神王臉色頓變,急忙化作一道神光遠遠遁走!

  只見那仙光之中一隻白鶴振翅飛來,口銜一根卷軸,從仙界飛落。

  那白鶴氣息極為強大,遍體仙光繚繞,卻不是仙人,而是一隻修煉了仙道的仙鶴,因此能往來仙界與凡間。

  玉川公子又驚又喜,急忙收了滅絕仙陣,迎上那隻白鶴:「鶴師叔,你怎麼下界來了?」

  那白鶴羽翼遮天,速度極快,向下方的須彌山飛去,叫道:「我奉帝君之命,前來釋放古老時代的道友。」

  它雙翼猛地一收,身形旋轉著向下墜落,從口中傳來童子般清脆的叫聲:「偈菩提,我奉帝君之命,前來釋放你……混蛋,誰在這裡供奉了這麼多香火?」

  仙鶴童子法力頓失,噗通一聲栽到關押古佛的地宮前。

  古佛地宮外,一尊尊石佛巍峨,石佛面前被許應插滿了香火,每一根都有手臂粗,導致眾多石佛復甦,鎮壓此地,以至於仙鶴童子降臨,吃了個小虧。

  它剛才變成人形,導致沒有了羽翼,法力又無法動用,所以才會栽下來。

  仙鶴童子又驚又怒,頂著鎮壓,將一眾香火滅了,這才舒坦一些,邁步來到地宮前,道:「偈菩提,當年帝君來到此地,查看你的封印,對你說將來必然可以釋放你。如今我帶著帝君的承諾來了。只要打開這畫軸,便可以破盡諸佛封印、印……」

  它吃吃半晌,盯著地宮門戶上的十六字封印,半晌說不出話。

  地宮中傳來古佛聲音,很是微弱:「有一個叫許應的,在門上留下了他的封印……」

  「許應?」

  仙鶴童子氣得有些結巴,叫道:「這明明是帝君用來鎮壓許應的仙道符文!他怎麼用來鎮壓你了?混賬,真是混賬!」

  古佛的聲音傳來,細若蚊吶:「既然是帝君的符文,你能破解嗎?這符文與諸佛封印相融合,只有先破解仙道符文,才能解開古佛封印。」

  仙鶴童子搖頭道:「帝君集合許多大高手的智慧,才設計出的封印符文,可謂仙道大成,我哪裡能破解?這些仙道符文,須得帝君才能破解!」

  它轉過身去,正逢玉川公子走來,仙鶴童子將畫軸交給玉川公子,道:「你拿著此物,萬萬不可有失,我回仙界一趟!」

  它振翅而起,迎著燦燦仙光,飛向仙界。

  玉川公子握住畫軸,連忙揚手道:「鶴師叔。」

  「咻--」

  一道虹光閃過,玉川公子手中一空,便見畫軸易手,不禁又驚又怒,急忙向那虹光看去。

  只見虹光頓住,許應站在虹光盡頭,打量那畫軸。

  「白玉川,這是什麼寶貝兒?讓我看看!」

  許應笑道,隨即唰的一聲,將那畫軸展開。
曾有版管責冰至,文章轉貼沒啥用,每發一文俱心虛,更看勳章為壓力。唯見高管滿勳章,原來意指是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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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3-31 01:10:27 |只看該作者
第0390章 長生夢斷,遺禍無窮

  畫卷開處,從畫卷中頓時飛出無數道炫目的仙光,映入許應的眼簾,仙音震耳欲聾,像是有一尊古老無比的存在誦念大道,引得天地與之共鳴!

  「唰--」

  畫卷中的仙光一閃即沒,消失不見,只剩下許應眼瞳中還有不斷躍動的仙光。

  許應怔怔的站在那裡,突然手中的畫卷不翼而飛,卻是玉川公子追來,將此寶奪了去!

  玉川公子又驚又怒,展開畫卷看去,只見畫卷中空無一物,什麼也沒有。

  他大惑不解:「這是怎麼回事?鶴師叔將此畫交給我,吩附我萬萬不可有失,為何畫中空無一物?」

  他翻來覆去看了幾遍,還是沒有從畫中看到任何東西。

  然而剛才許應展開畫軸時,明明有仙光從畫中噴湧而出,還有震耳欲聾的仙音,怎麼到了自己手裡,就是一片空白?

  玉公子看向許應,只見許應還站在那裡發呆 不由分說 便向許應攻去,喝道:「便是你小子,弄壞了這幅畫!」

  他動用的神通正是九天十地破魔訣中的神通,名叫九天風雷印,一掌拍去,身後九重霄,風雷大作,加持神力!

  這一掌蘊藏著帝君對仙道的參悟,一掌拍去,將許應四周空間禁錮,九重道力暗藏,一掌便讓許應產生一種上九天下十地,都無處可逃無處可躲之感!

  許應目光呆滯,突然眼晴眨了一下,翻起手掌迎上。

  「轟!」

  他的掌心中也同樣風雷大作,赫然也是九天風雷印,也蘊藏著帝君對仙道的感悟

  這一掌拍去,便將玉川公子四周的空間禁錮,讓他有一種無處可躲的感覺!

  兩人掌力碰撞,各自身軀大震,踉蹌後退。

  玉川公子氣極而笑,身形旋轉飛起,從天而降,掌印蓋下,喝道:你從哪裡偷學我白家的神功?學得不賴,但這一招你還會嗎?十地囚魂掌!」

  他的身後浮現出九天十地的異象,滔滔掌力,專攻魂魄 大有將魂靈打入十重地獄的感覺!

  許應不假思索,也是同樣一招十地囚魂掌迎上,與他的十地囚魂掌一模一樣,甚至在某些地方,道行比他還要高! !

  玉川公子被震得元神浮動,踉蹌後退,心中又驚又怒。

  他立刻變招,九天十地破魔訣中的各種神通層出不窮,然而許應長袖飄飄,隨之而舞,玉川公子施展什麼招法,他竟然也能完美復原出那種招法!

  不能說一模一樣,只能說甚至更強。

  玉川公子既是驚怒,又是茫然:「他怎麼會九天十地破魔訣?這門功法,明明是帝君所創,只傳給我一人。他怎麼會?而且使的比我還要好……」

  許應施展的不是九天十地破魔訣的功法,而是其中的神通,但通過他的神通,可以看出他對九天十地破魔訣的理解,絕對要超越玉川川公子良多!

  但這怎麼可能?

  帝君絕不可能將這門功法傳授給許應,那麼他是從哪裡學來的?

  他越戰越是心驚,他的每一招許應都可以施展出來,甚至領悟出他所不曾領悟的奧妙,便彷彿帝君手把手傳授一般!

  難道是剛才那幅畫的作用?

  許應也察覺到自己的怪異之處,玉川公子每施展一招,他便自然而然的讀懂這招神通中的奧妙,各種奧妙紛至沓來。

  甚至,連神通如何運轉,有多少變化,他也一清二楚。這太奇妙了。

  「我好像比他使的還要好!」

  許應驚訝不已。

  「剛才那幅畫,到底是什麼東西,怎麼如此厲害?為何我只看了一眼,便能領悟出這麼多東西?」

  他並不知道那畫是帝君所化,是用來破解大雷音寺諸佛封印的。

  大雷音寺諸佛封印極為高深,即便是帝君這等存在,也須得殫精竭慮,發揮出自己十二分的底蘊和潛能,將自己畢生所學和智慧,都用在破解封印上。

  其實,只要打開這畫卷,便可以將大雷音寺諸佛封印破去。

  但怎奈許應在地宮門戶上刻上了十六字仙道符文,加深了封印,讓仙鶴童子只好回去請教帝君,以至於畫卷落入許應之手。

  許應打開此圖時,蘊藏帝君無限智慧和仙道底蘊的破封之法,便映入許應眼中。

  此次,許應施展出與玉川公子一模一樣的神通,只是帝君智能和底蘊的小試牛刀,倘若許應吸收這些智慧和仙道底蘊,只怕連九天十地破魔訣的功法內容,以及九天十地滅絕仙陣都可以推演出來!

  許應越打越順,只覺腦海中各種道法奧妙紛紛湧來,化做各種各樣的神通,不由長嘯連連,當先一步,反倒向玉川公子攻去!

  九霄神雷引!

  九天道王印!

  十地雲台!

  九重道場!

  龍嘯九重天!

  玉川公子眼花繚亂,傾盡所能,接下許應一招又一招神通,這些神通赫然都是出自九天十地破魔訣,但是比他施展的更為精妙,迫使他不斷後退。

  突然,許應一掌突破他的中線,掌印落在他的胸口,身後浮現出九重道場,加大掌力。

  只聽嘭的一聲巨響,玉川公子胸口炸開,澎湃的氣浪將他衝擊的踉蹌後退。

  他肉身強大,但還是被這一掌的力量打得肋骨斷裂,劍突骨折,險些刺入心臟。

  玉川公子悶哼,羞怒難當,不由分說將一面仙圖祭起,心道:「打不過他,那就煉死他!」

  他剛剛祭起九天十地滅絕仙陣,便見許應已經溜得無影無蹤。

  許應見過他祭起此陣,與玄空神王對抗的情形,許應自忖遠不及玄空,因此當機立斷退走。

  「許應!」

  玉川公子悲憤欲絕,仰天怒嘯,「不要被我抓到你!抓到你,我將把你放在陣圖中煉上三天三夜!

  許應返回靈思憶等人身邊,忽然只見這幾人已經開戰,靈思憶祭起楊柳枝,柳枝的威力之可怕,令他連忙退避。

  土地神擂鼓,鼓聲衝擊,削人元神,讓許應一退再退。

  「許公子,咱們快走!」火龍上人與寒澤康見機得早,早就遠遠退避。

  許應當即祭起第三天關,推門而入,火龍上人與寒澤康也跟著進去,楊柳枝的餘威衝擊而來,許應急忙將第三天門戶關閉。

  待那門戶閉合,整個天門從世間消失,楊柳枝等諸寶餘威衝擊一空。

  玉川公子向這邊追來,看到這四人大戰,心中一驚:「這四人是什麼來頭?好生厲害!太始大世界何時有這樣的強者?」

  他不敢近前,急忙退走。

  玉川公子前腳剛走,玄空神王的面孔便自天空中浮現,看向靈思憶、南子言等人,心中驚疑不定。

  「這四人的道法,與諸天萬界的道法完全不同,到底是何方神聖?」

  玄空神王遲疑一下,望了望須彌山,心道:「仙鶴童子奉帝君之命趕到須彌,當年我便是奉帝君之命下界,截殺許應,結果我部下死傷慘重,我也被天道世界的新神奪權。」

  那時,他便明白,這背後,其實是帝君奪權!

  帝君要掌握整個天道世界,因此他們這些舊神便是首先要剷除的對象。

  「此次我在須彌山做出大事,殺了這麼多帝君嫡系的勢力,可惜功虧一簣,沒能除掉許應和玉川公子。反倒失了水火混天鼎。」

  玄空神王身形一縱,從空中遁去,心道:「許應壞我大事,仙鶴童子再來,便是來取我性命。太始大世界,待不下去了!

  離開此地,聯絡祖上,從長計議!」

  且說仙鶴童子現出真身,飛回仙界,正逢玉壺真人下界而來。

  玉壺真人攔下它,笑道:「道友不在帝君身邊相賠,這是去了何處?」

  仙鶴童子見是他,連忙化作人身 笑道:「帝君命我下界,將須彌山封印的一尊邪佛解封。我到了那裡,才發現許應來過,在邪佛的封印上又加了一層封印。這層封印,是帝君用來封印許應的。」

  玉壺真人失笑道:「竟有此事?」

  仙鶴童子詢問道:「真人這是要去何處?」

  玉壺真人道:「我也是奉命下界,處理仙界洞天一事。有人開啟了仙界洞天,元君讓我下界查看。」

  仙鶴童子驚訝道:「元君讓你下界?據我所知,帝君已經讓下界的玉川公子處理此事了。」

  玉壺真人不以為意,笑道:「元君的目的,哪裡是我能過問的?只管做便是,道友,你下界倒是輕鬆,飛來飛去即可,可是苦了我,還需要自斬修為,重走天路,道友是否能送我下界?」

  仙鶴童子連忙道:「你想保全修為,偷渡下界?我可不敢這麼幹!真人,告辭了!」

  「感情淡了不是?」玉壺真人笑嘻嘻道。

  突然,他猛地出手,擰斷仙童的脖子,隨後五指虛虛一扣,便見五道巨大的肉色指頭從天而降,將仙鶴童子扣在五指之間。

  這五指之上火龍纏繞,張口噴出仙火,頃刻間便將仙鶴童子燒成灰燼!

  可憐這仙鶴童子一身本領,根本沒有來得及施展,便喪命在他手中,死得不明不白。

  玉壺真人祭起一個玉葫蘆,收起仙鶴童子的不滅真靈,笑道:「道友,你不該拒絕我的。大家各為其主,我此次下界,正好先幫元君除掉帝君的一條臂膀!」

  他來到登仙台,這裡正是天路的盡頭,當年許應還未毀掉天路時,諸天萬界飛昇的仙人都要走這條路,經歷九次蛻變,才能來到登仙台,真正成仙。

  這條路有九大天地靈根,連接宇宙,貫穿虛冥,深達茫茫不可測之地。

  只可惜圍剿許應那一戰,九大天地靈根全部被許應打碎!

  此路,已經不可能飛昇。

  玉壺真人將自己境界斬落,寄托於玉壺之中,縱身一躍,跳下登仙台,向下界落去。

  他的壺天證道經著實強大,哪怕靈根斷去,他也能憑借壺天證道經步履虛空,直奔諸天萬界而去!

  「此去之後,先去元狩,取我那寶貝兒!還要見一見我那幾個便宜徒弟,尤其是那個騙了我的傻子!」

  玉壺真人想起當年被傻子阿福騙得團團轉,心中便不由得一陣光火,他的法寶證道仙壺,還在那傻子阿福的手中。

  現在他手中的玉壺,只是自己這段時間新煉製的,論材質,論威力,都遠不如證道仙壺。

  他的速度越來越快,化作一道流光。

  許應來到元徵世界,遊歷一週,還是沒有尋到崑崙山。

  但最近幾日,怪事頻頻發生,他儘管離開了須彌山,離開了太始大世界,然而每隔一段時間,便會陷入幻境之中,見到那個被凝固在時空中的年輕僧人。

  每次見到那個年輕僧人,都會發現那僧人在黑暗中離他又近一些!

  這說明,那個年輕僧人並未被完全凝固在黑暗時空,其人還在努力向前行走,試圖接近他!

