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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力寶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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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坐酌冷冷水] 女學霸在古代(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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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4-9 00:18:28 |只看該作者
第三百四十章 是何緣由?

    「我不是不幫,我自己都要受你家主子牽累。」趙文趕蚊子似的對阿起揮了揮手,站了起來,匆匆出門。

    他得去找一找自己的人脈。要是有人翻舊賬,把這事往他身上扯,那他也落不到什麼好下場。

    阿起沒法子,只得出了詹事府,找到車夫和另一個小廝,讓車夫花錢叫人跑腿去請郎中,再駕車在門口候著,他和小廝掏錢買了附近一家店鋪的門板和被褥,這才返回衙門。

    裡面福公公不想聽趙元坤嚎叫,叫人用破布把他的嘴給堵住。其實不用堵,此時三十板子已打得差不多了,趙元坤早已暈迷過去了。

    阿起帶著門板進門,正好聽到福公公在吩咐護衛:「把他扔出去。」

    他立刻跟小廝抬著門板上前,把暈迷過去的趙元坤抬起來,讓他趴在門板上,蓋上被子,抬起來就往外跑。

    「嘿,這隨從倒是機靈。」福公公看到阿起這一系列的動作,不由笑了起來。

    阿起聽到這尖銳的笑聲,跑得更快了。

    待一行人回到趙家三房,整個三房亂成了一團。

    趙三夫人蘇氏見丈夫被抬回來,成了個活死人,頓時方寸大亂,撲上去就哭哭啼啼起來。

    「別碰別碰。」老郎中連忙示意嬤嬤丫鬟把她攔住,「你這一撲,他豈不傷得更重了。」

    他讓下人把趙元坤抬進屋裡,將衣襟用剪刀剪開,清理了傷口,抹了藥,再把了脈,這才出來開方子。

    「郎中,我家老爺他如何?」三房的管家連忙問道。

    郎中歎了口氣:「內外傷挺嚴重。老朽已給他抹了金創藥,再開個方子煎了吃。你家老爺身子底子好,好好調養應該不會有事。」

    蘇氏一聽這麼嚴重,眼淚又止不住了,抽抽噎噎地問道:「那他……何時能醒來?」

    「看情況吧,如果不發熱,今晚應該能醒過來。」

    管家聽著不靠譜,拿了方子付了診金,就把這郎中打發走了,對蘇氏道:「夫人您看,要不要請施郎中來看看?」

    施郎中是綏平伯府的府醫,現仍住在綏平伯府裡。

    本來分家了,以趙元坤的性子,恨不得離老夫人和趙元勳遠遠的,不沾他們一點邊。如果他清醒,肯定是不願意再用綏平伯府的府醫的。但施郎中醫術不錯,請他總比去外面請那些不知底細的郎中強。管家覺得,現在可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

    至於御醫,以趙元坤的品階,還請不起。

    阿起聽了這話,猶豫片刻,還是開口道:「夫人,小人建議還是另請郎中為好。老爺被打,跟大房趙五姑娘有關。請施郎中來,也不知他會不會盡心。要是不盡心,爺就危險了。」

    蘇氏和管家一聽忙問:「怎麼回事?」

    阿起搖搖頭:「小人只是聽處罰老爺的福公公提了一嘴,具體如何,小人也不清楚。」

    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先把趙元坤救回來再說。

    蘇氏在沒分家時扮柔弱,在自己家裡卻是個有主意的。

    她當即吩咐道:「阿起先拿方子去抓藥煎了給老爺服下。管家你去榮慶堂請郎中,不管多少錢都行,請他們醫館裡最好的郎中來。」

    榮慶堂是京城有名的醫館。只是以前綏平伯府主子有病,都是施郎中看診,沒請過榮慶堂的郎中,不知他們水準如何,好不好請。現在只能姑且試試。

    大家答應一聲,分頭去行事。

    綏國公在世的時候,最寵趙元坤。在他小時候給他延請名師來教他念書,教他練武。後來綏國公去世,趙元坤被老夫人壓著不能去謀武將之職,他也沒落下練武。

    再加上趙元坤現在也不過二十七、八歲,正值壯年,身體極好。因此喂了藥,在榮慶堂的郎中來看過沒多久,他就醒了過來。

    「備……厚禮,讓阿起……去趙文府上……打聽緣由。」趙元坤氣若遊絲地吩咐道。

    不把事情弄清楚,他死都不安生。而且他也想知道等他把傷養好後,還能不能再回到詹事府去。

    「是。」蘇氏抹幹眼淚,帶著嬤嬤去備了一份厚禮,讓阿起去了趙文府上。

    趙文是個貪財的,趙元坤又素來大方,這是兩人交好的一個很重要的原因。

    白天在衙門裡怕人看到,他直接把阿起趕走。這會兒聽下人來報,說阿起上門,他就知道應該是來打聽緣由的,且帶了重禮,他便讓人進了門。

    「忠勤伯賈頌臨被罷官降爵的事你知道吧?那事的起因是趙五姑娘跟賈浚澤爭執。因為趙五姑娘和你家主子的關係,有皇子懷疑是太子爺出的手,直接把太子爺手下的一個三品大員給拉下馬了。太子爺氣極,所以才打了你家爺板子,並說讓你家爺滾蛋。這詹事府的差事,以後是不能做了。」

    趙文說著歎了一口氣:「為著這事,我也被連累了。有人甚至懷疑我是奸細,特意把你家爺安排進詹事府陷害太子爺的。我這職位,保不保得住都還不一定。」

    阿起聽得心驚,他實沒想到主子小小的一個官兒,整日在詹事府忙碌,還能直接攪進朝堂上皇子們的爭鬥裡去,成了被殃及的池魚。

    現如今看來,老爺能保得一條命,已經是太子仁慈。

    「多謝趙大人告之。等我家爺病好,定然會親自來謝大人。」

    「不必。」趙文一擺手,「我這裡他就甭掂記了,好好在家養病吧。你以後也別來我家了。我本想幫你們一把,結果差點把自己的性命都幫丟了。咱還是各過各的吧。」

    他今天也是險之又險。

    人在官場,不是你上就是我下,哪有不遭人嫉恨的?即便為人和善,誰也不得罪,也有人覬覦他屁股下的位置,想要把他拉下馬來自己坐上去的。

    所以趙元坤被打完,馬上就有人說起了他的事。

    幸好趙文一得到消息就各處去打點了一番,且他父親原就是太子身邊的老人,跟福公公也有幾分交情,詹事府有許多老人是看著他長大的,身世十分清白,這才算是逃過了一劫。

    現在能讓阿起進門,已是他看在趙元坤送了他許多財物的面上。如今把話說清,他立刻就端茶送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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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4-9 00:18:40 |只看該作者
第三百四十一章 會來鬧事

    阿起回來,也不敢直接到趙元坤面前稟報,而是悄悄找了蘇氏和管家,將趙文的話一一說了。

    蘇氏頓時氣得渾身發抖:「好個小浪蹄子,我就知道這是個攪家精。她一回府就攪得二房不得安寧,最後還分了家。現在又來牽累我家老爺!」

    她叮囑阿起:「我聽了尚且這樣氣,你家爺非氣得吐血不可。這事先別跟你家爺說,只說是有人嫉妒他辦事能幹,礙了別人的眼,所以在太子面前進了讒言。你送了厚禮過去,趙文答應替他在太子面前說情,想來不日就有結果,讓他安心養病。」

    阿起連連點頭:「小人遵命。」

    他進了趙元坤的屋子,如是說了,趙元坤果然安下心來,喝了藥便沉沉睡去。

    蘇氏則準備帶著丫鬟婆子到大房那邊去討公道。

    管家連忙勸道:「夫人,您這樣去,怕是討不了什麼好。您只有一張嘴,那邊好幾張嘴,老夫人還是長輩,即便他們理虧,您又能奈他們何?就算他們有心補償,又能補償什麼?爺的官丟了,身子白白受了老大一場罪,就算他們給錢財補償,咱稀罕他們的錢嗎?」

