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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15章 玄穹上高無量玉皇至真聖鐘道祖
過了良久,許應腦海中還浮現出自己適才所見的奇異景象,數千年後的未來,一個無比強大的自己,強行改變了三界的未來,催動鐘爺,將三界摧毀!
「未來有許多種可能,來自混沌的干擾,會導致未來發生變化,彼岸的毀滅已經證明了這一點。」
許應心中默默道:「我前往的第一個未來,可能是既定的未來,但第二個未來,便是由於來自混沌的干擾導致的另一個未來。就像當年的彼岸,可能會有另一個未來,那個未來中三界會出現,我成為彼岸的道祖。可是天境的到來,改變了這一切。而在三界,我從混沌海而來,祭起大鐘,摧毀了三界。」
「不過,我斷然不會做出這種事情!」
許應暗暗發誓,不過依舊不敢那麼肯定,因為劫運實在太奇特了,完全可以蒙蔽他的感應。
這種未來,完全可能存在!
「難道是我霸佔了許多宇宙先天靈寶的緣故,導致三界氣運不能承受之重,劫運提前爆發?」
許應想到這裡,心念微動,便見諸多先天靈寶浮現出來,有近千件之多!
這些靈寶恐怖的道力,竟然將混沌海逼退數萬里!
許應直接抹去自己在這些靈寶中的烙印,心道:「塵歸塵,土歸土。這些靈寶雖然不是我從那些宇宙巧取豪奪,但它們畢竟是贓物,還是回歸各自宇宙罷!」
近千件先天靈寶飛去,沒入混沌海之中,消失不見。
將這麼多先天靈寶釋放,許應也有些肉疼,但是為了化解劫運,他也不得不如此,心道:「如今,三界的未來應該不止幾千年了罷?」
他再度調運神通,催動輪迴,向未來切去!
「轟!」
輪迴環劇烈震盪,突然止歇,依舊停留在數千年之後,無法向著更遠的未來切去!
許應又看到了自己的手掌催動大鐘,轟爆三界宇宙的情形。
未來並未有分毫改變!
許應心神不寧,匆匆去見大鐘。
太虛境,法寶仙庭。
許應來到此地,只見無數法寶的寶光映照虛空,法寶的仙庭便建立在太虛境的一處道景上。
三界太虛境原本是帝青玄隕落之處,道景散落在此,但原來的道景不過是帝青玄存想的道景。而現如今,法寶的道祖鐘爺,卻親自遷徙來一片混沌之炁,在這裡打造法寶獨有的仙庭。
許應與鐘爺有很多年不曾見面了,雖然知道它在搗鼓什麼法寶仙庭,要為法寶建立一個聖地,但一直沒有來過此地。
他此次來到這裡,才發覺鐘爺的手筆竟然這麼大。
但見這片建立在混沌道景上的仙庭,各座仙宮仙殿,竟有各自意識,修成元神,法寶的元神便居於仙宮仙殿之中。屋簷下懸掛的燈,鈴鐺,鐘之類的寶物,往往有孩童居於其中,又或者跑來跑去。
這裡的法寶種類繁多,建築如樓宇、宮闕、寶塔、飛橋、長街,甚至完整的仙城!
自然如花,草,樹,木,山丘,山峰,山脈,谷地,河流,湖泊,甚至海洋!