  「不過,我離開了須彌山,應該不會再看到這些異象才對。」許應心中納悶。

  他正要離開元徵世界,忽然目光凝固,落在一個熟悉的背影上,青襞仙子。

  青襞仙子在這裡一邊修行,一邊探索古老時代的隱秘,尋找遠古之前的遺跡。

  「許應,你何故又來擾我道心?」青襞仙子見到他,笑問道。

  許應笑道:「我正在尋找崑崙,無意中路過此地。難得遇到故人,青襞,這幾年你回元狩了嗎?」

  青襞仙子搖頭道:「我以為你還在元狩,便沒有回去。」

  許應怔然,搖頭道:「我在元狩,你便永遠也不回去啊?」

  青襞仙子沒有回答,笑道:「你呢?你回去過嗎?」

  許應搖了搖頭,道:「元狩,在你走後,大抵沒有什麼值得留戀的人了。或者不忙的時候,會回去看看。」

  青襞仙子道:「我也是。」

  火龍上人和寒澤康難得見到許應安分下來,這些日子,他們跟著許應穿越到一個又一個世界,尋找那虛無縹緲的崑崙神山。

  許應總是匆忙得很,發現崑崙不在這界,便匆匆離去。

  這次,許應難得停下腳步,他們師徒也得以休息幾日。

  「師尊,他們之間像是有些故事。」寒澤康努了努嘴,悄聲道

  火龍上人面色一沉,道:「還記得我的話嗎?禍從眼入,禍從口出。」

  許應與青襞仙子一起遊山賞水,一敘別後的經歷,過了幾日悠閒日子。

  青襞仙子帶著他去見自己發掘的仙墓,裡面埋葬的是一尊古老時代的仙人。

  許應在仙墓外見到了墓碑,上面寫著這尊古仙的尊號:

  祖師九天尚父!

  五方都總管北極左垣上將都統大元帥!

  北極法主天蓬都元帥蒼天上帝!

  護國消魔真君!

  證果法雲普覆天尊!

  他們進入仙墓中,這座古墓裡有著古仙的石像,赤髮金冠,三頭六臂,四張面孔皆是忿怒之狀,手持斧鉞、弓箭、劍、鐸、戟、索等法寶。

  這些法寶還擁有著恐怖的威力,法寶中光芒內蘊,彷彿藏著一個個由道組成的世界。

  倘若法寶一動,便是天崩地裂!

  這尊雕塑散發著無比宏大的氣息,亙古永存,彷彿雕像隨時從石頭轉為肉身,大開殺戒!

  「這尊天蓬都元帥,好生強橫!」

  許應禁不住讚嘆,疑惑道:「我在祖庭,見到過類似的仙墓,雖然不曾去探索,但也可以看得出仙墓主人的強大。這些古仙……為何都故去了?」

  「可能是天地大道的變化,讓古仙生存的天地不復存在。」

  青襞仙子道:「你來看這邊,這位古仙寫了一句話,我覺得是古仙故去的關鍵。」

  許應來到她身邊,與她一起躬身低頭看去,只見仙墓的玉台上刻著一行字跡。

  「翠岩飛去,彼岸虛空;長生夢斷,遺禍無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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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91章 重回崑崙

  許應疑惑道:「翠岩飛去,長生夢斷……這是什麼意思?」

  青襞仙子道:「我也不知。我這些日子一直在此修行,參悟古老時代的仙人的大道,察覺到有些奇怪的力量存在於天地之間,像是將要覺醒。」

  許應心中微動,脫口而出:「古老時代的天地大道,即將覺醒?」

  青襞仙子眨眨眼晴,好奇的看著他。

  許應連忙解釋道:「我在太初大世界已經遇到過一次古老時代大道覺醒事件。那裡的人們稱之為魔域入侵,說是魔域的魔道,侵入太初,造成生靈塗炭的景象。其實,應該是有人故意喚醒古老時代的天地大道。」

  青襞仙子疑惑:「故意喚醒?難道古老時代的天地大道消亡之後,還能復甦,還能被喚醒?」

  許應也不知這其中的緣故,道:「應該是可以。我在太始大世界也遭遇過類似的情況。」

  他將太始大世界的魔域入侵,大致說了一遍,道:「大雷音寺鎮壓的古佛偈菩提,是導致那次魔域入侵的原因。看似天災,實則人禍,是由玄空神王的私心所致。不過,這兩次古老時代的天地大道復甦,都造成了極為可怕的景象。」

  太初大世界,有生靈魔化現象,在兩種不同的天地大道的攻伐下,人、動物、植物、昆蟲、菌類,統統發生異變,極為恐怖。

  外道入侵,導致大道衝撞,其表現便是不同天地大道下的生靈相互攻伐,視對方為魔。

  太始大世界那次動亂,便是這個原因,造成了無數生靈的死亡。

  許應道:「元徵世界倘若也有天地大道復甦,應該也會造成相應的後果。」

  青襞仙子看他一眼,道:「你願意留下來,與我一起應對這場大道復甦嗎?」

  許應猶豫片刻,搖了搖頭,道:「我要去尋崑崙。元徵世界的大道復甦,不知何時才會發生,我去尋找開啟其他仙界洞天的方法,為將來更大的動亂做好準備。」

  青襞仙子沒有說話。

  許應笑道:「我已經參悟出許家的祖法,我把這祖法傳授給你,將來若是此地的大道復甦,你也好有所防備。」

  他將完整的六秘祖法傳授給青襞,又留在這裡一段時間,幫助煉製了一套完備的天道旗,共有三百六十面,可以組成一座完整的天道道場。

  「青襞,將來再會。」許應向她揮手,祭起第三天關,轉身離去。

  火龍上人與寒澤康連忙跟上他,青襞仙子目送他們走入門中,門戶的另一端吹來飄揚大雪。

  門戶閉合,第三天關消失不見,只有雪花飄飄,在風中化作雨水。

  「許公子,那位姑娘與你之間,似乎有些情誼,但是你們之間卻又若即若離,沒有走到一起,這是何故?」寒澤康問道。

  火龍上人連忙衝他使眼色,示意他不要再問,聽到他問出這個問題,心中不由一片冰涼:「神鷲宮只怕不能在蓬萊立穩跟腳了,只怕這代就要滅絕等一下,滅了這小子還有我,神鷲宮依舊千秋萬代!」

  許應想了想,道:「我與她之間雖有好感,但那時我只是一個剛剛被洗去記憶的少年,和她有了戀情。後來我恢復一些記憶,她知道了那些日子,與她有戀情的少年,只是我漫長古老人生的短暫幾日罷了,而且……」

  他面色平靜:「她也不確定,我是否還在意那短暫幾日的情感。就算在意,能有多重。」

  寒澤康呆了呆,實在不明白這種奇特的感情。

  火龍上人道:「那麼,在許公子心中,是否在意那短暫幾日的情感呢?許公子心中,又有多重呢?」

  他說到這裡,恨不得給自己幾個嘴巴子,暗暗懊悔:「我怎麼就這麼多嘴?這下完蛋了,神鷲宮自我而亡。」

  許應回憶起四千年前的經歷,九嶷山下,放羊的少年,與悲傷於老師之死的少女,

  那段懵懂的戀情像是羊羔一樣潔白,雨後的青草一樣稚嫩。

  但是他的眼中又浮現出另一個人的身影,是晏寶兒,是馮雪兒,是一個個柔美的少女形象,最終化作女裝的元未央。

  他與元未央的感情,經歷了四萬八千年的磨礪,糾纏了四萬八千年,如此茁壯,容不得其他女子。

  而且此次,他將去崑崙,還會再見到元未央。

  只是,他回憶起元未央解開塵封的記憶,恢復成那位曠世女仙的情形,心中不由黯然。

  他從元未央的眼神中,找不出當年的元未央了。

  他也沒有再看到馮雪兒和晏寶兒,他看到的是一位絕世女仙。

  這也是他當年黯然離去的原因。

  與他相戀相伴四萬多年的女子,並非是那個絕世女仙,而是女仙被人擒拿,鎮壓,用輪迴封印,被命運操縱的凡人女子。

  那個凡人女子,也是被安排好的命運,不得不與他世世糾纏,成為他的戀人,愛人,經歷一世世生離死別。

  在她恢復成女仙的那一刻,她便不再是被命運操控的凡人女子,而是一個擁有無上智慧和力量的仙人。

  四萬多年的感情,或許對她來說只是一個錯誤。

  許應從風雪中走過,望向這片陌生的世界,浩浩崑崙,映入眼簾。

  他終於尋到了崑崙神山!

  遠遠望去,巍峨古老的神山,遠遠的便可以感應到西王母與崑崙諸神強大的氣息,古老的原始神靈守護著這座祖山。

  許應定了定神,向崑崙飛去。

  「元未央還在那裡嗎?」他心中默默道。

  可是,自己應該叫她元未央,還是另一個名字呢?她還認識自己嗎?

  許應心跳有些亂,急忙催動太一先天功,運轉幾個周天,這才恢復昔日的淡定從容。

  他來到雪山神女的領地,神女無恙,向他遙遙見禮。

  許應微微欠身,走過雪山後,一尊尊復甦的山神散發出古老而強大的氣息,紛紛向他欠下身子。

  許應詫異,不明白他們為何這麼做。

  火龍上人和寒澤康卻嚇了一跳,兩人自從來到崑崙,便畢恭畢敬,見到一尊山神,便要三拜九叩。

  這裡是人族的祖地,不僅僅是某個世界的人族祖地,而是所有人族的祖地!

  諸天萬界,所有人族,相傳都是來自崑崙!

  當年人族篳路藍縷,從崑崙遷徙到諸天萬界,在各個世界紮下跟腳。

  倘若諸天萬界的領袖做出了某些不凡的功績,還要在崑崙到來的那一年,親自率領族眾前往崑崙朝覲西王母。

  這裡的一尊尊神,都是萬界子民心中的祖神。

  然而這些神靈,竟然向許應見禮,欠下身子,著實嚇到了火龍上人師徒。

  許應明明是斷天路的大惡人,明明是將天劫推到無人能渡的大魔頭,為何反倒得到崑崙神靈的尊重?

  就在這時,突然一尊虎首九尾的天神從天而降,咚的一聲落在他們面前,強大的神力扭曲四周的空間,九尾舞動,與他背後的山巒有幾分相似。

  「許家子,你回崑崙了?」

  那尊山神正是陸吾,見到許應,又驚又喜,圍繞他們縱躍如飛,尾巴抖來掃去,笑道:「你走了之後,崑崙又經歷了幾場惡戰!我遭遇仙界下凡的仙人追殺,我便這樣,這樣,再這樣,將他們斬殺!」

  陸吾興奮莫名,人立起來,打出一連串驚天動地的攻擊。

  許應笑道:「陸吾,我先去拜見西王母。」

  陸吾連忙匍匐下來,笑道:「你們這要走到何時?我送你們過去!」

  許應稱是,這尊山神化作一道金光,載著他們呼嘯而去,不過多時便來到玉珠峰腳下。

  玉珠峰是西王母的神山,他不敢直接飛上山,只好將許應放在山腳下。

  火龍上人和寒澤康顏顫巍巍從陸吾背上下來,還有些頭暈目眩。

  這時又有一個九首虎身的小巧神靈跑來,直奔許應而去,忽然一分為九,化作九隻毛絨絨的小老虎,跳入許應懷中,或者掛在他的身上,很是親暱。

  許應認出他來,笑道:「原來是開明尊神。我要上山拜見西王母,待會再會。」

  那九隻小老虎連蹦帶跳,送他上山。

  陸吾則面色陰沉,盯著這些毛絨絨的小老虎,目光不善。

  許應來到半山腰,見到鳳瑤和青鸞兩位姑娘,兩位姑娘又驚又喜,鳳瑤連忙道:「我說青鸞怎麼嘰嘰喳喳叫個不停,原來是太上叔祖到了!」

  許應的輩分太大,原本鳳瑤心存僥倖,以為許應只是她叔叔輩的,沒想到卻是太上叔祖。

  一下子便打斷了她的所有幻想。

  許應見到故人,心中也是極為開心,笑道:「鳳瑤,我參悟出了許家祖法,待會見過西王母后,再傳授給你們。」

  鳳瑤心底怦怦亂跳,心道:「太上叔祖傳授我許家祖法,這是何意?難道太上叔祖要突破禮法束縛,強娶了我和青鸞?我們不是本家,只是差了輩分,所以還是可以在一起的。至於青鸞,都不是同一物種,自然更是沒有問題……」

  許應辭別二女,來到西王母所居的萬神宮,萬神宮已經恢復如初,香火之氣漸漸濃郁,想來這些年崑崙出現在諸天萬界,得到許多人的祭拜。

  西王母與崑崙諸神的神力,也恢復了許多。

  許應參拜西王母,西王母連忙攙扶他起來,笑道:「許家子無須如此。將來你便是另一座山峰玉虛峰的主宰,你我平級,何須如此?也就是現在能拜一拜了。」

  火龍上人與寒澤康對視一眼,均看出對方眼中的駭然。

  西王母所說的這個人,真的是大惡人許應嗎?

  許應笑道:「許家坪已經毀了,黃帝行宮也毀在戰火之中,神橋斷了,崑崙也成了流亡之地。我孤家寡人一個,如何能主宰玉虛峰?」

  西王母看他一眼,道:「主宰玉虛峰,是你許家的責任。當年人族從祖庭遷徙到諸天萬界,崑崙便是連接祖庭與諸天萬界的最重要的據點。你們許家不為黃帝守崑崙,為的是諸天萬界所有人族守崑崙。只要你還活著,便責無旁貸!」

  火龍上人和寒澤康目瞪口呆,腦瓜裡嗡嗡作響。

  難道許大惡人根本不是大惡人?

  難道許大惡人還是最古老的那一批人族的後裔?