    蘇氏覺得他說的甚有道理,忙道:「那你有什麼主意?」

    「老爺要是知道此事,定然咽不下這口氣。咱們替他把氣出了,才是正理。」他壓低聲音,「不如咱們如此如此,這般這般……」

    蘇氏眼眸一亮:「這主意好。」

    趙如熙給蕭令衍出了這個一石兩鳥的主意,就知道趙元坤不會有什麼好結果。太子為了自己的名聲不會直接要他性命,但死罪能免,活罪難逃,打板子是少不了的,官更是別想做了。

    這就是她的目的。

    上輩子因為趙元坤的關係,綏平侯府上百口人,死的死、流放的流放、變賣的變賣,沒幾個能有好下場的。背負這麼多的人命,這輩子趙元坤只是被打一頓,趙如熙覺得這懲罰簡直太輕了,根本沒能贖清他上輩子造的孽債。

    她以為這件事謀篇佈局,起碼兩三天後才能看到成果。沒想到一回府,就聽朱氏跟她說,趙元坤被詹事府的人給打了,是被抬著回來的。

    老夫人和趙元勳,甚至朱氏都分別在趙元坤和趙元良兩人身邊各自埋了眼線,對他們的動向掌握得十分及時。因此趙元坤一被抬回來,他們就知道了這個消息。

    「熙姐兒,你知道他被打是什麼原因嗎?」朱氏問道。

    「知道。」

    老夫人和趙元勳、朱氏大驚,異口同聲地問道:「你知道?」

    不怪他們大驚小怪,實則他們離朝堂爭鬥實在太遠,不說他們,便是趙元坤自己,都得花厚禮去找趙文打聽,趙文也是因為有自己的路子才知道內情。

    趙元坤自己都難以打聽的事,趙如熙說她知道,這實在是讓綏平伯府的長輩難以想像。

    朱氏剛才那一問,也不過是隨口一說,並不期待趙如熙能給她什麼答案。

    「嗯,是我動的手腳。」趙如熙就仿佛沒看到三個長輩臉上那震驚到不敢置信的表情,神色仍然淡淡,「賈家的事情出來,咱們欠了我師父、鎮南王府的人情,也惹了賈家這麼個敵人。不利用這件事獲點利,豈不虧大了?」

    「反正即便沒有這一齣,三叔對咱們的恨意也不會少。有機會讓咱們家出事,他肯定不會放過。即便沒有參與奪嫡的隱患,放任他往上爬,對咱們也很不利。倒不如直接把他擊倒,讓他再也翻不起浪花來。」

    聽到這話,老夫人、趙元勳、朱氏半晌說不出話來。

    趙如熙見他們這樣,看了他們一眼,也沒有再說話。

    她知道,她這話會給他們很大的衝擊,他們會覺得她手段厲害得讓人心悸,會覺得她心狠手辣。

    但要想在兩年後帶他們離開世居的京城,搬到江南去,她就得讓他們更進一步認識到她的能力和能量。

    一開始回府的時候給他們留下這樣的印象,自然不好。但經過前期的一點點鋪墊,在他們都認可了她的能力、瞭解到她的品行,讓她掌握了綏平伯府的話語權後,讓他們消化消化,他們還是能理解和認可她的做法的。

    畢竟他們不是糊塗人,也不是聖母聖父。趙元坤是個大隱患,即便她不出手,他們之後也得費大力氣,出手把趙元坤給幹掉。

    養虎為患的道理,大家都懂。趁著趙元坤現在還弱小,一舉把他打趴下,才是最明智的選擇。

    果然,震驚消化了一會兒後,三人都接受良好。趙元勳和朱氏自帶濾鏡,直接就是「我崽厲害,我崽聰明,我崽舉世無雙」的感慨,老夫人看向趙如熙的目光則帶上幾分敬畏。

    「你是怎麼做到的?」老夫人問道。

    趙如熙搖搖頭:「你們無需多問。這件事,最多就是三叔受我跟賈家的事牽累,被太子遷怒而已。其他的,你們就當跟咱們沒半點關係。」

    三人點點頭,互看一眼,心裡無限感慨。

    當初趙如熙問他們會如何處置趙元坤,他們把趙如熙當小孩子,讓她別管。

    現在趙如熙不聲不響就把趙元坤給幹趴下了,告訴他們,你們別管也別問,就當什麼都沒發生過。

    這角色調換得也太快了吧。

    趙如熙擔心三房鬧上門來,三人顯得心虛,先給他們做心理建設:「他們不會善罷甘休的,必然要上門鬧。雖說是因為我惹到賈浚澤才連累的三叔,但我有什麼錯?難道為了三叔不被牽連,我就得夾著尾巴做人?別人欺辱到我頭上,我就得乖乖受辱?世上沒這樣的道理。所以他們罵到門時,咱別慫,直接罵回去就是。」

    「閨女你說的對。」一聽趙如熙這話,朱氏果然生氣了。

    她既氣賈浚澤欺人太甚,敗壞了趙如熙的名聲;又氣趙元坤不講道理,為了自己的前程就不顧侄女的死活。

    至於趙元坤是自家閨女使了計才讓他落得這下場的,有這回事嗎?沒聽說過,不知道!反正遺忘中間環節,只看開頭和結果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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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4-9 00:18:55 |只看該作者
第三百四十二章 打起來了

    「娘,我估計她不敢進府裡來鬧,有祖母和您在,鬧了她也討不了好,而且壞不了我的名聲,達不到她的目的。北寧她人生地不熟,畫院和書院的人都偏向我,她想來也不敢去。」

    「最適合她找麻煩的地點就是咱家門口這條巷口了。時間估計就是我傍晚下學的時候。這時候人來人往的,她把我堵在巷口罵一頓打幾巴掌,也能出出氣,敗壞敗壞我的名聲。」

    朱氏一聽就緊張起來:「那不如多派幾人跟著你?或是乾脆這段時間你就住在北寧的宅子裡或書院裡避避風頭?」

    趙如熙笑了起來:「我要是避了,三嬸豈不得意?再說,只有千日做賊的,沒有千日防賊的道理。不讓三嬸在這裡鬧一場,等三叔身體能動了,沒准能鬧到北寧去。到時候你們鞭長莫及,倒不如在這裡鬧的好。」

    三位長輩一想也是。

    趙元坤還躺在床上動不了,蘇氏怨氣再大也不敢拿丈夫的身體開玩笑,不敢搬動他;三房的兩個孩子年紀還小。因此能來找她麻煩的,就是蘇氏本人了。

    蘇氏就是個內宅婦人,不敢去人生地不熟的北寧;她也不敢去京城的大街上鬧,擔心太子知道,誤會她心裡怨恨。她也只能在這巷口鬧。

    可趙元坤就不一樣了。

    既然都要鬧一場,那不如讓蘇氏在這巷口鬧。

    他們能及時趕到,趙如熙對付蘇氏也不難。

    趙如熙道:「娘,您只需讓人盯著三房門口,再在我放晚學的時辰派人注意著巷口,三嬸要是領著一群人出府來這兒守著,您在她鬧起來的時候出府來支援我就成。」

    「好,我知道了。」

    「別怕,到時候祖母也去。定不讓那姓蘇的欺負你。」老夫人道。

    趙元勳嘴唇動了動,但還是把「我也去」三個字咽了下去。

    三房只出動蘇氏,那就是女人們的戰爭,他這個大伯子就不好出面了,否則好說不好聽。

    趙如熙搖頭:「祖母您別去,最多讓金嬤嬤或者阮嬤嬤跟著我娘出來就可以了。對付三嬸,還用不著勞煩您老親自出面。」

    「成。到時候看看再說。」老夫人道。

    商量妥當,趙如熙這才回了修竹院,一夜無話。

    第二日她照常去上課,課後培訓帳房、安排作坊之事,去畫院呆一個多時辰,忙忙碌碌一刻不停歇,一天的時間就又過去了。

    她仍是跟康時霖、吳宗等人一道回京城,進了城各自分開,往各家的方向走。

    儘管趙元坤的事魯伯和高衛強等人不知道,但馬車進到巷口時,魯伯仍下意識地放慢了車速,目光掃視著周圍。高衛強更是高度集中注意力。

    這個巷口可是事故高發地段。一回是趙靖立來攔車,一回是趙如語來攔車。前面那次因為趙靖立喝了酒,忽然衝過來,差點沒傷著姑娘。所以魯伯和高衛強每日到了這裡就格外小心。

    這一打量,高衛強就眼尖地就看到三房的一個下人忽然從牆跟出來,起身就往前跑,像是在埋伏著打探消息一般。

    他連忙打馬到車窗前稟道:「姑娘,三房有個下人似乎在這裡打探消息。」

    羅氏和高升幾人立刻緊張起來。

    馬勝還在張羅作坊的事,趙元勳也不放心閨女,所以仍讓高衛強留在趙如熙身邊。羅氏等幾個定好的新護院則直接上崗了。

    這幾日朱氏整理清理府裡的下人,重新制定了府裡的規定,趙元坤被打的事,昨晚並沒有傳到大房下人的耳裡。大家更是想不到趙元坤被打與趙如熙有關係。這件事牽扯甚大,趙元勳、朱氏和趙如熙也不好跟高衛強等人說。