還有造物如鐘、磬、鼓、琴、瑟、簫、笛等樂器,有如臺、印、鼎、璽、燈、面具、華蓋等禮器。
還有刀、槍、劍、戟,斧、鉞、鉤、叉,簪、珠、扣、鏡、梭、索、鏈、環等諸多法寶。
又有車馬船隻等等。
各種寶物讓許應看得眼花繚亂,更為奇特的是,這些法寶修士各自修成元神,喚作靈神,有靈性而無魂魄,以此修成的元神。
這些元神的形態是老老少少男男女女的人類形態,只是個頭要比人小許多,往往腦袋大身體小。
「阿應!」
這時一個驚喜的聲音傳來,許應循聲看去,卻是一個白白胖胖的少年,正是自己的老友蚖七。
蚖七上前,笑道:「阿應,你怎麼來到這裡了?」
許應見到他也是極為開心,笑道:「我有一事要尋鐘爺……」
他還未說完,突然,蚖七現出真身,化作一條龍角大蛇,將他馱起,騰雲駕霧,在法寶仙庭中游走,朗聲道:「人族道祖許應,求見玄穹上高無量玉皇至真聖鐘道祖!」
他聲音剛落,便聽得鐘鼓齊鳴,琴瑟抑揚頓挫,法寶仙庭中各種音律響起,眾多法寶載歌載舞,列隊歡迎許道祖的到來。
許應聽到這麼長的名號,便有些詫異,道:「七爺,鐘爺的名號怎麼這麼長?」
蚖七笑道:「他是所有宇宙的法寶的道祖,豈能像普通的道祖那樣名號這麼短?自然是越長越好。」
許應哼了一聲,只覺普通的道祖這幾個字有些刺耳,又詢問道:「七爺不是在妖祖仙庭做官嗎?為何到法寶仙庭來了?」
蚖七道了一聲慚愧,道:「我被那黃臉婆攆出來了,在妖族仙庭中沒有立足之地,妖祖也說我吃裡扒外,不是妖族,而是法寶。」
許應驚訝萬分,道:「從前法寶動亂時,我便聽到有法寶說,你是法寶之中的頂尖存在,已經成為了傳說。」
蚖七得意洋洋,笑道:「我作為法寶修真的前輩,豈能坐視小輩被人欺負?所以便出了幾次手,教訓那些鎮壓法寶起義的敗類。後來不知道怎麼地,我就成了義軍的領袖,妖帝金不遺也不敢留我,將我逐出妖族祖庭。如今,我是咱們法寶仙庭的右天丞。」
說話之間,他們進入法寶仙庭的至聖殿,蚖七將許應放下,依舊化作白胖少年,在前面引路,許應隨之走入至聖殿中,心道:「鐘爺排場不小。難怪此獠在數千年後,摧毀了三界!」
話雖如此,但想到祭起鐘爺摧毀三界的是自己,許應也就放下了對大鐘的成見。
這至聖殿中,法寶一族的諸多仙官按威力大小和修為高低位列兩旁,一件件法寶威力散發出驚人的波動,極為不俗。
能夠在這座寶殿中排上名號的,往往是不朽境的法寶,甚至許應還看到幾位道祖的法寶,也位列其中。
諸多法寶靈神顯化,化作大頭男女,表情肅穆的看著他們。
許應跟著蚖七向前走去,忽然看到這裡居然還有人在法寶仙庭為官,其中一個便是竹嬋嬋!
「估計是法寶們給的太多,所以嬋嬋叛變了種族!」
許應痛心疾首,突然想道:「嬋嬋若是在這裡,那麼他師尊魚機道人,只怕也在!」
果然,沒走幾步,他便看到了魚機道人。
這道人以袖遮面,羞於見他。竹嬋嬋倒是大咧咧的,絲毫也不羞恥。
許應瞪了這丫頭幾眼,繼續前行,又看到一個熟悉的面孔,竟是趙政,端坐在法寶仙庭的金鑾殿上!
許應驚愕異常:「祖龍做了法寶仙庭的第一任仙帝?」
趙政身後各種法寶集於一身,各種法寶構成一個個境界,採氣、隱景、金丹、洞淵、元神、洞淵九境、瑤池、六道、飛升、道域、六域、道場、道景、至尊、不朽,蔚為壯觀!
他簡直是一個行走的法寶寶庫,其中不少法寶的威力極為強大,倘若激發,只怕等閒大道君都不是他的對手!