  許應笑道:「將來的事,將來再說。西王母,我此次回來是向你求教玉虛宮一事。」

  西王母詫異道:「玉虛宮?你不是有一座玉虛宮嗎?就在那什麼彼岸世界之中。」

  許應搖頭道:「是另一座玉虛宮。這座玉虛宮,是我煉製的彼岸玉虛宮的原型。」

  西王母臉色微變:「你記起第一世的事情了?不對,你若是記起來,便無須問我了,逕自去尋找便是。你去了祖庭對不對?」

  她的智慧極大,立刻做出正確的判斷,道:「你去了祖庭,有人指點你,讓你去尋玉虛宮,是不是這樣?」

  許應點頭,道:「是一個叫做太清道人的,說玉虛宮在崑崙境。」

  西王母嘆了口氣,道:「果然如此。太清道人還活著?」

  許應將自己在道啟之地的作為說了一番,道:「道啟之地的天地大道復甦,他作為道啟之地的元神,跟著復生過來。」

  西王母面色黯然,道:「原來只有天地元神存活下來,那位道友,是故去了,還是真的尋到了真正的彼岸?」

  她振奮精神,道:「崑崙境有兩個,一個便是指此地的崑崙山,另一個是一片道境,只是那裡已經殘缺。你若是想去,等我幾日,我籌備妥當,送你進去便是。」

  許應急忙稱謝,遲疑一下,又道:「西王母,為何不見那位女仙?」

  「你想見她?」西王母笑道。

  許應有些扭捏,道:「也不是太想,是有點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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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3-31 03:01:42 |只看該作者
第0392章 女仙

  西王母揮了揮手,笑道:「她勞苦功高,這段時間是累著了,我讓她在宮中歇息。你去尋她便是。」

  許應心中一喜,起身便前往萬神宮的後宮。

  萬神宮地理頗為廣大,宮中的山水如女子般嫻然,許應走在其中,欣賞四周的景致,忽然聽得琴音裊裊,伴著水聲傳來。

  許應循著聲音走去,不過多時便來到一處瀑布下,瀑布不高,只有兩三丈,水流潺潺,匯聚成潭,自橋下流過。

  但是走到橋上時,便見瀑布從萬丈高山上飛流直下,變得無比壯觀,飛瓊洩玉

  這是萬神宮獨有的風景,景致在遠處時,看似細小精緻,但是靠近來看,便又變得宏偉壯闊

  許應走上橋頭,只見不遠處有一樓閣,琴聲便是從閣中傳來。

  他仰頭看去,樓閣門窗打開,有人在樓上彈奏古琴,琴聲悠閒舒遠,像是彈奏者此時的心境,也是悠閒舒遠。

  突然,琴音錯亂,像是心境也隨之亂了

  許應站在樓閣下,只聽琴音緩緩停了,便見那位女仙出現在窗欞前,向下望來

  許應抬頭上望,與她目光相交,露出笑容。

  樓上的女子也露出笑容,從窗欞處消失,過了片刻,她從樓閣上下來,來到許應身邊

  儘管她不再是元未央,但是看到她,依舊讓人怦然心動。

  許應還是會想起自己初遇她時的種種,會想起槐樹上捉龍鰍,會想起神都肆無忌憚的撒野,和嬌艷的胭脂

  許應壓下心中異樣的情緒,笑道:「好些年不曾見面。」

  『元未央』道:「自從上次一別,是有七年時間了。」

  許應怔住:「七年了嗎?時間過得好快。」

  兩人並肩而行,許應張了張嘴,想與她說一說自己這段時間參悟的道法神通,想告訴她自己參悟出的祖法等法門

  然而話到嘴邊,卻發現這位女仙並不會對此感興趣。

  她已經是仙人了,無生老病死,自己想和她談的成仙之前的修煉日常,對她來說沒有任何意義。

  從前,她是元未央時,是馮雪兒時,是晏寶兒時,他可以與她談論這些事,但她現在是絕世女仙,反而就談不成了。

  兩人之間像是隔著一層厚厚的膜,看彼此都有些模糊。

  兩人並肩來到花園,許應站在一株花樹下,女仙抬手探向枝頭的花朵,衣袖順著胳膊滑下。

  這時,女仙身不由己向花樹跌落,許應心中一驚,急忙抓住女仙的另一隻手。

  他握住她的手的瞬間,也身不由己向花樹跌落下去。

  那朵花,那株樹,在兩人眼前變得越來越大,兩人身姿飄飄,浮在空氣之中,飄在花朵花蕊之間。

  許應這才發現他們細小得如同蜜蜂,女仙牽著他的手,引領著他從繁花間穿過,花蜜散發芬芳,很是醉人。

  花朵間有蜂蟲,比他們還要大一些,飛來飛去。

  並非是許應他們變小了,而是萬神宮的仙樹本來就這麼大,蜂蟲也是大如人,只是西王母用法術,折迭空間,讓它們看起來與尋常的樹木蜂蟲差不多大。

  但是靠近的話,這些花草蟲魚,便會恢復如常,顯得巨大無比。

  許應跟著女仙,穿過花叢,有仙鳥展開千丈羽翼,從他們頭頂飛過,掀起的風浪讓他們衣衫舞動。

  這裡雖是人間,卻如同仙境女仙飛落枝頭,在一片大如席的樹葉上坐下,許應坐在她身邊,像是頭一次認識她,道:「我應該怎麼稱呼你?元未央,還是其他名字?」

  女仙恬靜一笑,道:「還是叫我元未央吧。待到你記起從前,自然記得我的名字。」

  許應黯然道:「我並不記得從前。我這些年用種種方法破解封印,嘗試恢復記憶,已經解開到三萬年前。我在這三萬年的記憶中,處處可以找到你。」

  他回憶起這些歲月中的經歷,心中不覺升起萬千柔情。

  女仙在這些歲月中輪迴,雖然變成了不同的模樣,叫不同的名字,有著不同的身世和遭遇,但始終還是會與他走到一起。

  兩人像是命中注定,在諸天萬界中,在茫茫人海中,不經意間相逢

  「我知道,你是中了輪迴詛咒。我救出輪迴玄女,她是陰間的女帝,統治輪迴。她對我說,你還在輪迴詛咒之中,並未從詛咒中跳出去。」

  許應壓下心中的萬千柔情,理智佔據上風,笑道:「我與女帝有了這一段的善緣,便可以請她相助,幫你解開輪迴詛咒。解開詛咒之後,我們便可以擺脫這種世代糾纏的狀態,我便不會再連累你了。」

  女仙看著他,過了片刻,笑道:「好啊。等到你有了足夠的時間,咱們去一趟陰間。」

  許應舒了口氣,道:「我不知道自己這一世是否能擺脫被人操控的命運,或許將來某一天,我會再度失敗,變成一個傻小子。我不想你因我而重墮輪迴。」

  女仙輕聲道:「我都明白。」

  她頓了頓,笑道:「你還把我當成元未央嗎?」

  許應遲疑一下,他很想把她當成元未央,但他知道,元未央只是這位女仙漫長生命中的一部分而已。

  他想起青襞仙子,忽然明白了為何青襞對他若即若離。

  你想要的,是他她的全部。

  但你所遇到的,只是不完整的他(她),你不知道自己在他(她)心中的份量到底有多重。

  女仙看到他的神情,有些黯然,但她也知道,自己並不是元未央。或者說,已經不完全是元未央了

  「或許再經歷一場輪迴,會回到從前。」她心中默默道。

  這幾日閒暇,許應與女仙一起遊賞崑崙,兩人採摘成熟的仙藥,欣賞路途中的風景,偶爾會說起兩人之間的點點滴滴,漸漸地又熟悉起來,有說有笑。

  沒有話題,許應還是硬找話題,說起自己這些日子在祖庭的經歷,探索祖庭的奧秘。

  他還是努力的想拉近兩人之間的關係,將自己與小天尊的糗事說了一番,又把自己在太始大世界的遭遇講了一遍。

  他們之間的關係漸漸近了,只是無法確定那種戀人的關係,最多是朋友。

  女仙聽著,突然道:「你得到的那幅畫卷,倘若是帝君破解諸佛封印所畫,那麼一定非同小可,蘊藏著帝君的智慧與成果。你的封印,也是帝君所佈,或許,你可以依據畫中所得,探尋出所有封印的奧妙。」

  許應呆了呆,突然大喜,哈哈笑道:「天助我也!我終於解封有望了!」

  他哈哈大笑,笑聲響徹雲霄,驚得崑崙四周的雪山差點雪崩,好在眾多山神穩住雪勢,這才沒有釀成災禍。

  許應笑聲不絕,突然兩隻眼眶一酸,禁不住熱淚滾滾,喃喃道:「終於可以解開封印了,終於可以了。」

  這數萬年的委屈,苦楚,突然一發湧了上來,佔據他的內心,讓他止不住自己的淚水

  女仙也很是替他歡喜,又有些酸楚,心中波瀾微起:「或許他回憶起第一世的記憶,會讓我們的關係回到從前。」

  許應終於穩住心神,立刻取來紙筆,寫下『受命於天此生永鎮囹圄囚困封禁囿圉』十六個字,對著這十六個字端詳,嘗試破譯。

  從前,他只是知道這十六個字怎麼寫,對於這十六個字的奧妙一無所知。帝君的破封圖映入他的眼簾,致使他得到破封圖的奧妙

  再看這十六個字,這十六個仙道符文的各種奧妙便突然紛至沓來!

  他腦海中,十六個仙道符文所蘊藏的各種仙家大道逐一浮現,各種妙理化作震盪的道音,在他耳畔響起。

  他的眼中,十六字符文分解,化作各種大道鎖鏈,形成仙道道場,道鏈穿梭,隨即道鏈分解,形成各種奇異的道象。

  時間一日日過去,西王母命鳳瑤前來請許應過去,女仙回道:「許公子還在參悟,正在緊要關頭。」

  鳳瑤看去,只見許應周身各種奇異的道象飛舞,道音震盪不絕,有仙道化作霞光,映照雲霄,極為燦爛。

  鳳瑤只好回去,告稟西王母。

  西王母道:「等他醒來之後再說。」

  又過了十多日,鳳瑤再度奉西王母之命前來,只見許應還是如從前那般,周身浮現出仙道霞光,道象凝結成各種大道文字,記載著一些高深莫測的道理。

  女仙道:「他還在參悟之中。」

  鳳瑤只好快快離去。

  又過去月餘時間,鳳瑤再來,女仙道:「他尚未醒來。」

  鳳瑤搖頭道:「是西王母請仙子前去,說是近期有仙人下界,搜尋崑崙下落,修為極為了得。西王母請仙子過去,應該是打算遷徙崑崙,前往其他世界。」

  女仙與她一起前去見西王母,商議一番,便自催動元神,與諸天萬界感應,天空中異象不絕,萬千諸天世界,紛紛浮現出來。

  火龍上人和寒澤康師徒二人這些日子在崑崙也是際遇非凡,吃仙草,挖仙金,飲仙泉,甚至還跑到陸吾、開明等山神那裡觀摩參悟這些神聖。

  師徒二人早就將神鷲宮拋之腦後,此刻看到天空浮現出如此異象,兩人都不由得神色呆滯。

  火龍上人突然顫聲道:「這是萬界的道、道象!是諸天萬界的道象!」

  寒澤康腦中一片混沌,不明白他在說什麼。

  火龍上人掐住他的脖子,前後搖晃顫聲道:「傻徒兒,這是諸天萬界的道象!任何一種道象,都蘊藏世界之力,參悟出來,變成自己的神通,威力定然大得不可思議!」

  寒澤康被他掐得翻白眼,掙扎道:「師、師尊,我要斷、斷氣了……」

  火龍上人放開他,呆呆地望著天空,突然兩行老淚落下,哽咽道:「我張火龍,終於可以擺脫神鷲宮祖師的陰影了。我終於可以做到超越祖師了……」

  他嘀嘀咕咕,說著自己年輕時的夙願,立志超越祖師,光大神鷲宮的門戶,然而神鷲宮到了他這一代卻只剩下兩人。

  自己熬得頭髮掉光光,還練錯了功,導致頭頂生角,被人恥笑火龍上人,意思是火龍上長個人。

  但如今,他張火龍依靠這萬界道象,定能超越神鷲宮祖師,將神鷲宮發揚光大。

  神鷲宮祖師背叛師門,那麼他張火龍,便是神鷲宮的新祖師!

  寒澤康目不轉晴,觀摩天空中的萬界道象,心中暗道:「師尊在這裡激動得發癲,但趁此機會,我參悟出萬界諸天的道法,領悟出萬界神通,自己做祖師!」

  崑崙四周,天傾地斜,過了片刻,崑崙突然從靈均世界消失!

  下一刻,庚寅世界,西極之地,突然大地劇烈震盪,時空深處傳來驚天動地的一聲巨響,浩瀚崑崙從另一個時空出現,天空中光芒道道,萬界拱衛,久久方絕。

  而在靈均世界,崑崙舊址上,突然一道道仙光垂落,化作一尊尊氣息強大的怪人,四下審視搜尋,沒能發現崑崙的下落。

  為首的是一尊氣勢威嚴都極為厚重的中年男子,身著紅袍,頭戴金冠,無論走到何處,天空皆是洞開,有一道仙光從天而降,照住他的身形。

  彷彿,他走到哪裡,仙界便跟到哪裡!

  那中年男子道:「崑崙在逃。但他們逃不了多遠。我們走。」

  他們化作一道道仙光,遁去消失。

  崑崙停靠在庚寅世界,又過了十多日,許應耳畔的各種道音才漸漸平息,十六字符文也不再分解,一切異象,悉數消失。

  他徐徐張開眼睛,眼中有炫目的光芒醞釀,過了片刻,光芒才漸漸暗淡下來,恢復如常。

  許應站起身來。

  受命於天,此生永鎮;囹圄囚困,封禁囿圉

  這十六個字的各種奧妙,對他而言,已經沒有多少秘密可言!

  甚至,他可以信手便施展出由這十六個字所衍生的神通道法,絕對比九天十地破魔訣中蘊藏的神通還要精妙!

  他還依據這些仙道奧妙,推導出『囚』字,以及囹圄囿圉四字的破譯法門中存在的缺漏!

  晏寶兒那一世的許應,參悟『囚』字的破解法門,小天尊參悟囹圄囿圉的破解法門,只是他們都沒有將這幾個仙道文字完全破解。

  許應對這十六字符文的理解達到的高度,雖然比不上帝君,但也相去不遠,順著從前的自己和小天尊留下的破解法門,完全可以將這五個字完全破除!

  他跏趺而坐,仙界洞天轟然開啟,水火混天鼎,十二重樓,仙道瑤池和第三天關逐一浮現,氣息強大,立刻著手破解『囚囹圄囿圉』五字剩下的部分!

  西王母遠遠望見一道仙界洞天從天而降,不由驚訝萬分,突然心有所感,連忙道:「仙子,又有人追上來了!仙界此次來的人!」

  非同小可,咬得很緊,我們速速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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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3-31 03:01:57 |只看該作者
第0393章 你想翻天?

  女仙再度催動元神,感應諸天萬界,帶著偌大的崑崙遷徙。

  巍巍崑崙,連接諸天萬界,可以在各個世界間移動,尋常時期都是由諸天萬界的運行來帶動這種運動。但仙界下來的仙人追殺太緊,想要逃過追殺,便需要有大神通之人遷徙崑崙。

  女仙便是這個人。

  西王母幫助女仙恢復輪迴之中的記憶,助她喚醒第一世的記憶,目的便是要借她的力量遷徙崑崙。

  但是崑崙是群山,山勢龐大,重量驚人,遷徙崑崙,極為損耗法力。就算是女仙,也無法連續帶著崑崙穿越很多世界。她也有力竭之時。

  西王母浩瀚神力鋪開,緊張的關注著虛空,她察覺到仙界的追蹤者正在緊隨崑崙之後,向這邊趕來。

  過去的七年中,他們已經遭遇過多場這樣的追殺,追蹤者的實力也一次比一次強。

  她心中一沉,剛才女仙帶著他們從庚寅世界穿越,來到另一個世界,但還是沒能甩開追兵。

  「追擊而來的仙人,必有一件極為厲害的仙器,能夠追蹤鎖定崑崙,甚至帶著追兵穿梭諸天萬界!」西王母微微皺眉,回頭望向女仙。

  女仙的元神廣大,神識如同髮絲,連接諸天萬界,已經在準備調動法力,再度遷徙崑崙,離開此界,前往其他世界!

  下一刻,天地動盪,崑崙從這個新的世界中消失。

  天元世界。

  生活在忘憂城的居民正在各自勞作,突然虛空劇烈震盪,地湧霞光,燦燦光芒拔地而起,照耀天空,讓半邊天空無比明亮。

  接著,崑崙群山那巨大的山體便映入了忘憂城居民的眼簾。

  巍峨的雪山,封堵住他們的視野。

  在巍峨的山體四周,諸天萬界如同辰宿列張,掛滿天空,明亮無比。

  但下一刻,便見天地扭曲傾斜,剛剛出現的崑崙群山還未站穩,便再度追向天空中的一個諸天。

  「咻--」

  崑崙神山消失無蹤。

  忘憂城的居民正在驚疑不定,突然天空再度裂開,另一個世界的光芒灑落下來。伴隨著仙界光芒的是一群衣著古怪的人,帶著縹緲仙氣,自身道場鋪開,道音瀰漫。

  那奇異的道音讓四周的生物瘋長,變得妖異扭曲,甚至出現多物種融合的可怕景象。

  甚至墳地裡也怪事頻發,有死了百年的屍骨從墳墓中爬出,死人復活,在街上游蕩!