    但借著賈家的事,趙元勳昨晚又敲打過趙如熙的幾個護院,現在大家都有些風聲鶴唳。

    趙如熙不慌不忙地吩咐:「羅媽媽,一會兒你護在我身邊。高升,你等會兒找機會回府裡叫伯爺和夫人。」

    有她昨晚的提醒,蘇氏的行動,朱氏肯定知道了。

    只是高升不跑一跑,就顯得太假了。蘇氏回去把細節跟趙元坤一描述,趙元坤對她的忌憚會提高到頂點,下回對付她可就不是這種級別的手段了。

    做戲做全套,任何細節不能放過。

    大家聽到她這吩咐,都莫名其妙,不知道一會兒會發生什麼事,但還是神色緊張地答應了。

    「姑娘,要不要走快些?」魯伯在前面問道。

    「不用,照平常的速度就成,可以稍放慢些速度,要是有人衝過來注意別撞著了人。」

    趙如熙剛說完,就聽羅氏騎著馬在車窗外一聲驚呼:「呀,快看。」

    趙如熙剛想掀車窗,就聽羅氏道:「姑娘,是三夫人,帶著一群人把路口都給堵住了。」

    魯伯的馬車也緩緩停了下來。

    高衛強已經吩咐高升:「你打馬往回跑,從巷子那頭轉過去,回府稟報伯爺、夫人。」

    高升應了一聲,調轉馬頭就往回跑。

    「攔住他。」蘇氏的聲音從前面傳來。

    巷子口出現了幾個人,直接把巷子堵住了。

    高升不知是不是該硬闖出去。如果要硬闖,勢必要人要受傷,不是他受傷,就是那些人受傷。

    他回頭請示地看向自己爹爹。

    趙如熙已經從馬車裡下來了,直接吩咐高升道:「回來吧。」

    她看向了蘇氏。

    蘇氏領著一群人快步走了過來,走到趙如熙面前,揚手就想扇她耳光,卻被下了馬早有防備羅氏一把抓住了手腕。

    「給我打。」蘇氏自己打不著,便給她身後的丫鬟婆子下了命令。

    她話聲未落,一個婆子就飛快地衝上來,一掌往趙如熙臉上招呼。羅氏剛剛才攔住蘇氏,身體還沒來得及轉過來,不由大急,叫道:「姑娘小心。」

    青楓和點絳沒想到蘇氏一言不發就直接大打出手,一時沒反應過來,救援不及。

    倒是高衛強早有準備,一腳把那婆子踢了出去。

    也不知是蘇氏的主意,還是三房管家出的主意,她們的配合倒是極厲害,打定主意今天定然要把趙如熙狠狠地揍一頓。

    剛才婆衝過來時,有人就跟在她身邊一起衝了過來。等高衛強把婆子踢出去來不及收勢時,另一壯碩婦人已衝到趙如熙面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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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4-9 00:19:08 |只看該作者
第三百四十三章 搶我戲份

    可趙如熙服用了系統所出的黑科技敏捷丸,不光身體敏捷,目光也很敏銳。在別人看來那婦人衝過來極快,巴掌更是猝不及防直接朝她臉上扇來,可看在趙如熙眼裡,她的動作卻是極慢。

    在手掌伸到她面前時,她從容輕巧地將身體往旁邊側了側,還抽空伸出腳絆了一下,那婦人頓時撲了個空,直直地撲到地上,「砰」地一聲,有噸位的身體摔在地上,砸得地面都微震了一下。

    大家的動作都頓了一頓,混亂的場面安靜了一瞬。

    趙如熙帶著哭腔的叫聲隨即響起:「三嬸,你打我做什麼?我做錯了什麼你要打我?嗚嗚……」

    剛才婦人的動作太快了,趙如熙的動作就更快,大家又都在忙亂間,沒怎麼看得清楚。這會兒見趙如熙捂著臉哭出來,大家都以為她被婦人的巴掌打到了。

    青楓立刻緊張地上前:「姑娘您沒事吧?」

    羅氏剛到姑娘身邊做護院,剛才又得了姑娘的叮囑,關鍵時刻還沒能護住姑娘,她又氣又急,一腳把正想爬起來的婦人又踢倒在地。

    一腳踩在婦人背上,羅氏氣憤地對著蘇氏喊道:「你幹嘛無緣無故打我家姑娘?別以為分家了你家老爺當了官就可以為所欲為。天子腳下,仗勢行兇,你眼裡還有沒有王法?」

    趙如熙的英勇事蹟,羅氏可沒少聽丈夫馬勝說起。給人扣大帽子的招數,就是馬勝從趙如熙身邊學到、又傳授給羅氏的。

    現在羅氏立刻活學活用了。

    蘇氏向來慣愛裝柔弱,她選擇來這裡鬧,就是想讓大家同情她的。

    她見過趙如熙硬剛魏氏的情景,知道趙如熙是個性格剛硬的人,又覺得她年紀小,受不得激,她在大家沒反應過來先把趙如熙打一通,再哭一通,到時候自然博得大家的同情,敗壞趙如熙的名聲,她就達到目的了。

    到時候她回到家直接閉門不出。朱氏來找麻煩也不讓進。大房這次就只能認栽。

    可她沒想到事情完全不按套路走,性格剛硬的趙如熙竟然不硬杠,竟然柔柔弱弱地哭了起來。

    蘇氏直接都愣住了——這不是她的戲份嗎?趙如熙怎麼直接搶了她的活兒?

    旁邊的婆子見蘇氏關鍵時刻發愣,不由急得推了蘇氏一把。

    蘇氏這才反應過來,也趕緊哭了起來,抽抽噎噎地道:「什麼做了官?我家老爺的官都被你這攪家精給攪沒了。」

    她用手帕用力揉了一把眼睛,讓眼眶變得紅紅的,看向眾人道:「大家評評理,我家老爺好好地在詹事府做官,偏我這位好侄女要去招惹忠勤伯府的世子,連累得我家老爺被打了一頓。昨日送回來,就只剩了一口氣。要不是他福大命大,我們就成了孤兒寡母了,嗚嗚……」

    蘇氏一邊說一邊抽噎,梨花帶雨的,看樣子甚是可憐。

    可大家看向她的目光卻怪怪的。

    如果蘇氏年輕十歲,或是搶在前面哭,沒准還能博得大家的兩分同情。

    可趙如熙才十四歲,比她年輕,比她漂亮,還比她哭得更可憐,更重要的是被打了,哭在蘇氏前面。要顏值有顏值,要先機有先機,要演技有演技,眾人的天平直接就朝她傾斜了。

    這小姑娘可憐吶,明擺著被人打了還被人潑髒水……嘖嘖嘖,真是可憐見的。

    有人忍不住出聲道:「這女人真不要臉,打了人還想裝可憐,還想敗壞人家姑娘的名聲。誰家有這樣的親戚,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

    「可不是。你沒看到她剛才氣勢洶洶地帶著一群丫鬟婆子,走過來就直接往人家姑娘臉上扇,幾個人一擁而上。一轉臉她倒哭上了。這女人莫不是戲子出身的呢?」

    蘇氏聽了,一口老血差點噴出來。

    可趙如熙那邊還不肯放過她。

    她抹幹了眼淚,吸著鼻子,似乎在極力控制自己的情緒,望著蘇氏悲悲切切地道:「三嬸這話……我委實不能理解。我好好地上我的學,天天不是書院就是家裡,何曾招惹別人?別人尚且罷了。你個做長輩的,往侄女我身上潑髒水,特意在大街上堵住我,敗壞我的名聲,到底為哪般?我自認從不曾不尊敬三嬸你,到底什麼仇什麼怨,你要這樣敗壞我的名聲?」