「以寶證道,趙政已經大成。這條道路上,他走的最遠。」
許應停下腳步,只見大鐘高懸在趙政上空,肅穆莊嚴,並未動彈,頗有鎮壓一切的氣勢氣概。
趙政道:「許道祖遠道而來,所為何事?」
許應笑道:「我來找鐘爺。鐘爺,下來了,我打算離開三界,前往道盟!」
趙政還待說話,突然大鐘從上方飛下,笑道:「應爺,你終於打算去道盟了?你再不過來,我只怕便要率領法寶大軍去混沌海中開疆拓土了!」
許應笑道:「鐘爺是受道寂真君之約,我怎麼也得蹭蹭鐘爺的臉面,說不定去了道盟,還能多得一些照拂。」
大鐘得意洋洋,向趙政道:「法寶仙庭我已經幫你們建好了,現在應爺來尋我去混沌海歷練,我便先走一步。」
他連忙催促許應,動身離開。
許應向趙政微微點頭,趙政急忙躬身,許應帶著大鐘離去。
「阿應,為何這次急匆匆的要去道盟?」
「我前往未來,只見三界在數千年後便被人毀了。因此必須要去一趟道盟,提升實力。」
「三界被誰毀了?」
「你,還有我。」
……
大鐘過了良久,才弄明白這其中的緣故,突然醒起一事,小心翼翼道:「應爺,你說有沒有可能,你我前往道盟後才有了我們摧毀三界這件事?倘若我們留在三界,會不會就不會出現這等事?」
許應想了想,點頭道:「不排除有這個可能。」
大鐘緊張道:「那麼,我們是否還要去道盟?」
許應遲疑一下,毅然道:「我必須去!去道盟,說不定可以找到我這條後天御先天的道路上的同道,不去的話,這條路上便只有我一人!鐘爺,你若是不想去的話,可以不去。」
大鐘笑道:「你若是決計要去,我豈能拋下你?」
許應頗為感動,又有些踟躕,大鐘善解人意,道:「你不知該如何向元未央辭行?」
許應稱是,道:「彼岸時,我與她聚少離多,只有彼岸寂滅後的這六千年,才可以常常在一起。如今又要離去,只怕有負佳人。」
大鐘笑道:「你先去與虛皇、地仙之祖、父母等人辭行,他們知道你要走,元未央自然也就知道了。她問起時,你便知道如何開口。」
許應輕輕點頭,去拜訪故人,說起自己即將遠行前往道盟一事。過了一段時間,元未央尋來,道:「夫君要離開三界,前往道盟?」
許應歉然,道:「我原本應該第一個通知你,只是不知該如何開口,唯恐辜負了你的情義。」
元未央笑道:「我亦有心要遠遊,離開三界,去尋找虛空的真正奧妙。我察覺到一線虛空得道的希望,這點希望便在混沌之中,混沌之中有虛空,虛空不滅,連接著混沌海的無窮個宇宙。若是能得其奧妙,亦可得道!」
許應又驚又喜,笑道:「未央在虛空上的成就,可以說無人可及也!」
元未央搖頭道:「虛空中有通道,四通八達,連接著一個個宇宙,因此我懷疑,就算我虛空得道,也未必是前無古人。很有可能,已經有人修成虛空道主。」
夫婦二人不生嫌隙,各自道心無礙。
許應準備妥當,辭別了故人之後,便乘船來到混沌海外,尋到彼岸的寂滅洪源。這洪源中的東西已經燒得乾淨,還原成純粹的混沌之炁。
寂滅洪源也在漸漸消散,露出一些無法被寂滅天火毀去的東西,結成一片琉璃台,疙瘩嶙峋,飄浮在混沌海中。
從寂滅天火中生出的先天靈光漸漸增強,化作一種混沌生靈,扎根在琉璃臺上。
四周,鴻蒙紫炁氤氳,助長先天靈光。
許應來到跟前,鴻蒙道主墨非殷急忙起身相迎,許應仔細打量靈光,只見此物應該是一株仙藤,只是正在形成之中。
「彼岸宇宙故去,但新宙在此基礎上復生,這座新宙融合這麼多的劫運,吸收了這麼多的道主,甚至連道尊都變成了寂滅天火。」