  「崑崙已經離開,我們追--」

  那些怪人很快消失。

  這種怪現象卻並未消失,被仙道污染的生物神出鬼沒,四處吃人,很是凶險。

  女仙搬運崑崙神山,從一個個世界穿過,西王母卻面色越來越凝重,祂看得出來,女仙的實力消耗極大,堅持不了多久,恐怕便會力竭。

  而追兵卻依舊窮追不捨,並未被他們甩開。

  「道友,不必挪移崑崙了!」

  西王母上前,止住女仙,道:「追兵動用的仙器,只怕是採自玉珠峰玉虛峰二山的崑崙石煉製而成。此等寶物煉成仙器後,可以穿梭萬界,追蹤崑崙。我們無論逃到何地,恐怕都會被追上。既然如此,準備決一死戰罷!」

  女仙停下,來到崑崙上空的仙界洞天下,借崑崙仙氣努力恢復修為。

  這座洞天連接瑤池,可以凝聚瑤池仙水,是治病救人的無上聖藥!

  西王母則召集所有崑崙諸神,嚴陣以待。

  四周因為崑崙突然出現,擠壓空間,形成雷暴,無數閃電聚集在崑崙諸多神山附近,電閃雷鳴。

  天空忽明忽暗,崑崙諸神神態緊張,望向四周,提防敵人來襲。

  火龍上人與寒澤康緊張萬分,寒澤康身子有些發抖,悄聲道:「師尊,咱們不是去蓬萊成仙的嗎?怎麼現在跑到崑崙來,與仙人幹仗了?」

  火龍上人也有些抖,努力壓制嗓子的顫音:「這大概便是進入蓬萊的投名狀罷。」

  寒澤康道:「師尊,今天咱們與仙人幹仗,還能飛昇成仙嗎?」

  火龍上人沉默。

  旁邊的陸吾好心安慰他們,道:「還想著飛昇成仙呢?你們能否活過今天尚且說不定,想那些有的沒的做什麼?」

  師徒二人面色慘白。

  開明道:「陸吾,你別嚇唬他們。仙人的實力其實並沒有比他們強大,最近幾萬年都沒有仙人飛昇,之前飛昇的仙人修為實力比如今的飛昇期煉氣士好不到那裡去。他們渡天劫,只是方圓百里的天劫,哪裡像現在動輒千里?以你們的實力,打幾個仙人再死絕對沒問題。」

  青鸞唧唧喳喳,道:「我聽西王母說,這次前來追殺咱們的仙人非同小可,多半是當年摧毀崑崙的那一批仙人,三司之中雷霆都司的諸仙!其中統帥雷霆都司的,是仙王!雷霆都司的仙人,很少有人仙,多數是地仙天仙。」

  師徒二人面色如土。

  突然,所有雷霆陡然停頓下來,下一刻,萬雷爆發,雷霆的光亮照耀得崑崙境所有地方雪亮一片,看不見人影!

  待到雷霆光芒過後,只見滿霄神雷皆頓在空中,像是時光凝固,將神雷凍結。

  而在那萬千神雷的下方,一座石頭城出現,石頭城上,是一尊尊服飾古怪的仙人,身上的衣裳遍佈雷霆紋和

  雷火紋,手持古怪仙器,多為錘子、鑿子、旗子、斧子、金鈸、明鏡等仙器。

  為首的便是紅袍金冠的中年男子,立在石城上,天光隨之洞開,仙界出現在天外。

  那中年男子遙望西王母,見其神力深邃無邊,不禁搖頭道:「當年雷部天尊率領一府兩院三司奉命剷除崑崙,我率眾將爾等野神鎮壓格殺,沒想到你們居然還能復生。看來是崑崙不死民沒有死絕,將你們喚醒。」

  西王母冷笑道:「雷霆都司仙王方松槐,你當年便是仙界的仙王,時至今日還是仙王。看來滅了崑崙,並沒有讓你再升一級呢。」

  那中年男子方松槐搖頭道:「野神休想挑撥離間。我再升一級,便是帝君那等存在,憑我區區剿滅崑崙野神的功勞,怎麼能升為帝君?若是如此的話,仙界豈不是帝君遍地都是」

  西王母道:「你還用你戰死的麾下屍體,在崑崙佈陣,企圖將我鎮壓,可見你們死後也是有用的。」

  雷霆都司方松槐面色沉下,這的確是他痛心的地方,他很想將戰死的戰友安葬,但當家作主的不是他。

  他只能按照命令,用那些戰友的屍體佈下陣法,用來鎮壓西王母的殘存神識,免得其復生。

  西王母還待再說,摧毀其道心,方松槐根本不給他這個機會,冷笑道:「妖言惑眾!」

  說罷,揮手一聲令下,頓時石頭城中雷霆都司部下群仙湧出,向西王母等人殺來!

  西王母尚未恢復巔峰神力,陸吾等諸神也是死後復生,並未徹底恢復,若是之前的巔峰狀態,他們絲毫不懼。

  要知道,當年圍剿崑崙,仙界動用了雷部一府兩院三司的所有力量,再加上雷部天尊,才將崑崙剿滅。

  雷部天尊,是帝君那等存在,修為實力非同小可,如此龐大的力量聯手,終於將崑崙剷除,可想而知那時崑崙的實力,稱之為原始天道世界並不為過。,

  而當時的天道世界,僅僅是雷部三司麾下的雷火工部的下屬,排不上名頭。至今為止,天道世界的諸神,還是歸雷火工部調遣。

  雷霆都司的仙人們殺來,遠遠便將各種仙器祭起。

  陸吾向火龍上人道:「待會跟著我殺出去,崑崙之中,除西王母之外,我戰力最強。不要怕死,戰死後,會有許家子把我們喚醒。」

  師徒二人戰戰兢兢,寒澤康顫聲道:「尊神,有沒有可能,我們師徒死了後就喚不醒了?」

  陸吾大叫一聲,呼嘯衝去,浮光掠影,向雷霆都司諸仙而去,遠遠便一聲怒吼,與仙器進發的雷聲衝撞,聲波震盪,轟然炸開!

  開明向火龍上人師徒道:「你們最好跟上陸吾,的確如他所說,他的戰力最強,能護住你們周全。他護不住你們的時候,多半就是他戰死的時候。」

  火龍上人咬牙,帶著寒澤康衝了上去,叫道:「徒弟,緊跟著我!」

  其他崑崙諸神呼嘯衝出,迎上雷霆都司諸仙,他們驍勇善戰,用崑崙所產的仙金煉製一身武器,雖是極為原始的武器,但威力卻極為驚人。

  天空中,雷霆仙器一件接著一件,進發出道道堪比天劫的神雷,向下擊來。

  火龍上人和寒澤康衝至陸吾身邊,忽然陸吾尾巴一掃,便將兩人捲起,送到自己額頭。

  師徒二人在陸吾額頭上,身形劇烈顛簸,只見陸吾以全身各處為武器,硬撼雷霆仙器,撲擊仙人,九尾重如山,呼呼抽下!

  師徒二人也連忙出手,各自施展神通,祭起元神,迎戰四面八方殺來的仙人,努力讓陸吾不至於陷入重重包圍之中。

  然而崑崙諸神的數量太少,被包圍只是遲早的事情。

  就在此時,西王母那澎湃神力形成的衣袂如同汪洋大海般平平鋪開,遮住崑崙全境,將一部分雷霆都司的仙器擋住,讓這些仙器,無法攻擊崑崙諸神。

  崑崙諸神與火龍上人等人壓力大減,仙王方松槐一步跨出,身後仙道元神祭起,偉岸無比,如同原始古神,迎戰西王母,冷笑道:「道兄,你還是乖乖沉睡,也好讓我回去交差!」

  西王母衣袂之下,鳳瑤和青鸞貼著厚重的神力飛過,後方兩尊地仙殺來,地仙實力非同小可,哪怕鳳瑤和青鸞的修為實力比釣魚客也不遜色,但面對地仙著實無力。

  二女殺得筋疲力盡,身上各種法寶都已打空,青鸞咬牙,將一枚鈴鐺祭起,那鈴鐺浮空,叮鈴鈴,鈴聲大作。

  忽然間,鈴聲化作噹噹的鐘聲,一枚仙鈴大如星辰,發出鈴聲鐘聲,將那兩尊地仙震得道心大亂。

  青鸞呆了呆,鳳瑤卻已經趁機殺回,催動五大秘藏,連環重手,將其中一尊地仙重創。

  另一尊地仙祭起仙斧,斬向那枚巨大的仙鈴,卻噹的一聲被震得裂開。

  青鸞這才清醒過來,急忙振翅飛去,抓起仙鈴的銀環,對著另一位地仙便是一盪,將那地仙震得元神躍動,不歸本體。

  二女將兩尊地仙斬殺,青鸞興奮道:「小姐,我可能誤會竹天工了,這鈴鐺確實好使!」

  就在此時,一片巨大的道場展開,將二女籠罩。

  一尊雷霆都司的天仙將道場鋪開,二女各自悶哼一聲,元神遭到鎮壓。

  那天仙走來,身後仙器都天五龍槍嗞嗞啦啦冒著電光。

  仙界,帝君難得清閒,來尋元君,與元君對弈。帝君持白子,笑道:「說來也怪。我那仙鶴童子下界去了,不知何故,至今未歸。」

  元君持黑子,道:「仙界雖好,但不能威風。你那童子多半是趁下界的功夫,在下面作威作福,攬些好處。」

  帝君落子,道:「聽聞元君也派了玉壺真人下界。」

  元君沉吟,沒有落子,笑道:「下界是多事之秋,很多仙界老傢伙都把手伸下去,我若是不伸一手,將來恐怕便沒得撈了這裡!」

  祂輕輕落子。

  帝君撿起一枚白子,正要落子,突然

  臉色頓變,覆然起身:「不好!」

  元君驚訝,詢問道:「帝君何事如此慌張?」

  帝君臉色陰晴不定:「囚、囹、圄、囿、圉……好傢伙,一口氣破我五字封印!許應,你想翻天不成?」
曾有版管責冰至,文章轉貼沒啥用,每發一文俱心虛,更看勳章為壓力。唯見高管滿勳章,原來意指是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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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3-31 03:02:18 |只看該作者
第0394章 鎮壓一切

  「許應?」

  元君驚訝道:「那個許應還沒有解決嗎?很久之前的事情了。我還以為他早已死了呢。」

  「倘若死了,那天下早就太平了。」

  帝君搖頭道:「你也知道,他當年惹出了多大的禍事。此人一身反骨,在下界時便七次成仙,七次自斬境界,將那飛昇期境界提升到無人能渡的程度!這不是斷所有人的飛昇之路嗎?我憐他才幹,鎮壓他四萬八千年,誰曾料這些年間他也不安穩,屢次跳起來造反。」

  他嘆了口氣,道:「這次尤其激烈,我鎮壓他的仙道符文,已經被他破開了五個。幸好還有十九個未曾破開。」

  元君關切道:「帝君,若是他的確棘手的話,不如我通知玉壺真人,讓玉壺真人搭把手,將他鎮壓。玉壺真人此次奉命下界,也是處理一樁個人舊事。玉壺真人的實力你也知道,實力極為不凡,只是仙界人才濟濟,始終不能讓他升職,只好委屈著他。」

  帝君目光閃動,笑道:「不勞元君擔憂。當年許應縱橫天下時,我處理了他。這次儘管他跳腳造反,翻不出我的手掌心。只是有一點,他是在崑崙中破開我五字封印。」

  「崑崙?」

  元君露出笑容,道:「我聽聞雷部的天尊,命雷部三司中雷霆都司下界,好像就是為了剷除崑崙。」

  帝君笑道:「天尊勢力極大,擁有職權,可以讓真仙降臨凡間,不必削去修為境界。說不定能借雷部三司的力量,將許應擒拿。」

  兩人相視一笑。

  崑崙境,鳳瑤與青鸞心中絕望,只見那天仙祭起都天五龍槍,五龍盤繞仙器,增添仙器威能。

  大槍無人能持,因為五條神龍纏繞在其上,一片片龍鱗乍起,如同鋒利的盾牌,邊緣都是鋸齒。五龍煉槍,再加上那尊天仙自身的道場,便如諸天之力加持。

  面對這一擊,鳳瑤青鸞姐妹已經無路可逃!

  突然,一個身影橫在都天五龍槍和她們之間,龐大無比的神槍四周,五龍揚首咆哮,空間炸裂,碾壓而下。

  「太叔祖小心!」鳳瑤急忙叫道。

  橫在他們之間的身影正是許應,面對都天五龍槍顯得極為細小,這仙器連接著仙界,擁有莫測威能,龍吼聲驚天動地!

  下一刻,許應手掌揚起,周身仙道符文旋轉飛舞,隨著他的手掌向前按去,『封』字飛出,頃刻間便將那都天五龍槍套在『封』字之內。

  五龍怒吼,如同被因在狹小空間,儘管在它們外圍什麼也沒有,但是它們卻覺得有一個無形束縛,不僅封住它們的肉身,同樣封住它們的心靈。

  五龍頓時止住,仙器都天五龍槍也立刻頓在空中。

  許應邁步向前,迎著都天五龍槍走去,『禁』字,『圉』字,『困』字等仙道符文飛出,頃刻間便將五龍鎮壓封印,甚至連那桿都天五龍槍也被封印鎮壓,跌落下來。

  都天五龍槍的主人,那位天仙見狀,又驚又怒,長嘯一聲,催動道場鎮壓下來。

  許應身後仙界洞天浮現,混天鼎、十二重樓、仙道瑤池和第三天關飛出,硬生生擋住天仙的鎮壓,手掌輕輕拍去,便見各種仙道符文飛舞,赫然都是帝君封印他所佈的封印符文!

  「在我面前施展仙道神通?你是仙人嗎?」

  那天仙冷笑,道場催動,萬法不侵,哪怕許應施展的是帝君所創的仙道符文,也不能近身。

  許應見狀,屈指彈出一個『受』字。

  此字,正是封印他的十六字符文的第一個字,受命於天的『受』字。

  此字飛出,先前還萬法不侵的天仙道場頓時受法,讓許應其他封印神通魚貫而入,頃刻間便將那天仙的道場鎮壓。

  『受』字至關重要,是鎮壓封印許應的關鍵所在,許應第一世修為實力太強,道行也高得可怕,等閒道法,根本無法加持在他身上,更別說將他封印鎮壓了。

  帝君所開創的受字神通,便是破他的萬法不侵之身。有了此字,許應才有可能被封印,被鎮壓。

  那天仙的道行,自然遠不如許應,遇到受字道法,立刻破功,慘遭隨之而來的囹圄囚因等仙道符文鎮壓。

  另一邊,雷霆都司數十位仙人圍攻陸吾,諸仙元神甩出一道道雷霆鎖鏈將陸吾九尾和四肢鎖住,其他仙人紛紛祭起仙器,向陸吾砸去!