    說著,她又悲切地哭了起來。

    大家看向蘇氏的眼神就越發厭惡了。

    女子最要緊的就是名聲。可一個長輩,特意跑到街上來敗壞侄女的名聲,不管緣由是什麼,都太下作、太陰狠了些。

    趙如熙的表演還沒完。

    她一手捂著臉,四十五度抬頭望天,一副想讓眼淚倒流回去的倔強模樣:「更何況,三叔在詹事府做官。詹事府是什麼地方大家都知道。我一個無權無勢的小女子,有什麼本事能讓三叔被打,有什麼本事讓三叔丟官?三嬸這話,稍有腦子的人都知道不靠譜。您就算要找我麻煩,也請找個靠譜些的理由。」

    「是啊,詹事府可是太子的府衙。不說眼前這個小姑娘,便是那宮裡的娘娘,想要打詹事府官員的板子,撤他的職,都輕易做不到。這女人的理由也太牽強了吧?」人群裡有人附和道。

    「可不是。無知婦人真可怕。你就算要找麻煩,也應該打聽清楚再胡謅吧?」

    蘇氏眉毛一豎想要說話,趙如熙哪裡給她機會,做出激動的樣子搶先哭喊道:「不管三嬸你有什麼誤會,你去府裡找祖母,找我娘,總能把事情說清。為何要在這裡堵著我,領著一群人來打我?嗚嗚嗚……」

    「呵,還能為什麼?就是仗勢欺人唄。覺得三老爺做官抖起來了,就想來欺負我們大房的人。她又擔心惹了老夫人不快被人罵不孝,便想來捏姑娘這顆軟柿子,羞辱姑娘呢。」羅氏冷笑著捧哏。

    「誰敢欺負我女兒?」一個聲音從蘇氏後面傳來。

    趙如熙抬起淚眼,驚喜地叫了一聲:「娘。」急急朝朱氏的方向走了兩步。

    卻是朱氏得了下人的稟報,及時趕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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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4-9 00:19:22 |只看該作者
第三百四十四章 啞口無言

    朱氏是宅鬥老手了,自然知道細節決定成敗的道理。蘇氏這裡一動手,她馬上就冒出來,那也太假了吧?到時候不管怎麼樣,大家都得說她們設計欺負蘇氏。

    蘇氏費盡心思選了這麼個巷口,想要敗壞趙如熙的名聲。朱氏自然不能辜負她的這番良苦用心。

    她得讓蘇氏自己在這巷口揚名。

    當然,這也是建立在對趙如熙極有信心的基礎上。

    趙如熙如此聰明能幹,朱氏相信在高衛強、羅氏等人的護衛下,她是絕對不會吃虧的。所以才在下人進府稟報之後才出門。

    此時她走過來,趁著蘇氏還沒反應過來,「啪」地一聲脆響,蘇氏白白的臉蛋上頓時出現了五個手指印。

    「你……你敢打我?」蘇氏捂著臉,不敢置信地望著朱氏。

    朱氏在她眼裡,向來是寬和大度的。以前即便她跟魏氏說話做事有些過份,朱氏都會息事寧人,為了綏平伯府的大局不與她們計較。

    她實在沒想到朱氏會在眾目睽睽之下動手給她一個耳光。

    「你打我女兒,我打你不得?」朱氏冷冷道,「你欺負我女兒,跑到這裡來敗壞她的名聲。我打你一耳光還是輕的。」

    她指了指蘇氏身後的那些丫鬟婆子:「蘇氏,你能耐了啊。領著丫鬟婆子跑到巷口來打人,你是覺得老三當了天大的官,可以為所欲為了是不是?」

    蘇氏悲憤了。她指著趙如熙道:「你知道她做了什麼?」

    「她做什麼了?」朱氏就是要把事情的原委引出來,好當眾解釋清楚。

    這種事最忌諱的就是半遮半掩,引得人無端猜測。這樣容易流言四起,越傳越歪,到時候想再澄清就難了。

    「她無緣無故地,為何要招惹忠勤伯府?引得別人來報復,害得我家爺被打得只剩了一口氣,抬回來時渾身都是血,我差點沒魂飛魄散。」蘇氏又哭了起來。

    「無緣無故招惹忠勤伯府?」朱氏冷笑一聲。

    她掃視了圍觀的眾人一眼,「忠勤伯世子逼迫匠人,逼得人家走投無路……」

    她把葛五的悲慘遭遇細細說了一遍,又道:「我女兒並不知道這些,當時需要請匠人,聽說那葛五的手藝好,便直接請了。諸位,就比如你聽說哪裡的廚子做得一手好菜,你家要擺宴席,去請了他來給你家做宴席一樣,誰知道他以前有什麼遭遇呢?」

    大家直點頭。

    「大家都是勳貴,都是伯爵。我們綏平伯府雖無人在朝中做官,但也好歹有爵位在身。可那忠勤伯世子一聲不吭,直接就如同這樣……」朱氏指了指蘇氏,「在街上攔住我女兒,出言羞辱,又威脅說讓我全家家破人亡。」

    「我女兒也不是無依無靠的。她拜了個厲害的師父,就是枯木先生;又跟鎮南王府的慶陽縣主是極好的姐妹。這兩府就派人去向忠勤伯求情。不知怎的這件事就被禦史知道了,忠勤伯被彈劾,直接罷了官降了爵。」

    「諸位說說,這關我女兒什麼事?難道她還不能請匠人了?忠勤伯世子欺辱威脅她,康家和鎮南王府派人好言上門求情,又有什麼錯?那忠勤伯被彈劾,不過是他自己在朝堂上得罪了人,別人抓住這個機會彈劾他,這跟我女兒有什麼關係?」

    「現在倒好,蘇氏作為嬸嬸,侄女在外面受到欺辱不知來看望安撫侄女,當官的三叔不知道替她說一聲公道話。蘇氏現在還跑到巷口來說什麼‘招惹忠勤伯世子’,說得不清不楚,妄想誤導大家,敗壞我女兒的名聲。大家評評理,這人到底是何居心?我深切懷疑她跟那忠勤伯府是一夥兒的。看看這堵路羞辱人的招數簡直同出一轍。」

    蘇氏見大家都被朱氏說得頻頻點頭,急了:「怎麼可能?我們跟那忠勤伯府或沒半點牽扯。我家老爺還因此事被打得差點沒了命,還丟了好不容易謀的官兒,難道我們自己害自己不成?這全是因為熙姐兒惹了人引起的。看著老爺差點沒命,我來討個公道不是應該的嗎?」

    大家一聽也有道理,便又看向朱氏,看她怎麼說。

    「你的意思是說,忠勤伯府要報復,不來報復我們無權無勢的大房和熙姐兒本人,反而報復到分了家又在詹事府做了官的三老爺身上?」朱氏問道。

    蘇氏啞然。

    朝堂上的奪嫡之爭,派系博弈,她根本就搞不懂。就算搞懂了,她也不敢在這眾目睽睽之下說出來。

    朱氏又繼續道:「另外,詹事府是太子的府衙吧?忠勤伯又不是詹事府的官員,他費那麼大的力氣,冒著激怒太子殿下、被砍頭的風險,去報復你家老爺,他能獲得什麼好處?」

    朱氏既有準備,自然不忘安排兩三個托兒在這裡。剛才出言幫趙如熙的,就是托兒。

    朱氏這話一說完,一個托兒就笑道:「可不是?就比如我跟我鄰居吵架了。他不來報復我家,反而去欺負我一個遠房親戚,那親戚的岳丈還是衙門的捕頭。這不是笑話嗎?那忠勤伯府是個傻子、且犯了瘋病才能做出這種事吧?」

    眾人裡有些人不懂朝廷上的事,不能理解朱氏的意思。現在被人用身邊的事例一說,大家都明白過來,看向蘇氏的目光越發不屑了。

    「不過是遷怒。肯定是她家老爺得罪了什麼人,或是犯了什麼錯,被上司打了,還丟了官。他們覺得大哥家好欺負,就到這裡來敗壞侄女的名聲,好訛點錢吧。」人群裡另一個托兒道。

    輿論這麼一引導,大家忍不住朝蘇氏「切」了一聲。

    朱氏說話期間,蘇氏也不是沒有插嘴的機會。可朱氏說的都是實情,蘇氏愣是無從駁起。

    明明自家老爺就是受趙如熙牽累才被打丟了官,現在反而成了自己胡攪蠻纏、訛錢敲詐、欺軟怕硬,偏自己還什麼都不能說,什麼都說不清,蘇氏急得「哇」地一聲哭了起來。

    「嘖,又來這招。」眾人對蘇氏極為鄙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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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五章 斷絕關係吧

    遇事就知道哭,這種人還敢來找別人的麻煩,莫不是出門前吃了熊心豹子膽?