許應打量仙藤,笑道:「從此等寂滅天火中生長出來的混沌靈根,一定極為不凡。墨非殷,你是留守在這裡,等待下一個宇宙的誕生,還是去三界,做三界的鴻蒙道主?」
墨非殷躬身道:「弟子所在的未來,從未存在過,只是湮滅的未來也殺不了一位鴻蒙道主,因此我倖存下來。我願以寸草之心,報得三春之暉,守護這株混沌靈根,直到新宙誕生。」
許應勉勵道:「你有此心,我不勉強你。你鴻蒙證道,在鴻蒙上的感悟不凡,尚在我之上,若是能觀察洪源從無到有,必會再進一步。」
他起身離去。
天境,洞玄子正在教授天境的弟子,一度被氣得抓狂,恨不得直接把這些不成器的弟子寂滅了去。
正在狂怒之時,突然一隻大手覆蓋在他的後腦勺上。
洞玄子被這隻大手摸了一陣腦瓜,心中動怒,猛然轉身,見是許應,這才轉怒為喜,笑道:「許應,你許久不曾來天境了。此來定然沒有好事!」
許應笑道:「我將前往道盟,特來向師祖辭行。」
洞玄子眨眨眼睛,問道:「去跟我那不孝徒辭行了嗎?」
「還不曾。」
洞玄子笑道:「太一那混帳,多日不曾來見我了。他教徒弟倒是不壞,你去見他時,讓他到我這裡來,替我教幾天。」
許應應承下來,洞玄子想抓他來教這些天境弟子幾日,許應見狀不妙,連忙匆匆離去。
他正欲離開天境時,只聽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許道祖,彼岸不存在了,太一道主也去了其他宇宙成為那裡的開闢者。我作為最後一個彼岸聖族,該如何自處?」
許應循聲看去,只見一個身材高大的彼岸聖族就站在不遠處,正是陸異人。
他沒有死在寂滅劫中,而是在林道主死後,前往天境躲避。寂滅劫爆發後,他居然沒有多少劫運,平安的渡過了寂滅劫。
許應看著他,能夠看出陸異人的道心是何等複雜。他不希望彼岸收割大千宇宙,製造災難,同樣也不希望彼岸就此毀去。
他希望彼岸能夠經歷一場自上而下的變革,讓彼岸成為他心目中的那個彼岸。
「陸道兄,我在臨行前去了一趟紫微祖庭,我來到昊天帝的帝陵前,準備效仿道宗元。」
許應不緩不急,娓娓道來,輕聲道:「道宗元當年曾經抓取整個三界宇宙中,所有關於周齊雲的資訊,將這些資訊糅合,重現周齊雲。他擁有周齊雲的記憶,周齊雲的意識,我完全可以把他當成周齊雲。我此次於是效仿道宗元,嘗試著將昊天帝散落在宇宙中的所有資訊統統聚攏。我已經有了這種手段。」
他面色平靜道:「然而我卻發現,我怎麼也無法將昊天帝破碎的魂魄元神記憶思維聚攏。因為他不是死在三界,而是死在彼岸。他的魂魄元神記憶思維,已經隨著彼岸的寂滅而寂滅了,歸入混沌,不復存在。
類似昊天帝這樣的人,大千宇宙中還有多少?不計其數。他們來到彼岸,追求夢想,試圖實現夢想,卻都變成了彼岸的累累白骨。這樣的彼岸,有何值得留戀?」
他伸出手,誠摯道:「道兄,你是彼岸的最後聖族,同樣也是一個三界人,昊天帝的半個老師。你無須為自己的身份苦惱,你想建立一個真正的彼岸,我恰恰知道有這麼一個地方,還有一個頑固的老東西,也想建立一個真正的彼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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