  陸吾拖拽著諸仙的元神,依舊驍勇衝撞,撲殺仙人,然而鎖住他的鎖鏈越來越多,讓祂行動越來越慢。

  火龍上人和寒澤康也知情況危急,師徒二人全力以赴,拚命施展各種神通,擊退打向陸吾的仙器。

  師徒二人自從遇到許應,修為實力獲得長足進步,尤其是進入崑崙之後更是突飛猛進,一日千里,道行也比從前高出了不知多少。

  等閒地仙的仙器,他們甚至可以擊退,但難保受傷,師徒二人為了保住陸吾性命,被震得連連咳血。

  火龍上人強提一口氣,向寒澤康道:「徒弟,待會為師和陸吾尊神奮力給你殺條出路,你立刻就走,離開崑崙。不能讓神鷲宮就此滅絕了……」

  寒澤康大哭:「師尊,我不走!」

  「那我走?」

  火龍上人眼晴一亮,道:「你和陸吾尊神給我殺出條血路,送為師出去,為師定會將神鷲宮發揚大。」

  寒澤康呆了呆。」

  「當斷不斷,反受其亂!」

  火龍上人暴喝一聲,祭起元神,喝道:「諸仙,隨我一起沉淪,降臨陰間!遁--」

  他元神將四周的空間拉得猛然墜入陰間之中,四周一片黑暗,陰間道法昌隆。

  神鷲宮一脈主修陰間法術,火龍上人頓時道法神通大增,與陸吾一起奮力向同一個方向殺去,喝道:「徒弟,生路我們給你殺出來了!不要讓神鷲宮滅亡了!」

  寒澤康大哭,向外衝去,就在此時,突然天空扭曲旋轉,一座巨大的洞天撕破陰間的天空,許應降臨!

  一時間仙音大作,許應四周,各種仙道符文翻飛,伴隨著他的手掌四面八方飛出,打向圍攻陸吾的仙人!

  「受!」

  伴隨著洪亮的仙道之音,一尊尊圍攻他們的仙人各自道法受限,接著永、鎮、囹、圄、囚、困、封、禁、囿、圉等各種仙道符文化作神通,四面八方攻去!

  火龍上人感動莫名,叫道:「好徒兒,許公子來營教我們了!咱們師徒一起殺出重圍!陸吾尊神,等我們師徒將來強大了,逢年過節,必會為尊神燒香上墳!」

  話音剛落,便見圍攻他們的數十尊仙人一個個或者修為被封,或者神識被禁,或者肉身遭囚,或者二氣遭囚,一個個實力大損。

  許應雙腳落地,足下重重一頓,頓時陰陽顛倒,整塊被火龍上人挪移到陰間的空間,重返陽間。

  許應丟下眾人,向其他雷霆都司的仙人殺去。

  火龍上人和寒澤康又驚又喜,連忙向剛才那些圍剿他們的仙人痛下殺手,陸吾一邊撲擊那些仙人,一邊面色不善,道:「上人,你剛才說什麼?什麼燒香上墳?」

  火龍上人還待狡辯,陸吾身形鬼魅般閃動,已經將那些修為實力大損的仙人解決,呼呼兩尾巴落下,把師徒二人砸得沒入大地之中,只剩下腦袋露在外面。

  陸吾縱身一躍,跳入空中,揚長而去。

  師徒二人灰頭土臉從泥土中拔出來,急忙追上他,營救其他崑崙諸神。

  許應閒庭信步般在崑崙戰場中遊走,所過之處,一尊尊雷霆都司仙人紛紛遭到鎮壓,無人能擋他的神通!

  那是帝君的封印法門,根本無法破解,只要中招,便會修為實力大損,封不住肉身,也可以封印元神,封不住元神,可封神識封不住神識,可封元氣,實在不行,也可以封印神力!

  只有天仙的修為實力驚人,道行高深,可以將他道法擋住。

  但下一刻,許應便會施展『受』字訣破功,將天仙封印鎮壓。

  整個戰場,竟無有能敵之者。

  天空中,西王母深邃無邊的法力爆發,激盪的神力風暴橫掃四面八方,雷霆都司的仙王方松槐的修為與她相比,遜色良多。

  當年,西王母巔峰時期,可以與雷部天尊碰撞,現在死亡數萬年,雖死而復生,但神力損耗太大。即便如此,這尊神祇的法力依舊遠超於他。

  方松槐身形穿梭,避開西王母的重擊,冷笑道:「西王母,你不過是早年先民所供奉的野神,不在天道之中,不從仙界管控!」

  「還以為自己能翻盤不成?當年殺你需天尊出手,今日我足以殺你!」

  他的四周道境不斷向外擴張,與天地相連,道境化作雷霆之域,方松槐的身形如雷霆一般,越來越快,行動之時,電光四射。

  而在他頭頂的天空中,仙界浮現出一面面仙旗,旗幟飄揚,佈下仙道大陣!

  這座大陣在瘋狂汲取仙界的天地靈氣,仙靈之氣甚至形成漩渦,向陣中湧去。

  仙道力量在大陣中醞釀動盪,越來越強,雷光形成粗大的道鏈,明亮無比,從一面面仙旗中穿過,道音轟鳴,散發出的道力形成道道雷霆,雷霆中彷彿暗藏一個個世界。

  那裡是雷部的碧霄梵氣仙陣,威力無邊,方松槐自知不是西王母的對手,所以早早將此陣祭起。

  西王母也覺察到壓力,抬頭望去,臉色微變。

  她想要除掉方松槐,但修為尚未恢復,始終差點火候。

  當年她貴為崑崙神山上的西王母,得到諸天萬界所有生靈的香火供奉,神力強大無邊,而今死而復生,雖然還有人供奉,進獻香火,但畢竟諸天萬界供奉她的人數量遠不如從前。

  她的神力也一直未曾恢復,方松槐別的不行,逃遁是把好手,只要拖住她,等到碧霄梵氣仙陣爆發,自然會將她再度斬殺!

  「這次功勞,穩了。」

  方松槐一邊躲避,一邊催動仙陣,仙陣威力已經聚集了七八成,待到九成,便可誅西王母!

  「這些年來,帝君、元君還有其他幾位新貴做事都不像話,派那些不聽話的仙人仙界幫他們做事。做完了事,卻直接讓自己人撈取功勞,卻把那些立功的仙人丟在下界。」

  方松槐心中默默道:「這也是他們底蘊不足。他們若是擁有天尊這般的實權,便可以讓麾下保留境界來到凡間。此次立功,我返回仙界,不知要羨煞多少人!」

  他剛想到這裡,突然西王母漫天神力猛地一收,從那神力汪洋之中飛出一個少年,腳下重重一頓,頓時仙光四溢,從其腳下飛出一個巨大的『受』字!

  受字與方松槐的道場相容,隨即黯淡消失。

  方松槐心中一驚:「這是何人?我臣下何在?等一下,此人面目有些熟悉,像是在哪裡見過……」

  許應飛身而起,從西王母那偉岸的身軀下,一條條長若天河的飄帶之間穿過,雙手如飛,一個個巨大的仙道符文四下飛出,烙印在方松槐的道場之中。

  許應越飛越高,來到西王母的面目附近。

  西王母面龐如玉,眼眸如星辰耀眼。許應與西王母那巍峨神軀相比,顯得極為細小,微不足道。

  他的對面,則是方松槐。

  龐大的仙道元神,巍峨無比。

  許應與西王母一起行動,一大一小,同時向方松槐攻去。

  方松槐冷笑,避開兩人的攻擊,只見許應雙手翻飛,更多的仙道符文飛出,卻無一落在他的身上,只是印在他的道場之中。

  這人真的見過……

  方松槐越看許應,越是覺得有些面熟。

  突然他醒悟過來,哈哈大笑,朗聲道:「我倒是誰!原來是當年許家坪的遺孤!我記得你!」

  他猛然催動在仙界佈下的碧霄梵無仙陣,仙陣威力頓時爆發,化作一股毀天滅地的霞光,向下方整個崑崙湧去,速度極快!

  遠遠看去,那光芒速度緩慢,正在從另一個世界流下,像是要將整個崑崙淹沒!

  方松槐笑道:「你是許應!當年我殺入許家坪時,你哭喊連天,有一對男女拼了命護送你逃走!」

  「是嗎?」

  許應探出右手,猛地五指叉開,頓時方松槐道場之中無數仙道符文浮現,永鎮囹圄囚因封禁囿圉等仙道文字密密麻麻,點亮他的整個道場!

  而這些文字中,數量最多的,還是『命』字!

  「咻!」

  萬千仙道符文收縮,霎時間方松槐道場中一切雷霆大道的道鏈悉數被封印,道場急劇收縮,連同那萬千符文一起,沒入方松槐體內!

  「那麼,我先替父母和族人,收點利息!」

  許應手掌重重一握,方松槐那比肩西王母的巨大仙道元神震顫一下,隨即扭曲,被生生封印,塞回他的體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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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3-31 03:02:33 |只看該作者
第0395章 從不食言

  適才許應圍繞西王母翻飛,穿梭來去,為的就是現在。

  他先將各種仙道符文打入方松槐的仙道道場,再一舉爆發出所有威力,終於建得奇功。

  他知道自己與方松槐這等仙王相比,修為相差太大,就算得到帝君『傾囊傳授』,修為差距也可以讓方松槐輕易避開,甚至斬斷他的封印。

  所以他才步步為營,先將各種封印符文釘入道場之中,這裡面最關鍵的,還是先封印方松槐的命數。

  這裡面要動用的仙道符文,便『命』字訣。

  『命』字訣是帝君所參悟,用以改命數的仙道,當年帝君便是用這種封印改了許應的命數,讓他之後四萬八千年都無法逃脫自己的安排的命運。

  許應唯恐自己修為不夠,所以適才打出的封印符文中,最多的就是『命』字訣,務必要將仙王方松槐的命數改變,甚至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方松槐突然呆滯,一動不動,他的元神,他的道行,他的肉身、神識、元氣、心力、二氣與大道,悉數被剝離封印,讓他陷入莫大的恐懼之中。

  他只覺自己的一切,皆不由自主。

  這就是被人掌握命運的感覺,被人鎮壓的感覺,被人封印的感覺!

  他頭一次生出恐懼,莫大的恐懼。

  天空中,碧霄梵仙陣的恐怖威力還在,依舊向下湧來,那磅礡的仙道力量甚至影響到崑崙的神祇,讓祂們自身的天道也為之紊亂!

  眾人抬頭,絕望的看著這一幕。

  突然,碧霄梵仙陣潰散,那恐怖莫名的仙道霞光中,熾烈的道鏈突然崩碎,化作無數流動的道象,隨之散去。

  「嘩!」

  仙霞形成的洪流衝擊而下,洗滌崑崙諸多神山,卻沒有威脅力,反倒讓崑崙有如仙境一般,處處霞光,處處仙氣。

  碧霄梵仙陣固然是雷部最厲害的仙陣,但沒有了方松槐這個掌控者,自然難以為繼。

  眾人如釋重負,一個個歡呼起來。

  剛才許應突然現身,將他們一個個對手的修為或法寶或神識封印,他們終於反敗為勝,將對手解決。

  現在,滅頂之災又自散去,讓他們一個個激動莫名。

  歡呼聲中,許應向西王母告了聲罪,詢問道:「這位雷部的仙王,西王母是否還有用處?」

  西王母凝視著他,搖頭道:「此獠乃是當年覆滅崑崙的諸仙之一,但殺我的並非他,而是天尊。所以他對我沒有用處。」

  許應躬身誠謝,拎起方松槐的後領,便向崑崙玉虛峰飛去。

  方松槐又驚又怒,奮力掙扎,叫道:「你是崑崙不死民的餘黨,沒想到你竟能活到現在!你知不知道,當年護送你離開崑崙的那一對男女的下場?」

  他暗自鼓盪修為,試圖衝破許應的封印,哈哈大笑,叫道:「他們死了!被我率領雷霆都司部眾,煉死在崑崙外!」

  許應心臟劇烈抽搐一下,默不作聲,繼續拎著他飛行玉虛峰。

  方松槐一邊衝擊封印,一邊冷笑道:「他們與你關係很近對不對?是你師兄師姊,還是你的兄弟姐妹?不對,比那更親……是你父母對不對?」

  他奮力衝擊封印,然而讓他一顆心越來越沈的是,這封印他根本衝擊不動!

  他仙界鼎鼎有名的仙王,儘管雷部的仙王沒有點背景,休想爬上仙王的位置,但既然能坐上仙王的寶座,他的本事還是有的!

  以他的本事,竟然衝不破許應的封印,這怎麼可能?

  「他們是你的父母,卻死在我的手中,這些年來,你一定很痛苦對不對?」

  方松槐一邊說,一邊試圖破解許應留在他體內的仙道封印,料想許應一個煉氣士,封印就算是仙道封印,也最多是人仙地仙的封印,蘊藏不了多少高深大道。

  「你這些年來無時無刻都在想找我報仇,對不對?但是你根本不知道仇人是我,對不對?你的道心煎熬,扭曲……你這是什麼封印?」

  方松槐額頭冷汗滾滾,他這時才發現,許應的封印他一時間竟然看不懂!

  許應在他體內留下的仙道符文種類不多,只有『受命永鎮囹圄囚困封禁囿圉』十二個字,但這十二個字蘊藏的道行,卻遠在方松槐這個仙王之上,以至於他苦苦研讀,發現短時間內根本沒有破譯的可能破譯其中奧妙,尚且不行,破解道法,自然更是不行!

  方松槐見許應不答,不由心神慌亂,他先前覺得能衝破封印,輕易弄死許應逃出生天,才如此淡定從容。

  現在他發現這些封印可能需要自己用幾百年幾千年才能弄懂其中的意思,想要破解,恐怕需要幾千年乃至幾萬年才能解開,那就讓他驚慌失措了。

  他奮力衝擊封印,但是自己的肉身、元氣、神識、元神、陰陽、心力和道場、道鏈都被鎮壓封印,能夠動用的力量著實有限,衝破封印根本沒有可能!