    三房的管家是跟過來了的。

    只是這是娘兒們吵架,他一個大男人、而且還是個下人,自然不好出面,便遠遠墮在了丫鬟婆子隊伍後面,這會兒也在人群週邊。

    聽得蘇氏一味的只知道哭,管家自己也沒想出什麼好辦法,在外面急得直跳腳。

    「他三嬸,你也別哭。你既覺得是我們連累了你,那不如寫個斷絕文書,咱們大房跟你三房一刀兩斷吧。從此以後,大家大路朝天,各走一邊,井水不犯河水,你覺得如何?」朱氏問道。

    想想趙如熙分析過的趙元坤的野心,以及他的恨意,朱氏就覺得這是個麻煩。

    現在三房既然鬧事,不如借著這個事直接跟三房一刀兩斷。

    「這、這……」蘇氏傻了眼。

    她沒想到事情竟然鬧到了這個地步。

    老爺醒來……不會責怪她吧?

    她的目光越過人群,求助似的看向管家。

    「你也不用為難。畢竟這事你做不了主。等我回去稟報我們伯爺,讓他去找三叔談。」朱氏道。

    蘇氏很是鬆了一口氣。

    朱氏也不想再跟她吵了,拉過趙如熙道:「閨女,臉疼不疼?趕緊回家去,讓嬤嬤給你敷一下臉。」

    蘇氏臉上那個被朱氏打的巴掌印十分明顯,趙如熙的皮膚比她白嫩許多,要是有巴掌印,自然比蘇氏的要明顯。

    所以趙如熙一直捂著臉,根本不敢放下手來。這手老這麼舉著也是很累的,她早就想走了。

    這會兒聽到親媽的話,她把頭點得跟小雞啄米似的:「疼,好疼。娘,趕緊回家吧。我要讓嬤嬤拿冷水給我敷臉。」

    這樣子看著要多乖巧就有多乖巧。

    周圍的人越發覺得蘇氏說的什麼「招惹」完全是顛倒黑白了。

    這麼乖巧漂亮的小姑娘,怎麼可能去招惹別人呢?要招惹也只能是別人來招惹她。

    朱氏乾脆利索地拉著女兒離開。只留下蘇氏站在原地愣愣地沒有動彈。

    「夫人,咱們回去吧。」一個嬤嬤在蘇氏耳邊道。

    蘇氏回過神來:「走吧。」

    她來鬧這一場,不光沒有出氣,反而被朱氏母女倆欺負了一頓。最後朱氏還拋出「斷絕關係」的大雷來。蘇氏顧不上羞惱,這會兒心裡全剩了忐忑。

    要是老爺知道今天的事,不定怎麼削她呢。

    「今天的事,誰也不許說。不許在府裡議論,不許告訴你們家裡人,更不許在老爺面前提及。」蘇氏道,「要是讓我知道誰敢亂說話,定然饒不了她。」

    下人們一連聲的保證絕對不說。

    蘇氏心存僥倖,可趙元勳和朱氏卻不打算放過他們。

    朱氏前腳回伯府,趙元勳後腳就去了宗族那邊,找了族長和幾個族老把事情說了。

    「現如今他在官場裡做官了,動不動就說我們府連累他。要是說說就算了,竟然讓他夫人到巷口堵路,特意敗壞我女兒名聲,讓丫鬟婆子堵在那裡打我女兒。這樣的弟弟,我是不會再認了。」

    他望著族長道:「七爺爺,別怪我沒提醒你。我這弟弟野心甚大。他千方百計進了詹事府,就是想要一份從龍之功。即便現在被趕出來了,等他好了,必然還要往其他地方去鑽營。」

    「咱們族裡的族人,即便想要做官,也都是老實本份的,並不敢往各位皇子身邊湊。要知道這種事,官雖升得快,風險也大,還容易連累到族裡。元坤那人,卻是個不肯踏實做事的……」趙元勳搖了搖頭。

    他要了紙筆,在族長這裡把斷絕文書寫出來,簽了字按了手印,交給族長:「勞煩七爺爺和幾位長輩做個見證。」

    他寫的這份斷絕文書,官府衙門自然是不認的。除非趙元坤被趙家宗族給除族,族譜上把他們那一房的名字給除掉。

    而趙元坤沒犯什麼大錯,還是個有能耐的,一分家就憑著自己的關係,不光把自己弄進了詹事府,還幫趙元良也謀了差事。這讓族裡的一些人蠢蠢欲動,忍不住要來奉承趙元坤。

    當初趙元坤寧願填錢也要替趙元良謀差事,用意也就在這裡了。

    他這一招,不光讓族裡一些人想要巴結奉承他,族長和族老們沒准也覺得他比綏平伯府更有出息。

    像這種有出息的後輩,族裡交好還來不及呢,怎麼可能把他除族?

    趙元勳寫斷絕文書,不過是要在族裡和官府表明自己的立場。

    「這……」族長看著遞到自己面前的文書,一臉為難,「元勳啊,牙齒舌頭還有打架的時候呢,你就算再生氣,也沒必要做到這一地步吧?不管怎麼樣,你們終是親兄弟,打斷骨頭連著筋。萬事不可做絕了。」

    趙元勳見其他族老也頻頻點頭,一個個都不願意在證人那處簽上自己的名字。他神色淡淡地把文書收回來,折好放進自己懷裡。

    他站了起來,笑了笑:「既然這事讓七爺爺和各位伯叔祖為難,那就算了。我把這文書交到衙門裡備著,算是我的態度。族裡這邊,我的態度你們也知道了。往後有了什麼事,可別把我跟他扯在一起。他這個弟弟,我是不會再認的。」

    說著,他拱了拱手,轉身離去。

    「哎,你……」族長還想叫住他,可看趙元勳頭也不回,只得歎了一口氣,轉頭問族老道,「這件事,你們怎麼看?」

    「元勳不過是在氣頭上。等過兩日沒准他就氣消了。」其中一個叫趙興運的族老道。

    簽字他們是不可能簽字的。只要這個字一簽,趙元坤自然要把他們給記恨上。以後他要是有出息了,他們不說沾他的光吧,沒准還要遭他報復。何必呢?

    反正趙元勳空有一個爵位,這輩子不會有什麼出息了。他都降成了伯爺,他的兒子再降等繼承爵位,也沒多大意義了。

    聽說他認回來的那個女兒還算有出息,但過兩年就出嫁了,終是別人家的人,再能幹又有什麼用呢?

    趙興運站了起來:「行了,既然沒事,我就回去了。」說著,他施施然出了門。

    出了門後他沒有回家,看看沒人跟著他,他直接往趙元坤的院子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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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六章 賣好

    趙元坤終是年輕、身體又好,恢復得不錯。只一夜的功夫,他就恢復了許多,不再像昨日那般氣息奄奄。

    這會兒他在蘇氏的伺候下喝了藥,正準備歇息,就聽下人來稟,說族老趙興運來看他了。

    「快請。」他道。

    蘇氏心裡忐忑,不由看向管家。等管家朝她微一點頭,她才避出了門。

    「元坤,你可還好?」趙興運進了門,向趙元坤問道。

    「好。」趙元坤做出掙扎著要坐起來的樣子,「元坤這個樣子,沒法給十三叔祖行禮了,實在是慚愧。」

    趙興運連忙把他按了回去:「快快躺下,別動。咱們祖孫二人,哪裡需要這些虛禮?你把身子養好才是真的。」

    他又問:「你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管家忙道:「老爺不宜勞神,還是由小人跟十三老太爺說吧。」

    他把跟趙元坤商量後刪減又更改的說辭,一一跟趙興運說了,又道:「夫人也是氣憤老爺受這無妄之災,一時衝動之下才去質問五姑娘的。結果還沒怎麼的呢,就被大夫人打了一巴掌。」

    他一看到趙興運進來,就知道夫人去鬧事的事情瞞不住了。趙興運定然是因為蘇氏鬧事才來的。

    他們族人也不少,巷口是他們出進必經的地方。剛才看熱鬧的閒雜人裡,起碼有一小半都是族裡的。蘇氏就是想把趙如熙的名聲在族裡搞臭,才選了那個地方。

    趙元坤還不知道這件事呢。

    一聽管家這話,他又驚又怒:「怎麼回事?夫人跑到哪裡去質問人家?她不會去了伯府吧?愚蠢!她去那裡,不是白白送上門去給人欺負嗎?」

    蘇氏是老夫人給他娶的妻子,他自然是不喜歡的。

    憑什麼趙元勳娶的是世家女,趙元良娶的是官宦人家的小姐,就只有他娶商人之女?