  「先破解一個符文也是好的……這他娘是什麼封印!」方松槐氣得破口大罵。

  終於,他們來到玉虛峰的一片廢墟前,許應將方松槐放下,親手挖出埋在地底的許家坪門戶,用法力重塑門戶,將這座門戶立起。

  他抓住方松槐的腳,拖著方松槐向這片廢墟中走去。

  方松槐不聞不問,閉上眼睛,竭盡所能推演推導符文的破譯方法。

  許應鬆開他的腳,動用法力,切開山石,打造一座祭壇。

  方松槐睜開眼睛,看到這座祭壇,不由亂了心神,連忙叫道:「你做什麼?你打造祭壇做什麼?你不要亂來!我是仙界雷部的仙王,你知道我的來頭有多大嗎?你知道我的背景嗎?我家祖孫三代都是仙界的仙王,你敢動我?你動我的話,你……」

  許應一言不發,祭起水火混天鼎,放在祭壇前,拖著方松槐的腳走上祭壇,讓他跪在祭壇的中央。

  方松槐臉色劇變,大聲道:「許應!許道友!有話好好說!我也是奉命行事阿!錯不在我啊!我是幫兇,不是主謀!」

  許應走下祭壇,取出幾炷香,擎香默誦,過了片刻才插在鼎中。

  方松槐連忙道:「道友,道友!我沒有殺你父母,我真的沒有!他們的本事很厲害,從我手底下逃脫了,我真的沒有殺他們!」

  許應睜開眼睛,壓下心中的激動,聲音嘶啞道:「你是說,他們還活著?」

  方松槐叫道:「他們活著!許道友,只要你不殺我,我便將那日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你!」

  許應輕輕點頭,道:「好!我不殺你,你說吧。」

  方松槐舒了口氣,高聲道:「西王母,崑崙境的諸位神道道友,你們也都聽到了,許道友發話,他不會殺我!許道友,你不能出爾反爾!」

  西王母率領諸神飄浮在半空中,道:「本宮聽到了。」

  許應道:「你放心,我從不食言。說!」

  火龍上人與寒澤康對視一眼,心裡有點發虛。

  方松槐道:「當年我奉天尊命,率領雷霆都司的諸仙攻打玉虛峰,與我一起攻打玉虛峰的還有二司,萬神雷司,雷霆部司。至於其他二院,五雷院和驅邪院,則在攻打玉珠峰。出發前,天尊對我說玉虛峰雖然實力不如玉珠峰,但至關重要,必須要將之摧毀,斬草除根,一個不留。」

  許應面色沉下,道:「何怨何仇?」

  方松槐搖頭道:「應該沒有仇怨。許道友未免把我們仙人看得太淺薄了。倘若我們有仇怨,早就報了。我聽天尊說,主要是玉虛峰的不死民掌握著不應該屬於凡人的力量,不死只能屬於仙人。倘若不死民的力量傳播出去,是莫大的災難,必須抹除。」

  許應道:「仙界覺得不死民掌控的力量,能威脅到諸仙統治?」

  方松槐乾笑兩聲,沒有接這個話茬,道:「我們殺到玉虛峰上,發現這裡的不死民的確強橫得很,不像是飛昇期的煉氣士,實力強大的,甚至可以與仙王爭鋒!這裡的一些景象,也令我們這些仙人為之恐懼。這裡,不應該是凡間,應該說不應該出現在凡間!」

  許應不明其意。

  方松槐定了定神,繼續道:「當年我因為連番惡戰,受了些傷。崑崙的不死民都修煉六秘,尤其是以玉珠峰許家坪不死民的六秘,最為厲害,那對年輕男女,更是其中的翹楚。我率眾追殺,很多仙人都死在他們聯手之下。我想以那小鬼為誘餌……」

  許應面色一沉。

  小鬼就是他。

  方松槐道:「他們拚命保護那小鬼,不想讓小鬼受傷,所以只要拚命攻擊那個小鬼,便可以讓年輕男女拼著受傷守護他。如此一來,他們的傷勢便會越來越重,直到死在我們手中。這個計策,一開始很順利,他們果然受了傷。但我身邊的人也越來越少。後來,那個男子拚命掩護女子護送小鬼離開。我們一路殺到望鄉台,在望鄉台深處,失去了那個男子的蹤影。」

  他頓了頓,道:「我不敢再追下去,望鄉台內部極為恐怖,我擔心自己會陷落進去,永遠也回不來。我是仙王,還有大好前程,何必送死?我身邊還有兩位仙人,都是我的部下,但我沒能殺掉他們的事情決不能傳出去,所以……」

  他眼角抖動,道:「我送兩位好兄弟上路,這才離開望鄉台,去尋那對母子。我追到福清世界,尋到那個女子的蹤影,繼續追下去,卻跟丟了。我搜遍福清世界,也未能尋到那個少年,方知中了調虎離山之計。那個女子定是將那小鬼送到其他世界,故意留下蹤跡,引我前往福清世界。」

  許應等了片刻,心中燃起一線希望,追問道:「然後呢?」

  方松槐道:「然後?然後我便回到崑崙,上報說已經將那三人斬殺,身邊的仙將也紛紛戰死。就這樣交差了」

  許應道:「就這樣?」

  方松槐點頭,道:「當年我們剿滅崑崙,做的不太乾淨,還是有些不死民逃出崑崙,將六秘傳播出去。後來我來到凡間查看一番,發現他們傳播的都不是真正的六秘法門,也就放心了。我那時想,那對精通真正六秘的男女,多半已經重傷死了。不過……」

  他瞥了許應一眼,遲疑一下,道:「你既然能活下來,他們又有什麼理由不能活下來?」

  許應心中一片火熱,喃喃道:「是啊,我既然能存活下來,他們自然也能存活下來。他們那時這麼強大……」

  他閉上眼睛,兩行清淚從腮邊滑落。

  他的身後,突然殺氣沛然,一口斷劍緩緩浮現。

  斷劍一出,頓時四周旋風頓起,風中彷彿有天地大道哀鳴,形成陣陣黑氣。

  一時間,日月無光,森森殺意充盈天地,哪怕是崑崙諸神也只覺自身的神力似乎要在斷劍下斷去!

  方松槐連忙叫道:「許應,你做什麼?你答應過我,你絕不殺我!你若是殺我,違背道心,你修為難有寸進!崑崙諸神,西王母,你們剛才做過見證的!」

  西王母遲疑一下,開口道:「許家子……」

  「唰!」

  劍芒一閃,從祭壇上平平斬過,漫天殺氣猛地一收。

  許應收去誅仙劍氣,面容平靜道:「任何事,哪怕是我發出的誓言,也不能阻擋我報仇。」

  方松槐神色呆滯,跪在祭壇上,突然頭顱從脖子上滑落。

  他的元神也在這一刻身首異處,死於非命。

  誅仙劍氣強大的殺意,斷去他一身所有仙道,斬斷一切生機,即便連神魂也被滅去,任何求生的手段,在此劍面前全然無用!

  方松槐只剩下一點不滅真靈,飛往陰間去了。

  許應向祭壇拜下,低聲道:「許家坪所有死在這裡的親人們,我會一個個手刃仇人,為你們報仇雪恨!」

  過了良久,他才方才直起腰身。

  西王母望著他的背影,心中默默道:「一個被仇恨折磨無所不用其極的人,是一個非常可怕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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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96章 崑崙玉虛宮

  「我需要這樣的人,只有這樣的人,才能掀翻這天。」西王母心道。

  崑崙太虛弱了。

  她迄今為止依舊未曾恢復到巔峰狀態,想要恢復到巔峰,須得總攬諸天萬界的香火,重建天神體系。

  但如今諸天萬界的眾生只知有天道世界,尊天道世界的天神,不知有崑崙!

  那些文盲天神佔據高位,對他們這些崑崙境的古老神祇來說,就是恥辱!

  而要總攬萬界香火,便須得推翻如今的天道世界,

  因此西王母與許應有著同樣的目標。

  許應祭奠過許家坪的族人,站起身來,崑崙諸神已經將戰場打掃一遍。

  天空中,仙界也自漸漸隱去,消失不見。

  「雷部一府二院三司,其中三司的雷霆都司被滅,非同小可啊。」

  西王母憂心仲仲,向許應和女仙道:「雷部震怒,雷部天尊便會降臨,重演當年崑崙覆滅的那一幕。」

  女仙道:「如今,仙界仙人太多,人浮於事,雷霆都司被滅,很快便可以重建。雷部的力量絲毫不會衰減。但是,雷部天尊震怒,率領一府二院三司親征,是必然的事。而今之計,只有避開。」

  西王母道:「如何躲避?」

  許應心中微動,詢問道:「崑崙能去祖庭嗎?」

  西王母遲疑一下,道:「崑崙本就是祖庭的一部分,回祖庭自然可以。只是,崑崙是諸天萬界連接祖庭的唯一通道,倘若崑崙回歸祖庭,只怕斷了諸天萬界子民認祖歸宗的路。」

  許應道:「通往魔域,不止崑崙這一條道路。我在元初大世界便通過無量火海,進入祖庭。」

  西王母疑惑道:「不對吧?元初大世界早就消失了,怎麼會重新出現?而且,元初怎麼會與祖庭相連?古怪……」

  許應聞言一怔,笑道:「元初世界與祖庭相連,為何會古怪?」

  西王母道:「通往祖庭的道路,應該只有崑崙,否則這裡怎麼會稱作祖地?而且,元初大世界早就從諸天萬界中消失了,已經消失了十多萬年了。此次突然出現,定有緣故。」

  許應心中微動,道:「元初大世界出現古老時代天地大道復甦的現象,蓬萊仙主孟無懷稱之為魔域入侵。這與元初大世界與祖庭相連是否有關聯?還有,可能在四千年前,祖庭便已經與元狩世界相連了!四千年前,我乘船出海,進入祖庭,在那裡尋到了方丈仙山!」

  四千年前的那次出海經歷,便是他與徐福一起進入魔域的旅程。

  西王母更加驚訝:「有這麼多條道路可以進入祖庭?不可能!古老時代的天地大道復甦那就更不可能了!」

  許應詢問:「道兄是否知道古老時代的天地大道因何沉寂?」

  西王母搖頭道:「我也不甚了了,只是聽人說可能與潮汐引起的道枯有關。」

  「潮汐?道枯?」

  許應疑惑道:「莫非是三界潮汐?」

  他第一次聽說潮汐,是從袁天罡口中聽說三界潮汐。

  袁天罡說仙界、陰間和諸天萬界之間引發的大潮汐會有仙緣出現。

  不知道西王母口中的潮汐是否與之有關。

  西王母搖頭道:「應該不是。三界潮汐是仙界陰間和諸天萬界距離最近時造成的影響,古老時代的潮汐威力更強。」

  只是潮汐和道枯具體是由什麼引起的,她也不知道。

  許應陷入沉思,太始大世界的天地大道復甦,是由於玄空挖出古佛封印。

  而元徵也有復甦徵兆。元狩世界的大海與祖庭大海相連,

  早就消失的元初大世界更是與祖庭接壤。

  這些事情都很古怪。

  他將這些疑惑壓在心底,道:「西王母,既然還有其他道路可通祖庭,那麼崑崙便可以進入祖庭避禍。我在祖庭小有勢力,祖庭中人多少都給我一些面子,不如便定下來,崑崙遷往祖庭。」

  西王母稱是,笑道:「許家子,遷徙的事情交給我與女仙,你要去玉虛宮的事情,我也準備妥當。不如先送你進入玉虛宮。」

  許應連忙稱謝。

  西王母與他一起來到玉虛峰頂,這裡曾是黃帝行宮,現在只剩下一片廢墟。

  兩人一起登上神橋,這裡的神橋斷裂,無法進入玉京,須得借助許家儺師祖法煉製的洞天,與玉京相連。

  上次,許應等人來到此地,徐福便是靠儺凡的儺祖洞天,連接玉京城,進入玉京渡天劫而飛昇。

  「在歷史之中,歷代一統世界的大帝,來到崑崙後都是由許家坪的族長接待。族長會引領著他們來到神橋,以儺師洞天為他們接上最後一段神橋,連接玉京。」

  西王母感慨道:「不過這個規矩好久都沒有人用過了。」

  自從四萬八千年前的那一戰過後,這裡便沒有接引的許家族人。

  許應催動仙界洞天,洞天中仙光飛出,化作一道神橋,與他們腳下的神橋相連,一直鋪到坐落在虛空中的玉京城。

  西王母與他一起進入玉京,來到歷代大帝祭天的祭壇。

  歷代大帝在此地祭天,也是在此地飛昇。

  祭天,祭的是無法回去的祖庭,

  飛昇,則是飛昇仙界!

  西王母道:「玉虛宮,便坐落在玉京城上空。」

  許應抬頭望去,卻沒有看到任何東西。

  玉京便像是一座彼岸,坐落在虛空之中,甚至不在諸天萬界之中,不在陽間,不在陰間,不在仙界!

  他向外看去,看不到崑崙,看不到任何世界,只能看到一道神橋孤零零的飄浮在虛空中,與玉京城相連神橋盡頭,一團光芒。

  西王母道:「崑崙又叫崑崙境、崑崙墟,一半原因便是玉虛宮。想打開玉虛宮並不容易,所以即便是我,也需要多日準備。」

  她身形移動,重整玉京城中央的祭壇,重新排列各種石碑、華表、大鼎,又取出幢幡之物,立在祭壇四周,上面繪製奇異的圖案,像是仙道符文,但又不是,又有些像是道紋,但又有區別。

  西王母立在祭壇上,調動神力,法力如汪洋大海般深邃,四周石碑華表大鼎幢幡上的古老圖案紛紛明亮起來。

  接著一道光芒洞徹虛空,這道光芒並未撕裂虛空反倒像是把虛空中隱藏的東西照亮。

  許應仰頭張望,果然看到那光芒照耀之處隱約有一片天地,神聖無比。

  那裡應該便是玉虛宮。

  只是這一幕,與他在須彌山所見的幻象有些類似。

  他在大雷音寺曾經見到古老時代的須彌山上,居然另有天地時空,諸佛坐鎮在那裡。

  而現在,崑崙山上也另有天地時空,多少有些相似。

  許應向西王母微微欠身,立刻飛身而起,投入到祭壇上空的光芒之中。

  他的身形剛剛進入那道光芒,頓時眼前光芒變幻,萬花筒般旋轉不休。

  他彷彿踏入某個飛速流逝的通道,身不由己,被裹挾著向未知之地衝去!

  「咻!」

  光柱中,許應的身形消失。那光柱也黯淡下來,最終落回祭壇,四周的石碑、華表、幢幡等物變化莫測的圖案黯淡下來,各自恢復如初。

  西王母看向玉京城外,女仙已經來到神橋上,西王母向女仙道:「道友,我們便在此地,打通祖庭,將崑崙遷徙到祖庭去!

  女仙跏趺而坐,身後元神浮現,西王母也自盤膝坐下,二人相對,各自作法。

  「轟隆!」

  虛空劇烈震盪,虛空中突然雲霧繚繞,捲動,無數空間飛速逝去,過了良久,突然異域天地大道撲面而來。

  祖庭的天地,出現在虛空的彼岸。

  女仙強大的神識爆發,連接祖庭,頓時龐大的崑崙神山明暗不定,向祖庭跌落!

  祖庭西極之地,一群遠古巨獸莽天青牛正在茫茫林原中吃龍血首蓿,這些龐然大物個個大如山嶽,龍血首蓿林廣袤萬里。

  就在這時,突然天地間雷聲隆隆作響,莽天青牛們紛紛抬起頭,揚起巨大的牛角,警覺地打量四周。

  它們聽到雷聲,卻看不到雷聲來自何處。居住在莽天青牛背上的牧民們也紛紛四下張望。

  這些莽天青牛背上往往有一個小村莊,人不多,幾十口人,放牧為生。

  每當林原上兩隻莽天青牛相遇,便是兩個村莊的牧民相互走動,交換有無之時,稱作趕牛集。

  今日,正是幾十年一遇的大集,牛群聚在一起,牧民們來來往往,很是熱鬧。

  突然,絢麗的光芒從空間深處迸發,接著天地劇烈震顫,一座又一座古老無比的神山從時空中湧來!

  那場面,彷彿那些神山原本就在那裡,只是被時空所折疊,如今不過是從時空釋放出來而已。

  就像是一張平整的紙在中間折了兩道,把原來相隔數萬里的空間連在一起,而中間的數萬里空間被隱藏了起來。

  如今紙張展開,那隱藏的數萬里空間頓時顯現!

  莽天青牛群好不容易聚在一起趕牛集,便見光芒閃過之後,牛集被分為左右兩個集市,中間相隔了一片崑崙墟,不算太遠,只是相距數萬里。

  「祖庭,終於回來了!」西王母心中一片歡喜。

  這時,一隻比莽天青牛還要龐大許多倍的玄武神龜,背負著一片山嶽映入她的眼簾,那山嶽上連仙界,有仙光從天而降,很是不凡。

  「仙山?難道是……」

  西王母心中微動,便見一條無雙大蛇自那片仙山中升騰而起,直入青冥,向這邊游來。

  「好像是許家子身邊的那條大蛇,體魄比以前更加巨大了!他的尾巴上那個明晃晃的圈套是什麼?」

  西王母打量,待蚖七飛得近了,才認出蚖七尾巴上的金剛琢,心道:「原來果真是個圈套。」

  蚖七飛臨崑崙,急忙落下,上山拜見西王母,道:「神婆算到崑崙將至,因此讓蓬萊仙山提前出發,來到這裡迎接西王母。」

  西王母驚訝道:「神婆?她是?」

  蚖七道:「我也不知她的來歷,只知道她只能在蓬萊仙山上,不能下來。西王母若是不介意,可去蓬萊仙山上見她。」

  西王母心中微動,道:「她是曾經死過,卻服了不死藥死而復生的人,所以不能下山!我去見她!」

  蚖七在前方引路,西王母跟隨著他向蓬萊而去,不過多時便飛入蓬萊仙境,來到彌陀寺。

  西王母見到神婆,不由愕然,笑道:「我說神機妙算的神婆是誰,原來是道友。你怎麼逃出來的?」

  神婆笑道:「被許家子帶出仙界。」

  西王母瞥了體型變小,縮在一旁準備偷聽的大蛇一眼,道:「許應也在崑崙,正在玉虛宮參悟。」

  蚖七又驚又喜,連忙告了聲罪,叫道:「鐘爺,阿應在崑崙,咱們去找他!」

  彌陀寺的殿簷下,一口外表樸素的大鐘急忙自動從掛鉤上脫落下來,埋怨道:「我還打算聽些故事,不曾想被你捅了出來。」

  大鐘外表的樸素盡去,散發燦燦仙光,與蚖七一起向崑崙山玉虛蜂擁而來。

  上次它與蚖七神出鬼沒,在祖庭出沒禁區,四處洗劫仙道異常區域和仙墓,得了很多寶貝,正要向許應炫耀,沒想到許應離開祖庭。

  一鐘一蛇飛臨玉虛峰,只是沒有辦法進入玉虛宮,只好在神橋上等待。

  許應站在一片古老的天地間,向下看去,可以看到崑崙和諸天萬界,甚至祖庭也盡收眼底。

  「原來這裡才是崑崙境。」

  他感慨一聲,向前看去,但見面前天地茫茫,一片荒涼死寂,天地陰間不明,像是蒙了層灰霧。

  這裡到處都是破碎的景象,山河破碎,日月破碎!

  在他面前,便是一座破碎的山崖,山崖險峻,山頭猶在,但山腰已經碎得只剩下針尖,與下方的山體相連!

  而在這山崖的頂端,則是一片破碎的宮闕。

  許應飛身而起,來到那片山崖上,他降落下來,走入這片廢墟。

  宮殿前有一塊不規則的石頭,上有金字。

  崑崙境--麒麟崖!

  許應收回目光,來到破碎的宮殿前,這裡只剩下一座門戶,後面的金闕盡碎。

  門戶兩側的柱子上有楹聯。

  極目崑崙高,偌大乾坤撐半壁。

  蕩胸填海闊,無邊風月倚層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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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4-2 19:22:47 |只看該作者
第0397章 請神容易送神難

  「古老時代的存在們,口氣一個比一個大。」

  許應走入玉虛官門戶,悠悠道:「道啟之地也有一副對聯,展太極圖,不外九宮與八卦;施大法力,能教一炁化三清。玉虛宮的對聯卻說他像崑崙山,撐起半壁乾坤,胸懷如海,無邊時光在外流逝,而玉虛宮的樓中時光不易不改。」

  然而,這廣大胸懷,並未支撐玉虛宮和這片崑崙境,此地依舊一切盡碎,只剩下門戶。

  「當年我就是在這裡參悟,打造玉虛宮,放在玉池洞天的彼岸。」

  許應觸摸玉虛宮嘉立不倒的柱子,突然眼前一陣恍惚,一段記憶湧上心頭。

  他的父親,那個在許家坪私塾任教的年輕先生,一手觸摸這根柱子,向他道:「當年居住在此地的大成就者,他們在此地傳道。他們對道的領悟太高深,以至於他們傳道時,大道烙印在天地間。倘若你靜下心來,就可以感應到這些烙印。像是他們在低語……」

  許應低聲道:「像是他們在低語,像是道在沉吟,像是這片天地在述說萬象。」

  他說的話,是父親當時說的話。

  「這裡是他們的道場,他們的大羅。居住在這裡的大成就者,捨棄了這片道場,這座大羅。」父親說道。

  「他們為什麼放棄這裡?」許應看到記憶中,一個更小的自己仰頭問道。

  父親搖頭道:「不知道。或許是他們迫不得已離開此地,或許他們發現了更好的東西。他們離開之後,這裡便荒廢了,大道也瓦解了。天空支離破碎,大地滿目瘡痍。」

  突然,許應又看到了另一個自己,那個自己是第一世時的自己,應該是在崑崙毀滅之後,顯得比較成熟,甚至比現在的自己還要成熟一些。

  現在的許應身體依舊保持著十四歲的身體,他偶爾還在為一根茁壯的毛毛而煩惱。

  第一世的許應顯得成熟許多,他像是十七八歲的年紀,故地重遊,來到此地。

  「他就是第一世的我?」

  許應看著畫面中的自己緬懷過去的點點滴滴,那時的自己像是也陷入了對父親的回憶。

  終於,他坐了下來,面容平靜,感應天地間散佈的古老仙神的烙印。

  許應靜靜地站在過去的自己旁邊,各種感悟紛至沓來。

  那時他第一世時在這裡悟道而得到的感悟,第一世的自己便是靠著這次感悟,煉製玉虛宮,放在玉池的彼岸。

  他的記憶恢復得越來越多,自從他徹底解開囹圈囚囿圉五字的封印,他第一世的記憶時不時便會解封一些。

  第一世的記憶,便如同寶庫一般,省去了他無數時間。

  倘若沒有這一世的記憶,他便需要留在崑崙境玉虛宮,去拾取天地間散落的古老仙神的烙印,理解散亂破碎的天地大道,整理拼接這些烙印。

  他的第一世在這裡參悟了許多年,這才離去,許應起這些記憶,便可以在第一世的基礎上繼續修行,整理完善此地的天地大道。

  只是,他還未徹底恢復第一世記憶,此次來到這裡,觸景生情,讓他在偶然間記起自己在這裡經歷的往事。

  倘若換做其他地方,便未必有這種效果了。

  他的封印還有『受命於天此生永鎮因封禁』這十一個字,以及『荒殤戾哀暴虐愎昏』這八個字,共計十九字封禁。

  只有破解這十九字封禁,他才會完全解封記憶。

  過了良久,許應將第一世關於崑崙境玉虛宮的參悟整理一遍,第一世的他的確是人傑,擁有的智慧,即便是今日的他也自嘆弗如。

  第一世的許應無師自通,為他打下厚實的基礎。

  「我在離恨天兜率宮,是靠自己在道啟之地的合道,才能將離恨天的天地大道補全。而第一世的我沒有合道的基礎,卻將此地的天地大道,整理出三四成!」

  那時的許應,就是用這三四成的領悟煉製玉虛宮。

  許應心中不禁佩服自己,這份才智,難怪遭人嫉妒,殺不死也要封印起來。

  「我真是太厲害了。」

  他跏趺而坐,坐在父親當年坐的位置,也坐在當年自己坐的位置,在自己的基礎上,繼續感悟,繼續整理崑崙境玉虛宮破碎的大道。

  崑崙境,時不時泛起霞光,那是大道恢復時散發出的道光。又有仙氣在悄然湧動,凝結成雲,伴隨著大道雷音,有雨露落下,滋潤這片已經死寂的土地。

  破碎的仙山在緩緩恢復,乾涸的土地也漸漸散發生機,雨水匯聚,形成河流,溪水,山泉,甚至湖泊。

  裂開的天空,如破碎的琉璃,此時卻在破鏡重圓。

  崑崙境中的桃林,已經枯老的樹木,如魔爪猙獰,死亡凋零不知多少萬年,此刻卻在枯樹逢春,再度抽出嫩綠的枝芽。

  被灰燼掩埋的地底,有骸骨在爬行蠕動,漸漸升出血肉皮毛。

  已經乾枯的鳥兒,突然張開眼睛,體內有血液流淌,生長出心臟,恢復跳動。

  水中,漸有游魚,岸邊,有花朵在緩緩開放。

  這幅景象緩慢卻真實的進行著,極為震撼。

  而這一切的締造者,正是許應。

  這裡並非真正的天地,其實是古老時代的大成就者的道場,由道構建而成,他將這裡破碎的天地大道烙印修整修補,大道恢復,天地自然也隨之恢復。

  許應修補天地大道的過程,其實也是在向道場締造者求道求學的過程。

  雖然不會提升他的修為實力,但卻可以提升他的道行,他的造詣。

  時間一日日過去,崑崙境的天地變得越來越完整,甚至連許應身下的這座麒麟崖也在逐漸恢復。

  唯獨沒有恢復的,便是許應所在的這座玉虛宮。

  玉虛宮是崑崙境的關鍵所在,當年古老時代的大成就者在此地宣揚道法,散播自己的大道,玉虛宮是他的第一成就。

  不知不覺間,又是數月過去,崑崙境鳥語花香,如同仙境,然而玉虛宮還是未曾恢復。

  這日,許應終於張開眼睛,起身走出玉虛宮廢墟。

  在他跨出玉虛宮門戶的那一刻,廢墟中無數瓦礫騰空,在天空中不斷自我排列組合,化作亭台樓閣,化作廊橋飛虹。

  玉虛宮在重新散發生機的太陽的照耀下,光彩熠熠,光鮮如新!

  許應一步跨出,走出了崑崙境,回頭望去,只見玉虛宮中坐著一位道骨仙風的道人,像是在對他微笑。

  許應怔住,再度看去,卻不見那道人的虛影,彷彿只是自己眼花。

  「難道那道人,是類似太清道人的天地元神?」許應心道。

  這片崑崙境道場,天地大道已經修補,倘若有天地元神的話,也理應恢復。

  不過,許應也不敢肯定自己是否眼花。

  他向外走去,在他身後,大道澎湃,道音陣陣,猛然間天空呼嘯旋轉,仙界洞開,另一座仙界洞天從天而降,與他的玉池秘藏相連!

  此秘藏—開,洶洶元氣不斷湧來,讓許應的修為節節暴漲!

  第二座仙界洞天,開啟!

  這座洞天,秘煉元氣仙藥,提升元氣修為。

  單單有欠缺的儺法,開啟玉池秘藏,修煉到第九重天便可以讓自己的法力直追仙人!

  而正法的威力更強,至於許家祖法,威力還遠在正法之上。

  如今許應開啟仙界洞天,煉仙界的天地靈氣為元氣仙藥,對他元氣的提升,遠超祖法!

  他幾步之間,便已經將玉池仙界洞天開闢到第五重,帶動的元氣,便直追儺祖洞天,可見倘若修煉到第九重天,元氣修為提升該是何等可怕!

  許應從虛空中緩緩降落,

  飄落在玉京城上,他仰頭望去,崑崙境玉虛宮散發著迷人的光澤,緩緩隱去,消失無蹤。

  「崑崙境玉虛宮,是古老時代的大成就者用自身大道塑造的道場,道場中是他們自身參悟的至高無上的天地大道。那麼,是什麼讓他們離開自己的道場呢?」

  許應走出玉京,沿著神橋向外走去,不知不覺間陷入沈思,喃喃道:「會是彼岸嗎?」

  他不自覺想起須彌境的古佛們墜去的情形,諸佛與須彌山頭一起消失,像是也在尋找彼岸。

  莫非,崑崙境玉虛宮的大成就者,也因為去尋彼岸離開自己的道場,才導致道場的衰落破滅?

  「只是,為何那個年輕僧人會大聲警告我,讓我逃離彼岸?」

  許應想到這裡,突然只聽一聲鐘聲傳來,悠悠揚揚,將他驚醒。

  「阿應!」

  許應急忙頭,只見蚖七和大鐘沿著神橋呼嘯衝來,鐘聲噹噹作響,大蛇尾巴抖得如同波浪。

  這兩個傢伙興奮莫名,飛速衝到他的身邊,你一言我一語,有的埋怨他把自己丟下,有的在說自己這段時間做的事情,根本不容許應插嘴。

  許應一直笑著聽著,突然注意到蚖七尾巴上的銀鐲子,臉色微變,連忙道:「七爺,這鐲子你從哪裡弄來的?」

  蚖七見他注意到自己尾巴尖上的銀鐲,不由得意洋洋,道:「應子,我便是用此寶,收遍天下,將祖庭許多仙道異常區域禍害一遍。狗子抓到我,也被我收了天戟。」

  「應子狗子?」

  許應眼角跳了,知道應子便是自己,至於狗子,應該是小天尊。

  蚖七道:「狗子便跟我講,你收仙器,必會惹怒仙墓中的仙人,便讓我還回去。他叫我叔,又稱我七爺,於是我便還了回去。狗子又說祖庭遭難,須得清除仙道異常區域,於是我與鐘子便幫他個忙,把許多仙道異常區域都清理了。」

  許應語重心長道:「七爺,這銀鐲子雖好,但是個圈套。你得了好處,就得承擔因果。此寶乃兜率宮的鎮宮之寶,兜率宮主人的一個天地元神化身,便是太清道人。他的因果,能輕易壓死你。」

  蚖七嚇了一跳,急忙把尾巴尖的金剛琢擼下來,直接丟棄。

  然而銀光一閃,那金剛琢便又自回到他的尾尖,像是大號的戒指,穩穩套住他。

  蚖七再取下,再丟出去,金剛琢又自飛回,任由蚖七尾巴舞得如幻影一般,還是穩穩套住他的尾尖。

  蚖七臉色頓變,摘下金剛琢丟出,大叫一聲,駕馭陰陽二氣狂飆而去,速度之快,所過之處雷電交加!

  過了片刻,蚖七哭喪著臉飛回,垂頭喪氣。那金剛琢果然還在他的尾尖上。

  許應安慰道:「七爺,沒事沒事,應子我與太清道人有點交情,大不了找他求情,一定可以擺脫這金剛琢鐘爺!」

  他暴喝一聲,蚖七立刻摘下金剛琢,將金剛琢拋向許應,許應身後,層層仙道洞天洞開,鼓盪法力,抓起大鐘!

  大鐘也傾盡所能,鐘聲震響,端的是驚天動地,將那金剛琢轟入仙界!

  仙道洞天轟然關閉。

  許應、蚖七和大鐘哈哈大笑,許應舉起手,蚖七舉起尾巴與他擊掌,大鐘也撞了他的手掌一下。

  一人一蛇一鐘正在高興,突然天空裂開,那金剛琢竟然撕裂仙界與凡間的壁壘,出現在崑崙神橋的上空!

  許應、蚖七仰頭看去,但見天空旋轉,巨大的金剛琢化作可以套住整個星辰的龐然大物,將天地吸住!

  一股莫名恐怖的力量捲住許應、蚖七和大鐘,將他們生生掀起,吸向半空!