    他全然忘記當他娶親的時候,國公爺已病重,府裡的銀錢流水似的出去,家裡已剩了個空架子。

    老夫人給他娶蘇氏就是因為商人之女嫁妝豐厚。就算不打兒媳婦嫁妝的主意,每房兒媳婦還有豐厚的嫁妝在那裡放著,他這一房人起碼不會喝西北風。

    要是給趙元坤娶個精窮的官宦人家的小姐,到時候侯府窮到沒飯吃了,難道老夫人和朱氏還要用自己的嫁妝養趙元坤一家子不成?

    養自己的丈夫兒女就算了,還要養小叔子一家,憑什麼?

    國公爺寵愛小兒子,但當時病重,有心無力;且也覺得老妻的話有道理。他便同意了這門親事。

    娶商人之女不好聽,但至少實惠,不愁吃穿,小兒子一輩子能衣食無憂。

    趙元坤不喜歡蘇氏這個身份,但也知道自己想要謀官做事業,還得依靠妻子和岳家的銀子。因此他對蘇氏還不錯;岳家那邊有什麼事,他也盡力相幫。

    他並不喜歡女色,因此這些年連個妾都不納,哄得蘇氏對他死心踏地,手裡的嫁妝銀子都是隨便讓趙元坤使。

    管家忙道:「沒去伯府。是在巷口攔的五姑娘的馬車。」

    雖如此,趙元坤卻還是不放心。但當著趙興運的面,他也不好細問。

    他對趙興運扯了扯嘴角,露出個苦澀的笑容:「婦道人家不懂事,讓十三叔祖操心了。不過她也是一心為了您侄孫我,唉!」

    趙興運過來可不是說這個的。

    他一擺手:「元坤,你可知道你大哥拿這件事做伐子,剛才跑去族長那裡,要跟你斷絕關係?」

    「什麼?」趙元坤驚得直起身子,可牽動身上的傷口,「哎喲」一聲又倒了下去。

    「老爺。」管家連忙把他按住,「老爺您別激動,看崩了傷口。」

    趙元坤沒空理他,眼睛盯著趙興運:「十三叔祖,怎麼回事?」

    趙興運就把剛才的事說了。

    他既上門來送消息,自然起了奉承交好趙元坤之心,想得些好處。

    這會兒他不等趙元坤說什麼,就同仇敵愾地把趙元勳罵了一通,說他薄情,不顧兄弟手足之情。又為趙元坤抱不平。

    「那張文書在哪兒?」趙元坤打斷他的喋喋不休。

    趙興運愣了一下:「……在你大哥身上。他說要拿去衙門備案。」

    「好,既然他不仁,也別怪我不義。」趙元坤的胸腔燃起的熊熊烈火,差點沒把他焚掉。

    「你叫人把擔架抬來,把我抬到綏平伯府門口去。」他吩咐管家。

    「這……老爺,您身上的傷還很重,先把身體養好才是最重要的。其他的,等您養好傷再說也不遲。」管家勸道。

    趙興運也道:「是啊是啊。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你最重要的是保重身體。要是落下病根,弄成你大哥那樣的弱不經風,什麼雄心壯志都成了空話。」

    他來奉承討好趙元坤,也不想把趙元勳得罪死了,更不想在族長等人面前落得個搬弄是非的小人印象。可如果趙元坤現在跑上門去跟趙元勳鬧,他今天來這一遭必然瞞不住。

    所以他不遺餘力地勸阻趙元坤。

    趙元坤卻執意要去,瞪著管家道:「我還沒癱呢,就使喚不動你了是吧?要不要我現在就叫人把你們一家子賣出去?」

    管家沒法子,只得答應,出去一面叫人準備擔架,一面讓人去通知蘇氏。

    不說三房這邊如何,且說大房,趙元勳回去後,就一直讓人關注著三房這邊的動靜。

    「爺,十三老太爺去了三老爺府上了。」下人來稟報。

    趙元勳嘴角揚起了一抹嘲諷的笑,眼裡卻是一片悲涼:「看,果然如此。」

    這些年他們府上銀錢困難,但從來沒虧著族裡。族學的費用一半都是伯府在供應。遇著族人有什麼事,他也是能幫則幫。

    可今天的事,卻叫他心涼。

    趙元坤不過是謀了個小官,還被罷黜了,都叫族人的天平立刻朝他那邊倒過去。要是往後他真往上爬做了大官,這族裡還有他趙元勳的容身之地麼?

    趙如熙沒想到祖母、父母還打著用這件事來跟趙元坤斷絕關係的主意。回到府裡知道後,她對他們豎了大拇指。

    族人的表現,正中她下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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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七章 乾脆利索

    趙元勳重情。老夫人安土重遷。想要勸他們捨棄京城的一切,背井離鄉跑到江南去,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哪怕她已算是掌握了家裡的話語權,他們對她的智商、眼光也很信服,但還是不肯跟她去江南的。

    尤其是像老夫人這樣的老人。

    古代交通不便,醫療條件也差。人老了,再出遠門,經受顛沛流離,他們就會擔心自己死在外面,不能落葉歸根。

    上輩子,抄家的聖旨來了之後,老夫人寧願上吊而死,也不願意跟著兒孫們流放,有很大一部分是這個原因。

    但要是族人寒了他們的心,讓他們對京城少一些牽絆,對這個地方的歸屬感沒那麼強,她到時候勸他們離開這裡,又容易一些。

    朱氏見婆婆的臉色也很不好看,擔心氣著老人,趕緊轉移話題道:「娘,依著老三那性子,知道伯爺要去跟他斷絕關係,他定會找上門來的。到時候,就算族裡不插手,有他和伯爺的簽字,再加上你的,這張文書就很有效了。以後老三再做什麼,也牽累不了咱們了。」

    老夫人點點頭:「有了這張文書,就算他參與謀逆,咱們也少被他連累些。」

    她慈愛地看了趙如熙一眼:「熙姐兒快去吃飯吧,這些事有我們處理就好。你小孩兒家就別插手了。」

    如果想不受趙元坤連累,有文書還不夠,還得有關係。關鍵時刻有人在皇帝面前替他們說情,再有文書報備,就沒什麼問題了。

    而趙如熙的師父康時霖,就是這樣的一個保障。

    朱氏一聽忙對趙如熙道:「是啊。這是我們長輩之間的事。你要在中間摻和,難免有人說閒話。我們都吃過些東西了,你先跟弟弟去吃飯吧。我們等料理完事情再吃。」

    趙如熙也知道自己不好插手,便站了起來:「那我去吃飯了,祖母、爹娘辛苦。」

    朱氏笑著拍了她一巴掌:「說什麼呢,快去。」

    趙如熙施了一禮,離開了廳堂。

    朱氏擔心老夫人的想法跟蘇氏類似,覺得趙如熙給家裡惹了麻煩。

    她笑著對老夫人道:「老三這事,終是個麻煩。現在能趁著這機會擺脫他們再好不過。要我說,熙姐兒就是咱們家的福星。要不是她,咱們還看不清這些,更不用說借題發揮,擺脫這麻煩了。」

    老夫人點點頭:「正是這個道理。放心,我還沒那麼糊塗。」

    這時,就聽得丫鬟來報:「老夫人、伯爺、夫人,三老爺被人抬著到咱們府門外,說要跟咱們掰扯一些事情,讓你們都出去。」

    三人對視一眼,都站了起來。

    都是在一個馬槽裡攪和了二三十年的人了,他們都知道趙元坤的脾氣。

    他這麼說,想來是不會進府裡來,只打算在門口鬧。

    「娘,您就別出去了,有我跟伯爺就成。」朱氏擔心老夫人過去,給趙元坤氣出個好歹來,勸她道。

    「成,這事你們處理吧。」老夫人也不想看到趙元坤。

    分了家後,她才後悔當初為何不早些分家。

    分家後再也不用看到那兩個鬧心的庶子,不用理兩家的的破事。一家五口和和樂樂的,她老人家整日裡心情舒暢,飯都能多吃兩口。

    朱氏出了門,先吩咐下人去廚房給老夫人提飯,這才跟著趙元勳往大門口去。

    夫妻倆到了門口,果然看到趙元坤躺在門板做的擔架上,整個人橫在綏平伯府大門口。

    在他身後,除了三房的下人,還有一些從巷口跟過來圍觀的路人。

    有些路人是看了蘇氏和朱氏撕逼的,沒想到只隔了一會兒又有人來鬧,興奮的不行,一個勁兒地跟新來的路人講述剛才兩府女人爭執的經過。

    趙元勳皺眉道:「三弟,三弟妹才來鬧過,你現在又要繼續來鬧麼?」

    要是趙元坤夫妻到府裡來訴說不平,他還沒那麼反感。可這夫妻倆都選擇了在大庭廣眾下鬧事。

    趙元坤其實跟趙元勳的性子有點像,都是直來直去、不喜歡裝模作樣的。

    他也不叫大哥大嫂,很乾脆地道:「聽說你剛才去族裡了,要跟我斷絕關係。文書拿來吧,我簽字畫押,往後咱們就再無瓜葛。」

    朱氏輕笑一聲:「可不是,趕緊簽。免得下次三弟丟了官,還說是我女兒連累的你。」

    「你……」趙元坤被氣得滿臉通紅。

    他以前雖然被老夫人壓制,對老夫人和大房有怨恨,但對於趙元勳和朱氏的人品,他還是認可的。

    可現在他覺得自己完全看錯了這對夫妻。

    明明是他受趙如熙牽累,被打了三十大板、丟了官。這對夫妻不光不感覺內疚,反而覺得他是無理取鬧,真是豈有此理!

    但他現在不想跟這兩人爭吵,他也沒力氣吵。

    看到趙元勳把文書遞到他面前,還有下人遞了一支蘸了墨的筆給他,他勉力支撐起身子,提筆在文書上簽下了自己的大名,又用遞到面前的印泥蓋了個手印。

    做完這些他往擔架上一趴,吩咐道:「抬我回去。」

    三房的下人抬著他,又浩浩蕩蕩地從巷口繞過去,回了三房的宅子。

    看熱鬧的人本還期待兩兄弟吵架呢,卻不想兩人這麼乾脆,連嗆聲說幾句都沒有,十分乾脆利索地簽字畫押走人。

    此時見趙元勳也領著妻子、下人回府了,綏平伯府的大門緩緩關上,守在角門處的門房對他們虎視眈眈,大家覺得沒趣,一哄而散。

    趙元勳進了府,對劉全道:「你拿這文書再去找族長,跟他說,趙元坤在文書上簽了字畫了押,問他願意不願意做個證人。」

    他對族裡挺寒心的。但這文書如果能有他跟趙元坤的簽字畫押,又有族長這個證人的簽字畫押,那麼他跟趙元坤的關係,便是官府也能承認了。

    兩房已經分了家,再斷絕了關係,往後趙元坤即便犯謀逆大罪,把這個文書從衙門裡找出來,他們就算受連累,也能減小到最輕,總不會被抄家丟了性命。

    小不忍則亂大謀。所以儘管他對族長有所不滿,被拒絕了一次,還是願意低一次頭把這事辦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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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八章 教導

    劉全應聲去了。

    等趙元勳和朱氏吃過飯,劉全就回來了,從懷裡掏出文書遞給趙元勳:「族長老太爺已在文書上簽字畫押了。他問要不要再找幾個人,小人說不用了。」

    趙元勳點點頭。

    朱氏在一旁吩咐彩蝶:「去五姑娘那裡一趟,把這事跟說一聲。」

    趙元勳贊同地點頭:「對。」

    劉全聽了,十分感慨。

    想當初五姑娘被發現是綏平伯府抱錯的姑娘時,府裡只派了他和阮嬤嬤去小榕村接人,主子們一個都沒去。可見五姑娘多麼不受重視。

    可才多久的時間,綏平侯府雖然變成了綏平伯府,府裡也分了家,但五姑娘從庶房不受重視的姑娘,一躍而成長房嫡女,得了老夫人、伯爺、夫人的看重,地位比世子趙靖泰還高。

    趙如熙聽了彩蝶的轉述,點了點頭。

    這是意料之中的事。

    族長原先不肯簽,是因為趙元坤不知道這件事,他擔心得罪趙元坤。現在趙元坤簽了字,他沒有了顧忌,自然會賣趙元勳一個人情。

    她在畫紙上落下一筆,對聽了這事就愣神趙靖泰道:「發什麼愣?專心畫畫。」

    「姐,咱們跟三叔那邊斷絕關係了?」趙靖泰問道。

    趙如熙看了他一眼:「怎麼,捨不得你四弟吶?」

    「才不。」趙靖泰傲嬌地一轉頭,「我平時都是跟哥哥們玩的。」

    小孩子都喜歡跟大孩子玩。再加上趙元坤仇視大房,蘇氏又擔心大房的人要謀害她的兒子,於是他們的孩子跟大房的孩子都不親近。所以趙靖泰很少跟堂弟玩。

    「來,我把事情跟你說說。」

    趙如熙讓他把畫筆放下,將事情一五一十地說了,問道:「你覺得爹娘這樣做對不對?」

    趙靖泰猶豫了一下。

    「實話實說。」趙如熙睨了他一眼。

    「我就覺得吧,雖說姐姐你也是無辜的,但三叔因為你的事被打了板子、丟了官,確實是事實。三嬸處理事情的方式不對,她不該到街上去打你、毀你名聲。但也情有可原。咱們借著這個事要跟他斷絕關係,是不是有點不等大好?」

    趙靖泰說完,還偷偷看了趙如熙一眼,擔心姐姐聽了會生氣。

    趙如熙笑了起來,輕拍他的腦袋道:「不錯,分析的在理,也很公正。」

    趙靖泰愣了愣,睜著大眼睛不停地往趙如熙臉上瞧。

    「這麼看我幹什麼?」

    「我看你是不是在說反話。」

    趙如熙哭笑不得。

    「那你覺得爹娘和我是不講道理的人嗎?」

    趙靖泰立馬搖頭:「不是,絕對不是。」

    「你就不想想我們為什麼這麼做?」趙如熙又問。

    趙靖泰一聽,皺著眉頭思索起來。

    末了他搖搖頭:「我想不出來。不過你們這樣做,肯定是有原因的。」

    「你跟我進屋子裡來,我細細分析給你聽。」趙如熙起身進了屋子。

    趙靖泰跟著她進去,趙如熙就把朝堂上的一些爭端和趙元坤做的事都跟他說了。

    她覺得趙靖泰有這麼大了,也該教導起來了,不能再把他當小孩子看待,什麼都不跟他說。

    以前因為有趙靖立,趙元勳和朱氏對趙靖泰的教育方式就不大一樣,除了學業和練武方面要求嚴格,品行上不容有錯,其他方面就不作要求了。

    現在趙靖立不是世子了,趙元勳和朱氏對趙靖泰也更嚴格了,但一時半會兒還是轉不過彎來,總把他當淘氣的熊孩子看待。

    而趙如熙覺得,孩子熊不熊,全看家長是不是願意讓他承擔些責任,思考些問題。一個沒心沒肺萬事不愁的孩子,自然是想怎麼熊就怎麼熊。如果家長願意讓他分擔些家中事務,孩子成熟起來,自然就不會熊了。

    讓趙靖泰遇到事情多想一想,這對他來說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趙靖泰聽到三叔有可能因為參與奪嫡要被滿門抄斬,嚇了一跳。

    趙如熙道:「雖說受我的連累,三叔誤打誤撞丟了這個官兒,但從長遠看,未必不是好事。咱們跟他斷絕關係也是為了自保,就怕他急功近利,總想要做大官,從而犯下大錯,連累到咱們家。」