  「唰--」

  大蛇蚖七的身子剛剛進入圈套內,便見那巨大的銀環飛速縮小,死死勒住他的脖頸,然後慢慢的往後滑,滑到他的尾巴尖,這才緩緩頓住。

  許應、蚖七和大鐘這才恢復行動能力,從空中墜落,依舊落在神橋上。

  許應與大鐘都陷入沉默。

  過了片刻,許應勸慰道:「七爺,這鐲子是祖宗,你還是供著吧。」

  大鐘忙不迭的晃了兩下,道:「請神容易送神難,七爺你要死的話,還會連累我們,濺我們一身血。你還是不要折騰了。」

  蚖七哭喪著臉,點頭稱是。

  他們回到崑崙玉虛峰上,許應也拾起剛才的思緒,把自己的苦惱向他們說了一遍,道:「那個年輕僧人為何警告我逃離彼岸?」

  蚖七突然道:「阿應,你打開仙界洞天,豈不是說仙界就是彼岸?逃離彼岸,莫非逃離仙界?」
曾有版管責冰至,文章轉貼沒啥用,每發一文俱心虛,更看勳章為壓力。唯見高管滿勳章,原來意指是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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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4-2 19:23:05 |只看該作者
第0398章 自帶因果

  「愚者千慮,必有一得,七爺說得對!逃離彼岸的意思,或許就是逃離仙界!」

  許應思忖道:「可是,為何要逃離彼岸?」

  他搖了搖頭,人體六秘對應的六大彼岸,可以帶來肉身神識魂魄等諸多方面的提升,如果仙界也是彼岸,仙界帶給人們的便是長生永壽。

  彼岸的好處顯而易見,逃離彼岸又是為何呢?

  況且,六秘祖法是許家祖傳的功法,許應也因為修煉六秘而獲得巨大的好處。

  不去修煉儺法,拿什麼與仙界的強者鬥法?

  「無論彼岸如何,都須得修煉。更何況,煉氣法門,不就是飛昇彼岸的法門嗎?」

  只是那個年輕僧人的話,還是讓他有些不安。

  大鐘道:「把那個年輕僧人從黑暗中弄出來,細細詢問他,不就可以知曉緣由了嗎?」

  許應搖頭道:「他站在黑暗中,距離我越來越近,但是我無論怎麼伸手,都無法抓到他。」

  這幅情形極為詭異,他離開須彌山大雷音寺後,那年輕僧人像是也隨著他一起離開。

  無論他走到何處,那年輕僧人都跟到那裡,

  許應時不時還會被他拉入如夢似幻的黑暗之中。

  每次進入那幻境般的黑暗中,年輕僧人的位置都會發生改變,彷彿在奮盡一切力量朝他走去。

  但他像是凝固在黑暗時空,走的極慢極慢。

  蚖七和大鐘聽到他的描述,都是嘖嘖稱奇。

  蚖七道:「等到再出現這種情況,你叫上我,我祭起金剛琢試試,能否將那僧人收入金剛琢中。」

  許應眼晴一亮:「這倒是個法子!」

  他有些踟躕:「七爺好像越來越聰明了,不像是愚者千慮必有一得,難道讀書真的能變得更聰明?

  不過,他每次進入幻境般的黑暗並無固定時間,都是突然間便進入黑暗之中,而且在黑暗中他無法溝通外界。

  如何聯繫蚖七祭起金剛琢,是個難題,除非能將蚖七一起拉入黑暗時空中。

  「此事簡單。」

  大鐘道:「你在我身上打一個烙印,待到你進入黑暗中,便可以通過這個烙印催動我。我便知道你已經進入黑暗時空,到那時,我將七爺收入鐘內,你通過烙印將我拉入黑暗時空。」

  許應笑道:「就用這個法子!」

  蚖七猶豫一下,沒有反駁,心道:「更簡單的便是在我身上打一個烙印,阿應發現進入黑暗時空,直接把我拉進去即可。不過那樣的話,我豈不是變成了法寶?」

  變成法寶的話,牛七爺豈不是與大鐘同流合污?面子何在?

  許應與他們飛向蓬菜,道:「草爺呢?」

  「在神婆那裡,跟著一群仙草修煉。」

  蚖七取出仙蟲,道:「上次蟲爺造反,啃了蓬萊,把你也啃了,就被狗子小天尊封印起來。小天尊的封印太狠,蟲爺無法動彈,你看能否給它鬆鬆?」

  許應受的傷至今未曾痊癒,六秘幾乎盡毀,迫不得已才四處尋找第一世的自己去過地方,企圖另闢蹊徑,開闢仙界洞天替代被毀掉的六秘洞天。

  罪魁禍首,除了嵬墟的兩大仙王,便是仙蟲。

  這些仙蟲在許應重傷時,鑽入他的體內,啃噬他的肉身元神,吞噬他的希夷之域,連他的六秘洞天都被啃咬的千瘡百孔。

  小天尊的封印也是極重,用令圄囿圉四字,將仙蟲煉為一體,鎮壓得如木雕泥塑一般,動彈不得。

  他的目光落在仙蟲身上,早在很久之前,許應便看出仙蟲是由仙道符文構成,是一種極為奇妙的仙道生物。只是這種仙道符文,他不能理解。

  許應接下仙蟲,道:「此蟲凶悍莫名,不斷吞噬,不斷分裂,倘若失控,必會釀成大禍。它是仙道蘊生的生物,自身是道。」

  但是現在他得到了帝君大破諸佛封印的智慧,再看仙蟲,便歷歷在目,各種仙法妙理,不悟自明。

  許應沉吟片刻,存想出一段仙道符文,小心翼翼打入仙蟲體內,將這段仙道符文與構建仙蟲的仙道符文融合。

  他極為謹慎,將兩種不同的仙道符文煉為一體,這才舒了口氣,笑道:「而今,我賜你智慧,讓你不再混沌無知。從今往後,你便是蟲母。」

  他解開封印,小天尊所佈下的四字封印頓時分崩離析。

  那仙蟲翅膀嗡嗡震動,騰空飛起。

  蚖七和大鐘悚然,蚖七祭起金剛琢,大鐘將自己祭起來,連忙防備。

  仙蟲兇惡生猛,抬起前腳搓了搓自己的口器,突然金翅震動,一分為百萬仙蟲,嗡嗡作響,如遮天之雲便要撲向許應等人!

  許應冷笑,心中默默催動自己的那一段仙道符文,漫天仙蟲紛紛定在半空,動彈不得。

  一隻隻仙蟲體內傳來難以忍受的劇烈疼痛,尤其是母蟲,更是痛不欲生。

  許應道:「我賜你智慧,不是要你吃我,而是要你做我麾下的蟲將軍。你若是還執迷不悟,不聽我號令,我現在便將你抹殺!」

  他揮袖一拂,漫天仙蟲兩兩合併,融為一體,變成一隻蟲母。

  蟲母變乖了許多,不敢再放肆。

  許應道:「你飛到我身邊,跟著我。」

  蟲母於是飛到他的身後,撲閃著金翅跟著他。

  蚖七和大鐘緊張萬分,只見那蟲母的複眼緊緊盯著許應的後腦勺,顯然並未真的臣服。

  許應不予理會,逕自趕向蓬萊,突然蟲母金翅輕輕一振便來到許應腦袋上,兩隻大鉗子對著許應的腦殼便自剪下!

  怎料它還未觸碰到許應,便如同觸電一般栽倒下來,渾身抽搐,不能動彈。

  過了片刻,它才恢復,急忙振翅起身,依舊飛到許應身後。

  許應道:「你知道教訓了?」

  蟲母忙不迭點頭。

  許應道:「你飛到七爺頭頂去。」

  蟲母飛到蚖七頭頂,降落下來,目露凶光,錚淨的磨著口器,便要開吃。

  蚖七覺得自己腦袋猛地一涼,像是腦殼被掀開了,不由驚叫一聲,那仙蟲卻渾身抽搐,倒了下來。

  蚖七連忙道:「阿應!鐘爺!我腦殼怎麼了?我覺得頭頂有些涼快!」

  許應安慰道:「沒什麼真的沒什麼,就是腦殼掀起了一塊,腦子絕對沒有少!我打包票!不信你問鐘爺!」

  許應安慰好蚖七,蟲母又被教訓一通,老實許多。

  許應又讓蟲母來到大鐘的鐘壁上,大鐘瑟瑟發抖。

  蟲母待要開飯,突然又是渾身抽搐,栽倒下來。

  許應喝道:「我幫你啟迪靈智,不是要你為非作歹,想吃哪個就吃哪個的。我下令讓你吃,你才能吃,我不讓你吃,你不能動嘴!」

  那蟲母委屈萬分,突然以一化萬,頃刻間化作百萬仙蟲,四面八方飛去,試圖逃出許應的掌控。

  許應冷笑,心念一動,便又將蟲群聚在一起。

  蟲母這才老老實實,不敢再放肆,站在許應的肩膀上。

  蚖七和大鐘有些不敢靠近,唯恐這廝再度野性大發。

  許應道:「我雖啟迪了它的智慧,但它畢竟是仙界的強者造出的仙道生物,原本是仙界強者創造出來,用來監督誓言的工具。破誓之後,它吃掉違背誓言之人便會飛回仙界回歸主人身邊。若是被留下,便只有吃掉一切的念頭。不過它現在智慧已開,會慢慢克制本能,不至於太危險。」

  這仙蟲雖然單只的實力不強,但聚在一起,連許應都要遭殃,可想而知有多恐怖。能將它收服,是一件大好事。

  他們來到崑崙,卻見西王母正從彌陀寺出來,神婆一路慇勤相送。

  神婆無法離開蓬萊,許應身為蓬萊仙主,代她相送。

  「西王母是否認得神婆?」許應詢問道。

  西王母看到他肩膀上的仙蟲,不由多打量兩眼,那仙蟲凶神惡煞,大有要拿她打牙祭的架勢。

  西王母笑道:「從前見過,但不甚瞭解。這蟲子倒是兇惡。」

  許應好奇道:「難道她是古老時代的仙人?」

  西王母道:「她是你從仙界帶到下界的,可見你瞭解她,比我還要深。許家子,待你恢復記憶,自然知道她是誰,何必急於一時?你在崑崙境玉虛宮,境遇如何?」

  許應心念微動,身後浮現出兩大仙界洞天。

  這兩大洞天各有側重,一座洞天煉仙界仙靈之氣為心力,一座洞天煉仙靈之氣為元氣,讓他的修為和力量越來越強!

  西王母見狀,讚嘆一聲,感慨道:「崑崙有瑤池,有神橋,有玉京,也有洞天。莫非洞天,也對應了煉氣士的境界?」

  許應笑道:「倘若洞天也對應煉氣士的境界,那麼這個境界恐怕會貫穿其他境界。」

  西王母想了想,還是想不通,笑道:「許家子,既然尋到了崑崙玉虛宮,那麼應該成為玉虛峰的主人了吧?今後,你我便是道友,平輩相稱。」

  許應搖頭道:「玉虛峰主人是要擔責任的,須得留在玉虛峰,接待諸天萬界的大帝,聯絡祖庭。我現在還不能留守玉虛峰,我還有許多謎團未解,自身的封印也有大半尚未解封。還請西王母依舊鎮守這裡。」

  西王母嘆了口氣,道:「崑崙不知何時才能如你所說,成為原來的崑崙。好了許家子,請回吧。」

  許應停步,目送她返回崑崙,這才返回蓬菜,立刻帶著蚖七去尋姑射仙子。

  姑射仙子正與袁天罡交流道法,許應道:「仙子,勞煩幫忙看一看七爺身上的因果。七爺,你盤好了,不要亂動,讓仙子看一看你那金剛琢帶來的因果嚴不嚴重。」

  姑射仙子對蛇蟲之類的觀感並不好,但許應畢竟是蓬萊的仙主,他出言相求,當然要好好算一算因果。

  她元神坐鎮虛空,叱吒一聲,便將蚖七身上的各種因果顯現出來。

  姑射仙子粗略看了一眼,面色蒼白,聲音有些顏抖,回顧袁天罡,道:「你來看看。」

  袁天罡走到近前,仔細打量,也不禁變了臉色,道:「仙子不要驚慌,先將那金剛琢帶來的因果整理出來。」

  姑射仙子稱是,道:「我也是被嚇住了,所以亂了心神。」

  蚖七連忙道:「什麼因果?你們這些算命的,就喜歡嚇唬人!」

  姑射仙子對他的話充耳不聞,將蚖七自身因果線理了一番,將那些與金剛琢無關的統統摒棄,只留下金剛琢帶來的因果。

  姑射仙子面色慘白,顏聲道:「沒錯了,果真如此!」

  袁天罡見狀,也嘆了口氣,道:「沒救了。」

  蚖七哈哈笑道:「我知道你們算命的手段,見面便要說你印堂發黑,想要避災得給錢,讓你賄賂祖師爺。這套對我沒用!」

  許應素知姑射仙子的手段,來到跟前,詢問道:「仙子,怎麼沒救了?」

  姑射仙子指向那萬千條連接著蚖七性命的因果線,道:「仙主,你順著這些因果線往上看。」

  許應順著這些因果線看去,只見時空蒼蒼茫茫,無量無際,這些因果線連接著古老的時空,一根根金光燦燦,奔向另一個世界!

  忽然,他眼前仙光大放,仙氣繚繞,仙界竟然越來越近!

  「斷!」

  袁天罡拔劍虛斬,將他看往仙界的目光斬斷,沉聲道:「仙界的古老存在數量太多,數以萬計,你若是順著這些因果線看去,肯定會被他們察覺!到那時,他們反噬過來,只怕對你不利。」

  許應稱謝,疑惑道:「可是,七爺身上為何這麼多因果線?他何時與仙界的古老存在結下這麼大的樑子?」

  姑射仙子道:「這就要看看七爺得到金剛琢的這段時間,都做過什麼了。」

  蚖七道:「我只是去了那些仙道異常區域,奪取了異常區域的寶物,其他的事,都沒有幹過。」

  許應怔了半晌,吐出一口濁氣,道:「這就是原因所在。祖庭的仙道異常區域,是當年摧毀祖庭的力量,留下來用以鎮壓祖庭的,你奪取異常區域的寶物,便是與那些古老存在結下樑子。七爺,你這因果……」

  他搖了搖頭,有些棘手了。

  蚖七呆了呆,連忙道:「我將那些寶貝還回去行不行?還回去還能有因果嗎?等一下,這裡還有幾根更粗的因果線,是什麼來頭?」

  姑射仙子道:「這幾根應該是金剛琢自帶的因果。你們沒有修煉過因果律法,不知其中凶險,讓我看一看。」

  她順著其中一道淡黃色因果線來源看去,突然許應毛骨悚然,不由分說便將修為提升到極致,橫身擋在姑射仙子身前!

  他催動法力,鼓盪神識,催動神通葬道淵!

  袁天罡和大鐘也意識到凶險,一個持劍,一個將自己的威力催動,擋在姑射仙子身前。

  一道沒有任何情感的眼神從冥冥中掃來,葬道淵轟然破滅,許應、袁天罡和姑射哼也未哼一聲,直挺挺暈倒在地。

  「噹啷!」

  大鐘落地,翻滾幾週,一動不動。

  只有蚖七在瑟瑟發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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