    為了增加說服力,她又把老夫人唐氏一家的事說了。

    趙靖泰也曾聽祖母念叨過唐家的事。這會兒聽到趙如熙的話,便深覺奪嫡之爭恐怖,也理解了父母的做法。

    「姐,你真厲害,懂得真多。」他對趙如熙越發崇拜了。

    趙如熙一笑,拍拍他的頭:「好了,去畫畫。」

    ……

    二房裡,趙靖立坐在廳堂裡,正聽二房管家宋方稟報打聽回來的消息。

    趙靖立上次喝酒跑到趙如熙面前發洩一通,又被趙如熙罵醒後,回來的第二日就好好跟趙元良談了一回。

    當時他還以為想要掌管二房,說服趙元良很困難,他還準備了幾套方案。

    卻不想他跟趙元良一表示要把二房的庶務管理起來,趙元良就十分爽快地把掌家權交給了他。

    這份乾脆利索的勁兒,當時還把趙靖立嚇了一跳,懷疑趙元良是不是設了一個大坑給他。

    「兒子,你爹我從來沒管過這些家務事。成親前,老夫人派了小廝在我身邊管;成親後,是你娘管。這段時間你也看到了,家裡亂七八糟。要不是前段時間你緩不過來,靖安也病著,我早就想叫你們管了。」

    趙元良拍拍趙靖立的肩膀:「既然你主動要求管咱們二房的庶務,應該就想明白了,也認命了。兒子啊,你沒托生到大夫人肚子裡,卻托生到了你娘肚子裡,這都是命。」

    他搖搖頭,自嘲一笑:「想當年,我也曾感慨過我沒能托生在老夫人肚子裡,天生就是個妾生子,生下來就低人一等,要看人臉色過日子。後來我也想通了。咱能生成個主子,沒托生成世僕,更沒成街邊的小乞丐,生成牛馬豬狗,不錯了。人要知足,懂嗎?」

    「你如今好歹是個少爺,家裡有宅子、田地、鋪子。你爹我雖不能幹,但也沒非壓著你考科舉做大官,還肯把管家權給你。人呢,最重要的是知足,是開心。能輕輕鬆松、開開心心地過日子,就是一種福氣。你好好珍惜吧。」

    他拍了拍趙靖立的肩膀,哼著小曲回了自己屋子。

    當時趙靖立望著趙元良的背影,心情很是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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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4-9 00:20:41 |只看該作者
第三百四十九章 趙如熙太可怕了

    拿了管家權,他第一個就把原來的管家給撤掉,並將他們一家子賣了出去——這個管家,是王姨娘吹枕邊風讓趙元良提起來的。

    趙靖立早就發現趙靖安那個貼身小廝青墨的爹宋方不錯,宋方原先一直是趙元良身邊的一個小管事。這一回趙靖立直接把他提起來做了管家。

    趙靖立回歸二房這段時間,雖然很頹廢,但二房的下人是什麼德行,他都冷眼看在眼裡。

    他提拔了宋方,又火速提拔了幾個外護院和幾護院,再把幾家好吃懶做、挑撥事非、跟兩個爭權奪利的姨娘有牽扯的幾房下人都給賣了出去。還冷眼看著兩個姨娘衝突,最後王姨娘見紅臥床保胎,薛姨娘被送去了莊子。

    二房的風氣頓時肅然一清。

    接著他又重新規劃了下人們的職責。

    如此儘管二房的下人少了,每月需要發的月例銀子少了,各處的事反而有人做了,再也沒有偷奸耍滑、互相推諉的情況。

    看著被自己打理得井井有條的二房,一股說不出的成就感在趙靖立心裡油然而生。

    他也終於明白了趙如熙為何要叫他先把二房的庶務給打理好。

    一屋不掃何以掃天下。他放任家裡亂糟糟的不管,卻總想著要建功立業,那就是個笑話。

    因為趙靖立對二房下人的管束變得十分嚴厲,無事不許出宅子。所以今天發生的事,一開始二房人並不知道。

    直到趙元坤被人抬著去大房又被抬回來,後面還跟著一群看熱鬧的人。門房擔心三房出了什麼事,跑去打聽,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門房稟報給趙靖立後,他連忙讓宋方派人出去把整個事情的經過都打聽清楚。

    「你是說,我……我大伯已跟三叔簽了斷絕文書?」趙靖立吃了一驚。

    「是的。大家都看到伯爺跟三老爺在綏平伯府門口簽字畫押的,錯不了。」

    趙靖立坐在那裡半晌沒有說話。

    「二少爺。」門口傳來丫鬟的聲音。

    趙靖立望過去,便看到趙靖安走進來的身影。

    以前魏氏心虛,總擔心趙靖安跟趙靖立長得太相,想方設法地把趙靖安養胖。因此趙靖安跟趙靖立一個胖墩一個瘦高,讓人完全想不到他們是孿生兄弟。

    魏氏的事給趙靖安打擊太大,他大病了一場,現在是完全瘦下來了,以前擠在一起的五官也變得清秀。容貌雖跟趙靖立不是一模一樣,卻也有五六分相似。

    「哥,出了什麼事?」趙靖安走進來,在趙靖立身邊坐下。

    趙靖立被趙如熙罵醒,他回家後也把趙如熙罵他的話跟趙靖安說了。

    趙靖安因為母親的事,對趙如熙的感情很複雜,但他不得不承認趙如熙說的有道理。

    這段時間趙靖立打理家中庶務,趙靖安則拿起了書本,認真看書。

    趙靖立因為打小就是世子,不用參加科舉,都把時間精力放在了練武和學習人情來往、管理庶務上了。

    趙靖安是庶房之子,打出生起就得為自己掙前程。再加上魏氏推崇魏丘,一直逼兒子努力學習四書五經,希望他能考上進士,所以趙靖安在四書五經上投入的時間精力比趙靖立更多,也更努力。

    家中發生變故,趙靖安大病痊癒,便發誓要考取功名,自己掙出一份前程來。

    對於趙靖立說要跟趙如熙學畫畫,好搏個前程,趙靖安不會阻攔。但他自己是不願意走這條路的。

    雖說母親和魏家是咎由自取,他們落到悲慘的下場怪不得趙如熙,趙如熙本身也是受害者。但趙靖安從情感上不願意接受她的任何恩惠。

    母親或許對不起任何人,唯獨沒有對不起他。

    一場變故,不光讓趙靖安整個人在外貌上發生了變化,性格上也改變許多。他再不是以前那個單純到有些天真的男孩兒了,他成熟了許多。

    趙靖立把宋方打聽到的消息告訴了趙靖安。

    趙靖安聽了沉默良久,方道:「哥,你不覺得這件事跟我娘的事很像嗎?五妹妹在這件事上同樣是無辜的,誰指責她似乎都不對。但她帶給三叔一家的不是好運,而是災難。」

    「自打她被接回來,大房就過得越來越好,咱們二房和三房卻越過越差。三叔被祖母壓制這麼多年,好不容易分家了,謀了個差事,卻這樣被五妹妹無意牽累弄掉了。」

    趙靖安嘴角勾起了個嘲諷的幅度:「這件事情,很是詭異。細想想忠勤伯府之事,也是如此。」

    忠勤伯府的事鬧得沸沸揚揚,趙元良現在好歹是官場上的人,聽說以後回來就跟兒女們說了。

    聽到消息正準備過來問究竟的趙如語聽到這話,在門外停住了腳步,臉色一下子變得煞白。

    守在廊下的丫鬟看到趙如語過來,儘管看到她臉色不好看,仍然盡職盡責地稟報道:「少爺,六姑娘來了。」

    趙如語腦子裡的一根神絲在這稟報聲中終於繃斷,衝進去嚷道:「沒錯,就是趙如熙幹的。這些都是她幹的。」

    這一點上,再沒人比她更清楚的了。

    上輩子,魏氏待趙如熙不好,把她嫁給了忠勤伯世子,所以魏氏被砍了頭;忠勤伯世子折磨她,大冬天地把她休棄,淨身趕了出來,所以忠勤伯府丟了官降了爵位;趙元坤害得綏平伯府一大家子被流放,現在剛進詹事府還沒站穩腳跟,就被趙如熙弄得丟了官打了板子。

    一樁樁一件件,趙如熙看似都是無辜的受害者,可趙如語可以百分百的肯定,這些事定然是她出的手。

    可怕,太可怕了!

    她是回來復仇的!

    她到底有多厲害?她到底是怎麼辦到的?

    想想自己,趙如語眼裡就全是絕望。

    同樣是重生,她跟趙如熙的差別怎麼這麼大呢?

    她也沒有雄心壯志,只是想沿著上輩子的路走而已,為什麼就變得這麼艱難?她即便考上了京城女子書院也仍然改變不了什麼。

    可趙如熙不過是考了個北寧女子書院,她的能量怎麼就變得這麼大?

    難道做了一段時間的鬼,趙如熙就變得這麼厲害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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